9025-620609 【同人】【黑尔的野望第五卷】2月17日-完结及txt附件(更新)

北朝旧贴 | xq77109 | 共 64884 字 | 2017-02-07 | | 编辑本页

xq77109 于 2015-11-1 16:53:49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xq77109 于 2017-2-8 00:22 编辑

11月到了。开始更新最后一卷

先上上一卷地址 http://tieba.baidu.com/p/4021024120?pid=75210889845&cid=0#75210889845https://bbs.northdy.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612095&extra=

镇楼图是1764年左右的长崎。地图中央有一个凸出来的弧形小岛就是当时日本唯一的对外港口:长崎出岛


xq77109 于 2015-11-1 16:54:11 发表了:

第五卷以后每周日更新。如果有意外推迟会说明。

顺便继续求龙套。我得了不会给人物起名字的病

当然,第五卷应该不止12章。估计会有20多章

最后,第五卷完结后,春节期间我应该会整理整本同人,上传完整版。


xq77109 于 2015-11-1 16:55:10 发表了:

开始更新

今天惯例。序章和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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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对于生活在战乱年代的人而言,尸体是一种司空见惯的事务,甚至不会让人感到害怕。对于一个8,9岁的少年而言,在每日拾柴的道路上,看见一两具路倒,已经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因此不值得害怕。

倒在路边的,是一名士卒打扮的壮汉,当然现在已经变得冰冷。尸体的后背上有一道刀痕,大约是这个人死亡的原因吧。少年翻了翻他的尸体,试图找出一些东西来。很快,他就从这个人的怀里掏出了一些散碎铜钱,一个装着碎饼的袋子,还有一把有缺口的匕首。

少年把这些东西揣在身上,然后扒掉了有一道口子的衣服,准备离开。这里可不能呆的太久,尤其是在道路上。昨天晚上,站在山头上,可是能清楚地看见远处一个集镇冒起的火光。那必然是兵灾。

最近几年这里过兵的频繁。新朝廷打了过来,过去的武士老爷被杀掉了,然后村里面不少年轻男人都被新朝廷拉出去当兵了。自己的父亲因为摔断了一只手,反而没被拉走。而出去的人都杳无音讯了,后来听说武士老爷打败了新朝廷的兵,大概他们也都死了吧。昨晚的火光,大概就是武士老爷的人打了回来。不过自己这里是个荒村,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时,他隐隐听见有马蹄声。他迅速地躲到了路边的树林里。不一会,他就看见一小队骑士,他们打着一个鸟头的旗帜。靠近那具尸体的时候,一个骑士下马看了看,然后四处打量了一下。少年觉得那个骑士似乎远远的看着自己,一脸凶相,于是他试图偷偷的溜走。

但是摇晃的灌木出卖了他的位置。少年被骑士发现了,看见他裹着一件带血的衣服,一名骑士轻蔑的举起一把弓,搭弓射箭。嗖的一声,轻箭命中了少年的背心。少年摇晃了一下,就倒了下去。


xq77109 于 2015-11-1 16:57:09 发表了:

第一章

夜幕降临,东海的不夜明珠开始展现了她朦胧的美。华灯初上,但是对很多人而言,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穿着笔挺的绅士风度翩翩,绮罗珠履的女子含笑嫣然。这里是济州城,是东洋上的第一颗明珠。在这里,日本的白银和赤铜,虾夷地的原木,琉球的糖,朝鲜的人参都在这里汇集,来往不停的商船队在这里汇聚,又在这里散开,昭示着这里不败的繁华。

但是对真田守信而言,这里却是异国他乡。客居济州岛已经快一年了,这一年来,他多次求见这里的总督,希望能够得到澳洲人的赏识,就像立花家一般,以希望能够恢复家业。但是却毫无效果。这里的总督开始时候还颇有兴致,询问了他关于其父的一些话题,但是不久之后,总督对他也没有了兴趣,把他丢在一边不再过问。当冬季来临,听说澳洲人前往江户,正式册封了德川将军之后,真田总算了死了这条心,便在益田就宣的邀请下,在毛利藩的商馆就事。也就在不久前,益田就宣突然对他说,希望他能够参加遣宋使,去宋国游学。

是啊。自己当初选择离家远行,其中之一也不是好奇于宋国奇技淫巧么?能够参加官方的遣宋使,这也是他求之不得的好事。真田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忽然就感觉灰暗的生活中多了一丝阳光,于是乎他又开始憧憬起未来的生活了。

在决定前往宋国游学之后,真田思考的最多的,就是自己的将来。隐隐约约中,他感觉自己或许也不能踏上日本的土地了。于是乎,他从济州岛图书馆里,淘出了一本旧唐书,翻阅着期间关于遣唐使的文字,随后就在关于晁衡的短短数百字之间徘徊许久。就在刚才,真田守信选择合上了书本,熄灭了煤油灯,然后静静的坐在黑暗中,看着远处的点点灯光,感受着不夜城的魅力。

当来自东方的第一缕阳光从碧波中浮现,光芒刺破了黑幕,不夜城的灯火才慢慢熄灭,重新化为白墙红瓦之都。一些早起的人穿上一件橘红色的马甲,拿起长扫帚,开始清扫一夜的落叶,不知谁家饲养的鸽子被放出笼,在一栋栋楼宇间徘徊不前。早起的稗田抬头望着这些白色的精灵,活动着睡了一夜有些僵直的手臂,然后闻到了一阵清香。

回头看了看了厨房,原来是自己的妻子桂子的成果。她正在厨房里忙活,煮了一锅的粥,正是这粥的清香吸引了他。闻着这股香味,稗田的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声音。桂子闻声抬头,冲着一脸尴尬的丈夫微微一笑。

稗田走到妻子身边,轻轻地抱起了她。桂子在给他生下一个儿子以后,人长胖了一圈。这也是这一年来济州岛的生活比较安逸的缘故。稗田一家一年来的生活还算幸福,再养好腿伤以后,稗田凭借着自己为元老院流过血的光辉历程,成功入籍,成为了一名帝国公民(归化民)。后来又参加了一系列的考试之后,拿到了甲等文凭,凭着这份文凭,他成为了东洋公司下的一名高级职员。

“哇……哇……”一阵哭声打断了小夫妻的温存。桂子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回到房间里哄孩子。稗田也慢悠悠的走回去,当他走进房门,小孩已经停止哭泣了。只是闭着眼睛吮吸了母乳。稗田走到抱着小孩的妻子面前,轻轻地刮着儿子的脸蛋,不过小家伙很不耐烦的伸手,试图打开父亲粗糙的手掌。稗田乐呵呵的看着捏着儿子嫩嫩的小手,但是这一捏,小孩子有哭闹了起来。

“手轻点,没轻没重的。”桂子嗔到,“每次都把孩纸的手捏疼。”

“武士的儿子不能怕疼啊。”稗田笑嘻嘻的看着安抚哭闹小孩的妻子。

“还武士呢,刀都没一把了。”

听到这句话,稗田到时脸一红。毕竟现在自己已经不用刀好多年了,更多的时候都是笔杆子。还记得自己离家的时候,是希望成为一名伟大的武士,但是如今,这个愿望怕是遥遥无期了。

稗田摇了摇头,不作回答。桂子也感觉似乎伤到了丈夫的心,于是转移了话题,“你这一次去大阪,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担心个啥,那边也太平了。小半年后,我就把你们娘两接过去。”

“我不想回那里。”桂子小心翼翼的把重新睡下的小孩放回床上,“还是济州这里安稳。况且”桂子咬了咬嘴唇,就走出了房间,去厨房里了。

稗田大概也知道桂子的想法。那一年在堺的遭遇对桂子而言始终是一个噩梦。哪怕在济州的这一年里,桂子偶尔还会做恶梦。稗田知道桂子不愿意去那里,但是又不愿意顶撞自己的丈夫,所以也不再说话,而是去厨房忙碌了。看着在灶台前忙活的桂子,稗田决定,过几年自己也申请留守济州好了。

“对了。这次去日本,我应该会抽空回趟老家看看。”稗田忽然说道。

灶台前桂子的身影忽然停滞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忙碌起来。默不作声。

“桂子?没什么要说的么?”

回应稗田的只是锅碗瓢盆的响动。稗田见状,也就不再说话了。两人都早餐很是寂静,只有咀嚼食物的声响。稗田几次询问桂子怎么了。桂子都一言不发,只是低头吃饭。终于,就在这顿饭快要吃饭的时候,桂子抬起了头,小声的说道:“能去我家看看么,不知道父亲母亲还在不在。”

此刻的桂子眼圈红红的。她当年跟着一个小商人跑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家里的情况也一无所知。只有后来稗田告诉过她一些情况。但是这几年来,关西地区战乱不断,也不知家里怎么了。

当然,桂子最担心的,还是稗田家里的态度。自己一个农户出生,和稗田的家门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幸好这次是稗田一个人回去。如果自己也跟着去,不知道稗田的父母会不会直接把自己打出来。自己这么卑微的地位,这么可以成为夫君的正室。

稗田却不知道桂子在想些什么,只当是想家了。于是他还说道:“干脆,我们把孩子带上,一起回家吧。”

“不要!”桂子忽然叫道。这声叫声把刚刚睡着的小孩吵醒了。桂子连忙起身,抱起苦恼的婴儿,换了低沉的声音说道:“我不回去,不回去。”

一脸茫然的稗田不知道桂子为什么忽然那么激动。不过回头一想,孩子还不到一岁,出远门也不方便,也就不再说啥。自己埋头吃完了早餐,然后就提起包,出门上班去了。而桂子则默默的把孩纸重新哄睡着,然后就收拾了碗筷,之后就坐在窗台边,拿起织毛衣的针线,默默发呆。

街面上,行人和自行车越来越多。穿着灰布工装的人涌入了街道,给这座东海明珠带来了另一丝色彩,这就是这座城市的另一面,不同于夜晚的奢靡,阳光下的红白之城,充满了蓬勃的朝气。稗田也骑着自行车穿梭在济州城中,和众多上早班的人一起,汇入了自行车构成的洪流之中。

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稗田的心情舒畅了不少。早间的广播喇叭也按时播放出来昂扬歌声,稗田也闻声而歌,轻轻地哼唱起来

“我们走在大路上,

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元老院领导人民队伍,

披荆斩棘奔向前方。”


瓦而基里 于 2015-11-1 17:45:37 发表了:

给出三个bug 首先高级职员雇个仆人还是能行的。其次自行车科技树太高,元老院造不出来。更次对元老院来说,一套广播系统是天顶星科技。


xq77109 于 2015-11-1 17:55:01 发表了:

瓦而基里 发表于 2015-11-1 17:45给出三个bug 首先高级职员雇个仆人还是能行的。其次自行车科技树太高,元老院造不出来。更次对元老院来说, …

第一点。。因为不知道取个什么职位好,所以就给稗田弄了个这个身份

第二点。自行车居然也不行???这是哪个科技树没有点啊?穿越十几年了还弄不出自行车这个有点糟糕吧

第三点。我记得临高县城都有那种挂在杆子上的广播喇叭啊。这玩意应该有吧


瓦而基里 于 2015-11-1 18:31:18 发表了:

xq77109 发表于 2015-11-1 17:55第一点。。因为不知道取个什么职位好,所以就给稗田弄了个这个身份

第二点。自行车居然也不行???这是 …

橡胶和弹簧钢的产量太小。特别是橡胶的产量惨不忍睹,根本没法造自行车。

关于广播系统,首先这是一个典型的二战后才大规模推广的玩意。电喇叭也算是电子元器件。500废能在3五期间搞出电子元器件厂就是奇迹了。

临高县城里那套玩意是船上带的。


Scat 于 2015-11-1 22:04:14 发表了:

城市小火车是王道啊,说起来济州作为一个中转港,这时候工业品来源唯一,其实很多货是不下船的,不应该有多大的城市规模。


xq77109 于 2015-11-2 00:28:36 发表了:

瓦而基里 发表于 2015-11-1 18:31

橡胶和弹簧钢的产量太小。特别是橡胶的产量惨不忍睹,根本没法造自行车。

关于广播系统,首先这是一个典 …

这里设定的时间已经是1643年了。难道技术还没达到?广播的话。我记得有人提到过矿石收音机应该是可以做的。还有早期的动圈式扬声器,就磁铁铁柱线圈构成,穿越了14年了应该能弄出来吧?这都三五期间了。就最原始的那种,60年代挂在电线杆子上的喇叭,应该能做了吧?


xq77109 于 2015-11-2 00:31:14 发表了:

Scat 发表于 2015-11-1 22:04

城市小火车是王道啊,说起来济州作为一个中转港,这时候工业品来源唯一,其实很多货是不下船的,不应该有多 …

同人的时间是1643年春天。济州岛在这个时间段的设定应该是一个北方的集散中心。朝鲜,日本,北海道殖民地的商船在这里交易。三五进行到第四年,可能这个时候也才刚刚占领北京城没多久


真红骑士 于 2015-11-2 07:41:24 发表了:

瓦而基里 发表于 2015-11-1 17:45给出三个bug 首先高级职员雇个仆人还是能行的。其次自行车科技树太高,元老院造不出来。更次对元老院来说, …

自行车的科技一点也不高


真红骑士 于 2015-11-2 08:09:51 发表了:

xq77109 发表于 2015-11-2 00:28这里设定的时间已经是1643年了。难道技术还没达到?广播的话。我记得有人提到过矿石收音机应该是可以做的 …

自行车17xx年诞生后的一百多年压根就没有减震功能,充气轮胎是1888年的事情了

使用金属和木材混合结构的轮胎,车架钢管结构,前叉和中框上用弹簧减震

弹簧减震器现在完全没问题,好久之前马车上就已经实用化了(荷兰人来签贸易协定以及爵爷回到马尼拉都有说),只是还不能做管退炮


Scat 于 2015-11-2 09:39:58 发表了:

人家黑叔叔自己做的木头自行车很有逼格的


瓦而基里 于 2015-11-2 09:55:37 发表了:

真红骑士 发表于 2015-11-2 08:09自行车17xx年诞生后的一百多年压根就没有减震功能,充气轮胎是1888年的事情了

使用金属和木材混合结构的 …

没减震的自行车。。。。。那玩意是木驴一类的刑具吧


真红骑士 于 2015-11-2 10:23:54 发表了:

瓦而基里 发表于 2015-11-2 09:55没减震的自行车。。。。。那玩意是木驴一类的刑具吧

汽车普及充气轮胎我记得都在1910年代之后了

几千年来各种车辆不都是实心轮胎,甚至大多数还是刚性悬挂


琼府县办刘主任 于 2015-11-2 12:40:04 发表了:

自行车最大的问题在于路面硬化吧~~~路面做的好,实心木轮子一样踩啊~


正午 于 2015-11-2 13:11:31 发表了:

木头自行车我骑过,在铺装路面上还能凑合。


真红骑士 于 2015-11-2 15:25:06 发表了:

琼府县办刘主任 发表于 2015-11-2 12:40自行车最大的问题在于路面硬化吧~~~路面做的好,实心木轮子一样踩啊~

一来车架上可以装弹簧减震,还是有一定减震作用的

二来在济州岛这种算是统治的核心区肯定有比较广泛的硬化道路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Scat 于 2015-11-2 20:27:26 发表了:

xq77109 发表于 2015-11-2 00:31

同人的时间是1643年春天。济州岛在这个时间段的设定应该是一个北方的集散中心。朝鲜,日本,北海道殖民地 …

需要交易的主要是民间商品,帝国自己的商品就算市场经济也会在广州的期货市场做电报交易,殖民地的大宗原材料一般要运到工业圈去用不着换船,工业品发卖应该会在更靠近市场的地方,比如界或者东江,济州是对朝鲜市场发卖,主要是工业品的换船仓储,那肯定得是仓库林立铁路密布了,很蒸汽朋克风格的感觉啊,满街哥特萝莉有木有


xq77109 于 2015-11-2 20:34:09 发表了:

Scat 发表于 2015-11-2 20:27

需要交易的主要是民间商品,帝国自己的商品就算市场经济也会在广州的期货市场做电报交易,殖民地的大宗原 …

设定中红墙白瓦的济州城岂不成了一座黑城


真红骑士 于 2015-11-2 20:48:58 发表了:

xq77109 发表于 2015-11-2 20:34

设定中红墙白瓦的济州城岂不成了一座黑城

济州城不是港口吧


xq77109 于 2015-11-2 20:53:46 发表了:

真红骑士 发表于 2015-11-2 20:48

济州城不是港口吧

城区可能距离海岸线有一定距离,但是有一个港口


Scat 于 2015-11-2 20:54:48 发表了:

xq77109 发表于 2015-11-2 20:34

设定中红墙白瓦的济州城岂不成了一座黑城

济州是个火山岛啊,怎么拿火山灰烧出红粘土砖来啊


真红骑士 于 2015-11-2 22:06:49 发表了:

xq77109 发表于 2015-11-2 20:53

城区可能距离海岸线有一定距离,但是有一个港口

看了一下以前的文,济州城是在内陆,靠近登陆的地方是旌义县


CIRAS 于 2015-11-6 10:15:21 发表了:

催更


南海 于 2015-11-6 16:10:27 发表了:

催更


xq77109 于 2015-11-8 00:05:16 发表了: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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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济州岛盛产牛马,土豆以及柑橘,其中牛马是这里最大的出口物资,因此济州岛的公共马车也特别多。济州城内就有几条轨道马车干线,链接着朝天浦的码头,济州城区和大大小小的工厂区。

此外济州岛最出名的就是这里的橘子了。元老院统治这里的10余年期间,济州岛的畜牧业和农业发展迅速,橘子林大片大片的分布在济州岛的乡村中。济州岛的三个县城都建立起了橘子加工工厂,各种橘子加工产品被军队订购,通过连接全岛的铁路运输到济州港的仓库,然后装箱出海。此外,济州岛还有一样颇受元老青睐的特产点心:橘子巧克力。

巧克力对于元老院的军人而言也不算新鲜事物了。二五开始后,某一位元老就受命开发婆罗洲。随后在哪里出现了最早的可可种植园。不过在此之前,元老院就通过西班牙人大量进口可可豆了,而几乎也就在同时,荷兰人和西班牙人为了满足元老院的需求,也开始在亚洲引入该作物。不过在后来的战争中,很大一部分都成为了元老院的战利品。

等到了三五期间第二次北伐战争开始后,济州岛成为了北方地区重要的后勤补给中心。大量的后勤人员入驻此地。至今济州城周围的一些柑橘加工厂还是沿用的当时的建筑。此外,济州城成为一座白墙红瓦之城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的。当时主持济州城修建的某位元老沿着朝天浦到济州旧城墙的地区修筑了一座济州新城。这一新城区摒弃了济州岛常见的黑色火山石材料,取而代之是大量新运入的石材和红瓦,最终形成了如今的白墙红瓦之城。倘若乘船进入济州港,白墙红瓦配上蓝天大海,优美的景色引得无数诗人歌颂。其中,位于新城区的澳宋东海总督府坐落在一处小山头上,外壁的大理石贴砖让这座别墅显得庄重优美。站在总督府的最高处,还可以俯瞰整个济州城的美景。

不过抛开这些不谈。稗田来到港区的第一个任务是到东洋公司专属的码头找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当初和他一起在堺的商馆共事的山东汉子。山东汉子在那次火灾中也受了点伤,如今就呆在码头上调度吊车了。

到了码头,蒸汽驱动吊车正忙碌着将一个个集装箱装上货运船。在元老院控制两广之后,就出现了这种铁皮的集装箱。上面涂装着黑色的漆防锈。这种黑箱通常都都用于装载一些不可说的物品。就稗田的级别而言,确实是不可说的,因为他也不知道是些啥。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这些都是军用品。

大量的军用品在这里装船,那么这只船队的目标就毫无疑问是日本。开春以后,立花家的军队首当其冲,在长崎强行登陆。并且在第二舰队的援助下迅速占领了长崎地区,随后在谏早以西的山口处附近击败了切之丹的匆忙聚集的民兵部队,随后攻克了谏早废城。谏早的失守迫使切之丹放弃了岛原半岛,长崎地区的部队只能收拢到多良岳山区,依托地形抵抗。而在澳洲顾问团的援助下,立花家采取集村并屯的方法,把整个长崎岛原的居民驱赶到数十个定居点严密监视,也取得了不小的成果。

在长崎城一处山坡上,有一处教堂。现在是澳宋军事顾问团的驻扎地。立花家的军队名义上归立花家的人在指挥,实际上真正的掌军者是澳洲人。不过现在这个院落冷冷清清的,因为顾问团的大部分军官都已经搬迁到前线了。留守的是几名海军军官。

随着元老院征服的步伐转向内陆,海军的地位明显下降。二五之后,军队的发展方向转向大陆军方向。尤其是第二次北伐战争期间,海军几乎就沦为后勤队,除了在偶尔执行炮击任务以外,几乎就无所事事。而杨文理就是其中一员,作为第二舰队的一名枪炮长,他参加了登陆作战的时候对长崎敌军炮台的炮击任务。登陆之后,就负责指导立花军炮兵纵队的作战。

最近几天,立花家的野战炮兵纵队一直停留在长崎。因为切之丹破坏了道路,这批部队不得不延迟前往玖岛城下的前线大营的时间。杨文理也忙里偷闲,在自己小院里喂鸽子。

这只鸽子是几天前飞过来了,不知道是谁家养的。按理说长崎周围应该没有能闲着养鸽子的人吧。而且这只鸽子明显还受了伤,处于一种怜惜之心,杨文理拿出了磨碎的压缩干粮,不过这玩意的恶名传播的太广,眼前这只受伤的鸽子都不屑于吃。于是他只好从伙房弄来了一点糙米。

看着鸽子咕咕的进食,杨文理抽出了一份今天送到的战况简报。报告上说,昨天又在某地击毙了十来名游击队员云云,端掉了一处敌军据点之类的。总而言之就是前线一片大好,敌人仓惶溃逃。

除了长崎附近的战况,简报还交代了其他战线上日本各藩国军队的作战情况。首先是四国岛方面,池田家集合了池田宗家冈山藩,鸟取藩等分家,以及美作森家等势力,夺取了赞歧国全境。但是切之丹军在撤退时已经运走了几乎所有的物资。此后池田军就一无所获了,他们被阻挡在了伊予国的西大门,川之江藩的旧领地,伊予宇摩郡境内。这里是四国岛的交通要冲,在这里切之丹军队在这里修筑起了大大小小数十个堡垒营寨,并且顽强抵抗敌人的入侵,并且还有不断派出小部队翻越山区,袭扰池田军后方。这让后勤线漫长的池田军团苦不堪言。不过池田方已经拿到了战前许诺的地盘,因此攻击受挫后索性也修起工事对峙起来。然后一心清缴后方的游击队。

在阿波国境内,新任西国郡代,保科正之指挥下的诸亲藩谱带大名联军的近况也不算好。切之丹一把火焚毁了德岛城,连带着烧掉了周边的大量仓库,然后在上游依托狭窄的河谷地带设置了数十处要塞。连日苦战的幕府军队在撬开了三处以后,兵力不足,不得不退回海边休整。切之丹则趁机夺回了要塞,继续加固工事防守。

至于南边的刘家也是如此。刘鼐柯的军队只能够控制住高知城周围的平原。而更向北的山地则是无能为力。唯一的战绩就是夺去了冈丰城旧地。这块长宗我部家最早的居城居高临下,夺取了这里,刘家的地盘才算安稳。另一方面,这也是己方还挂着长宗我部家招牌的一个幌子。至于岛津家,军队还死死的被压制在人吉水俣两处要塞前,不过对日向南部萨摩旧领地的收复还算顺利,他们很顺利的就夺回了佐土原城。而西国联盟的盟主,毛利家的军队刚刚和广岛的浅野家汇合在长府城,然后隔着海峡和切之丹守军打起了静坐战争。除此以外就是不断请求澳洲舰队帮忙护航。

“一群战五渣!”杨文理放下了这份简报,开始研究自己的任务。按计划,10天后,他们将发起对玖岛战役。由于多休整了一年,立花家接受澳洲人训练的兵力达到2000人,直属的野战炮也有16门,虽然大部分都是小口径炮,但是其中还有性能优良的12磅炮。还有1200名来自对马,平户和五岛福江藩的军队,不过这些军队装备就差多了,连日本铁炮就没几杆。另外就是就地征发的一批炮灰若干,至于战斗力,还是呵呵吧。除此以外,还有负责澳宋军事顾问团安全的两个连队和琉球地区的500士兵。

至于正面的切之丹部队,根据保守,整个肥前国应该不会超过10000名装备火枪的士兵,此外应该征发起1~2万使用长矛的农兵。根据顾问团的估计,如今切之丹已经无力在一次野战中组织起超过5万人的机动部队。在大阪附近的拉锯战已经将切之丹最精锐的部队消耗过半。刘鼐柯的叛乱更是带走了不少精兵。按照估算,当前切之丹辖下的人口不会超过200万,能动员的有战斗力的兵力已经不多,但是考虑到切之丹的防守状态,战场上应该会出现大量的征服民兵。由于去年冬天开始的贸易封锁,切之丹部队的火器普及率和披甲率都会大下降。顾问团给出的建议数字中,切之丹还能保持的精锐部队,应该不会超过6万人。而在神奈川会战中伤亡过半的圣字营,估计已经不能再维持5个营的编制了。不过切之丹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拉出40万拿着竹枪柴刀的军队,还有可能的。


CIRAS 于 2015-11-8 01:11:18 发表了:

赞美楼主


木头猴 于 2015-11-9 13:59:27 发表了:

司令真勤劳,凌晨更新


Scat 于 2015-11-9 15:24:17 发表了:

业界良心啊


莫辛纳甘 于 2015-11-10 14:59:06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莫辛纳甘 于 2015-11-10 15:09 编辑

战争推动西国和幕府军事近代化。

军事近代化推动产业近代化。

产业近代化推动社会近代化。

最后都要政治改革。

否则就要社会革命。

这次估计日本就是“佐幕开国,师法大宋”了。

朝廷、幕府、藩国通过近代化重新分配权力,建立新的统治结构。

“王政复古,大政奉还”是不可能的,那意味着全面内战。

朝廷估计就是改善待遇,加强在幕府和藩国间的影响力。

西国大名联盟则是在西国郡代的名义上扩大其自治权利,进而染指西国探题,建立半独立于幕府的政治实体(一国两制)。

幕府继续巩固天领和东国大名联盟,和朝廷争夺“上帝的解释权”,和西国争夺“恺撒的统治权”——尤其重点争夺中间地带的各种控制权(近畿地区)。

经济上,大家都要“宋务自强求富”,西国效率高些,幕府效率低些,好在幕府体量大,基本上形成平衡(幕府占五,西国占四,朝廷占一)。

一大批日本知识分子、大小商人和下级武士(旗本和藩士)纷纷前往临高求学(参加“宋官话”、“宋体字”培训)。


xq77109 于 2015-11-14 17:18:31 发表了:

莫辛纳甘 发表于 2015-11-10 14:59

战争推动西国和幕府军事近代化。

军事近代化推动产业近代化。

产业近代化推动社会近代化。

这个有点远了。。


xq77109 于 2015-11-14 17:32:23 发表了:

更新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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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几天后,一行人马出现在长崎城外的道路上。数十匹骡马拖曳着2门12磅炮和8门6磅炮,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中缓缓前进。此外还有一些骑士和全副武装的士兵跟随。打出的旗帜是立花家的祗园守图案,但是一行人确实不折不扣的澳宋人。

长崎城外是一处坐落在山间的谷地。这一带是长崎地区人口最稠密的地带,也只重点治安区,因此秩序比较良好。但是一路行来,除了几处较大的村落以外,废弃的村落和荒芜的田地还是随处可见。立花家在控制了长崎周边以后,为了有效消除切之丹的影响力和尽快恢复这里的秩序,他甚至颁布了法律,不再禁止基督教。当然,派出的牧师都是澳宋教会这几年培养的,而且,同时抵达的,还有一些新道教的道士和佛教的僧人,这些人自然也是澳宋派来的。

关于宗教这一点,立花忠茂其实不算偏激。立花家当年在大大友忠麟麾下的时候,也曾经信仰过基督教,到了立花忠茂时代,虽然不再信仰基督教,但是也不排斥。因此,除了设立保甲,对有过反抗的村落实行集村并屯以外,并未做太多的措施。

饶是如此,作为最早被切之丹统治的区域,大量的青壮年被切之丹抽走,这使得乡村地带人丁凋零。不仅仅是乡村,就是在长崎的城墙内,杨文理也见过不少由于战争失去了丈夫的女人,为了活命不得不从事特殊服务业。不过讽刺的是,这些妓女都是腐朽的封建主义立花家的坚决拥护者。因为切之丹对这类职业收取重税,管理严格,很多妓女都是做暗门生意的,在切之丹统治时代,一旦被发现,就会被充作苦役。而立花家控制长崎后,对妓女的管理就变得很松懈。更何况立花家的大头兵出手大方,是这些妓女最喜爱的顾客,没有之一。

当杨文理想到这里的时候,队伍在一处村落前停了下来,准备午饭。在聚落的大门处,还可以看见两三个小孩哆哆嗦嗦的跑向一处草垛,然后躲在了后面,却露出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瞪着他们的队伍看。

他们的衣服简直不能叫做衣服,就是一圈破布围起来而已。由于营养不良,头发都是发黄的,之所以看起来眼睛大,也是因为太瘦了。看到这幅样子,杨文理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他是广东高州府吴川县人,出生于一个穷酸秀才家庭,父亲给村里人教蒙学为生,村里都很穷,自己家里也挺艰苦。而且他们一家子还有5,6个孩子。作为哥哥,杨文理小时候总是饱一顿饿两顿的。记得当年自己9,10岁的年纪,也是这副摸样,瘦弱不堪。后来伏波军解放高州府后,他听到征兵宣传队拿个喇叭宣称着“一人参军全家吃饱”的口号,就跑去参军了。不过宣传队还真没说谎,自己参军后,家里的日子就要好过的多了。前不久他还收到过家里来信。说因为成绩优秀,加上又是军属的缘故,自己的大妹被广州的一所中学校录取了。父亲在信里还有点不大愿意,觉得一个赔钱货去读书浪费了。不过作为元老院的一名军官,他当然清楚自己妹妹以后将会有多么光明的前途,于是自己费尽心思劝说父亲,甚至不惜拿出自己的积蓄供妹妹上学。

自家妹妹今年就快15岁了。已经成为大姑娘了。杨文理默默念着自己妹妹的名字,满脑子都是前年回家时,那个扎着马尾辫,一蹦一跳的小姑娘。不过这个美好的时光还没持续5秒钟,他就感觉有人走到了自己身边。

杨文理回头一看,是他们同乡的一个叫杨邵的小子,这小子是几年前自己还没进军校的时候参加的军队。因为看到他们一家日子日见好转,那一年不少村里人也动了参军的心思。不过杨邵是唯一一个最后留在海军的人,其他参军的青年都去了陆军,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吹沙子。这个杨邵也是个滑头的人,但是滑头在军队里明显不受用。在海军干了几年连个士官也没混上的杨邵,这一次来日本,到时当了一个士官,管着一个炮组。

这小子当年还偷窥自家妹妹。记得那年回乡,这小子仗着家里有几亩地,还想向他们家提亲。不过那是杨文理已经收到了前往军校进修的通知,也就完全看不上这种滑头小子了。他到现在还记得这小子当时还在村里说过:“他们家也不过一军户,神气什么!”谁料到这话说出去还没一天,看见衣锦还乡的杨文理后,这小子马上就前倨后恭了。

想想也真是晦气,这小子居然进了海军,然后就在自己手下当了一个水手。可在此以后这小子一直都很老实,指东不敢向西,对身为长官的自己更是恭恭敬敬,也绝口不提自己妹妹了。他倒是反过来向杨文理推销起自家的姐妹来,把他们家拿个一副马脸的妹妹吹嘘的沉鱼落雁。每想到这里,杨文理愈加鄙视这小子。可偏偏这小子又从来不犯错,除了滑头一点,一点问题也找不到,再加上担心被十人团检举,杨文理还真找不着收拾他的机会。“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每次想起这个可恶的家伙,杨文理就这么安慰自己。

“长官好,长官辛苦了。”杨邵看着杨文理,彬彬有礼的样子。

杨文理哼了一声,“滚回你的队伍去,把你的人带好就是了。”

“是是是。长官说的对。”杨邵倒是脸皮厚,缺没有离开的意思。却继续说道,“长官,你看那边,有人影子鬼鬼祟祟的。”

顺着杨邵的指的方向,他果然看见一个奇怪的身影。裹着头巾的家伙营地边溜达。这其中必有蹊跷啊!不过这倒不用杨文理操心了,机灵的杨邵已经命令他手下的几个日本兵,冲上去把那个包头巾的给抓回来了。

很快就这小子就被放倒了,然后迎接他的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杨文理听不大明白的话。不过翻译官到时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他使用的标准的京都口音询问此人身份,然后就皱了皱眉头,骂道,“粗俗的熊本农夫。”

解开他的头巾,映在杨文理面前的是一个头发略短的年轻男子,不过那张脸么,就和挂了几节香肠一般了。然后这位正在吃香肠的男子交代,他叫白石稔,是过去是一位佐贺藩的武士,战争期间因为军队溃败,躲到一个叫做谷口的小荒村苟活至今,如今听说天军来到,不远百里赶来投军,要报国仇家恨云云。

鬼知道这个说交代的是不是真的。至少在一边翻着地图的杨邵就表示,他就没在地图上找到一个叫做谷口的村子。然后他接着建议说;“长官,这种人枪毙了了事,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不过杨文理还是拒绝了,反正现在离长崎不远,找了两个人就把这家伙拖走了。队伍收拾好之后继续出发,远远地还能听见几声惨叫。翻译官告诉杨文理,那个白石喊得内容是:“我为天皇流过血,我为将军立过功。”


莫辛纳甘 于 2015-11-15 11:55:43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莫辛纳甘 于 2015-11-15 11:57 编辑

应该是“俺为朝廷流过血,俺为公方立过功!”杂兵足轻和下级武士都没有资格直接提天皇和将军的名讳,只能用代称。


战地猛禽 于 2015-11-15 14:38:54 发表了:

白石桑真是辛苦了……


TSHT2011 于 2015-11-20 19:02:11 发表了:

太监了?


xq77109 于 2015-11-21 23:06:30 发表了:

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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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从长崎到谏早不过40余里,但是泥泞的道路和山区的地形极大的限制了不对的前进,尤其是还拖曳了10门大炮。最后,一行人花了近3天,才抵达了位于谏早废城的前线大本营。

这只炮兵部队的来到让立花忠茂很是高兴。虽然都是口径最大的12磅炮不过两门,但是在肥前这个小地方已经是重火力了,要知道这可是花掉了立花忠茂最后的家产。在立花忠茂的身后,杨文理看见了这一次澳宋军官顾问团的最高长官符海,此人是海兵队出身的老军官了。虽然看上去是个比杨文理大三五岁,但是如今已经是中校军衔。

次日,军团展开阵势,准备继续北上。如今,阻挡在军队前方的是切之丹修筑的关卡。从谏早前往玖岛的道路需要通过一段谷地。在这里切之丹设下了四道关口防守。经过几天的攻击后,军团已经攻破了前两处关口,被阻挡在了第三处。经过试探,顾问团评估这处关口一共有大约1000守军,其中动员的民兵占据了一半,他们分布在两侧的高地和土木围墙构成的关口中。其中,前者虽然不是切之丹最精锐的圣字营头,但是那面军旗也曾经飘扬在大阪城下的一场场血战中。至于后者,他们的装备很差,不少人甚至还是用的竹枪,但是战斗意志却非常的高。这也难怪,这一带的居民很多都是当年岛原暴动的参与者。当时切之丹北上之后,尽管岛原地区的不少居民都向着更加肥沃的佐贺城搬迁。但是也有不少留在了故乡。而且这一带非常彻底的执行了切之丹的土地分配政策,因此这群人是切之丹政权的死忠,如今抵抗也是最为激烈。

站在炮兵阵地的一处眺望哨可以看见,这一带的山地都是火山的余脉,地形起伏不断。切之丹依托地形在高处修筑了营寨固守。和山脚的关口形成了掎角之势。前几天,一支来自对马的军队曾经发起过攻击,打算攻下这处寨子。但是很快就被击退。也有人试图绕过关卡,但是这一带都是起伏的山脉,缺乏道路,不利于大部队绕行。小部队渗透很容易,但是很容易被敌人的发现,然后被切断后路变为孤军,再说,凭借着手下这些兵的素质,也不是搞敌后活动的料。

不过这些问题在杨文理的炮兵纵队来到以后就引刃而解了。早餐之后,两门12磅炮对着关口的门楼就是一阵炮击。一处木质的箭楼在炮火中坍塌。栅栏墙被打开一处缺口。随后一队举着松浦家三星旗帜的士兵,就在几名操着一口闽南话的军官的指挥下,嗷嗷地冲了上去。

这群人是来自平户藩的部队。说到平户藩的军队,这里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中国人当军官,而日本人当兵。此刻,平户藩名义上还是松浦家的地盘,但在切之丹占领整个肥前后,平户的中国商人团趁着平户藩军陷在平户岛对岸的属地不能撤退的时机起事,软禁了病入膏肓的松浦隆信,夺取了平户城。当年冬天,软禁中的松浦隆信去世,商人团毒死了其长子松浦镇信,接回已经过继到松浦忠广家的幼子松浦信忠即位,从而彻底掌握了整个平户藩。如今的平户藩藩军中,精锐的核心部队都是当初商人的护卫队整编的,这些人如今正在攻击伊万里城和佐世保地区的平户旧地。而派到长崎的是平户旧藩军。很明显,他们就是被抛出来当炮灰的。

这支炮灰在火炮的掩护下,向着城墙豁口进攻。与此同时,立花家的部队也顶着枪零弹雨沿山而上,攻击切之丹设在两侧的阵地。在隆隆的炮声中,左侧山地的切之丹阵地首先失守,仅仅半个小时。立花家的旗帜就插在了左侧山头。杨文理举着望远镜观察前方的战况,隐约中他还能听见前方的呼喊声,还有一阵叫骂声。后者的出现,总是让人感觉怪怪的。

叫骂声越来越大,杨文理放下望远镜低头一看,正好看见杨邵正在踹一个日本炮兵。他一边踹一遍骂“没吃饭怎么的!搬个炮弹都要掉在地上!没有的东西!废物!”着叫骂还没完,忽然听到远处一声炮响,就看见一颗炮弹从城楼处的炮台上发射,向着自己这边慢悠悠飞了过来,可惜射程不够,远远的掀起一阵烟幕就了事了。而这一幕却让“经验丰富”的杨邵却吓了一跳,刚刚还神气的他迅速的躲到了一个坑里,双手抱头,缩成一团。看到这一幕的杨文理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连带着周围的一圈人都笑了。

“笑什么笑!”发现事情不对的杨邵跳了起来。“你们这帮倭寇!谁准你们笑了!谁还在笑!这是标准动作!你们不学好迟早被炸死在战场上!……诶诶。长官您好,您笑的对,您该笑,小的就这么没出息,活该被长官笑。诶,长官你慢点,别摔着了。”

“你小子防炮训练做的不错啊。”

“平时少流汗,战时少流血嘛。这都是长官教导得好。”杨邵自知理亏,傻兮兮的赔笑到。

“少在这里装模作样的。赶紧把对方的火炮端掉!”

“是!长官!”多变的杨邵转过头去,立刻就变了一副面孔:“你们这群猪!听到长官的命令了嘛!给老子把对面那个大烟筒端掉!快!瞄准!我去!你这#¥%&,教猪都教会怎么瞄准了!你给老子打鸟啊!”

杨邵踹着日本兵打炮去了。杨文理则继续观察前线。立花军虽然占领了左侧的山头,但是右侧的地势更高一些,在哪里。敌人还设立了一处炮阵。刚才打出的炮弹就是从那里发射的。根据情报,敌军拥有的火炮应该是大弗朗机一类。虽然射程不远,但是在这个谷地宽度不过200米的狭窄地形上已经完全够用了。杨邵虽然滑头了一些,但是打炮还是很准的。在他的指挥下,两门12磅炮攻击了敌人的炮阵。对方慌乱了一阵,但是过了一会一阵青烟又随着炮响出现了。

但是此刻攻入关口城门的炮灰部队已经顶不住了。面对装备比自己还差的民兵,这全用着澳宋出产的长矛砍刀的废材居然被一群削竹为兵的自耕农赶了回来。回来的时候大部分人甚至还丢掉了武器。这群人到底是自己的友军还是敌人的运输队啊!杨文理看见符海正气急败坏的痛斥炮灰军的指挥官,甚至拿出了手枪,抵在那个可怜虫的脑门上。

随后列队准备发起攻击的是来自五岛家和对马的渔夫。这群人在海上还好点。在地面上就是软脚虾。也不知道这群炮灰能坚持多久。不过杨文理也大概猜到,顾问团眼前是不打算拿出精锐投入到这种战斗中。

与此同时,杨文理也接到了新命令,他将指挥手下在之前占领的左侧高地布置阵地。摧毁驱散了那里的敌军之后,立花家的一个营守卫在哪里,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一行人前拉后推,把三门火炮推到了山顶。这里视野良好,可以俯瞰山脚的关隘。很快,他就看见那群渔民举着武器冲向了关城和右侧的山坡。杨文理虽然是海军出身,对陆战一窍不通,但是看到下面那群人的架势也知道都是一群菜鸟。这也难怪,这两家和平户藩一样,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对马宗家被许诺了半个唐津,而五岛福江藩的目标是岛原半岛。现在前者的精锐和平户家的主力一起在肥前国北边抢地盘。而福江藩的主力还在后方清扫“游击队”。

敌人的火炮开火了。他们的目标是谷地中的藩国联军。在山上就能看清楚,对面冒出了四处火光。打出的单子落在地下乱糟糟的人群中,掀起了一道血路。见此状况,杨文理下令道:“实心弹!准备试射!”

其中一门火炮同时发出一道火舌。在观察员的眼中,这颗大铁球精准的飞向了对方的一处阵地。不过没能打中目标。而是在砸倒了一片树木。不过敌人也被惊动了。他们四处寻找炮弹的来源,同时还是准备将火炮装车转移。

“敌人向左侧移动,左偏1度15分,抬高45分,开花弹准备!”


xq77109 于 2015-11-21 23:07:01 发表了:

TSHT2011 发表于 2015-11-20 19:02

太监了?

现在都是周更啊


xq77109 于 2015-11-21 23:09:23 发表了:

莫辛纳甘 发表于 2015-11-15 11:55

应该是“俺为朝廷流过血,俺为公方立过功!”杂兵足轻和下级武士都没有资格直接提天皇和将军的名讳,只能用 …

这个疏忽了。当时就在想用什么称呼,一时半会没想起来


Scat 于 2015-11-22 10:33:08 发表了:

xq77109 发表于 2015-11-21 23:06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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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兵不用度分秒用的是密位,有6000和6400之分,中国是6000制,也就是6000密位一个圆周,1度是16.67密位,实际用的时候不用小数,差不多1密位就是1公里外1米。

左右一般也不用,叫方向加减,顺时针是加,左修是逆时针也就是减,应该喊“方向减22”。高低一般不叫高低,叫表尺,也是加减多少,密位都是不用说的。

架退炮没有方向机,每一炮需要重新瞄准,指挥官通常会直接报让炮手瞄哪


xq77109 于 2015-11-22 11:21:40 发表了:

Scat 发表于 2015-11-22 10:33

炮兵不用度分秒用的是密位,有6000和6400之分,中国是6000制,也就是6000密位一个圆周,1度是16.67密位, …

完全不了解炮兵的军事术语。。忽然觉得好丢脸(捂脸)


Scat 于 2015-11-22 23:12:51 发表了:

xq77109 发表于 2015-11-22 11:21

完全不了解炮兵的军事术语。。忽然觉得好丢脸(捂脸)

跟南炮院教官喝倒N次小肝脏里还记了一些


Scat 于 2015-11-29 10:50:54 发表了:

等更


xq77109 于 2015-11-29 12:14:42 发表了: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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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卧倒!”在同伴的呼喊声中,山本太郎被撞倒在地,摔在一个地上,摔了个满嘴泥。但是他并不会去抱怨那个撞到他的人,因为那个人已经死在了他的面前。

半个脑袋都被弹片削掉了,地上满是白的红的。山本就这么木愣愣的看着死去的同伴,眼珠子也不动一下。在当兵前,山本曾经在厨房里干了许多年,杀过鸭也宰过鱼,但是第一次看见人脑花,极度惊恐中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见眼前的残破尸体。隐约中似乎有一道黑影在他面前晃悠,但那是什么?难道我也极乐往生,踏上了三途川的不归路?

“山本!山本!”有人摇晃着山本的肩,“他还活着!来人!有伤员!”

啊。好像有声音。山本如是想。这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这声音好熟悉。对了,这是和他一起在伙房的伙计小三郎,他今天和自己一样,都被调上来搬炮弹了。他也死了么?但是自己还是什么也看不清。这样也好,说不定他也被削去了半个脑袋,就像自己用刀子削济州土豆一样。

他感到自己被人拖着。但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我的脚?我的脚在哪里?山本想低头看看,但是眼前还是好模糊。然后自己好冷。要有有一床厚厚的棉被就好了。

着想着,山本赶到地面一阵震动,还有一声巨响。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黑影淹没了自己。就好像自己躺在了母亲的怀里,盖着一层厚厚的被子。然后就这么睡着了。

随着切之丹右侧山地炮兵阵地的毁灭,守卫在此的民兵开始溃散。几个武士打扮的藩军带领着一群挥舞着长矛的渔夫冲上了右侧的山坡。至此,这处小小的关口已经三面受围。尽管关内的守军把尸体和土袋堆积起来构成胸腔继续抵抗,但是杨文理相信他的陷落已经是时间问题了。在他的望远镜中。琉球军的营属3磅炮被拖到了之前切之丹的炮兵阵地。他们和自己手下的炮队一起,居高临下的轰击关口内的守军。

但是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被包围的切之丹军队爆发了强大的战斗力。那些拿来充数的炮灰就不说了,他们在切之丹的零散枪击和三三两两的炸药包面前抵挡不过一合之力,只有在逃跑的时候才能展现这些人“日常训练”是多么优秀。而顽强的教徒们面对训练有素的立花军,也表现出了强大的战斗力,甚至在白刃战中也不输给对方。这群人充分利用了破碎的城墙,一次次将敌人打下去。“简直跟开了挂一样”杨文理在这几天里顿悟了当年从首长领导那里听来这么一句话。

两侧炮阵宣泄了无数的炮弹,杨文理相信,这足以让山头削平一尺。前方的关城处,低矮的围墙已经名不符实。但是敌人将尸体和泥土垒起来,形成了新的壁垒。开花弹在人群中炸开,夺取一条条生命,但是很快这些人就学会了挖坑躲避。他们不再选择列成一道道战列线,而是三五一组,躲在坑道和废墟里,藏在壁垒死角处顽抗。每一次爆炸中,都会有一个小组阵亡,但是联军所要付出的,也是几乎相应的代价。但是经过三天的抵抗,切之丹的人数越来越少,关口的陷落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在城墙的豁口处,疲惫的切之丹士兵刚刚击退了敌人的一波冲击。但是这说不定就是最后一次胜利了。年轻的指挥官抬起头,看着右侧山坡上的黑烟,他知道那里已经失守了。自己被包围了。他知道,经过几天的战斗,现在还能站起来,只有不到20人了。

这个年轻人举起了挂在脖子上的木质十字架,正对着黑烟缭绕下的太阳,阳光已经不再刺眼。他祈祷奇迹,祈祷上帝能够将他们拯救,祈祷主降下神火,毁灭敌人。但是在没有奇迹出现,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敌人的炮火,和躲藏在废墟里的战友。

透过层层迷雾。联军最后一次攻击发动了。刚刚退下的立花军团不得不撤到后方休整。取而代之的是联军最后的预备队,是一只来自琉球的军队。琉球在数年前彻底内附澳宋。王室举家搬迁到大陆。最后的一位国王尚丰挂上了一个闲职,在澳宋国史馆颐养天年。至于琉球地方军,实际上就是一只国**民军部队。这一次调往日本的是半个营,另外还包含了一只骑兵分队和一只炮兵分队,还有两挺打字机。

一声凄凉的号角吹响后,打字机发出了哒哒的响动。豁口处的士兵中弹倒地。他们缺少火枪,只能无力地将手里的长矛丢弃在地上,然后看着自己的鲜血流尽。即使拿着火枪,陈旧的滑膛枪也无法击中远方的目标。枪声停止后,一排排灰色军服的士兵端着上刺刀的步枪小心翼翼的通过豁口。这些士兵沉默的戳死还在呻吟的切之丹士兵,沉默的举起枪支,对准最后的教徒开枪。他们跨过染血的胸墙。包围了关口内最后的一只敌军。

年轻的指挥官集中了身边最后几人,他们人人带伤,丢失了原本的武器。但是他们坐在一个大木箱子上,其中一个人把己方的营旗裹在自己身上。他笑看着包围自己的敌人,然后拿出一个火折子。微笑着点燃了身后的引线。

这时候,琉球士兵终于发现了情况的不对,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猛地一震巨响之后,城外的人就看见城内掀起一阵黑烟,然后就是土块碎石乱飞,期间夹杂着的,是残肢断臂。

来自肇庆府阳江县的杜颖昌是琉球国**民军的总指挥官。眼下,腰挂长刀的他挂着一副难看的表情,注视着手下的士兵穿行在废墟间。这个小小的寨子里已经了无生气。在寨子的最中间,是一个爆炸开的大坑。在这里,20余琉球兵死在了这场爆炸中,靠的比较近的两人尸骨无存。这个城寨已经被完全摧毁,在这片废墟里,甚至找不到有一幢还树立着的屋子。经过打扫,在关城内外一共发现了756具能辨识的切之丹士兵的尸体。

面对一个不过1000人防守的小寨子,而且还是装备不足的敌人,联军付出了阵亡364人,受伤703人,失踪27人代价。这个结局让顾问团的众人脸面无光。虽然大部分的损失都是来自于五岛对马平户的藩军,作为核心的立花军团和琉球军团的伤亡加起来也不没有超过200人,但是炮灰部队损失惨重,他们不得不撤退到后方休整。再加上考虑到需要分兵把守占领区和交通要冲,继续前进的部队只有区区不足2000人。用符海的话说,仅仅在一处用木头土块修起来的临时围子面前,我们就损失了一半军队。

这是一场耻辱啊!要知道,原本以为这些小寨子只需要动用战斗力较低的炮灰部队就可以拿下了,但是最终立花家直属的军队和琉球国**民军都投入了战场,要知道,最后得到的信息表明,敌人手里的步枪加起来也不超过300支,其中一半还是日本铁炮!这种战绩对顾问团而言就是一场败仗!

而三天的激烈抵抗给了后方的切之丹部队喘息的时间。当联军通过了山路,抵达玖岛城下的时候,这座靠海的城堡已经人去楼空。这当然不是因为联军大军压境的结果,而是因为在北面,趁虚而入的平户藩和对马藩的精锐扫荡了空虚松浦地区,迂回到了切之丹部队的后方。这只合计3000人的军团沿着大村湾的东边向着这里前进,准备和联军汇合。他们和切之丹的守军在北边的川棚村被切之丹的民兵发现。为了防止被包围,切之丹军队不得不撤离了玖岛城,连同居住在这里的数万忠心的民众和全部的粮食,沿着山路向着鹿岛和杵岛郡方向撤退。

于是乎,浩浩荡荡的大军,以泰山压顶之势一路杀来,最后的收获就是消灭了一群民兵和占领了一座空城。


xq77109 于 2015-11-29 12:15:01 发表了:

Scat 发表于 2015-11-29 10:50

等更

更新了。。


Scat 于 2015-11-30 08:06:57 发表了:

感谢楼主


扛粪叉的熊 于 2015-11-30 13:15:27 发表了:

赞美楼主


xq77109 于 2015-12-6 09:14:41 发表了:

早起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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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四艘满载货物的商船沿着九州岛折向南行。他们之前在长崎停靠了一天,卸下了不少粮食和武器。然后就朝着预定的下一处港口前进。按照计划,船队将在明天抵达鹿儿岛,之后是高知,大阪。

稗田便是船上的一名乘员。他将去大阪履行他的公务。不过此刻,他正趴在栏杆边,眺望着远处的景色。现在是正午时分,风平浪静,不少乘员都在甲板上休息。

“前面有船!”忽然,一个水手高声呼喊道。稗田眯着眼睛向前看了看,远远地就能看见船上烟囱的黑烟。原来是自己人的船。甲板上休憩的乘员们也纷纷议论起来。一群人一起看着那艘逐渐靠近的火轮船。

“那是一艘三等炮船啊!”眼尖的水手已经辨别了出来。不过这反而让稗田赶到奇怪。按理说,最近澳宋的军舰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才对。第二舰队在支援立花军登录之后就撤回了济州岛,前几天又离开了。去了哪里稗田是不知道的,但是肯定不是日本方向。

那艘三等炮船开得很慢,周围还有不少日本样式的帆船。他们都挂着一文字的旗帜。“毛利家什么时候有蒸汽船了?”

“毛利家的船队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稗田有困惑,自然也有人发问了。回头一看,是一个管事摸样的人,在询问另一个中年人。两人手执象棋棋子,看来之前在对弈。

那个中年人慢吞吞的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肯定是准备去打仗,难不成是去捞鱼。”

“尚叔,您老当年还是前明大官呢,说给我们听听吧。”在一旁观棋的一个后生插话到。

“什么大官,我也只是一个亲兵而已,在别人帐下行走。”这位姓尚的大叔落下一颗棋子,端起杯子抿了口水。继续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你们有注意最近发布的日本战报么?”

看到两人一脸茫然的样子,尚先生继续说道,“这周遭不论日本朝廷还是诸藩,一个月前都上报说大捷,前有池田藩报曰斩首三千,后有保科军报曰破敌三城。且再看土佐,那刘家说破敌无数,尽复失地。可是月余来,再无他报?为何?”

看着众人若有所思,尚先生押了口茶,继续说道:“先说池田藩三千斩首。老夫当年在将军帐下时,这首级都是虚报多报。若有二十首级,就要上报杀敌两千。若无首级,那便杀良冒功。不过若真有三千斩首,那当面之敌必有数万之众,少则一两万,多则四五万,且是全军溃散之势才有三千真首级。”

“他们可以把俘虏全部杀掉啊?”

“杀俘虏?亏你想得出来。”尚先生看了看插话的年轻人,“你可是忘记了,如今我等去大阪,就是去买这些俘虏做苦力的。这池田军何苦把自家财货毁了去?要我说,着三千首级,两千九就是在劫掠乡里的时候,砍掉的农夫脑袋!”

众人听到这里,都是点头称是,这可不是,这前明过去还没几年,前明官军可不是这杀良冒功的德行么。那管事摸样的中年人问道:“那不是说,这其他几处所传捷报,皆是如此?”

“当时如此。”尚先点了点头,“若非如此,为何上月以来,前方再无捷报?我估计,当是这诸藩军队,受困于教匪阻碍,不得前进。须知着日本多山地而少平原。重炮不宜上山,而区区千人,余山谷要冲修一营垒,即可抵御多日。我王师何其善战,尚且受阻三日,何况那些虾兵蟹将。”

说完这般话,尚先生喝了口茶,似乎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继续说道:“诸位,如今这日本战局,乃是藩镇割据。着幕府是朝廷。而大大小小的藩国则是藩镇。藩军对朝廷敷衍了事,各行其是。自家藩军乃是自家本钱,都不愿意拿去和敌人硬拼。可惜这幕府朝廷的兵,去年年初在大阪被打了个丢盔弃甲,精锐尽失。保科将军有心杀贼,可惜手下都是新兵蛋子。要知道,春节那会我们东洋公司卖了千只火枪,就是给这些新兵的。如今操练不到三月就匆忙出兵,敌人又是百战雄狮,哪里讨得到便宜!

再说这各家藩军,犹如晚唐诸节镇。就说这毛利家吧,藩内雄兵百万,却丝毫不敢渡海。和也?无他,着对面教匪精锐大旗树立,当百万雄师,这毛利秀就空有野心,却慑其威名不敢动弹。当真着毛利雄兵不能战而胜之?那自然不是!若毛利秀就敢于一战,必能胜之,不过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已。但是这八百乃是其自己心腹,不愿而已!

再说这岛津家,熊本肥沃之地不敢去,只能东征日向贫瘠之地。不过两三处山地坚城,就屯兵不前。和也?亦不过不愿自家士兵附蚁攻城罢了。

那池田家更是如此。夺取了阿波一国,不过在几处营寨前碰了壁,就不思进去,一心掠夺。说到这里,有一传闻诸位可听说。说这日本诸藩镇早已背着朝廷,划教匪之地而分之。依我看来,这池田家八成就是拿到了自己的地盘,既然如此,何必为他人火中取粟!

反观教匪,虽兵甲不足,粮草不济,但将士果毅敢战,上下团结一心。而这日本官军,虽然兵多将广,火器犀利,但却内外不和,暗中猜忌,相互拆台。若是陆上争雄,这日本朝廷的胜负,甚至不到五五之间数啊!”

这陆战受阻,当然就要另辟蹊径。这日本终究乃是大小岛屿,水路畅通。日本兵陆战不得,可求水师援助。若是能击破教匪水师,教匪所占之地,当一分为二,四国岛纵然有百战雄狮,但此处不产粮食,不产军械。若困守孤城,孤立无援,则日本只需步步为营,即可不战而胜!四国既下,九州孤岛四面受敌,破敌指日可待也。

而如今,这日本朝廷水师强大!诸位可记得也是春节前后,我朝淘汰的几艘蒸汽帆船卖给了着幕府朝廷,其中毛利得一,岛津得一,朝廷得两,还有其他藩国,前后一共7艘。都是老旧不用之船。虽然如此,这次旧船在日本还是一等一的利器,而这教匪不过最多也不过前几年购得的大木帆船。征战于海上,乃是比船只大小火炮多寡。着日本官军在海上,赢面甚大。哪怕着迎战教匪于礁石乱流之地,亦有八分胜算!如此以来,这毛利水师南下,自然是与朝廷水师合兵一处了。”

“原来如此!”众人一片赞扬。但是那年轻后生又插嘴道:“既然如此,为何不一开始,就集结各藩水师精锐,毕其功于一役呢?”

“后生啊。我刚刚说了,这个家都是各怀居心。蒸汽火轮船乃是军国重器,岂能轻易动用。若不是此番我军兵进佐贺,各藩国还等着有人当出头鸟了!以我之见,这幕府怕是又要没钱了!要知道,着战事一开,银钱如流水。如今作战依赖火药甚多,军费远超过去。若是寄希望长围破敌,着幕府朝廷怕是要当了裤子。而周遭藩国则不同,幕府不发钱粮,他们就可以拖延下去,拒不出兵。唯有毛利家,如今尚无所获。而看其他诸藩,已经抢了不少地盘,他自然要勤于王事了!”

“尚先生高明!尚先生为何不去军队。我曾听闻,若是我大宋不北伐,您是可以下到营中当指挥使啊。”

尚先生呵呵一笑,说道:“不敢,不过当年在将军帐前行走,听得多了一些。至于这继续当兵吃粮,我是不愿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不如现在安稳舒服。再说了,你当真以为,一个指挥使能有多好?”

尚先生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不知道,指挥使也就能喝点兵血钱,就是克扣点军饷粮食。而且那点银子还要孝敬上官,自己也留不到多少。况且东江镇断饷多年,银子都没多少,贪了也没几个钱,要说好处,无非也就是能多吃两口馍馍。要我说,那吃食甚至还不如着船上最下等的水手!”

说道这里,尚先生叹了口气,有喝了口茶,说道:“散了吧散了吧,不说了。老张,你别走。刚刚这一搅局,这一盘棋没能下完。待我们再战两局吧!”


永动专家黄培我 于 2015-12-6 10:17:41 发表了:

更新好评


Scat 于 2015-12-6 10:50:45 发表了:

赞美,这得是个秀才说话这么文


xq77109 于 2015-12-6 12:58:43 发表了:

Scat 发表于 2015-12-6 10:50

赞美,这得是个秀才说话这么文

辽东破家秀才,投笔从戎战鞑子,后来心向我伟光正的元老院。。这个好


Gressxp 于 2015-12-8 14:11:52 发表了:

这这是 尚可喜?


xq77109 于 2015-12-9 13:33:20 发表了:

Gressxp 发表于 2015-12-8 14:11这这是 尚可喜?

你可以猜猜看。。。


莫辛纳甘 于 2015-12-9 14:35:17 发表了:

我记得在同人志《江南烽火》中,尚可喜带着东江镇的部分明军起义,投奔大宋。经过政治学习和军事训练,享受治安军的待遇,继续镇守东江镇,作为对抗洪台吉的前哨。


xq77109 于 2015-12-9 15:30:38 发表了:

莫辛纳甘 发表于 2015-12-9 14:35

我记得在同人志《江南烽火》中,尚可喜带着东江镇的部分明军起义,投奔大宋。经过政治学习和军事训练,享受 …

话说,为什么都认为是尚可喜呢??


真红骑士 于 2015-12-10 16:56:28 发表了:

军事评论员2333


Scat 于 2015-12-13 10:00:03 发表了:

没更?


xq77109 于 2015-12-13 12:34:37 发表了:

Scat 发表于 2015-12-13 10:00

没更?

早上有考试。下午回来码字,晚上更新。。


琼府县办刘主任 于 2015-12-13 20:19:35 发表了:

等更


xq77109 于 2015-12-13 20:58:41 发表了: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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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倘若保科正之听到了尚先生那些话,他一定会引以为知己。他面对的局面都被尚先生说的明明白白:毫无士气的新兵蛋子,龟缩坚城的邪教乱党,无处不在的袭扰小队,拖后腿的友军。

虽然当年颁布一城一国令后,阿波国内只剩下了一坐德岛城。但是在去年大阪会战结束以后,撤退回四国的切之丹部队就开始重修被废弃的一宫,西条,川岛,大西,脇城五城。这些城市都深入内陆,这是由于担心澳宋海军的介入,切之丹索性放弃了沿海的鸣门城和德岛城。但此举意味着阿波领国一大半的可耕地被废弃,仅仅保住了吉野川上游的狭窄土地。再依托北翼的大山,少量民兵构成的巡逻队就很好的让池田家的小部队打消了翻山越岭搞破坏的奢望。

而这些布置就苦了保科正之。要想继续前进,除了沿河而上,别无二路。而他第一个需要拔除的敌军据点,就是依山而建的一宫城。

一宫城始建于南北朝时期的,于1338年由小笠原长宗修筑。一宫城依山而建。本丸海拔144米,屹立于东龙王山东北余脉,背靠四国山区。鮎喰川和園瀬川构成其天然城壕。这座城市虽然远离大道,但是居高临下,扼守要冲。向东直达德岛城,向北可切断保科深入内地的后路。因此保科正之不得不优先拔出这座坚城。不然的话,西进部队的粮道随时都可能被切断,自己手下的新兵蛋子在这种情况下只会作鸟兽散。

“那群蠢猪!去年不挑衅宋人,茶臼山下的数万军队完全可以一口气冲进去。哪里像现在步步为营!”在保科看来,若是去年那些精兵,即便被切之丹切断了后路也能杀出重围。而且还可以以此趁机消灭一部分一宫城的守卫部队。但是眼下的这群新兵。还是算了吧。

但是想归想,要怎么搬开这个绊脚石才是问题。前不久,他留下了小部分军队监视一宫城,自己率领主力曾经试图攻破西条川岛城,结果后路不稳被一宫城内的守军捅了后路,包围了作为补给站的德岛城。匆忙回援的路上还被打了个埋伏。最后看着敌人扛着大包小包的退回一宫城。自己这边被烧了一堆粮草,丢了一批物资,死伤了千把人,士气衰败的撤回了海边。这一次,他把辎重营扎在了鸣门,虽然补给线延长了20里,至少不用担心再被烧一次了。

在此情况下,一个投奔保科正之手下的青年文士提出了一个方法,结硬寨打呆仗。不求战无不胜,而求立足于不败之地。这一策略到是很适合他手下的新兵蛋子。

这个文人自称王守义,是土佐刘家派来的联络的使节。王守义和很多流亡日本的明朝士人一样,都投身幕府,大名中求生存。他之前慕夏思明的大名投奔土佐,不久之后就认为土佐的刘鼐柯“鼠目寸光”“不堪成事”。打听到幕府派遣军的大将乃是当今幕府大将军的小叔后,他索性讨要了一个联络友军的名义,前来投奔这位前途无限的“皇亲国戚”了。王守义不算一个铁杆明粉,尽管他每天都念叨着反髡复明,其实是因为自己当不了带路党。他们家族曾经因为土地问题组织了反髡队,还一度打下了一座县城,杀死了投髡的县令和髡贼派来的接收员。抢走了几个护士。其后果嘛,就是他们家最后被灭了,包括他大哥和长子在内,主事的男丁全部被枪毙了,其他的被流放海外,而且还是拆散流放的。王守义知道的就是,自己的妻子和未成年的儿女都被流放到了婆罗洲,而大房的几个女眷则被流放到了万里之外的“霉洲”。最后一大家子人,就他自己孤零零的逃了出来,躲到了一个同窗家,最后和他们家一起,在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之后,才逃到了东瀛。

到底是当过“反髡复明军”的将士,王守义还算一个“知兵”的人,了解澳宋的武器使用,也亲自训练过鸳鸯阵(当然在澳宋大军面前死的很惨)。初来咋到,就提出了“结硬寨打呆仗”这个战术。接下来的一席策论又让保科正之暗暗叫好,于是他便被委任为一个随军参赞。协助训练保科手下的新兵蛋子。这一点王守义还是做得很不错的。一个月的时间,他让这些新兵的战斗力上了一个台阶,至少不会再对战的时候那样一触即溃了。他训练的“王氏鸳鸯阵”也很适合保科目前小规模战斗的需求。在和切之丹的几次野外小规模交战中,幕府联军还渐渐占据了上风。

王守义有能力无根基,这是保科所喜的地方。至于他以前反髡的旧事,双方都很有默契的闭口不谈。反而更像是知交多年的好友,经常一同品茗论事。

于是乎,从善如流的保科正之就沿着一宫城的两个山谷出口各设下营寨,然后依托营寨继续向前修筑工事,以求一步步蔓延到一宫城下,最后锁死这座孤城。另一方面,为了监视西条城和川岛城的切之丹军队,他也分别设下一处营寨。接着他然后沿着鸣门到德岛设下多处粮站,保证自己的后勤补给。这些大小营寨之中,多的有千人,少的百人。而保科本人率领三千中军,坐镇名东郡国府八幡大明神宮(今德岛市国府町观音寺)。除了营寨之外,在山头,道路要冲还有若干哨塔。分别驻守十几人到十几人不等,把小小的吉野川下游严密的监视起来。

当对手改变策略以后,切之丹的日子就难受了不少。在保科正之的对面,切之丹军队的中坚乃是在上一次大阪会战后崛起的新星,一个叫做李全帆的中国人。他率领部队包括重新整编后的圣雅各伯营两千人和就地征发的两万民兵。根据当前四国地区最高指挥官,独臂的大久保德通的安排,他们是一颗钉子,要死死的扎在最前沿,让敌人不得安宁。

一直以来,李全帆也兢兢业业的执行这项命令。他手下的士兵不断地翻越山岭,游走在敌人的腹地制造混乱。池田家一直称讃岐国内乱匪不绝,倒不是虚言,这一多半都是他李全帆的功劳。不过他面前的保科正之就显得棘手一些,除了开始的时候吃了一个大亏以外,这个战场初哥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谨慎,几乎就十里一营,五里一哨。要想破局,李全帆也是较劲脑汁。

虽然一宫城内有一批切之丹的精兵,其中就有五百圣雅各伯营的精锐死士,但是小小的山城只有千余守军,依靠地势的他们坚守有余,但是面对对方的营寨还是难以攻克。而且敌人在对面的山头上放下大炮以后,每天都在饭点定时开炮。虽然准头有限,但总是时不时敲掉一个墙角,或者轰塌几处垛口。而后方的切之丹军队也几次出兵援救,但是这些士气高昂的民兵适合守卫,却无力攻克装备了澳宋大炮的幕府营寨。这些装备了米尼枪和拿破仑炮的幕府军队,虽然在野战时候经常崩溃,但是躲在营寨里的他们却颇于敢战。李全帆也想过诱敌决战,但是保科正之手里还有一只赤备骑兵,这对于没有骑兵的切之丹部队而言,是一个很糟糕的消息。之前就是因为这只骑兵的缘故,让保科正之的精锐跳出来自己的包围圈。

再往后,李全帆也试图在上游筑坝拦水,但是这个企图很快就被保科正之发现。那些红盔的骑兵袭扰了修筑水坝的工地并且破坏了这场行动。虽然他们很快被赶来的切之丹援军击退,但是修水坝的想法不了了之了。

切之丹无力支援孤城。而保科正之也不愿意冒着巨大的伤亡发起附蚁攻城。他多次致信北面的池田军,要求他们南下支援。但是池田军还是在川之江城的要塞前止步不前。翻阅大山南下的可行性在山间的切之丹游击队面前也降低到了0。更主要的原因是,池田光政不认为自己帮助保科正之有什么好处。于是他回信称:“乱匪不绝,无力支援。”

保科正之就只好慢慢围城,没事的时候再问候一下池田家的三代女性祖宗。面对一个有水有粮,一时半会根本就围不下来的一宫城,保科正之除了困住里面的人以防他们捣乱之外,别无二法。城堡又高居山头,火炮的威胁有限。他也不愿意发信请求援兵,因为这样做只会显得他“无能”。再说,如今各路军队都是如此,自己至少收复了阿波境内一大块肥沃的土地么,而且在鸣门附近的农田也得以抢种,秋天的时候至少还有点聊胜于无的收获。比起北面一片白地的讃岐,保科正之也算个能人了。


xq77109 于 2015-12-13 20:59:35 发表了:

琼府县办刘主任 发表于 2015-12-13 20:19

等更

更新了


木头猴 于 2015-12-14 08:56:23 发表了:

司令真是更新勤于更新啊


xuelindiao 于 2015-12-14 08:59:15 发表了:

“结硬寨、打呆仗”,难道曾剃头要早200年打出江湖??这文士大号可是“涤生”?


xuelindiao 于 2015-12-14 09:04:40 发表了:

另外希望,楼主不要让切支丹的火苗扑灭,要留下这个扶桑之溃疡,后面大家的同人好利用这引子继续演绎出各种悲欢离合、花开秋落!


CIRAS 于 2015-12-17 00:02:33 发表了:

赞美楼主


xq77109 于 2015-12-17 00:07:23 发表了:

木头猴 发表于 2015-12-14 08:56

司令真是更新勤于更新啊

我都快维持不了一周一更的节奏了


xq77109 于 2015-12-17 00:08:10 发表了:

xuelindiao 发表于 2015-12-14 08:59

“结硬寨、打呆仗”,难道曾剃头要早200年打出江湖??这文士大号可是“涤生”? …

= =不是大号十三香么


xq77109 于 2015-12-17 00:08:46 发表了:

xuelindiao 发表于 2015-12-14 09:04

另外希望,楼主不要让切支丹的火苗扑灭,要留下这个扶桑之溃疡,后面大家的同人好利用这引子继续演绎出各种 …

会留下来一点好东东的。现在不都讲究结尾留一点啥搞第二季么


xq77109 于 2015-12-17 00:09:46 发表了:

CIRAS 发表于 2015-12-17 00:02

赞美楼主

{:9_622:}{:9_622:}{:9_622:}{:9_622:}


莫辛纳甘 于 2015-12-17 13:37:33 发表了:

xq77109 发表于 2015-12-17 00:09

基督教徒在日本中世纪的正式称谓应该是“伴天连”。

太阁和大御所都颁布过正式的《伴天連追放令》——是正规的行政命令。


xq77109 于 2015-12-17 13:42:07 发表了:

莫辛纳甘 发表于 2015-12-17 13:37

基督教徒在日本中世纪的正式称谓应该是“伴天连”。

太阁和大御所都颁布过正式的《伴天連追放令》——是 …

半天连的原文是Padre 这个是神父的意思吧。基督徒的音译还是切之丹或者吉利支丹更为合适吧。而且这个也算是习惯称呼


xq77109 于 2015-12-20 10:49:27 发表了:

更一个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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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六月是梅雨的季节。绵绵不断的梅雨带来的是汹涌的江流,连带着吉野川的水位不断上涨。坐镇八幡大明神宮中的保科正之坐在书案前,翻看一本刚刚送来的请功战报。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由于梅雨的关系,好几处地势较低的营寨被迫放弃,沿岸的土地变成一片泽国。当然切之丹的日子也不好过。他的几座城塞就在河边,如今也享受着被水流冲击的待遇,不少安顿在山间的据点,也被山洪给冲垮了。

在这种背景下,双方的冲突就是以小规模的战斗为主。例如保科正之正翻看的这本,就汇报了昨天傍晚,一只小部队利用夜色和雨夜的掩护,拔掉了位于鮎喰川上游的一处切之丹据点。在战报中,英勇的战士们取得了“斩首20”的战绩。

这只小部队的领队就是一名旗本武士,名叫山本大辅。他乃是当年武田二十四将中山本勘助的后人。虽然如今武田氏已经绝嗣,但是他的家臣不少还出仕于德川将军家。虽然有着光耀的门楣,但是山本他没有选择留在本阵侍卫左右,而是认为自己应该“痛饮敌血”,以求战功。保科正之同意了这名热血武士的希冀,让他率领着一小队精干的武士和忍者四处袭扰,几天以来,他和他的小队已经讨取了80名教匪的首级。战果斐然。

“壮士啊!”保科正之看了看这份刚刚送来的情报。文词间似乎感受到了这位英雄的生死搏杀。不由得赞叹一句。然后把这份报告递给了坐在一旁的王守义。

“真壮士也!”一身青衣上杉的王守义在读罢战报之后,出声附和了自己的主公,他端起茶杯道:“为主公贺!”

就在两人称赞山本大辅的勇武的时候,却不知这位“英雄”背后的苦涩。就在前日,他们翻过童学寺后面的山头,干掉了一处切之丹哨塔后,翻山走了10里山路,从上游一处浅滩度过了鮎喰川,在山里躲过白天之后,夜幕降临的时候,一行十余武士和忍者,潜行到了一宫城背后。这里沿着鮎喰川有一小块开阔地,一处庄园坐落于此,这里是切之丹的一个据点。

小分队在夜色和雨声的掩护下接近了孤零零的庄子。三更天的时候,一个叫小次郎的甲贺人抛出勾抓,翻入院墙。接着另外几个甲贺忍者也翻了进去。不一会,庄子的大门就打开了一个口子,山本一行人就冲了进去,直扑最好的几间大屋,砍死了其中熟睡的人。

攻击很是顺利,一些看起来像是指挥官的人都被砍死在床榻上,直到一个半夜上茅房的士兵坏了事。这个人在从茅房回房间的时候,和山本打了一个照面。然后慌乱中的士兵就在一阵尖叫中被山本一刀削去了脑袋。但是这声尖叫却唤醒了睡在牛棚库房中的民兵。由于是下雨天,弓箭不能使用,仅有的火铳兵已经被潜入的敌人干掉了。群龙无首民兵们在未知的敌人面前除了恐慌就是疯狂。最后他们丢了七八具尸体逃向了一宫城方向。

但是这些逃兵却暴露了山本一行人的行踪。在送出了攻占据点的消息之后,他们只坚守了不到半天,就不得不匆忙的离开这处庄子。信使所走的道路已经被敌人切断,暴雨阻隔了河对岸的援军。他们除了原路返回别无二法。山本虽然打算烧掉这里的物资,但是面对绵绵不断地雨水,他们只能烧一两个相对干燥的库房,然后匆忙撤离,逃向山里。

于是在这个阴雨连绵的日子,一行人都屈身在山间树林中避雨。首登的功臣小次郎因为在昨晚被一把生锈的刀片砍到了大腿,现在发起了高烧,蜷缩在地上。他哆嗦着嘴,希望战友们能给他一个解脱。

不过正在茶室中品茶的保科和王守义固然不知道英雄们的困境。他们招来了一名乐伎,一次祝贺手下英豪的壮举。于是传来一名穿着华丽的歌伎,弹起优雅的曲子,和着雨点打在房檐上的节拍,营造出一场令人陶醉万分的美景。王守义看着眼前之美人,心中燥热无比,那真是:貌丰盈以庄姝兮,苞温润之玉颜。眸子炯其精朗兮,瞭多美而可视。眉联娟以蛾扬兮,朱唇的其若丹。素质干之醲实兮,志解泰而体闲。既姽婳于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间。宜高殿以广意兮,翼故纵而绰宽。(《神女赋》)

保科正之是一个饱学之士,琴棋书画洋洋精通。王守义也是大户人家出生,各式享用无一不缺。在这歌舞伎华美的表演下,两人兴致高昂,应景而歌。

山本含着眼泪,给濒死的小次郎当了介错人。可怜的小次郎连刀都拿不稳了,扎向自己腹腔的胁差无力撕开脏器,而他却在痛苦之中惨叫起来。山本闭上眼,一刀斩断他的头颅,结束了他的痛苦。那鲜血从脖颈喷出,染红了他的武士刀。

歌伎踩着节奏,芊芊玉足飞舞在贵重的波斯地毯上。轻盈的丝衣在空中飘起。淡淡的清香弥漫在茶室间。凌波微步,罗袜生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王守义感觉似乎自己还在江南的烟花之地,自己更是飘飘然起来。那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洛神赋》)

山本一行人翻越大山,陆陆续续因为伤病抛下了好几个同伴,才重新潜回到鮎喰川上游相对狭窄的河道边。但是昨夜的暴雨使得河水暴涨。之前泅渡之处已经不能返回,而附近的渡船都被搜去,桥梁被烧毁。他们只好找些湿柴,脱去衣甲,躲在山涧一处山洞里,取火暖身。与此同时,一行人还要时刻警惕忽然出现的追兵。山本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声音。一旦有敌人接近,附近的暗哨就会发出警报。还好在轮到他之前,什么也没听到。

舞到半时,之间这舞伎脚步一扭,软软的身子向着保科倒去。王守义见此景,血气一冲,心中一股不悦刹起。如果倒在我怀里该多妙。手扶美人,手有余香,妙哉妙哉。不过保科将军不做此想,只见他眉头一皱,呵斥道:“八嘎!怎么跳的!滚出去!”不过余光扫过,却分明看见王守义满脸的惋惜和担忧。

大山深处。山本一行人总算是找到了一处浅滩。在山洞里休整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有追兵赶了过来。当时正值山本值守。当看到那些缠着白头巾的教匪身影时。他迅速的掏出了鸣笛,吹出了类似鸟叫的报警。然后众人拿出武器,熄灭火堆,迅速的逃离了山洞。又是三个时辰的跋涉,他们总是度过了鮎喰川,躲过了好几处切之丹的监视哨之后,才找到了返回的路。不过一行二十余人,只剩下区区八人。

斟酌片刻,保科看着还没回过神的王守义,缓缓说道:“我观先生至我军中,却无人在旁服侍。先前之歌伎,观先生甚是怜惜,不如赠于先生,先生以为如何?”

王守义对曰:“军中多男子,置女眷怕是空有不便。”不过他美滋滋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他。

“先生不必多意。这美人乃娇童,年方不到十三的娇童也!”

“将军如此厚爱晚生,学生诚惶诚恐。妖若桃花,君子之爱也!哈哈哈!”这王守义闻此,索性也开怀大笑,这就把美童纳下了。

此时此刻,这位被决定了自己的命运,名叫观月和男的歌伎,若是听到两人对话真不知作何想法,但是刚刚被斥退的他,只能在佣人的操持下,被送到了那个糙老头子的居室。

不过没有人关注到这位歌舞伎的想法。下人们还在忙着伺候好他们的主子。而侍卫的武士则迎来了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


CIRAS 于 2015-12-20 13:54:22 发表了:

赞美楼主


木头猴 于 2015-12-20 21:10:53 发表了:

又有人领了便当


xq77109 于 2015-12-26 18:52:59 发表了:

明天有事。今天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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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每当自己清闲下来的时候,李泉帆就会叼着一只纸烟,坐在山坡上吞云吐雾。这算是他作为一个高级指挥官的小小福利了。自己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沾染上了烟瘾,但是倘若每天不抽上几根,浑身都不舒服。

在澳宋开始对切之丹进行封锁之后,纸烟这玩意就成了奢侈品。应该是烟草都成了珍贵的东西了。饶是李泉帆身居高位,也只能十天半个月的才能搞到一些最劣质的大生产,而且价格不菲。李泉帆每抽掉一根后,烟蒂也舍不得丢掉,通常都要留着过过嘴瘾。

不过说起这包烟,李泉帆倒是想起了那位走私商人。一个个子矮小的走私船长,他自称是一个破落武士,拥有一口浓浓的岛津口音和一艘小小的渔船,当然还有一把彰显他武士身份的刀。这个人艺高人胆大,总是在月黑风高的日子驾船溜进一处不知名的港湾,然后送来各种商品。不过刚刚开始的时候,走私商是以送纸烟发家的。于是有人送给他一个雅号,香烟武士。尽管这个香烟武士已经不仅仅是做香烟的走私了,但是这个雅号确是流传了下来。

李泉帆见过此人一次,他有一个拗口的名字,叫枫丹九黎。所以没几个人能够记住这个称呼,更多的人都叫他香烟武士。那次见面是在府内城附近,当时自己正率领部队前往土佐中村地区驱逐叛变的刘鼐柯。那个时候澳宋已经开始了对九州和四国的贸易封锁。自己也是到达了府内的时候,才听说每当逢九的日子,就会有一艘走私船停靠在这里,当地的官府还有专人迎接。时至今日,李泉帆船还记得这个走私贩子,记得那颗总是打转的黑眼珠子。不过在那次接触以后,李泉帆总算是有法子解决自己的烟瘾问题了。

香烟武士不会告诉别人自己是从什么地方搞到货的,是怎么躲开敌人的巡逻船只溜到这边来的。但是从他那里可以知道一些其他的情报。比如李泉帆就打听到了当初自己隐藏的那个商船队,坂木老大一行人的情报。坂木的火箭队已经是完蛋了,手里的船只被充作军用,人手被充作士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和他的手下已经被用来填充因为刘鼐柯叛变而元气大伤的长老国海军里去了。回忆起和那群人在一起的一年时光,还是很轻松快意的,“愿上帝保佑他们能活下去吧”默默画了一个十字,发现香烟都快烧到尽头了。

也希望没有人都能活下去吧。活到战争结束。李泉帆如此想着,吐了一个烟圈。静静地看着他消散在空中。其实当战争进行到这一步的时候,他对于未来的局势很是悲观了。唯一胜利的希望,就是能够拖下去,拖上个三五年的,期待幕府自己破产。但是,自己一方,又还能拖下去么?

这场春季开始战争使得大量的耕地抛荒,矿场停工。青壮被武装起来送上战场。农田里面只剩下一批老弱病残,可以说,只需要等到明年青黄不接的日子,大长老国差不多就饿死了。

对于双方而言,最后破局的希望就在于海战了。值得庆幸的是,澳宋在把立花家的部队送上岸以后就没怎么插手了。这让大久保等人看到了希望,觉得如果能够消灭幕府和藩国的舰队,自己还能赢得反攻的机会。而且,此时此刻,一个名叫伊东三郎的年轻人也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他大规模的征发民船,搜罗了国内几乎全部的船只,狠狠地操练了这些渔民海商和水手一顿,重整了由于刘鼐柯叛乱而一度分裂的水军。尽管目前的切之丹水师只剩下了一艘T800作为旗舰,多余的都是日式的小船,但是依托曲折的海岸线,在暗礁间穿梭的舰队还是很好地掩护了四国和九州的联系,并且多次击退了广岛藩等藩国的水师。哪怕是面对长州藩的那艘火轮船,他们也成功的全身而退。伊东三郎宣称,他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计划,利用暗礁和暗流,他可以在岛礁星罗棋布的伊予安芸之间,消灭敌人“庞大的”的火轮船。

而从敌人那里搞到的情报来看,幕府似乎也不满足于当前的对峙局面,希望能够今早消灭他们,因为打仗实在是太贵了。传说四代将军的裤子都被当掉了,换成了银子一箱一箱的送给了澳洲人。而且一直以来不敢渡海的长州藩,在听说立花军势直指佐贺之后,也希望能够消灭水面上的威胁。在这种背景下,长州萨摩和幕府的水师联合起来,汇集了全部4艘蒸汽动力炮船和4艘澳宋式大帆船,于大阪的港口集结,组成了联合舰队。这只联合舰队汇聚了三方的精锐老将。幕府方面出阵的是御船手奉行向井忠胜。岛津家出阵的是曾经参加过庆长之役的老将岛津久贺,毛利家出阵的乃是宿将村上元信。此外,幕府还破例重启了当年九鬼水师的后人九鬼久隆和九鬼隆继,让他们各领一只由安宅小早等传统日式船只组成的舰队,策应联合舰队。最后这几只舰队的总指挥,是纪州藩藩主徳川赖宣。

总之,虽然敌人很强大,但是切之丹的领导层却对伊东三郎很是欣赏,相信他可以击败敌人。不过作为一个在海上讨过生活的人而言,李泉帆却持悲观的看法。在他看来,倘若不做决战,而是改为袭扰战术。利用日本内海星罗棋布的岛礁还可能拖延敌人。但是要寻求决战的话,他不认为当前的切之丹舰队能够取得胜利。

想到这里,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只烟,取出火柴准备。不过他的动作却被一阵响动打断。转过头去,就看见一个魁梧的身影精神抖擞的向他走来,不过唯一让人感到遗憾的,就是一只袖子空空荡荡的。此外,还能看见远远的多出来几个卫兵在站岗。

这大汉到时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李泉帆身边,大大咧咧的从他的烟盒子里抢过一只烟,叼在嘴里。李泉帆见此,苦笑一声,给他点上了火。

“师兄啊,你不在前线督战,来我这里干嘛。还有,你怎么也学会抽烟了。”

“前不久开始的,提神。到你这里嘛,自然是履行我这个四国战区总大将的职务啦!”这个独臂的,还有卫兵保护的人,必然是大久保德通无疑了。大阪会战后,尽管从资历上来说,大久保算是最有资格继承西乡的人了。但是他却推辞了这个职务。用他本人的话说,他比较喜欢在前线厮杀,为学长报仇。

自己的师兄,是一个纯粹的军人啊!“师兄,你对伊东的想法怎么看?”

“你说那个水贼头子。”大久保抽了口烟,“我不知道他的具体想法。他们水师是直接归大本营负责的。不过要我说嘛,那小子鬼点子多。这么久以来,都把我们的侧翼保护得好好的。这一次应该问题也不大吧。”

“师兄,你知道嘛。我在收到大本营的通报的时候,觉得凶多吉少啊。敌人可是有火轮船啊。”

“就是有火轮船也不要怕!管他什么船,主都会保佑我们战胜敌人!你啊,就是太小心了。看看你之前,要是胆子大一点,那个什么保科的家伙,早就被你赶下海了!”

“哎。我是说……”李泉帆皱了皱眉头,可一句话刚刚开头,就被大久保打断了。

只见大久保举起他仅存的一只手,向着虚空一挥,朗声说道:“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当初我们刚刚开始的时候,才多少家当。那么我们的敌人,是多么庞大!今天不过有一点挫折,你就瞻前顾后,现在有了点坛坛罐罐,你就舍不得了!就算把这些都砸了又如何!就算伊东输了又何如!我会在山间战胜敌人,在树林里战胜敌人,在城堡中战胜敌人,在农田里战胜敌人。我会在任何战场上,一直战斗下去。”

说到这里,大久保暂停了一下,抽了一口烟,继续说道:“要是我死了,你一定要活下去。离开这里,去新西班牙吧。你先前没什么名气,改头换面的总能活下去。真的到了那么一天,只有你,只有你才能把导师的精神继承下去。好好活着,不要让导师的理想,沉沦在这个孤岛上!”


xuelindiao 于 2015-12-26 19:08:53 发表了:

司令好评


铁血龙骑 于 2015-12-27 10:45:10 发表了:

我会在山间战胜敌人,在树林里战胜敌人,在城堡中战胜敌人,在农田里战胜敌人。我会在任何战场上,一直战斗下去—–这好像是邱吉尔说的?


CIRAS 于 2015-12-28 23:18:38 发表了:

今天才看到,赞美楼主


xq77109 于 2015-12-29 16:00:51 发表了:

铁血龙骑 发表于 2015-12-27 10:45我会在山间战胜敌人,在树林里战胜敌人,在城堡中战胜敌人,在农田里战胜敌人。我会在任何战场上,一直战斗 …

确实是学习了丘首相


TSHT2011 于 2015-12-29 18:06:24 发表了:

把革命的火种带到南美洲,带到新大陆。直到有一天燃遍全球,把腐朽堕落的澳宋帝国化为灰烬。


xq77109 于 2016-1-3 10:50:00 发表了:

更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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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堺,在租借了一大半土地给澳洲人之后,这座古老的商业都市再一次焕发了它的活力。尽管上一次兵乱的痕迹还在,但这座城市的朝气趋势掩盖不住的。从下船起,苦力脚夫就随处可见,他们蓬头垢面,但是精神气还足。面对稗田一行人的时候,都点头哈腰,敏捷的退到路边,生怕冲撞了这些贵人。不过还有一批人却与之不同,这些人就是生存在这里的妓女,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向着刚刚下船的水手抛着媚眼,以求能够招呼几个客人,挣几个澳洲票子。这些妓女还有些都是过去的艺伎出身,很有一番伺候人的手段,不过因为年老色衰,就只能跑到港区的招揽下等人的生意了。自然,这也不乏良家出身的女子,因为战争的缘故一文不名,只能用这种方法找口饭吃。看到这些,稗田想起家中的桂子,若不是遇见了自己,最好的归宿,大概也就是和这些浓妆艳抹的女子一般了吧。

商船里的水手们自然是不会想这么多,他们在停船歇工后,都迫不及待的跑去港区的红灯区消费了。固然这里的女人远远比不过国内港口那些黄票子,但胜在低廉。稗田一行人自然是不屑于去这种地方的,他和在船上认识的尚先生一行人,约定了再见面的时辰,自己便先去公所报到去了。

也不知道是谁给起的名字,堺港的租界区办公处,被正式命名为工部局。稗田怎么也想不通为何用这三个字,要知道澳宋国内也没有一个工部局的机关单位。堺的工部局地位还颇高,凌驾于日本所有的租借地之上,除去两京的公使馆和附属区域外,其他已经开放的4处通商口岸的商馆地都归这管理。而出任首任工部局董事的,就是前任札幌总督刘荃了。这个年轻的官僚很是干练,他详细的规划了整个租界区的土地。任何人,只要进入他的办公室,就可以看见他背后墙上的那个大幅堺租借地区。在他的构想中,这里应该是有两条十字形大街构成的主干道和附属的大大小小数十条小路,而旧日的商馆原址处,应该是一个坚固的商栈堡垒复合型的大楼,还有港区的大片仓库码头。最后是一圈壕沟把这个租借地包围起来,只留下北东南三个入口。

当然这个构想如今只存留在纸面上。稗田他们这一次来,就随船带来的大批的建筑材料,准备加固扩建位于纸面上,但是旧商栈的扩建已经开始了。因此,当稗田进入工部局见到这位总督的时候,这里满是烟尘。带着椰壳帽子的监工指挥着日本工人,把一根根梁木吊起来,安放到正确的位置。

稗田和这位“总督”阁下没有什么交情,交付了报告后就匆匆离去,在工部局的院子里转了一圈,没有看见认识的人,只好随便抓了个人问明白自己宿舍的位置,然后差人把自己的行礼取回来,到宿舍稍稍休整了一下,找了一个小厮带路,然后就出门了。

这么一耽搁,其实已经是下午时分了。稗田离开工部局,准备在城里转一转,然后再去一个被叫做老松町的地方。这也就是他和尚先生一行人约定的地方。在船上听了一番尚先生的高谈之后,稗田也凑了上去,融入了那个话题圈子,一来二往的也熟络起来,于是也就有了今晚的饭局。

尚先生等人在大阪条约签订后,已经往来堺很多次了。因此他们已经算半个地头蛇,深知这堺港那里有不错的茶屋。稗田虽然是个日本人,但是因为养病的缘故,他在济州岛住了不短的时间,如今的堺,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全新的地方,而不是过去那个满是帐篷废墟难民营的地方了。

离开工部局所在的街区,转过两个路口,就可以看见一片低矮的棚户区。这些房子和稗田在大和老家看到的那些房子差不多,都是木头稻草和竹子堆砌的矮小的棚屋。带路的小厮说,这一片居住的,很多都是来这里讨生活的苦力,此外就是暗门子,小赌馆。不少水手下船后,也都喜欢到里面厮混。

稗田看这个污水横流的地方,觉得自己也算是个干净人,还是远离这里的比较好,就嘱咐小厮带他去其他地方。转过头的时候,他倒是忽然看见一个小女孩,穿着一件破烂的和服,缩在一扇门的后面,冲着他们笑,那扇门是用竹条编成的,隔着竹条,还能看见一个年长的女人。

注意到稗田的目光,小厮也望向了哪个方向,然后他对着小女孩回了一个笑容,看着小女孩消失在门后,然后对着稗田解释道:“那家人,我还算认识。”

这一句话勾起了稗田的好奇,看着刚刚他对着小女孩的笑脸,估计这小厮也算认识他们。于是他就询问了其中缘由。小厮回答说,这家人算是他一个村的,一起从尼崎逃过来的。他算是走了好运,澳洲人在这里招差的时候,他被选上了。不过这户人就没那么好的命。家里的男人开始在码头扛活,结果摔伤了脚,现在就只能在家里苟活。女人为了生计,只能做那种工作,接待些客人,以求活下去。家里的孩子不过十二三岁,为了活命,和当妈的一起做。说到这里,小厮还笑着说道:“好歹也是同乡,我还经常去照顾他们家生意。那母女都还挺爱干净的。”

听到这里,稗田觉得面前的小厮有些恶心。小厮看见这位大人物的表情,连忙说道:“当然那里也就是我们这些下等人的去处,不如大人法眼。大人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的看看吧。”看着稗田还是一副嫌弃他的表情,小厮觉得这个大人大约是富贵人家,从小吃斋念佛,是个善人吧。于是他说道:“我也不是说不想搭救。虽说是同乡,本也不算熟。况且,我也有一家子养活啊。”

不过稗田也没有在说什么,毕竟这个世道一向如此。不过他终究没有了继续闲逛的兴致,便抬脚向着老松町走去。老松町也不算远,走过三条街就到了。不过和刚才的那片棚户区比起来,这里明显要好得多。

老松町一带有着不少开埠后来这里做生意的商人。因此这里也显得繁华些。房子都是砖瓦的了,而且路也宽了些。来往的行人气色也要好得多,穿着打扮也颇为正事。绕了两圈,稗田就找到了自己目的地,一个名叫舒园的茶屋。

这间茶屋是典型的日本式建筑。稗田也在一个小厮的带领下走进了一间装饰华丽的房间。坐在其中的时候,稗田才感叹,原来尚先生也真是其貌不扬啊。那一行人在船上穿着朴素,但是能在这么一出地方定下酒席,也必然是富贵之人。稗田坐下不久,就看见一个女子端着茶,跪膝而入。开门的时候,他还能听见隔壁传来的丝竹声和歌女声。

等到一壶茶下肚,稗田总算等来的尚先生一行人。除了尚先生和他手谈的一位名叫肖斐刁的年轻人外,还另有两人。随后就是几个歌女入席。一行人落座,尚先生首先介绍起来两个陌生人来,他们分别唤作郭步然和席保。这三人都是在日本做买卖的。虽说如今东洋公司基本垄断了日本的大宗贸易,但是也留下了不少缺口。况且这几年来,东洋公司的重心也不再是单纯的做买卖,而是在虾夷,朝鲜甚至更加靠北的苦兀,奴儿干圈地。因为北上东洋的买卖也就多了。其中跑日本做一些小商品的买卖,就成为了不少商人的首选。这么看起来,尚先生和这两位,也都是做这一行的。

考虑到稗田是日本人,一行人也就和他谈论起这日本的一些奇闻怪谈了。正好几个歌女落座,大家就谈起了这歌女的故事。尚先生开口道:“我也就老大粗一个,当年混东江镇的。就听不懂那些咿咿呀呀,还是来个女人实在。”

这一席粗话,到时很得一片响应。不过稗田颇为尴尬,他是从没喝花酒的经历,于是就介绍起歌舞伎来:“这些游女歌伎,都传说是出云阿国的传人。不过一般都是集合数人,同台歌舞的。”

“这不就是唱大戏嘛。唱大戏,还得男人才行。”打断他的是郭步然。这人白白胖胖的。他顺着稗田的话,讲诉起了自己过去逛青楼的光荣事迹,比较了前朝的青楼小姐和新朝的黄带子的优劣,从文化层次到化妆穿着都点评了个透,然后点评起日本的游女来,“这些人啊,还是太嫩了点。我也算是寻遍了整个堺港,也就她们几个稍稍入的我等法眼啦。稗田老弟,改日你来我天津,带你见识见识那些澳洲秘法调教过的黄带子,那才是,啧啧。”

稗田听得一阵脸红,众人一见就乐了,说道:“这是家有悍妻啊。”稗田听到后一句,更是抹不开面子。这时候一直在和身边歌女闲聊的肖斐刁插话了:“你们这些粗胚啊!就是粗俗!这叫做文化!我给你们说,我这专门研究研究了这日本歌舞伎文化,嘿!其中可大有名堂!”

“哎哟。肖秀才是文化人,我们都是大老粗啊!”忙着捏丽人小腰的席保赶紧打断了肖斐刁的话,“肖秀才你一说起这道道来就没完没了,我们还是喝酒吃肉,捏小妹的好!话说上菜啦,咱们开吃开吃,这家别看是倭氏馆子,主厨却是一个前明时候从沛县逃难过来的,那狗肉可是大阪一绝啊!”

肖秀才还想继续摆弄摆弄他的学识,不过就在此刻,外面传来一阵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大胜大胜!纪州公在备前水面,大破教匪水师,击沉缴获无算!”


CIRAS 于 2016-1-3 12:14:57 发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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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q77109 于 2016-1-9 23:20:27 发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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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稗田准备回一趟故乡了。他这次来报道就是提前到了,为的就是有时间回家一趟。工部局没有被拒绝他的请假,毕竟思念家乡乃人之常情嘛。于是乎,他就简单收拾了一下,带着一个包裹,雇了一辆车,出发了。当然稗田不是一个人,前几日一起在酒席上畅饮的肖斐刁,也带着二十几个护卫和几辆马车,和他一起出发了。据肖先生的意思,他是打算去日本内地走走看看,稗田猜测他是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商机,况且多一个游伴也是热闹,于是就同意结伴而行了。

大阪条约之后,日本在一次成为了澳宋的附庸国,因此宋人进入日本境内也已经变得容易。如今二人都算是澳宋帝国的公民,拿着一本护照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入内地,各地官府一般也不会主动招惹他们。当然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还是雇佣了一些日本浪人武士,以打发层出不穷的麻烦。

雇佣的浪人武士是一个被称为新选组的武士集团。这个集团虽然成立时间不长,但是在堺港颇有口碑,据说其背后的大佬中同时存在澳宋和公方的影子。而且都是参加过战争的老兵。因而当稗田找到车队的时候,他看见一个穿着蓝色皮夹克的男子,咬着一个红豆包,靠在车厢处。

稗田是提前知道的,这一次的护卫是一些日本武士。万万没想到是,居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武士:除了腰间的武士刀和月带头的发型以外,这个人完全不像是一个武士啊,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澳洲人的打扮。不过肖斐刁表现的一点也不惊讶,看起来两人都算是老熟人了。他们点头示意了一下,夹克武士翻身上马,而肖斐刁则架着马车,引领者车队前进。

从大阪到稗田的家乡宇陀松山藩的藩厅,大约是100里路。不过肖斐刁和新选组的武士在到达目的地后还会继续前进,他们打算通过将前往伊贺甲贺,然后去琵琶湖畔的安土城故址,然后再改道向东,穿过关原古战场,进入美浓和尾张地界,之后前往甲斐的甲府,饱览富士山的风光后,从小田原前往江户城,之后继续北上,走遍整个东国,直到虾夷。听到肖斐刁的计划,稗田不由得惊呼,怀疑此人是否真的是商人。对此肖斐刁倒是淡淡一笑,说道:“我天性爱玩,我当年可是从广州出发,跟着元老院的军队一路北行的。现在难得来一次日本,怎么也要好好玩一次。”

“先生竟然是广府人?我接触过不少广府人,和先生口音完全不同啊?”

“我走到哪,都会学学当地的地方话,最近几年在北方呆的时间长,也就染上了一口北方腔啊。”

“先生怎么会喜欢四处游玩呢?我每次出一趟远门,都觉得很累,回到家以后恨不得自己贴在床上不动弹了。”

“哈哈。你是没有领会到其中的奥妙。当年我还在广府的时候,呵,那会前明还在呢。就是那时候我认识了振之先生(徐霞客)。他当时就立志走遍大明两京十三省。后来大宋立国后,整理了他的日记手稿,出版了一本《游记》。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是这般因果却激起了我的兴趣,我便立志走遍四海。振之先生走遍了中国,我打算走遍寰宇。”说到这里,他指了指那个骑马的夹克武士,“他是山崎退,去年的时候,我就开始游历日本了,那一次就是山崎先生带着我畅游西国。可惜如今四国九州二岛尚在战乱中,待到战事平定了,我准备去那里一游。”

说罢,肖斐刁还拿出一个牛皮纸的册子,说道:“这都是我沿途的日记,我准备在游历了整个东瀛后,也会去出一本游记。”

“那日见你,还以为你是一个商人呢。没想到先生如此有才。” 稗田忽的就对他肃然起敬了,能出书的人,必定都是有学问的大家啊。

“我本来就是商人。”肖斐刁挥了挥手,“我来日本,确实是和家里生意有关。不过就不能顺便游山玩水么?家里的生意有人打理,我又不是嫡子,操那么多心干嘛。”

“走遍四海,那真是有大毅力的人才能做到的!”

不过话说到此,肖斐刁倒是话题一转,问道:“稗田啊,听说你是大和国人?”

“恩,我出生在宇陀呢。”

“听起来像是一个佛教圣地啊。”

“这倒不是,不过我们那里大大小小的寺庙还真不小。我记得松山就有不下20处寺观。”

“你们那里又是松山城?哎,要我说,你们东瀛这边,怎么这么多重复的名字,就一个松山城我都见过好多次了。”

“呵呵”

“你笑什么。嘿,说说看,你们那里有什么新奇的好东西么?”

“有一座废城?二十年前才废弃的?能上去吧,那我得爬上去看看。你们这大大小小的城都不让进,这下我要好好的去看看你们的城到底是个什么样。”

“原来你们那里离奈良还要翻一座山啊。我去年去过奈良一次,”

“哎。我之前看你们日本的书籍,说奈良城市仿照当年长安修的啊?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很漂亮啊?啊,你没去过?”

“我看书上说,你们家山对面据说也是一个古都啊?叫藤原京什么的?啊,你也不知道?”

稗田面对这么多问题,完全应付不了,最后只得一声惨叫,跳下马车,躲会后面的车上了。到时肖斐刁看着逃命般飞奔的稗田,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他这是大白天的撞鬼了?”

“你犯不着这么埋汰自己吧”一直不说话,只默默的啃着红豆包的山崎忽然插了一句。然后夹了夹马腹,打马向前。不过这句话让肖斐刁更加摸不着头脑,只好默默地坐在车上发呆了。

一行人就这么慢悠悠的离开堺港。从堺港的东门出去,迎面而来的就是大仙陵。这一带分布着几座钥匙形的巨大封土。据说都是过去日本天皇的皇陵,年代可以追溯到两晋南北朝时期。不过这几处坟山在之前切之丹肆虐的时候多多少少被遭受了破坏,几处小一点的坟山甚至被完全炸开。虽然日本朝廷在战后重新修复了这些古坟,但是还是能看见不少断碑碎石等痕迹。

从摄津到大和,虽然一路上都是平地,但是战争留下的创伤还在。虽然人烟渐增,但残垣断壁也不缺。一行人走走停停,一整天也就20里路,用了大约两天的时间,才进入大和境内。

大和国境内,所见之处皆是一片平和。战争对这里唯一的影响,就是路边的青壮少了很多。这是因为最近几年打仗,抽走了很多壮丁。作为日本国内最为发达的一片区域,这里农田水利完善,屋舍也颇为整齐。此外就是大大小小的钥匙型坟山了。

一路前行,稗田就听得肖斐刁指指点点的说明那些都是什么大人物的坟山。这让稗田都不由的怀疑到底谁才是日本人了。尽管肖斐刁宣称这一切都是他在书本上看见的,他还从随身的包裹里找出了一本《东瀛简录》给稗田看。这本书是澳宋一家颇有名气的书社—完璧书坊出版的,其内容就是关于日本的风土人情和历史杂记。不过稗田很是怀疑其中的正确性,要知道他就是个日本人啊,略略看去,其中不少内容都是他都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为了求证自己的怀疑,他瞟了一眼山崎退,但是这个看起来很另外的武士却丝毫不作回答,既不认可肖斐刁的话,也不理睬稗田的怀疑,只是骑着马,时不时的喝口水,或者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豆包。

总之就在肖斐刁喋喋不休的宣讲下,一行人花费了三天的时间,穿过了两处山口,进入了稗田申氏的家乡,群山怀抱下的宇陀松山藩。


CIRAS 于 2016-1-12 23:54:04 发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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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q77109 于 2016-1-16 23:09:09 发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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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稗田的家族,是在他太爷爷辈的时候分家出来的一个分支。原来的稗田氏聚居在大和君山城附近,那里有一个町就是他们本家的聚居地(这个町到今天还存在。位于大和郡山市东北方向,奈良市西南,就叫做稗田町。)。后来在织田信长时代,当时只是家中庶出的太爷爷选择投军,随着织田信长。在能本寺之变后,跟随信长公的次子织田信雄,后来死于战事。而他的儿子,也就是稗田的爷爷五郎继续效忠这个主君,即使是在织田信雄被除国,监管的最为落魄的岁月也没有离开。后来,德川家康天下平定后,他也就跟随家主在宇陀松山定居下来。不过稗田的爷爷能力有限,一直没能立下功劳,但作为一名忠心耿耿且跟随多年的武士,他怎么也有点苦劳。于是家主还是格外给他们家分了不少肥沃的土地。此外,老稗田还有80石的年俸,就这样,折算下来一家人每年收入大约八九十枚小判左右,在这个不到三万石的小藩里,他们一家的生活还算不错【注】。

虽然家境尚好,稗田的太爷爷只有一个儿子活了下来,这就是如今稗田的家主,他的爷爷太郎。稗田申氏的父亲就是家里的第二子。稗田出生时,自己就有了一个姐姐,还有两个堂兄弟,加上几个仆役,后来在他七岁的时候,家里还添了一个妹妹,再后来又多了些堂弟堂妹。稗田作为一个庶子的后代,家产肯定没他的份,倘若不外出,也就是以后给堂兄一家种田的份。因此小时候进过藩学,读了几本书而不甘于平淡的稗田,苦练刀功,并且在几年前选择了投入军队,试图在平叛中出人头地,杀一个前途出来。

当稗田申氏再一次踏上故乡的小道的时候,回想起自己这几年的生活,却觉得颇为讽刺。自己如今也算是小有成就了。要说起当年一同被切之丹俘虏的那群人,自己算是走的最远的一个了。当年的袍泽们大多数都被送到了南洋吕宋的矿场农场。运气差的要么因为疫病死在矿场里,要么死在土人的毒箭下,运气好一些的,活到了奴隶期满,被送到遥远的大洋对岸和南边开荒,落地为户。运气更好的就留在了南洋,娶当地的土著女人,但那里终究是瘴涝之地,潮湿难耐。

而自己呢,算是有了一个家,一个等待自己回去的女人,一个大胖小子的父亲,一个还算体面的地位。不过这都不是自己用武士刀杀出来的荣誉,而是自己笔杆子的功劳。一个立志成为一名伟大武士的人,却凭着一个书吏的身份而得到赏识,真是讽刺。

不过,稗田确实十分感激那位改变了他命运的男人。那个男人有着他难以仰望的背影,稗田知道,那是一个高贵的元老,而自己大约永远没有机会去想他表示感激,而那位元老或许早已不记得,他随口一句话就让自己获得了救赎。也是这个原因,稗田后来皈依了新道教,他坚信元老的来到拯救了他。

直到今日,稗田还记得,当年饥肠辘辘的自己,坐在狭小潮湿的船舱中,为了勉励自己,吟唱起了《敦盛》的歌词。但这一幕被那个因为好奇而出来巡查的元老发现。那个小眼睛的元老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架子,看着唱歌的自己,露出了一丝好奇的,怜悯的表情,对着旁边的一个侍卫交代了两句。于是自己当晚就被人提了出来,更衣沐浴之后,被送到了那个元老身边。

当年他躬着身子,小心的进入到那个光明的房间里时,胆怯的自己不敢抬头看着坐在上座的人。他只听到,那个元老对旁人说道:“今天我去下面看了看这批战俘,却听见这个人在唱歌。好巧不巧,唱的还是人生五十年啊。”

“这不是织田的成名曲么?”

再往后,仁慈的元老赐予到了食物,然后和他交谈了几句,发现他居然是织田信长身边武士的后人,而且还能读能写。出于元老院对于历史名人的一点恶趣味,稗田就这样留在了船上,当了一个的船员。

这就是稗田生命的转折。后来的日子里,稗田搜肠刮肚,把自己从爷爷那里听来的关于织田信长的故事全部说了出来。多亏这些故事,稗田摆脱了被送到矿坑的命运。后来凭借着自己的勤奋好学,从一名翻译官开始,他逐步在东洋公司里站稳了脚跟。几年下来,自己居然成为了大阪租借区的一名高级事务官,而且还入了宋籍,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大宋天朝人了。

“真是造化弄人啊!”看着逐渐熟悉的山水,稗田长叹一口气,离开大路后,眼前的山水越发的熟悉,可是稗田却越发觉得陌生。这里的风光,当他还是个童子的时候,就是如此这般,如今自己离家多年,也没有丝毫变化。而回想起自家所在的济州城,那里确是日新月异。

“真是一处世外桃源啊。”肖斐刁发现稗田叹了口气,以为他是近乡情怯。“稗田兄真是生一处好地方,好山好水好风光啊。”

“我走那年,这里就是这样,如今我回来的时候,这里没有任何变化。”

“天下那里都是如此,日新月异的地方,也就几处繁华之处罢了。”

转过山头,跨过河流,柳暗花明处,一座座小小的茅屋耸立,一方方农田错落。因为正值夏季,田里正当除草施肥的时候,还能看见挑着粪水的农夫和拔草的妇人。童子在林间田边嬉戏,妇人老人坐在树下编制草席,总之,这里就是一片和平的时光,和稗田当年离开时没什么变化,也完全没有受到几十里外战乱的影响。

车夫驾着车,沿着河谷前进,稗田家并不在领主阵屋所在的阵屋町(现大宇陀),而是在一个叫做内原的小村庄。这里算是一个小小的关口。低矮的山丘在这里被水流所分割。过去的时候,这里还有一处哨所。不过天下承平之后,这个哨所也荒废了。因为相比于10里之外的榛原(现宇陀市),这处关卡没有任何设卡的价值。但是这个废弃的哨所,却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村子。其中几件较大的屋子,就是稗田家从领主那里封得的屋宅。沿河的肥沃土地,也有不少是属于他们家的。

尽管一路上都在吐槽故乡的落后,但是当家的影子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稗田还是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不知道父亲母亲如何了,也不知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如何。虽然他曾经给家里写过信,但是却没有收到回音。甚至不知道家里是否知道,自己还活着。

马车进入村子,稗田不顾周围好奇打量的妇人和孩子,催促车夫前往目的地。当马车停在自己家门口的时候,看着老家熟悉的宅院,屋舍,看见一个站在门口,看着马车颇为好奇的白发妇人。稗田稍稍一愣,然后猛地的跳下马车,冲着这个妇人,飞快的跑向她,激动的呼喊道:“母亲!我回来了!”

注:

【1】1町(面积),大概15亩(667m2),1町合10反。

【2】17世纪幕府官方金银牌价:慶長14年(1609年)に幕府は三貨の御定相場として金一両=銀五十匁=永一貫文=鐚四貫文。其中,两,匁在这里是货比单位而不是重量单位;一贯文是1000枚铜钱;永是指大明永乐通宝,鐚是指当时流行于日本的一种较为劣质的钱币,后世统称宽永通宝。此外,一般来说,武士将禄米出售,通常一石大米售价不到一两金,只有大约0.8-0.9两之间)

【3】小判:当时流通的主要是庆长小判,一枚小判金一般算作金一两(这个算货币单位,不是重量单位)。不过当时小判的黄金含量为86%左右。


xuelindiao 于 2016-1-17 07:48:41 发表了:

衣锦还乡


以一敌七 于 2016-1-17 11:24:37 发表了:

xuelindiao 发表于 2016-1-17 07:48

衣锦还乡

富贵不归乡,如锦衣夜行


Scat 于 2016-1-21 10:02:42 发表了:

皮夹克新选组是什么梗?


akula971 于 2016-1-21 21:55:59 发表了:

Scat 发表于 2016-1-21 10:02

皮夹克新选组是什么梗?

莫非是银魂里的?


xq77109 于 2016-1-22 12:00:48 发表了:

akula971 发表于 2016-1-21 21:55

莫非是银魂里的?

是的。。。


五铢钱 于 2016-1-22 20:00:13 发表了:

楼主文笔很好,写的很有味道,不枯燥,赞


xq77109 于 2016-1-23 20:16:16 发表了: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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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能坐着一辆罕见的马车的人,想必是一个大人物了。于是已经花甲之年的老头子搀着老太太,从家中走了出来,来到大门口,却不料从车上飞奔而下的,确实他们以为早已战死沙场的稗田申氏。

因为稗田被激动的母亲抱着大哭,作为客人的肖斐刁只好招呼着众人,从车上把东西一件件搬下来。稗田这一次回家,用掉了自己三个月的薪水,采买了不少东西。这其中不仅有济州出产的日常用品,干果零食肉脯之类,还有南洋的香料,上海的布匹,广府的铁器,甚至还有几包临高的精盐。稗田还特地给老头子带回了一把没开刃的澳宋直刀。这些东西在这个落后的山村中都是罕见,价格不菲的。而作为客人的肖斐刁和山崎退也分别送上了一份礼物,肖斐刁送上的是一个澳宋出产的怀表,山崎退则只是一些大阪特色。以此同时,稗田家周围也围满了人,八方四邻的都涌了过来,想看看这个“上国人”到底什么样,带回来的奇珍异宝有多么炫目。

从小到大,从来都是呵斥稗田的老头子,今天第一次对自己的这个孙子表露出来满意的意思。虽然他第一眼看见自家这个奇装异服的小子的时候,是准备拿起竹篾条抽上一顿的。但是这个小子如今已经是上国人了,而且是大大有出息的人,自然不能在乡里乡亲面前丢他的面子。而且他带回来的礼物,一件件都是珍宝,尤其是那块怀表,那怕是贵为藩主的织田高长,也是没有见过的。因为负责农事而有些佝偻的父亲,虽然只是微笑着,但是稗田已经看见了他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双手。因为稗田激动拥抱而一时当机的母亲,已经是嚎啕大哭,哭声中不断抱怨着为什么不给家里捎个信,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这个儿子。

老爷子没有因为自己母亲的失态而呵斥,而是让老太太连忙安抚了自己的儿媳,和下人一道把哭得昏天黑地的母亲搀扶下去。老爷子则知道稗田想问什么,于是对稗田说道:“前年和你一起投军的阿松,回来的时候给我们说,大军全军覆没,他们寻你不得,最后在林间找到了你的头盔,以为你战死了。你母亲哭了一晚上,头发就这么全白了。”

稗田听了此话,沉默不言,环顾四周,发现没有看见大伯和堂兄的影子,又继续问道他们的情况。才知道藩里集合了军队,大伯作为武士去参战了。而两个堂兄一个随父出征,还有一个在藩主府邸上做事。

老爷子派了一个下人,去把在藩校念书的孩子叫回来。去而复返的老太太安排肖斐刁等客人,而老爷子让稗田和他一道,进入屋内。一路上老爷子沉默不语,良久了才说了一句:“这么些年,你也不捎个信回来。就算前些年邮路不通,去年的时候也应该捎个消息。”

稗田算是知道了,原来自己的信家里没有收到。老爷子给他指了指室内的一个角落,哪里还有他本人的牌位。“以为你战死了,你母亲给你立了个牌子,每逢年节,都要在这里念叨几句。”说罢,他将这个牌位收了起来,然后坐到了桌子边“既然你回来了,这个也就没用了。”

稗田苦笑一声,随着爷爷一同坐了下来。开始给讲述这几年自己的情况。老头子也只是听着,不插话。听到了关于桂子的情况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头,打断了稗田的讲述。“那个孩子算是我看着长大的。纵然给你生了儿子,但地位太低,终究不适合做你正妻。”

“爷爷,按照大宋的法律,她已经是了。”

“唔。”老头子瞪了他一眼,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哎,你应该去他们家看看。他家只剩她弟,现在给别家种地。”

末了,老头子又想了想,“你这次回来,还走么?”

“爷爷,我只能呆半个月。”

老头子听了此话,若有所思,但是古板的脸上没有泄露出什么信息。他砸吧砸吧嘴,最后只是说道:“去你爹娘那里看看吧,你爹在你走后,又给你添了一个弟弟。”

“你如今也算出息了,我很高兴。”当稗田离开房间的时候,老头子忽然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闭眼假寐,不再言语了。

到了父母那边,稗田看见了自己未曾谋面的弟弟。小男孩穿着件破旧的衣服,依稀看还是自己以前穿过的旧衣服改的。他躲在眼睛发红的母亲背后,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个从没见过的哥哥。稗田掏出一颗糖,剥开糖纸递给他,“乖,来吃糖”

小孩子好奇的看着这颗亮晶晶的东西,有抬头看了看父亲母亲,然后大胆的接过来,一把塞到嘴巴里,然后又迅速躲了回去。不过很快又被父亲提溜出来,“要有礼貌,叫哥哥。”

“尼~~”含着糖的小嘴巴说话很不清晰,不过发觉东西好吃以后,小男孩瞬间对这个能给自己带来好吃的甜甜的东西的“尼尼”充满了好感,也就不再跑回父亲背后了,而是凑了上来,眼睛瞪着稗田的口袋,希望能还有糖吃。

稗田拍了拍弟弟的脑袋,向着父亲母亲行了礼,此时母亲的情绪已经安定了些,父亲一直坐在一旁,拍打着母亲的背,让她安稳下来。“大家都以为你战死了,你母亲整日以泪洗面,今天你忽然回来,她实在是太高兴了。”

稗田赶忙给端了杯水给父亲和母亲,母亲接过杯子,哭泣着说道:“我儿,你怎么都不捎封信回来。”

“我之前托人寄过,大约是中途出事,没能送达吧。”稗田如实答道。“儿子收不到回信,生怕家里出了事,好不容易才请到假。回家看到父亲和母亲都很健康,儿子也就安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儿出息了。以后别走了,就呆着家里吧,妈妈托人给你说个漂亮媳妇,你出息了,带了这么多钱财,又在外面长了见识,肯定能得到大人重用。还能说上个好媳妇。”

“母亲,我还得回去。我现在在大宋那里做事,是个事务官,额,就是个小官吏。这一次是请假回乡的。要不母亲和我一起去宋国那边,那里生活要比这边富足的多。”

“还要走么。”稗田的母亲向前挪动了几步,轻轻捧着儿子的脸,“外面那么乱,还是别走了,我听说去年那边死了好多人,好多村子都死绝了。”

“没有那么乱的母亲,而且儿子我在大宋那边,很安全的。”

母亲还是摇摇头,希望儿子不要再走了,生怕又出了什么事,但是过于之前激动,加上最近几年来一只而有些虚弱,她不得不回去休息了。送母亲下去后,稗田的父亲又详细询问了他的情况。稗田父亲也接受过完整的武士教育,虽然这些年负责打理家中田地,但是见识也不缺,知道自己儿子实在上国当差,其荣耀远比他们这些藩国武士要强。

看着儿子的成长,当父亲的很是欣慰。“以后你要好好努力,路途遥远,记得捎信就是了。”

“你妹妹也还挺好了。丫头从小就粘你,不过今天她去学女工了,还没回来。我已经差人去叫她了。丫头也命苦,本来定了门亲事,就是和山后边生驹家一个庶子,只是那小子福薄,年初害病去了。”

“你弟弟也很乖,就是有些怕生。”

“你说你姐姐,她很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我也差人去了,她知道你的消息,肯定会很高兴的。小时候,你姐姐最疼爱你了。”

“父亲老了,走不动了。还是留在这里打理田地就是,另外就是陪着你爷爷。”

“没必要每年都回来。路途这么远,你还有公事要做。”

“你也当爹了,真好,真好。”


xq77109 于 2016-1-23 23:27:13 发表了:

在更一个。庆祝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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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当稗田返回大阪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倘若不算同行的肖斐刁一行人,稗田是一个人回去的。而然他回来的时候,却带了好几个人。马车在雨后泥泞的道路上颠簸,时不时就会陷入到泥坑中,然后几个武士打扮的人就会跳下去,努力的把马车推出来。

马车上一个小女孩允这一块糖。这个看起来还不到10岁的小女孩就是几个月前死去了未婚夫的稗田的妹妹。当稗田看着从小跟在自己后面的小尾巴,一个永远长不高的黄毛丫头,任凭自己年幼的弟弟抢走手里的糖块,却只能忍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的时候,稗田决定履行一个兄长的义务,把自己年幼的妹妹带离这个穷困的山村,带到天堂一般的济州岛去,他抹去妹妹的眼泪,告诉他,哥哥将会把你带到一个“每天都能吃糖的地方。”

尽管家里对于他的回归都很高兴,但是稗田也知道,以后自己回来的日子越来越少了。老头子在他离开的前一天,把稗田叫到了自己的房间。爷孙两密谈了一个下午。老爷子一辈子没有什么建树,但是终究是人老成精,觉得了自己这个庶出的孙子前途远大。想想自己的父亲,也是依然离家奔波,才有了宇陀稗田家的今天。老头子觉得日本乱世已过,虽然最近教匪闹得厉害,不过也蹦跶不了几年,家族也就守着这些产业了。如今自家有人能继续开枝散叶,建立分家,也就是个好事。于是他索性就鼓励稗田离开家族,另立分家。也就支持他吧自己妹妹带走了。而且老爷子还计划着,过几年等到家里的一些孩纸能够经得起路途颠婆的时候,再送一些子嗣去稗田那边。

老爷子后半截的想法稗田不知道,此刻他正看着从未出过远门的妹妹兴奋的大呼小叫,盘算着怎么把她送到济州的国民学校去。有可能的话,他希望自己妹妹以后能够进入济州中等师范学校。稗田见过那些从师范学校出来的女孩子,她们学识丰富,有一份让人羡慕的工作,而且也是当前济州最受欢迎的媳妇候选人。据说在济州城,这些当教师的女子的聘礼,往往都是最丰厚的。

为自己妹妹规划好她的未来后,稗田又回头看了看在后面推车的一个男孩。那个人就是桂子家仅存的家人,桂子的弟弟。不过稗田对他没什么特殊的好感。他第一次和这个男孩见面的回忆一点都不好,这个小男孩倔强且敏感,对他这个姐夫一点也不尊重,一路上还对自己妹妹动手动脚的。要不是考虑到这是自己妻子仅存的家人了,稗田都不想带上他。回去以后就把他介绍到汉拿山马场喂马得了,稗田如是想到。

“稗田君,堺就要到了。”这时候,一个武士打扮的男子打断的稗田的沉思。说话的这个武士,是宇陀藩藩主织田高长派来的人。在得知自家家臣中出了一个澳洲官吏之后,这位信长公的孙子不知道打起了什么注意,执意派出了一队人马护送稗田返回堺港。当然稗田之知道这只不过时这位主君希望从澳洲人那里拿到些好处罢了。毕竟去年澳宋大军两千破十万,威名传遍了整个日本。能和他们搭上关系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而幕府呢,不过只有刚满周岁的幼童当傀儡罢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爆病夭折,哪里有空管下面大大小小大名的小动作。

织田家的打什么主意稗田管不着。他是一个事务官,拉生意对他只是添头。不过稗田也乐见其行,至于这位不过万石的小大名能做什么生意,就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了。

离开了一个月,堺港却又是扩大了不少。不可不谓日新月异。上一次稗田来到堺的时候,随船带来了大量的建筑材料。一个月的时间,在各路机械的帮助下,在大量求活的日本劳工的努力下,堺港外围的城墙壕沟已经初具规模。核心区域的大量旧式日本屋敷都被推到,砖石结构的建筑纷纷开工。整个堺港完全成为了一个大工地。

这一个月发生巨变的不仅仅是这个新兴的城市,还有整个日本的战局。上个月稗田出发前,日本三方联合舰队在濑户内海击败了切之丹水师后,池田家的军队在水师的掩护下发起了对切之丹堡垒的攻击,由于担心后路被切断,大久保指挥的民兵部队开始缓缓后撤,向着小松西条方向撤退。大久保的判断是准确的,浅野家的部队很快就在毛利水师的护送下在大久保的背后登陆。但是他撤退的时机晚了一点。部队在撤离的中途被池田家的前锋骑兵咬住,随后后路被浅野家截断。在背腹受敌的情况下,尽管民兵的战斗意志高昂,但是简陋的装备却无力抗衡面对武装到牙齿的敌人。池田家更是拿出了看家的精锐部队,池田宗家家主池田光政坐镇前线督战,切之丹数万民兵被包围在沿海不到3公里长的狭长海滩中,在排枪和拿破仑炮的轰击中,在三等炮舰搭载的大口径臼炮不断的轰击下,被围困了十余天的民兵部队由于断水断粮全军溃散。只余下不到500名精锐老兵护送着大久保德通突围成功,逃入了松山城。

大久保军团的崩溃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坐镇堺港的澳宋军官团一度以为,切之丹至少还能抵抗三到五个月,直到弹尽粮绝才会失败。也许是之前切之丹部队的战斗表现太过优秀,消息传来时,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是幕府在虚报战果。但很快跟随者三方联合舰队的观察团就传回了确切的消息。还有一点重要的情报,那就是之前在茶臼山下被澳宋击溃的幕府军队被重新武装起来,前田光高指挥这只一千人的老兵在讃歧登陆,这便是池田家变得那么积极的原因,同样也是压垮了切之丹民兵最后的一根稻草。此刻在四国岛上,切之丹方面唯一成建制的部队就只有李泉帆指挥的两万民兵和两千老兵。

而李泉帆的处境也不好,由于大久保崩溃的太快,还在试图从保科正之身上咬下几块肉的他被包围在了吉野川的河谷中。撤退的后路大西城(三好)被敌人攻占。保科正之也一改攻击姿态,专心筑墙防守。在此绝地之中,李泉帆索性烧毁了河谷中大小堡垒,率领部队进入南边的大山中,向着土佐方向突围。在发现敌人试图撤退后,保科正之连忙点起大军试图追击,却在山路中中了埋伏。保科匆忙赶来的时候,却只能咬牙切齿的看着敌人逃入了茫茫大山中,然后收拢部队,顺便上报“大捷”

但不论如何,切之丹苦心经营的四国防线已经崩溃。整个四国岛沦陷只是时间问题。实际上,这场起始于濑户海战的连环反应,在奥松军事观察团看来,完全就是切之丹自己乱了阵脚。

至少在那场海战的前半部分传来的时候,澳宋方面对切之丹海军的表现有很高的评价。整场大战的转折点,在于三方联军集火击沉看切之丹仅存的T800大帆船。尽管伊东三郎成功的将旗舰转移到了另一艘船上,并且利用洋流和岛礁的掩护,成功的用火船烧掉了一艘幕府方面的炮船。对此澳宋军官团一度以为伊东是故意用大帆船作为诱饵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但是后续的船队却在发现大帆船沉没后,以为前方已经战败,再加上烟雾的干扰,他们失去了伊东三郎联络,索性就撤退了。结果这使得孤身在前的伊东三郎身陷重围,最终战败身亡。

接到水师战败的消息后,大久保德通也是犹豫不决,迟迟不肯做出立刻撤退的决断。最终延误了撤退的时机,被敌人超了后路。而李泉帆方面更是通讯不及时,直到自己开始撤退了,传递消息的人才送到了撤退的通知。

相比之下,幕府的反应就要快的多。水师大胜的消息和全线攻击都是同一时间送到了各部队。哪怕是一直出工不出力的池田家,也因为多出了前田光高的五千军队“监军”,变得“敢战”了。


xq77109 于 2016-1-27 22:09:44 发表了: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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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行人马在山间小道中休憩,在大约半个小时前,他们伏击了一只追击他们幕府小队。这些尸体就散布在山谷之间。这支队伍就是三天前从吉野川河谷中突围而出的李泉帆部了。

雾隐雷藏背着三杆火枪,一杆是他自用的,两杆是刚刚从敌人那里捡来的。突围三天以来,组织起来的民兵已经溃散了大半,再加上这种崎岖的山路,保持大部队的前进也几乎是不可能的。到现在,除了从前线撤下来的八百精锐,李泉帆身边也不再有更多部队了。

雾隐在打扫完战场后,和战友一起,在树林中扫出一块空地坐下休息。三天以来,他睡觉的时间不超过4个小时,刚刚又酣战一场,如今是又累又困。而作为一个连队长,他还必须做很多工作,保持队伍的士气,这些更是让他心力憔悴。自去年从大阪城下撤退后,雾隐对战事的记忆就是一直在后退后退。如今更是退到深山老林里来了。不过这些想法他可不敢说出来,说出来就是扰乱军心,指不定就被枪毙了。

眼皮太沉重了,雾隐试图打个盹,但是一旁的战友却把他叫醒。“快!准备出发了!”

“又要走?”

“赶紧的,哨兵回来说,前方五里外有个村子,我们去哪里休息。”

于是疲惫不堪的雾隐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把一只缴获的步枪作为拐杖,拖着疲惫的步子跟着大部队前进。几百人的队伍鸦雀无声,就这么在寂静的山岭中默默向前。李泉帆走在队伍最前面,时不时回头看着自己的部下,他已经开始忧虑,这些人还能不能走到宇和岛了。

倘若能够得到补给,他相信这些百战雄狮都足以一口气攻下土佐全境。从收到的消息看,土佐的刘鼐柯一直以来都在打着中村地区的主意。在知道自己北上夺取伊予的铜山无望以后,他就不断派出船队,试图夺回这一地区,把整个土佐收归己有。根据细作传来的消息,现在高知城的刘家军队已经西征中村,只有一个中国来的门客夏思明替他镇守老巢。

李泉帆不止一次有过这么一个打算,那就是去高知城下走一趟,有可能的话把这座城池打下来,从那里出海。李泉帆深知,回到九州岛也是死路一条了,他不由的开始考虑,自己的道路在哪里,要如何做,才能让导师的精神传承下去。

但是看着后面队伍沉重的步伐,他又不由得摇了摇头。他们必须找到休息的地方,不然的话,倘若在一次被追兵追上,那就彻底完蛋了。还好前方不远处发现了一个山村。他打算在哪里休整一天,然后全军直扑高知。

不过就在此刻,他忽然听到后面队伍传来一阵喧哗。急急忙忙赶过去,却看见一群人围在一处悬崖边,几个士官告诉他,就在刚才,他们的连队长一个失足,从这里掉了下去。

李泉帆探出头去,只看见悬崖下滚滚的水流。那个名叫雾隐雷藏的军官已经不见了踪影。回头看着那些士兵们,刚刚失去自己长官的他们都显得很沮丧,但是劳累的疲惫已经让他们说不出悲伤的话来。

这样的事情一路上出现了好几次。士气低落的一群人就这样走了半天,才找到之前哨兵汇报的村子。村子里的人都跑完了,估计也找不到什么粮食。唯一庆幸的,就是他们有了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可以好好睡一觉了。但是,李泉帆对攻下高知城的信心,又下降了一分。

当李泉帆一行人艰难的跋涉在山路中时,大久保德通已经被重重包围在了松山城下。由于撤退匆忙,后卫的部队甚至来不及做出有效的布置,前田光高指挥的精锐老兵一口气突破了切之丹的3道防线。不得不说,这些幕府直辖的老兵在经过澳宋排出的教官的训练之后,哪怕仅仅是一个月的训练,也让他们展现出来强大的战斗力。

随着日本舰队正式封锁九州到四国的海域,切之丹彻底失去了对四国孤军的援助。到了九月底,包括宇和岛在内,除了松山城以外,切之丹在四国地区的领地全部丢失。南方的刘家也趁机占据了中村,夺取了整个土佐。

尽管局面糟糕,但是困守孤城,缺兵少粮的大久保任然死守在松山城内。缺乏防御工事的松山城的城下町,在坚守了10天后就失守了。池田家的士兵烧杀掳虐一通后,纵火焚烧了整个町市。但是在面对方圆不到10里的松山城堡时,数万日军确实碰在了一块硬石头上。

幕府将三艘炮船上能卸下来的火炮通过河道运到城下,和其他的火炮集中在一起,昼夜不停的对着城内发射炮弹。残破的天守阁早已完全坍塌,护城壕沟在昼夜不停的填埋中也已经被填平。饶是如此,被大久保收拢在城内的切之丹士兵依然激烈的抵抗着。这些人都很清楚,落到了幕府手里是死路一条。而且这其中大部分都是早年随着西乡东征西讨后,在此地定居的老兵。大敌当前,他们没能逃出包围圈,于是就带着家眷,死守在这座小小的孤城中。

幕府用尽了各种手段,甚至包括挖掘地道填埋炸药。但是在一阵巨响后,向着蜂拥而入的幕府大军缺一次次被切之丹用长矛和刺刀逼出来。而松山城主体的城堡高居地面100米的土山之上。为了御敌,切之丹把整个土山上的树林全部砍伐,修筑了一道又一道的壕沟和工事。

但是他们面对的敌人越来越多。到了9月底,广岛浅野家的主力也渡海参与的围攻。他们带来了刚刚从澳宋买来的攻城重炮和花费巨资购买的开花弹。饶是如此,切之丹在土山上挖地洞来抵御炮击。对此浅野家当主浅野光晟一度萌生了要买到足够的炮弹,把整个城山抹平的念头。但是在计算过这笔花费后,浅野光晟果断还是向着他的上司,联军最高指挥官德川赖宣道:“敌寇困守孤城,外无援兵,内缺粮草。我兵只需掘壕长围,不出三月,敌必自乱。”

就这样,这座小小的孤城开始了他长达半年的坚守。直到第二年的春夏之交,当守军几乎吃光了整个山坡的草根后,大久保率领着已经瘦得不成人形的守军发起了决死反击。经过一个寒冬,城内当时只剩下了不足两百名还能行动的男子。而且他们用尽了所有的火药,只能颤抖的抓起长矛。大久保德通没有对准备最后决死冲锋的战友和部下发布任何激励的演说。而仅仅是迈着蹒跚的步伐,推开被烟熏得发黑的城门,一瘸一拐的向着敌人举起了手里的剑。在他身后,同样是饥饿的人群,他们默默的举起的长矛,准备最后的厮杀。面对着敌人的排枪,独臂的大久保举起来他仅存的左手,一把廉价的标准刀被他高高举起,然后,便无力的掉落在地上。松软的地面吸收了本应发出的脆响,和它的主人一起,无声的跌落在焦黑的土地上。


生于佳翌 于 2016-1-27 22:29:07 发表了:

赞美楼主,周中还有更新


CYZX 于 2016-1-27 23:04:16 发表了:

赞美楼主,我觉得是我看过的最好的临高同人了


Scat 于 2016-1-28 13:51:05 发表了:

赞美楼主


xq77109 于 2016-1-28 17:43:43 发表了:

生于佳翌 发表于 2016-1-27 22:29

赞美楼主,周中还有更新

放假了。可不不用周更了。有空写就更新


叶子鱼 于 2016-1-28 19:07:24 发表了:

xq77109 发表于 2016-1-28 17:43

放假了。可不不用周更了。有空写就更新

谢谢更新。

另外,前面的文章在哪里看?有没有整理好的文本可以下载的?


xq77109 于 2016-1-28 19:48:31 发表了:

叶子鱼 发表于 2016-1-28 19:07

谢谢更新。

另外,前面的文章在哪里看?有没有整理好的文本可以下载的?

一楼有链接


xq77109 于 2016-1-30 14:26:21 发表了: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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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雾隐雷藏醒了。他记得他太过疲倦,掉到了河谷中。十丈的悬崖啊。自己大概已经死去了吧。

但是他是闻着一股草药的苦涩味道醒过来的。他睁开眼睛,所见的是一个简陋的地窝。自己躺在一堆稻草上。他想站起来,但是双脚发软不听使唤。勉强站了起来,但是很快就摔倒了。连带着把几个瓦罐也摔到了地上,发出了碰碰的响声。

“你醒了?”地窝的草帘子被人掀开。雾隐听到了一阵好听的声音,是属于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女人看起来黑黑的,个子也很矮,半边脸还被划破了,显得有些丑陋。但是,雾隐却感觉,他就像牧师们说的天使一般。是啊,拯救了他的性命的女人,难道不应该冠以天使的名号么?尤其是女人腼腆的笑容,让这个一直以来都在奔波的汉子,感到了温暖和安详。

雾隐就在这里呆了下来,准备养伤。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除了这个女人,雾隐就不再见过其他人了。问起原因,这个女人就沉默不语。他也只能作罢。等到自己能走路,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这时候雾隐才发现,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孤零零的草棚。周围都是森林,罕有人迹。女人在草棚周围开了一小片荒地,依次为生。不过雾隐怎么也猜不到,这个女人为何子啊这个偏僻的地方独自生存。看着女人忙碌的背影,雾隐忽然觉得心中很是安详,待在这荒山野岭,和这个女人生儿育女,了却余生,应该也不错吧。他摆了摆无力的右手,叹了口气,改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拿起了用步枪和刺刀改的锄头,向着女人走去。

可惜的是,雾隐的愿望终究没有达成。他和女人隐居的地方被土佐刘家的搜山队发现了。幸运的是,这已经是多年以后的事情了。雾隐的切之丹士兵的身份没有暴露,但是两人因为没有合法身份被抓上了船,卖给了澳洲人,送到了万里之外的美洲东海岸开荒。在那里,雾隐雷藏被改了名字,莫名的成为了一个国民军的士兵,给过去的敌人当了兵。不过,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而雾隐雷藏作为一个切之丹战士,在日本的征战,就到此结束了。

当时间回溯到两个月前,雾隐躲在荒村养伤的时候。在四国岛西边的一个昏暗的小渔村里,一行人焦急的等待在海岸边。这就是刚刚从山里逃出来的李泉帆等。他们如今聚集在此,是在等待派出去的人手弄船回来。

当时突围出来的八百精锐,如今只剩下十余残兵败将。他们中途试图掠夺土佐,却被一个书生带着乡勇民团打了埋伏。兵败的时候,李泉帆感慨自己真的已经是英雄末路,他挑战过日本最有权威的人,却不料败在一个中国书生手里。不过就在他准备战死沙场的时候,他的亲兵把他拖走了。一行人就这么走走停停,当他们抵达宇和岛的时候,城头的旗帜已经不再是熟悉的十字旗了。他们只好昼伏夜出,幸亏宇和岛周围山峦起伏,港湾众多,他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落脚的渔村。

有了渔村,总是有渔船的。虽然切之丹对四国居民颇有德政,但是在这大厦将倾的时候,那点德政又有多少作用?这一点李泉帆可不敢冒险。他们只能选择派出心腹,想办法威逼利诱一个渔民,自己也打扮成逃难的客商,寄希望于手里的那点银货能帮助他们。

一行人登上小船,悄然的离开了偏僻的小渔村。李泉帆的心情顿时安宁了许多。但这份安宁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们出海不远,就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来者还算客气,包围了这一行人之后,把他们带到了一艘大船上。那是一艘广船。李泉帆过去行走中日之间,多次乘坐这种小船。对此他很是熟悉。他敏锐地发现,船只的要害处,都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在看着他们。他的同伴们被带上船后,虽然没有被绳索捆起来,但也也赶进了底仓。而他本人则被另外对待,被一个大胡子的壮汉,带进了船长室。

走进房间,忽然明亮起来的环境让他有些不适。眯了眯眼睛,李泉帆才看清,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

“你。。你是香烟武士?”李泉帆猛地一惊。落到了这个走私贩子手里了。他估计自己八九不离十会被这个只认钱的商人卖了。自己的下场大概就决定了吧。他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李将军。”香烟武士看着他这个面黄肌瘦的汉子,仔细想了想上一次见到他的场景,“多日不见,将军消瘦了许多。来人,弄点吃的过来。”

难道自己还有生还的机会。李泉帆行走海面多年,这些时商时盗的人的心思他还是能琢磨一二。于是说道:“你也不用客气了。我知道你的把戏,无非是想把我的这里的利益榨取干净,在转手把我卖了。你要是认我这个朋友,不妨一刀了结了我。”

“李将军说什么呢。”香烟武士听了此话,正坐姿态,“我还是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枫丹九黎。”说着,他右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万福玛利亚,听说你们失败后,我一直派人寻找师兄你和大久保师兄的消息,可惜师兄他被困孤城,我无力营救。还好你的行踪还是找到了。”

师兄?李泉帆听到这个词,猛地一愣。还摇了摇脑袋,该不会是自己幻听了吧。“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师兄?难道说?但是,我可不记得有你这么一个师弟。”

“你没有听错,李师兄。” 枫丹九黎清了清嗓子。“我被导师收入门下的时候,你们都已经被委派出去了。”说着,枫丹九黎说出了一些关于他们师门的秘密,听到这些,李泉帆真是又惊又喜,这可真是峰回路转,连带着他的精神气,也好了不少。

“导师现在如何了?我听说那髡贼杀入了马尼拉,导师就此失踪了。”

“我不知道。”枫丹九黎摇了摇头,“在马尼拉失守前,我就被派出来了。不过导师应该是离开了。他似乎在髡贼准备入侵马尼拉之前,就在计划去美洲的事了。但是那时候兵荒马乱,大家都失散了。导师也失去了消息。不过当时有几艘西班牙人船只突围了出去,有人说导师就在上面。那些髡贼也没有宣布导师的死讯。我想凭借导师的智慧,他必然化险为夷了!”

“是么,谢谢,这真是半年来我听到了最好的消息了。那么,接下来就麻烦你把我们送到九州去吧。我们还需要去战斗。”

“去那里干嘛?” 枫丹九黎摆了摆手。“这一次运动的失败,已经是不可避免了。在东亚,我们的敌人太过强大,已经不是我们能正面抗衡的了。我们剩下来的一些人仔细考虑过了。我们在东亚,短期内只能潜伏起来,在群众中埋下种子。而我们下一步的目标,是追随导师去新西班牙,去那里修生养息,在哪里重新壮大起来。要知道,导师可还有个男爵的头衔呢,找到他,我们的行动会更加方便!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会前往宿雾,那里现在还有西班牙人的商馆,我们从那里搭船,去新世界吧。”

“可是。这边的事业怎么办?”

“你要留的有用之身才行!更重要的是,桂和高杉他们,名声太大了,他们现在还不能离开。但是我们也安排好了,一旦有变,我们会想办法把他们接应出来的。”

“更重要的是!你是有经验的人!你在一个我们建立的革命政权中呆过,有丰富的经验,这些对我们未来在美洲的事业更为重要!你现在去九州!可以!然后可以在哪里牺牲!然后呢?马尼拉总部被敌人捣毁以后,我们损失惨重,已经不能再失去一个经验丰富的战士了!走吧!哪里有更需要你的地方!”

“失败了,哎,多年的心血,失败了。”

“敌人太强大了。我们只能退避三舍,潜伏起来,我们要等待种子默默成长,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来的!不要太悲观了,打起精神来!”

船只在水面飘荡,带着最后幸存的切之丹战士,离开了这个悲凉的岛屿。根据日本官方和澳宋观察团的的记载,在这个一六四四年的初夏,幕府及诸大名联军取得了最后胜利,他们占领了整个四国岛。是役,切之丹被俘,失踪,阵亡,合计八万三千七百有奇。


xuelindiao 于 2016-1-30 16:30:54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xuelindiao 于 2016-1-30 16:53 编辑

切支丹的挽歌(希望 楼主能纳入  黑尔的野望 终结  后记)

倒下的时候,太阳正当头

虔诚的十字绣在左胸

耳边的蒲公英清扫着蓝色硝烟

他有着家的渴望

衣兜里的信写满了挂念

即使微笑被打烂,嘴角依旧动人

他生于天主之国,来自虔诚

喜欢雨天吹口哨,好打抱不平

弟兄姐妹一共五个,他为老大

他曾把火热身体浸泡在河水

称自己是混江龙,也去海底尝试凫水

但最拿手的,是用信仰的锋利

亲吻圣子的光辉

捍卫主的纯洁,无惧

哪怕这躯体长出鲜花与毒草

火焰刀剑迟早要切分一个正义

把捍卫的旗帜高立

哪怕生猛的生命化作泥土

如今,他的魂变成了白云苍狗

芬芳之外的喧闹在戛然而止的人生中

或为长河,或为落日

蒙主召唤


TSHT2011 于 2016-1-30 16:43:10 发表了:

革命火种遍布寰球了。

MD,我入魔了。


xq77109 于 2016-1-30 16:58:36 发表了:

xuelindiao 发表于 2016-1-30 16:30

切支丹的挽歌(希望 楼主能纳入  黑尔的野望 终结  后记)

倒下的时候,太阳正当头

这个好,收藏了


Scat 于 2016-1-31 10:26:56 发表了:

怎么没人往俄国跑


footjob76 于 2016-1-31 11:58:57 发表了:

Scat 发表于 2016-1-31 10:26怎么没人往俄国跑

那时俄国佬还没打通西伯利亚到远东的道路吧。


Scat 于 2016-1-31 18:01:45 发表了:

footjob76 发表于 2016-1-31 11:58

那时俄国佬还没打通西伯利亚到远东的道路吧。

哥萨克差不多到太平洋了


CYZX 于 2016-1-31 18:58:24 发表了:

可以再写个黑尔战斗在美洲的番外了。。


xq77109 于 2016-2-1 20:10:45 发表了:

Scat 发表于 2016-1-31 10:26

怎么没人往俄国跑

西伯利亚那地方环境那么恶劣。跑过去干嘛?干GM也没有阶级基础啊


xq77109 于 2016-2-1 20:11:18 发表了: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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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占领整个四国岛的消息传开后,各路日军开始大规模在九州登陆。毛利秀就率领毛利宗家及分家三万大军,绕开狭窄的关门海峡,在水师的掩护下,于小仓城后方的小仓新田和中津地区登陆。四国岛上的诸路日军藩国联军,经历短暂的休整之后,就在前田高光和德川赖宣的带领下,陆续在九州东海岸的府内藩旧地登陆,向着熊本城的东大门竹田进攻。而保科正之的人马也紧随其后,在岛津家控制的日向宫崎地区登陆。在和岛津家的军队汇合后,大军向着切之丹的首都熊本城前进,他们的目标是熊本的南大门人吉城。

立花军团也集合了包括平户在内的诸多盟友,进入佐贺平原,包围了无险可守的佐贺孤城。面对自家援军多次被敌人击溃,佐贺城的守将山田右卫门作在隆隆炮声中举起来白旗,向立花忠茂投降。随后立花忠茂率军西进,占领了肥前全境,然后浩浩荡荡的向着自己的故乡柳川城前进。

得知消息的毛利家连忙加快了行军速度。在扫荡了北九州的切之丹残军后,急匆匆的向着柳川进发,免得自己赶不上最后的盛宴。而切之丹在三面围攻的情况下也不得不全面收缩。放弃了大部分外围地带,全师回缩熊本周边。摆出了一幅决一死战的态度。

当毛利家的一文字旗出现在柳川城下的时候,柳川的城头早已经高高挂起了立花家的旗帜。得益于立花忠茂的养父,立花宗茂的遗泽,在大部队进入柳川藩领地后,昔日的臣民们就纷纷前往军营,最终汇集起来一只超过两万人的大部队。

对柳川城中的军民而言,老藩主的逝去不过数年光阴,余威和萌恩历历在目。而切之丹统治时期,为了保证军费供应,柳川城承担了相对于过去更多的赋税,这使得切之丹再次的统治并不牢固。最终,而当立花忠茂头顶金兜,高举日月神号旗出现在柳川城下的时候,守卫的民兵们看着旧日的领主,就已经战战兢兢,失去的抵抗的意志。更让人大开眼界的是,立花忠茂跑到城下,喊了一通话,城池的大门就这么敞开了。那真是“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

“打了这么多年仗,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杨文理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觉得自己就是在做梦。这真的太梦幻了,比说书里面孔明空城退仲达还离奇。但他偏偏就是见到了。

“这可是!这可是切之丹的核心统治区啦!他们就这么几句话就投降了?就因为前来攻城的是自己的旧城主?”

“你是没见到我们当年进广州,那可也是大小官吏携全城百姓喜迎王师嘛。”符海笑了笑,“要知道我们连几句话都省了。”

“两码事”杨文理努了努嘴。要知道这里靠近熊本只有几十里路了,熊本就这么丢掉了自己的北大门,怎么也说不过去啊。“我们那是大军堂堂正正,以势压人。这可是,三句话就搞定了啊,这个叫啥?嘴炮开城啊。”

“离奇的事情多着呢,你没见过罢了。走吧走吧,我们也该进城了。”符海扬了扬马鞭,带着军官团一行人走下山坡。说话间,他们却看见一个背着岛津家靠旗的骑士,从海边赶来,疾奔城外的大营处。

飞奔而来的骑士,给立花军团的众人带来一些糟糕的消息。当围攻之势形成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到了摘桃子的时候了。一直以来都龟缩不出的鬼岛津也趁机发起了对人吉地区和水俣地区的堡垒群的攻击。

虽然切之丹已经处于全面防守的状态,但是他也不是软骨头。切之丹在硕果仅存的大将桂小三郎的指挥下,居然重兵南下,攻向了岛津光久和保科正之的联军。岛津家在得知切之丹援军将至的时候,准备在人吉城下来一出钓野伏,岂不料钓到的馅太大了,自己的饺子皮又太薄,一场围点打援搞成了中心开花,后退了二十里才稳住阵脚,等到收拢部队,切之丹的行踪却找不到了。

但是这个问题没有困扰岛津光久多少时间。因为他发现自己派往水俣地区的部队失去了消息。桂小三郎南下虚晃一下枪,旋即北上攻击这只岛津家的孤军。这只可怜的孤军根本不知道他的友军已经被击退了。等到发现自己四面楚歌的时候为时已晚。突围过程中又遭到了切之丹的伏击,损失惨重。

“这就是全部的经过?那敌人现在在哪里?”听取了这名叫做坂本吉之助的萨摩武士的传信。符海皱了皱眉头。果然,切之丹一直以来都把自己的主力雪藏着。现在这只武装终于露出了獠牙。

“回大人的话,教匪在击破水俣城下我军大营后,失去踪迹,行踪不明。”

符海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他手边还放着另外几份情报,一份是毛利散步团的位置,还有一份就是关于熊本城的一些消息。

切之丹的大本营,熊本城在几天前就戒严了。是准进不准出。现在能传回消息的都是潜伏在城外的间谍。渗透到城内的人没有人传回任何消息。从城外观察的情报看,切之丹正在加紧部署防御工事。每天都有巡逻队在交通要冲走动,摆出了一幅严防死守的样子。

切之丹这是什么意思?一面要死守熊本,一面又集结精锐向南突袭?第一个打破沉默的,是一个参谋军官:“会不会,这是坐寇变游寇?”。

“九州岛就这么大。能游到哪里去?”符海摇摇头

另一个秀才出身的参谋官也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敌人这是在仿效奴酋奴儿哈赤故智?我前几日看前朝纪录,那奴酋在萨尔浒就是如此行动。”

“熊本比不上萨尔浒,没有那么大的腾挪空间。桂小三郎虽然比不上西乡,但是也不至于看不到这一点。”

“我倒是有个猜想。”一个资历和军衔都很低的军官说话了。“会不会用民兵坚守,主力在外游走,准备分割歼灭?从四国岛的战绩来看,切之丹民兵搞防守还是很有战斗力的。”

这是中心开花的思想啊。符海心中默算,如今在日军眼里,攻下熊本这个教匪大本营,是货真价实的功劳,三路大军都盯着这个红彤彤的果子。根据那个坂本吉之助的说法,切之丹至少在南路动用了超过一万人的部队,其中精锐战兵超过六千。

“你这个思路有问题。”符海想了想说道,“他们没那么多人力。他们在南边动了重兵,哪里还有那么多人坚守熊本?现在,要么就是南面的敌人是虚张声势,要么就是熊本是虚张声势。”

“切之丹被封锁了几年。而且在去年,北九州一带还有他们主力活动的迹象,并且在海峡处和毛利家打过仗。我们估算过,他们能动员的机动兵力不会超过五千人。能够将岛津和保科的主力击退,熊本的防御应该很薄弱!”

“对了!我们有机会!切之丹和我们打过好几次了,知道我们是硬骨头。之前我们就在佐贺城外击败过他们。他们一定不会优先攻击我们。如今他们攻破了岛津家的部队,下一步必然是向西进攻,池田家的和德川赖宣一直因为抢功的问题有旧怨,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切之丹要找破绽,他们在明显不过!现在熊本必然是一座空城,他们在那里大兴土木,加强巡逻,不就是欲盖弥彰么!我们应该立刻突击,拿下熊本,然后以逸待劳。这样我们就能抢到最大的功劳!”

“而且,等到他们击溃了两路军队后,自己的补给必然成问题。绝对不会再有实力夺回熊本。这样他们就是无根之木,我们在慢慢将它们围困在山区,然后就可以一口吃下了!最多也就是给毛利家的分点功劳!”

听到这席话,立花忠茂的眼睛都红了。有澳宋作为后盾,他不怕自己的功劳被人抢走,应该是手里的功勋越多,他手里好处越多,澳洲人也越喜欢。过去苦于兵力不足,一直不敢突击冒进。现在可正是抢功劳的时候。至于毛利家,让他们在后面吃灰就好。

“我们不需要继续休整了,明天就要出发。突击!”


xuelindiao 于 2016-2-1 20:34:22 发表了:

勤劳的司令!


圣天使高达 于 2016-2-1 22:10:22 发表了:

司令加油


Scat 于 2016-2-1 23:40:43 发表了:

xq77109 发表于 2016-2-1 20:10

西伯利亚那地方环境那么恶劣。跑过去干嘛?干GM也没有阶级基础啊

恶趣味一下,没几个斯基革命逼格不够啊


xq77109 于 2016-2-2 21:04:03 发表了: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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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漆黑的山道上,一只队伍正在林间休整。他们悄然无声,相拥入眠,快速的在东方,太阳正在缓缓升起。一个男子阴沉着脸,坐在一个马扎上,拨弄着一支柳条。在他的面前,是他最后的期望。这是一场豪赌。

“补给很紧张了。”一个骑士来到他的身边。“我们已经连续行军了5天。不论是火药还是粮食,都有些不足了。只能够维持一次战斗了。我们要不要等一等,让后方送一批给养上来。”

“时不我待。我们这一次,不就是直接去夺取敌人的本阵么,打下来,补给都不是问题。要是打不下来的话……”男子摇了摇头。他不过三十出头,但是看起来却像一个饱经沧桑的了中年人。帽子下露出了几缕白发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们的行动很艰险,这是一场赌博,但是倘若不赌,我们将失去一切,而赌赢了,上有一线生机。”

“桂。”后来的骑士叹了口气。“也罢,还是不要说丧气话了,你说得对,还是有希望的。”

“希望么?”男子,应该说桂小三郎暂停了这个话题,“话说,岩仓老弟,你起怎么早,不会就给我说补给问题吧。还有什么消息么?”

“当然,还有其他的。不过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骑士,或者说岩仓具闻,拿出了一张纸条。这位切之丹的财政大臣,现在已经成了大军的后勤长官,间谍头子和作战军官为一体的人物了。毕竟事到如今,切之丹政权也没有什么财政问题可以处理了。

“说吧。”

“竹田【注】还在我们手里,这是好消息。坏消息是。德川和池田都不要命了,所以形势很危急。”

“具体点?”

“只有孤城一座。外围的山头都丢了。敌人饶了路,攻下了城下町。真难以想象,他们在松山城为了争夺大久保师兄的遗体,可是大打出手。现在居然有精诚合作了。”

“谁知道那帮武士老爷脑袋里怎么想。幸好要塞还在。我就说嘛,那可是山城,没那么容易丢。不过这城下町什么时候丢的?”

“昨天傍晚。”

“我们距离竹田不到20里了。而敌人的大营,在绪方,他们占据了这个小镇,作为辎重营。距离这个营地,我们还有15里路程。”说着,桂拿出地图,准备再看看形势,却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回头一看,是一名传信的哨兵。

哨兵是传递消息的。到了现在的时候,如此急躁的冲到他面前,想必又是噩耗了。拆开哨兵递上的信笺,桂的担心成真了,如此以来,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和岩仓具闻也从他的表情读出了一些问题,于是他轻声问道:“怎么了?”

桂把纸条递给他,骑士接过看了看,脸色阴沉下来。“我们没多少时间了。立花家的前锋,出现在金峰山【注】了。我们必须立刻击败当面之敌。”

“是啊。我们必须最快速度击溃竹田的敌人。”

“来得及么?熊本没多少兵了。”

“守个三五天还是不成问题。你要相信高杉,这几年,他也在北九州历练过。”

“昨天的消息,毛利家不是还在太宰府么?”

“不知道,也许是障眼法,也许,那些髡贼猜出了什么。真该死。”

东方的太阳缓缓升起,大军从睡眠中醒来,迎着朝阳,浩浩荡荡,翻过山坡,穿过山谷,淌过溪流,向着竹田扑去。到第二天傍晚,桂率领少量精锐已经抵达了距离敌营5里处的攻击点,这是被起伏的丘陵掩盖起来的一处山谷。而其他的人手在岩仓的带领下,前去封锁周边的山路,防止敌军回援。只等到三更时分,大军就向着敌营发起攻击。

靠在一棵大树上,桂拨弄着手里的怀表。这是他仅有的一件奢侈品,还是在澳宋封锁前从长崎买到的。桂看着秒针一圈圈的走动,带动着最粗短的那根指针指向三这个数字。山谷里万籁俱静,到时远处瀑布的湍流声,顺着风飘荡在山谷。望向敌营,那里也只有点点星火,大概敌人也不会想到在这里会有敌人偷袭吧。桂在心中又一次默念了整个计划。他们从人吉出发后,一路都是走小路山道,现在是直插敌军后方,敌人也没有监视这些山路,行踪应该还没有暴露。

时针指向了三点整,发出了一声弱弱的响声。在旗手的指引下,数百名作为前导的精锐死士,在原尻瀑布的隆隆水声的掩护下,开始渡河。当潜入到城镇外围的时候,战士们点起火把,冲入到几乎不设防的街道中。他们举枪击毙少量的哨兵,开始在整个镇子和仓库中放火。

火光映照下,整个镇子沸腾了,这是惨叫的沸腾。切之丹战士们踹开一间间房门,随处都是白花花的幕府士兵。他们在恐惧中四处逃散,纷纷被刺刀挑死。靠近敌军大营的核心地区,少量的人马被军官组织起来。他们举起武士刀冲向切之丹的排枪,然后纷纷倒地。

大火肆掠了一夜。到第二天清晨的时候,除了几处仓库以外,小镇的大部分地区都已经被平定。桂小三郎踩着瓦砾进入小镇,看着士兵们合力抱起一根房梁,呼喊着号子,准备撞开一处还有人负隅顽抗的仓库大门。

里面的人躲在窗户里放着冷枪,企图阻拦撞门的敌人。但是他们往往放一枪,就引来了七八条枪的射击。木墙被子弹打得木屑四溅,或而还有鲜血从缝隙中流出来。

“让开让开!”几个士兵抱着几个大棉袋子。“这是我们刚刚找到的火药包!那这个炸开大门!”一个营官指挥者一行人飞奔而来。看见他们的长官,营官敬了个礼,“桂大人!我们刚刚清理出来一出仓库,里面有不少药子。数量太多了我们带不完,属下就拿出一些来炸这大门了!兄弟们为了撞开他,已经牺牲了好几人了!”

桂看了看那个大门处,确实已经有五六具穿着切之丹衣服的人倒在地上。“哪里是什么地方?”

“是粮仓!我们抓了几个俘虏。他们是这么交代的!”

轰的一声,桂赶紧捂住了耳朵。然后他就看到一处硝烟笼罩了大门。士兵们欢呼着冲了进去。旋即就看见几处黑烟生了起来,但是很快就消散了。后续的部队迅速进入城镇,他们组织去剩余的百姓,搬运粮食和武器,并且把运不走的统统烧毁。一时间,绪方上空被黑烟完全笼罩了。

绪方的失守让德川赖宣颜面大失,他不顾众人的反对,留下少数人马围困竹田,率领大军猛攻绪方。当桂带着人搜刮绪方的仓库,转移物资的时候,德川赖宣和池田光政却被阻击部队拖延在了前往绪方的山路间。

站在山头上,岩仓放下望远镜。不远处的前方,敌人已经把火炮架了起来,对准山头开炮。为了保持行军速度,切之丹们早已经丢掉了所有的轻重火炮。面对敌人大炮的轰击,他们只能凭借着血肉之躯坚守在战壕里。前三道战壕里已经失守,在那里早已布满了敌我两方的尸体,敌人总是在火炮轰击结束后,举起长刀长矛,在火枪手的掩护下,一波又一波的冲锋。虽然躲在战壕中的切之丹士兵可以用排枪击毙一部分敌人,但是他们数量太多,很快就冲入了壕沟之中,然后双方就此展开残酷的肉搏。

岩仓掐算着时间注视着这一切。在他面前,只有不到两千人参与阻击。而当面之敌足足有八千之多,而且远远望去,还有更多的旗帜还在向这里汇合。岩仓抬头看着太阳,日头已经偏西,“还有多久天黑?”他向身边的一个卫兵问道。

卫兵的回到是一个时辰。也就是说,他们已经阻击了一个白天。仅仅一个下午,他的面前就倒下了五百人,丢失了三道壕沟。不过也没关系,对于岩仓而言,他已经赢得足够的时间。等待天黑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撤退了。“我们不是打消耗战,而在这里继续狙击下去,我们将付出不必要的代价。”

就这样,当第二天德川赖宣和池田光政站在已经是空无一人的绪方街道的时候,他们只看到废墟,尸体,以及一条条沿着河道的车辙伸向远方。从一个半死不活的切之丹俘虏,两人已经得知了这支部队的指挥官竟然是切之丹的现在的匪首,这让德川赖宣大为光火。他居然在这个时候被人摆了一道。更让他不爽的是,他刚刚接到消息,立花忠茂没有等待毛利家的部队,率领着自家的军队,攻入了熊本城!

“那个就会捡便宜的懦夫!澳洲人的走狗!”

“纪州殿,息怒息怒。”忍下一肚子怨气,灰头土脸池田光政说道:“他们不过是占了一座空城。而我们面前,可有最值钱的猎物。他已经无家可归,窜入山中了!”

【注】

1.竹田:现竹田市,江户时代是七万石大名冈藩的藩城,位于丰后内陆,处于一片起伏的丘陵中。

2.金峰山,位于熊本西北10公里处。海拔665米,死火山。


xq77109 于 2016-2-3 23:36:08 发表了:

最近可以日更!争取年前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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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立花忠茂捡了一个大便宜。就像澳宋军官团的推测一样,熊本城其实就是一座空城。切之丹留下来的守军不过区区三百人,其余拿起武器的,就是一群刚刚学会放枪,连长矛都握不稳的农夫市民了。尽管这些民兵为了保卫家园和信仰做出了坚决的抵抗,但是在武装到牙齿的立花军团面前,他们的努力付之东流。

留守的高杉魏作已经展现了他最大的能力。作为一名长期以来负责政务的官员,带兵打仗不是他所擅长的。而且他面临的问题也很严峻。尽管城内拥有一万名愿意站出来包围家园的男子,但是他缺少武器,甚至连长矛都配不齐。至于火枪,熊本城内只剩下不到一百支可以使用的新式步枪,其余的就是老式铁炮了,而且就算是铁炮,也只有区区三百只,其中三分之一的铁炮已经锈迹斑斑。

城内最大的依仗,就是假设在熊本城上的几门大炮。但是澳宋军官团派出的炮手使用着更加精良的火炮,轻易的击毁了这些陈旧的大炮。勇敢的切之丹们凭借着血肉之躯发起冲锋,然后一次次的倒在了铁与火的硝烟中。饶是如此,他们依然坚守了三天,到了第三天的傍晚,高大巍峨的熊本城在炮火中倒塌,高杉魏作也牺牲在了本丸的大门口。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立花忠茂赶路甚急,带到城下的兵力也不过万人左右。所以还是有不少人逃出城外。他们在城市陷落前,向东方突围而去,逃往山区。不过立花家的士兵没有功夫去管这些逃难的人群,他们忙着搜刮富饶的城下町,四处纵火抢劫,每个人的腰包都鼓鼓的。高杉的尸体被他们从死人堆里翻出来,立花忠茂亲自砍掉了他的脑袋,把头颅插在长矛上,命令手下举着长矛到时炫耀。没经过一个营地的时候,他都能获得巨大的欢呼声,然后还可以看着那些被抓捕的俘虏,哆哆嗦嗦的缩在一起,茫然的画着十字,祈祷上帝能解脱他们的痛苦。

可是上帝没有回应他们的请求,而是被他们视作恶魔的帮凶的澳洲人,押送着这些战俘,和立花家从周围的村庄中抓住的所谓“乱民”一起,被送上了贩奴船,漂洋过海,运输到世界各地。

尽管毛利秀从立花家的突然出发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但是当他听说立花家的围攻熊本的时候,才反映过来。他急急忙忙的赶赴的战场,但是晚来一步。当他远远眺望到四处冒着黑烟的熊本城的时候,已经是城池陷落的第二天的中午了。在阳光下,数万军队整整齐齐的沿着道路前进,所经过的村庄无一不燃起大火,每个人的腰包里都鼓鼓的。可以想象,这支大军在一路前进的过程中,掠夺了多少财富,又造就了多少杀戮。在队伍的最后面,是一连串的,被绳索捆住的俘虏,他们是毛利秀就的战利品之一,准备出售给急需日本奴仆的澳洲人。

不过丰厚的战利品不能满足他的胃口。作为一个坐拥两国的西国大名,毛利秀就不仅仅满足于财富的掠夺。他可不缺钱,他需要的是战功,是一个能让他在未来日本朝堂中有更大发言权的功劳。但是这分功劳中的一部分,已经被一个包养的小子夺走了。

在澳洲人帮助下夺取了熊本的立花忠茂,此刻也把那些喝的烂醉的士兵们踢出了房屋,让他们穿的整整齐齐,左摇右晃的站在城外,迎接长州殿的来到。看着一脸阴沉的毛利秀就,立花忠茂策马向前,先行一礼,朗声说道:“长州殿别来无恙!小弟幸不辱命,先行一步,攻下了匪巢,并且斩获了大寇高杉魏作。”

毛利秀就歪了歪嘴,压抑住心中的不爽,“柳河殿真是武运隆昌,此番平定教匪,殿下当局首功啊!”

“不过侥幸得上国相助,勉力破城。不过那寇首桂三郎,大寇岩仓具闻不在城内,行踪不定。如今殿下亲到,必是探囊取物。这可惜愚弟已经损兵折将,无力追赶,这讨取敌酋的大功,必是殿下的了!”

毛利秀就听得很明白,这是对方在告诉他,熊本是他的,你们都走开!至于那个什么桂小三郎的,鬼知道他们在那个山嘎达里!想到这里,毛利秀就连进城赴宴的心情也没有了,转身就走,临走前高呼一句:“即使如此,我就先走一步,捉那桂贼去了!”

“祝阁下武运隆昌!”看着吃灰的毛利,立花忠茂大笑三声,也转身回营。心中也默念着今天的作为。他深知自己是绑在澳洲人战车上的一条狗,只有他和日本各大名关系都闹得僵,澳洲人才能放心的扶植他,不然的话,他的位置,怎么坐得稳!

慑于澳洲人的威慑,毛利秀就还是放弃了和友军火并一场的想法,他们转向去追击突围的切之丹逃兵。根据俘虏的说法, 虽然高杉死在了熊本,但是不少切之丹的家眷去跑了出去,比如已经死亡的西乡的妻子儿女,就在突围的人群中。能够抓到这些教匪余孽,也算是大功一件。短暂的停留了一天后,吗,毛利家就率军匆匆向着东面的阿苏郡前进。因为这个时候,桂在绪方突击战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熊本。

随着桂在绪方的劫掠,切之丹这只最后的武装力量的行踪终于暴露出来。在撤离绪方后,桂小三郎和岩仓具闻重新汇合,他们在撤退的途中试图埋伏追击他们的池田和德川联军,但是两只狡猾的狐狸很是敏捷,这使得他们的伏击计划成了一场正面对战。幸运的是,凭借着地形的优势,他们击退了敌人,但是两只老狐狸也很精明,他们抛出了炮灰,然后保全了主力。

但是桂小三郎如今很是失落。他的作战计划落空了,自己的豪赌失败了。池田和德川联军的补给线没有切断,他们还有另一条线路保证对竹田的包围。竹田的围困也没能解决,失守只是时间问题。而且,那里也不重要了。

熊本陷落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他所在的营地,所有人都士气低落。原以为凭借着熊本的民兵,能够坚持十天的。但是谁也没想到,立花家的突击那么坚决,爆发出来的战斗力也那么强悍。传信的信使表示,澳洲人甚至直接参加了战斗,他们看见举着琉球国民军和大宋东海野战军旗号的敌人出现在战场上。要不是发起突袭的敌人太少,他们甚至突围不出来。

突围出来的残兵和家眷,以一个叫渡边右卫门佐的人为头。桂直到这个人,是岛原起事时候的老人了,长期以来担任熊本的戍卫工作。突围的妇孺大约有三千人,如今都安置在一个叫做小国的村落,那里曾经是一个大神社,现在是一处教堂。

就在这么一个混乱的安置点,匆忙撤退的桂小三郎部队,忙着追击残敌的毛利秀就,和试图找回面子的池田光政和德川赖宣,数万人在这个拥挤的火山构造的盆地中挤作一团,最后的战火在此点燃。


CYZX 于 2016-2-4 08:55:40 发表了:

赞美日更!


istanbul 于 2016-2-4 17:58:01 发表了:

稗田的结局还没交代啊,而且他究竟是个什么职位,也说得不太清楚。感觉你文中写得最出彩的就是这个武士了。有种在看《黄昏清兵卫》的沧桑感


footjob76 于 2016-2-4 20:39:23 发表了:

istanbul 发表于 2016-2-4 17:58稗田的结局还没交代啊,而且他究竟是个什么职位,也说得不太清楚。感觉你文中写得最出彩的就是这个武士了。 …

大时代的小人物,继续给澳宋打工。


xq77109 于 2016-2-4 23:37:16 发表了:

今天正式完结啦!!!!明后天我会把整个全本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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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以及后记

岩仓骑着一匹马,站在山顶,眺望着远处的平原,在哪里,不到两万切之丹军民,被五万敌人团团包围在一个只有一层木栅栏的小镇里。德川家的三叶葵,毛利家的一文字三星,还是池田家的备前蝶,都高高飘扬在四周。相比之下,小镇里的十字旗缺显得破败不堪,白色的底子已经被黑烟熏黑,旗帜一角由于被火瞟了一点,已经残缺了。

在前一天的夜晚。桂将岩仓叫道面前,将一个小箱子交给了他,“你还记得前些日子,来联络过我们的人么。”

正在掂量那个沉甸甸的小匣子的岩仓猛地一抬头,“你要我走!”

“他说得对,我们需要保留一些骨干。你走吧,你还年轻,不应该死在这里。”

“你是要我当逃兵么!”岩仓把匣子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发出了一阵巨响,“大哥,三哥,五哥,还有七弟。他们都是死在战场上!刘二那个没种的现在还没死!你却要我当逃兵!你是成全了自己!你是烈士!你牺牲了!然后把所有的苦难和责任都丢给我!美其名曰保存实力么!”

“这里面的东西,是我们这几年来,用生命换来的教训。你不带走,谁能带走!我把最好的马和最娴熟的骑兵交给你。你今晚就突围吧。”

“我!不!走!要走你走!”岩仓把拿起匣子,向着桂丢过去。不过桂敏捷的躲闪开来,“右门卫!把这个混蛋给我拦住!”

一个卫兵打扮的人冲了进来,当发现命令目标是岩仓的时候,他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桂就继续吼道:“就是他,把我给我拦住!”

“你们给我让开!”被卫兵抱住腰的岩仓ping命令的挣扎,但是无济于事。桂捡起匣子,交给右门卫,“今晚你带上他,拿着这个,去那个地方。具体的我已经交代过了。”看了看红着眼瞪着他的岩仓,补充了一句。“他要是想回来,就把他捆在马上。”

孤儿出生的右门卫,看了看被自己死死抱住的岩仓,应了一声诺,然后沉默的离开的。过了一会,一行六人组成的骑马队伍冲出了市町。和他们一起冲出去的,还有好几只夜袭的部队。

这个夜晚是乱哄哄的。在命令岩仓离开后,一大批妇孺也被下令突围。一些敢死队员,对着外围的敌军营寨发起了佯攻,枪声响彻了整个夜晚。而日本大军各营不知详情,只是紧闭营门,坚守不出。

到了天亮的时候,岩仓一行人已经毫发无伤的站在5里外的上岗上了。而坚守了一夜的敌军也纷纷开出大营。他们推出火炮和火箭车,所有的士兵排成整齐的方阵,手持旗号的传令官四处奔走。决战的时刻即将来临。

而桂小三郎,一夜未眠的他满头银丝。很难想象,一个四十不到中年人,看起来亦是如此苍老。但是,让人更加震惊的,是昨晚应该突围的妇孺老人,大部分人却依然选择了留下。一个失去右手的中年人,来到了尤为微微颤抖的桂小三郎面前,行了一个礼,画了一个十字,虔诚而恭敬的开口道:“大人,给我们每人一把匕首,或者是长矛吧。我们觉得和大人您一起,共同在这里殉道。主会保佑我们的灵魂升入天堂。”

话音落地,每一个人都在胸前画了十字。所有的妇孺们齐声歌颂圣母玛利亚的名字,向他们的领袖要求一把烤过的竹矛,或是其他的武器。他们下定了决心,将在这里殉道而亡。

“大人,你看,连刚刚出生的婴儿没有哭泣!”看着已经发抖的桂,独臂男子举起一个婴儿。这个新生的生命只是看着桂呵呵的笑着,“这是主的意志啊!我们虽然将在这里失去肉身,但是灵魂必将升入天堂!”

“万福玛利亚!”每个人齐声高呼。连带着那些切之丹士兵们,也振奋了失落的心情,“死亡就是救赎!我们必将升入天堂!”

从来就没有真正信过基督教的桂小三郎,这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虔诚。他真诚的向上帝祈祷,祈祷能够获得救赎,祈祷能获得解脱。他激动的在胸前画着十字,大声的重复着圣母圣子的名讳。在几位还没有离开的传教士的带领下,他和狂热中的民众一起,唱诗,祷告,赞颂。然后所有的人,拆除了门板和板车作为盾牌,削尖了木杆和竹子。强壮的男人拿起了火药枪,壮年的妇女拿起了长矛,老人和小孩举起盾牌,而没有找到武器的人,就捡起石块。几面十字旗被高高举起,他们推倒木栅和围墙,面对着敌人的炮口和枪口,排着整齐的队形,唱歌赞歌,大跨步的向前迈进。

老人和瘦弱的人站在最前面,后面是年轻的男子,在后面是壮妇女。而桂小三郎和一切切之丹的军官们,举着圣画,圣旗,走在了队伍的第一排。炮弹砸入队伍中,留下的只是一条鲜血之路,但是后来的人毫不畏惧,他们绕开死难者的遗骸。继续跟上队伍。圣歌一直嘹亮,保佑着所有人,不断向前。

“疯了!全部都是疯子!向这些疯子开火!开火!”慌乱的日本士兵们,匆忙的把炮弹塞进炮膛。吃惊的火枪手们颤抖着,把子弹和火帽装入步枪。他们希望在一阵巨响后,之前所见到的一切将不复存在,那些疯子能够从疯癫中清醒,然后四散而逃。

但是当硝烟散去后,除了出现更多的尸骸和血路。这些人依然保持着前进的姿态。他们将旗帜举得更高,将歌声唱的更加嘹亮。他们的歌声和踏步,让日本士兵更加恐慌。“他们是魔鬼!是从阿鼻地狱中爬出来的妖魔!”恐惧让他们丢下了火枪和弓箭,转身而逃,但是随后便被监阵的武士斩杀。

“杀死他们!杀死他们!”武士们的脸上都流露出恐惧和厌恶的表情!这种完全不惧生死的邪教徒,他们必然是受到了妖魔的蛊惑。武士们挥舞着刀,向着敌人冲去。

唱着赞歌的切之丹们,冲入了庞大的敌军阵地。不论是火枪还是大炮,都已经失去了用武之地。只有长矛和刀剑的砍杀声。数以万计的人厮杀在一起,不论是阵型的精妙还是计谋的精巧,在这一刻都失去了左右。切之丹们被数倍于己的敌人团团包围。死亡和惨叫从四面八方响起。但是狂人的切之丹没有敌人精良的武器,他们的门板无力抵抗武士刀的砍杀,他们的竹矛刺不穿敌人的板甲。他们失去了武器,就捡起石头,失去了双手,就使用牙口。这场惨烈的肉搏战,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下午。直到最后一个唱着赞歌的人倒下。

“我们在和一群疯子作战,我们在和一群魔鬼作战啊!”胜利者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杀戮之后的恐惧。即使在战斗结束后,池田光政,毛利秀就还有德川赖宣这三位日军方面的最高长官,也没有因为抢夺到最后敌寇头颅的喜悦。因为他们自觉身处地狱之中,周围弥漫的,是死亡的气息。

三万人失去了他们的生命,超过一万人在地上呻吟。切之丹残存的两万军民无一投降,全部战死。人们只能在重重叠叠的尸骸中,找到了桂小三郎破败不堪的遗体,但是却没有斩下他的头颅。人们相信这是魔鬼的化身,他们选择将尸体丢在一个大坑里,然后引火点燃。这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

战斗结束的消息传到了熊本,传到了鹿儿岛,传到了长崎和江户。和平的曙光再一次降临到整个日本国。随着大火的完全熄灭,持续了五年之久,席卷了半个日本的切之丹暴动,在这一天,就和飘扬在空中的灰烬一般,尘埃落地。

巧合的是,就在这一天,无精打采的岩仓具闻,和死里逃生的李泉帆,坐着一艘挂着西班牙旗帜的商船,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海岸。他们以及同行的三十人漂洋过海,在三个月后到达了墨西哥,去追寻他们伟大导师的足迹。

而在济州岛,稗田申氏只是把关于战争结束消息的报纸丢在一边,开始为自己的妹妹的事情发愁。他心爱的妹妹被那个混小子迷得团团转,可偏偏那个混小子是他的妻弟,而且巧合的披上的澳宋官军的军服,但是他就只是个养马的,连个下等兵都算不上!可稗田就是无可奈何,为此还和他妻子吵了一架。

日本的各大名则忙于瓜分属于他们的战利品。按照之前在大阪外海签订的长门丸密约作为蓝本,依照战争中贡献的多寡稍作增减。立花家成了最大的赢家,坐拥肥前筑后,近70万石的领地。毛利家拿到了筑前丰前的一部分土地,合计约50万石。而岛津家因为最后糟糕的表现,只能收回他们全部的失地和日向国的一小块地区,这一部分大约8万石左右,同时在国内的影响力也大大下降。保科正之则从东北的会津,改易到了肥后的熊本。虽然有接近60万石的领地,但是拿到的只是一片焦土,所谓西国郡代的名头,在九州岛极大强藩面前,也没有一点威慑力。刘鼐柯的大名梦也算是实现了,虽然他最后只拿到了土佐半国10万石的领地,而他扶植的傀儡,那个所谓的长宗我部家的小孩,却拿走了剩下半个土佐国,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大名。池田家和浅野家亦各有所获。德川赖宣更是凭借着最后的一场战斗,赢得了巨大的声望。唯一什么实利都没有的,就是获得了更多空头头衔和吹捧的,还没断奶的小将军了。

除了领地的变化,国内各个政治势力也发生了变化。以毛利秀就为主的西国大名和以德川赖宣为主的旧势力并驾齐驱,国内各大小名分别站队。而最大的赢家,战后坐拥肥前筑后立花家,则和老奸巨猾的前田家一起,拉拢了刘家,成为了平衡局势的第三方。而日本的中央政府,则在澳宋派出的政治改革顾问团的帮助下,在战后十年内建立起了“先进的”的元老院议会制度,每一个拥有一万石领地的大名都成为了“元老”。而且毛利长州藩,德川纪州藩,前田金泽藩,立花佐贺藩,伊达仙台藩还组成了“常委委员会”,并且有在重大事务上的一票否决权。而坐拥各大名巨额债务的澳宋帝国,则成为日本实际上的统治者。可怜的德川将军还没成年,就彻底成为和天皇一样的吉祥物。

而在澳宋廉价商品的出口刺激下,日本的经济发展也向着以服务行业和轻工业为主的方向发展,最终实现了当初某元老所谓的“和平有爱的,废宅气息浓厚的,充满ACG文化和教育片文化的大国”。日本大大小小的温泉成为了澳宋国内达官贵人喜爱的度假地,。而大量破产的农民和手工业者,则逃离家园,成为澳宋殖民全球的炮灰和急先锋。日本在战后,完全的沦为了澳宋的经济殖民地。就如后世18世纪末,19世纪初,著名的保罗主义革命家(黑尔对外采用的名字是高山保罗啊),拿破仑波拿马评价的一样;“这场日本政府的胜利,让他们保住了自己腐朽的政权,却不知他们已经失去了这个国家。但是,勇敢的革命斗志们,却将革命的火种洒遍全球,当他成长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参天大树,任何敌人都不可以动摇他!”

(本坑正式填完!谢谢大家的支持!)


xuelindiao 于 2016-2-5 06:09:49 发表了:

xq77109 发表于 2016-2-4 23:37今天正式完结啦!!!!明后天我会把整个全本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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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美司令,史诗战记完结。我诌的那篇挽歌,看来水平还是欠妥,没用上。


xq77109 于 2016-2-5 09:16:23 发表了:

xuelindiao 发表于 2016-2-5 06:09赞美司令,史诗战记完结。我诌的那篇挽歌,看来水平还是欠妥,没用上。 …

不不不,。。。纯粹是昨天给忘记了。本来是准备用的


琼府县办刘主任 于 2016-2-5 10:16:05 发表了:

最后一章没有死一个路人甲,太影响队形了~


Avo17000 于 2016-2-5 10:28:43 发表了:

大好!500废们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外部敌人啊。


CYZX 于 2016-2-5 10:48:09 发表了:

拿皇居然信了保罗了!!!!


xuelindiao 于 2016-2-5 11:43:44 发表了:

xq77109 发表于 2016-2-5 09:16不不不,。。。纯粹是昨天给忘记了。本来是准备用的

如果作为歌,配上合适的拉网小调或者演歌,在森林  河谷,和着流水,缓缓低沉唱出。

不过真要弄上日文能唱出来,估计得意译大改了。


xq77109 于 2016-2-5 11:53:20 发表了:

xuelindiao 发表于 2016-2-5 06:09赞美司令,史诗战记完结。我诌的那篇挽歌,看来水平还是欠妥,没用上。 …

我已经想好了,可以作为之后流亡美洲的黑尔徒子徒孙开会时唱的歌


istanbul 于 2016-2-5 18:15:29 发表了:

不给婢田再写一段了吗?他返回大阪是否顺利,带去的藩里武士有没有跟澳宋搭上线?

如果他某天回乡,发现他姐姐已经成了温泉旅馆老板娘(卖肉的那种)就好玩了


xq77109 于 2016-2-5 18:36:02 发表了:

istanbul 发表于 2016-2-5 18:15

不给婢田再写一段了吗?他返回大阪是否顺利,带去的藩里武士有没有跟澳宋搭上线?

如果他某天回乡,发现他 …

楼主交给你了。加油!


彩虹羽蛇 于 2016-2-5 23:03:20 发表了:

我擦这结局真是神展开


xq77109 于 2016-2-5 23:43:27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xq77109 于 2017-2-8 00:21 编辑

稍稍把全本同人整理了一下,做了一个pdf和word的文本,连接已更新


VulpeculaZ 于 2016-2-6 04:48:03 发表了:

终于注册到北朝账户了!

来支持一下!


TSHT2011 于 2016-2-6 19:34:18 发表了:

太可惜这样就完了.

继续写番外,写个保罗主义影响的一系列.


xq77109 于 2016-2-6 22:05:50 发表了:

TSHT2011 发表于 2016-2-6 19:34太可惜这样就完了.

继续写番外,写个保罗主义影响的一系列.

确实下一步准备开美洲坑。。有木有资料啊!或者帮忙取名


真红骑士 于 2016-2-7 00:17:59 发表了:

膜拜业界良心


Scat 于 2016-2-7 12:28:30 发表了:

膜拜最强临高同人


istanbul 于 2016-2-7 14:46:25 发表了:

建议让婢田君再出场,这个小人物你可是从头写到了尾,极具大时代中小人物的代表性

要是他再出个文豪儿子,写一本《我的父亲母亲》就更好玩了


真红骑士 于 2016-2-17 16:47:35 发表了:

xq77109 发表于 2016-2-5 23:43稍稍把全本同人整理了一下,做了一个pdf和word的文本

求上传一个txt,手机不方便


xq77109 于 2016-2-17 16:51:30 发表了:

真红骑士 发表于 2016-2-17 16:47

求上传一个txt,手机不方便

应大家要求,上传一个txt格式的


xuelindiao 于 2017-2-3 16:17:21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xuelindiao 于 2017-2-3 16:26 编辑

xq77109 发表于 2016-2-17 16:51

应大家要求,上传一个txt格式的

乳头司令,本页下载链接失效((网盘的还能用),请允许我将全文以文字和图片形式放到临高启明WIKI 词条之内


xq77109 于 2017-2-6 15:18:40 发表了:

xuelindiao 发表于 2017-2-3 16:17乳头司令,本页下载链接失效((网盘的还能用),请允许我将全文以文字和图片形式放到临高启明WIKI 词条之 …

好的


左小乙 于 2017-2-7 11:17:46 发表了:

好同人,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