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25-641433 【同人】《国民兄弟连》(2018.11.25完结)

北朝旧贴 | LWE001 | 共 137158 字 | 2019-01-10 | | 编辑本页

LWE001 于 2016-4-17 20:46:44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LWE001 于 2018-11-25 16:57 编辑

旧标题“两广战役简直是兄弟连的好题材呀”

脑洞抄袭以下

首先是新征的国民军主角在训练阶段对执行近代军队纪律的索贝尔式教官如何如何不满。

漫长的训练在某一天突然结束,主角所在部队被派去某地参加治安战,打某家土豪时接到命令去攻击其民团,一场教科书式的战斗后击溃其大部,接着田·斯皮尔斯·凉(暂定)率部赶来,一举攻破土围子,此处对田凉带兵如何凶猛猪突描写若干。

一段时间后,主角部因表现突出被临时加强装备补充进中路军,保卫被突然出现的明军包围的韶·巴斯托涅·关(暂定),期间主角部内忧外患缺衣少食艰苦卓绝与城外明军菜鸡互啄若干,随后接到命令进攻驻扎在某城外村庄的一股明军以解救被分割在另一侧的友军。

旧主角部长官已经因功升职,此时带兵的是个经常闹失踪的菜·戴克·鸟,主角部基本靠主角等一众士官维持。进攻村庄时菜鸟只敢领人怂着跟明军远远对射,主角部推进缓慢而伤亡渐增,城头上中路军某指挥官看得恼火,临战换将派田·斯皮尔斯·凉去接替指挥,在其指挥下主角部一举击败明军,明军退守村内,随后田凉率数人端刺刀硬冲过明军防线与友军接上头后又跑回来,主角部目瞪口呆士气大振,与友军将这股明军彻底击溃。并在此役后诞生田凉乃至伏波军传说若干。

苦战数日后,中路军主力抵达,围城明军望风而逃。后得知此部明军是为收复广州而来。

结尾,一路顺风仗的主角部受命进攻某大官家族的围(鹰)子(巢),待赶到时守军已逃散,于此查获大量金银细软、好酒好肉,此后两广已定,掺杂围观旧明官员忠义讲演、新占地区大兵与地主小媳妇剧情,以国歌声中主角部等一批国民军改编为正规军结束。

这样战争正侧面都有,添加细节支线日常解说搞不好够写一年的

大纲摸出来了一个,计划五节,已完结


LWE001 于 2016-4-18 21:46:26 发表了:

深海巡游者 发表于 2016-4-18 12:18

田凉有这本事?说那个符什么(某地主家长工出身,喜欢地主小姐的那个)能这么干可信度还高点。。。

田凉顶 …

田凉凶性大发的原因还可以解释成得知英国(郭)寡妇(妹妹)订婚的打击,正好他手下的连队是新建的和斯皮尔斯的条件也相似

战役结束后论功行赏,进可在军队扩编中升官掌权给强势实权归化民埋个引子,退可衣锦还乡循斯皮尔斯故事接符有地的班或做广州新监狱的典狱长(澳宋将来要大规模扩军需要军官,但同样新占区的干部也很缺所以有一定可能)


LWE001 于 2016-4-21 13:48:54 发表了:

Avo17000 发表于 2016-4-21 01:59

请问,就大萌朝这些鸟兵,是能跟三德子哪种部队相提并论啊,SS精锐肯定够不上,国防军也够呛,就人民掷弹兵 …

明军总不会都各自守在驻地等伏波军打上门,会战应该还是会打几场的。兵力劣势的正规军调广东国民军助阵也正常,而国民军和明军正好可以凑成一对菜鸡互啄演一出《兄弟连》,正规军一上就该演《锅盖头》了

姑且可以把阿(韶)登(关)战役设定为:攻克韶关的中路军主力北上乐昌,留下的少量部队和国民军忙着巩固政权时和湖南方向来袭的明军重兵集团迎面怼上,澳宋韶关守军收缩回城池周边,和有各路乡绅带路的明军打得有来有回,又由于对本地尚未完全控制边应付城内外的林登万边打明军守得很辛苦……直到中路军援军抵达


LWE001 于 2018-3-1 22:04:08 发表了:

挖一下

这梧州形势感觉正朝着阿登战役的方向发展啊,国民军梧州中队感觉很有兄弟连的搞头,解元老死守梧州(巴斯托涅)艰苦卓绝,国民军/民兵反击中顿步不前,钱多连长临危受命接管指挥权,单枪匹马穿过明军和驻守码头/浮桥的国民军接上头又冲回来


LWE001 于 2018-3-14 17:25:25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LWE001 于 2018-3-14 18:44 编辑

瞎码了点,完全抄袭,必坑无疑

排版失败

十集战争历史题材电视连续剧《国民兄弟连》

原著为1678年的小说《袍泽兄弟》,改编自国民军2大队第5中队在1635年两广战役期间的作战经历。

感谢陆军老兵俱乐部和国民军战友会的大力支持,也感谢葛衲和马来不辞辛苦为采访提供的帮助。


LWE001 于 2018-3-14 17:26:33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LWE001 于 2018-3-14 18:40 编辑 **(一)臂章的资格广州大世界兵营16353月—4广州的无血开城标志着两广战役的开始,从那以后元老院的旗帜正式插到了大陆上。随着广州城内的政权被迅速建立,自临高来的归化民们四处出动,通告大家官府换了新主人的同时,为接下来的作战征集粮草和人力,国民军教导总队也跟在华南军的后面进驻了广州大世界兵营,快速开展起新编国民军的训练工作。新编国民军第2大队第5中队的新兵们来自珠江三角洲各地,多数来自曾被征收过合理负担的地区,佃户、长工、铁匠、浪荡子……干什么的都有,但普遍都是没钱没势的穷人,多数不识字,只有几个念过书。有从军经验的人中,从琼州来的有七个,还有几个给伪明当过兵的。这些人是最早响应号召的,接到动员令后一周之内就抵达了广州,他们将会在此地接受教导总队的教官们全力以赴的爱的教育,以最快的速度出师并被补充给前线。事实证明第5中队没有辜负教官们的期盼,在两广战役接下来的时间里为元老院东征西讨,出色地完成了每一个任务,等到战役胜利结束时已经是一支精锐之师,足以得到加入伏波军的资格。坦白讲,所有人刚来大世界兵营时,内心都是惴惴不安的。他们过惯了散漫的生活,来当兵多数都是不情不愿;身体也不好,连讲话都互相听不太懂。教导总队把老弱从人群中捡出来打发回去,剩下的人光是按大小个排队点了个名都折腾了半天。最终被编成十个大队三十个中队,其中由第456三个中队组成的就是第2大队。第一天的上午就这么过去,到了午餐时间,每个人都被提供的饭食惊呆了。按教官的说法,每周有肉,每天有鸡蛋,饭和汤管够。他们在家乡过得虽不算穷困潦倒,但也不是每天都能敞开肚皮吃饭,早就听说给澳洲人的兵伙食比官老爷还好,没想到新附军也是这个待遇。赶了几天路,又站操场上晒了一上午,已经动了开小差心思的人立刻对“髡贼”死心塌地起来,有几个还因为吃太多出了洋相,惹得大家一顿哄笑。然而军队此时才亮出他凶残的獠牙。吃饭完不久,大伙就被赶去操场开始下午的训练。每个中队按计划各分到三名教官,每人负责一个340人的小队,但由于广州周边拉来的壮丁许多还没到位,实际上教官与新兵的比例达到了一比十之高。而训练的内容则是和上午一样的队列,大家记好前后左右的人很快便能站好,接着教官要大家记住“立正”“向右看齐”等几个简单口令后,就再没发出新的指令,只是背着手、攥着三尺长的漆木军棍,一小队为单位绕着转圈。有人探头探脑、动手挠痒痒,立刻就挨了一棍。“没听到新口令,谁都不准动!”教官们凶相毕露,挥舞着棍子喊道。给伪明当过兵的人管这一套叫“杀威棒”,为的就是教这帮乌合之众听话。这一站就是两个小时。中间敢动的每人都挨了一棍;有人中午吃太多,弯着腰吐了一地,回头也挨了一棍;还有人站得久了捱不住,向教官求饶,结果被揍到不敢说话抱头鼠窜,又被一顿乱棍揍回了队列里死撑着才算完,其他人都被这架势给吓住了,连偷眼去看都不敢,只能任由惨叫左耳进右耳出。一个时辰后,这场酷刑才算结束。休息了半炷香的功夫,紧接着又是“立正”,教官们指派了临时的小队长和士官,让每一个人都记住了他们的脸,教了如何敬礼后抻着自己的臂章宣布:以后见到带臂章的人,不敬礼者统统十军棍、罚蹲两小时。这回一直站到了晚饭才解散,表现最差的小队全中队还要继续站到晚饭结束,等大家吃完才准进食堂。晚上回到宿舍,所有人的腿都僵硬地回不过弯来,中午的好伙食已被抛在脑后。“髡兵军法虽不如伪明酷烈,但揍起人来却比伪明还狠。”中队里当过明军的李普惇如此抱怨道。折腾这一天个个都累得沾床就睡着,结果在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营地里吹响的起床号只叫醒了一小半人,于是三千人又在操场上站了半天,全都挨了军棍。从此每个人都一夜之间变得机灵了,口音和民风之类的玩意再也不成问题。军法规矩多得要命,又不识几个大字,根本记不过来,动不动就要挨揍,一边被揍还得一边大声重复自己的罪名。被揍得多了大家也归纳出了经验来,总的来说,凡是没被命令去做的,就通通都不准做,谁要做了就要挨军棍、挨鞭子。开始的半个月只有队列训练,每天听号声起床、整理内务、集合整队、体能训练、吃早饭、队列训练、吃午饭、队列训练、吃晚饭、文化课、再去操场上集合整队跑上几圈,最后列队回宿舍睡觉。头几天下来大伙都感觉自己变成了牲口,每天除了吃就是在操场上走个没完,惹教官不开心还要加倍,根本没空琢磨别的。两周后加入了队形变换训练,横队变纵队、前队变后队……花样越来越多;每天的体能训练也三千人头尾相连围着兵营操场跑,加倍到围着广州城跑。和刚开始一样,最累的头一阵过去就没什么了。这时候开始教授兵器,分别是一长一短:长的标准矛练习刺杀和阵型,短的是没上漆的军棍,用来练习火枪和腰刀。体能训练也变成要带着长短家伙,跑完还要集合整队,前排放平长矛集体练习冲锋。教授冷兵器的教官是个投降的明军军官,丈八的标准矛在他手里如同蛟龙出洞,半个小队的新兵一起上碰都碰不到他,全都被三两下戳翻。可他对标准矛很有些意见,用他的话说,“做工是真好,料也不错,就是短了些,特别是枪头。”5中队共有三名军官教官、四名预备役军官和三名士官,他们都是伏波军的老兵,被从海对面调来担任排长和班长,快速为新兵连队建立起组织。他们个个都参加过一到数次不等的战斗,佩戴着臂章,反应速度快、执行命令坚决,尤其注重仪表和纪律,在训练中永远站在首位,昂首挺胸。训练中加上其他教官,官兵比例有时甚至能达到惊人的一比五,而当你被夹在一群富有经验的长官中间时,你很难不变得优秀起来。担任中队长的是教官国民军中尉苟尚田,加入教导总队来广州前是陆军的士官,37岁。他喜欢吹嘘自己的资历有多么的老,是最早“从龙”的人之一。可能是因为年龄偏大,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两广战役开始前苟尚田便被专为预备役,调往教导总队。这让苟尚田愤愤不平,因为他的战友们很多都已经是正八经的陆军军官,而他却要在后方跟——用他的话说——“警察局的新兵蛋子”打交道。他特别带兵想去前线参加战斗、立功升官,因此为了让第5中队快速出师,他训练起来下手尤其狠,无论是在训练的花样上、还是在军棍上,不少人都被他淘汰,编入后来的队伍。所有人都讨厌他,包括其他军士官,尽管他们还会在表面上维护苟尚田的权威。随着训练的进行,苟尚田又显示出他的另一个臭毛病,那就是刚愎自用。训练一个月后,到了4月,广州经常会调几个中队进城执行任务,剩下的中队也都在广州城外全副武装巡逻过几次,第5中队也不例外。可是苟中尉经常走错路,一旦被人提醒他便觉得自己权威受挫,大声斥骂,然后继续犯错。有一次他迷路到了天黑,兵营的人见第5中队久久不回来,还以为是集体开了小差,彻查了一番。苟尚田想把责任推给1小队队长李冬,声称是李冬带错了路。李冬看在同为伏波军旧人的份上一直很以大局为重,合格的军官就是他这样的人,坚决果断、身先士卒,总能想出办法。但这回李冬受够了他的胡作非为,坚持自己无错,其他军士官们也都支持他。事情闹到教导总队,最终各打五十大板,苟尚田被调去香港,而李冬则被降职为班长。这次事件后训练照常进行,接替苟尚田的是米中尉。他很赏识李冬,所以没过几天就让他官复原职。这时候华南军主力已经完成进攻任务,转为防守,在左路军对面退入广西的熊文灿蠢蠢欲动,八排瑶之乱已起,大世界兵营里的国民军也发放了口粮,使用标准矛的长矛手每人还发了一顶头盔,第5中队内的气氛日益紧张起来,随时可能调往前线。到了4月底,靴子终于落了地。大世界兵营中举行了一次阅兵式,甚至有一男一女两名首长参加。装备齐全的第5中队作为大队代表接受了检阅,随后第2大队登上轮船前往肇庆。此时第5中队共有士兵122人,军官4人。刚刚来到广州时的那批人中,只有不到四十人坚持了下去,其他人要么在训练中受伤、要么被淘汰到了后来的编队中去,空出的位置则由成绩最差的中队解散补充。最后近三十个中队只剩下十个连被补充到需要他们的地方。他们训练了两个月,与来时已大有不同,斜眼看着那些接到动员令后姗姗来迟、不情不愿地被宗族赶过来的新兵们,第5****中队的袍泽们耀武扬威地走过他们的面前。**如今在他们左臂上,人人都戴着一个标志着训练完成的标志,一个蓝底白环的臂章。


LWE001 于 2018-3-15 16:57:09 发表了:

liutom2 发表于 2018-3-14 18:38

我得说,一个月训练不到这个水平呀。。。。。。。。。。。。。。

靠高军官度、高淘汰率、严格的棍棒教育和特别甄选的兵源,突击训练出来的。组织度不错、有了一定凝聚力和体能,但是战术和个人能力都差强人意,后来随着作战经验的增加、以及逐渐换装火器,战斗力会逐渐提升。算是新编国民军里的精锐

大致是这么设定的,毕竟设定上是小说中的小说,好歹得有些主角光环不是


LWE001 于 2018-3-18 17:15:24 发表了:

(二)“登陆日”肇庆1635426清晨的雾霭中,第2大队分乘两条火轮船离开三水前往肇庆。送往前线的物资塞满了船舱,国民军的新兵们只能撑着长矛挤在甲板上,弯个腰都费劲。4月的肇庆气温谈不上凉爽,人挤人的环境里气味聚集在一起,背包里还塞满了沉重的口粮,出发不一会儿就让不少人感到头晕脑胀。“难受的人打报告,去船边上吐!”5中队的二把手、小队长李冬少尉和其他军、士官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用压过蒸汽机的大声强调纪律,不时停下来给个别人检查下装备,装模作样地鼓励一番。在三水,2大队每个人都领到了一把标准砍刀和其他杂七杂八的玩意,这显然不是因为首长们对他们有多倚重,而是为事态的发展所迫。随着华南军的进攻,伪明在广东的统治分崩离析,本就不安分的瑶民也跟着相互串联、袭击残余驻防明军。由于华南军兵力不足,未能深入山区,失控的瑶民暴动愈演愈烈,发展得比历史上地同期更快。数万瑶民攻克连山县城后四处出击,失去指挥的明军毫无抵挡之力,粤西北部山区几乎全被卷入其中,并有威胁韶关和肇庆的趋势。各路强人也纷纷闻风而动,吸收被华南军击败的溃散明军,在元老院尚未完全控制的地区呼风唤雨。糟糕的是,似乎有苟二分子在幕后操纵,被华南军在韶关击溃过一大股后,瑶民、明军、土匪等势力隐约之间正在走向联合,来对抗华南军这一外来者,局势似乎在一夜之间变得恶劣起来。李冬可不觉得多发了把砍刀就能让这帮新兵在战场上跟敌人硬碰硬。他们也许习惯了服从命令,也有了那么一点凝聚力,但第2大队军官们的共识是:任何时候都得盯紧让这群新兵,让他们组成密集的队列。军官们感觉只要对这群乌合之众的管束稍加放松,他们就会开小差溜到不知道哪里去。更别提无论是战术还是武器都一塌糊度,真碰上敌军光凭标准矛根本起不了啥作用,士气再高当确信己方必败无疑时也没用。好在首长对国民军的要求本来就不高,李冬猜测应该不会给5中队派什么太危险的任务,大约就是干些杂活、站在路上维持下治安什么的。轮船吭哧吭哧地溯江而上,过了砚洲岛,原本宽阔的河道逐渐变窄,前方的两岸变为高山,再走一阵就进入了羚羊峡。有了轮船,过去要走几天的路如今半天就能走完,无事的话估计中午前就能到达肇庆。像是要打破李冬的幻想一般,刚进入峡中就从岸上射来一支箭,隔了一会儿又发出一声枪响,所幸射手似乎离得太远,箭矢都落入了水中。敌袭?李冬赶紧挤到侧舷,朝岸上的山上望去。山坡长满了树木,连火铳喷射出的烟都被隐藏了起来,只能隐约感觉有人在跟着船跑,瞧不出数量。这两条轮船和第2大队一样都是新调来的、没有武装,唯一的火力是装备南洋式步枪的大队直属队,跟着大队长兼5中队长的米中尉一起,在前面那条船上。“火轮这么大动静,他们肯定早就知道咱们要来,就在这儿埋伏咱们!”士官马来后来说。轮船继续前进,河道越来越窄,岸上射来的箭矢落点离船越来越近。尽管轮船两舷临时安装了木板作为防护,可难保不会有人倒霉,大伙慑于军棍表面上不敢言语,心里还是不住地求老天让他们赶紧穿过羚羊峡。可事与愿违,眼看就要驶出羚羊峡时,前面的船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船体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烟筒冒出一股黑烟,就这么停在了河道中间。米中尉赶紧挤到操舵的船长身旁。“怎么不动了?”“可能是上游的残骸被冲到这儿堆积起来,堵住了河道。上回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米中尉听说过,华南军打肇庆的时候,就在羚羊峡和明军水师大战了一场,击沉了不少船只,残骸大概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可这也太巧了?正疑惑间,船长让手下确认过船体并无破损,调转船头准备从岸边绕过去。米中尉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刚想制止,听到峡谷中忽然响起了一声炮响,紧接着就是一阵箭矢破空和火铳的枪声。李冬在后船上看得清楚,右侧的山坡上突然喷射出一股浓烟,前船侧舷的木板瞬间被击得粉碎,一下子倒下了四五个人。直属队开枪还击,但没起什么作用。前船随即失去控制,被江水冲得打横,一头撞到了岸上。船体大幅摇晃,又让几人落了水,现场一片混乱。后船赶紧伸出竹竿,但士兵们负重太大,一落水几乎立刻沉了下去,只有两个水性好见机又快的被救了上来。“我们被埋伏了,快后退!”李冬听到有人嚷道。船长立刻调转船头,前船也有人接替了操舵,两条船顺流而下一口气退出了羚羊峡才下锚。为了救助伤者,第2大队通过跳板上到岸上,各中队长清点了下人数,共有伤者11名,另有3人失踪,全是乘坐前船的4中队的人。糟糕的是伤者中有一名军官,正是大队长兼5中队长的米中尉,他的胸部被一发炮子击中,整个人昏迷不醒。李冬看了暗暗心惊,心想还好是在船上,要是在陆地挨这一下弄不好就收拢不住了。按职位递补,大队长由第4中队长接替,5中队则由1小队长李冬指挥。现在的问题是怎么从羚羊峡过去,退都退回来了总不能再过去吃一炮,部分新提拔的士官已经起了退意。剩下的军官们开了个会,认为不能就这么回去,有人提出可以让直属排在船上用步枪压制敌人,趁机冲过去,可从刚才的经验来看,山坡上的树林颇密很难看清目标,压制效果存疑。大家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都在想:如果首长们多给每个中队装备一个小队的南阳式步枪,就能靠火力强行突破,甚至在一开始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关于为何不给新兵们装备南洋式,正式的说法是产能不足,但教导总队内部传说是首长们信不过新兵。这让大家愤愤不平,抱怨自己拿命给元老院打仗居然连枪都舍不得发。埋怨归埋怨,事情还得解决。李冬提出可以派一个中队上纤道,掩护轮船通过,反正羚羊峡不过十几里长。代理大队长立即同意了这个计划,命令李冬带5中队上山掩护,还把直属队加强给了他。剩下两个中队再度登船出发。纤道并不宽,第5中队排成两列纵队,随时准备转身迎击可能从山上冲下来的敌人,尽管李冬对手下的肉搏能力没什么自信。直属队队长名叫罗茂,米中尉受伤令他憋了一股火气,他自告奋勇带队走在最前面。山坡很陡,李冬没能展开队伍上山搜索,只能边留神头顶的动静边快步前进。走了个把钟头,接近刚刚遇袭的地方的时候,山坡变得稍微平缓了些,李冬察觉到不到百米外有些人藏在树木之间悄悄靠近,连忙让5中队停下,派人指给了罗茂看。直属队立刻朝树木间打了一轮齐射,当场击倒了两名敌人,敌人用弓箭还击,也射中了两名国民军,其余的敌人听见枪响想冲下山肉搏,可看到直属队背后第5中队的长矛,迟疑了片刻便转身遁入山林之中。李冬立即下令追击,可5中队爬上山坡的树林中后,队列被树木搅得七零八落,长矛又总被树枝妨碍难以放平,李冬唯恐有失,只得又退回了纤道。剩下的路上,李冬再未见到山坡上的人,也没见到那门不知藏在哪儿的大炮。船队安然通过了羚羊峡后,便找地方把5中队和直属队接了上去。路上经这么一耽搁,第2大队抵达肇庆时已经过了中午。米中尉刚被抬到岸上就被赶来的大夫宣布死亡,安顿好手下的人,李冬马不停蹄跟着代理大队长前往位于总督衙门旅部报到,向此地的最高指挥官**-朱鸣夏首长汇报路上发生的事。第5中队则由2小队长林康带领进城,因为旅部一时间还没给他们找好地方,加上路上耽搁错过了饭点,全大队只能沿大街排排坐着啃干粮。肇庆城中行人很少,只有比2大队来得早的那批国民军在路上巡逻,看上去萧条得很。据说城外现在到处都是溃军土匪,还互不统属,华南军剿了一股又冒出一股。刚刚躲完兵灾的士绅民众才回乡,不到一月功夫又成群结队地进城避难,肇庆城内空虚、首长怕出事就宣布了戒严,把他们统统关在一起。进城时路过一间院子,新兵中提拔的士官马来朝里瞥了一眼,看到成群穿着破烂明军号衣的人坐在里面,有些人他竟觉得眼熟,好像是他的同乡。可他没能再多瞧瞧,就这么错了过去。马来打了点开水,准备把干粮泡一下再吃时,听见直属队的罗茂跟林康打了声招呼,带着直属队走向那间院子。过了一会儿,“噼啪”的火铳射击声就从那边传来,吓得马来端着饭盒的手一抖,他忽然明白了首长们给直属队装备火铳的原因,却不敢多想,赶紧闷头扒饭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吃过饭林康正靠着墙休息,忽然听到几声炮响,把他吓得一激灵。回头一看大概是城墙上的守军再拿炮轰靠近的土匪,不由骂了两句。这时候李冬从司令部回来了,“叫弟兄们集合。”他说道,军士官们连踢带踹把士兵们一个个揪到队列里后,李冬给军官们宣布了第5中队得到命令。“高要县西南有一股溃军占据了一个村子,横在高要到云浮的路上。已经有一个连的伏波军正在赶过去,首长命令第5中队立刻渡河前去支援他们。”说是支援,其实就是让5中队去给伏波军打下手,等伏波军攻破村子后5中队进村布防,让伏波军腾出手来追击。大伙寻思既然没啥性命之忧,走几十里地也不算什么。等5中队赶到时,却发现全然不是这回事。此时已是太阳西斜,那个伏波军步兵连堵在村子东面的土路上,村子却还在溃兵手中。那名伏波军连长见到5中队来了又惊又喜,“来的可真快,我的传令兵恐怕还没到高要呢!你们来了就好办了。”说着带李冬走到前面。这个村子位于山谷间的一个小盆地,依山而建,外围只有一道栅栏,开垦的田地如同一块蹄铁一般,围绕西边着一个长满树木的小山丘,距离村子不过二三百米,能看到有人在走动。“村子里有大约三百多溃兵防守,想打下来轻而易举。只是他们在那边的山丘上部署了三门火炮,和村庄互相支援。有你们来就好办了,那三百人你们恐怕顶不住,所以把山丘交给你们,上面最多三十个人。”李冬听了心里有点打鼓,让5中队干这种进攻任务他真的没底。过去李冬在伏波军里不过是个士兵,有命令执行就是了,没有商量的余地。而现在李冬是一名国民军军官,尽管地位上差些,但背后也是一百二十多条兄弟的性命,死人事小完不成任务事大,他必须尽力争取。李东发现那座山丘并不高,便和那名连长商量:“我的人还都是菜鸟,正面进攻恐怕顶不住一轮炮。我看那山并不险要,能让我迂回到侧翼试试吗?”连长有点惊讶。他原本也不对国民军抱什么希望,只想他们能拖住溃军,让自己打下村子回头再攻山,没想到这个国民军的军官竟然还有些主意,当即同意了这个计划。双方商量好联络信号。第5中队为避敌人耳目,钻进树林中向西绕到了山丘的南面。山丘比想象的还要平缓,李冬带着1小队爬上山顶朝下望去,看到了一个土筑炮垒,里面的三门像是弗朗机的火炮指向步兵连的方向,十几名溃军提着刀枪在炮垒后或坐或站,注意力全在摆出一股进攻炮垒架势的伏波军身上,完全没想到山后会有人绕过来。李冬蹑手蹑脚地下山将另外两个小队调上来。他吸取了在羚羊峡的教训,将5中队的三个小队组成了一个正面宽五人的纵队,每个小队都由具备实战经验的军官打头,然后只让每个小队的前三排携带标准矛,其余的人统统换成砍刀作战。“全体都有,听我口令!前进!”前三排放平长矛,齐步翻过山顶,李冬顾不上看山下的溃军有何反应,在队伍右侧走几步就回头一眼,生怕有人心生胆怯临阵脱逃。一声不吭突然就出现的国民军把溃军吓了一跳,有的人想调转炮口、有的则跑到炮垒前列队试图反击。5中队下坡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是小跑着朝溃军冲去,队伍有点被拉开,李冬不得不大声喊着“1/2/1”让1小队稍微减速等后面人上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发现树林中的溃军比预想中的要多不少,至少有五十人,但冲锋已经停不下来了,李冬的心跳越来越快,他大喊一声:“5中队,拔刀!”便抽出砍刀,一手挺着标准矛,加速朝溃军冲了过去。1小队一击就将溃军薄弱的阵线击穿,马上后面的2****、3两个小队也冲下来,如波涛般拍向溃军。李冬顾不得确认长矛的手感,和队列的完整,挥刀便朝自己撞向的溃军砍去。那溃军穿了铠甲,李冬技艺又不精没能将其杀死,整个人却势头不减学着临高流行的球戏里的动作,一记肩撞像牛一样放翻了那溃军,紧接着照着脖子就是一刀结果了他。李冬血气上涌,挑起来又一刀剁翻了一个背朝自己、和己方正交手的,他抬起头来突然发现,5中队已经完全占领了这处炮垒,溃军阵线被击穿马上就朝村子逃跑了。李冬赶紧跑到森林边缘,吹响了和步兵连约好的哨子,整个山丘的战斗不到三分钟就结束了。村子里的溃军还在村外列队,准备夹击步兵连,这时候步兵连得到消息,提起刺刀就朝他们冲去。“他们怎么不开枪?”狠狠出了一股鸟气,正在整队的士兵们也溜过来看热闹,鲁梓看伏波军步兵连全员都有火铳,羡慕得很,没想到他们竟然冲上去跟人肉搏。结果出乎他的意料,足有三倍人数的溃军还没交手就四散奔逃,被以逸待劳的伏波军从背后追上一个个用刺刀戳在地上。头一次见识了正规军战斗力的国民军新兵们纷纷发出由衷地感叹,表示今天算是开了荤又开眼了。事后统计下来,步兵连无一伤亡,5中队则只有1人死亡,4人受伤,其中两人是冲下山坡时不小心扳倒被战友踩破了屁股,唯一的倒霉蛋则是被站在前排被队列夹着撞到了溃军的长枪上。不过这总比正面进攻炮垒,伤亡几十人要强。总的来说,5中队完成了一次教科书式的迂回包抄,那名步兵连长回去对首长报告时狠狠地夸了5中队一顿,从此开始了第2大队明明是国民军却被整天当成正规步兵使的日子,而追加的南洋式步枪还没运上来,于是首长就准备拿缴获的明军火器给他们换装,不过这都是后话,在此按下不表。当天夜里,第5中队留在村里,保证交通畅通的同时,分了一个排押送俘虏和伤员回了高要。连着过了两次兵的村民躲在家中瑟瑟发抖,谁也不敢出来。林康和2小队在一片小广场上值班守夜,隔一阵绕着栅栏巡逻一圈。林康教这群新兵们把干粮加水做成粥味道会更好,却一时找不到锅,就把士官葛衲的头盔拿来用了。经过了这漫长的第一天,共同奋战过的战友们感情增进了不少,他们把长矛架在一起,围坐在篝火旁,吸溜着干粮粥互相吹嘘自己的战绩,尽管山丘上的明军一共就伤亡了十四个。“注意队列!”葛衲用嘲笑的语调学着李冬的样子,然后忽然一愣,真正的李冬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李冬接过林康的饭盒喝了一口,斜眼对葛衲撇了撇嘴:“士官,你来管会儿他们;林少尉,我们去查下岗。”军官一走,篝火边马上爆发出一阵粗野的笑声。**二人像散步一样慢慢前进。栅栏外的远处,一些火光在微微闪动,时不时传来几声枪响——那是步兵连在追击溃军。二人心照不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而这只是登陆的第一天。


LWE001 于 2018-3-18 17:32:56 发表了:

试试

第二场战斗地形参考,位置不对就是了


LWE001 于 2018-3-20 17:49:18 发表了:

补个医疗兵设定段子……  2大队羚羊峡遇伏,造成一名中尉大队长阵亡一事影响很大,朱首长认为士兵们差劲的急救技术是主要原因之一,于是下令每个大队挑几个识字多文化稍微高些的士兵出来,特意给他们搞了一次几天的医护急救培训,这帮赶鸭子上架的蒙古大夫多少起了点作用,他们处理伤员的流程就是剪开衣服、清理伤口、撒磺胺粉、用绷带缠结实后送。大家总是传说之所以受伤后截肢的人那么多,就是因为这帮人当初绷带缠得太紧的缘故。 伤员的惨叫和呻吟对战斗力影响很不好,有条件自然可以将他们集中隔离,但在前线没这个条件,医疗兵们就会给伤员灌几大口甜酒。甜酒是高度蒸馏酒加了果汁和糖,喝起来特别容易醉,这帮没怎么吃过糖的乡巴佬们对这玩意很上瘾,甚至有为了喝酒装病的。医疗兵会带着两个瓶子,一瓶白酒用来消毒,一瓶甜酒用来麻醉,走起路来瓶子叮当作响,伤员老远就能听见,然后就会知道自己有救了安下心来


LWE001 于 2018-3-20 17:53:01 发表了:

罔两 发表于 2018-3-20 02:17诺曼底接下来该是哪了?

卡朗唐,篱笆墙


LWE001 于 2018-3-24 14:30:46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LWE001 于 2018-5-20 11:31 编辑

感觉和原文设定各方面都有相当的出入,索性按着自己想法来了,战略战术都是胡写的,单纯想给5中队找点对手好cos市场花园,换个别的地方也一样

前半卡朗唐,后半篱笆墙+荷兰吃瘪**(三)前出牵制作战广宁16355月—6接下来的几周里5中队一直留在高要,干回了巡逻街面、看门护送的杂活,偶尔才像山村那次一样,侦察到有成规模的威胁靠近后,跟在的伏波军屁股后面出击,更多时候则是枯守驻地,基本没有生命危险。华南军战线拉得虽长,实际上只控制住了城市周边,对更远的内陆无能为力,肇庆和更远的梧州如同两个依靠西江维系、漂浮在珠江三角洲以外的孤岛,在群敌环伺间风雨飘摇。时间到了5月下旬,就在李冬估摸自己大概要变成高要中队长的时候,5中队接到命令返回肇庆休整待命。经过几周的治安作战,高要虽然稳定下来,但尚有小股土匪在外流窜,我们走了这里咋办?正疑惑间,渡船已将5中队送至北岸,李冬发现码头上又来了几条轮船,几名军官打着写有番号的旗帜正在岸上喊人集合——原来是广州增援的国民军到了。这些后来的中队番号普遍排到了两位数,士兵身上还带着新兵蛋子特有的不安,算是打过两仗的5中队从他们面前走过时颇有些优越感。李冬忽然有些感慨,上个月刚离开三水时兄弟们也是这副尿性,这么会儿的功夫就可以在人前夸耀资历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各中队长前往旅部向左路军最高长官朱鸣夏报到,发现第1混成旅的军官也都在这里,人群中还有几名首长。旅部的参谋李松说朱首长在研究地图,请大家稍等片刻。把所有军官乌央乌央地聚在一起开会总不可能只是为了训话,肯定有大事,李冬偷偷问李松,李松只轻声答了两个字:“瑶民。”旅部的墙上挂着巨幅粤西地图,桌上还铺着几张作为管控物资特别配给的旧时空卫星照片,压住地图的玻璃板上花花绿绿的标记涂了又抹,都有些花了。朱鸣夏军装整齐,一手端着碗炒豆子围着桌子踱步。真别说,嘴里有点东西脑子动起来的确快了点,是不是也该学着熬点中药啥的……思路飞到未来休息了会儿,朱鸣夏再度提起精神,把目光投向地图。四月份八排瑶乱起,粤西各地瑶民纷纷响应,明军的告急文书都送昏头发到了肇庆来,吓得朱鸣夏赶紧回肇庆布置防务。肇庆和梧州之间的云安、德庆、郁南、封开等城都是由临时改编的旧明军防守,基本处于自治状态,这些左顾右盼的官员,朱鸣夏相信只要明军一到他们“弃暗投明”的速度不会比当初“忍辱投髡”的速度慢,他们唯一的好处是多少能抵挡瑶民一下,现在没被亲明士绅“夺权反正”单纯是因为有西江上来回来去的炮舰撑腰。华南军兵力不足,控制范围又小,对北部山区的情况两眼一抹黑,结果守备空虚的梧州被土匪包围一日三惊,朱全兴部急急回救,最后有惊无险只搞得解元老丢了个大人。过了一个月形势依然不容乐观,但局势已渐渐明朗。八排瑶主要分布在贺州和韶关之间的连山、连州、连南一带,与南方的肇庆梧州一线隔着苍梧、怀集、广宁等县。起事后瑶民先攻克了连山县城,随后向东进据连州、乳源、阳山,声势浩大,直到在英德和韶关的中路军面前碰了一鼻子灰才稍作收敛,退出乳源来南方寻晦气。经过一个月的观察,现在已可以判明其有向西江流域靠拢,联合南方瑶民的趋势。歼灭了高要那一大股匪军,肇庆南部平静了不少,朱鸣夏发现等匪军聚成一股后歼灭比主动出击捉迷藏方便得多,为非作歹的各路强人正好把本地士绅和群众推向己方。羚羊峡炮击事件后朱鸣夏分兵加强了羚羊峡的巡逻,西江生命线的安全也得到保证。现阶段出现在西江流域的多是响应八排瑶的小股武装,赶在大股瑶民主力南下之前,司令部同意了左路军的计划,只要等增援部队到位,就可以开始下一步动作。想啥来啥,朱鸣夏正愁兵力不足,参谋便进来报告:“首长,三水来的船到了,共有三个新训大队、一个补充大队的国民军和一个民政工作队,另有两个大队去了梧州。按您的命令,肇庆所有连以上单位主官已集合完毕。”“让大家进来吧。”官厅里一下子进来三十几号人,变得拥挤不堪,老兵们无言地自觉列起队,显得乱中有序。国民军的三个大队首先出列报到,朱鸣夏一一寒暄后问道:“这就是全部新兵了吗,广州在训的还有多少人?”“报告首长,我们这一批剩下的全来了。下一批应该是一个月的短训部队,因为动员得晚大概还要半个月才能出发。”难道广州方面刚开始动员,这两个月了都干什么去了?朱鸣夏暗骂战役开始后的协调简直混乱,前线还在打仗后方不急着暴兵却忙着运营起来。解元老在梧州的作为已经引来不少唾沫星子,接下来等战局稳定后,各方肯定得打一波大官司。“你们和之前的第2大队是同一批?”“是。他们是最先开始训练的十个中队,我的人到广州的时间比较晚,队伍中有很多从前十个中队里淘汰下来的。”朱鸣夏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听过山村一战的报告,如果国民军都有主动冲击炮兵阵地的战斗力,那么将来的治安作战压力会小很多。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得太美了。“报告首长,虽然我们兵员素质不及他们,但训练水平绝不落后,请首长放心!”几名大队长立即表起了决心。朱鸣夏摇摇头。抓完牌再想换也没用,就看接下来怎么打了。他招呼军官们靠近桌子,指着铺在上面的地图说道:“很好。那么诸位,展现你们训练成果的时候到了。诸位也知道,梧州北有瑶民西有明军而自身兵力薄弱,因此我决心实施一次前出牵制作战,以一支队将南下的瑶民吸引过来,减轻梧州方向的压力。今天集合,就是为了通知大家上级已经同意了我们的方案。参谋,把作战计划讲给大家吧。”为准备牵制作战,除了各地维持治安最低限的部队外,肇庆召回了所有部队。计划是由杨增的第8营并一个炮兵连为核心、加三个国民军大队组成绥江支队,首先前往四会,随后溯绥江而上抢占广宁,作出直捣怀集的姿态。连山瑶民若要南下梧州,要么向西取道贺州,要么向南经怀集,而贺州有广西明军驻守,只要瑶民武装不想冒翻山回去的风险,怀集就是他们的必经之路。而且流经怀集、广宁和四会的绥江正是发源自连山,支队进可攻克怀集直捣连山,退可依托绥江四会固守广宁,还能配合清远的中路军,事若有变顺流而下十天内就能赶回肇庆。8营一走,肇庆就只剩个旅部加攻城炮兵连了。为加强绥江支队的战斗力,同时也为了稳住肇庆,朱鸣夏下令给肇庆的所有国民军中队换装了一个小队的南洋式步枪,但因为计划中并未有给新训国民军装备步枪的预定,导致库存不足半数步枪小队只能以缴获的明军鸟铳充数。“这回真成绿营了。打完仗必须赶紧建立完整的动员体制,不然真要变成满清。”朱鸣夏和其他元老军官私下里如此说道。2大队作为证明过自己的部队,优先装备了南洋式。对于换装火器一事,李冬心里是有些看法的。5中队的弟兄们的确一直很眼馋直属队的步枪,但换装的时机有点欠佳,新训国民军作为防御型部队在只有长矛和砍刀、不得不肉搏的时候还会有些胆气,一旦装备了步枪就容易思前想后,李冬担心他们会丧失与敌人硬碰硬的勇气,尤其在得知第2大队被编入了绥江支队时。一件归一件,上级的命令还是要服从。等三水派船的空闲里,第2大队搞了为期一周的整训,把前段时间干杂活扔下的训练又捡了起来。5中队装备南洋式的是李冬带出来的1小队,为求可靠他特意挑中队里忠厚老实的编进步枪队,艾布衣便是其中之一。艾布衣和他名字一样被征召前是个普通农民,生性寡言少语,训练间隙步枪队坐在树下乘凉,用上了传说中的火铳大伙都挺开心。艾布衣感到很困惑却碍于军棍不敢表达出来,似乎只有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可高兴的,难道不是马上又要出去打仗吗?他们不怕死吗?就在艾布衣抱着步枪苦恼的时候,步枪队小队长韦实吆喝着走了过来:“步枪队集合!船到了,咱们该走了,快点别磨蹭!”看见艾布衣还在发愣,他又补了一句,“说的就是你,丘八!”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官兵之间已了解了互相的底线,气氛舒缓了很多。士兵们磨磨蹭蹭、又老老实实地排队登船,还有空偷偷膈应军官几句。当了俩月兵,他们自忖了解了战争的真谛,即打仗就是行军。没完没了地行军之痛苦令士兵们宁可赶紧上阵挨一刀,大伙都乐于被船拉着走,因为这简直像放假一样,同一个小队挤在一起,趁军官不注意互相交换“战利品”,算计着价值多少打发时间——根据“部队第一定律”,偷鸡摸狗自然是被严格禁止的,但这阻止不了士兵们偷偷把路上捡的破烂当宝贝揣进兜里。轮船经三水进入北江,好日子就到头了。绥江较小,为防事故,只留下两条中发艇拖着一串舢板随队运送补给,绥江支队**由此转入步行。中路军开战第一个拿下的便是四会,此时驻守得正是新编国民军1大队,支队在这里休整了一天,便踏上了前往广宁的路。绥江支队的指挥官是杨增,朱鸣夏命他独掌一军算是开了归化民军官的先河。绥江与航运繁忙的西江不同,两岸皆是莽莽群山,道路狭窄使得部队拖得很长,加上已靠近瑶乱区,四面八方都可能有敌军出现,责任之重大令杨增的神经绷得很紧,连带着手下的军官们都跟着紧张起来。事实却让他失望了,绥江支队毕竟是下属一营三大队、兵力超过两千的大军,沿途遇到的山匪靠都不敢靠近,路径的村庄村民都逃得远远的,让杨增想抓个人问话都办不到,而首长最想要的就是瑶人的动向。由于杨增的谨慎队伍走得很慢,即便如此第四天也走到了距广宁只有二十公里的地方,在这里绥江支队遇到了第一个抵抗者。此处名为“石涧”,素有广宁的南大门之称,几个村子在这处山中的冲积平原上连成一体,有一道木质寨墙保护。见绥江支队沿着江边的道路开来,石涧竟关闭大门团丁上墙摆出一副御敌的架势。杨增见天色已晚懒得与其纠缠,但第8营被堵在队伍中间一时调不上来。他想起临行前首长交代自己多给国民军点机会锻炼一下,心中好奇,便召来第2大队大队长辛扶弱,命其在天黑前攻破这个围子。能者多劳,作为前锋攻破围墙、为后续部队打开通路的任务落在了5中队头上。李冬观察了一下,发现道路狭窄队伍难以展开,只能直接攻击正门;村子的木墙只有三米多高,也没有塔楼拒马之类的防御设施,只有些团丁站在围墙后面,断定一个突击就能拿下正门,略加整队便带人冲了上去。这时,李冬之前担心的事发生了——围墙上突然冒出几道硝烟,两个人应声而倒,5中队的步枪队冲到半截停下还击,直接把后面的小队堵在了路上。随着枪声响起,整个队伍在路中央断成三截乱成一团,辛扶弱在后面一个劲的要他们继续冲,但枪声遮住了军官的喊声,铅弹嗖嗖地从头顶上飞过,但步枪队的还击并不奏效,完全压制不住围墙后的团丁,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人被击中。艾布衣被夹在中间怕得浑身发抖,他看到李冬跑到队伍的最前面,对飞过身旁的子弹熟视无睹,疯了似的朝设个不停的步枪队大喊大叫,但却不管用。“全体都有,拔刀!韦实,叫你的人别他妈射了!”李冬拔出砍刀拿刀柄挨个敲过去,总算让人注意到了他,他对前排的士兵又拽又踹,总算让他们开始往前挪窝,“冲!冲!冲!”李冬在队伍前边喊边跑,带动整个队伍冲到了围墙根。2小队集中起标准矛搭在墙上、充作云梯,李冬第一个爬上墙去,哪知这木头围墙背后没有踏台,本地团丁刚才竟是站在梯子上朝第5中队射击,他不慎一脚踏空直接摔到了地上,导致他后来瘸了一个礼拜。5中队一突破围墙,守大门的民团马上放弃了抵抗,向村里逃窜。大门一开,2大队另两个中队长驱直入,只有几家大户的家丁还了两下手,不多时就被镇压了。路上被堵了半天的绥江支队终于能进村过夜。可部队里的好日子通常都不怎么长,2大队进村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告知:刚刚从村民处得到情报,石涧之所以敢抵抗,是因为有一支明军就在这附近,估计很快就会抵达这里。杨增命令2****大队去石涧北部防守警戒,5中队才收拾完伤员准备吃饭,只得又收起饭盒穿村而过,去村外做宿营准备。友军其他单位都忙着接管石涧各处,寨子北门大敞四开着,看上去不久前刚有人从这儿逃走,门口还遗落了几具无名尸,也不见有人收敛。


LWE001 于 2018-3-24 18:30:02 发表了:

没事乱溜达 发表于 2018-3-24 15:03三月三吃豆子?

辽沈战役林彪的梗


LWE001 于 2018-3-30 15:28:38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LWE001 于 2018-5-20 11:32 编辑 石涧镇地处于一个小小的冲积平原,镇西侧的绥江经此地由南拐向东流,东侧和北侧则是绿葱葱的山川,通向广宁的道路夹在北面的山中间。山口距离村子有两里多的距离,2大队怕离主力太远,宿营地离最靠北的村子只有半里。据派出的侦察小队报告山对面只有一个小村,并没有发现明军的踪迹,今夜天气晴朗无风,温度宜人,加上有警戒任务在身,军官们便以锻炼士兵的精神为由没让搭帐篷。**进攻时出的岔子令李冬心有余悸,杨长官虽然没说什么,但他认为这是个坏苗头,必须尽早铲除。为示惩戒,营地的简易工事就交给了步枪队去修,5中队的另两个小队就着汤水嚼磨牙砖的时候,步枪小队只能苦哈哈地拿铁锹挖坑,再把取出的土堆在陷坑后面、垒成一堵只到胸口高、看上去啥都挡不住的矮墙。他们也知道那一仗赢得挺丢人,围墙上的团丁拢共只有十几个、火枪更只有三五支,门后面的几十个没上墙的团丁围墙一失守就溜了,步枪队自己却损失了四名弟兄,全是在乱糟糟地对射时被击伤的。羞愧归羞愧,可干活的时候小队长韦实却在坑边端着碗汤,还故意吸溜得贼响,美其名曰监督指导他们砌墙。绥江支队北上广宁天天晚上修工事,傻子都学会了还用他教?原本在肇庆剿匪挺自由,一挖沟士兵们就不禁回忆起了广州新兵训练时的痛苦回忆。加上虽说是有明军靠近,但估计八成是从广宁来的守军、多不到哪去,士兵们挖工事的热情也就高不起来。“李长官罚的是咱们步枪队,韦队长你怎么不一起干?”“怎么了,不服气?”韦实亮出臂章嘲讽,“等你们把臂章上的条子换成豆子,就有人替你干活了。”官兵混得熟了,有大胆的便回嘴:“你们当官的都是首长的正规兵,我们哪有这时候。”“你听谁胡说。首长是要争天下的圣人,将来有的是用兵的时候,只要打仗勇敢、服从指挥还愁没人要?哼,不过你们要还是今天这鸟样,我看的确是没戏唱了。给我记着,没口令就算刀砍到头上也不准开枪,明白没!再有下回谁手指头敢动一下,我先替对面剁了你!”韦实又骂了几句,回头去检查步枪队的武器。李冬担心士兵学用步枪的时间不长怕出问题,每晚都要检查统计,可他攻围墙时受了伤,现在还在大队医疗兵那里,活便全落到了小队长韦实身上。军官一走士兵们手上的活虽没停下,嘴上却聊开了。话题从骂军官把人当牲口使唤开始,不知不觉落回了“打围墙时,谁先怂了开的第一枪”上,最后谁也分辨不清,只能愤世嫉俗地以赌咒自证清白。艾布衣闷头掘土,没掺和袍泽日常开展的吹牛大赛。不知是谁忽然提了一句:“幸亏到头还是打赢了,要是没打下来,搞不好会当场枪毙几个。”一听到关乎性命的事,在场的人耳朵都竖了起来。“你别乱说,首长不兴乱杀人。”那人哼了一声,朝领着干活的士官马来扬扬头:“你以为罗茂的直属队干什么的,杀的就是闻鼓不进畏敌不前。马士官,你说是不是?”艾布衣跟着众人一起看向马来,马来装作没事一样说道:“咱们来肇庆第一天午饭不是坐大街上吃的么,我亲眼看见罗茂去把一个院子百十来号俘虏都给毙了。点解首长只给直属队配火铳,没看打仗人家总是跟着大队长站后边,那就是方便当督战队呀!”此言一出大伙不寒而栗,转而对今天的事庆幸不已。“等会儿,你上回不说罗茂是带兵去的么?”“他带兵是去镇场子,动手全是自己来,你忘了羚羊峡那回他非得走最前?首长定是看他爱杀人才让他督战。”……“艾布衣,过来!”眼看话题又开始跑遍,艾布衣心里却还在打战,听到韦实喊他名字脑袋轰得一下。走到近前,艾布衣看见韦实手中拿得正是他的步枪,立刻明白过来,扑通就跪在了地上。韦实二话不说解下砍刀,抡起刀鞘照着艾布衣就是两下,艾布衣这才想起来,连忙起身向韦实敬礼。这时候罗茂正带着一个班的直属队夜间巡逻,听见动静也靠过来问怎么回事,吓得艾布衣脸都白了。韦实把艾布衣的步枪递给罗茂。作为伏波军出身的老兵,收拾枪支的活计韦实早已滚瓜烂熟。蹲在胸墙后面一把把看过去,弟兄们的步枪除了保养上有些偷懒以外,都没什么大毛病。可当他检查到艾布衣的那把就发现了问题。罗茂也是经验丰富,他立马把枪管一斜,竟倒出四枚弹头来,两人抬头相视都叹了口气。艾布衣觉得自己死定了,没瘫在地上全靠几个月来训练出的军纪撑着,他都没发现自己正带着哭腔哀求:“长官,求您让我回乡吧,我实在不敢朝人开枪……”两名军官也知道,国民军别的中队、甚至是伏波军都出过这样的事,堂堂汉子听话又能打、但就是不敢动手杀人,幸亏韦实检查了一圈只发现艾布衣一个。韦实有些为难,若当众揍他一顿治标不治本,枪毙他又没那么严重,正值作战开除他容易影响士气,南边村口倒是有几具尸体……但说不准有没有人要,事后真论起来八成算违纪,韦实还想干完国民军回伏波军呢。结果还是罗茂把事揽了:“我来跟他说说,少尉你忙你的吧。”虽然俩人军衔都是少尉,但直属队跟5中队平级,韦实当然没有异议,走到稍远的地方检查起砍刀和长矛。罗茂往胸墙上一坐点了支烟,招呼艾布衣到近处,问他:“你怕什么,跟我说说。”艾布衣吞吞吐吐地回答:“我实在害怕,不敢朝人开枪。我又打不过敌人,刚来肇庆我们5中队去打一个山村,我站在后面看得清楚,我这点本事根本不够跟明军打的……我家里还有老母,我怕死了没人照顾,求您跟李队长说,放我回家吧。”说着他便要痛哭出来。“是人都怕死,谁不怕?可你怕了就不会死吗?打仗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还有一百多个兄弟跟你站在一起,你怕了就想走,5中队的兄弟怎么办?何况为今正在作战,论起来就是临阵脱逃,当逃兵枪毙都足够!”罗茂顿了顿,减轻了语气,“我现在教你当兵又死不了的办法,你听仔细了:想不死那就得打胜仗,非打赢不可!明白没?你且说说看怎么才能打胜仗。”“……开枪杀敌。”艾布衣感觉自己有点明白了。“放屁!我看你把训练教的全忘了,前边打都白挨了。”罗茂怒斥道,把艾布衣吓得一哆嗦,“我再教你一回,给我记住:你是个士兵,士兵的任务就是服从命令!重复一边,大声点!叫你列队你就列队,叫你开火你就用最快的速度装弹射击,没有命令就老实站着,刀砍到头上也不准动。你害怕就是因为想的太多了听不清命令,三心二意。甭管对面的敌人干啥,你该考虑的是怎么配合身边的战友;别去想如何杀敌的事,那是军官该去琢磨的,盯紧军官的一言一行才是你的职责所在。胜利不在于杀死了多少敌人,而在于你能否完成自己的职责。而只要大家各司其职,我们就会一直胜利下去。”艾布衣忽然感觉十分羞愧,那四发子弹如果都打了出去,那两名兄弟或许就不会受伤。罗茂也不想逼得太紧,该说的说完就把他打发回了韦实那儿。“罗茂竟然没崩了你,他跟你说了什么?”艾布衣一回壕坑,弟兄们就围了上来,艾布衣只是攥紧锹把低头不语。等李冬一瘸一拐地从临时医院回来,韦实把艾布衣的事报告给了他。李冬也同意再观察一阵,实在不行再把艾布衣以伤病的名义送回广州。也不知是幸或不幸,考验艾布衣的机会马上来了。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第2大队在一阵高亢的警报声中惊醒,派到山口处警戒的一个班哨兵拼命地摇着报警器、逃回了胸墙,有几人背后还插着羽箭。李冬听到警报,掀开毯子飞身而起,跑到胸墙边揪住一名逃出生天的哨兵,想问清楚状况。那哨兵手指着山口方向,昏过去前只吐出了一句“敌军!”。石涧周边的山挡住了东升的太阳,此时随着日头升高,拂晓晨光越过山顶驱散了河谷中的晨雾,把趁着夜色偷偷靠近的敌军身影暴露了出来——已经用不着监视了,山口前聚集了数不清的人马,稍加一数就达三百人以上,后续的人还在往这个狭小的平原里涌,仿佛源源不绝。细细看去,这些人穿的都是蓝靛色的短掛、头上包着红色头帕,李冬见状心惊不已:这哪是什么明军,分明就是瑶人!“快去找杨长官要增援!”5中队,以我为中心集合!快!”“步枪队出列!”三个中队的口令声此起彼伏,衣冠不整的军官四处飞奔,将同样睡眼惺忪的国民军士兵们归拢到一起整队。李冬带着步枪队先来到胸墙前,以防备敌人突然袭击,他特意把艾布衣带在身边,警告他“待会儿我检查的时候,枪管里不准再留任何东西!”说完李冬把目光转向一里外集结中的瑶民武装——现在已经有五百多人了。这些突然出现的瑶人手里只拿着些刀枪,没看到火器;队形也不整齐、不知是不是惧怕“髡人”连珠铳站得很稀疏;整体像是由很多小股组成,但股与股之间协调性不强,有些人等得不耐烦往前冲了一段,看别人没跟上就又回去了。2大队大队长辛扶弱带着直属队,从营地后方的临时队部赶往胸墙防线。这股敌人绝不是第2大队的四百多人能解决的数量了,为今之计只能固守待援,期盼杨长官快点集合正规军。好在敌人还没下定决心发起攻击,就在双方处于对峙中、局面一触即发的时候,变故发生了——靠河的第6中队一见敌人众多,竟自作主张退往村庄,试图倚靠围墙作战,结果把整个大队的左翼暴露给了敌人。“谁他妈让他们撤退的!”辛扶弱看了差点没气死,当场下令让直属队过去拦住逃跑的6中队,自己继续朝防线中心的5中队跑去。谁都知道现在撤退的结果就是被敌人追杀彻底溃败,但面临着敌众我寡的巨大压力,还是让人不禁想逃避。经过昨天的事,5中队没人敢问李冬要不要跟着撤。而瑶人也看到了防线的动摇,他们没错过这个机会,敌阵中一阵锣鼓声响过,立即发动了全线冲锋。隆隆的脚步声响彻了整个山谷,步枪队却屹立不动,因为他们还没听到李冬的命令。在李冬的眼里,哪怕按国民军的标准,敌人的队形也过于散漫了,原本就稀疏的队列一冲起来被拖得更开,而且他们竟然在距离胸墙还有一里之遥就发起了冲锋,跑到半截速度便慢了下来。45两个中队仿佛心有灵犀,任由士兵们充满恐惧地看着敌人慢慢接近,却都没有率先开火。“稳住……稳住……!”李冬不停地重复,敌人的弓箭落到了胸墙前都没让他改变口令。一百米,八十米,等到敌人进入五十米的范围、5中队的兄弟们已经能看清敌人的相貌时,他们终于等到了队长的命令:“预备,瞄准!”士官们齐齐应和的口令声中,步枪队急不可耐地将装好弹药的步枪对准敌人,较矮的第二排则把枪口从前排的空当伸出,避免枪声震聋他们——这个距离上以南洋式的精度就算瞎子也能打中。李冬瞄了艾布衣一眼,拔出砍刀用力劈下:“开火!”“噼啪”的枪声为敌人的脚步声所淹没,只见躲在矮小的胸墙后、不足百人的薄弱阵线中忽然喷射出一片白烟,冲在前头的瑶民如同撞在一堵空气墙上,瞬间倒下了五十来个、先锋几乎倒下去一半。他们没有应对成建制火器部队的经验,起义才几个月也没什么正经组织,吃了排枪有些人马上起了退意、还有些则想趁国民军装弹冲上来肉搏,一时进退失据自己先乱了起来。艾布衣没令李冬失望。他虽然怕得要死但绝不是个孬种,最后几乎是闭着眼睛扣下的扳机,听闻枪声、硝烟和后坐力冲撞艾布衣肩膀的那一刹那,李冬就知道他跨过了那道坎。艾布衣隐约听见李冬轻声对他说了句“好样的”,紧接着下一个口令随之而至。“自由射击!一、二、三、四……!”朝活人开完人生第一枪后,艾布衣感觉魂儿仿佛离开了身体,头脑中虽然还害怕不已,身体却在一丝不苟地执行军官的命令。军官喊着拍子,士兵们按照训练时教得步骤机械地装弹射击,由于南洋式步枪没有膛线、加上临高的加工精度高,士兵们装弹时咬开纸包把火药倒进枪管后,直接把弹头用通条塞进去,靠弹头把火药压实。精神集中起来的艾布衣装弹尤其迅速,他好像天生就是干这个的,当李冬喊到“六十”时他足足开了八次枪。冲到胸墙前的敌人发现,这道矮小的工事竟然成了天堑一般,顶着枪口翻墙足够被对面打死十回的,而己方的弓箭对方只要往下一蹲就能躲过。很快受到集火射击的先锋便退了回去,从擅自撤退的6中队暴露出的左翼绕过来的瑶民只得跟着撤退。瑶民们先退到百米外试图靠弓箭削弱对手,然而胸墙射来的子弹却跟着他们飞了过来,只得接着退却。等退到几乎是弓箭的射程极限,有头领喊:“别退了,都离得这么远了,他们连大象都打不中。”然后就吃了一枪中弹身亡。瑶民们最后一路退回了山口前,第一次进攻就这样被2大队的两支步枪小队挫败了。“万岁!万岁!”见敌人退却,胸墙阵地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随即被军官们压制了下去——败了一阵的敌人还堵在山口,而且人数仍在增多。步枪队争取到的这几分钟里,后面的长矛小队已完成集结,6中队也被轰回了胸墙阵地,局势看似正在转危为安、2大队有如磐石挡在了敌人正面。然而当辛扶弱赶到后,迎接他的却是个惊人的坏消息:变故是由5中队眼睛最尖的鲁梓首先发现的(这家伙整天琢磨敌人身上的鸟铳)。他瞧见敌人阵中起了些骚动,似乎正给什么东西让路。“李队长,敌人有动作!”辛扶弱一听赶紧带着李冬趴到胸墙上,定睛一看,瑶人阵中竟走出一队穿着明军号衣的兵丁,而为首的六辆竖着绘彩木板的大鸡公车,不是盾车是什么!瑶人是怎么跟明军搞到一起的?!虽然所有人都在疑惑这个问题,但留给2大队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国民军没有大炮,仅靠步枪拿土坦克几乎是毫无办法,本来兵力就处于劣势的2大队,为了守住侧翼展得很开,盾车冲上来线列根本顶不住,战线一旦被突破就没有然后了。辛扶弱当机立断:“长矛分队,以我为中心集合,成方阵队形展开!罗茂,你带步枪分队到胸墙掩护我们!”“明白!”在肇庆换装火器后整训的那一周里,除了让士兵们熟悉下枪支,教授的唯一战术就是大队方阵。仅一周的功夫远远不够将一个阵型练到熟练,2大队四百余人结成方阵待在原地还好,一动起来走两步便要停下来整队,爬得比乌龟还慢,完全没法指望靠这个阵型且战且退。但他们已别无选择,盾车出现在阵前后,瑶人再次开始了向胸墙推进。变换阵型耽误了不少时间,所幸敌人慑于步枪的威力都躲在盾车后面,速度跟步行差不多慢。辛扶弱在方阵中间留两个小队做预备队,将六个长矛小队列成一个宽12人、纵深20人的方阵,三名中队长各自负责一面,压力最大的正面则由辛扶弱亲自指挥。除了正面的小队能看清扑来的敌人,另外三面都只能守着空旷的侧翼等待敌人上门包围。对于国民军这种战术水平较差的单位来说,该防御阵型最大的优点一是打起仗来屁股都不用挪一下,既方便军官指挥也方便士兵列队、免得自己走乱了;再一个就是机动性差劲,敌人围上来后谁也跑不了,只能死战到底。就在2大队列阵期间,瑶人与明军的混编部队进入了步枪的射程之内,为了给身后的同袍争取时间,罗茂立即下令开火。铅弹乒乒地打在盾车的挡板上,冒出几股青烟后盾车还在前进,击倒了几个站得靠外的,却让敌人的队形收拢地更紧、更难被打中。唯一的能算好消息的是:因为盾车狭窄,敌人的队形拉得很长,一会儿方阵的压力可能会小些。又过了一会儿,六支盾车纵队中开始有弓箭朝胸墙射来,步枪队从早晨战斗到现在第一次出现伤亡,随着盾车越来越近、投影面积越来越大,已达不成用步枪迟滞敌人的目的,况且弹药也不剩多少,罗茂看了眼逐渐被弓箭压制、躲在胸墙后士兵们,不甘地下令撤回方阵。撤退前,步枪队朝快推到脸上的盾车进行了最后一次齐射,罗茂亲眼看见极近距离射出的子弹穿透木板护盾,在后面溅起一股沙土——原来车上还堆了沙袋,难怪走这么慢!三个步枪小队各自撤进方阵自家中队那一面,一半留在外面躲在战友的长矛中间、拔刀准备肉搏。防守正面的直属队士兵们眼睁睁地看着昨天晚上5中队修的胸墙被敌人一段段捣毁,靛衣红头的瑶人犹如决堤的洪水般溢过胸墙、冲开缺口向他们涌来——终于,最残酷的肉搏战不可避免地开始了。瑶人不成阵型、又惧怕密集的枪林,被后方前进的友军推着和方阵撞在了一起,长矛手前排平举的像刺刀一样向前突刺,后排高擎过头顶的则使尽力气往下扎,或者说抡着枪头往下砸,一些敌人为躲避吓人的矛尖一猫腰滚到了长矛下方,在这处狭小的战场跟阵前拔刀的步枪队斗成一团。很快方阵的四面都与敌人交上了手,混战中士兵倒下后,运气好的被拽回方阵里,运气不好的只能躺在地上任由敌我双方践踏。士官葛衲总算明白了当初那个明军枪术教官的意思,打起来后手里的长矛真是再长也不嫌够,枪头要是再长些、或是多个戟样的小枝,光凭砸下去的分量杀伤也会大许多。艾布衣和几名带步枪的同袍躲在前两排长矛手之间,在手肘碰手肘的拥挤环境下玩命地给步枪装弹,装好就从侧身的前排中间伸出去放一枪,好几枚铜火帽失手掉落没法捡、只能掏新的出来。方阵四面不时便有白烟喷出,敌人越围越密、随便都能打中,令冲进矛墙肉搏的敌人投鼠忌器。李冬也看出对手武艺不比自己强多少,但国民军配合技术也都很糟糕,各打各的伤亡很快,这么打下去用不了多少就维持不住阵型了。当艾布衣射出最后一发子弹,拔刀挤出阵列要拼命时,敌人的进攻忽然间停止了。双方隔着一根标准矛的距离大眼瞪小眼,从热血上头状态恢复过来的艾布衣,竟听到远处响起了熟悉的枪声、密集到如同海浪般越来越近。“援兵到了!杨长官的援兵来了!”不只是谁先喊了一嗓子,然后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元老院万岁!大宋万岁!”欢呼声中,不管是穿着号衣的明军还是蓝褂红头的瑶人,刚刚还一股灭此朝食的劲头,如今纷纷争先恐后朝山口逃去。5中队再度空旷起来的视野中,第8营伴随着军乐队的鼓声从2大队背后的村庄中开出来,几个连在行进间变作横队,边开枪边朝溃退的敌军压过去,明明人数与敌军相差无几,势头却好似摧枯拉朽。5中队逃过一劫的兄弟们涕泗横流地拥抱在一起,艾布衣手一松,砍刀滑到了地上,“我竟然还活着”他想。事后伏波军根据遗留痕迹估计,还有大批敌军在山口后面没过来、总数应在两千以上,进攻胸墙的敌军约八百余人。此役,第2大队以伤亡四十余人的代价,抵挡住两倍于己的敌人近半个小时的进攻。在第8营的追击下,敌军最终没有回广宁,而是直接退向了怀集方向。石涧一战后,绥江支队前往广宁的道路一片畅通,再无人敢阻拦。**


LWE001 于 2018-3-30 15:34:08 发表了:

篱笆墙,下回荷兰(广宁)、吃瘪

感觉上一次写的糟糕,转了一个礼拜CD重写了。原本想砍了艾布衣这段,思想教育怎么也不像打仗写着来劲。

连南瑶族具体穿成啥样一时没查清,应有错谬。话说我这同人东抄西抄的,转正没问题么

第四节预定是:熊嘟嘟拼了老命偷着勾连瑶人,贺州明军、瑶人和藤县熊部夹击梧州,2大队冒雨进包围圈保卫巴斯托涅,就叫《最寒冷的夏天》好了


LWE001 于 2018-3-30 19:36:42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LWE001 于 2018-5-20 11:33 编辑

附石涧图一张,绥江支队挤在头岗一带,2大队背靠半边岗在石涧堤附近布防,明瑶联军在马坳、上坳集结发起攻击

看卫星图谷歌地球真比百度强多了,写的时候看百度地图完全靠脑补细节,写完才发现能用谷歌

石涧镇.png(837.62 KB, 下载次数: 0)

2018-3-30 19:31 上传


LWE001 于 2018-3-30 21:20:14 发表了:

JamesWilliam 发表于 2018-3-26 11:50

写的挺好的,不过作为兄弟连式的战壕文学感觉对朱鸣夏等指挥部内容写的太细了,从士兵的角度看就是简单的“ …

指挥部内容是因为想把局势编清楚点,想搞个任务简报这样的感觉然而没成功……“旧时空”是我写秃噜了……

补设定把这段圆过来大概就是:1678年的纪实小说是元老院内部发行的内参,帖子里贴的部分是二次编辑的简版,电视剧是百八十年后电视普及后改编的,审核时把剧本里旧时空相关给抹了


LWE001 于 2018-3-30 21:45:19 发表了:

战地猛禽 发表于 2018-3-30 20:56

那啥,总想捡个鲁格手枪的是胡布勒。鲁兹是那个会学营长口音总是给大家讲笑话的。枪法最好的是印第安混血儿 …

因为出现太多人物容量分不过来,我就把事迹放一块儿了,后面还会把大牛的事安布洛依身上(如果没被砍的话),让他伤的光荣些


LWE001 于 2018-3-30 21:46:49 发表了:

虽然感觉大家应该都能看出来,姑且还是放一下登场的人名对应

Richard D.“Dick” Winters   李冬  主角

Ronald C.Speirs  →spears→矛→茂→罗茂   战神

Lewis Nixon  李松  基友

Herbert M.Sobel  苟尚田  当时没想出来就自己编了个名

Lynn D.“Buck” Compton  林康  将来屁股会出四个洞

Harry F.Welsh  韦实

Thomas Meehan  米中尉   米中尉的名字就是中尉,所以全程就成了米中尉中尉,大家都觉得别扭

Norman S.Dike  预定是个芳草地或是军校出身,话说临高军校叫啥来着

Clifford Carwood Lipton  李普惇  编起来最偷懒的一个名字

William Joseph “Wild Bill” Guarnere  葛衲  山村一战给被土匪杀害的兄弟报仇、独自追击明军的段子,因为我偷懒给砍了

Donald George Malarkey  马来  传谣担当

George Luz  鲁梓  为方便让他跟其他几个兄弟的事迹合体了,将来还要被鸟铳炸一脸,真是惨

Eugene “Doc” Roe  还没想好,第三节给李冬治腿那段因为跟主线没啥关系也被砍了,话说牧师对应的政委国民军里也没有

Albert Blithe  艾布衣   也要跟别人的事迹合体,本想砍了来着,为了5中队的成长让他被抓了次典型

Robert Frederick Sink  辛扶弱  跟斯特雷耶合体了,其实是个暴躁长官

大概就这些


LWE001 于 2018-4-11 14:39:12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LWE001 于 2018-5-20 11:35 编辑 广宁城的描述是按照百度百科封川古城来的,我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城,就这么编了……石涧北山口一战堪称5中队建立以来最艰难凶险的一战,也是伤亡最惨重的一战。共有9名兄弟阵亡,另有4人重伤,大多都是在方阵前为掩护长矛手、拔刀和敌人肉搏的步枪队士兵,他们用血的代价洗刷了昨日的耻辱。第2大队和另一个国民军大队在石涧休整了两天,清理战场、救治伤员,同时肃清周边残敌。敌人落下的尸体中,可以清楚地分辨出穿号衣的明军与穿蓝靛色褂子的瑶人,由此印证了首长的推测——为对抗澳宋这一外来者,明军、瑶人也许还有整个广府的封建势力在走向联合。8营一路追击敌军近十公里,到了宝锭山下才止步,道路在此地脱离绥江、转向北通往广宁县城。广宁原属四会,嘉靖年间四会西北连年动乱,便于嘉靖三十八年割四会县地置广宁县,取广泛安宁之意,仍属肇庆府。城墙以长条石为基,上包青砖,约八米余高,虽不及广州城墙高大,亦是一处坚固工事非轻易可下。2大队追上支队主力时,绥江边已经修起一座简单的营地,国民军士兵们正从船上往下卸货,准备发起对广宁县城的攻坚战——预计至少有从石涧撤退的近两千明瑶联军守在城中,兵力与绥江支队接近且有城墙保护,这将会是又一场苦战。但大伙都不怎么担心,因为从未出过手的第8营此次将会承担主攻任务,而伏波军和国民军至少在表面上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的火器,或者更直接地说:他们有大炮。这些总是被擦拭得锃光瓦亮的空心铁柱,总是让国民军士兵们得陇望蜀,如果山口一战2大队也有大炮,可能根本不会让敌人走到胸墙前,而敌人若是有大炮,恐怕2大队也只有败退一途。所有士兵都害怕大炮,但围观大炮轰别人则是另一回事,没有比远远地看着敌人被炮弹砸个稀烂、溃不成军更美的事了,更何况伏波军的大炮向来声名赫赫。所以当为伏波军背补给的活——多数是又沉又硬的铁疙瘩炮弹——又落到国民军的头上时,弟兄们干劲反而很足,都卯足了想看一场大热闹的劲。大伙花了两天时间,背着弹药在山中走了十公里,把炮弹在广宁城外的炮兵阵地后摞成堆,站在一旁只等好戏开演时,一直紧闭的广宁城门却自己打开了。大群百姓敲锣打鼓出了广宁城,朝一头雾水的绥江支队走来,为首一个儒生装扮的中年汉子隔得老远便涕泗横流地行礼,嚷嚷甚么“阖城百姓请大宋天兵入城”。任谁都蒙了,这恐怕是打两广战役开始以来,第一个还没开打便向华南军主动投降的城池。过去元老院并未主动对广宁施加过什么影响,如今当地这么积极着实令人起疑,不会是像梧州那般赚绥江支队进城,然后伏兵四起火烧新野吧?杨增也闹不明白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之先派了一个连占领城门和城墙,自己慢慢盘问那名“民意代表”。一问才知,原来前面石涧遭遇的是从贺州来的广西明军,在怀集和瑶人纠集在一起后进驻广宁,试图反攻肇庆和四会,听闻有大股髡贼接近本欲去石涧堵住道路以逸待劳,哪知双方号令不通走得太慢,在山口吃了一场败仗后却没有回广宁。那股明瑶联军军纪败坏,进城后为非作歹烧杀抢掠,连县令都被瑶人绑架,把广宁祸祸惨了。城中没了主心骨,民壮也被掳走不少,髡人又兵临城下,几家大户和剩下的官吏一合计,与其跟朱明接着受罪,不如投髡算了——至少髡人不勾结瑶人——不光如此还要尽力挽留,不然单靠城中民团守备连土匪都防不住。弄清事情原委,剩下只需接管这所城池。作为对新训国民军部队战斗力的认可,也作为其战功的表彰,第2大队得到了首先进城的权利,而战斗力最强的5中队则走在了队伍的最前方,光荣地第一个进入广宁城。“不能让你们这群好运的新兵蛋子给元老院丢人。”以此为理由,李冬狠狠收拾了一顿5中队的仪容仪表,花了大功夫把武器和头盔擦得锃亮,将一路行军沾的满脚泥洗得一干二净,恨不得把军服上的褶皱都抻平。入城时,5中队一扫一周以来行军作战的疲堕之态,个个盔明甲亮、昂周挺胸地通过拱形城门,竟让这群入伍才三个多月的新兵显出股威武之师的架势。**除了没人敢大声说话导致气氛有些压抑外,广宁百姓的反应说是夹道欢迎都不为过,男女老少聚在路边由衙役维持着,还凑了些酒水食盒拿着,齐齐地朝这伙髡发短衣的“假髡”投来好奇的目光。途中的村民一见过兵都唯恐避之不及,被人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感觉这辈子都是头一次。和大伙一样艾布衣边走边张望,城中路过几处民房墙壁都有过火的痕迹,里巷还能看见新撒的值钱,有一个头上还梳着羊角辫的小童挣脱了父母的束缚,跟着士兵的队伍跑来跑去,艾布衣把吃剩的一块磨牙砖递给他,小童接过立刻飞也似地逃了,过了一会儿又大嚼着从人群中露出头,他事后回忆,自己从未见过战友干粮啃得像这小童一般香。绥江支队在城中耀武扬威一番后便退出了广宁城,在宝锭山北侧的绥江岸边又修起一座寨子,卡住前往怀集的路。三个大队的国民军一支驻扎在城里、控制城门,城中由旧班底自治;一支回石涧保护后方;一支前出怀集方向侦查,摸清敌军动向。损失最大的第2大队被分到广宁城,三个中队一支在广宁和绥江之间的内线巡逻,保证与主力间的联络畅通;一支在城外村庄间维持治安,逐渐扩大侦搜范围警戒北方来敌;最后一支则做预备队,与直属队一同驻防于城中,其实就是轮流修整。内线的治安维持无非是在固定的路线上来回兜圈子,走一趟就熟了,其主要目的是保持军事存在、吓阻潜在敌人,干起来补给及时又安全;比较危险的是外线巡逻,广宁以北毕竟是在控制区外,加之周边尽是山区容易遇伏,主要工作其实是跟随向导沿道路从一个村子走到另一个村子。每到一处发放张贴印好的公告,再召集村民宣讲,叫来村中长老说明政策、摊派任务……因为民政干部不足,广宁也不在近期的占领计划内,所以这些活都是由军官凑合干的,参谋李松被派来2大队指导工作和编纂文书,免得将来移交时出现差错。当地若是配合,即可授予其组织民团自卫的权力,并依据丁口招募民壮去广宁城;若是不配合便可破之,抓……将长老大户作为反抗天兵的土豪劣绅逮捕,送交广州法庭审判并依此索取赎金。然而广宁百姓都很识相,正值瑶乱时期没人愿意自讨苦吃,反倒有不少求国民军派兵驻扎以保卫乡里的。轮到5中队巡逻时,道路两边的山野之中虽能偶遇少量鬼祟之人,但都是离得老远便跑掉,驻防的明军卫所前有熊督调兵抗髡、后有瑶乱,基本被抽了个干净,剩下的人一听说广宁开城迎髡,也都跑了。广宁周边一时竟如同真空般安静。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此时的安静不过是假象。广宁作为战线上突出的一部,距离瑶乱的中心比肇庆近得多,四周亦有众多瑶峒,和梧州一样处于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中。随着巡逻范围的逐步增大,遇到不明武装人员的次数和规模都在上升,李冬总是小心翼翼地将步枪队作为尖兵在前,遇到事情先派步枪队去探下路再做打算,生怕不小心撞进敌人包围圈,火器相比冷兵器过于便利的特性,令韦实的步枪队承担的任务越来越多,很多时候虽未经训练却要被当成散兵使用。到了六月中旬,5中队接到了新的命令。广宁西部继续溯绥江而上,距伏波军在宝锭山下的堡垒约20公里,有一两河交汇之处名叫顾水(古水镇),前出侦察的国民军8大队受命占领此地作为进攻怀集的支点,他们在那里发现了敌军。5中队将被加强给8大队作为矛头发动一次进攻,若敌人较少就予以驱赶占领顾水。李冬的看法是,前些日敌军的退却很有可能是为了拉长我军战线,随时可能集结兵力突然发动进攻,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下让一个大队国民军突出战线20公里,算得上有些作死了。但是军令如山,而且绥江支队的任务便是大造声势、令敌军不敢贸然南下切断梧州肇庆间的生命线,为此必须广泛侦查敌军动向,哪怕冒着损失部队的风险。5中队赶到,8大队已占领了顾水东侧,隔河与西侧的村子对峙,北侧有一条矮木桥连接两岸,若想继续沿绥江北进怀集就要控制这座桥。8大队大队长告诉李冬,前几天他们进占这里时发现对岸有人出没,初步判断是明军,5中队的任务便是冲过桥梁在西岸建立桥头堡,掩护8大队渡河。地形狭窄敌军数量不可能多,只要这四百多人成功渡河展开,便能将其挤出去。计议已定。次日天一亮,在身后8大队睽睽众目前,韦实带着步枪队率先通过木桥。李冬的腿好了不少,但还不够利索,只能率领长矛队随后跟进。清晨的河面上雾气袅袅,使人看不太清对岸村子的全貌,大概是百姓全都逃走的缘故,村子里悄无人烟,令人格外不安。李冬心想,如今哪怕有埋伏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撞了,总不能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撤退。河道不宽,5中队很快抵达了对岸,长矛小队让开道路在两侧架起长矛警戒,打信号叫8大队跟上。步枪队沿路往村子深处走了一些,好为8大队腾出地方,韦实命令几名士兵进入民居搜索,结果全部空无一人。艾布衣搜到第三家时,听到里巷有动静,探头一看只是一大车稻草,隐约有人影在藏后面。细看过去,稻草堆下竟藏了一条粗铁筒,筒口正对着他,再一观察发现路上也有几个相似的稻草堆。艾布衣倒吸口凉气,蹑手蹑脚地溜回去找到小队长报告,把韦实也吓一跳。两人不敢声张,又找到中队长李冬,李冬赶紧冲到桥头给正在通过的8大队打信号,要他们回去。8大队得到信号停在桥上,却因为李冬没出声闹不明白情况。“有埋伏,快撤!”韦实急得大汗淋头,实在没忍住大声喊了出来。机会稍纵即逝,敌军也发觉了国民军的动向,艾布衣眼看明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当着步枪队的面掀开炮车上的稻草。他用尽全力大喊:“敌军大炮!”然后跟着战友们一齐扣下扳机,顾水顿时回荡起密集的枪声。一轮齐射后硝烟散去,战果却令艾布衣大感失望,和石涧的盾车一样炮车也安装了盾牌,子弹虽能勉强穿透但盾牌却阻碍了射手的视线。步枪手们一边拼命装弹一边向长矛小队撤退,与此同时8大队听到枪声意识到情况不妙,但敌军也开始出现在河岸边,站在河滩的偏厢车上朝挤在桥上的国民军射击。8大队调步枪队还击,却把后撤中的队伍搅乱,堵住道路令尚在河西岸5中队无法撤退。敌人从前方和左翼围上来,5中队只能徒劳地向炮车开火、尽量迟滞敌人,然而正面的两门大炮还是在大伙恐惧的目光中一步步接近。每个人都被吓得两脚发软,跟大炮粗壮的管子相比,步枪队的南洋式就像玩具一样,尽管在射程上后者也许更占优势,但威慑力和杀伤力实在不可同日而语。李冬试图发起冲锋把操炮的明军赶走,但这时候谁先上去就要挨第一炮,更何况敌军有盾车相助5中队未必能占到便宜。在敌进两步我退一步、绞索渐渐收紧的情况下,韦实一跺脚,带着步枪队的弟兄冲到了炮车跟前,举起步枪越过盾牌开火,想扰乱敌军,可是效果不佳只能放弃。撤退途中遭到伴随炮车的明军还击,好几名弟兄负伤倒地,艾布衣跑着跑着背后挨了一箭,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炮车推进到三十米左右、士兵们连炮管上的“竹节”都能数清时,终于开火。“轰”的一声无数炮子天女散花般乱飞,当场打倒了七八名弟兄,“我们死定了!”5中队再也支撑不住,随着8大队朝对岸退去,在木桥之上挤作一团时又被敌军追上,挨了一阵攒射。长矛小队的林康也中了一箭,羽箭把他的两瓣屁股串在了一起,当时便迈不开腿了,同队的士官葛衲拆了一块桥板作担架,让林康趴在上面抱紧把他抬回去。明军尾随追击,也挨了撤回东岸的8大队射击,盾车挡不住侧翼只得撤回村里,双方再次进入隔河对射大眼瞪小眼的垃圾时间。等乱糟糟地撤回东岸后一清点,此战5中队竟损失了16人,比在石涧时伤亡还大,还有好几名掉队的。事到如今光凭国民军已经无法突破明军大炮的封锁,只能向广宁求援,吃过这场败仗大家都明白,绥江支队的扩张已经到了头。在等待援兵的几天里,国民军也没闲着。他们拆了几幢房屋也试着做盾车,可是手艺太潮没弄出来;又试着再搭一座桥,在敌军的阻碍下也失败了,到头来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唯一的好消息是第二天早晨艾布衣竟从对岸逃了回来。那天他后背中箭昏了过去,醒来时已是黄昏,敌军见他背上插着支箭以为是具尸体便没理会。艾布衣也不敢动弹,在桥头一直趴到天黑,才小心翼翼地匍匐到岸边——他怕走桥被敌人发现,便下到河里打算游到东岸。原本已经麻木的创口一沾水立刻刺痛不已,艾布衣强忍着疼痛游过几十米宽的合流,一天没吃饭又饿又累,到最后被河水冲上岸后再次昏倒,第二天才被巡逻队发现救回。他运气不错。医疗兵检查过伤口,告诉艾布衣那支箭没伤到脾脏,他如此虚弱除了流血更多是饿得。最终艾布衣和其他伤员一起被送回广宁,从那儿搭船回四会,离开了5中队的弟兄们。此时援兵也赶到顾水,来的是一个轻步兵连,他们还用舢板拖来一门榴弹炮。轻步兵连的连长接管了指挥,他不准备把宝贵的弹药浪费到无谓地轰击村庄上去,诚然这样做的确简单有效,但考虑到顾水这股明军背后的怀集方向可能还有更多敌人,在这里使用太多会影响今后作战。他打算像明军那样推着大炮走在前面,见人就喂他吃一发霰弹——伏波军的霰弹比明军的可强多了。大家准备停当再次出击,可这回敌军真的撤走了,只留给这支总数已近七百人的大军一座空村与毫无胜利欣喜的空虚。占领顾水后,李冬急忙搜救起遗落的伤员,而这些家伙显然不像艾布衣那样好运,多数都被明军砍了脑袋,还有几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武器弹药自然也不见踪影。5中队跟着8大队在顾水驻防到六月底。根据前出怀集侦查的轻步兵报告,大股的明瑶联军正在怀集一线集结,绥江支队至此已连续作战了一个月,达成了侦查、吸引敌军的目的。于是杨增便让已积攒了很多压力的新训国民军轮流回肇庆休整,预备在休整一轮后进攻怀集把敌人吸引到广宁来。**辛扶弱抽到了上上签,过完一个月来风餐露宿刀口舔血的日子,5中队的大伙回到不那么危机四伏的肇庆忽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这个月广州方面又送来一批短训国民军,首长给每个大队都加强了一个中队。2大队重回了齐装满员的状态,过回了每天巡巡逻、剿剿匪,偶尔教训下新·新兵的太平日子。可是敌人进攻前不会考虑你的意见。时间推移进入七月,新的情报和梧州方面的告急文书如雪片般飞抵肇庆。上个月底,贺州明军联合瑶人南下梧州,把朱全兴的第三营牵制在梧州北部,一直以来龟缩在藤县的明军熊文灿部得到消息终于动了,报告发出时西江上已经发现了明军战船。局面虽然变得前所未有的恶劣,但也豁然开朗起来:原本要配合明军两路并进的瑶人被绥江支队牵制在怀集,有直接威胁的如今只有熊文灿部,只要在梧州城下拖住熊文灿,调回绥江支队兵合一处将之击垮,再北上收拾掉贺州明军,半年内敌人将再无反击之力,华南军便可腾出手来慢慢处理瑶乱。为了让空虚的梧州在明军的兵峰下坚持到援军抵达,重担再次落到第2大队肩上,与他们同行的还有另外一支国民军大队以及攻城炮兵连。登船时,2大队的士兵全部头戴钢盔、身披胸甲、手持长矛、腰挎砍刀,背上还都负有一支步枪或是明军鸟铳。朱鸣夏把老底都掏出来,将所有人武装到了牙齿,还将六门缴获的红夷大炮配给国民军使用。联勤雇来运送物资的船把头刚从梧州逃回来,看到等待登船的5中队,仰头问:“军爷此去可是梧州?”**“正是。”老船把头看了看这群年纪轻轻的士兵,惋惜道:“可梧州已被围死了,你们这点人岂不是去自讨苦吃?”“无妨。”李冬答道,“这是常有的事。”空中乌云密布,轮船驶离肇庆之时,一滴夏雨落入江中。在梧州,5中队即将迎来两广战役中最艰苦的一段日子。第三节完下节第四节-**最寒冷的夏天


LWE001 于 2018-4-11 20:53:53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LWE001 于 2018-5-20 11:35 编辑

差点忘了,惯例充数的现代地图

广宁城周边,绥江支队控制区北至古水镇南至石涧镇,中间那坨山区就当它是宝锭山吧,山的南北各有伏波军一个营垒

广宁周边.png(508.2 KB, 下载次数: 0)

2018-4-11 20:36 上传

顾水(古水)镇一战,河西侧明军,东侧国民军,吃瘪,被明军用炮车堵在北侧的桥上轰

顾水(古水)镇.png(871.79 KB, 下载次数: 0)

2018-4-11 20:40 上传

最后放一张截止第三节结尾,极为丑陋的敌我态势图……画图手绘凑合一下吧

红色是华南军,黄色是明军,蓝色是瑶人。

设定上若是没在广宁将瑶人牵制住,便会令其南下封开切断西江、彻底将梧州围死,到时候梧州打的打不下来另说,左路军这口瘪肯定是吃得足足的,话说我这也是强行让瑶人不去管近在咫尺的中路军,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

敌我态势2.png(554.8 KB, 下载次数: 0)

2018-4-11 20:46 上传

至今还没闹明白明代梧州城图,看也没看明白……这城在桂江东面?也太小点?


LWE001 于 2018-4-20 17:33:00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LWE001 于 2018-4-20 20:26 编辑

yanhansong002 发表于 2018-4-20 16:39可不可以来这么一段,就让解迩仁看到这次运输行动的伤亡报告后,马上给上级反映了这个士兵护具的问题,元老 …

想法是很好啦

只是我同人里已经给救援梧州的国民军装备胸甲了,登陆日的事都过去一两个月了,接下来第四节基本全程跟明军怼,没准备篇幅写瑶民和苟二的事……

大佬来写上一段,没准就转正了呢

刚想起来兄弟连里也有倒霉蛋穿德军雨披巡夜,被自己人拿刺刀给捅了的段落


LWE001 于 2018-4-24 23:37:12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LWE001 于 2018-11-6 20:03 编辑

虽然不太满意还是这么写了,放飞自我搞事中,这节整体比较碎还没规划好感觉弄不好要改。

梧州城在桂江河东的样子,看上去小的很,东北是山西南是水相当险要根本没啥地方给人展开兵力,朱全兴要是不顾面子往城里一缩,只要西江补给线不断来多少明军也打不下梧州城,丢脸就是另一回事了……当初攻打时梧州被华南军四面包围,熊文灿这都跑得了真是有本事。参考http://www.sohu.com/a/159251635_242017**(四)最寒冷的夏天梧州16357下过一阵雨,梧州天色阴沉沉的,顶着头上密布的乌云,李冬率领步枪队正沿着西江北畔巡逻。如今国民军都换装了火铳,步枪小队也改叫回了1小队,但作为5中队里作战经验最丰富的小队,每次侦察任务都少不了他们。这次也不例外。自藤县而来的明军已在西江南岸集结,水师也在江心的长洲岛建起了一座营寨,钉封征调的船舶集中在岛西侧,随时可能运载明军渡江。李冬隔着近十公里都能看到江对面的敌军如森林般飘扬的各色旗帜。河岸多是石滩,江边有的村落拿石头砌了河堤,方便船只靠岸,明军若要渡河这种地方必然是首选,5中队的巡逻路线自然也是如此。天色昏暗令人分不清时刻,李冬抬头看了看,估摸着现在大概是下午两点左右,视线落回前方河畔的村落上。这是个西江两岸随处可见的村子,规模不到百户,大约是因为靠河吃饭的缘故没什么防御设施,梧州又将遭受兵火的消息一传开村民就逃了个干净,现在远远望去找不到一个人,唯独在河堤边停靠的四条渔船引起了国民军士兵的怀疑。村子周边的水田一整个春天都没被好好打理过,如今全都干涸成了田埂间的一块块洼地,经过雨水浇灌杂草足有半人多高。李冬带着1小队躲进田里,派士官马来前去探路。马来领几个弟兄端着步枪走进村里,不一会儿就没命似地逃了回来,四五十号明军在他们屁股后面追杀。明军也发现了藏身在田地中的1小队,双方隔着凸出田地的土路用火器对射了几轮,李冬见村子里又有五十来号明军出来增援,便撤出了村子的视野范围。“回去叫剩下的人上来,跟大队长报告,明军近期极有可能在我这里渡河!”李冬让1小队躲进一条干涸的水渠,回头命令。李普惇作为有军事经验的前明军降卒,几个月来的作战中证明了自身的忠诚后,和一批同样在战斗中展露才华的士兵一起被提拔为士官。接到命令他跑回5中队的出发地——距离发现明军的村子不到五公里的珠山****-榜山防线。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国民军们在这里保卫梧州了,2大队在山脚下布防掩护另外两支国民军在山上修筑工事,5中队驻扎在稍稍靠前的位置。梧州航运发达,有商家在村中修有货栈仓库雇佣本地人保护,现在为避兵火都搬空了,不执勤的士兵便集体占据此处休息。李普惇向上级报告完便回身冲进仓库,将5中队的士兵们挨个提溜起来:“你们这班扑街都起来,明军上岸了!快点起来!”弟兄们迅速集合出发,赶到李冬所在的地方天色已暗,不得已只得将进攻推迟到第二天。他特意嘱咐晚上不许生火,以免引起明军注意。5中队在水渠中对付过一晚——弟兄们忽然发现自己当兵后好像一直在啃干粮,他们快速沾染上了伏波军对“磨牙砖”深恶痛绝的习气——第二天一早,天空仍未放晴,5中队躲在田埂后摸到上次被打退的位置。李冬带人爬到土路上,看到明军正在村子外围修筑营寨,还有些人在拆毁房屋、把拆下的材料堆在堤岸旁,周围只有几个打着哈欠的兵丁哨戒。他猜得没错,明军果然要在这里修一个渡口,以接应主力渡河。梧州要等第一混成旅的主力到来才可解围,现在能拖一天是一天,再等下去会有更多明军过来——李冬思考再三,觉得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决定先发起一次冲锋打打试试。爬回兄弟们身边,李冬召来3名小队长,压低声音把情况告诉他们,接着命令:“都把长矛留下,2小队在左,3小队在右,成纵队队形,听我的哨声发动冲锋。”“明军有多少人?”“昨天马来侦察有一百多个,还有问题吗?”“没有了。”小队长们各自回到了小队中整队。李冬检查完自己的胸甲和头盔,瞄了眼左右的兄弟们,发现弟兄们也都齐齐地看着他,等候着他的命令。李冬心里也很紧张,这是5中队第一次在没有友军支援的情况下独自向敌军发起进攻,他咬紧牙关拔出砍刀,令他欣慰的是士兵们也齐刷刷地如此做,“至少比刚来的时候强多了。”李冬心中安慰自己,砍刀向前一挥率领1小队跃过土路,他一时分心竟犯了个极低级的失误——忘了吹哨子!没听到哨声另两个小队也莫名其妙,动又不敢动,结果只有1小队势单力孤地向明军据守的村子扑了过去。迈过最后一道田埂,没了杂草的干扰李冬眼前豁然开朗。不到百米外的村前空地上,三十来个明军正埋头围着村子挖掘壕沟。大概是以为昨天已经击退了敌人,他们显得毫无警戒之心,只戴了顶头盔、有的干脆赤裸上身干活。双方之间再无阻隔,李冬想确认下队伍的情况,好发起最后的冲锋,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另两个小队的影子。人呢?!他这才想起忘了吹哨子,一不做二不休,李冬干脆把哨音当做冲锋的信号,叼起哨子狠命一吹,带着1小队加快脚步朝明军挖了一半的壕沟冲去。这股明军显然没跟国民军交过手。李冬面前的壕沟里一个明军听到哨声站起身、想弄清楚状况,只看见狭长的银光一闪,连头带盔被小跑着冲过来的李冬劈下。总算听到信号的两个小队也一左一右从草丛中杀出,壕沟边剩下的明军见状二话不说向村里逃去,村里边房屋中的明军听到外面动静出来察看,见到上百国民军提着砍刀一声不吭地扑来,顿时吓破胆也加入逃亡的行列。人数相当的明军被5中队追着屁股砍,一路扔下数十具尸体被撵到新修的渡口前,这时候李普惇发现村子西侧的河堤旁竟也有几幢仓库,大门一开又有百来号明军从里面没头没脑地跑出来。“右翼敌军!”敌人瞬间翻了一番,不用等李冬的命令5中队赶忙停下脚步,双方相距二十余步、对峙了不到十秒,韦实见机得快大喊一声:“换步枪!”丢下砍刀把背在身上的南洋式甩到手上,领着众人对明军一轮攒射,“冲啊!”又捡起砍刀冲了上去。新出现的明军也登时士气崩溃,一起往河堤上的船逃窜,5中队再次停下对背朝己方的敌人射击,对岸长洲岛上的明军水师听闻枪声不明就里不敢援救,只是大门禁闭朝北边乱放炮,反倒打死打伤不少明军。船舟数量有限,不少伪明士兵眼见逃命无望,只得跪下投降。跑的跑降的降打到北岸再无明军,统计起来5中队抓得俘虏比自己人还多。这倒给李冬出了个难题:长洲岛上的明军只是弄不清有多少国民军在北岸,一旦露怯随时可能被敌人从上游登陆包抄或撤退时被从背后追上,现在可抽不出人手管俘虏。隔岸对峙到中午,李冬开始盘算着派人把俘虏都给办了的时候,辛扶弱终于带着2大队赶来接应,总算让李冬能松口气。辛扶弱也不敢在敌人眼皮底下过夜,他下令烧毁明军搭到半截的渡口、捣毁工事,有人还建议把村子一把火烧掉了事,被他以军纪为由拒绝了。该干的干完,辛扶弱赶在天黑前率2大队撤回到珠榜防线,准备迎接最后的决战。行军途中,辛扶弱叫来李冬告诉他:“海军的船要从桂江撤到西江了。”“他们要走了?”李冬担忧地问。“没全撤走,还剩了三条在龙母庙那边。他们担心陆军拦不住上游下来的船,怕被堵在桂江里面……而且他们还要保证西江通畅,只是没办法就近支援咱们了。”“不说这个了。”辛扶弱笑着换了个话题,“解首长觉得梧州兵力还是不够。首长很欣赏你带兵的本事,想用城中的壮丁再拉两个大队出来。其中一个由你负责,怎么样有信心吗?”****李冬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立正敬礼道:“保证完成任务!”****东方远处的珠、榜二山上,星星点点的火光之下,国民军士兵们正连夜修筑着防御工事,夹在两山之间的道路背后,是新恢复起来的桂江浮桥;梧州北方的开建-东安一带,朱全兴首长率部在此处阻截贺县南下的明军及顺贺江而下的明军水师,双方互相牵制、都受限于补给和兵力无法取得决定性的战果。次日,最后一批来自肇庆的增援抵达梧州,带来的朱鸣夏的口信:“我已击退瑶民,正朝你部转进。只要坚持守住十天就有办法。”同时五百明军在上游登陆重新在西江北岸站稳脚跟。又一日,熊文灿部主力渡过西江兵临珠榜防线,梧州保卫战由此正式打响。**就在这时,雨点再度滂沱而下,将所有计划与阴谋都搅乱了。


LWE001 于 2018-5-6 00:01:36 发表了:

**暴雨滂沱了两天,随后转为牛毛细雨一直时断时续。西江水位上涨了不少,水流也湍急了许多,导致后方的船队为水流所阻,三水、肇庆方面对梧州补给暂时停了下来。粤西忽地陷入一股微妙的寂静中。被华南军占领的沿江县城城门紧闭,国民军紧张地在街上来回巡逻监视着城内的动静;村寨也各自紧张起来,团丁上墙结寨自守,不知雨停后迎来的会是明军还是伏波军。有些村子周围的土石松散,被大雨一冲垮塌下来,还没等到消息就被山体滑坡、泥石流等无情的地质灾害瞬间掩埋,侥幸逃离的百姓却无法得到救援,在雨中茫然无措;有些村镇派出使者试图联络交战中的一方,却或是被大雨拦在路上或是被散兵溃匪所扣押截杀;然而土匪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这几个月他们在华南军手上已吃了不少苦头——所有人都在盯着梧州局势,等待着胜负分晓,在征兆出现之前不敢轻举妄动。明军的大营就修在梧州以西十里左右、在西江北岸新建的渡口旁,从大营延伸出三个小堡寨和几处墩台,最近的距离国民军在珠山、榜山的防线不过两里。熊文灿部的藤县明军兵临梧州后,除了分兵在西江南岸保护后路、配合之前招安的政治土匪袭扰华南军西江航线外,剩余主力全在珠榜防线对面,足有四五千人马。明军本欲将珠榜防线一鼓而下,随后截断桂江逼北面的华南军撤回梧州城,再徐徐围攻就算打不过对朝廷也有个交代;梧州城防指挥部也未对守珠榜防线的国民军抱多大希望,只希望他们能拖一阵是一阵,为第三营和肇庆方面争取时间,没成想突然天降大雨,而大雨之下仗自然是没办法打的,双方原地顿兵两天都失了锐气,仗还没打局面竟就此僵持了下来。珠山高度较榜山低,坡度也较为平缓更难防守,于是守卫此地的重任又落到了2大队身上。辛扶弱把5中队部署山西侧的正面阵地上,另外两个中队和直属队负责侧翼、并在山后做预备队轮流休息。即便时值盛夏,连续几天没出太阳气温也凉了下来,环境潮湿加上士兵们终日淋雨,只穿一件军服单衣难以保持体温,到了第二天夜里防线上的咳嗽和喷嚏就开始此起彼伏。第三天早上卫生员游晋爬起来的时候,发现雨小了许多、已足以让人行动,等点完名赶紧跟中队长韦实打了个报告。他避开雨水汇成的水塘,深一脚浅一脚从北侧的小路下山绕到山后,想给弟兄们讨些药。珠榜防线的指挥部设在山后的白鹤观,这座据说修建于唐代的道观遮风挡雨,从梧州通过浮桥运来的补给都堆放在此处。大队长辛扶弱一般带人在珠山山顶观察敌情、以便就近指挥,此时只有原5中队长李冬留在这里。李冬现在是2大队的副大队长、兼梧州国民军暂编大队长,这支暂编大队由梧州城这几天新征发的壮丁组成,水平比短训国民军还差劲单纯只是民夫辎重队。李冬都不敢让他们全过河,只命令其以中队为单位到防线上听命,剩下的留在城里干活。过去李冬当中队长的时候文书工作多数集中到大队里搞,升了官活计自然也落回了自己身上,作为2大队副大队长,李冬还要和其他几名军官轮流上山值班盯住防线。随着军队建设的逐渐正规化,国民军开始变得什么都缺尤其缺军官,离开5中队后李冬感觉自己的活越干越多,天天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八瓣使,一口空间便会格外怀念作为和兄弟们并肩的时光。“长官!”游晋走进白鹤观时,李冬正蹲在牌坊下读敌情通报(屋里昏暗旁边堆得都是火药炮子不敢多点灯),他只在伏波军里扫过盲充其量只有丙等文凭,读起来费劲得很,升官后接触的文牍增多文化水平问题变得格外明显——梧州城方面总不能整天为这点小事召集军官开会,于是一见游晋过来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逮住他请教上面不懂的地方。游晋念过两年族学私塾、看得懂文章,在2大队里算是高级知识分子。米中尉牺牲后,肇庆的朱首长要国民军出人组织培训了一批卫生员,李冬见游晋识文断字就把他推荐了上去。尽管游晋只是个加起来培训了不到十天,连急救箱都没资格拿的蒙古大夫,可他毕竟是中队里管救死扶伤的,弟兄们有个跌打损伤去找他时也都尊称一句“大夫”。通报上没什么特别的消息,不过是周边的匪军蠢蠢欲动,北部战线毫无进展之类。游晋讲解完,李冬思索了一会儿抬起头问:“对了大夫,你有什么事来着?”游晋把情况告诉李冬,说道:“韦中尉让我问一下,有没有驱寒暖身的药?”李冬刚要回答,就被突然闯进白鹤观的一队直属队士兵给打断。罗茂押着两个穿着百姓衣物的人到他面前,个个浑身湿透,喘了口气骂道:“伪明的奸细,在4中队的阵地边上探头探脑,被我们发现的时候跳到江里想跑,差点淹死自己。”两个明军都蔫头蔫脑,老老实实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对李冬有问必答。李冬盘查完对罗茂点点头,叫暂编大队的士兵把俘虏送梧州城里去,回头写了张条子盖上戳记递给游晋:“药我这里没有,你去城里找找吧,有多少尽量搬。中午开城门跟着暂编大队进城,傍晚前回来,别迟到了给关城里。这场雨还有得下,你多做点准备……还有什么要的?”游晋想了想:“队长,有糖么?”“糖?……哦,我找找,待会儿叫人给你送去。罗中尉,你那还有剩的么?”卫生员们没什么麻醉的药品,培训那几天也不够学会针灸的,弟兄们受伤时往往只能给他们灌几大口烈酒镇痛,酒里加了不少糖方便入口,很受国民军士兵的欢迎。游晋作为卫生员不必背弹药,取而代之的是两个酒葫芦,分别装的是消毒用的白酒和麻醉用的甜酒。前两天夜里为了给弟兄们暖身子每人发了一小口,现在葫芦都空了不少。酒水好找,备战时梧州城开烧锅突击做了一批,糖丸却只在长途行军时分发的干粮里才有,全是从后方拿船拉来的,在士兵间的小黑市中供不应求。揣了几颗糖从白鹤观出来,游晋又踩着泥水经过半山腰的红夷大炮炮垒,回到5中队的阵地。为了清扫射界,山坡上的草木被国民军砍伐殆尽,平整出一道台阶式的平台,让士兵们能充分发挥居高临下的优势;壕墙阵地周围插满了临时赶制的鹿砦,长矛则斜倚在墙上、不用时充当拒马。没了植被保护,雨水一冲,山坡上的泥土汇成汩汩溪流灌进壕沟,土垒的胸墙也有几段被雨水冲塌、形成一个土坡,韦实发现后赶紧叫人修补工事、疏通排水沟,让本就泥泞的地面更加肮脏。游晋避开冒雨工作中的同袍们甩来的污泥,走进胸墙旁搭的油布棚子,里面铺来休息的干草上堆放着步枪、弹药和亮闪闪的胸甲,李普惇正带着1小队的士兵猫着腰涂油保养。韦实本是3小队长,米中尉阵亡后接替李冬指挥1小队,后跟着李冬一起升官成了中队长,2小队长林康在顾水负伤还没归队,所以现在5****中队就剩下韦实一个军官。****游晋盘腿坐到李普惇旁边,把糖丸碾碎塞进瓶子里。李普惇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样,搞到东西没?”游晋撇起嘴摇了摇头,反问:“你后背上还痒吗?让我看看。”李普惇撩起衣服,游晋借着棚子外灰暗的光线扒到近处,看见他背上起了好几片红疹子,从背囊里拿出药粉,和了些酒擦在上面。“首长说这药有的人用不了,你感觉难受了跟我说。平时多洗澡,洗干净点,脏才容易得病……好了。”卫生员们学艺不精,磺胺粉基本被当成万能药来用,所以培训时被嘱咐过多次用完多观察。“这就是命,谁叫我当了兵呢。”**阴天下雨没任务,李普惇还想跟游晋再聊几句,这时候阵地上突然回响起集合号声,士兵们赶紧放下手里的活,纷纷到棚子拿起步枪跑向胸墙。游晋起身也想跟着去,却被李普惇按住说:“大夫你在这儿等着。”只得蹲下看着弟兄们在不远处列队集合。


LWE001 于 2018-5-16 17:33:38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LWE001 于 2018-9-21 19:28 编辑 英勇的战斗令人钦佩,但在火药面前屁用没有。时代变了,狗蛋。——————————————————————————————军号声在珠榜防线各处响起。“各就各位,准备战斗!”“快,屁股长地上了?别磨蹭!”“看着脚下,拿完快走!”李普惇叉腰站在帐篷前,双眼盯着自动站成队列领取武器的国民军士兵,和其他士官一起扯开嗓门吆喝着。突发的情况没有吓倒弟兄们,几个月的战斗成了最好的训练,老兵们见惯了世面变得沉着冷静,受他们感染,新补充的士兵也安下心来,稳稳地在树木间站齐了队列。“检查装备!”有的人匆忙间胸甲只是挂在身上,便趁这个机会赶紧穿好,新兵经验不足不清楚该干什么,也被老兵们帮着一项项检查了步枪、弹药和胸甲,让他们把仓促间背上的背包放回帐篷。除了士官的提醒外,全程听不到任何喧哗。几名士官交换了一个满意的眼神。李冬在任时格外注重仪表,每次集合都会花些功夫在整理上。躲了两天雨弟兄们身上沾了不少污泥,看上去有些萎靡,此时略加整顿精气神就浮回了表面。李普惇颇有些感慨:如今弟兄们放在明军也是股精兵,区区四个月的变化竟如此之大。“进入阵地!”两个小队从阵地后的树林里走出,眼前顿时豁然开朗,山下明军的情况一览无余。珠山下的堡寨中,旗帜比昨天增加了不少。此时正鼓声隆隆寨门大开,兵卒从中鱼贯而出,已达近千人。这些明军全员不着盔甲,细看过去装束也与汉人不同,大约是熊文灿手下的广西土兵。李普惇对其有所耳闻,听说他们作战素来悍勇,不禁咽下口唾沫——看来今天非要大战一场不可。此时细雨稍停,明军分作两部各奔珠榜二山,营寨中又推出数十门大小火炮,紧随土兵而来。土兵的队列站得很开,刀牌、弓弩夹着长枪蝎尾、兵士分成小组同进共退相当灵活,又因其惯于山地作战阵线推进的很快,已经和在阵地前的巡逻小队交上了火。巡逻队且战且退,阵地前很快烟雾缭绕,可是大概是因为冒雨巡逻致使弹药受潮,只有半数的步枪能打响,韦实担心他们被敌军缠上,赶忙吹号让他们撤回阵地。“掩护!”口令虽不甚完整,但对于磨合已久5中队士兵来说,理解和执行已经形成条件反射。士官配合着韦实复诵着“瞄准前面的敌军,注意别射到自己人!”“开火!”一片较之前密集得多的烟雾猛然从阵地上喷射出来,铅弹飞过巡逻队的头顶,在射程的边缘击倒了数名土兵。然而轻微的损失没能动摇土兵的阵线,他们稍稍放慢了脚步,继续朝阵地压上来。“自由射击!”巡逻队从尚未修好的土坡登上阵地,将其背后追逐的土兵暴露出来,双方在阵地前不足百米的山坡上开始对射,铅弹和箭矢横飞。阵地上的步枪始终集中保管于帐篷中,即使在如此潮湿的环境下仍能保持八成在开火,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越拉越多的步枪因为发射受潮弹药发生卡弹,不得不停火修理,加上因为国民军训练不足本来打得就不准,而土兵的角弓保养得似乎不错,远时轻箭近时重箭射得又极准,每每弦声一响若不躲避几乎必会中箭,跟在广宁遇到过的瑶民根本不是一个水平。使得国民军虽占地利,一时间却和土兵打得有来有往,而土人散兵仗着人多甚至能略微压制住有胸墙倚靠的国民军。我们的大炮呢?韦实不时蹲下躲避箭矢,有点焦躁地想。他所不知的是,红夷大炮阵地上的火药不像步枪的弹药有油浸过的纸弹壳保护,受潮程度比步枪严重得多,以致于新兵炮手恐怕卡弹不敢开炮,在白鹤观把备用火药搬上山前只能干瞪眼。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了明军身上,本应跟随土兵进攻的炮车如今还在山下,雨水浇过的土地松软,炮车的轮子纷纷陷在泥中,只能往地上铺木板一点点往前蹭,连推到阵前开炮的机会都没有。局势再度陷入僵局——李普惇感觉自己都习惯了。国民军这种防御性部队本身进攻能力不足,缺乏训练又使其难以发挥战术主动性,最后就经常打这种烂仗,作战极为依赖友军的支援,这次也不例外。对射中双方的箭矢弹药很快都消耗一空,这时三支旗帜越过山脊出现在了5中队的阵地背后——辛扶弱领着2大队的预备队赶到了,李冬也在白鹤观集结起梧州暂编大队的国民军,再有半小时就能赶上来。土兵进攻受挫,又迟迟得不到火炮支援,为首的军官看了眼山顶守军的援兵,当即敲锣鸣金,收敛伤兵尸体退回山下。见敌退去,李普惇松了口气——总算没叫敌人打到阵地前。即使到了现在,无论是他自己还是5中队的其他弟兄,都仍对白刃肉搏怀有惧意。他摸了摸胸前的钢板甲,心神稍定——虽然小些毕竟是件铠甲,真打起来能壮不少胆气——手往下又摸到了腰上的砍刀,这是国民军的主要肉搏武器,旁边还有个小只的,是离开肇庆时新发的刺刀。南洋式步枪没有刺刀座,临时改装也来不及,到梧州后首长曾试着让铁匠拿铁箍把刺刀硬箍在明军鸟铳和南洋式步枪上,可干完发现本来就不算准的步枪装上刺刀更加不准,于是便放弃了。发下来的刺刀都被大家拿来干杂活用。韦实趁明军退却的间隙伸直耳朵听了会儿,发觉左翼4中队的阵地没有传来枪声,又看了眼右翼的榜山阵地,发现攻榜山的明军也在撤退。两拨人在珠山下合兵一处,看来打算主攻5中队的阵地。敌人撤退,韦实却不敢放松,在队列间跑来跑去督促士官、给士兵们打气。**“守住阵地,没有命令不准擅离岗位!士官点名,检查装备!都沉住气,用不了火器的敌人有什么可怕的!”辛扶弱派人把补给扛到阵地上,给每个人补充了双份弹药,还趁敌人进攻的间隙发放口粮、灌满水壶,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一战过后,紧张的精神松弛下来李普惇感到有些疲惫。口粮就着凉水下肚精神回复了些,他的目光便飘向盘踞在山下的敌军,恰巧看到明军营寨中又有动静,几支眼熟的旗帜正蠢蠢欲动着要从营中出来,忙报警道:“中队长,敌军!”****韦实听闻像个受惊的猫一样窜上胸墙,抬起望远镜朝山下望去。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只见营门中开出的步兵约有两百多人,全是身材高大之辈。2大队经过训练之初的遴选兵员,所部士兵在国民军中也算是精壮,而新出现的这批敌军韦实估计平均比弟兄们壮一圈有余。他们个个头戴铁帽、披一身长及小腿的厚实棉甲、胳膊是明晃晃的铁环臂甲、手中持长柄大刀,在营前的旗帜下迅速列阵,全程和伏波军一样一声不吭,只有面甲后的一对对晦暗的招子盯着这边。李普惇打了个寒战,小声提醒韦实:“……应该是家丁队。”凉飕飕的天气韦实感觉自己又在冒汗了,他派人去大队部报告新情况,吹响哨子。“准备战斗!”还在啃干粮的士兵忙将干粮丢下,立正给步枪装弹。与此同时,山下的土兵再度攻上山来,这回他们的数量多了一倍,还多了些扛着小炮鸟铳的火器手,估计是把营中能打的火药都搜出来了。山坡上本就不宽敞,还有些地方坡度陡峭无法通行,土兵的队形因此密集了许多,火力也密集了一倍。李普惇手下的士兵变得束手束脚的,猫着腰把全身都躲到胸墙后面,开火时伸出头放了一枪就赶忙缩回去,李普惇的训斥毫无作用,因为他也是这个样子。“别怂得像个娘们,站直了开枪!给我瞄准点,狠狠地打,像我这样!士官!”自己的士兵遭到敌人压制,韦实不得不连拉带踹地给他们注入些“勇气”,硬着头皮将半个身子探出胸墙来做出表率。给澳洲人当了兵之后,李普惇发现这些“假髡”军官城府如何不好说,个顶个都是些莽夫。他还不知道此时的国民军军官因为过去一直是伏波军士兵,难以摆脱对明军的心理优势,作战上往往容易冒进乃至成为问题。“先射后面穿铠甲的!”李普惇顾不上佩服。熊文灿既然把部下压箱底的家丁队投入珠山,定是抱着志在必得的决心,土兵和国民军交上火后,重甲家丁队也动身前进,他们挤开土兵冲上山坡,踩得泥水乱飞,仿佛整座山都在他们的脚下震动,看得李普惇心惊肉跳。他亲眼看见自己一枪打在敌人的棉甲上,只让那名家丁的身躯晃了一下、稍加停顿便继续向阵地压来。榜山上的友军亦有零星火力射击家丁队的侧翼,也未能阻止他们。土兵仗着家丁队之势掩杀上来,胆子大的已跑到阵地前,用刀斧猛劈拦路的鹿宕。传令兵跑到韦实背后:“大队长命令:一定要守住阵地,不许后退一步!”硝烟稍散,家丁队已经推进到了阵地的正前方,沉重而缓慢的步伐像绞索般一步步收紧。恐慌开始在阵地上蔓延,韦实何尝不明白,与这样一群刀枪不入的敌人肉搏是自寻死路。但事到如今撤退只会让整条防线崩溃,而这是不能容忍的,他咬着牙下令:“全体都有,准备肉搏!”随后辛扶弱带着6中队站到5中队背后,接管了指挥让韦实去专注于维持纪律,士兵在山坡上梯次排列,只等他发出命令就会齐射最后一次。如果这轮齐射不能足够削弱敌人,让家丁队把阵地冲开缺口,恐怕就凶多吉少了。****辛扶弱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高举右手:“预备,瞄准!放!”浓烟瞬间笼罩了阵地。“全体都有,架矛!第一排拔刀!”士兵们飞快地扔下步枪、捡起脚下的标准矛结成密集阵型,6中队也顶上阵地,填补空出的阵线。韦实拔刀站在阵前,怒目圆瞪、紧张地等待敌人从烟雾的对面出现。很快,成群的重甲壮汉便从烟雾中冲了出来。只是队形比刚刚零散了许多,前排几乎人人甲衣带血,看上去最后这轮齐射总算发挥了作用。“杀啊!”韦实不自觉地扬起砍刀,带头吼叫起来,士兵们也被他所感染,齐声应和着抖起了矛杆。壮硕的家丁仗着身披铠甲,一头撞进枪林中,用大刀左劈右砍,折断了不少矛头,像一支尖刀般突破到胸墙前,搭起梯子冲上阵地,与胸墙上的国民军士兵白刃相向。一交手韦实就感到有些不对劲,这些壮汉虽然外表威猛,动起手来却好似打了摆子,登墙途中有好几个被长矛一戳就栽了下去,半天也没见站起;爬上阵地的家丁挥刀也软弱无力,肉搏竟和国民军打了个旗鼓相当。辛扶弱领着罗茂的直属队此时也冲下山加入战局,一口气把爬上来的家丁给挤下阵地。令人惊讶的是,敌人的意志竟如此轻易地被击垮了。他们又试着冲了两次,统统被长矛推下梯子,家丁队见登墙无望,突然扭头就跑,连带着两翼的土兵也莫名其妙地开始跟着后撤。“敌人撤了,快开枪!”听见韦实的声音,李普惇满脑子都是问号,明军中最精锐的部队就这么被打退了?他呆呆地听从命令,重新拾起步枪对背朝自己的壮汉们开火,感觉就像在打一群野鸭子。无论是埋头下山的家丁,还是边撤边还击射箭的土兵,在他眼里动作都慢得要命,简直是随便打的固定靶……不对,敌人的动作是真的很慢。李普惇这才反应多来:山坡上的泥土被雨水浇了两天,又在早上被壕沟里泄出的积水泡过,经过一上午上千人次的来回践踏,已然化为一滩烂泥地。进攻的敌人如同陷进沼泽一般,光是上山就耗尽了力气,怪不得这般不禁打。辛扶弱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他忽然明白这是个机会:如果就这么放敌人走,等家丁队整好队伍,再打败他们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而现在就是摧垮敌军再度进攻能力的最佳时机。韦实听到身后的方向吹响了集合号,士兵们不解地停止射击放下步枪。号声未落,见辛扶弱亲自跑到胸墙他身边,韦实立刻明白了辛扶弱想干什么,当即把收回刀鞘的砍刀再度拔出来。李普惇看到两人短短地交谈几句,接着他听到韦实下了一个令他难以置信的命令:5中队都有,向右转离开阵地——咱们追击!”刚刚打赢敌军的士兵们还没从气血上头状态冷静下来,韦实没花多少力气就带着5中队从敌人撘好的梯子走下阵地。此时敌人已经撤退到一半,没有功夫慢慢开枪了,士兵们连长矛都没带——扎不穿敌人的铠甲还沉——将步枪丢在阵地上、随便整了下队、拔出砍刀就朝敌人的背后扑了过去。泥泞中跋涉的家丁们马上发现了5中队,可此时环顾四周哪还有友军的影子!轻装的土兵们早已撤下山,见国民军下山直接撤向营寨,完全没有过来救援他们的意思。也许是因为为主尽忠的意志,也可能单纯是失去了逃跑的力气,家丁队的旗帜再度指向山顶,披重甲的汉子们转身直面冲下山5中队,发出了不屈的吼声。****然而事实证明他们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浑身武艺无处施展,于是接下来发生了一场屠杀。失去队形的家丁像面对泥石流一样,接战的瞬间就倒下了一大片——都是被撞倒的。战斗变成了在泥水中摔跤,过程有如杀猪一般。对付刀枪不入的家丁,李普惇带着弟兄像当初李冬那样,一人持刀架住敌人兵刃,自己助跑着一头撞上去放翻他,然后按住手脚把刺刀从铠甲缝隙捅进去,等待生命从自己手间流逝。士官葛衲有个和他一起入伍的弟弟,战死在顾水后被明军割去了脑袋,自那以后葛衲便与伪明结下了血海深仇。这回他终于得到机会,独自捅死三个敌人,杀红了眼睛。战斗很快进入尾声。家丁队在摔跤中丧失了最后一点体力,再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纷纷倒地只剩下喘气的力气,被抓了俘虏。士兵们实在挪不动他们,只得割开盔甲系带好让他们脱掉沉重的甲衣,没想到脱了棉甲里面又有一层札甲,好容易把札甲扒下来,里面还内衬了一身锁子甲。“妈的,穿这么多亏他们能走得动。都吃什么长大的!”二百多的家丁,进攻时损失了三十多,剩下的全折在山坡上。有几个站得靠后的侥幸逃脱,被葛衲发现,领着人就追了上去。然而山下明军还有几门火炮,见他杀过来忙点了一炮,葛衲眼看就能再手刃一个仇人,一枚炮子径直穿过他的大腿,旁边的弟兄忙拖着他退了回去,边跑边喊:“大夫,大夫!”**就在这时,停了不到半天的雨水又下了起来。


LWE001 于 2018-5-16 21:18:41 发表了:

liutom2 发表于 2018-5-16 18:50

烂泥地还让重甲步兵爬山进攻?这是脑子里有水了?

山坡是土兵前后踩了好几轮才踩烂的,而家丁队披重甲是战前就决定好的,第二轮进攻开始后才发现是烂泥,这时候已经晚了。

不过明军水平是差劲,低估了国民军。本来就是双方菜鸡互啄的故事,大家都在不停犯错,也都在成长。


LWE001 于 2018-5-16 21:19:28 发表了:

有挺多东西因为视角关系没写出来

一是明军认为国民军部队就是个民团新附军,战斗力低下。他们的情报来源是苟二黄秉坤等亲明士绅,消息比较滞后还停留在国民军尚未完全换装的时候,换装前的国民军也的确缺乏独立作战能力,换句话说就是对澳宋政权缺乏认识,没想到华南军能在吃了国民军装备的亏后迅速换装,也低估了澳宋对国民军的支持程度;加上亲明士绅迫切希望明军反攻,平日所见也只是国民军跟在伏波军屁股后面剿匪,一定程度上和政治土匪溃军等一起传达了错误的情报。让明军产生了“国民军比伏波军菜得多,能用老经验套上去肉搏准能赢”的错觉(其实也没错)。

二是因为渡河和下雨拖了太久熊文灿急眼了。其实这场雨一下熊文灿反攻的计划就已经破产了,两边的仗已经打不起来了,剩下的都是挣扎而已。土匪都隐约地明白过来,在西江南线不愿意出力了,熊文灿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熊文灿急于在与华南军的交战中去的战果来应付朝廷,为此勾结瑶民土匪等等啥手段都用了,拖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把梧州华南军守军调动到贺县方向,等来突袭梧州的机会。结果出师不利在渡口浪费两天,雨又下个不停。熊也害怕华南军派增援来梧州,所以意图上来就以泰山压顶之势一波打穿珠榜防线,尽快将(自以为是空城的)梧州拿下。

以上是背景

以下是明军视角的解说

明军前一日夜发现雨水变小后,认为是个机会,趁夜往前线集结兵力。上午开始由土兵试探性进攻,发现守军不多且全是国民军(想渗透去看山后面情况的斥候,被罗茂抓了,所以没发现预备队),火力不强山也不陡相对容易进攻,便决定以此为突破口。明军担心华南军在西江上的炮艇赶来支援,决定投入重兵尽快解决,制定的战术就是土兵火力压制,掩护重甲家丁队盯着火力冲上去突破阵线,然后土兵掩杀解决。至少在设定上该计划是比较正确的,家丁队一度翻过胸墙与国民军进入肉搏,而5中队正面肉搏别说家丁队连土兵实际上都打不赢,只要仗着刀枪不入赖住了就赢了,只是明军没料到国民军的预备队源源不绝(预备队藏在阵地后的树林里没看见),防守也坚决,还没等土兵上来家丁队就被挤下去了。家丁队觉的变数太多,想后撤重组,但没跟土兵沟通好,让土兵觉得自己被卖了。然后土兵就一路退回营寨,反过来把家丁队卖了,让5中队摘了桃子。

这支家丁队是跟随主将从广东撤到广西的,广西明军觉得送了他们也无所谓

实际上熊的决心也不足,过于担心后路,西江南北加上长洲岛上拍了三个寨子,用来逃命

国民军修阵地砍树清理射界,有的地方把根都刨了,雨水一浇水土流失到山下陷住伴随火炮,山坡其实还好。但是当天早晨韦实带队把壕沟里的水放掉,又把山坡给泡一遍,土兵踩了好几轮才踩烂的,而家丁队披重甲是战前就决定好的,第二轮进攻开始后才发现是烂泥,这时候已经晚了。其实也是明军对伏波军的火力恐惧症给闹的,总想想办法顶着火力怼正面,只能说是过于急功近利,在错误的场合下的一次失败的尝试。然而家丁队没能“再努把力”,土兵也卖了队友,拿下珠山西侧唯一的机会就这样被浪费掉了。

其实梧州方面一开始就没指望国民军能守住珠榜防线,预定是珠山西侧阵地失守后,留下一部固守白鹤观掩护友军撤退,包括榜山在内其余所有国民军部队全部经浮桥退回梧州。攻城炮兵连的炮已经给拉上梧州城墙了,只要明军翻过珠山试图攻击浮桥和白鹤观,就会暴露在攻城炮兵连的火力下。唯一的风险是会失去桂江西岸明军的监视和控制,令其威胁北部与贺县明军对峙的朱全兴的侧后,迫使其撤回梧州。(明军想的是吃掉朱全兴,当然梦里什么都有)

从帖子开始说过,主基调其实是明军和国民军菜鸡互啄,实际上两边水平都不怎么高。伏波军的出现实际上就标志着战斗的结束。

最后就是抄阿金库尔和滑铁卢了


LWE001 于 2018-5-16 22:39:40 发表了:

liutom2 发表于 2018-5-16 22:15我稍微说一句吧,就文章里这个家丁队,至少也是镇标的水平,要不就是督标、抚标、镇标加一块凑出来的。能 …

这帮家丁是凑出来的,护着主将从广东逃到广西,手下都散了还没补充上。

山上地方小摆不开兵力,明军还担心炮艇上来炮击他们,所以想法是动用少数精锐打开局面,轻视国民军,就像土堤那时轻视伏波军一样

广西肉搏兵跟着陷泥里的炮车在后面,他们以为国民军下山要一口气干翻他们,就没动。打伤葛衲的就是他们,辛扶弱下令追击非常冒险,反正再下雨也打不下去了,实际上有冒进争功之嫌,真是一脉相承……

其实当熊文灿怕让崇祯砍头瞎催,明军准备不充分贸然进攻就行……


LWE001 于 2018-5-16 23:16:27 发表了:

liutom2 发表于 2018-5-16 22:45说实话,大萌朝的家丁大多是会骑马射箭,能披重甲肉搏的家丁可真不多,这首先需要身高体重,其次是武勇胆 …

我还以为南洋式和伏波军用的是同一种弹药来着,那我一直都高估南洋式的精度了

因为不清楚广东明军,所以家丁弄得跟八旗似的,弓箭的部分安给土兵了,恐吓敌军感觉写得跟老近似的,水平有限实在没啥办法了


LWE001 于 2018-5-17 20:34:42 发表了:

JamesWilliam 发表于 2018-5-17 01:04

拿着南洋滑膛枪,刺刀还不至于影响什么精度……本来也没啥精度能指望。排枪时代刺刀主要是影响装填降低射 …

精度变差其实是铁匠手艺不行,箍铁箍把枪管砸变形了

战斗中火力下降是因为弹药受潮,导致少量臭子不完全燃烧造成卡弹,花了很多功夫停火修理。而且国民军还有小半数士兵拿的是缴获的明军鸟铳,这部分受到雨水影响很重,前期因为保养得当还能凑合打,打到第二场对家丁时基本都哑火了


雨落罗布 于 2018-3-15 21:58:18 发表了:

LWE001 发表于 2018-3-14 17:25瞎码了点,完全抄袭,必坑无疑

排版失败

同人 标题是啥?


LWE001 于 2018-3-18 17:15:24 发表了:

(二)“登陆日”肇庆1635426清晨的雾霭中,第2大队分乘两条火轮船离开三水前往肇庆。送往前线的物资塞满了船舱,国民军的新兵们只能撑着长矛挤在甲板上,弯个腰都费劲。4月的肇庆气温谈不上凉爽,人挤人的环境里气味聚集在一起,背包里还塞满了沉重的口粮,出发不一会儿就让不少人感到头晕脑胀。“难受的人打报告,去船边上吐!”5中队的二把手、小队长李冬少尉和其他军、士官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用压过蒸汽机的大声强调纪律,不时停下来给个别人检查下装备,装模作样地鼓励一番。在三水,2大队每个人都领到了一把标准砍刀和其他杂七杂八的玩意,这显然不是因为首长们对他们有多倚重,而是为事态的发展所迫。随着华南军的进攻,伪明在广东的统治分崩离析,本就不安分的瑶民也跟着相互串联、袭击残余驻防明军。由于华南军兵力不足,未能深入山区,失控的瑶民暴动愈演愈烈,发展得比历史上地同期更快。数万瑶民攻克连山县城后四处出击,失去指挥的明军毫无抵挡之力,粤西北部山区几乎全被卷入其中,并有威胁韶关和肇庆的趋势。各路强人也纷纷闻风而动,吸收被华南军击败的溃散明军,在元老院尚未完全控制的地区呼风唤雨。糟糕的是,似乎有苟二分子在幕后操纵,被华南军在韶关击溃过一大股后,瑶民、明军、土匪等势力隐约之间正在走向联合,来对抗华南军这一外来者,局势似乎在一夜之间变得恶劣起来。李冬可不觉得多发了把砍刀就能让这帮新兵在战场上跟敌人硬碰硬。他们也许习惯了服从命令,也有了那么一点凝聚力,但第2大队军官们的共识是:任何时候都得盯紧让这群新兵,让他们组成密集的队列。军官们感觉只要对这群乌合之众的管束稍加放松,他们就会开小差溜到不知道哪里去。更别提无论是战术还是武器都一塌糊度,真碰上敌军光凭标准矛根本起不了啥作用,士气再高当确信己方必败无疑时也没用。好在首长对国民军的要求本来就不高,李冬猜测应该不会给5中队派什么太危险的任务,大约就是干些杂活、站在路上维持下治安什么的。轮船吭哧吭哧地溯江而上,过了砚洲岛,原本宽阔的河道逐渐变窄,前方的两岸变为高山,再走一阵就进入了羚羊峡。有了轮船,过去要走几天的路如今半天就能走完,无事的话估计中午前就能到达肇庆。像是要打破李冬的幻想一般,刚进入峡中就从岸上射来一支箭,隔了一会儿又发出一声枪响,所幸射手似乎离得太远,箭矢都落入了水中。敌袭?李冬赶紧挤到侧舷,朝岸上的山上望去。山坡长满了树木,连火铳喷射出的烟都被隐藏了起来,只能隐约感觉有人在跟着船跑,瞧不出数量。这两条轮船和第2大队一样都是新调来的、没有武装,唯一的火力是装备南洋式步枪的大队直属队,跟着大队长兼5中队长的米中尉一起,在前面那条船上。“火轮这么大动静,他们肯定早就知道咱们要来,就在这儿埋伏咱们!”士官马来后来说。轮船继续前进,河道越来越窄,岸上射来的箭矢落点离船越来越近。尽管轮船两舷临时安装了木板作为防护,可难保不会有人倒霉,大伙慑于军棍表面上不敢言语,心里还是不住地求老天让他们赶紧穿过羚羊峡。可事与愿违,眼看就要驶出羚羊峡时,前面的船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船体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烟筒冒出一股黑烟,就这么停在了河道中间。米中尉赶紧挤到操舵的船长身旁。“怎么不动了?”“可能是上游的残骸被冲到这儿堆积起来,堵住了河道。上回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米中尉听说过,华南军打肇庆的时候,就在羚羊峡和明军水师大战了一场,击沉了不少船只,残骸大概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可这也太巧了?正疑惑间,船长让手下确认过船体并无破损,调转船头准备从岸边绕过去。米中尉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刚想制止,听到峡谷中忽然响起了一声炮响,紧接着就是一阵箭矢破空和火铳的枪声。李冬在后船上看得清楚,右侧的山坡上突然喷射出一股浓烟,前船侧舷的木板瞬间被击得粉碎,一下子倒下了四五个人。直属队开枪还击,但没起什么作用。前船随即失去控制,被江水冲得打横,一头撞到了岸上。船体大幅摇晃,又让几人落了水,现场一片混乱。后船赶紧伸出竹竿,但士兵们负重太大,一落水几乎立刻沉了下去,只有两个水性好见机又快的被救了上来。“我们被埋伏了,快后退!”李冬听到有人嚷道。船长立刻调转船头,前船也有人接替了操舵,两条船顺流而下一口气退出了羚羊峡才下锚。为了救助伤者,第2大队通过跳板上到岸上,各中队长清点了下人数,共有伤者11名,另有3人失踪,全是乘坐前船的4中队的人。糟糕的是伤者中有一名军官,正是大队长兼5中队长的米中尉,他的胸部被一发炮子击中,整个人昏迷不醒。李冬看了暗暗心惊,心想还好是在船上,要是在陆地挨这一下弄不好就收拢不住了。按职位递补,大队长由第4中队长接替,5中队则由1小队长李冬指挥。现在的问题是怎么从羚羊峡过去,退都退回来了总不能再过去吃一炮,部分新提拔的士官已经起了退意。剩下的军官们开了个会,认为不能就这么回去,有人提出可以让直属排在船上用步枪压制敌人,趁机冲过去,可从刚才的经验来看,山坡上的树林颇密很难看清目标,压制效果存疑。大家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都在想:如果首长们多给每个中队装备一个小队的南阳式步枪,就能靠火力强行突破,甚至在一开始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关于为何不给新兵们装备南洋式,正式的说法是产能不足,但教导总队内部传说是首长们信不过新兵。这让大家愤愤不平,抱怨自己拿命给元老院打仗居然连枪都舍不得发。埋怨归埋怨,事情还得解决。李冬提出可以派一个中队上纤道,掩护轮船通过,反正羚羊峡不过十几里长。代理大队长立即同意了这个计划,命令李冬带5中队上山掩护,还把直属队加强给了他。剩下两个中队再度登船出发。纤道并不宽,第5中队排成两列纵队,随时准备转身迎击可能从山上冲下来的敌人,尽管李冬对手下的肉搏能力没什么自信。直属队队长名叫罗茂,米中尉受伤令他憋了一股火气,他自告奋勇带队走在最前面。山坡很陡,李冬没能展开队伍上山搜索,只能边留神头顶的动静边快步前进。走了个把钟头,接近刚刚遇袭的地方的时候,山坡变得稍微平缓了些,李冬察觉到不到百米外有些人藏在树木之间悄悄靠近,连忙让5中队停下,派人指给了罗茂看。直属队立刻朝树木间打了一轮齐射,当场击倒了两名敌人,敌人用弓箭还击,也射中了两名国民军,其余的敌人听见枪响想冲下山肉搏,可看到直属队背后第5中队的长矛,迟疑了片刻便转身遁入山林之中。李冬立即下令追击,可5中队爬上山坡的树林中后,队列被树木搅得七零八落,长矛又总被树枝妨碍难以放平,李冬唯恐有失,只得又退回了纤道。剩下的路上,李冬再未见到山坡上的人,也没见到那门不知藏在哪儿的大炮。船队安然通过了羚羊峡后,便找地方把5中队和直属队接了上去。路上经这么一耽搁,第2大队抵达肇庆时已经过了中午。米中尉刚被抬到岸上就被赶来的大夫宣布死亡,安顿好手下的人,李冬马不停蹄跟着代理大队长前往位于总督衙门旅部报到,向此地的最高指挥官**-朱鸣夏首长汇报路上发生的事。第5中队则由2小队长林康带领进城,因为旅部一时间还没给他们找好地方,加上路上耽搁错过了饭点,全大队只能沿大街排排坐着啃干粮。肇庆城中行人很少,只有比2大队来得早的那批国民军在路上巡逻,看上去萧条得很。据说城外现在到处都是溃军土匪,还互不统属,华南军剿了一股又冒出一股。刚刚躲完兵灾的士绅民众才回乡,不到一月功夫又成群结队地进城避难,肇庆城内空虚、首长怕出事就宣布了戒严,把他们统统关在一起。进城时路过一间院子,新兵中提拔的士官马来朝里瞥了一眼,看到成群穿着破烂明军号衣的人坐在里面,有些人他竟觉得眼熟,好像是他的同乡。可他没能再多瞧瞧,就这么错了过去。马来打了点开水,准备把干粮泡一下再吃时,听见直属队的罗茂跟林康打了声招呼,带着直属队走向那间院子。过了一会儿,“噼啪”的火铳射击声就从那边传来,吓得马来端着饭盒的手一抖,他忽然明白了首长们给直属队装备火铳的原因,却不敢多想,赶紧闷头扒饭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吃过饭林康正靠着墙休息,忽然听到几声炮响,把他吓得一激灵。回头一看大概是城墙上的守军再拿炮轰靠近的土匪,不由骂了两句。这时候李冬从司令部回来了,“叫弟兄们集合。”他说道,军士官们连踢带踹把士兵们一个个揪到队列里后,李冬给军官们宣布了第5中队得到命令。“高要县西南有一股溃军占据了一个村子,横在高要到云浮的路上。已经有一个连的伏波军正在赶过去,首长命令第5中队立刻渡河前去支援他们。”说是支援,其实就是让5中队去给伏波军打下手,等伏波军攻破村子后5中队进村布防,让伏波军腾出手来追击。大伙寻思既然没啥性命之忧,走几十里地也不算什么。等5中队赶到时,却发现全然不是这回事。此时已是太阳西斜,那个伏波军步兵连堵在村子东面的土路上,村子却还在溃兵手中。那名伏波军连长见到5中队来了又惊又喜,“来的可真快,我的传令兵恐怕还没到高要呢!你们来了就好办了。”说着带李冬走到前面。这个村子位于山谷间的一个小盆地,依山而建,外围只有一道栅栏,开垦的田地如同一块蹄铁一般,围绕西边着一个长满树木的小山丘,距离村子不过二三百米,能看到有人在走动。“村子里有大约三百多溃兵防守,想打下来轻而易举。只是他们在那边的山丘上部署了三门火炮,和村庄互相支援。有你们来就好办了,那三百人你们恐怕顶不住,所以把山丘交给你们,上面最多三十个人。”李冬听了心里有点打鼓,让5中队干这种进攻任务他真的没底。过去李冬在伏波军里不过是个士兵,有命令执行就是了,没有商量的余地。而现在李冬是一名国民军军官,尽管地位上差些,但背后也是一百二十多条兄弟的性命,死人事小完不成任务事大,他必须尽力争取。李东发现那座山丘并不高,便和那名连长商量:“我的人还都是菜鸟,正面进攻恐怕顶不住一轮炮。我看那山并不险要,能让我迂回到侧翼试试吗?”连长有点惊讶。他原本也不对国民军抱什么希望,只想他们能拖住溃军,让自己打下村子回头再攻山,没想到这个国民军的军官竟然还有些主意,当即同意了这个计划。双方商量好联络信号。第5中队为避敌人耳目,钻进树林中向西绕到了山丘的南面。山丘比想象的还要平缓,李冬带着1小队爬上山顶朝下望去,看到了一个土筑炮垒,里面的三门像是弗朗机的火炮指向步兵连的方向,十几名溃军提着刀枪在炮垒后或坐或站,注意力全在摆出一股进攻炮垒架势的伏波军身上,完全没想到山后会有人绕过来。李冬蹑手蹑脚地下山将另外两个小队调上来。他吸取了在羚羊峡的教训,将5中队的三个小队组成了一个正面宽五人的纵队,每个小队都由具备实战经验的军官打头,然后只让每个小队的前三排携带标准矛,其余的人统统换成砍刀作战。“全体都有,听我口令!前进!”前三排放平长矛,齐步翻过山顶,李冬顾不上看山下的溃军有何反应,在队伍右侧走几步就回头一眼,生怕有人心生胆怯临阵脱逃。一声不吭突然就出现的国民军把溃军吓了一跳,有的人想调转炮口、有的则跑到炮垒前列队试图反击。5中队下坡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是小跑着朝溃军冲去,队伍有点被拉开,李冬不得不大声喊着“1/2/1”让1小队稍微减速等后面人上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发现树林中的溃军比预想中的要多不少,至少有五十人,但冲锋已经停不下来了,李冬的心跳越来越快,他大喊一声:“5中队,拔刀!”便抽出砍刀,一手挺着标准矛,加速朝溃军冲了过去。1小队一击就将溃军薄弱的阵线击穿,马上后面的2****、3两个小队也冲下来,如波涛般拍向溃军。李冬顾不得确认长矛的手感,和队列的完整,挥刀便朝自己撞向的溃军砍去。那溃军穿了铠甲,李冬技艺又不精没能将其杀死,整个人却势头不减学着临高流行的球戏里的动作,一记肩撞像牛一样放翻了那溃军,紧接着照着脖子就是一刀结果了他。李冬血气上涌,挑起来又一刀剁翻了一个背朝自己、和己方正交手的,他抬起头来突然发现,5中队已经完全占领了这处炮垒,溃军阵线被击穿马上就朝村子逃跑了。李冬赶紧跑到森林边缘,吹响了和步兵连约好的哨子,整个山丘的战斗不到三分钟就结束了。村子里的溃军还在村外列队,准备夹击步兵连,这时候步兵连得到消息,提起刺刀就朝他们冲去。“他们怎么不开枪?”狠狠出了一股鸟气,正在整队的士兵们也溜过来看热闹,鲁梓看伏波军步兵连全员都有火铳,羡慕得很,没想到他们竟然冲上去跟人肉搏。结果出乎他的意料,足有三倍人数的溃军还没交手就四散奔逃,被以逸待劳的伏波军从背后追上一个个用刺刀戳在地上。头一次见识了正规军战斗力的国民军新兵们纷纷发出由衷地感叹,表示今天算是开了荤又开眼了。事后统计下来,步兵连无一伤亡,5中队则只有1人死亡,4人受伤,其中两人是冲下山坡时不小心扳倒被战友踩破了屁股,唯一的倒霉蛋则是被站在前排被队列夹着撞到了溃军的长枪上。不过这总比正面进攻炮垒,伤亡几十人要强。总的来说,5中队完成了一次教科书式的迂回包抄,那名步兵连长回去对首长报告时狠狠地夸了5中队一顿,从此开始了第2大队明明是国民军却被整天当成正规步兵使的日子,而追加的南洋式步枪还没运上来,于是首长就准备拿缴获的明军火器给他们换装,不过这都是后话,在此按下不表。当天夜里,第5中队留在村里,保证交通畅通的同时,分了一个排押送俘虏和伤员回了高要。连着过了两次兵的村民躲在家中瑟瑟发抖,谁也不敢出来。林康和2小队在一片小广场上值班守夜,隔一阵绕着栅栏巡逻一圈。林康教这群新兵们把干粮加水做成粥味道会更好,却一时找不到锅,就把士官葛衲的头盔拿来用了。经过了这漫长的第一天,共同奋战过的战友们感情增进了不少,他们把长矛架在一起,围坐在篝火旁,吸溜着干粮粥互相吹嘘自己的战绩,尽管山丘上的明军一共就伤亡了十四个。“注意队列!”葛衲用嘲笑的语调学着李冬的样子,然后忽然一愣,真正的李冬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李冬接过林康的饭盒喝了一口,斜眼对葛衲撇了撇嘴:“士官,你来管会儿他们;林少尉,我们去查下岗。”军官一走,篝火边马上爆发出一阵粗野的笑声。**二人像散步一样慢慢前进。栅栏外的远处,一些火光在微微闪动,时不时传来几声枪响——那是步兵连在追击溃军。二人心照不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而这只是登陆的第一天。


LWE001 于 2018-3-18 17:32:56 发表了:

试试

第二场战斗地形参考,位置不对就是了


ljjtc520 于 2018-3-18 21:30:45 发表了:

写的很有气势,很有感觉,谁来@一下吹牛大?


赫必隆 于 2018-3-19 10:08:03 发表了:

liutom2 发表于 2018-3-15 18:49你忘了你这原型是空降兵部队!!!!

时间确实太短。而且原型还是在志愿兵、良好体能、复仇士气、普及教育的基础上达到的。

不过这里描写的训练,不包含火器、土木、爆破等等,那么短时间内练出体能和精神面貌没问题。


liutom2 于 2018-3-19 15:21:37 发表了:

赫必隆 发表于 2018-3-19 10:08

时间确实太短。而且原型还是在志愿兵、良好体能、复仇士气、普及教育的基础上达到的。

不过这里描写的训 …

兄弟你忘了最关键的一点,空降兵每月多挣50美元(普通步兵每月50美元),按消费指数换算,相当于现在的750美元。

就是这50美元让他们能接受70%的淘汰率,接受整场战争中伤亡编制数150%。


罔两 于 2018-3-20 02:17:58 发表了:

诺曼底接下来该是哪了?


战地猛禽 于 2018-3-20 11:15:40 发表了:

罔两 发表于 2018-3-20 02:17诺曼底接下来该是哪了?

在英国休整,然后去荷兰吃瘪。


LWE001 于 2018-3-20 17:49:18 发表了:

补个医疗兵设定段子……  2大队羚羊峡遇伏,造成一名中尉大队长阵亡一事影响很大,朱首长认为士兵们差劲的急救技术是主要原因之一,于是下令每个大队挑几个识字多文化稍微高些的士兵出来,特意给他们搞了一次几天的医护急救培训,这帮赶鸭子上架的蒙古大夫多少起了点作用,他们处理伤员的流程就是剪开衣服、清理伤口、撒磺胺粉、用绷带缠结实后送。大家总是传说之所以受伤后截肢的人那么多,就是因为这帮人当初绷带缠得太紧的缘故。 伤员的惨叫和呻吟对战斗力影响很不好,有条件自然可以将他们集中隔离,但在前线没这个条件,医疗兵们就会给伤员灌几大口甜酒。甜酒是高度蒸馏酒加了果汁和糖,喝起来特别容易醉,这帮没怎么吃过糖的乡巴佬们对这玩意很上瘾,甚至有为了喝酒装病的。医疗兵会带着两个瓶子,一瓶白酒用来消毒,一瓶甜酒用来麻醉,走起路来瓶子叮当作响,伤员老远就能听见,然后就会知道自己有救了安下心来


LWE001 于 2018-3-20 17:53:01 发表了:

罔两 发表于 2018-3-20 02:17诺曼底接下来该是哪了?

卡朗唐,篱笆墙


小白之友 于 2018-3-22 10:50:02 发表了:

更新,赶紧的


ufowangjian 于 2018-3-22 17:47:37 发表了:

楼主加油,非常喜欢这篇同人


xingyy 于 2018-3-22 18:24:13 发表了:

楼主的同人很有味道啊,元老院军队也不是天兵天将状态。很是有血有肉的


没事乱溜达 于 2018-3-22 19:08:30 发表了:

小白之友 发表于 2018-3-22 10:50更新,赶紧的

拍照,赶紧的


LWE001 于 2018-3-24 14:30:46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LWE001 于 2018-5-20 11:31 编辑

感觉和原文设定各方面都有相当的出入,索性按着自己想法来了,战略战术都是胡写的,单纯想给5中队找点对手好cos市场花园,换个别的地方也一样

前半卡朗唐,后半篱笆墙+荷兰吃瘪**(三)前出牵制作战广宁16355月—6接下来的几周里5中队一直留在高要,干回了巡逻街面、看门护送的杂活,偶尔才像山村那次一样,侦察到有成规模的威胁靠近后,跟在的伏波军屁股后面出击,更多时候则是枯守驻地,基本没有生命危险。华南军战线拉得虽长,实际上只控制住了城市周边,对更远的内陆无能为力,肇庆和更远的梧州如同两个依靠西江维系、漂浮在珠江三角洲以外的孤岛,在群敌环伺间风雨飘摇。时间到了5月下旬,就在李冬估摸自己大概要变成高要中队长的时候,5中队接到命令返回肇庆休整待命。经过几周的治安作战,高要虽然稳定下来,但尚有小股土匪在外流窜,我们走了这里咋办?正疑惑间,渡船已将5中队送至北岸,李冬发现码头上又来了几条轮船,几名军官打着写有番号的旗帜正在岸上喊人集合——原来是广州增援的国民军到了。这些后来的中队番号普遍排到了两位数,士兵身上还带着新兵蛋子特有的不安,算是打过两仗的5中队从他们面前走过时颇有些优越感。李冬忽然有些感慨,上个月刚离开三水时兄弟们也是这副尿性,这么会儿的功夫就可以在人前夸耀资历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各中队长前往旅部向左路军最高长官朱鸣夏报到,发现第1混成旅的军官也都在这里,人群中还有几名首长。旅部的参谋李松说朱首长在研究地图,请大家稍等片刻。把所有军官乌央乌央地聚在一起开会总不可能只是为了训话,肯定有大事,李冬偷偷问李松,李松只轻声答了两个字:“瑶民。”旅部的墙上挂着巨幅粤西地图,桌上还铺着几张作为管控物资特别配给的旧时空卫星照片,压住地图的玻璃板上花花绿绿的标记涂了又抹,都有些花了。朱鸣夏军装整齐,一手端着碗炒豆子围着桌子踱步。真别说,嘴里有点东西脑子动起来的确快了点,是不是也该学着熬点中药啥的……思路飞到未来休息了会儿,朱鸣夏再度提起精神,把目光投向地图。四月份八排瑶乱起,粤西各地瑶民纷纷响应,明军的告急文书都送昏头发到了肇庆来,吓得朱鸣夏赶紧回肇庆布置防务。肇庆和梧州之间的云安、德庆、郁南、封开等城都是由临时改编的旧明军防守,基本处于自治状态,这些左顾右盼的官员,朱鸣夏相信只要明军一到他们“弃暗投明”的速度不会比当初“忍辱投髡”的速度慢,他们唯一的好处是多少能抵挡瑶民一下,现在没被亲明士绅“夺权反正”单纯是因为有西江上来回来去的炮舰撑腰。华南军兵力不足,控制范围又小,对北部山区的情况两眼一抹黑,结果守备空虚的梧州被土匪包围一日三惊,朱全兴部急急回救,最后有惊无险只搞得解元老丢了个大人。过了一个月形势依然不容乐观,但局势已渐渐明朗。八排瑶主要分布在贺州和韶关之间的连山、连州、连南一带,与南方的肇庆梧州一线隔着苍梧、怀集、广宁等县。起事后瑶民先攻克了连山县城,随后向东进据连州、乳源、阳山,声势浩大,直到在英德和韶关的中路军面前碰了一鼻子灰才稍作收敛,退出乳源来南方寻晦气。经过一个月的观察,现在已可以判明其有向西江流域靠拢,联合南方瑶民的趋势。歼灭了高要那一大股匪军,肇庆南部平静了不少,朱鸣夏发现等匪军聚成一股后歼灭比主动出击捉迷藏方便得多,为非作歹的各路强人正好把本地士绅和群众推向己方。羚羊峡炮击事件后朱鸣夏分兵加强了羚羊峡的巡逻,西江生命线的安全也得到保证。现阶段出现在西江流域的多是响应八排瑶的小股武装,赶在大股瑶民主力南下之前,司令部同意了左路军的计划,只要等增援部队到位,就可以开始下一步动作。想啥来啥,朱鸣夏正愁兵力不足,参谋便进来报告:“首长,三水来的船到了,共有三个新训大队、一个补充大队的国民军和一个民政工作队,另有两个大队去了梧州。按您的命令,肇庆所有连以上单位主官已集合完毕。”“让大家进来吧。”官厅里一下子进来三十几号人,变得拥挤不堪,老兵们无言地自觉列起队,显得乱中有序。国民军的三个大队首先出列报到,朱鸣夏一一寒暄后问道:“这就是全部新兵了吗,广州在训的还有多少人?”“报告首长,我们这一批剩下的全来了。下一批应该是一个月的短训部队,因为动员得晚大概还要半个月才能出发。”难道广州方面刚开始动员,这两个月了都干什么去了?朱鸣夏暗骂战役开始后的协调简直混乱,前线还在打仗后方不急着暴兵却忙着运营起来。解元老在梧州的作为已经引来不少唾沫星子,接下来等战局稳定后,各方肯定得打一波大官司。“你们和之前的第2大队是同一批?”“是。他们是最先开始训练的十个中队,我的人到广州的时间比较晚,队伍中有很多从前十个中队里淘汰下来的。”朱鸣夏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听过山村一战的报告,如果国民军都有主动冲击炮兵阵地的战斗力,那么将来的治安作战压力会小很多。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得太美了。“报告首长,虽然我们兵员素质不及他们,但训练水平绝不落后,请首长放心!”几名大队长立即表起了决心。朱鸣夏摇摇头。抓完牌再想换也没用,就看接下来怎么打了。他招呼军官们靠近桌子,指着铺在上面的地图说道:“很好。那么诸位,展现你们训练成果的时候到了。诸位也知道,梧州北有瑶民西有明军而自身兵力薄弱,因此我决心实施一次前出牵制作战,以一支队将南下的瑶民吸引过来,减轻梧州方向的压力。今天集合,就是为了通知大家上级已经同意了我们的方案。参谋,把作战计划讲给大家吧。”为准备牵制作战,除了各地维持治安最低限的部队外,肇庆召回了所有部队。计划是由杨增的第8营并一个炮兵连为核心、加三个国民军大队组成绥江支队,首先前往四会,随后溯绥江而上抢占广宁,作出直捣怀集的姿态。连山瑶民若要南下梧州,要么向西取道贺州,要么向南经怀集,而贺州有广西明军驻守,只要瑶民武装不想冒翻山回去的风险,怀集就是他们的必经之路。而且流经怀集、广宁和四会的绥江正是发源自连山,支队进可攻克怀集直捣连山,退可依托绥江四会固守广宁,还能配合清远的中路军,事若有变顺流而下十天内就能赶回肇庆。8营一走,肇庆就只剩个旅部加攻城炮兵连了。为加强绥江支队的战斗力,同时也为了稳住肇庆,朱鸣夏下令给肇庆的所有国民军中队换装了一个小队的南洋式步枪,但因为计划中并未有给新训国民军装备步枪的预定,导致库存不足半数步枪小队只能以缴获的明军鸟铳充数。“这回真成绿营了。打完仗必须赶紧建立完整的动员体制,不然真要变成满清。”朱鸣夏和其他元老军官私下里如此说道。2大队作为证明过自己的部队,优先装备了南洋式。对于换装火器一事,李冬心里是有些看法的。5中队的弟兄们的确一直很眼馋直属队的步枪,但换装的时机有点欠佳,新训国民军作为防御型部队在只有长矛和砍刀、不得不肉搏的时候还会有些胆气,一旦装备了步枪就容易思前想后,李冬担心他们会丧失与敌人硬碰硬的勇气,尤其在得知第2大队被编入了绥江支队时。一件归一件,上级的命令还是要服从。等三水派船的空闲里,第2大队搞了为期一周的整训,把前段时间干杂活扔下的训练又捡了起来。5中队装备南洋式的是李冬带出来的1小队,为求可靠他特意挑中队里忠厚老实的编进步枪队,艾布衣便是其中之一。艾布衣和他名字一样被征召前是个普通农民,生性寡言少语,训练间隙步枪队坐在树下乘凉,用上了传说中的火铳大伙都挺开心。艾布衣感到很困惑却碍于军棍不敢表达出来,似乎只有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可高兴的,难道不是马上又要出去打仗吗?他们不怕死吗?就在艾布衣抱着步枪苦恼的时候,步枪队小队长韦实吆喝着走了过来:“步枪队集合!船到了,咱们该走了,快点别磨蹭!”看见艾布衣还在发愣,他又补了一句,“说的就是你,丘八!”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官兵之间已了解了互相的底线,气氛舒缓了很多。士兵们磨磨蹭蹭、又老老实实地排队登船,还有空偷偷膈应军官几句。当了俩月兵,他们自忖了解了战争的真谛,即打仗就是行军。没完没了地行军之痛苦令士兵们宁可赶紧上阵挨一刀,大伙都乐于被船拉着走,因为这简直像放假一样,同一个小队挤在一起,趁军官不注意互相交换“战利品”,算计着价值多少打发时间——根据“部队第一定律”,偷鸡摸狗自然是被严格禁止的,但这阻止不了士兵们偷偷把路上捡的破烂当宝贝揣进兜里。轮船经三水进入北江,好日子就到头了。绥江较小,为防事故,只留下两条中发艇拖着一串舢板随队运送补给,绥江支队**由此转入步行。中路军开战第一个拿下的便是四会,此时驻守得正是新编国民军1大队,支队在这里休整了一天,便踏上了前往广宁的路。绥江支队的指挥官是杨增,朱鸣夏命他独掌一军算是开了归化民军官的先河。绥江与航运繁忙的西江不同,两岸皆是莽莽群山,道路狭窄使得部队拖得很长,加上已靠近瑶乱区,四面八方都可能有敌军出现,责任之重大令杨增的神经绷得很紧,连带着手下的军官们都跟着紧张起来。事实却让他失望了,绥江支队毕竟是下属一营三大队、兵力超过两千的大军,沿途遇到的山匪靠都不敢靠近,路径的村庄村民都逃得远远的,让杨增想抓个人问话都办不到,而首长最想要的就是瑶人的动向。由于杨增的谨慎队伍走得很慢,即便如此第四天也走到了距广宁只有二十公里的地方,在这里绥江支队遇到了第一个抵抗者。此处名为“石涧”,素有广宁的南大门之称,几个村子在这处山中的冲积平原上连成一体,有一道木质寨墙保护。见绥江支队沿着江边的道路开来,石涧竟关闭大门团丁上墙摆出一副御敌的架势。杨增见天色已晚懒得与其纠缠,但第8营被堵在队伍中间一时调不上来。他想起临行前首长交代自己多给国民军点机会锻炼一下,心中好奇,便召来第2大队大队长辛扶弱,命其在天黑前攻破这个围子。能者多劳,作为前锋攻破围墙、为后续部队打开通路的任务落在了5中队头上。李冬观察了一下,发现道路狭窄队伍难以展开,只能直接攻击正门;村子的木墙只有三米多高,也没有塔楼拒马之类的防御设施,只有些团丁站在围墙后面,断定一个突击就能拿下正门,略加整队便带人冲了上去。这时,李冬之前担心的事发生了——围墙上突然冒出几道硝烟,两个人应声而倒,5中队的步枪队冲到半截停下还击,直接把后面的小队堵在了路上。随着枪声响起,整个队伍在路中央断成三截乱成一团,辛扶弱在后面一个劲的要他们继续冲,但枪声遮住了军官的喊声,铅弹嗖嗖地从头顶上飞过,但步枪队的还击并不奏效,完全压制不住围墙后的团丁,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人被击中。艾布衣被夹在中间怕得浑身发抖,他看到李冬跑到队伍的最前面,对飞过身旁的子弹熟视无睹,疯了似的朝设个不停的步枪队大喊大叫,但却不管用。“全体都有,拔刀!韦实,叫你的人别他妈射了!”李冬拔出砍刀拿刀柄挨个敲过去,总算让人注意到了他,他对前排的士兵又拽又踹,总算让他们开始往前挪窝,“冲!冲!冲!”李冬在队伍前边喊边跑,带动整个队伍冲到了围墙根。2小队集中起标准矛搭在墙上、充作云梯,李冬第一个爬上墙去,哪知这木头围墙背后没有踏台,本地团丁刚才竟是站在梯子上朝第5中队射击,他不慎一脚踏空直接摔到了地上,导致他后来瘸了一个礼拜。5中队一突破围墙,守大门的民团马上放弃了抵抗,向村里逃窜。大门一开,2大队另两个中队长驱直入,只有几家大户的家丁还了两下手,不多时就被镇压了。路上被堵了半天的绥江支队终于能进村过夜。可部队里的好日子通常都不怎么长,2大队进村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告知:刚刚从村民处得到情报,石涧之所以敢抵抗,是因为有一支明军就在这附近,估计很快就会抵达这里。杨增命令2****大队去石涧北部防守警戒,5中队才收拾完伤员准备吃饭,只得又收起饭盒穿村而过,去村外做宿营准备。友军其他单位都忙着接管石涧各处,寨子北门大敞四开着,看上去不久前刚有人从这儿逃走,门口还遗落了几具无名尸,也不见有人收敛。


没事乱溜达 于 2018-3-24 15:03:48 发表了:

三月三吃豆子?


赫必隆 于 2018-3-24 16:46:46 发表了:

赞美更新。


LWE001 于 2018-3-24 18:30:02 发表了:

没事乱溜达 发表于 2018-3-24 15:03三月三吃豆子?

辽沈战役林彪的梗


ufowangjian 于 2018-3-24 23:16:27 发表了:

赞美楼主的更新


yanhansong002 于 2018-3-25 22:11:54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yanhansong002 于 2018-3-28 01:40 编辑

可以给国民军多配备些手榴弹,不用多好的,土八路水平的七人背制就行,佛山的炉房做点铸铁弹壳应该不成问题。还有军官除了手枪以外还可以和士官一起配备些双筒霰弹枪,另外国民军每个小队可以配备上两到三挺打字机作为支援火力,新式机关炮已经装备部队了,老式的打字机分配给执行辅助镇暴任务的国民军正好,个大威慑性强,能提供持续有效的火力支援,与伏波军有代差,关于重量对于主要装备简陋冷兵器的国民军来说问题应该不大,无非是多几个抗弹药的。


JamesWilliam 于 2018-3-26 11:50:12 发表了:

写的挺好的,不过作为兄弟连式的战壕文学感觉对朱鸣夏等指挥部内容写的太细了,从士兵的角度看就是简单的“最近形势似乎怎么怎么样,然后首长又开脑洞了”。

还有从士兵的角度是不可能知道任何“原时空”的信息的


ufowangjian 于 2018-3-27 18:09:31 发表了:

恭喜楼主同人转正,我早就说过你的这篇同人肯定能转正的,现在抓紧更新吧,要不就被吹牛超越了


南海农庄店小二 于 2018-3-28 11:26:16 发表了:

写的很不错,怎么wiki里没有啊


繁华烬燃 于 2018-3-28 11:53:13 发表了:

wiki里是编辑手动收入的…一般不甜收入前会问一下,但是不甜应该比较忙,暂时顾不上…或者同人作者自己放入wiki那就可以了


yonghan 于 2018-3-29 11:45:38 发表了:

赞,好看


LWE001 于 2018-3-30 15:28:38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LWE001 于 2018-5-20 11:32 编辑 石涧镇地处于一个小小的冲积平原,镇西侧的绥江经此地由南拐向东流,东侧和北侧则是绿葱葱的山川,通向广宁的道路夹在北面的山中间。山口距离村子有两里多的距离,2大队怕离主力太远,宿营地离最靠北的村子只有半里。据派出的侦察小队报告山对面只有一个小村,并没有发现明军的踪迹,今夜天气晴朗无风,温度宜人,加上有警戒任务在身,军官们便以锻炼士兵的精神为由没让搭帐篷。**进攻时出的岔子令李冬心有余悸,杨长官虽然没说什么,但他认为这是个坏苗头,必须尽早铲除。为示惩戒,营地的简易工事就交给了步枪队去修,5中队的另两个小队就着汤水嚼磨牙砖的时候,步枪小队只能苦哈哈地拿铁锹挖坑,再把取出的土堆在陷坑后面、垒成一堵只到胸口高、看上去啥都挡不住的矮墙。他们也知道那一仗赢得挺丢人,围墙上的团丁拢共只有十几个、火枪更只有三五支,门后面的几十个没上墙的团丁围墙一失守就溜了,步枪队自己却损失了四名弟兄,全是在乱糟糟地对射时被击伤的。羞愧归羞愧,可干活的时候小队长韦实却在坑边端着碗汤,还故意吸溜得贼响,美其名曰监督指导他们砌墙。绥江支队北上广宁天天晚上修工事,傻子都学会了还用他教?原本在肇庆剿匪挺自由,一挖沟士兵们就不禁回忆起了广州新兵训练时的痛苦回忆。加上虽说是有明军靠近,但估计八成是从广宁来的守军、多不到哪去,士兵们挖工事的热情也就高不起来。“李长官罚的是咱们步枪队,韦队长你怎么不一起干?”“怎么了,不服气?”韦实亮出臂章嘲讽,“等你们把臂章上的条子换成豆子,就有人替你干活了。”官兵混得熟了,有大胆的便回嘴:“你们当官的都是首长的正规兵,我们哪有这时候。”“你听谁胡说。首长是要争天下的圣人,将来有的是用兵的时候,只要打仗勇敢、服从指挥还愁没人要?哼,不过你们要还是今天这鸟样,我看的确是没戏唱了。给我记着,没口令就算刀砍到头上也不准开枪,明白没!再有下回谁手指头敢动一下,我先替对面剁了你!”韦实又骂了几句,回头去检查步枪队的武器。李冬担心士兵学用步枪的时间不长怕出问题,每晚都要检查统计,可他攻围墙时受了伤,现在还在大队医疗兵那里,活便全落到了小队长韦实身上。军官一走士兵们手上的活虽没停下,嘴上却聊开了。话题从骂军官把人当牲口使唤开始,不知不觉落回了“打围墙时,谁先怂了开的第一枪”上,最后谁也分辨不清,只能愤世嫉俗地以赌咒自证清白。艾布衣闷头掘土,没掺和袍泽日常开展的吹牛大赛。不知是谁忽然提了一句:“幸亏到头还是打赢了,要是没打下来,搞不好会当场枪毙几个。”一听到关乎性命的事,在场的人耳朵都竖了起来。“你别乱说,首长不兴乱杀人。”那人哼了一声,朝领着干活的士官马来扬扬头:“你以为罗茂的直属队干什么的,杀的就是闻鼓不进畏敌不前。马士官,你说是不是?”艾布衣跟着众人一起看向马来,马来装作没事一样说道:“咱们来肇庆第一天午饭不是坐大街上吃的么,我亲眼看见罗茂去把一个院子百十来号俘虏都给毙了。点解首长只给直属队配火铳,没看打仗人家总是跟着大队长站后边,那就是方便当督战队呀!”此言一出大伙不寒而栗,转而对今天的事庆幸不已。“等会儿,你上回不说罗茂是带兵去的么?”“他带兵是去镇场子,动手全是自己来,你忘了羚羊峡那回他非得走最前?首长定是看他爱杀人才让他督战。”……“艾布衣,过来!”眼看话题又开始跑遍,艾布衣心里却还在打战,听到韦实喊他名字脑袋轰得一下。走到近前,艾布衣看见韦实手中拿得正是他的步枪,立刻明白过来,扑通就跪在了地上。韦实二话不说解下砍刀,抡起刀鞘照着艾布衣就是两下,艾布衣这才想起来,连忙起身向韦实敬礼。这时候罗茂正带着一个班的直属队夜间巡逻,听见动静也靠过来问怎么回事,吓得艾布衣脸都白了。韦实把艾布衣的步枪递给罗茂。作为伏波军出身的老兵,收拾枪支的活计韦实早已滚瓜烂熟。蹲在胸墙后面一把把看过去,弟兄们的步枪除了保养上有些偷懒以外,都没什么大毛病。可当他检查到艾布衣的那把就发现了问题。罗茂也是经验丰富,他立马把枪管一斜,竟倒出四枚弹头来,两人抬头相视都叹了口气。艾布衣觉得自己死定了,没瘫在地上全靠几个月来训练出的军纪撑着,他都没发现自己正带着哭腔哀求:“长官,求您让我回乡吧,我实在不敢朝人开枪……”两名军官也知道,国民军别的中队、甚至是伏波军都出过这样的事,堂堂汉子听话又能打、但就是不敢动手杀人,幸亏韦实检查了一圈只发现艾布衣一个。韦实有些为难,若当众揍他一顿治标不治本,枪毙他又没那么严重,正值作战开除他容易影响士气,南边村口倒是有几具尸体……但说不准有没有人要,事后真论起来八成算违纪,韦实还想干完国民军回伏波军呢。结果还是罗茂把事揽了:“我来跟他说说,少尉你忙你的吧。”虽然俩人军衔都是少尉,但直属队跟5中队平级,韦实当然没有异议,走到稍远的地方检查起砍刀和长矛。罗茂往胸墙上一坐点了支烟,招呼艾布衣到近处,问他:“你怕什么,跟我说说。”艾布衣吞吞吐吐地回答:“我实在害怕,不敢朝人开枪。我又打不过敌人,刚来肇庆我们5中队去打一个山村,我站在后面看得清楚,我这点本事根本不够跟明军打的……我家里还有老母,我怕死了没人照顾,求您跟李队长说,放我回家吧。”说着他便要痛哭出来。“是人都怕死,谁不怕?可你怕了就不会死吗?打仗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还有一百多个兄弟跟你站在一起,你怕了就想走,5中队的兄弟怎么办?何况为今正在作战,论起来就是临阵脱逃,当逃兵枪毙都足够!”罗茂顿了顿,减轻了语气,“我现在教你当兵又死不了的办法,你听仔细了:想不死那就得打胜仗,非打赢不可!明白没?你且说说看怎么才能打胜仗。”“……开枪杀敌。”艾布衣感觉自己有点明白了。“放屁!我看你把训练教的全忘了,前边打都白挨了。”罗茂怒斥道,把艾布衣吓得一哆嗦,“我再教你一回,给我记住:你是个士兵,士兵的任务就是服从命令!重复一边,大声点!叫你列队你就列队,叫你开火你就用最快的速度装弹射击,没有命令就老实站着,刀砍到头上也不准动。你害怕就是因为想的太多了听不清命令,三心二意。甭管对面的敌人干啥,你该考虑的是怎么配合身边的战友;别去想如何杀敌的事,那是军官该去琢磨的,盯紧军官的一言一行才是你的职责所在。胜利不在于杀死了多少敌人,而在于你能否完成自己的职责。而只要大家各司其职,我们就会一直胜利下去。”艾布衣忽然感觉十分羞愧,那四发子弹如果都打了出去,那两名兄弟或许就不会受伤。罗茂也不想逼得太紧,该说的说完就把他打发回了韦实那儿。“罗茂竟然没崩了你,他跟你说了什么?”艾布衣一回壕坑,弟兄们就围了上来,艾布衣只是攥紧锹把低头不语。等李冬一瘸一拐地从临时医院回来,韦实把艾布衣的事报告给了他。李冬也同意再观察一阵,实在不行再把艾布衣以伤病的名义送回广州。也不知是幸或不幸,考验艾布衣的机会马上来了。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第2大队在一阵高亢的警报声中惊醒,派到山口处警戒的一个班哨兵拼命地摇着报警器、逃回了胸墙,有几人背后还插着羽箭。李冬听到警报,掀开毯子飞身而起,跑到胸墙边揪住一名逃出生天的哨兵,想问清楚状况。那哨兵手指着山口方向,昏过去前只吐出了一句“敌军!”。石涧周边的山挡住了东升的太阳,此时随着日头升高,拂晓晨光越过山顶驱散了河谷中的晨雾,把趁着夜色偷偷靠近的敌军身影暴露了出来——已经用不着监视了,山口前聚集了数不清的人马,稍加一数就达三百人以上,后续的人还在往这个狭小的平原里涌,仿佛源源不绝。细细看去,这些人穿的都是蓝靛色的短掛、头上包着红色头帕,李冬见状心惊不已:这哪是什么明军,分明就是瑶人!“快去找杨长官要增援!”5中队,以我为中心集合!快!”“步枪队出列!”三个中队的口令声此起彼伏,衣冠不整的军官四处飞奔,将同样睡眼惺忪的国民军士兵们归拢到一起整队。李冬带着步枪队先来到胸墙前,以防备敌人突然袭击,他特意把艾布衣带在身边,警告他“待会儿我检查的时候,枪管里不准再留任何东西!”说完李冬把目光转向一里外集结中的瑶民武装——现在已经有五百多人了。这些突然出现的瑶人手里只拿着些刀枪,没看到火器;队形也不整齐、不知是不是惧怕“髡人”连珠铳站得很稀疏;整体像是由很多小股组成,但股与股之间协调性不强,有些人等得不耐烦往前冲了一段,看别人没跟上就又回去了。2大队大队长辛扶弱带着直属队,从营地后方的临时队部赶往胸墙防线。这股敌人绝不是第2大队的四百多人能解决的数量了,为今之计只能固守待援,期盼杨长官快点集合正规军。好在敌人还没下定决心发起攻击,就在双方处于对峙中、局面一触即发的时候,变故发生了——靠河的第6中队一见敌人众多,竟自作主张退往村庄,试图倚靠围墙作战,结果把整个大队的左翼暴露给了敌人。“谁他妈让他们撤退的!”辛扶弱看了差点没气死,当场下令让直属队过去拦住逃跑的6中队,自己继续朝防线中心的5中队跑去。谁都知道现在撤退的结果就是被敌人追杀彻底溃败,但面临着敌众我寡的巨大压力,还是让人不禁想逃避。经过昨天的事,5中队没人敢问李冬要不要跟着撤。而瑶人也看到了防线的动摇,他们没错过这个机会,敌阵中一阵锣鼓声响过,立即发动了全线冲锋。隆隆的脚步声响彻了整个山谷,步枪队却屹立不动,因为他们还没听到李冬的命令。在李冬的眼里,哪怕按国民军的标准,敌人的队形也过于散漫了,原本就稀疏的队列一冲起来被拖得更开,而且他们竟然在距离胸墙还有一里之遥就发起了冲锋,跑到半截速度便慢了下来。45两个中队仿佛心有灵犀,任由士兵们充满恐惧地看着敌人慢慢接近,却都没有率先开火。“稳住……稳住……!”李冬不停地重复,敌人的弓箭落到了胸墙前都没让他改变口令。一百米,八十米,等到敌人进入五十米的范围、5中队的兄弟们已经能看清敌人的相貌时,他们终于等到了队长的命令:“预备,瞄准!”士官们齐齐应和的口令声中,步枪队急不可耐地将装好弹药的步枪对准敌人,较矮的第二排则把枪口从前排的空当伸出,避免枪声震聋他们——这个距离上以南洋式的精度就算瞎子也能打中。李冬瞄了艾布衣一眼,拔出砍刀用力劈下:“开火!”“噼啪”的枪声为敌人的脚步声所淹没,只见躲在矮小的胸墙后、不足百人的薄弱阵线中忽然喷射出一片白烟,冲在前头的瑶民如同撞在一堵空气墙上,瞬间倒下了五十来个、先锋几乎倒下去一半。他们没有应对成建制火器部队的经验,起义才几个月也没什么正经组织,吃了排枪有些人马上起了退意、还有些则想趁国民军装弹冲上来肉搏,一时进退失据自己先乱了起来。艾布衣没令李冬失望。他虽然怕得要死但绝不是个孬种,最后几乎是闭着眼睛扣下的扳机,听闻枪声、硝烟和后坐力冲撞艾布衣肩膀的那一刹那,李冬就知道他跨过了那道坎。艾布衣隐约听见李冬轻声对他说了句“好样的”,紧接着下一个口令随之而至。“自由射击!一、二、三、四……!”朝活人开完人生第一枪后,艾布衣感觉魂儿仿佛离开了身体,头脑中虽然还害怕不已,身体却在一丝不苟地执行军官的命令。军官喊着拍子,士兵们按照训练时教得步骤机械地装弹射击,由于南洋式步枪没有膛线、加上临高的加工精度高,士兵们装弹时咬开纸包把火药倒进枪管后,直接把弹头用通条塞进去,靠弹头把火药压实。精神集中起来的艾布衣装弹尤其迅速,他好像天生就是干这个的,当李冬喊到“六十”时他足足开了八次枪。冲到胸墙前的敌人发现,这道矮小的工事竟然成了天堑一般,顶着枪口翻墙足够被对面打死十回的,而己方的弓箭对方只要往下一蹲就能躲过。很快受到集火射击的先锋便退了回去,从擅自撤退的6中队暴露出的左翼绕过来的瑶民只得跟着撤退。瑶民们先退到百米外试图靠弓箭削弱对手,然而胸墙射来的子弹却跟着他们飞了过来,只得接着退却。等退到几乎是弓箭的射程极限,有头领喊:“别退了,都离得这么远了,他们连大象都打不中。”然后就吃了一枪中弹身亡。瑶民们最后一路退回了山口前,第一次进攻就这样被2大队的两支步枪小队挫败了。“万岁!万岁!”见敌人退却,胸墙阵地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随即被军官们压制了下去——败了一阵的敌人还堵在山口,而且人数仍在增多。步枪队争取到的这几分钟里,后面的长矛小队已完成集结,6中队也被轰回了胸墙阵地,局势看似正在转危为安、2大队有如磐石挡在了敌人正面。然而当辛扶弱赶到后,迎接他的却是个惊人的坏消息:变故是由5中队眼睛最尖的鲁梓首先发现的(这家伙整天琢磨敌人身上的鸟铳)。他瞧见敌人阵中起了些骚动,似乎正给什么东西让路。“李队长,敌人有动作!”辛扶弱一听赶紧带着李冬趴到胸墙上,定睛一看,瑶人阵中竟走出一队穿着明军号衣的兵丁,而为首的六辆竖着绘彩木板的大鸡公车,不是盾车是什么!瑶人是怎么跟明军搞到一起的?!虽然所有人都在疑惑这个问题,但留给2大队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国民军没有大炮,仅靠步枪拿土坦克几乎是毫无办法,本来兵力就处于劣势的2大队,为了守住侧翼展得很开,盾车冲上来线列根本顶不住,战线一旦被突破就没有然后了。辛扶弱当机立断:“长矛分队,以我为中心集合,成方阵队形展开!罗茂,你带步枪分队到胸墙掩护我们!”“明白!”在肇庆换装火器后整训的那一周里,除了让士兵们熟悉下枪支,教授的唯一战术就是大队方阵。仅一周的功夫远远不够将一个阵型练到熟练,2大队四百余人结成方阵待在原地还好,一动起来走两步便要停下来整队,爬得比乌龟还慢,完全没法指望靠这个阵型且战且退。但他们已别无选择,盾车出现在阵前后,瑶人再次开始了向胸墙推进。变换阵型耽误了不少时间,所幸敌人慑于步枪的威力都躲在盾车后面,速度跟步行差不多慢。辛扶弱在方阵中间留两个小队做预备队,将六个长矛小队列成一个宽12人、纵深20人的方阵,三名中队长各自负责一面,压力最大的正面则由辛扶弱亲自指挥。除了正面的小队能看清扑来的敌人,另外三面都只能守着空旷的侧翼等待敌人上门包围。对于国民军这种战术水平较差的单位来说,该防御阵型最大的优点一是打起仗来屁股都不用挪一下,既方便军官指挥也方便士兵列队、免得自己走乱了;再一个就是机动性差劲,敌人围上来后谁也跑不了,只能死战到底。就在2大队列阵期间,瑶人与明军的混编部队进入了步枪的射程之内,为了给身后的同袍争取时间,罗茂立即下令开火。铅弹乒乒地打在盾车的挡板上,冒出几股青烟后盾车还在前进,击倒了几个站得靠外的,却让敌人的队形收拢地更紧、更难被打中。唯一的能算好消息的是:因为盾车狭窄,敌人的队形拉得很长,一会儿方阵的压力可能会小些。又过了一会儿,六支盾车纵队中开始有弓箭朝胸墙射来,步枪队从早晨战斗到现在第一次出现伤亡,随着盾车越来越近、投影面积越来越大,已达不成用步枪迟滞敌人的目的,况且弹药也不剩多少,罗茂看了眼逐渐被弓箭压制、躲在胸墙后士兵们,不甘地下令撤回方阵。撤退前,步枪队朝快推到脸上的盾车进行了最后一次齐射,罗茂亲眼看见极近距离射出的子弹穿透木板护盾,在后面溅起一股沙土——原来车上还堆了沙袋,难怪走这么慢!三个步枪小队各自撤进方阵自家中队那一面,一半留在外面躲在战友的长矛中间、拔刀准备肉搏。防守正面的直属队士兵们眼睁睁地看着昨天晚上5中队修的胸墙被敌人一段段捣毁,靛衣红头的瑶人犹如决堤的洪水般溢过胸墙、冲开缺口向他们涌来——终于,最残酷的肉搏战不可避免地开始了。瑶人不成阵型、又惧怕密集的枪林,被后方前进的友军推着和方阵撞在了一起,长矛手前排平举的像刺刀一样向前突刺,后排高擎过头顶的则使尽力气往下扎,或者说抡着枪头往下砸,一些敌人为躲避吓人的矛尖一猫腰滚到了长矛下方,在这处狭小的战场跟阵前拔刀的步枪队斗成一团。很快方阵的四面都与敌人交上了手,混战中士兵倒下后,运气好的被拽回方阵里,运气不好的只能躺在地上任由敌我双方践踏。士官葛衲总算明白了当初那个明军枪术教官的意思,打起来后手里的长矛真是再长也不嫌够,枪头要是再长些、或是多个戟样的小枝,光凭砸下去的分量杀伤也会大许多。艾布衣和几名带步枪的同袍躲在前两排长矛手之间,在手肘碰手肘的拥挤环境下玩命地给步枪装弹,装好就从侧身的前排中间伸出去放一枪,好几枚铜火帽失手掉落没法捡、只能掏新的出来。方阵四面不时便有白烟喷出,敌人越围越密、随便都能打中,令冲进矛墙肉搏的敌人投鼠忌器。李冬也看出对手武艺不比自己强多少,但国民军配合技术也都很糟糕,各打各的伤亡很快,这么打下去用不了多少就维持不住阵型了。当艾布衣射出最后一发子弹,拔刀挤出阵列要拼命时,敌人的进攻忽然间停止了。双方隔着一根标准矛的距离大眼瞪小眼,从热血上头状态恢复过来的艾布衣,竟听到远处响起了熟悉的枪声、密集到如同海浪般越来越近。“援兵到了!杨长官的援兵来了!”不只是谁先喊了一嗓子,然后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元老院万岁!大宋万岁!”欢呼声中,不管是穿着号衣的明军还是蓝褂红头的瑶人,刚刚还一股灭此朝食的劲头,如今纷纷争先恐后朝山口逃去。5中队再度空旷起来的视野中,第8营伴随着军乐队的鼓声从2大队背后的村庄中开出来,几个连在行进间变作横队,边开枪边朝溃退的敌军压过去,明明人数与敌军相差无几,势头却好似摧枯拉朽。5中队逃过一劫的兄弟们涕泗横流地拥抱在一起,艾布衣手一松,砍刀滑到了地上,“我竟然还活着”他想。事后伏波军根据遗留痕迹估计,还有大批敌军在山口后面没过来、总数应在两千以上,进攻胸墙的敌军约八百余人。此役,第2大队以伤亡四十余人的代价,抵挡住两倍于己的敌人近半个小时的进攻。在第8营的追击下,敌军最终没有回广宁,而是直接退向了怀集方向。石涧一战后,绥江支队前往广宁的道路一片畅通,再无人敢阻拦。**


没事乱溜达 于 2018-3-30 15:31:33 发表了:

一次更新这么多

太长,不看


LWE001 于 2018-3-30 15:34:08 发表了:

篱笆墙,下回荷兰(广宁)、吃瘪

感觉上一次写的糟糕,转了一个礼拜CD重写了。原本想砍了艾布衣这段,思想教育怎么也不像打仗写着来劲。

连南瑶族具体穿成啥样一时没查清,应有错谬。话说我这同人东抄西抄的,转正没问题么

第四节预定是:熊嘟嘟拼了老命偷着勾连瑶人,贺州明军、瑶人和藤县熊部夹击梧州,2大队冒雨进包围圈保卫巴斯托涅,就叫《最寒冷的夏天》好了


ufowangjian 于 2018-3-30 18:52:44 发表了:

LWE001 发表于 2018-3-30 15:34

篱笆墙,下回荷兰(广宁)、吃瘪

感觉上一次写的糟糕,转了一个礼拜CD重写了。原本想砍了艾布衣这段,思想 …

吹牛也不是无脑抄,他也会润色,与整体思路融合,作者不用想那么多,按自己思路写出来就行了,故事精彩合理就是最棒的!加油!


没事乱溜达 于 2018-3-30 18:56:27 发表了:

LWE001 发表于 2018-3-30 15:34篱笆墙,下回荷兰(广宁)、吃瘪

感觉上一次写的糟糕,转了一个礼拜CD重写了。原本想砍了艾布衣这段,思想 …

我估计他主要,要长度。其他的他会改的,人名都可以不写,他自己能填。


LWE001 于 2018-3-30 19:36:42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LWE001 于 2018-5-20 11:33 编辑

附石涧图一张,绥江支队挤在头岗一带,2大队背靠半边岗在石涧堤附近布防,明瑶联军在马坳、上坳集结发起攻击

看卫星图谷歌地球真比百度强多了,写的时候看百度地图完全靠脑补细节,写完才发现能用谷歌

石涧镇.png(837.62 KB, 下载次数: 0)

2018-3-30 19:31 上传


战地猛禽 于 2018-3-30 20:56:21 发表了:

那啥,总想捡个鲁格手枪的是胡布勒。鲁兹是那个会学营长口音总是给大家讲笑话的。枪法最好的是印第安混血儿西福提。


LWE001 于 2018-3-30 21:20:14 发表了:

JamesWilliam 发表于 2018-3-26 11:50

写的挺好的,不过作为兄弟连式的战壕文学感觉对朱鸣夏等指挥部内容写的太细了,从士兵的角度看就是简单的“ …

指挥部内容是因为想把局势编清楚点,想搞个任务简报这样的感觉然而没成功……“旧时空”是我写秃噜了……

补设定把这段圆过来大概就是:1678年的纪实小说是元老院内部发行的内参,帖子里贴的部分是二次编辑的简版,电视剧是百八十年后电视普及后改编的,审核时把剧本里旧时空相关给抹了


LWE001 于 2018-3-30 21:45:19 发表了:

战地猛禽 发表于 2018-3-30 20:56

那啥,总想捡个鲁格手枪的是胡布勒。鲁兹是那个会学营长口音总是给大家讲笑话的。枪法最好的是印第安混血儿 …

因为出现太多人物容量分不过来,我就把事迹放一块儿了,后面还会把大牛的事安布洛依身上(如果没被砍的话),让他伤的光荣些


LWE001 于 2018-3-30 21:46:49 发表了:

虽然感觉大家应该都能看出来,姑且还是放一下登场的人名对应

Richard D.“Dick” Winters   李冬  主角

Ronald C.Speirs  →spears→矛→茂→罗茂   战神

Lewis Nixon  李松  基友

Herbert M.Sobel  苟尚田  当时没想出来就自己编了个名

Lynn D.“Buck” Compton  林康  将来屁股会出四个洞

Harry F.Welsh  韦实

Thomas Meehan  米中尉   米中尉的名字就是中尉,所以全程就成了米中尉中尉,大家都觉得别扭

Norman S.Dike  预定是个芳草地或是军校出身,话说临高军校叫啥来着

Clifford Carwood Lipton  李普惇  编起来最偷懒的一个名字

William Joseph “Wild Bill” Guarnere  葛衲  山村一战给被土匪杀害的兄弟报仇、独自追击明军的段子,因为我偷懒给砍了

Donald George Malarkey  马来  传谣担当

George Luz  鲁梓  为方便让他跟其他几个兄弟的事迹合体了,将来还要被鸟铳炸一脸,真是惨

Eugene “Doc” Roe  还没想好,第三节给李冬治腿那段因为跟主线没啥关系也被砍了,话说牧师对应的政委国民军里也没有

Albert Blithe  艾布衣   也要跟别人的事迹合体,本想砍了来着,为了5中队的成长让他被抓了次典型

Robert Frederick Sink  辛扶弱  跟斯特雷耶合体了,其实是个暴躁长官

大概就这些


bingbing305 于 2018-3-30 22:14:19 发表了:

LWE001 发表于 2018-3-30 15:28

石涧镇地处于一个小小的冲积平原,镇西侧的绥江经此地由南拐向东流,东侧和北侧则是绿葱葱的山川,通向广宁 …

不加个突击队要用手榴弹炸盾车,四个手榴弹只炸了两个,被乱箭射回来,战士痛骂军工偷工減料,害死人。 战后发现好几个手榴弹根本没拉弦的段子。


一般能吃辣 于 2018-3-30 22:30:56 发表了:

神枪手西服第呢?狙击手好出彩吧


bingbing305 于 2018-3-30 23:21:54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bingbing305 于 2018-3-30 23:36 编辑

临高兄弟连科普,瑶民毒箭

兄弟连听了科普讲座,表示完对元老院的睿智,真心佩服后。各类土防箭脑洞层出不穷,包括大热天裹棉衣,导致中暑。军营外小贩的防毒箭雨伞,蓑衣大卖。最后打毒箭寨子成了最好的动员令了。

但是真正完善和發展毒箭技術的時代卻是清代。而將毒藥與兵器結合的這個想法,最初來自於清軍在雍正四年(1726年)發動的一場局部戰爭。

◆ ◆ ◆ ◆ ◆

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故事。

當 時,雲貴總督鄂爾泰為了鎮壓當地不服從清朝統治的村寨,帶領一支清軍部隊,開進了貴州東南地區。然而在十萬大山的深處,擅長騎射的清朝軍隊,與常年依靠叢 林生活的瑤民作戰,打得並不順利。雖然最後清軍獲勝,還繳獲了對方一批武器和盔甲,但在整個過程中,死在瑤民毒箭之下的清軍士兵也是不計其數。

這場戰爭過程之慘烈,令清軍上下心有餘悸。

他們專門對繳獲而來的三萬多支毒箭進行了研究,發現這些毒箭上的毒可以分為三種:一種為草藥,一種為動物藥。草藥毒性劇烈,但是兩三個月之後,就會失效;而動物毒藥製作的箭矢,不會致命,只會造成皮膚腐爛。

還有一種毒卻是例外。塗有這種毒的箭一旦射入身體,中箭者立刻斃命。清軍仔細調查,發現這種毒箭的毒藥中,被加入了一種非常厲害的「蠻藥」,被稱為「撒」。

這一發現,立刻被當時的清軍將領上報給了朝廷,雍正非常重視,當即頒發聖旨到當時平定瑤民的清軍駐地——廣西,命令當地清軍徹查並且阻斷這種被稱為「撒」的毒藥來源。最後,毒物的來源被鎖定在廣西泗城。

然而,這座城市東西長480里(一里=500米,下同),南北寬660里,要在如此大的範圍內找一種毒藥,談何容易。於是,清軍派出了「特工」深入民間刺探。這種行為,在《鬼吹燈》中被總結為「撿舌漏」,就是和民間百姓聊天,從而得知想要了解的信息。

功夫不負有心人,最後,更加詳細的信息被陸續地反饋到了清軍軍營。原來,「撒」這種毒藥,來自於一種當地的毒樹。這種樹的名字叫做「棋樹」,生長在當地的隆安縣喬建村,共有三株。據記載,這三棵樹樹高約10餘丈,3人方能合抱,樹齡有百餘年。樹幹六七丈高的地方才生出枝葉,當地人稱之為「撒棋」。

細 細端詳,樹的表皮與白楊相像,裡面一層卻與榆樹相仿,皮約1寸厚。其葉尖圓,約有3個手指大小。聽當地人講,切割樹皮提取汁液時,要在樹根下鋪草襯墊,等 到汁液滴在草上凝結後,再將其裝入皮包內。汁液剛從樹幹流出時為白色,慢慢會變成粉紅色,隨後轉為醬色,完全凝結以後為紫黑色。

清軍提取了樹汁帶回軍營,經過比對,證實就是瑤民製作毒箭用的「撒」。於是,廣西提督韓良輔命令當地駐軍以巡查河道的名義星夜趕往隆安縣橋建村,將3株棋樹連根砍伐,就連刨挖棋樹後的樹坑也用火焚燒了一遍,目的是讓「根株中所有生氣俱盡,日後不致發生」。


JamesWilliam 于 2018-3-30 23:53:20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JamesWilliam 于 2018-3-31 10:06 编辑

LWE001 发表于 2018-3-30 15:28

石涧镇地处于一个小小的冲积平原,镇西侧的绥江经此地由南拐向东流,东侧和北侧则是绿葱葱的山川,通向广宁 …

这集是打下卡朗唐之后扛SS17反击,被德军装甲部队推然后谢尔曼救场那段吧……罗茂是斯皮尔斯?

话说如果正面够宽的话土坦克是没法防护侧向来的火力的……当年打炮楼能用土坦克是因为炮楼是一个点没法打侧翼。

另外南洋步枪是滑膛枪吧,两个步枪小队有百八十号人没,这帮新兵蛋子50m一轮齐射能射翻50个感觉这命中率有点高了?

哦还有,前装枪装填是要用通条锤实的,重复装4个弹头感觉会把弹头锤变形以致根本倒不出来……历史上这样的枪基本就只能回炉重炼了。而且纸包定装弹装填时把弹头塞进去以后还要把包装纸也塞进去,为的就是防止俯射时弹头掉出来,所以就算没把弹头锤变形想把弹头倒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饿。


yanhansong002 于 2018-4-4 16:54:04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yanhansong002 于 2018-4-4 17:04 编辑

      缺少强大的敌人?那就编几个,比如老熊大撒钱粮,拿库存的众多甲胄刀枪火器做诱饵从广西境内调来多个土司的私兵前来助阵,头一个土司甲,四十多岁,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巨汉善使藤牌大刀,每逢临阵必身先士卒,其手下有一支藤甲军,各个身穿用生桐油反复浸泡晾晒过的藤甲衣,手持梭镖藤牌,临上阵前再喝过巫师配置的掺有某种麻药的符水以及信仰加持过,各个悍不畏死。第二个土司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寡妇,手里有一帮大脚蛮婆,翻山越岭如履平地,除了善于药弩吹筒暗器伤人之外还会豢养蛊虫毒蛇。第三个土司丙,二十多岁,曾去缅甸泰国等地闯荡数年,受过些西式训练,手里有百十支西洋火枪,据说其族中祖传的烟火术也十分神奇,每临阵其手下的土兵都携带几个烟火葫芦或烟火瓶,有的能临空爆炸,有的能落地冒出毒烟无数,十分厉害。听说髡人火器犀利,就来见识见识,顺便弄几杆耍耍,这次来援还从老熊那里得到了不少火器,大大加强了势力。第四个土司丁,五十多岁,比起异族土司更像一个汉人的富家翁,曾经跟着家族的马帮,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祖上与石柱土司马家有些渊源,手下土兵除了装备有上配带刃钩枪,下配坚硬铁环的白杆枪外,手下还有数支马帮,战时可变成骑兵(虽然马小点)但也算一支机动力量。另外借着前段时间抄没的一些髡产和亲髡势力,老熊手里有了一批临高产的各种管材,便开始知道特产荔枝大炮,选用坚硬的荔枝木,刨开,掏空树心,挖出一个圆洞,镶进一根得自髡贼处的管材,外面用五道铁箍紧紧箍住,并用粗麻线一道道缠好,炮筒制成后,炮膛内装入火药和些破铜烂铁,再接上导火索,最后用棉花、黄泥将木炮口紧紧封好,就制成了多门有效射击距离可达数十米的荔枝大炮。


yanhansong002 于 2018-4-4 17:23:56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yanhansong002 于 2018-4-4 17:29 编辑

另外国民军的军帽后可不可以加上四片可拆卸的遮阳布片,既可以通风,也可以防晒。使用的效果非常的出色。到了冬季的时候,防晒布片可以为颈部抵挡寒风。用脏了是可以拆下换洗的。非常的方便。嫌鬼子的设计恶心,没关系法兰西最强的法国外籍军团的法式军帽,也是有防晒布片的,连日俄战争时的俄军也有过类似的设计。


ufowangjian 于 2018-4-9 15:19:51 发表了:

楼主,催更啊,要不正文都没的更了


LWE001 于 2018-4-11 14:39:12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LWE001 于 2018-5-20 11:35 编辑 广宁城的描述是按照百度百科封川古城来的,我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城,就这么编了……石涧北山口一战堪称5中队建立以来最艰难凶险的一战,也是伤亡最惨重的一战。共有9名兄弟阵亡,另有4人重伤,大多都是在方阵前为掩护长矛手、拔刀和敌人肉搏的步枪队士兵,他们用血的代价洗刷了昨日的耻辱。第2大队和另一个国民军大队在石涧休整了两天,清理战场、救治伤员,同时肃清周边残敌。敌人落下的尸体中,可以清楚地分辨出穿号衣的明军与穿蓝靛色褂子的瑶人,由此印证了首长的推测——为对抗澳宋这一外来者,明军、瑶人也许还有整个广府的封建势力在走向联合。8营一路追击敌军近十公里,到了宝锭山下才止步,道路在此地脱离绥江、转向北通往广宁县城。广宁原属四会,嘉靖年间四会西北连年动乱,便于嘉靖三十八年割四会县地置广宁县,取广泛安宁之意,仍属肇庆府。城墙以长条石为基,上包青砖,约八米余高,虽不及广州城墙高大,亦是一处坚固工事非轻易可下。2大队追上支队主力时,绥江边已经修起一座简单的营地,国民军士兵们正从船上往下卸货,准备发起对广宁县城的攻坚战——预计至少有从石涧撤退的近两千明瑶联军守在城中,兵力与绥江支队接近且有城墙保护,这将会是又一场苦战。但大伙都不怎么担心,因为从未出过手的第8营此次将会承担主攻任务,而伏波军和国民军至少在表面上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的火器,或者更直接地说:他们有大炮。这些总是被擦拭得锃光瓦亮的空心铁柱,总是让国民军士兵们得陇望蜀,如果山口一战2大队也有大炮,可能根本不会让敌人走到胸墙前,而敌人若是有大炮,恐怕2大队也只有败退一途。所有士兵都害怕大炮,但围观大炮轰别人则是另一回事,没有比远远地看着敌人被炮弹砸个稀烂、溃不成军更美的事了,更何况伏波军的大炮向来声名赫赫。所以当为伏波军背补给的活——多数是又沉又硬的铁疙瘩炮弹——又落到国民军的头上时,弟兄们干劲反而很足,都卯足了想看一场大热闹的劲。大伙花了两天时间,背着弹药在山中走了十公里,把炮弹在广宁城外的炮兵阵地后摞成堆,站在一旁只等好戏开演时,一直紧闭的广宁城门却自己打开了。大群百姓敲锣打鼓出了广宁城,朝一头雾水的绥江支队走来,为首一个儒生装扮的中年汉子隔得老远便涕泗横流地行礼,嚷嚷甚么“阖城百姓请大宋天兵入城”。任谁都蒙了,这恐怕是打两广战役开始以来,第一个还没开打便向华南军主动投降的城池。过去元老院并未主动对广宁施加过什么影响,如今当地这么积极着实令人起疑,不会是像梧州那般赚绥江支队进城,然后伏兵四起火烧新野吧?杨增也闹不明白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之先派了一个连占领城门和城墙,自己慢慢盘问那名“民意代表”。一问才知,原来前面石涧遭遇的是从贺州来的广西明军,在怀集和瑶人纠集在一起后进驻广宁,试图反攻肇庆和四会,听闻有大股髡贼接近本欲去石涧堵住道路以逸待劳,哪知双方号令不通走得太慢,在山口吃了一场败仗后却没有回广宁。那股明瑶联军军纪败坏,进城后为非作歹烧杀抢掠,连县令都被瑶人绑架,把广宁祸祸惨了。城中没了主心骨,民壮也被掳走不少,髡人又兵临城下,几家大户和剩下的官吏一合计,与其跟朱明接着受罪,不如投髡算了——至少髡人不勾结瑶人——不光如此还要尽力挽留,不然单靠城中民团守备连土匪都防不住。弄清事情原委,剩下只需接管这所城池。作为对新训国民军部队战斗力的认可,也作为其战功的表彰,第2大队得到了首先进城的权利,而战斗力最强的5中队则走在了队伍的最前方,光荣地第一个进入广宁城。“不能让你们这群好运的新兵蛋子给元老院丢人。”以此为理由,李冬狠狠收拾了一顿5中队的仪容仪表,花了大功夫把武器和头盔擦得锃亮,将一路行军沾的满脚泥洗得一干二净,恨不得把军服上的褶皱都抻平。入城时,5中队一扫一周以来行军作战的疲堕之态,个个盔明甲亮、昂周挺胸地通过拱形城门,竟让这群入伍才三个多月的新兵显出股威武之师的架势。**除了没人敢大声说话导致气氛有些压抑外,广宁百姓的反应说是夹道欢迎都不为过,男女老少聚在路边由衙役维持着,还凑了些酒水食盒拿着,齐齐地朝这伙髡发短衣的“假髡”投来好奇的目光。途中的村民一见过兵都唯恐避之不及,被人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感觉这辈子都是头一次。和大伙一样艾布衣边走边张望,城中路过几处民房墙壁都有过火的痕迹,里巷还能看见新撒的值钱,有一个头上还梳着羊角辫的小童挣脱了父母的束缚,跟着士兵的队伍跑来跑去,艾布衣把吃剩的一块磨牙砖递给他,小童接过立刻飞也似地逃了,过了一会儿又大嚼着从人群中露出头,他事后回忆,自己从未见过战友干粮啃得像这小童一般香。绥江支队在城中耀武扬威一番后便退出了广宁城,在宝锭山北侧的绥江岸边又修起一座寨子,卡住前往怀集的路。三个大队的国民军一支驻扎在城里、控制城门,城中由旧班底自治;一支回石涧保护后方;一支前出怀集方向侦查,摸清敌军动向。损失最大的第2大队被分到广宁城,三个中队一支在广宁和绥江之间的内线巡逻,保证与主力间的联络畅通;一支在城外村庄间维持治安,逐渐扩大侦搜范围警戒北方来敌;最后一支则做预备队,与直属队一同驻防于城中,其实就是轮流修整。内线的治安维持无非是在固定的路线上来回兜圈子,走一趟就熟了,其主要目的是保持军事存在、吓阻潜在敌人,干起来补给及时又安全;比较危险的是外线巡逻,广宁以北毕竟是在控制区外,加之周边尽是山区容易遇伏,主要工作其实是跟随向导沿道路从一个村子走到另一个村子。每到一处发放张贴印好的公告,再召集村民宣讲,叫来村中长老说明政策、摊派任务……因为民政干部不足,广宁也不在近期的占领计划内,所以这些活都是由军官凑合干的,参谋李松被派来2大队指导工作和编纂文书,免得将来移交时出现差错。当地若是配合,即可授予其组织民团自卫的权力,并依据丁口招募民壮去广宁城;若是不配合便可破之,抓……将长老大户作为反抗天兵的土豪劣绅逮捕,送交广州法庭审判并依此索取赎金。然而广宁百姓都很识相,正值瑶乱时期没人愿意自讨苦吃,反倒有不少求国民军派兵驻扎以保卫乡里的。轮到5中队巡逻时,道路两边的山野之中虽能偶遇少量鬼祟之人,但都是离得老远便跑掉,驻防的明军卫所前有熊督调兵抗髡、后有瑶乱,基本被抽了个干净,剩下的人一听说广宁开城迎髡,也都跑了。广宁周边一时竟如同真空般安静。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此时的安静不过是假象。广宁作为战线上突出的一部,距离瑶乱的中心比肇庆近得多,四周亦有众多瑶峒,和梧州一样处于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中。随着巡逻范围的逐步增大,遇到不明武装人员的次数和规模都在上升,李冬总是小心翼翼地将步枪队作为尖兵在前,遇到事情先派步枪队去探下路再做打算,生怕不小心撞进敌人包围圈,火器相比冷兵器过于便利的特性,令韦实的步枪队承担的任务越来越多,很多时候虽未经训练却要被当成散兵使用。到了六月中旬,5中队接到了新的命令。广宁西部继续溯绥江而上,距伏波军在宝锭山下的堡垒约20公里,有一两河交汇之处名叫顾水(古水镇),前出侦察的国民军8大队受命占领此地作为进攻怀集的支点,他们在那里发现了敌军。5中队将被加强给8大队作为矛头发动一次进攻,若敌人较少就予以驱赶占领顾水。李冬的看法是,前些日敌军的退却很有可能是为了拉长我军战线,随时可能集结兵力突然发动进攻,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下让一个大队国民军突出战线20公里,算得上有些作死了。但是军令如山,而且绥江支队的任务便是大造声势、令敌军不敢贸然南下切断梧州肇庆间的生命线,为此必须广泛侦查敌军动向,哪怕冒着损失部队的风险。5中队赶到,8大队已占领了顾水东侧,隔河与西侧的村子对峙,北侧有一条矮木桥连接两岸,若想继续沿绥江北进怀集就要控制这座桥。8大队大队长告诉李冬,前几天他们进占这里时发现对岸有人出没,初步判断是明军,5中队的任务便是冲过桥梁在西岸建立桥头堡,掩护8大队渡河。地形狭窄敌军数量不可能多,只要这四百多人成功渡河展开,便能将其挤出去。计议已定。次日天一亮,在身后8大队睽睽众目前,韦实带着步枪队率先通过木桥。李冬的腿好了不少,但还不够利索,只能率领长矛队随后跟进。清晨的河面上雾气袅袅,使人看不太清对岸村子的全貌,大概是百姓全都逃走的缘故,村子里悄无人烟,令人格外不安。李冬心想,如今哪怕有埋伏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撞了,总不能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撤退。河道不宽,5中队很快抵达了对岸,长矛小队让开道路在两侧架起长矛警戒,打信号叫8大队跟上。步枪队沿路往村子深处走了一些,好为8大队腾出地方,韦实命令几名士兵进入民居搜索,结果全部空无一人。艾布衣搜到第三家时,听到里巷有动静,探头一看只是一大车稻草,隐约有人影在藏后面。细看过去,稻草堆下竟藏了一条粗铁筒,筒口正对着他,再一观察发现路上也有几个相似的稻草堆。艾布衣倒吸口凉气,蹑手蹑脚地溜回去找到小队长报告,把韦实也吓一跳。两人不敢声张,又找到中队长李冬,李冬赶紧冲到桥头给正在通过的8大队打信号,要他们回去。8大队得到信号停在桥上,却因为李冬没出声闹不明白情况。“有埋伏,快撤!”韦实急得大汗淋头,实在没忍住大声喊了出来。机会稍纵即逝,敌军也发觉了国民军的动向,艾布衣眼看明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当着步枪队的面掀开炮车上的稻草。他用尽全力大喊:“敌军大炮!”然后跟着战友们一齐扣下扳机,顾水顿时回荡起密集的枪声。一轮齐射后硝烟散去,战果却令艾布衣大感失望,和石涧的盾车一样炮车也安装了盾牌,子弹虽能勉强穿透但盾牌却阻碍了射手的视线。步枪手们一边拼命装弹一边向长矛小队撤退,与此同时8大队听到枪声意识到情况不妙,但敌军也开始出现在河岸边,站在河滩的偏厢车上朝挤在桥上的国民军射击。8大队调步枪队还击,却把后撤中的队伍搅乱,堵住道路令尚在河西岸5中队无法撤退。敌人从前方和左翼围上来,5中队只能徒劳地向炮车开火、尽量迟滞敌人,然而正面的两门大炮还是在大伙恐惧的目光中一步步接近。每个人都被吓得两脚发软,跟大炮粗壮的管子相比,步枪队的南洋式就像玩具一样,尽管在射程上后者也许更占优势,但威慑力和杀伤力实在不可同日而语。李冬试图发起冲锋把操炮的明军赶走,但这时候谁先上去就要挨第一炮,更何况敌军有盾车相助5中队未必能占到便宜。在敌进两步我退一步、绞索渐渐收紧的情况下,韦实一跺脚,带着步枪队的弟兄冲到了炮车跟前,举起步枪越过盾牌开火,想扰乱敌军,可是效果不佳只能放弃。撤退途中遭到伴随炮车的明军还击,好几名弟兄负伤倒地,艾布衣跑着跑着背后挨了一箭,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炮车推进到三十米左右、士兵们连炮管上的“竹节”都能数清时,终于开火。“轰”的一声无数炮子天女散花般乱飞,当场打倒了七八名弟兄,“我们死定了!”5中队再也支撑不住,随着8大队朝对岸退去,在木桥之上挤作一团时又被敌军追上,挨了一阵攒射。长矛小队的林康也中了一箭,羽箭把他的两瓣屁股串在了一起,当时便迈不开腿了,同队的士官葛衲拆了一块桥板作担架,让林康趴在上面抱紧把他抬回去。明军尾随追击,也挨了撤回东岸的8大队射击,盾车挡不住侧翼只得撤回村里,双方再次进入隔河对射大眼瞪小眼的垃圾时间。等乱糟糟地撤回东岸后一清点,此战5中队竟损失了16人,比在石涧时伤亡还大,还有好几名掉队的。事到如今光凭国民军已经无法突破明军大炮的封锁,只能向广宁求援,吃过这场败仗大家都明白,绥江支队的扩张已经到了头。在等待援兵的几天里,国民军也没闲着。他们拆了几幢房屋也试着做盾车,可是手艺太潮没弄出来;又试着再搭一座桥,在敌军的阻碍下也失败了,到头来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唯一的好消息是第二天早晨艾布衣竟从对岸逃了回来。那天他后背中箭昏了过去,醒来时已是黄昏,敌军见他背上插着支箭以为是具尸体便没理会。艾布衣也不敢动弹,在桥头一直趴到天黑,才小心翼翼地匍匐到岸边——他怕走桥被敌人发现,便下到河里打算游到东岸。原本已经麻木的创口一沾水立刻刺痛不已,艾布衣强忍着疼痛游过几十米宽的合流,一天没吃饭又饿又累,到最后被河水冲上岸后再次昏倒,第二天才被巡逻队发现救回。他运气不错。医疗兵检查过伤口,告诉艾布衣那支箭没伤到脾脏,他如此虚弱除了流血更多是饿得。最终艾布衣和其他伤员一起被送回广宁,从那儿搭船回四会,离开了5中队的弟兄们。此时援兵也赶到顾水,来的是一个轻步兵连,他们还用舢板拖来一门榴弹炮。轻步兵连的连长接管了指挥,他不准备把宝贵的弹药浪费到无谓地轰击村庄上去,诚然这样做的确简单有效,但考虑到顾水这股明军背后的怀集方向可能还有更多敌人,在这里使用太多会影响今后作战。他打算像明军那样推着大炮走在前面,见人就喂他吃一发霰弹——伏波军的霰弹比明军的可强多了。大家准备停当再次出击,可这回敌军真的撤走了,只留给这支总数已近七百人的大军一座空村与毫无胜利欣喜的空虚。占领顾水后,李冬急忙搜救起遗落的伤员,而这些家伙显然不像艾布衣那样好运,多数都被明军砍了脑袋,还有几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武器弹药自然也不见踪影。5中队跟着8大队在顾水驻防到六月底。根据前出怀集侦查的轻步兵报告,大股的明瑶联军正在怀集一线集结,绥江支队至此已连续作战了一个月,达成了侦查、吸引敌军的目的。于是杨增便让已积攒了很多压力的新训国民军轮流回肇庆休整,预备在休整一轮后进攻怀集把敌人吸引到广宁来。**辛扶弱抽到了上上签,过完一个月来风餐露宿刀口舔血的日子,5中队的大伙回到不那么危机四伏的肇庆忽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这个月广州方面又送来一批短训国民军,首长给每个大队都加强了一个中队。2大队重回了齐装满员的状态,过回了每天巡巡逻、剿剿匪,偶尔教训下新·新兵的太平日子。可是敌人进攻前不会考虑你的意见。时间推移进入七月,新的情报和梧州方面的告急文书如雪片般飞抵肇庆。上个月底,贺州明军联合瑶人南下梧州,把朱全兴的第三营牵制在梧州北部,一直以来龟缩在藤县的明军熊文灿部得到消息终于动了,报告发出时西江上已经发现了明军战船。局面虽然变得前所未有的恶劣,但也豁然开朗起来:原本要配合明军两路并进的瑶人被绥江支队牵制在怀集,有直接威胁的如今只有熊文灿部,只要在梧州城下拖住熊文灿,调回绥江支队兵合一处将之击垮,再北上收拾掉贺州明军,半年内敌人将再无反击之力,华南军便可腾出手来慢慢处理瑶乱。为了让空虚的梧州在明军的兵峰下坚持到援军抵达,重担再次落到第2大队肩上,与他们同行的还有另外一支国民军大队以及攻城炮兵连。登船时,2大队的士兵全部头戴钢盔、身披胸甲、手持长矛、腰挎砍刀,背上还都负有一支步枪或是明军鸟铳。朱鸣夏把老底都掏出来,将所有人武装到了牙齿,还将六门缴获的红夷大炮配给国民军使用。联勤雇来运送物资的船把头刚从梧州逃回来,看到等待登船的5中队,仰头问:“军爷此去可是梧州?”**“正是。”老船把头看了看这群年纪轻轻的士兵,惋惜道:“可梧州已被围死了,你们这点人岂不是去自讨苦吃?”“无妨。”李冬答道,“这是常有的事。”空中乌云密布,轮船驶离肇庆之时,一滴夏雨落入江中。在梧州,5中队即将迎来两广战役中最艰苦的一段日子。第三节完下节第四节-**最寒冷的夏天


ufowangjian 于 2018-4-11 19:01:34 发表了:

赞美更新!


LWE001 于 2018-4-11 20:53:53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LWE001 于 2018-5-20 11:35 编辑

差点忘了,惯例充数的现代地图

广宁城周边,绥江支队控制区北至古水镇南至石涧镇,中间那坨山区就当它是宝锭山吧,山的南北各有伏波军一个营垒

广宁周边.png(508.2 KB, 下载次数: 0)

2018-4-11 20:36 上传

顾水(古水)镇一战,河西侧明军,东侧国民军,吃瘪,被明军用炮车堵在北侧的桥上轰

顾水(古水)镇.png(871.79 KB, 下载次数: 0)

2018-4-11 20:40 上传

最后放一张截止第三节结尾,极为丑陋的敌我态势图……画图手绘凑合一下吧

红色是华南军,黄色是明军,蓝色是瑶人。

设定上若是没在广宁将瑶人牵制住,便会令其南下封开切断西江、彻底将梧州围死,到时候梧州打的打不下来另说,左路军这口瘪肯定是吃得足足的,话说我这也是强行让瑶人不去管近在咫尺的中路军,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

敌我态势2.png(554.8 KB, 下载次数: 0)

2018-4-11 20:46 上传

至今还没闹明白明代梧州城图,看也没看明白……这城在桂江东面?也太小点?


xingyy 于 2018-4-12 00:26:22 发表了:

赞美楼主


liutom2 于 2018-4-12 03:24:37 发表了:

JamesWilliam 发表于 2018-3-30 23:53

这集是打下卡朗唐之后扛SS17反击,被德军装甲部队推然后谢尔曼救场那段吧……罗茂是斯皮尔斯?

话说如果 …

200人50米打倒50个玩一样,估计很多人都中了不止一发。


liutom2 于 2018-4-12 03:25:21 发表了:

JamesWilliam 发表于 2018-3-30 23:53

这集是打下卡朗唐之后扛SS17反击,被德军装甲部队推然后谢尔曼救场那段吧……罗茂是斯皮尔斯?

话说如果 …

后面有螺栓,拧开就行了,前装枪都这样。


JamesWilliam 于 2018-4-12 21:43:42 发表了:

liutom2 发表于 2018-4-12 03:24

200人50米打倒50个玩一样,估计很多人都中了不止一发。

打滑膛枪,头一次上阵,我看悬……


JamesWilliam 于 2018-4-12 21:50:55 发表了:

LWE001 发表于 2018-4-11 14:39

广宁城的描述是按照百度百科封川古城来的,我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城,就这么编了……

嚯,巴斯托尼了么……

“我大宋军从来以寡击众”


liutom2 于 2018-4-12 21:58:43 发表了:

JamesWilliam 发表于 2018-4-12 21:43

打滑膛枪,头一次上阵,我看悬……

50米打个人,只要手不抖,基本上百发百中,弹道基本上是直的。

真正的问题在于,敌人不会排成理想的单层横队,而是多层横队甚至是不规则队形,于是在队形最前面的那些就吃了所有的弹丸。

至于第一次上阵,那就看手会不会抖啦,没事多组织部队参加杀猪会好很多的。


JamesWilliam 于 2018-4-13 20:56:57 发表了:

liutom2 发表于 2018-4-12 21:58

50米打个人,只要手不抖,基本上百发百中,弹道基本上是直的。

真正的问题在于,敌人不会排成理想的单层 …

问题是国民军这帮家伙指望他们手很稳……


liutom2 于 2018-4-13 21:29:25 发表了:

JamesWilliam 发表于 2018-4-13 20:56

问题是国民军这帮家伙指望他们手很稳……

有勇气砍人的,放枪绝不会犹豫的。


yanhansong002 于 2018-4-20 16:39:55 发表了:

可不可以来这么一段,就让解迩仁看到这次运输行动的伤亡报告后,马上给上级反映了这个士兵护具的问题,元老院开会研究了半天,各种扯皮,各种质疑,最后得出结论,这个问题元老院很重视,但考虑到现有生产力和运力的不足,只能先试着生产少量的金属半胸甲供应给比如骑兵,营地的警戒哨,军舰上的小口径炮手,战斗工兵之类特殊兵种,其他的就让各地主管元老开展现地调达,生产自救好了。这个结果让解迩仁除了骂坑爹以外,就只能去打那些缴获明军甲胄的主意了,挑了些还算能用的稍微改了改样式就发给国民军了,看着国民军这幅不伦不类的造型,解元老也只能接着骂坑爹了。当晚前来偷袭苟胡二人把在城外巡逻的国民军当成了前来接应的明军主力,急忙上来接触结果被国民军发现示警,就此打乱了夜袭计划,让解元老躲过一劫。


LWE001 于 2018-4-20 17:33:00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LWE001 于 2018-4-20 20:26 编辑

yanhansong002 发表于 2018-4-20 16:39可不可以来这么一段,就让解迩仁看到这次运输行动的伤亡报告后,马上给上级反映了这个士兵护具的问题,元老 …

想法是很好啦

只是我同人里已经给救援梧州的国民军装备胸甲了,登陆日的事都过去一两个月了,接下来第四节基本全程跟明军怼,没准备篇幅写瑶民和苟二的事……

大佬来写上一段,没准就转正了呢

刚想起来兄弟连里也有倒霉蛋穿德军雨披巡夜,被自己人拿刺刀给捅了的段落


yanhansong002 于 2018-4-21 00:55:13 发表了:

LWE001 发表于 2018-4-20 17:33

想法是很好啦

只是我同人里已经给救援梧州的国民军装备胸甲了,登陆日的事都过去一两个月了,接下来第四节 …

我文笔太烂,顶多也就能提供点创意,不过这段想法确实是受了兄弟连的启发。


LWE001 于 2018-4-24 23:37:12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LWE001 于 2018-11-6 20:03 编辑

虽然不太满意还是这么写了,放飞自我搞事中,这节整体比较碎还没规划好感觉弄不好要改。

梧州城在桂江河东的样子,看上去小的很,东北是山西南是水相当险要根本没啥地方给人展开兵力,朱全兴要是不顾面子往城里一缩,只要西江补给线不断来多少明军也打不下梧州城,丢脸就是另一回事了……当初攻打时梧州被华南军四面包围,熊文灿这都跑得了真是有本事。参考http://www.sohu.com/a/159251635_242017**(四)最寒冷的夏天梧州16357下过一阵雨,梧州天色阴沉沉的,顶着头上密布的乌云,李冬率领步枪队正沿着西江北畔巡逻。如今国民军都换装了火铳,步枪小队也改叫回了1小队,但作为5中队里作战经验最丰富的小队,每次侦察任务都少不了他们。这次也不例外。自藤县而来的明军已在西江南岸集结,水师也在江心的长洲岛建起了一座营寨,钉封征调的船舶集中在岛西侧,随时可能运载明军渡江。李冬隔着近十公里都能看到江对面的敌军如森林般飘扬的各色旗帜。河岸多是石滩,江边有的村落拿石头砌了河堤,方便船只靠岸,明军若要渡河这种地方必然是首选,5中队的巡逻路线自然也是如此。天色昏暗令人分不清时刻,李冬抬头看了看,估摸着现在大概是下午两点左右,视线落回前方河畔的村落上。这是个西江两岸随处可见的村子,规模不到百户,大约是因为靠河吃饭的缘故没什么防御设施,梧州又将遭受兵火的消息一传开村民就逃了个干净,现在远远望去找不到一个人,唯独在河堤边停靠的四条渔船引起了国民军士兵的怀疑。村子周边的水田一整个春天都没被好好打理过,如今全都干涸成了田埂间的一块块洼地,经过雨水浇灌杂草足有半人多高。李冬带着1小队躲进田里,派士官马来前去探路。马来领几个弟兄端着步枪走进村里,不一会儿就没命似地逃了回来,四五十号明军在他们屁股后面追杀。明军也发现了藏身在田地中的1小队,双方隔着凸出田地的土路用火器对射了几轮,李冬见村子里又有五十来号明军出来增援,便撤出了村子的视野范围。“回去叫剩下的人上来,跟大队长报告,明军近期极有可能在我这里渡河!”李冬让1小队躲进一条干涸的水渠,回头命令。李普惇作为有军事经验的前明军降卒,几个月来的作战中证明了自身的忠诚后,和一批同样在战斗中展露才华的士兵一起被提拔为士官。接到命令他跑回5中队的出发地——距离发现明军的村子不到五公里的珠山****-榜山防线。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国民军们在这里保卫梧州了,2大队在山脚下布防掩护另外两支国民军在山上修筑工事,5中队驻扎在稍稍靠前的位置。梧州航运发达,有商家在村中修有货栈仓库雇佣本地人保护,现在为避兵火都搬空了,不执勤的士兵便集体占据此处休息。李普惇向上级报告完便回身冲进仓库,将5中队的士兵们挨个提溜起来:“你们这班扑街都起来,明军上岸了!快点起来!”弟兄们迅速集合出发,赶到李冬所在的地方天色已暗,不得已只得将进攻推迟到第二天。他特意嘱咐晚上不许生火,以免引起明军注意。5中队在水渠中对付过一晚——弟兄们忽然发现自己当兵后好像一直在啃干粮,他们快速沾染上了伏波军对“磨牙砖”深恶痛绝的习气——第二天一早,天空仍未放晴,5中队躲在田埂后摸到上次被打退的位置。李冬带人爬到土路上,看到明军正在村子外围修筑营寨,还有些人在拆毁房屋、把拆下的材料堆在堤岸旁,周围只有几个打着哈欠的兵丁哨戒。他猜得没错,明军果然要在这里修一个渡口,以接应主力渡河。梧州要等第一混成旅的主力到来才可解围,现在能拖一天是一天,再等下去会有更多明军过来——李冬思考再三,觉得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决定先发起一次冲锋打打试试。爬回兄弟们身边,李冬召来3名小队长,压低声音把情况告诉他们,接着命令:“都把长矛留下,2小队在左,3小队在右,成纵队队形,听我的哨声发动冲锋。”“明军有多少人?”“昨天马来侦察有一百多个,还有问题吗?”“没有了。”小队长们各自回到了小队中整队。李冬检查完自己的胸甲和头盔,瞄了眼左右的兄弟们,发现弟兄们也都齐齐地看着他,等候着他的命令。李冬心里也很紧张,这是5中队第一次在没有友军支援的情况下独自向敌军发起进攻,他咬紧牙关拔出砍刀,令他欣慰的是士兵们也齐刷刷地如此做,“至少比刚来的时候强多了。”李冬心中安慰自己,砍刀向前一挥率领1小队跃过土路,他一时分心竟犯了个极低级的失误——忘了吹哨子!没听到哨声另两个小队也莫名其妙,动又不敢动,结果只有1小队势单力孤地向明军据守的村子扑了过去。迈过最后一道田埂,没了杂草的干扰李冬眼前豁然开朗。不到百米外的村前空地上,三十来个明军正埋头围着村子挖掘壕沟。大概是以为昨天已经击退了敌人,他们显得毫无警戒之心,只戴了顶头盔、有的干脆赤裸上身干活。双方之间再无阻隔,李冬想确认下队伍的情况,好发起最后的冲锋,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另两个小队的影子。人呢?!他这才想起忘了吹哨子,一不做二不休,李冬干脆把哨音当做冲锋的信号,叼起哨子狠命一吹,带着1小队加快脚步朝明军挖了一半的壕沟冲去。这股明军显然没跟国民军交过手。李冬面前的壕沟里一个明军听到哨声站起身、想弄清楚状况,只看见狭长的银光一闪,连头带盔被小跑着冲过来的李冬劈下。总算听到信号的两个小队也一左一右从草丛中杀出,壕沟边剩下的明军见状二话不说向村里逃去,村里边房屋中的明军听到外面动静出来察看,见到上百国民军提着砍刀一声不吭地扑来,顿时吓破胆也加入逃亡的行列。人数相当的明军被5中队追着屁股砍,一路扔下数十具尸体被撵到新修的渡口前,这时候李普惇发现村子西侧的河堤旁竟也有几幢仓库,大门一开又有百来号明军从里面没头没脑地跑出来。“右翼敌军!”敌人瞬间翻了一番,不用等李冬的命令5中队赶忙停下脚步,双方相距二十余步、对峙了不到十秒,韦实见机得快大喊一声:“换步枪!”丢下砍刀把背在身上的南洋式甩到手上,领着众人对明军一轮攒射,“冲啊!”又捡起砍刀冲了上去。新出现的明军也登时士气崩溃,一起往河堤上的船逃窜,5中队再次停下对背朝己方的敌人射击,对岸长洲岛上的明军水师听闻枪声不明就里不敢援救,只是大门禁闭朝北边乱放炮,反倒打死打伤不少明军。船舟数量有限,不少伪明士兵眼见逃命无望,只得跪下投降。跑的跑降的降打到北岸再无明军,统计起来5中队抓得俘虏比自己人还多。这倒给李冬出了个难题:长洲岛上的明军只是弄不清有多少国民军在北岸,一旦露怯随时可能被敌人从上游登陆包抄或撤退时被从背后追上,现在可抽不出人手管俘虏。隔岸对峙到中午,李冬开始盘算着派人把俘虏都给办了的时候,辛扶弱终于带着2大队赶来接应,总算让李冬能松口气。辛扶弱也不敢在敌人眼皮底下过夜,他下令烧毁明军搭到半截的渡口、捣毁工事,有人还建议把村子一把火烧掉了事,被他以军纪为由拒绝了。该干的干完,辛扶弱赶在天黑前率2大队撤回到珠榜防线,准备迎接最后的决战。行军途中,辛扶弱叫来李冬告诉他:“海军的船要从桂江撤到西江了。”“他们要走了?”李冬担忧地问。“没全撤走,还剩了三条在龙母庙那边。他们担心陆军拦不住上游下来的船,怕被堵在桂江里面……而且他们还要保证西江通畅,只是没办法就近支援咱们了。”“不说这个了。”辛扶弱笑着换了个话题,“解首长觉得梧州兵力还是不够。首长很欣赏你带兵的本事,想用城中的壮丁再拉两个大队出来。其中一个由你负责,怎么样有信心吗?”****李冬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立正敬礼道:“保证完成任务!”****东方远处的珠、榜二山上,星星点点的火光之下,国民军士兵们正连夜修筑着防御工事,夹在两山之间的道路背后,是新恢复起来的桂江浮桥;梧州北方的开建-东安一带,朱全兴首长率部在此处阻截贺县南下的明军及顺贺江而下的明军水师,双方互相牵制、都受限于补给和兵力无法取得决定性的战果。次日,最后一批来自肇庆的增援抵达梧州,带来的朱鸣夏的口信:“我已击退瑶民,正朝你部转进。只要坚持守住十天就有办法。”同时五百明军在上游登陆重新在西江北岸站稳脚跟。又一日,熊文灿部主力渡过西江兵临珠榜防线,梧州保卫战由此正式打响。**就在这时,雨点再度滂沱而下,将所有计划与阴谋都搅乱了。


圣天使高达 于 2018-4-24 23:47:56 发表了:

原来正文出处是楼主同人呀,先忍着不看,怕剧透


LWE001 于 2018-5-6 00:01:36 发表了:

**暴雨滂沱了两天,随后转为牛毛细雨一直时断时续。西江水位上涨了不少,水流也湍急了许多,导致后方的船队为水流所阻,三水、肇庆方面对梧州补给暂时停了下来。粤西忽地陷入一股微妙的寂静中。被华南军占领的沿江县城城门紧闭,国民军紧张地在街上来回巡逻监视着城内的动静;村寨也各自紧张起来,团丁上墙结寨自守,不知雨停后迎来的会是明军还是伏波军。有些村子周围的土石松散,被大雨一冲垮塌下来,还没等到消息就被山体滑坡、泥石流等无情的地质灾害瞬间掩埋,侥幸逃离的百姓却无法得到救援,在雨中茫然无措;有些村镇派出使者试图联络交战中的一方,却或是被大雨拦在路上或是被散兵溃匪所扣押截杀;然而土匪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这几个月他们在华南军手上已吃了不少苦头——所有人都在盯着梧州局势,等待着胜负分晓,在征兆出现之前不敢轻举妄动。明军的大营就修在梧州以西十里左右、在西江北岸新建的渡口旁,从大营延伸出三个小堡寨和几处墩台,最近的距离国民军在珠山、榜山的防线不过两里。熊文灿部的藤县明军兵临梧州后,除了分兵在西江南岸保护后路、配合之前招安的政治土匪袭扰华南军西江航线外,剩余主力全在珠榜防线对面,足有四五千人马。明军本欲将珠榜防线一鼓而下,随后截断桂江逼北面的华南军撤回梧州城,再徐徐围攻就算打不过对朝廷也有个交代;梧州城防指挥部也未对守珠榜防线的国民军抱多大希望,只希望他们能拖一阵是一阵,为第三营和肇庆方面争取时间,没成想突然天降大雨,而大雨之下仗自然是没办法打的,双方原地顿兵两天都失了锐气,仗还没打局面竟就此僵持了下来。珠山高度较榜山低,坡度也较为平缓更难防守,于是守卫此地的重任又落到了2大队身上。辛扶弱把5中队部署山西侧的正面阵地上,另外两个中队和直属队负责侧翼、并在山后做预备队轮流休息。即便时值盛夏,连续几天没出太阳气温也凉了下来,环境潮湿加上士兵们终日淋雨,只穿一件军服单衣难以保持体温,到了第二天夜里防线上的咳嗽和喷嚏就开始此起彼伏。第三天早上卫生员游晋爬起来的时候,发现雨小了许多、已足以让人行动,等点完名赶紧跟中队长韦实打了个报告。他避开雨水汇成的水塘,深一脚浅一脚从北侧的小路下山绕到山后,想给弟兄们讨些药。珠榜防线的指挥部设在山后的白鹤观,这座据说修建于唐代的道观遮风挡雨,从梧州通过浮桥运来的补给都堆放在此处。大队长辛扶弱一般带人在珠山山顶观察敌情、以便就近指挥,此时只有原5中队长李冬留在这里。李冬现在是2大队的副大队长、兼梧州国民军暂编大队长,这支暂编大队由梧州城这几天新征发的壮丁组成,水平比短训国民军还差劲单纯只是民夫辎重队。李冬都不敢让他们全过河,只命令其以中队为单位到防线上听命,剩下的留在城里干活。过去李冬当中队长的时候文书工作多数集中到大队里搞,升了官活计自然也落回了自己身上,作为2大队副大队长,李冬还要和其他几名军官轮流上山值班盯住防线。随着军队建设的逐渐正规化,国民军开始变得什么都缺尤其缺军官,离开5中队后李冬感觉自己的活越干越多,天天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八瓣使,一口空间便会格外怀念作为和兄弟们并肩的时光。“长官!”游晋走进白鹤观时,李冬正蹲在牌坊下读敌情通报(屋里昏暗旁边堆得都是火药炮子不敢多点灯),他只在伏波军里扫过盲充其量只有丙等文凭,读起来费劲得很,升官后接触的文牍增多文化水平问题变得格外明显——梧州城方面总不能整天为这点小事召集军官开会,于是一见游晋过来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逮住他请教上面不懂的地方。游晋念过两年族学私塾、看得懂文章,在2大队里算是高级知识分子。米中尉牺牲后,肇庆的朱首长要国民军出人组织培训了一批卫生员,李冬见游晋识文断字就把他推荐了上去。尽管游晋只是个加起来培训了不到十天,连急救箱都没资格拿的蒙古大夫,可他毕竟是中队里管救死扶伤的,弟兄们有个跌打损伤去找他时也都尊称一句“大夫”。通报上没什么特别的消息,不过是周边的匪军蠢蠢欲动,北部战线毫无进展之类。游晋讲解完,李冬思索了一会儿抬起头问:“对了大夫,你有什么事来着?”游晋把情况告诉李冬,说道:“韦中尉让我问一下,有没有驱寒暖身的药?”李冬刚要回答,就被突然闯进白鹤观的一队直属队士兵给打断。罗茂押着两个穿着百姓衣物的人到他面前,个个浑身湿透,喘了口气骂道:“伪明的奸细,在4中队的阵地边上探头探脑,被我们发现的时候跳到江里想跑,差点淹死自己。”两个明军都蔫头蔫脑,老老实实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对李冬有问必答。李冬盘查完对罗茂点点头,叫暂编大队的士兵把俘虏送梧州城里去,回头写了张条子盖上戳记递给游晋:“药我这里没有,你去城里找找吧,有多少尽量搬。中午开城门跟着暂编大队进城,傍晚前回来,别迟到了给关城里。这场雨还有得下,你多做点准备……还有什么要的?”游晋想了想:“队长,有糖么?”“糖?……哦,我找找,待会儿叫人给你送去。罗中尉,你那还有剩的么?”卫生员们没什么麻醉的药品,培训那几天也不够学会针灸的,弟兄们受伤时往往只能给他们灌几大口烈酒镇痛,酒里加了不少糖方便入口,很受国民军士兵的欢迎。游晋作为卫生员不必背弹药,取而代之的是两个酒葫芦,分别装的是消毒用的白酒和麻醉用的甜酒。前两天夜里为了给弟兄们暖身子每人发了一小口,现在葫芦都空了不少。酒水好找,备战时梧州城开烧锅突击做了一批,糖丸却只在长途行军时分发的干粮里才有,全是从后方拿船拉来的,在士兵间的小黑市中供不应求。揣了几颗糖从白鹤观出来,游晋又踩着泥水经过半山腰的红夷大炮炮垒,回到5中队的阵地。为了清扫射界,山坡上的草木被国民军砍伐殆尽,平整出一道台阶式的平台,让士兵们能充分发挥居高临下的优势;壕墙阵地周围插满了临时赶制的鹿砦,长矛则斜倚在墙上、不用时充当拒马。没了植被保护,雨水一冲,山坡上的泥土汇成汩汩溪流灌进壕沟,土垒的胸墙也有几段被雨水冲塌、形成一个土坡,韦实发现后赶紧叫人修补工事、疏通排水沟,让本就泥泞的地面更加肮脏。游晋避开冒雨工作中的同袍们甩来的污泥,走进胸墙旁搭的油布棚子,里面铺来休息的干草上堆放着步枪、弹药和亮闪闪的胸甲,李普惇正带着1小队的士兵猫着腰涂油保养。韦实本是3小队长,米中尉阵亡后接替李冬指挥1小队,后跟着李冬一起升官成了中队长,2小队长林康在顾水负伤还没归队,所以现在5****中队就剩下韦实一个军官。****游晋盘腿坐到李普惇旁边,把糖丸碾碎塞进瓶子里。李普惇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样,搞到东西没?”游晋撇起嘴摇了摇头,反问:“你后背上还痒吗?让我看看。”李普惇撩起衣服,游晋借着棚子外灰暗的光线扒到近处,看见他背上起了好几片红疹子,从背囊里拿出药粉,和了些酒擦在上面。“首长说这药有的人用不了,你感觉难受了跟我说。平时多洗澡,洗干净点,脏才容易得病……好了。”卫生员们学艺不精,磺胺粉基本被当成万能药来用,所以培训时被嘱咐过多次用完多观察。“这就是命,谁叫我当了兵呢。”**阴天下雨没任务,李普惇还想跟游晋再聊几句,这时候阵地上突然回响起集合号声,士兵们赶紧放下手里的活,纷纷到棚子拿起步枪跑向胸墙。游晋起身也想跟着去,却被李普惇按住说:“大夫你在这儿等着。”只得蹲下看着弟兄们在不远处列队集合。


yonghan 于 2018-5-7 13:04:48 发表了:

赞美更新,辛苦了


南海农庄店小二 于 2018-5-7 14:21:33 发表了:

不声不响就更新了,大赞啊


LWE001 于 2018-5-16 17:33:38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LWE001 于 2018-9-21 19:28 编辑 英勇的战斗令人钦佩,但在火药面前屁用没有。时代变了,狗蛋。——————————————————————————————军号声在珠榜防线各处响起。“各就各位,准备战斗!”“快,屁股长地上了?别磨蹭!”“看着脚下,拿完快走!”李普惇叉腰站在帐篷前,双眼盯着自动站成队列领取武器的国民军士兵,和其他士官一起扯开嗓门吆喝着。突发的情况没有吓倒弟兄们,几个月的战斗成了最好的训练,老兵们见惯了世面变得沉着冷静,受他们感染,新补充的士兵也安下心来,稳稳地在树木间站齐了队列。“检查装备!”有的人匆忙间胸甲只是挂在身上,便趁这个机会赶紧穿好,新兵经验不足不清楚该干什么,也被老兵们帮着一项项检查了步枪、弹药和胸甲,让他们把仓促间背上的背包放回帐篷。除了士官的提醒外,全程听不到任何喧哗。几名士官交换了一个满意的眼神。李冬在任时格外注重仪表,每次集合都会花些功夫在整理上。躲了两天雨弟兄们身上沾了不少污泥,看上去有些萎靡,此时略加整顿精气神就浮回了表面。李普惇颇有些感慨:如今弟兄们放在明军也是股精兵,区区四个月的变化竟如此之大。“进入阵地!”两个小队从阵地后的树林里走出,眼前顿时豁然开朗,山下明军的情况一览无余。珠山下的堡寨中,旗帜比昨天增加了不少。此时正鼓声隆隆寨门大开,兵卒从中鱼贯而出,已达近千人。这些明军全员不着盔甲,细看过去装束也与汉人不同,大约是熊文灿手下的广西土兵。李普惇对其有所耳闻,听说他们作战素来悍勇,不禁咽下口唾沫——看来今天非要大战一场不可。此时细雨稍停,明军分作两部各奔珠榜二山,营寨中又推出数十门大小火炮,紧随土兵而来。土兵的队列站得很开,刀牌、弓弩夹着长枪蝎尾、兵士分成小组同进共退相当灵活,又因其惯于山地作战阵线推进的很快,已经和在阵地前的巡逻小队交上了火。巡逻队且战且退,阵地前很快烟雾缭绕,可是大概是因为冒雨巡逻致使弹药受潮,只有半数的步枪能打响,韦实担心他们被敌军缠上,赶忙吹号让他们撤回阵地。“掩护!”口令虽不甚完整,但对于磨合已久5中队士兵来说,理解和执行已经形成条件反射。士官配合着韦实复诵着“瞄准前面的敌军,注意别射到自己人!”“开火!”一片较之前密集得多的烟雾猛然从阵地上喷射出来,铅弹飞过巡逻队的头顶,在射程的边缘击倒了数名土兵。然而轻微的损失没能动摇土兵的阵线,他们稍稍放慢了脚步,继续朝阵地压上来。“自由射击!”巡逻队从尚未修好的土坡登上阵地,将其背后追逐的土兵暴露出来,双方在阵地前不足百米的山坡上开始对射,铅弹和箭矢横飞。阵地上的步枪始终集中保管于帐篷中,即使在如此潮湿的环境下仍能保持八成在开火,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越拉越多的步枪因为发射受潮弹药发生卡弹,不得不停火修理,加上因为国民军训练不足本来打得就不准,而土兵的角弓保养得似乎不错,远时轻箭近时重箭射得又极准,每每弦声一响若不躲避几乎必会中箭,跟在广宁遇到过的瑶民根本不是一个水平。使得国民军虽占地利,一时间却和土兵打得有来有往,而土人散兵仗着人多甚至能略微压制住有胸墙倚靠的国民军。我们的大炮呢?韦实不时蹲下躲避箭矢,有点焦躁地想。他所不知的是,红夷大炮阵地上的火药不像步枪的弹药有油浸过的纸弹壳保护,受潮程度比步枪严重得多,以致于新兵炮手恐怕卡弹不敢开炮,在白鹤观把备用火药搬上山前只能干瞪眼。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了明军身上,本应跟随土兵进攻的炮车如今还在山下,雨水浇过的土地松软,炮车的轮子纷纷陷在泥中,只能往地上铺木板一点点往前蹭,连推到阵前开炮的机会都没有。局势再度陷入僵局——李普惇感觉自己都习惯了。国民军这种防御性部队本身进攻能力不足,缺乏训练又使其难以发挥战术主动性,最后就经常打这种烂仗,作战极为依赖友军的支援,这次也不例外。对射中双方的箭矢弹药很快都消耗一空,这时三支旗帜越过山脊出现在了5中队的阵地背后——辛扶弱领着2大队的预备队赶到了,李冬也在白鹤观集结起梧州暂编大队的国民军,再有半小时就能赶上来。土兵进攻受挫,又迟迟得不到火炮支援,为首的军官看了眼山顶守军的援兵,当即敲锣鸣金,收敛伤兵尸体退回山下。见敌退去,李普惇松了口气——总算没叫敌人打到阵地前。即使到了现在,无论是他自己还是5中队的其他弟兄,都仍对白刃肉搏怀有惧意。他摸了摸胸前的钢板甲,心神稍定——虽然小些毕竟是件铠甲,真打起来能壮不少胆气——手往下又摸到了腰上的砍刀,这是国民军的主要肉搏武器,旁边还有个小只的,是离开肇庆时新发的刺刀。南洋式步枪没有刺刀座,临时改装也来不及,到梧州后首长曾试着让铁匠拿铁箍把刺刀硬箍在明军鸟铳和南洋式步枪上,可干完发现本来就不算准的步枪装上刺刀更加不准,于是便放弃了。发下来的刺刀都被大家拿来干杂活用。韦实趁明军退却的间隙伸直耳朵听了会儿,发觉左翼4中队的阵地没有传来枪声,又看了眼右翼的榜山阵地,发现攻榜山的明军也在撤退。两拨人在珠山下合兵一处,看来打算主攻5中队的阵地。敌人撤退,韦实却不敢放松,在队列间跑来跑去督促士官、给士兵们打气。**“守住阵地,没有命令不准擅离岗位!士官点名,检查装备!都沉住气,用不了火器的敌人有什么可怕的!”辛扶弱派人把补给扛到阵地上,给每个人补充了双份弹药,还趁敌人进攻的间隙发放口粮、灌满水壶,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一战过后,紧张的精神松弛下来李普惇感到有些疲惫。口粮就着凉水下肚精神回复了些,他的目光便飘向盘踞在山下的敌军,恰巧看到明军营寨中又有动静,几支眼熟的旗帜正蠢蠢欲动着要从营中出来,忙报警道:“中队长,敌军!”****韦实听闻像个受惊的猫一样窜上胸墙,抬起望远镜朝山下望去。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只见营门中开出的步兵约有两百多人,全是身材高大之辈。2大队经过训练之初的遴选兵员,所部士兵在国民军中也算是精壮,而新出现的这批敌军韦实估计平均比弟兄们壮一圈有余。他们个个头戴铁帽、披一身长及小腿的厚实棉甲、胳膊是明晃晃的铁环臂甲、手中持长柄大刀,在营前的旗帜下迅速列阵,全程和伏波军一样一声不吭,只有面甲后的一对对晦暗的招子盯着这边。李普惇打了个寒战,小声提醒韦实:“……应该是家丁队。”凉飕飕的天气韦实感觉自己又在冒汗了,他派人去大队部报告新情况,吹响哨子。“准备战斗!”还在啃干粮的士兵忙将干粮丢下,立正给步枪装弹。与此同时,山下的土兵再度攻上山来,这回他们的数量多了一倍,还多了些扛着小炮鸟铳的火器手,估计是把营中能打的火药都搜出来了。山坡上本就不宽敞,还有些地方坡度陡峭无法通行,土兵的队形因此密集了许多,火力也密集了一倍。李普惇手下的士兵变得束手束脚的,猫着腰把全身都躲到胸墙后面,开火时伸出头放了一枪就赶忙缩回去,李普惇的训斥毫无作用,因为他也是这个样子。“别怂得像个娘们,站直了开枪!给我瞄准点,狠狠地打,像我这样!士官!”自己的士兵遭到敌人压制,韦实不得不连拉带踹地给他们注入些“勇气”,硬着头皮将半个身子探出胸墙来做出表率。给澳洲人当了兵之后,李普惇发现这些“假髡”军官城府如何不好说,个顶个都是些莽夫。他还不知道此时的国民军军官因为过去一直是伏波军士兵,难以摆脱对明军的心理优势,作战上往往容易冒进乃至成为问题。“先射后面穿铠甲的!”李普惇顾不上佩服。熊文灿既然把部下压箱底的家丁队投入珠山,定是抱着志在必得的决心,土兵和国民军交上火后,重甲家丁队也动身前进,他们挤开土兵冲上山坡,踩得泥水乱飞,仿佛整座山都在他们的脚下震动,看得李普惇心惊肉跳。他亲眼看见自己一枪打在敌人的棉甲上,只让那名家丁的身躯晃了一下、稍加停顿便继续向阵地压来。榜山上的友军亦有零星火力射击家丁队的侧翼,也未能阻止他们。土兵仗着家丁队之势掩杀上来,胆子大的已跑到阵地前,用刀斧猛劈拦路的鹿宕。传令兵跑到韦实背后:“大队长命令:一定要守住阵地,不许后退一步!”硝烟稍散,家丁队已经推进到了阵地的正前方,沉重而缓慢的步伐像绞索般一步步收紧。恐慌开始在阵地上蔓延,韦实何尝不明白,与这样一群刀枪不入的敌人肉搏是自寻死路。但事到如今撤退只会让整条防线崩溃,而这是不能容忍的,他咬着牙下令:“全体都有,准备肉搏!”随后辛扶弱带着6中队站到5中队背后,接管了指挥让韦实去专注于维持纪律,士兵在山坡上梯次排列,只等他发出命令就会齐射最后一次。如果这轮齐射不能足够削弱敌人,让家丁队把阵地冲开缺口,恐怕就凶多吉少了。****辛扶弱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高举右手:“预备,瞄准!放!”浓烟瞬间笼罩了阵地。“全体都有,架矛!第一排拔刀!”士兵们飞快地扔下步枪、捡起脚下的标准矛结成密集阵型,6中队也顶上阵地,填补空出的阵线。韦实拔刀站在阵前,怒目圆瞪、紧张地等待敌人从烟雾的对面出现。很快,成群的重甲壮汉便从烟雾中冲了出来。只是队形比刚刚零散了许多,前排几乎人人甲衣带血,看上去最后这轮齐射总算发挥了作用。“杀啊!”韦实不自觉地扬起砍刀,带头吼叫起来,士兵们也被他所感染,齐声应和着抖起了矛杆。壮硕的家丁仗着身披铠甲,一头撞进枪林中,用大刀左劈右砍,折断了不少矛头,像一支尖刀般突破到胸墙前,搭起梯子冲上阵地,与胸墙上的国民军士兵白刃相向。一交手韦实就感到有些不对劲,这些壮汉虽然外表威猛,动起手来却好似打了摆子,登墙途中有好几个被长矛一戳就栽了下去,半天也没见站起;爬上阵地的家丁挥刀也软弱无力,肉搏竟和国民军打了个旗鼓相当。辛扶弱领着罗茂的直属队此时也冲下山加入战局,一口气把爬上来的家丁给挤下阵地。令人惊讶的是,敌人的意志竟如此轻易地被击垮了。他们又试着冲了两次,统统被长矛推下梯子,家丁队见登墙无望,突然扭头就跑,连带着两翼的土兵也莫名其妙地开始跟着后撤。“敌人撤了,快开枪!”听见韦实的声音,李普惇满脑子都是问号,明军中最精锐的部队就这么被打退了?他呆呆地听从命令,重新拾起步枪对背朝自己的壮汉们开火,感觉就像在打一群野鸭子。无论是埋头下山的家丁,还是边撤边还击射箭的土兵,在他眼里动作都慢得要命,简直是随便打的固定靶……不对,敌人的动作是真的很慢。李普惇这才反应多来:山坡上的泥土被雨水浇了两天,又在早上被壕沟里泄出的积水泡过,经过一上午上千人次的来回践踏,已然化为一滩烂泥地。进攻的敌人如同陷进沼泽一般,光是上山就耗尽了力气,怪不得这般不禁打。辛扶弱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他忽然明白这是个机会:如果就这么放敌人走,等家丁队整好队伍,再打败他们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而现在就是摧垮敌军再度进攻能力的最佳时机。韦实听到身后的方向吹响了集合号,士兵们不解地停止射击放下步枪。号声未落,见辛扶弱亲自跑到胸墙他身边,韦实立刻明白了辛扶弱想干什么,当即把收回刀鞘的砍刀再度拔出来。李普惇看到两人短短地交谈几句,接着他听到韦实下了一个令他难以置信的命令:5中队都有,向右转离开阵地——咱们追击!”刚刚打赢敌军的士兵们还没从气血上头状态冷静下来,韦实没花多少力气就带着5中队从敌人撘好的梯子走下阵地。此时敌人已经撤退到一半,没有功夫慢慢开枪了,士兵们连长矛都没带——扎不穿敌人的铠甲还沉——将步枪丢在阵地上、随便整了下队、拔出砍刀就朝敌人的背后扑了过去。泥泞中跋涉的家丁们马上发现了5中队,可此时环顾四周哪还有友军的影子!轻装的土兵们早已撤下山,见国民军下山直接撤向营寨,完全没有过来救援他们的意思。也许是因为为主尽忠的意志,也可能单纯是失去了逃跑的力气,家丁队的旗帜再度指向山顶,披重甲的汉子们转身直面冲下山5中队,发出了不屈的吼声。****然而事实证明他们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浑身武艺无处施展,于是接下来发生了一场屠杀。失去队形的家丁像面对泥石流一样,接战的瞬间就倒下了一大片——都是被撞倒的。战斗变成了在泥水中摔跤,过程有如杀猪一般。对付刀枪不入的家丁,李普惇带着弟兄像当初李冬那样,一人持刀架住敌人兵刃,自己助跑着一头撞上去放翻他,然后按住手脚把刺刀从铠甲缝隙捅进去,等待生命从自己手间流逝。士官葛衲有个和他一起入伍的弟弟,战死在顾水后被明军割去了脑袋,自那以后葛衲便与伪明结下了血海深仇。这回他终于得到机会,独自捅死三个敌人,杀红了眼睛。战斗很快进入尾声。家丁队在摔跤中丧失了最后一点体力,再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纷纷倒地只剩下喘气的力气,被抓了俘虏。士兵们实在挪不动他们,只得割开盔甲系带好让他们脱掉沉重的甲衣,没想到脱了棉甲里面又有一层札甲,好容易把札甲扒下来,里面还内衬了一身锁子甲。“妈的,穿这么多亏他们能走得动。都吃什么长大的!”二百多的家丁,进攻时损失了三十多,剩下的全折在山坡上。有几个站得靠后的侥幸逃脱,被葛衲发现,领着人就追了上去。然而山下明军还有几门火炮,见他杀过来忙点了一炮,葛衲眼看就能再手刃一个仇人,一枚炮子径直穿过他的大腿,旁边的弟兄忙拖着他退了回去,边跑边喊:“大夫,大夫!”**就在这时,停了不到半天的雨水又下了起来。


liutom2 于 2018-5-16 18:50:12 发表了:

烂泥地还让重甲步兵爬山进攻?这是脑子里有水了?


LWE001 于 2018-5-16 21:18:41 发表了:

liutom2 发表于 2018-5-16 18:50

烂泥地还让重甲步兵爬山进攻?这是脑子里有水了?

山坡是土兵前后踩了好几轮才踩烂的,而家丁队披重甲是战前就决定好的,第二轮进攻开始后才发现是烂泥,这时候已经晚了。

不过明军水平是差劲,低估了国民军。本来就是双方菜鸡互啄的故事,大家都在不停犯错,也都在成长。


LWE001 于 2018-5-16 21:19:28 发表了:

有挺多东西因为视角关系没写出来

一是明军认为国民军部队就是个民团新附军,战斗力低下。他们的情报来源是苟二黄秉坤等亲明士绅,消息比较滞后还停留在国民军尚未完全换装的时候,换装前的国民军也的确缺乏独立作战能力,换句话说就是对澳宋政权缺乏认识,没想到华南军能在吃了国民军装备的亏后迅速换装,也低估了澳宋对国民军的支持程度;加上亲明士绅迫切希望明军反攻,平日所见也只是国民军跟在伏波军屁股后面剿匪,一定程度上和政治土匪溃军等一起传达了错误的情报。让明军产生了“国民军比伏波军菜得多,能用老经验套上去肉搏准能赢”的错觉(其实也没错)。

二是因为渡河和下雨拖了太久熊文灿急眼了。其实这场雨一下熊文灿反攻的计划就已经破产了,两边的仗已经打不起来了,剩下的都是挣扎而已。土匪都隐约地明白过来,在西江南线不愿意出力了,熊文灿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熊文灿急于在与华南军的交战中去的战果来应付朝廷,为此勾结瑶民土匪等等啥手段都用了,拖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把梧州华南军守军调动到贺县方向,等来突袭梧州的机会。结果出师不利在渡口浪费两天,雨又下个不停。熊也害怕华南军派增援来梧州,所以意图上来就以泰山压顶之势一波打穿珠榜防线,尽快将(自以为是空城的)梧州拿下。

以上是背景

以下是明军视角的解说

明军前一日夜发现雨水变小后,认为是个机会,趁夜往前线集结兵力。上午开始由土兵试探性进攻,发现守军不多且全是国民军(想渗透去看山后面情况的斥候,被罗茂抓了,所以没发现预备队),火力不强山也不陡相对容易进攻,便决定以此为突破口。明军担心华南军在西江上的炮艇赶来支援,决定投入重兵尽快解决,制定的战术就是土兵火力压制,掩护重甲家丁队盯着火力冲上去突破阵线,然后土兵掩杀解决。至少在设定上该计划是比较正确的,家丁队一度翻过胸墙与国民军进入肉搏,而5中队正面肉搏别说家丁队连土兵实际上都打不赢,只要仗着刀枪不入赖住了就赢了,只是明军没料到国民军的预备队源源不绝(预备队藏在阵地后的树林里没看见),防守也坚决,还没等土兵上来家丁队就被挤下去了。家丁队觉的变数太多,想后撤重组,但没跟土兵沟通好,让土兵觉得自己被卖了。然后土兵就一路退回营寨,反过来把家丁队卖了,让5中队摘了桃子。

这支家丁队是跟随主将从广东撤到广西的,广西明军觉得送了他们也无所谓

实际上熊的决心也不足,过于担心后路,西江南北加上长洲岛上拍了三个寨子,用来逃命

国民军修阵地砍树清理射界,有的地方把根都刨了,雨水一浇水土流失到山下陷住伴随火炮,山坡其实还好。但是当天早晨韦实带队把壕沟里的水放掉,又把山坡给泡一遍,土兵踩了好几轮才踩烂的,而家丁队披重甲是战前就决定好的,第二轮进攻开始后才发现是烂泥,这时候已经晚了。其实也是明军对伏波军的火力恐惧症给闹的,总想想办法顶着火力怼正面,只能说是过于急功近利,在错误的场合下的一次失败的尝试。然而家丁队没能“再努把力”,土兵也卖了队友,拿下珠山西侧唯一的机会就这样被浪费掉了。

其实梧州方面一开始就没指望国民军能守住珠榜防线,预定是珠山西侧阵地失守后,留下一部固守白鹤观掩护友军撤退,包括榜山在内其余所有国民军部队全部经浮桥退回梧州。攻城炮兵连的炮已经给拉上梧州城墙了,只要明军翻过珠山试图攻击浮桥和白鹤观,就会暴露在攻城炮兵连的火力下。唯一的风险是会失去桂江西岸明军的监视和控制,令其威胁北部与贺县明军对峙的朱全兴的侧后,迫使其撤回梧州。(明军想的是吃掉朱全兴,当然梦里什么都有)

从帖子开始说过,主基调其实是明军和国民军菜鸡互啄,实际上两边水平都不怎么高。伏波军的出现实际上就标志着战斗的结束。

最后就是抄阿金库尔和滑铁卢了


liutom2 于 2018-5-16 22:09:53 发表了:

LWE001 发表于 2018-5-16 21:18

山坡是土兵前后踩了好几轮才踩烂的,而家丁队披重甲是战前就决定好的,第二轮进攻开始后才发现是烂泥,这 …

兄弟,下过雨的山地,这还用想谁先踩谁后踩,一般大部队野战下过雨都休战,要等地面干了。


liutom2 于 2018-5-16 22:15:42 发表了:

LWE001 发表于 2018-5-16 21:19

有挺多东西因为视角关系没写出来

一是明军认为国民军部队就是个民团新附军,战斗力低下。他们的情报来源是 …

我稍微说一句吧,就文章里这个家丁队,至少也是镇标的水平,要不就是督标、抚标、镇标加一块凑出来的。能投入这么多力量,以当时明军的火器装备水平,几十门佛郎机总是应该有的。而且投入这样的精锐突破,后面应该至少跟着数倍的肉搏兵。


LWE001 于 2018-5-16 22:39:40 发表了:

liutom2 发表于 2018-5-16 22:15我稍微说一句吧,就文章里这个家丁队,至少也是镇标的水平,要不就是督标、抚标、镇标加一块凑出来的。能 …

这帮家丁是凑出来的,护着主将从广东逃到广西,手下都散了还没补充上。

山上地方小摆不开兵力,明军还担心炮艇上来炮击他们,所以想法是动用少数精锐打开局面,轻视国民军,就像土堤那时轻视伏波军一样

广西肉搏兵跟着陷泥里的炮车在后面,他们以为国民军下山要一口气干翻他们,就没动。打伤葛衲的就是他们,辛扶弱下令追击非常冒险,反正再下雨也打不下去了,实际上有冒进争功之嫌,真是一脉相承……

其实当熊文灿怕让崇祯砍头瞎催,明军准备不充分贸然进攻就行……


liutom2 于 2018-5-16 22:45:55 发表了:

LWE001 发表于 2018-5-16 22:39

这帮家丁是凑出来的,护着主将从广东逃到广西,手下都散了还没补充上。

山上地方小摆不开兵力,明军还担 …

说实话,大萌朝的家丁大多是会骑马射箭,能披重甲肉搏的家丁可真不多,这首先需要身高体重,其次是武勇胆气,就是熊文灿手下也未必能凑这么多人。再说这可是广东地界的事,广东人本来就个子矮的多,这点人还真不好凑。

就国民军那破南洋步枪我说过很多次了,那破玩意儿打圆弹就和三钱鸟铳差不多,对重甲目标杀伤力太低,狒狒们的南洋步枪应该至少16-18毫米才对。


LWE001 于 2018-5-16 23:16:27 发表了:

liutom2 发表于 2018-5-16 22:45说实话,大萌朝的家丁大多是会骑马射箭,能披重甲肉搏的家丁可真不多,这首先需要身高体重,其次是武勇胆 …

我还以为南洋式和伏波军用的是同一种弹药来着,那我一直都高估南洋式的精度了

因为不清楚广东明军,所以家丁弄得跟八旗似的,弓箭的部分安给土兵了,恐吓敌军感觉写得跟老近似的,水平有限实在没啥办法了


JamesWilliam 于 2018-5-17 01:04:50 发表了:

LWE001 发表于 2018-5-16 17:33

英勇的战斗令人钦佩,但在火药面前屁用没有。时代变了,狗蛋。————————————————————— …

拿着南洋滑膛枪,刺刀还不至于影响什么精度……本来也没啥精度能指望。排枪时代刺刀主要是影响装填降低射速。


JamesWilliam 于 2018-5-17 01:10:35 发表了:

LWE001 发表于 2018-5-16 23:16

我还以为南洋式和伏波军用的是同一种弹药来着,那我一直都高估南洋式的精度了

因为不清楚广东明军,所以 …

伏波军用的是米尼弹的火帽击发前装线膛枪(1840到1860水准),国民军的南洋式其实就是省略掉膛线的火帽击发前装滑膛枪(1820到1840水准,其实不太受雨天影响,相比之下燧发枪雨天容易打不着火)。用火帽击发当时也有考虑控制弹药流出的因素。


liutom2 于 2018-5-17 01:42:48 发表了:

LWE001 发表于 2018-5-16 23:16

我还以为南洋式和伏波军用的是同一种弹药来着,那我一直都高估南洋式的精度了

因为不清楚广东明军,所以 …

南洋步枪就是米尼枪不拉膛线,口径只有14毫米,发射圆弹,这弹重比米尼弹轻的多,大概轻至少一半,杀伤力相应的弱一半。


LWE001 于 2018-5-17 20:34:42 发表了:

JamesWilliam 发表于 2018-5-17 01:04

拿着南洋滑膛枪,刺刀还不至于影响什么精度……本来也没啥精度能指望。排枪时代刺刀主要是影响装填降低射 …

精度变差其实是铁匠手艺不行,箍铁箍把枪管砸变形了

战斗中火力下降是因为弹药受潮,导致少量臭子不完全燃烧造成卡弹,花了很多功夫停火修理。而且国民军还有小半数士兵拿的是缴获的明军鸟铳,这部分受到雨水影响很重,前期因为保养得当还能凑合打,打到第二场对家丁时基本都哑火了


yanhansong002 于 2018-5-23 17:57:25 发表了:

LWE001 发表于 2018-5-17 20:34

精度变差其实是铁匠手艺不行,箍铁箍把枪管砸变形了

战斗中火力下降是因为弹药受潮,导致少量臭子不完全 …

关于下雨天国民军手里的火绳枪打不着火,就没考虑过雨铁炮吗?虽然效果不大可也比没有强吧。


LWE001 于 2018-5-24 14:05:03 发表了:

yanhansong002 发表于 2018-5-23 17:57

关于下雨天国民军手里的火绳枪打不着火,就没考虑过雨铁炮吗?虽然效果不大可也比没有强吧。

这个的确想过,原本是想让明军土兵往鸟铳上装个挡雨壳子,国民军准备时间长直接在阵地上搭棚子挡雨,两边对射以显示明军也在动脑子,后来偷懒没写……


气持样 于 2018-5-24 21:33:50 发表了:

好精彩,很真实的感觉啊


LWE001 于 2018-6-11 17:38:30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LWE001 于 2018-8-17 19:59 编辑

因为更新还没摸出来,为防坑掉导致烂尾,摸出来个类似大纲的东西

以下剧透,请注意**七月2日晚,明军抵达龙圩(戎圩镇),水师船只与炮艇交火后撤退至长洲岛。3日,肇庆接到梧州警报,动员攻城炮兵连及国民军部队前去增援。同日开始降雨。5日,援军抵达梧州。国民军两个大队当日渡过西江,于珠山、榜山构筑防线,拖延明军。同日,新编国民军第2大队一部前出巡逻,下午于防线以西约5公里的村庄发现小股明军渡江构筑渡口,与之交火后撤退隐蔽,并派人返回防线求援。6日晨,国民军5中队对明军渡口发起突袭,成功击溃渡河明军。5中队控制渡口至中午,与赶来的2大队汇合后将其拆毁,撤回防线。当日夜,明军再次渡河试图偷袭,然而国民军已经撤退。7日,明军于西江北岸再次构筑渡口,主力开始渡江。8日,明军主力渡过桂江,小股部队开始试探性地与防线上的国民军交火。下午雨势加大,双方停火。9日,大雨持续一天,未发生战斗。10日,大雨持续一天,未发生战斗。11日晨,雨势减小,于上午9时许雨停。明军以土兵千余、重步兵二百,冲击珠山国民军防线,败退,损失二百余。双方交火至中午,雨势再度加大,停火。长刀之夜事件。12日,大雨持续一天,未发生战斗。13日,下午雨势减小,防线正面开始出现零星交火,同时明军开始向防线北部活动,试图切断桂江,遭到炮艇火力阻遏。14日,国民军巡逻队于榜山以北与明军散兵遭遇,交火后双方撤退。当日夜,雨停。梧州城内潜伏伪明奸细趁机起事,被守军镇压。群众伤亡二十余人,同时因奸细四处放火、点燃马王庙临时医院内医疗器材,2名伤兵、1名本地护工未能及时逃离。15日,明军停止进攻。因降雨停止,河水流量下降,新一批增援物资抵达梧州。16日中午,第8营为核心的华南军主力抵达梧州。明军撤退。国民军攻占明军在珠山下的营寨,华南军攻克明军龙圩营寨。熊文灿率亲兵由陆路逃向藤县。17日晨,国民军再次攻克明军渡口,完成合围。明军主力被包围在长洲岛上,于当天中午投降。****同日,梧州以北明军撤退,并于月末被歼于贺县。****第二次梧州战役结束。**战役结束后,华南军控制区向北扩大至贺县、怀集一线,向西延伸至藤县。整体上已完成对八排瑶乱地区的包围,使事态得到控制;同时使广西明军再无兵力可用、我军扩军工作稳步进行,随时可以展开下一步攻略。


南海农庄店小二 于 2018-6-12 09:52:28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南海农庄店小二 于 2018-6-12 09:53 编辑

大宋澳洲行在武装力量省圣历九年一号嘉奖令

澳宋国民军梧州警备大队第一集成中队,在两广地区的一系列治安战行动中表现优异。多次在极端环境下,不畏艰险,屡立战功,圆满完成了元老院和人民赋予他们的光荣使命。经广东大区国民军总队申请并由中央政务院核准,梧州第一集成中队记集体一等功。望该部官兵继续发扬敢打敢拼的优良作风,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为元老院和人民再立新功!

大宋澳洲行在武装力量省

圣历九年元月一日


tsuyui 于 2018-6-12 10:31:18 发表了:

哈哈 这个同人好厉害 感觉像是本位面的阿登反击战


ethonjohn 于 2018-6-13 11:40:37 发表了:

这个同仁的提纲好象和萧主任的思路不一样,按萧主任的想法,是想让澳宋在梧州吃一个大大的亏


加特林火炮 于 2018-6-14 22:02:03 发表了:

ethonjohn 发表于 2018-6-13 11:40这个同仁的提纲好象和萧主任的思路不一样,按萧主任的想法,是想让澳宋在梧州吃一个大大的亏 …

吃亏不一定是军事上的,比如解元老遇刺。


LWE001 于 2018-6-17 16:00:09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LWE001 于 2018-6-17 16:02 编辑 游晋**=尤金+韦伯斯特看百度百科,贺州好像就是贺县……在地名上已经犯了好几个错了**百度百科:明洪武十年(1377年),太祖降贺州为县,临贺县改名称贺县,治所在今广西贺州市贺街镇,属平乐府因为弄不清朱全兴部在哪,所以模糊化了,重新看感觉不应该在莲花山而是在梧州到封川北部的一大片地区,毕竟理论上明军部分是沿着贺江南下的……前边部分搞错了,把外贸和自用的南洋式弄混了,圆的话只能说5中队的南洋式是朱鸣夏手里的外贸货,自用货拉上来后先给没有枪的部队换装,有枪的部队就先凑合使……全员换装南洋式的话光靠射击应该就能击退明军了战地医疗的同人已经有大佬写了,请无视本文内的相关情节设定,以大佬的设定为准****长刀之夜是纯玩梗,原本的打算是李冬升官后就让戴曼接任。口令实在没想出梗来,感觉怪脱戏的


游晋在帐篷边坐立不安地等待着,一有伤员出现,马上会被送进帐篷,由几名卫生员紧急处理后,再由担架队抬下山。伤员多是被箭矢射中没有保护的面部和颈部,很难处理,随着战斗进行又新添了好些名刀伤伤员,可怖的伤口集中在四肢和腹部、血液乱滋,弄得游晋手忙脚乱、浑身是血,有的眼看救不回来,只能给他们灌几口酒减轻痛苦,这还算运气好的;有的别说吞咽、连喘气都费劲,抬进帐篷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听到前面有人喊大夫,游晋蹭地窜下阵地、朝山下跑去。此时仗还没打完,撤回明军营寨前的千余土兵见下山追击的只有百余国民军,在营门前磨蹭了一阵又返身压了回来,辛扶弱见状赶紧指挥6中队下山接应5****中队,双方再度展开对射,但无论哪方都没有主动进攻的意思。游晋猫着腰从队列边缘挤过去,四周烟雾缭绕、到处都是枪声,令他分不清东南西北。晕头转向间撞见两个弟兄抬着葛衲,游晋赶紧大声招呼,叫他们把人抬山上去。被抬着的葛衲腿上还在冒血,疼得乱叫:“谁TM说不害怕子弹就绕着人走的,看我砍死他!”游晋一把将酒葫芦塞进他怀里,掏出纱布按住伤口:“子弹绕是绕了,可拦不住你去撞它。”这时李冬已率领暂编大队赶到山上,接管空出的阵地。他留下一个中队押送俘虏,碰到迎面跑上阵地的游晋,特意嘱咐:“别往白鹤观送了,伤员直接跟着俘虏一道送城里去,城里有医院!”看了眼李冬身后那名脸色发青的中队长,游晋点头答道:“明白。处理完葛衲马上动身!”游晋一进帐篷便扒掉葛衲的裤子,和头盔胸甲一起丢到一边,然后伸手捡来不知是谁的水壶,草草洗净伤口、泼酒消毒。不知这小子平时拜了哪路神仙,那枚炮子太小、只打出一洞俩眼,伤口出血不厉害、也没看到骨头渣子,但游晋水平太次,也拿不准伤情。给葛衲捆绷带的功夫,帐篷又抬进来几名轻伤员,还有几名明军伤兵被扔在外面,游晋把绷带扔给他们,回头跟6中队的卫生员打了声招呼,赶紧招呼担架队抬起葛衲,跟着押送俘虏的中队一起下山,好给其他人腾地方。担架队、轻伤员、俘虏和押送俘虏的国民军士兵,一队人匆匆下山,路过白鹤观时捎上积存于此的伤员和俘虏,经微微摇动的浮桥渡到桂江东岸,终于来到梧州城下。肇庆增援的国民军部队抵达梧州后,马不停蹄直接被派到了防线上,除了军官以外还没人进过城,让跟着走的游晋有些担心会迷路。好在浮桥桥头有负责管理的国民军站岗,他们手臂上绑着写有“交通”的带子,专司保证道路通畅。士兵告诉游晋一行,现在梧州五座城门只开了三座城门。其中北面的大云门是给在北边作战的华南军第三营开的,正对防线的西江门只许出不许进,而两座南门都没开,若要进城必须走城东门才行。听说还要走冤枉路,一行人顿时叫苦连天,但规矩早就定下,没奈何,只得带着俘虏和伤员穿过整条梧州南城墙,跑去城东进城。好在梧州城不算大。跑到城东南的阳明门,游晋抬头一看,城门匾额此时被一块木牌整个遮住,木牌上单书一个巨大的“入”字。一队国民军守在护城河后,一见他们抬着伤员连忙过桥搭手。押送俘虏的暂编国民军留在城外办理移交手续,担架队则径直往中马王庙的临时医院而去,双方就此分手。梧州城内由于正实施戒严,路上行走的全是士兵,游晋很轻松就找到马王庙门前。一进门迎上来的不是医院的护士或军医,却是名穿着粗布直缀、须发灰白的老汉。老汉将长袖捋到肩膀,只露出卫生员袖章的一角,一见伤员立马回头朝庙里大殿方向叫喊道:“医生,又来了几个……你们随我来!”虽然老汉看上去年纪不小,腿脚却极利索。跟着他疾步走过前院,游晋看到院子两边都搭了棚子,棚子下面堆放着酒坛子、担架、药箱等医疗物资,还有些伤情较轻的伤员也被移到屋外的帐篷里面——因大雨导致的江水上涨不止断绝了后方对梧州的水运补给,也让伤员积存在梧州运不出去。马王庙本就不大、军医又多在封川的野战医院,梧州一增兵医疗资源就显得捉襟见肘,轻伤员只能在帐篷里委屈下。一行乌央央走进大殿,老汉进里屋找医生的功夫,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四周的病床上躺满了人,地上还残留着不少血渍,令人感到没处下脚。殿内本就阴森,伤员中有些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四周的呻吟声听得人头皮发紧。“怎么这么挤?把伤员放下都出去,别都挤进来!留一个过来签字!”归化民医生从里屋出来,见大殿里被挤得水泄不通,立刻大发雷霆,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游晋作为卫生员被留下来,见医生脾气似乎不太好,只能硬着头皮讲解伤情。“你是卫生员?怎么不带袖章?”医生满面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你不抽烟吧?回去记得告诉你战友,医院里易燃物多,严禁烟火。”虽被战友唤作“大夫”,游晋还是知道自己的斤两,到了真医生面前心里发虚,把伤员姓名和所属单位登记核对完,也赶忙溜了出去。一出门他才想起早晨的事,背囊也急需补充,可又不敢再回去找那名凶神恶煞的医生要。在殿门外徘徊了几步,游晋看见刚刚的老汉从殿里出来,连忙凑了上去。听完游晋的请求,老汉二话不说拿了一页纸叫游晋签了,把他带到一顶堆着医疗物资的棚子下面。二人七手八脚把游晋的背囊装满、葫芦灌满,连衣兜都塞进去两卷绷带,游晋见老汉搬起一个急救箱要往他怀里塞,连忙把自己只是个培训不到十天的“临时卫生员”、没资格拿也不会用急救箱的事告诉了他。两人间一时有些尴尬,正巧这时又有一队士兵抬着担架涌进马王庙,游晋想起还有任务在身,忙向老汉道了声谢、又敬了个礼,回身叫起在墙根下歇着的担架队,准备赶紧出城回防线的岗位上去。“且慢!”还没迈出马王庙打医院搬进来就被锯了的门槛,游晋忽地听到背后有人喊自己。老汉跑到游晋身边,把一块拳头大小、黑糊糊像石头一样的东西塞进他的手。“这马肉干你且收下。前几日北面打仗,首长抓了不少骡马回来。我看你也是个后生,当兵打仗不容易,拿回去赶紧吃了也好补补体力。”说罢老汉拍了拍游晋肩膀,匆匆走回大殿。目送着老汉离开,游晋心里有些复杂。过去在乡里仗着识文断字,总觉得自己虽比不上有功名的老爷,终归也比一般人要强。进了军队后学了不少新东西,游晋反而感觉自己和身边的文盲战友没有什么区别,加上今天又看着同队的战友倒下去不少,自己又无能为力,颇有些挫败感。出城要走城西的西江门,游晋心里有事,闷头跟随队伍沿街西行,一抬头发现已经到了城门前。进城时行色匆匆,此时离得近了游晋才发现,城墙上装了好些吊杆,而吊杆旁边朝向桂江对面的防线方向的短粗炮管,不正是一同增援梧州的攻城炮兵连的大炮么。游晋眯起眼睛再想细看时,几滴雨水落在他的脸上——这天煞的雨又下起来了。降雨的再度开始,让打得正热闹的双方不得不收兵回营。李冬率领暂编大队冒雨收拾完战场,也退回了山后,山坡上再度归于平静。游晋回到阵地上的时候已过中午,上山的路上雨势突然加大,把一行人都浇成了落汤鸡。此时5中队除了留在阵地上的岗哨,剩下的都躲进了帐篷避雨,游晋向中队长韦实报告完,浑身湿透地走回帐篷,又累又冷,坐下没一会儿便眼皮子打架睡着过去。待游晋醒时已不知过去多久,帐篷外仍是大雨滂沱,还刮起了大风,只有天色稍亮了些。其他弟兄四仰八叉地躺在周围,也都睡得正熟,李普惇坐在他旁边,正用湿布擦拭胸甲上的血迹,头盔摆在自己肚皮上。游晋拿起头盔数了数上边的坑,嘟囔道:“你头盔只有三个坑,这上面却有六个。是哪个伤员的?”“多的是今天新添的。”李普惇接过头盔放到一边,问道:“今天损失了多少弟兄?”游晋回忆了一会儿:“一共往城里送了两趟,防线上的的伤员应该都送进城了,加一起不到60人。其中咱们中队大概占三分之一……你统计下缺了几个不就得了?”“下雨前韦队长让我点过了,18个。”“比我算的少,不像石涧那回多。”“你知道明军伤亡多少?”李普惇话锋一转,不等游晋回答便兀自说道,“少说二百人。光铠甲我们就扒了四百多件,往山下运一趟没运完,现在还有一百多。”游晋这才发现垫在自己屁股下面的是件棉甲,回头一看,帐篷里好似铺了一层地毯,细看去全是铠甲。好家伙,这群丘八睡觉拿铁甲当垫子,怕是一辈子都没这么奢侈过。“这仗打不下去了,赖在这里也是白白遭罪,雨一停明军就得撤兵。”最后,李普惇下了结论,“堂堂武将家丁连咱们都打不过,这大明的天下确实是要完了。”游晋却不敢像李普惇那般乐观。老爷们要是在乎百姓遭罪与否,哪里还会打仗呢,可如今这天下毕竟还是大明的,5中队早先一同从广州大世界兵营出来的一百二十多人里,只剩下半数有余,这一仗仗打下去又何时是个头。不过游晋这样的犯知识分子情绪的终究是少数,眼下刚打过场胜仗,虽然后来被雨搅了,但士气仍很高涨。韦实更是兴奋得不行,他刚升官便得此大胜,前途光明得快刺瞎了他的眼。阵地上为执勤的士兵搭了棚子挡雨,油布雨披没剩下多少,韦实便从还没搬下山的缴获物资里捡了件土兵穿的蓑衣,他本还想披件铠甲出去显摆显摆,奈何穿上行动不便,只得身披蓑衣在营地里四处乱窜,连大雨都挡不住他的兴致。入夜后雨水变小,韦实吃完晚饭后披起蓑衣下阵地查岗。岗哨不仅有在阵地上的明哨,还有前出阵地布置的暗哨。环境近乎伸手不见五指、山上又缺少照明,韦实绕了一圈发现其中一个暗哨自己竟找不到了,刚想出声询问,眼前的地面升高、突然跃出个黑影朝他扑过来。这天值岗的是一个5中队从广宁回来后补充的新兵蛋子,白天的战斗令他累得够呛,披着雨披蹲在哨位的坑里,时间一长就有些打盹。忽然他看见眼前冒出一个穿着蓑衣的明军,顿时给吓了个够呛,他倒是没忘记口令,而是咆哮着口令跳出哨位、抽刀便砍。“倚天!”“屠龙!屠龙!”韦实嘴上忙喊回令,但这新兵一边挥刀一边叫喊完全没听到。他连躲了几刀,终究没能全躲过去,在泥水中被绊倒,肩膀上立刻挨了一刀,疼得他惨叫起来。“屠龙,我说屠龙你tm没听见?是自己人!”新兵终于发现自己砍错了人,连忙停手,认出自家中队长眼泪都流了出来,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韦实躺在泥水里,一边惨叫一边骂道:“……大夫!大夫!”游晋帐篷里在和李普惇扯闲篇,听到打斗声二人还以为是明军夜袭、不敢乱动,认出是自家中队长连忙跑下阵地。将韦实抬回帐篷时,他的一只手已经抬不起来,肩膀上的伤口血流不止。游晋赶紧做了包扎,把他抬下山、送进城里去。韦实的运气不错,最后命是保住了,但也就此离开了前线。5中队因此失去了最后一名军官,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好在后两天雨势都很大,明军无法发动进攻,而士官们的业务早已熟练,勉力维持倒还不成问题。但这终究不是办法,很快新的中队长戴曼中尉就被派了过来,他正是那天押送俘虏和游晋一起进城的那名暂编大队中队长。顺便一提,相对于刺刀的“短”,标准砍刀又被叫做“长刀”,所以1635711日晚上这场乌龙,也被老兵们戏称为“长刀之夜”。


tsuyui 于 2018-6-17 20:25:26 发表了:

赞美更新


ethonjohn 于 2018-6-17 21:29:32 发表了:

楼主的文章写实感真的是非常强


南海农庄店小二 于 2018-6-18 03:15:21 发表了:

暗哨这种任务一般都会交给经验丰富的老兵,让新兵负责很容易出问题,尤其还是在战区的前沿更麻烦。


LWE001 于 2018-6-19 21:58:55 发表了:

南海农庄店小二 发表于 2018-6-18 03:15

暗哨这种任务一般都会交给经验丰富的老兵,让新兵负责很容易出问题,尤其还是在战区的前沿更麻烦。 …

的确如此。其实就是抄兄弟连原作“刺刀之夜”,原本想在李冬升官后就让戴曼上任来着,但大战在即往前线派一个没经验的人当指挥官,容易显得指挥部方面很蠢,于是就加了场战斗迂回

设定上来园大概是:国民军基层军官因为水平有限+伏波军老兵看不起明军所以普遍很莽,李冬也很莽但心思相对细腻,韦实就属于比较粗暴那一类,他的想法是,虽说是新兵其实也打过两仗了,多少能当个人用,而且一班岗人数也不少,以老带新老兵就不太愿意下地坑遭罪,反正雨还在下明军打不过来,不耽误事也就这么着了,得意忘形结果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xuelindiao 于 2018-7-3 17:17:46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xuelindiao 于 2018-7-3 17:42 编辑

LWE001 发表于 2018-5-17 20:34

精度变差其实是铁匠手艺不行,箍铁箍把枪管砸变形了

战斗中火力下降是因为弹药受潮,导致少量臭子不完全 …

赞!

楼主,请允许我将该同人全文收录进临高启明WIKI( lgqm.huiji.wiki )。如有不妥,请予赐复意见,临高启明WIKI将按您的要求修改或删除相关词条。

因你笔下的精彩,临高启明才更有内涵。

顺祝楼主工作生活幸福、愉快。


xuelindiao 于 2018-7-3 17:27:02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xuelindiao 于 2018-7-3 17:42 编辑

编辑掉,重复


LWE001 于 2018-7-3 19:00:18 发表了:

xuelindiao 发表于 2018-7-3 17:17

赞!

楼主,请允许我将该同人全文收录进临高启明WIKI( lgqm.huiji.wiki )。如有不妥,请予赐 …

好哇


LWE001 于 2018-8-17 17:21:37 发表了:

天气太热,断更时间越来越长,真是不好意思。第四节大概还有一两更就完了,实在有点絮叨了。文中不到两天时间也没发生啥事,让我水了将近九千字,真是惊了。第五节预定在三更以内很快就能完结。过度章节比较压抑,所以想一口气解决掉,内容主要是国民军在泥里打滚的苦逼日子,也没怎么修,所以跳过也没关系

仔细一想,回来救援的是朱全兴部,绥江支队继续留在山里也行,就是千里大转进的场面感没了

起名偷懒的惩罚:李普惇的名字越写越觉得出戏……戴曼的心情大概就是《明日边缘》汤姆克鲁斯刚开始那样:MD我怎么就突然上前线了,让我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罗茂:我要打十个!

感觉苏格兰勇士的这个版本挺好听https://music.163.com/#/song?id=494051740


LWE001 于 2018-8-17 17:22:17 发表了:

**新中队长戴曼入伍前是芳草地出身,因成绩优秀被选为北上干部,作为配给首长的武班子,在集训队着重接受了军事方面的培训。跟随军管会主任解首长来梧州后,戴曼受命和驻军一同将原来的壮丁队改编为民兵,在这个位置上度过了相对和平的三个月。侦察到明军准备对梧州发动进攻后,戴曼再度临危受命、抽调人手组建暂编国民军,等到李冬走马上任时整编工作已基本完成,戴曼也因此顺理成章地成为他部下的一名国民军中队长。韦实的负伤给梧州方面出了个难题——北上干部原本就捉襟见肘不够分,几个月来因生病、负伤等原因造成的损耗更加剧了这一问题;再加上国民军驻防部队的机动使用,使得本就没几个军官的2大队指挥部负担急剧加大,大敌当前又不能让一个没经验的上去充数……现在无论是2大队自己还是梧州城,都拿不出合适的人来填补空出的位置。就在解首长觉得,实在不行就从伏波军调一名士官凑合一下的时候,戴曼进入了他的视野当中:戴曼在整编工作中表现的不错,首长对他青眼有加、有意加以锻炼;同时考虑到戴曼已经在暂编大队担任中队长,受过军事训练又有经验,无论履历还是实绩都无可挑剔,便指名由他接手5中队。戴曼乘船渡江上任的时候,已是韦实受伤后隔天的713****日。连日大雨滂沱,桂江水位上涨很快,梧州方面担心浮桥会被洪水冲毁,不得不先将浮桥拆掉规避洪峰,只留下铁链供船只渡人过江。新编国民军作为驻防部队,很多事情要么依赖驻地、要么蹭伏波军的,没有炊事班之类的编制,所以防线上的守军吃饭全靠梧州城做好了派人送过河。浮桥一拆,吃饭问题就得由国民军自己解决。****吃水方面,明军占据着西江和桂江的上游,这么大条河虽不至于下毒,几千号人每天往里面拉屎撒尿也够人受的。还好赶上下雨,单是雨水就足以满足防线上的日常需求,山后白鹤观内外还有几口井可用。尽管白鹤观的储备充足不至于让大伙断顿,但是让一群苦哈哈把饭做好吃了实在有点难为他们。大伙在家乡都是有啥吃啥不懂烧菜的手艺,结果只弄出来一锅寡淡无味的烂糊糊粥——李普惇日后回忆,猪食一样的烂糊糊对士气的打击比明军来得大得多,吃过两顿后士兵们宁肯去啃干粮,也不愿再拿自己的胃给做饭的同袍练手。弟兄们每天轮流出去值岗巡逻,即便穿着雨披回来时也是浑身湿透;山上所有东西都时湿漉漉的、没处点火取暖,帐篷里干燥些的地方还得优先摆放武器弹药;时不时雨水从排水槽溢进帐篷里、把人屁股洇湿,半干的衣服黏在身上、风一吹人直打哆嗦。大伙也都是吃惯了苦的,刚开始还觉得能像往常一样硬扛过去,可在身边的弟兄接二连三地感冒、听说还有人因发烧被抬下山后,士气仍不可避免地向下低落。戴曼便是在这种情况下走马上任的。他甫一到职便召集士官们开会,询问中队的基本情况。5中队随伏波军机动作战了数个月,期间查缺补漏,已有了不小的变化。戴曼在国民军中的经历不长,又是新官上任、需要时间熟悉,得知中队运转正常,只下令一切照旧,并未对士官们的工作做出什么更改。“还有要报告的事么?”李普惇赶紧把一会儿要干的事报告给了戴曼,并毛遂自荐带他上阵地走一圈,熟悉熟悉地形。然而戴曼朝胸墙的方向瞥了一眼,就赶紧把目光收了回来,摇着头答道:“你是1小队长李普惇下士对吧,就按你说的做。我有事要去大队里一趟,这儿交给你了,记得把我的帐篷收拾出来。解散!”会议结束,李普惇先习惯性地在营地中转了一圈。“长刀之夜”对士官们的震动很大,大伙一度很担心“主将”负伤自己作为部下会被追责。从那晚以后,士官们的精神都被抻得紧紧的,他们轮流休息,保证每班岗都有至少两名士官值班,同时让老兵把新兵死死看住,生怕再闹一回乌龙出来。经过自己的帐篷时,李普惇听到里面的士兵聊天的声音,停步在外面偷听了一会儿。只听里面有人说:“……刀剑无眼,换谁来当中队长都一样。韦实那块头,比伪明官儿的家丁还壮,还不是挨了一刀就躺下了。”立刻有人反驳:“话不能这么说。要是来的是罗茂呢,他像是一刀能放倒的么?”“……我看就算拿枪都未必能行,至少得十个人一起上。”李普惇听得暗自发笑,似乎小伙子们又在扯关于2大队的几个军官哪个更能打的话题,刚要拔腿走人,就听见里面有人说:“就是嘛。所以说有的人就是命硬。当官这事,还是该让命硬的来,不然军官有个三长两短,底下的弟兄怎么办?羚羊峡的时候有李队长在,是咱们的运气。现在大军压境,新来的这位看面相就不太行……”门帘被一把掀开,帐篷里顿时鸦雀无声,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李普惇黑着脸把头伸进帐篷,瞪着眼睛骂道:“说呀,怎么不说了?”“给我听着:新中队长好得很!有功夫胡说八道很闲嘛,步枪盔甲都擦过了没,待会儿我检查的时候照不出人影来试试看,还有把帐篷给我收拾干净……我步枪呢?”****士兵们赶紧四散干活。李普惇哼了一声,背起步枪离开营地,迎面碰上巡视归来的游晋,特意叮嘱:“大夫,你没事盯着点他们……一会儿可能有点动静,别紧张。”****尽管其他士官也都觉得,首长应该委任一名更有经验的军官,但李普惇对戴曼中尉的第一印象还不错。考虑到大宋人手不足早已是公开的秘密,结合自己在明军的经历,李普惇最怕的是从梧州派来一个站在人前话都说不利索的菜鸟,或是一个上任就乱放三把火折腾人还坏事的官迷。现在看来,戴曼中尉虽然保守了点,作为一名军官发号施令却没问题,也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既然如此,作为部下李普惇就没道理不支持新长官,这对大家都好。****从藏着国民军营地的树林里出来,没几步就是几天来令明军寸步难移的壕墙阵地。此时简陋的阵地上用油布支起了棚子,防止土墙再度被雨水浇垮,士官马来正带着一个班士兵站在棚子下面,身负步枪面朝山下警戒。李普惇上前与他换岗,随口问道:“怎么样,上门了?”“看见营盘里的炊烟么,过会儿就出来。”说着,马来带着一半人走下平整过的阵地,进树林里兜了个圈子,又猫着腰偷偷溜回了胸墙下面。****几天的大雨淋过来,敌我双方都摸出了些许规律。总的来说,雨水大致是每天从早晨开始逐渐变大,到下午逐渐变小,入夜后淅淅沥沥有时会停一阵,直到次日早晨再度加大,如此循环往复。****在国民军手上吃了一场败仗后,明军不停地向防线派出斥候,国民军也会派出巡逻队驱赶,双方时常发生交火。而巡逻队不是一直都有,如果没人管,斥候们会一直往近处凑,胆大的甚至敢一路摸到壕沟前,像地痞流氓一般朝执勤士兵射几支冷箭便跑,虽然没啥威胁但却很烦人。今天李普惇准备给他们点教训尝尝。身着蓑衣的明军斥候离开自家营盘,冒着细雨鬼鬼祟祟地往山上爬,看样子还得再磨蹭一会儿。鲁梓背靠土墙抱着步枪,低声问李普惇:“他们拿着鸟铳没,你看得清么?”中队里只要用过明军鸟铳的,都嫌不如南洋式好使,唯独鲁梓特殊,大概在家乡听多了别人吹嘘鸟铳如何“军国利器”,令他相信鸟铳具有某种神秘的力量,打当兵头一天开始就想给自己弄一支。“你想要,待会儿可得打准些。要是放跑他们,再想埋伏就难了。”一旁的马来回答,“罗茂天天能抓到人,明军的探子不敢往河边去,才往咱们中队这边跑。”“明军又不是山上的鹌鹑,怎么可能天天都有的抓?”“怎么不行……就说长刀之夜那天早上,罗茂在西江边上碰上了十个明军,单枪匹马打死一个活捉两个,剩下的侥幸才逃得性命。不信你问大夫,那天他正好在白鹤观,亲眼看见罗茂押着俘虏从他面前过去。”****马来讲得绘声绘色,仿若当日在场的是他。李普惇听得将信将疑,心想原来“打十个”是出自他这儿——这八成是像明军那样,把直属队的战绩归到了罗茂一个人头上。当兵的日子枯燥乏味,就喜欢编这类英雄故事,马来尤其爱传这类事。****说话间,一伍的明军斥候已经摸到了阵地前百米左右。李普惇赶紧叫马来噤声,自己抬起步枪朝明军斥候大声呵斥。光凭嘴当然拦不住胆大包天的明军斥候,看清墙上的国民军站得稀稀拉拉,只让他们更加得意地前欺、准备仗着弓箭的精度射上几箭,运气好还能射翻个把国民军振奋士气。****马来看不到身后的情况,只能听李普惇的口令行动,感觉到李普惇把手按在自己肩膀上,他转头对手下的士兵低声命令:“检查下火帽都装好没……待会儿都给我瞄准些,没打中的今天都去掏茅坑。”眼见斥候中已经有人停下脚步不再往前,李普惇估计下距离,寻思时机差不多了,立刻往马来肩上重重一拍。“起!”****登时胸墙后冒出十名手持步枪的国民军,还没等斥候反应,“噼啪”的枪声就齐刷刷地响了起来,刚刚还想射上一箭的斥候立即丢下手中的兵器,头也不回地向山下逃去。****待齐射的硝烟散去,马来带人下去查看,过不一会儿鲁梓就欢天喜地地和人抬着两具明军尸体回到了阵地上,背上还多出一支形状怪异的明军鸟铳。这支鸟铳本该是药池的地方,装上了一个薄铁盒来遮风挡雨,打开一看,藏在里面的火绳还在微微燃烧。这倒是个新鲜玩意。李普惇给伪明当兵时没用过鸟铳,也不知道这铁盒挡雨的装置过去有没有。****除了鸟铳外,马来还在阵地前捡到一支未射出去的箭,箭杆上用细绳绑着一根小竹筒,里面藏的是一卷写满墨字的薄绢。两名士官抖开绢书,奈何上面文章写得文绉绉,以他俩的识字量根本看不懂。但俩人本能地明白,这写满字的玩意肯定很重要,得赶紧上报。****鲁梓听说战利品保不住了,一个劲摩瑟自己刚缴获的鸟铳,心疼得不行。见他这幅样子,李普惇便允许鸟铳在他手里多待一会儿,等报告完再拿过来,自己先带箭书去找戴曼。结果戴曼却不在他的帐篷里,李普惇小心翼翼地用身体护住竹筒,在营地里绕了一圈也没找到他。接连问过好几个人都说不知,李普惇这时才想起来,之前戴曼说过自己要去大队部,可能现在还在那里。忽然营地中发出一声枪响,接着便是一阵人声喧嚷,李普惇心里一沉——别是连着受了好几天罪闹出兵变来了,赶紧朝枪声的方向跑去。****循着枪声找到一顶帐篷,外面已经聚了好几个人把门口堵得水泄不通。“都回去,有甚好看的!”轰走外围凑上来的士兵,李普惇往里一瞧,只看见鲁梓满脸是血地躺在地上、疼得哇哇直叫,游晋正与一名士兵按住鲁梓,好为他检查伤势。马来见李普惇来了,阴着脸拉着他走到一边,一手提着刚才缴获的那支鸟铳,鸟铳的铁盒已被炸开了花,药池连着盖子都被崩飞了。“里面装了一发弹药,鲁梓这小子没发现,拿着跟别人显摆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火绳,结果这破玩意直接炸了……也是从广州一道出来的老兵了,几个月打了这么多仗都没事,竟然栽在了这玩意上面。”****明军的破枪做工粗劣也算是出了名的。这事一出,两人心里都发虚,毕竟中队里的弟兄还有小一半用缴获的鸟铳。虽然联勤都是从战利品中筛选出质量好、规格统一的配发、至今未曾出事,但难保不会再出意外。当下二人找到其他士官知会了一声,加强对士兵们武器的检查。目送鲁梓被担架抬下山后,李普惇提着炸成喇叭的鸟铳,有点沮丧地走去大队部,把两件事并在一起报告。****抵达大队指挥部,李普惇却没看到戴曼,军官只有值班的副大队长李冬在内的三个人。听了他的报告,李冬也对鲁梓的事很惋惜,接过箭书时随口问了一句:“你们的新中队长呢,是他叫你来的?”李普惇摇了摇头。山上一共屁大点地方,既然戴曼不在大队部,他也不知道这位爷究竟跑哪去了。李冬皱着眉头打开箭书,也没看出个一二三来,只得命人送进城去。“你找到戴中尉,让他来大队部一趟。”按部就班处理完事务,他转头告诉了李普惇一件好消息,“还有,回去后叫大伙准备一下,中午6中队会和你们换防……弟兄们在山上呆了这么久,也该下山休整休整了。”**这消息让李普惇精神为之一振——国民军毕竟没有独立作战过,来到梧州后在第一线直面明军、时战时停已有近一旬之久,弟兄们太需要休整一下了,哪怕与敌军从面对面变为只隔着一座山、仍处于梧州最前线,精神上也能多少获得一丝喘息之机。


LWE001 于 2018-8-17 17:23:11 发表了:

**回到营地后,戴曼突然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他对李普惇的报告没什么兴趣,只摆摆手说声“知道了”,便再度离开营地赶往大队部。中午5中队按时撤出阵地,中途没再出岔子。弟兄们下山住进白鹤观外的营地,手里捧着热汤,脸上也浮现出了几日来少见的笑容——他们终于能住进(相对)干燥的平地,不用整日整夜提防明军突袭了。精神一放松下来,包括李普惇在内的每个人,当晚都睡了一个好觉,乃至于第二天听说夜里北面打了好一阵炮的时候,竟没人听见。第二天一早,李普惇一见李冬来到5中队,心中料定一定和昨晚的炮声有关。果不其然,李冬把军官和士官召集一起,直截了当地告知了他们昨晚发生的事:榜山西北方向、桂江以南有一片丘陵,丘陵和榜山之间有一段只有数里宽的狭窄通道,防线西面的明军能从这里绕过榜山直抵桂江。昨晚从龙母庙出发的巡逻炮艇在桂江西岸发现了些许痕迹,抵近侦查时在岸边的草丛中找到了数条舢板,随后巡逻艇遭到岸上的弓箭射击。由于在没有星光的黑夜中难以确定目标,炮艇还击了一阵,将舢板击毁后就撤回了东岸。“明军久攻不下,很有可能正试图绕过防线、偷渡桂江,从北侧偷袭梧州城。首长对此事很关注。我们是在西岸的唯一兵力,上级要求我们将敌军从这里驱逐出去,卡住这条通道不让敌军得逞。”“正好5中队在山后休整,所以我把侦查任务交给咱中队,炮艇会支援你们,不过别太指望他们……”李冬盯着戴曼说道。想起昨天的事,他忍不住多嘱咐了几句,“不太可能碰上大股敌军,更可能是与敌人的散兵发生战斗,多带些弹药;需要巡逻的范围不算小,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记得带上干粮;这是地图,注意保管……还有问题么?”“报告,没有了!”戴曼立即立正回答,“各小队长集合士兵,准备出发!”好容易消停一宿又得出发,士兵们不禁叫苦连天,惹得戴曼连声骂了好几句,催他们赶快动身。5中队行至榜山北坡,戴曼停下来分配任务,内容还是老样子,三支小队轮流出发。李普惇多嘴问了一句巡逻队谁来指挥,结果带队的任务就落到了他的头上。当他问起自己一介士官如何与后方和友军联络、以及其他细节问题时,戴曼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叫他“随机应变”。1小队呈扇形,沿着桂江一路向北搜索。野草被雨连浇了数天,长得跟人一样高,脚下则是半尺深的水,也分不清究竟走在稻田还是野地,速度慢的很。有时雨水会突然变大,仿佛是从地往天倒着下的,让雨披形同虚设,这时候走也不是停也不是,只能咬着牙继续赶路。李普惇走在队伍中间,时不时把手伸进雨披里抹一把脸。虽然身处平原,但天色阴沉、视野也不开阔,要是被伏击也只能认栽——这就是那种又脏又累又没功劳的活,但总得有人干。越向北走,北方的山脉逐渐向桂江合拢,眼见快走到底时,前面的草丛突然一动。“七把叉。”“一扫光。”草丛中闪出几名手持米尼步枪的海兵,双方平时不怎么接触,一碰面都有点紧张。海兵用刺刀指着李普惇问:“那部分的?”“我们是榜山来的巡逻队,新编国民军第2大队第5****中队……你们是?”海兵的枪口稍稍放下了一些:“我们是从龙母庙来的。你们路上发现什么没有。”李普惇摇了摇头。海兵告诉他:“前面就是昨晚交战的地方。有我们负责,你们不必再往前走了。敌人可能来自西北的山区,你们返程时注意些。”“你们也小心点,敌人有雨天也能打响的鸟铳。”“明白了,多谢!”****海兵向李普惇点头示意,消失在了草丛的另一侧,不一会儿远处响起一声汽笛声,一股黑烟伴随着蒸汽机的轰鸣声往北而去。士兵们纷纷松了一口气,李普惇也捏了把汗,下令调头折返。****返程是沿着丘陵进行的。巡逻队先往西走到山脚下,随后沿着山坡往南搜索。丘陵南面有一座矮山延伸进平原,离榜山最近的地方只有一里有余,构成了通道的“喉部”。潘凯和乔荫作为尖兵提着砍刀走在队伍前方,走到这里发现些不寻常的迹象——山坡上的草丛被推向两边,虽然因为雨水冲刷没有留下脚印,但这很明显是有人通过的痕迹。李普惇看到潘凯站在二十米外回身向他举手示警,紧接着一支羽箭从右侧射穿了潘凯的脖子。他瞪大双眼捂住伤口,双腿一僵,径直从山上滚了下去。“敌军!”乔荫呐喊去救潘凯。李普惇一边焦急地寻找敌人的方位,一边举起左手向左挥下:“以我为基准,成一列横队,快!”身后的士兵立即上前列成紧密的射击队形,揭开步枪的防雨布,装弹准备射击。这时又一支箭飞来,好在李普惇穿了胸甲,只将他撞了个趔趄。山上草木茂密,一时找不到弓箭的来源,一会儿功夫,又有一名士兵中箭倒地,李普惇痛感缺个像鲁梓那样眼神好的,觉得不能再拖下去,当即下令向山上打了一轮排枪。三十三支步枪一齐开火,估计打中的一发也没有,但却制造了不少烟雾。李普惇乘机拔出砍刀——他感觉自己也被归化民军官们传染了——带队朝山嵴上冲去,如果敌人较少这个冲锋就足以解决问题了。然而冲出去没多远,山坡上喷出数道白烟,巡逻队迎面挨了一顿攒射,又有两名士兵倒下。不知不觉间,雨水竟停了下来,这时李普惇才看清,明军用石头在草丛中筑了一处炮垒,里面少说有两个什。看来昨晚的明军就是从这儿出发的。敌人筑有工事,这已经不是巡逻队能独自解决的敌人,只得先撤回山下。下雨天火箭没办法用,所以出发前约定的联络方式是军号,但只有号声李普惇还是不放心,便叫人先送伤员回去,顺便请求援兵。可是左等右等没等来援兵,却听到命令巡逻队撤退的号声,李普惇恨恨地看了眼山上,只得率队撤回榜山。回来才知道,巡逻队那边的枪声,榜山这边听得一清二楚。然而戴曼却推说敌情不明,不能贸然行动。李普惇知道后气得火冒三丈,两天下来,5中队需要戴曼的时候他都不在场,这样的人怎么能做弟兄们的头呢?但又无可奈何,毕竟自己只是一名士兵,与军官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巡逻队的报告被送进梧州城,明军在防线北侧的活动令首长大为震惊,很快下令5中队拔掉这颗钉子。下午李冬亲自来传达命令,大伙听了士气都不高——经历了上午那一阵,明军必然会有所准备,这次进攻只会更加困难,况且就算打下来也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地方。“……你们好好准备。”传达完命令,李冬却话锋一转,压低声音说:“不用太着急。雨停之后明军可能会进攻防线,5中队很快就会被调回去。”尽管仍旧要打仗,弟兄们还是露出了些许笑容,而戴曼只在一旁听着,对李冬的话既没支持也没反对。雨自打中午停了之后确实没有再下,只剩下天上还盖着层乌云。到了傍晚干脆连乌云也收工回家,让5中队第一次见到梧州的天空,仿佛这些天的大雨都是错觉。李冬说得没错,天一晴命令也紧跟着过来,要求各部队归建防御明军,5中队的任务也被取消,回到珠山备战。雨停的效果立竿见影。眼看河水的水位开始下降,梧州城立刻开始着手重建浮桥,同时用船将对防线的补给先行恢复。一批物资抵达后,弟兄们终于不用被猪食糊糊折磨了。据说首长听说防线上国民军的艰苦作战后,特意送了许多肉类和酱菜过河,还有一种据说是首长特供的油炸过的面条,搭配酱菜入锅煮后香味扑鼻。因为面条的量比较少,没有分到的人只得到一碗面汤,但714日这晚的鲜美味道仍令大伙几十年后都难以忘怀。首长送过河的不只有可口的饭菜。吃饭的时候,辛扶弱亲自向大家宣读了首长对伪明熊文灿的回应——昨天5中队拾到的那支箭书,经过首长的研究判断其是一张劝降文书(李普惇和马来听了有点脸红,自己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首长当场就说了一句“神经病”并被秘书郑重其事地记载下来,准备明天找一支火箭射到明军营垒中去。****辛扶弱着重向大家解释了“神经病”是什么意思,大家伙不懂“神经”是个什么东西,但都觉得很解气纷纷学着喊,后来此事成为典故,很长时间在国民军中都用“神经病”来指代熊文灿以及伪明的官儿。(如藤县的神经病,京师的神经病,以及广州的神经病。最后一个被军士听见会吃军棍,得偷偷说,切记。)除了书信外,梧州城还送来一支大戏班子前来劳军。梧州交通便利商业发达,自然有大户豢养优伶,战端一开戏班没了生计,便被首长收编,教了新戏派到各处去搞宣传。河水还有些湍急,戏班只得下船上陆、在白鹤观外搭台唱戏。这“草台班子”虽不如佛山琼花会馆那般名气,亦没有什么名角,演出时照样被士兵们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连趁雨停后四处出击的蚊虫都拦不住他们——当兵的日子苦闷得紧,实在缺少娱乐项目。一听说有戏看,不当班的国民军全跑来看戏,连巡逻的炮艇经过时都放慢了速度;而在阵地上的中队责任在身,只得抽签派些幸运儿下山,剩下的人则眼巴巴地等着他们回来给自己讲讲今晚都演了哪几出戏。军士们在场地里忙前忙后地维持秩序,掐着时间把人揪出去,好把还在苦哈哈站岗的弟兄们换下来,尽量让大伙都能看上一轮。士兵们都是年轻小伙子又憋闷得久了,突然放松下来难免心情难抑,看着看着便有哭笑打闹的,触犯纪律被士官们拽出场地;也有些没眼力见的嫌新戏苦大仇深,这些日子没少吃苦不想再看这些烂事,嚷嚷着要看“关老爷”“美猴王”的,也被士官拎了出去。戴曼没来看戏,把活全甩给了士官去干,打从在会议上多跟戴曼说了几句话,李普惇就变成了大忙人。夜色已深,演出即将到达尾声时,李普惇清点了几遍人数,发现少一个人,原来是卫生员游晋不见了。他猛然想起游晋下午护送伤员进城,就没见回来,难道走迟了被关城里了?这样想着,李普惇把视线投向对岸。梧州城内外灯火通明,正准备着雨停后的作战,只是城内的灯火是不是太亮了些,而且似乎有些喊杀声从对岸传来……很快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一情况。“怎么回事?”“不会是失火了吧?”“刚下过雨怎么会失火!”“那是怎么回事?”****李普惇突然心一颤,赶紧叫人去向军官报告此事,一边求老天保佑城里的游晋无事,一边回身驱散聚集到岸边的同袍:“散了散了,有甚好看的!都回营里去!”****很快军官们也都四处出动,叫停了戏班的表演,把士兵们都轰回帐篷里,勒令其保持安静不准说话。西岸很快陷入一片寂静,只留下强压不安的军官们来回巡查,不时朝梧州城方向偷瞄一眼。城中的火光在国民军的心头闪烁了一宿,没人敢去想如果梧州城出了个三长两短、他们这些孤立在对岸的守军该怎么办,明军的进攻都没让他们如此惊恐过。****上千人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直到第二天黎明,李普惇顶着黑眼圈醒来时,才得到了一个令所有人都安下心来的消息:****昨夜梧州城中确有奸细勾结贼寇作乱,但已被城中守军镇压。梧州城稳如泰山,首长亦安然无事。**游晋是跟着消息一起回来的,他整个人疲惫不堪,衣襟还溅上了点点血迹。禁不住纠缠,游晋向大伙讲起了昨晚发生的事,讲完便一头栽倒睡着过去。


赤火 于 2018-8-17 18:41:26 发表了:

LWE001 发表于 2016-4-21 13:48

明军总不会都各自守在驻地等伏波军打上门,会战应该还是会打几场的。兵力劣势的正规军调广东国民军助阵也 …

关于电影的话。《闪闪的启明星》也可以


加特林火炮 于 2018-8-17 21:25:49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加特林火炮 于 2018-8-17 21:29 编辑

我记得《兄弟连》里的鲁格p08对应上文那把火绳枪吧。不过这种改进恐怕出自石瓮的手笔,换黑尔才不会搞这种东西。


陆李仙 于 2018-8-17 23:19:34 发表了:

感觉明军战斗力好厉害


LWE001 于 2018-9-19 23:04:56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LWE001 于 2018-9-20 17:06 编辑 又写超了……这点字我竟然码了一个月参考资料:**http://www.xijiangdsb.com.cn/html/2016-01/19/content_553682.htm为方便剧情附会,马王庙取的是第一种马师皇的说法……http://www.wzljl.cn/content/2017-05/27/content_216776.htmhttp://www.sohu.com/a/138566243_741671****没弄明白“石英山”和几个地名在哪……就没写梧州城外六个关卡的事**

此外,梧州城外还分设六关,以扼要冲:东为大云关(在白云山)、南为镇南关(火山下)、西为耀武关(石英山麓)、北为扫云关(珠投岭)、西南为扬威关(铁顶角山上)、下岸关(大塘冲上)。

https://tieba.baidu.com/p/5485108159?pid=116318754797&cid=0&red_tag=0031298409#116318754797****不知道三总府是分三个衙门还是一个在院里……感觉城防司令部这名字不太像话,又一时没想到该叫啥……人文关怀真难写


LWE001 于 2018-9-19 23:05:42 发表了:

**却说当日在榜山下,心烦意乱的不止戴曼一个。听到枪声响起时,游晋正独自坐在一棵树下,不经意地和其他弟兄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和士官们不同,眼见一个个兄弟倒下后经自己的手送往对岸,身心疲惫不堪。以致于又有三名弟兄负伤被送到他面前时,他看着插在潘凯脖子上的那支箭,忽然有种想把绷带扔一边的冲动。****“大夫,有伤员!”****在袍泽的呼唤声中,游晋深吸口气定了定神,开始了他的工作。和以往一样箭草草包扎后,游晋赶紧问戴曼申请了艘船——越早赶到马王庙的临时医院一秒,伤员保住性命的机会就越大。****就在李普惇还在原地焦急地等待援兵时,游晋已经护送伤员过了河。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一行人轻车熟路很快抵达阳明门,而此时却有不少人堵在护城河前的桥上。这些人多数是妇孺老幼,个个蓬头垢面,一看便知吃了不少苦头,负责阳明门的国民军正围着人群维持秩序,挨个带到桌子前搜检登记。一见有伤员送来,士兵们赶紧吆喝着把人轰开,好为担架让出通道。****梧州城里的街道相比上次来变了许多,首当其冲就是感觉是街上多了许多百姓。雨水不知不觉停了之后,梧州城立即组织民夫上街清扫街道、疏通排水渠,不少难民刚被放进城就被拉去修整城墙帮忙备战,累了就坐在街边休息,和上次来时只能看到士兵相比,劳作的百姓为梧州城平添了不少活力。****然而游晋没工夫管这些,匆匆赶到马王庙,迎上来的仍是那名老汉。老汉戴着顶瓜皮帽,粗衣外却披上了澳洲医生穿得那种白袍。医院里的伤兵比上次来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则是伤病的百姓。老汉告诉游晋,这些病号都是周边的居民,战事一开便来投奔城里的亲友,以求庇护。被关在城外关帝庙的难民营好几天,有不少带伤生病的,正好昨天梧州方面冒险派船后送了一批伤员,医院空出的地方就被拿来安顿重病号。医生刚做完手术从里屋出来,整个人给累得够呛,浑身是血活像个屠户。一见又有新伤员医生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场把火撒到了刚进大殿的游晋身上:“又是这样,你们国民军送人来之前多少做下处理好不好,拿绷带胡乱包几下跟什么都没干有甚区别?卫生员是能最先接触伤员的,你们处理得好,到了我这儿收拾起来也方便,也更容易活命。一起扛枪的兄弟,怎么就不好好弄呢……这样吧,老丈您受累,教教他急救箱怎么用。学会了拿一箱回去再教给其他人,也帮我省省力。”****游晋听得委屈,几个月来净是行军打仗,训练都是零敲碎打抓空搞的,哪能怨得了他呢。说是教游晋急救箱用法,实际就是把他扣下帮忙干活,边学边干。垂头丧气地跟随老汉退出去,老汉为他拿了一个急救箱,二人便一同离开医院前往城北的难民营。路上二人互通姓名,才知老汉姓任,年轻时打河南逃难过来,在西江流域行医已有十几年,至今膝下无子。三个月前为避兵火躲进梧州城,此后先是华南军攻城、破城后外面又乱、医院又急需人手,任老汉心想反正治病在哪都是治,澳洲人也愿意教,便留下来当了名护工。“我看后生你不像个粗人,好端端的怎么当了兵呢?”任老汉问道。参军这事游晋虽不算迫不得已,可也不能说全凭自愿——这世间哪有什么遂心合意的事呢?游晋家贫,还是因为族中有个重学的亲戚出资,才得到机会跟着念了两年书。后来凑了次县试的热闹没能考过,又没钱念书再考也就作罢了。等到元老院进了广州城,征兵队来村里拉人的时候,游晋一者贫穷好欺负、一者也是读过书后不想再在田地里蹉跎下去,丁额摊派下来游晋就遵照族中的吩咐出来当了兵。“原来如此,着实可惜了。”任老汉连连摇头、直道可惜,倒让游晋有些不好意思。当了兵后游晋跟着5中队南征北讨,见识增长了太多,对自己有几斤几两清醒了不少。知道弟兄们的尊敬是看得起自己,从不敢为这一星半点的文化骄傲,只是也无法苟同弟兄们听天由命的想法。****任老汉却不这么认为:“此言差矣。单说你如今光是做学徒,就比当大头兵体面得多。能有今天还不是学过道理的缘故?想来还是世道艰难,人心不古……”****梧州城不大,二人边聊边走一会儿便到了难民营外。难民营在北城墙下,原本是明军的教场,接收后搭建起数排长屋做兵营使用,后来又拨给难民居住。放进城的难民都有城中住户做担保,即便如此城防指挥部也不准“外来人口”分散到住家中去,而是集中进难民营看管。由于病号较多,索性又划出两道长屋做病房。****和守在外面的国民军打过招呼,进屋一股澳宋医院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青壮本来就少,此时都被征去干活,屋内留下的多是妇孺,因为要出工才能领饭筹,留下的人肚子空空都有些萎靡,但多少还算健康。任老汉巡视过一圈,又带着游晋进了病房。一进门给游晋吓一跳——病房里伤寒害病的没几个,反倒不少病号身上扎着绷带,怎么看都是刀箭伤居多。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游晋还以为躺在地上的一群伤兵。游晋压低声音:“老丈,城里这是出过事怎的?”“还不是打仗害得。”任老汉叹了口气,解释道,“俗话说‘匪过如梳,兵过如篦’,这些都是四里八乡来城中避难的乡亲。逃难中途难保碰上土匪乱兵,就算逃得性命,也免不了变成这样。不打仗,歹人哪有机会作乱。你说这熊督守又守不住,打又打不下来,现在又赖着不走,单由着丘八祸害百姓……究竟是图得什么,就为了祸害咱们老百姓么!”****虽然国民军军纪还行,不曾骚扰过百姓,但游晋作为交战一方的成员见识到战争带来的生灵涂炭之苦,听过任老汉的话,不由得对这些难民心生歉意,却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任老汉这番牢骚非是针对游晋,察觉到他的情绪,心知失言不再多话,专心带游晋给病号治伤换药,将自己新学不久的“澳洲医术”倾囊相授。二人齐心协力,本要干到入夜的活计赶在天黑前就处理完,出来时却发现净忙着干活,错过了开城门的时间。虽然雨已停,但城中戒严禁止露宿街道,游晋只得随任老汉赶回临时医院,请医生开具证明说明原因,找城防指挥部给游晋安排了个过夜的地方。分别时,任老汉牵住游晋的手,指着马王庙的匾额叮咛:“后生别嫌我唠叨。这马王庙本是为祭祀马师皇而建,马王乃是黄帝的兽医,他老人家术兼殊类,也能算我等同行;而我等肉体凡胎,往日还曾觉得自己摸到了医术的一鳞半爪,等遇到澳洲人才发现天外有天,穷究毕生到头来却只能治人……我看出你有心事,但治病时务必专心,既作了这‘卫生员’,断不能再使人枉死,万事定要尽力而为。切记切记。”……****游晋被安排在三总府兵营过夜,距离首长所在的城防指挥部不远,只可惜未能见到首长。和梧州的国民军一同吃过晚饭,躺倒在官厅的稻草上,游晋心中百感交集,不由心想:这仗打得究竟是什么呢?眼一闭,受伤的弟兄们、任老汉的话、还有白天的事,就在脑子里没完没了地转圈。恍惚间,他隐约听到呜呜的警报和人的呼喊声,一个激灵从稻草上跳起来,正看见来回飞奔闪烁的火把映照下,本地国民军正跑向门口集合,不知发生了什么。“你也一起来!”一名国民军上尉往游晋怀里塞了一支步枪,将他推进队列中。游晋轻声问身旁的梧州国民军,而他们也是一头雾水,但见在集合的士兵越来越多,心知肯定是出了大事。****不一会儿,那名上尉从外面回来,大声宣布:“城中现在有一股贼人在闹事,伏波军正在清剿他们。指挥部命令我们严守各处,绝不能让敌人有机可乘。”说完,军官给兵营中的各中队挨个分配了任务,分别增援至各段城门、城墙,把守住城中路口、水井等重点部位。****游晋也举着火把,跟随队伍往城北跑去。街道上弥漫着烟味,却看不到其他人影,两侧的建筑投下巨大的阴影,越过屋顶能看到远处闪烁的火光,还隐隐有呼救、喊杀声传来。上尉对此无动于衷,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去镇压难民营,保证难民壮丁队不被奸细利用,别的地方自然有人去解决。****难民营是失火的地点之一。这里的长屋多是新建,没怎么遭雨淋,屋内充斥着难民带来的破烂细软,给了贼人可乘之机。此时已经有两栋长屋起火,逃出来的难民拥挤在教场上,正被国民军堵在门口不准出来,哭喊四起。等游晋一行赶到时,士兵们正与拥挤上来的难民相互推搡,因为没有得到明确的镇压命令不敢动手。****上尉接过指挥,命令国民军包围难民营,既不允许难民出来也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后退,不准靠近栅栏!都回屋里去!——上刺刀,没我命令不准开枪!”游晋将上好刺刀的步枪对准难民,心想保不齐自己就得亲手刺杀下午才救治过的人,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苦涩。只希望局面就这么安定下来。然而难民们虽被亮闪闪的刺刀吓住,稍往里退了两步,却没有依照命令回屋,仍旧挤在营门前。人群中有人喊:“屋子着火了!再进屋是要害死我们吗!军爷你行行好,放我们出去!”说罢又是一阵骚动,双方又接近了几分。“还有没着火的屋子,立刻进去!”“放我们出去!”到这份上还有人敢顶嘴,一听便知是有贼人混在难民中煽动,意图配合放火的奸细。可是天黑场面又乱,哪有功夫细细甄别。见难民没有回屋的意思,上尉不想再做纠缠以免事情生变,立即挥下军刀:“胆敢冲击队列者,格杀勿论!——前进!”士兵列成横队,挺起步枪齐步向前,难民终究不敢硬碰硬,如羊群一般被往长屋的方向赶。“髡贼要杀光我们啦!快逃命啊!”人群中的叫喊还在继续,然而已不起作用,前路不通只能往还没着火的屋里躲。突然人群中蹿出几道黑影,边跑边嚷试图裹挟难民、冲破国民军的单薄线列,其中几个正朝游晋的方向而来。游晋虽然当了很久卫生员,但终究在训练场上挨过两个月军棍,和5中队一起从枪林弹雨中走过来,岂会为这等事慌张。尽管心里不太情愿,他还是反射性地站稳脚跟、作出迎击动作,冷静地用刺刀格开刺来的利刃,一记枪托砸翻了一个。****国民军的队列连半分都没被动摇,随着其他几名试图强冲的亡命徒相继被刺杀、拿下,难民营很快恢复秩序,士兵也腾出手投入救火当中。这时城中隐隐约约有枪声传来,上尉赶忙带人出去察看,瞧见一队人从西面的阴影中朝难民营炮来。上尉站到被封锁的道路当中,举起手喝问口令。对方对答如流,却不愿靠近,只说首长命令他们往北门去“加强守备”。“首长正被贼人围攻,你们快去救援!”****首长遇袭倒是个惊人的消息,只是上尉见对方不愿现身,在远处火光的映照下,仅能模模糊糊地看见对方穿的是国民军制服,身后站得人却像是百姓衣着又不成队列,心中顿生疑窦正要详加盘问,对方见不让路便向东离开。****上尉越想越不对劲,这时西面又来了一队人马,很快便走到近处。打头一人被簇拥着,却只身着短裤背心,上尉一见此人连忙敬礼,游晋这才明白:这是名“首长”!首长提着把砍刀,大步流星走在前头,城防司令钱多在旁一边劝说,一边和其他干部用身体护住首长。“刚才有人过去,往哪边跑了?你们怎么不拦住他们!……两次!他妈的算上刚来时就三次了!平均一个月一次,来月事吗!没本事打进来,只敢玩阴的?现在我就在这儿,你们来啊!……给我挨家挨户的搜,石头要过刀茅草要过火,挖地三尺也得把奸细都给我揪出来,我要扒他们的皮!”**首长下完指示,还嚷嚷着要追击敌人,好容易被劝住往北门“转进”。钱多和上尉简短的互通了一下情况:“首长没事,我们要搬去城楼,那里比城中安全。难民营这边没事就好,没有人他们翻去不起浪来,坚持到天亮就好……这是新口令,你派些人去支援马王庙。奸细逃跑时乱放火,把临时医院里面的酒给点着了,情况不太好……”游晋在一旁听到医院出事先是愕然,随即怒从心头起,士兵们也是一片哗然。他当即站出来:“我去!我是卫生员,帮得上忙!”有游晋带头,上尉很快就凑出一支援兵。可游晋等人还是来迟一步——到时马王庙的火势已经救不下来了。不知是否因为积攒着大量医疗物资的缘故,火焰异常旺盛照得周围灯火通明,甚至连城外都能看到。贼人早不知逃到哪里去,只留下从马王庙里逃出来的伤员,被熏得灰头土脸倒在街上不住地咳嗽。游晋有些呆滞地看着熊熊烈火,一时和伤员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医生也及时逃了出来,一边让各地支援来的国民军捣毁周围建筑避免延烧,一边指挥着将伤员转移到了三总府里。医疗物资多数都毁在了大火里,把储存在其他地方的剩余物资搜刮过来也需要时间,由于火灾和镇压不断产生的伤员,更是让原本就紧巴的物资分配雪上加霜。白天强塞给游晋的急救箱这时候发挥了大作用。他和活下来的医生护工一起,重新开展起救护工作,一口气干了一整宿。直到随着天色发亮,城中彻底安定下来后,才被医生告知一会儿会开下城门,他可以归队了。拖着疲惫的身躯出城时,游晋路过马王庙,这里火已经灭了,只剩下一片冒着青烟的瓦砾,一些士兵正在从残渣中回收能用的物资。三具烧的焦黑、看不出面目的尸体被摆放在庙门外,大概是刚从瓦砾中扒出来的还没来得及裹上布,身旁摆放着一同被扒出的随身物品,其中两人身侧是士兵常带的匕首、皮带扣和一些烧焦的零碎,剩下的一个却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顶烧焦了半边的瓜皮帽放在一边。游晋不禁停下脚步,他才想起这一宿都没见到过任老汉。怔怔地顶着地上的遗骸,也许是疲惫的缘故,他的心思却异常平静。过了会儿,城楼上报时的钟声响起,游晋想起防线上的弟兄,默默地敬了个礼,头也不回地往西江门离去。715日早晨,天气放晴。防线上的国民军枕戈待旦,而明军却一整天都没有发动进攻,他们似乎先于梧州守军得到了某些消息。下午两条轮船冒着黑烟从东方出现,带来了急缺的医疗物资和补充兵员;艾布衣和其他几个兄弟伤愈归队,很是提振了下5中队低落的士气。最令人振奋的是,船还带来了援军的消息————反击要开始了。


LWE001 于 2018-9-19 23:08:16 发表了:

奸细的目的是夺取城门,接应城外明军(不存在的)。

先四处放火引发混乱(然而只点燃了马王庙),然后袭扰元老驻地,让守军以为目标是元老而集中兵力减弱城门的防御力量,在难民营煽动难民冲击国民军,然而由于各街道都被封锁,最终没能抵达城门就被绞杀。

奸细在城里被关了好些天对外界一无所知,昨天夜里听到炮声还以为明军终于打过河了,当日见雨停觉得机会来了便决定当夜行动。

因为奸细放火很不成功,不少受伤群众其实是国民军镇压、以及后续全城大索造成的


LWE001 于 2018-9-19 23:51:22 发表了:

贴吧看到的苍梧城图,发帖人应该也在本坛来着https://tieba.baidu.com/p/548510 … 298409#116318754797

马王庙在中间偏右,教场在北城墙下面,东门只准进,西门只准出,防备桂江西岸国民军撤退被明军尾随追击,既可以靠南墙的火力拦阻明军也能靠西门截断浮桥反包围追击明军,当然最后因为明军被挡在山那边并没有发挥作用。

话说那个是三总府,解元老的治所又在哪来着

前两回的图,以我拙劣的画图水平可耻的失败了,过于丑陋……整场战役双方都没有干啥特别的举动(因为下雨也没什么机会),基本都在走流程

21.png(1.21 MB, 下载次数: 0)

2018-9-19 23:42 上传

两个黄色六角形是明军大营,三个小黄圈是延伸出来的小堡寨(北边那个往北走可以直通桂江,确保第二条后路),中间长洲岛基本全是水师的,因为时间紧加上下雨除了大营外都修得不怎么样

红方块是梧州城,竖线是珠榜防线

11.png(1.07 MB, 下载次数: 0)

2018-9-19 23:42 上传

同上,北边河边的黑×是明军偷渡被巡逻艇发现,靠内一些是李普惇带着巡逻队吃瘪的地方,黑色箭头是巡逻路线,明军是从图左边的小堡寨摸着山绕过来的,其实没啥用明军就是想试试,根本没在乎城里的奸细


南海农庄店小二 于 2018-9-20 00:03:26 发表了:

厉害了,总算等到了更新


南海农庄店小二 于 2018-9-20 00:04:20 发表了:

首长还提着砍刀上阵?难道是游彪吗?


LWE001 于 2018-9-20 00:23:44 发表了:

南海农庄店小二 发表于 2018-9-20 00:04首长还提着砍刀上阵?难道是游彪吗?

是被连续掏两次被窝,即将收全功之际被奸细把面子砸光,恼羞成怒失去理智的解元老2333


南海农庄店小二 于 2018-9-20 00:31:04 发表了:

LWE001 发表于 2018-9-20 00:23是被连续掏两次被窝,即将收全功之际被奸细把面子砸光,恼羞成怒失去理智的解元老2333 …

嗯,被窝里的工作也确实不好做啊


巴拉莱卡大尉 于 2018-9-20 00:37:30 发表了:

LWE001 发表于 2018-9-19 23:51

贴吧看到的苍梧城图,发帖人应该也在本坛来着

https://tieba.baidu.com/p/548510 … 298409#116318754797

配图好评啊,将来可以出个桌游


LWE001 于 2018-9-20 18:11:37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LWE001 于 2018-10-6 20:07 编辑

此外,梧州城外还分设六关,以扼要冲:东为大云关(在白云山)、南为镇南关(火山下)、西为耀武关(石英山麓)、北为扫云关(珠投岭)、西南为扬威关(铁顶角山上)、下岸关(大塘冲上)。

    为提高军队战斗力,加快平乱步伐,“三总府”下足工夫。1471年,两广总督韩雍、总兵陈锐在浔江北岸洗马滩(位置在今蓝天港湾居民小区)开辟大校场阅武

参照http://www.wzljl.cn/content/2017-05/27/content_216776.htm

用黑字胡乱标了一下,应有错谬,没找到石英山的耀武关

梧州防御体系,感觉髡贼大概是没兵力处处设防

两广互为唇齿,守广西即是守广东。1470年起,两广总督每年征调广东卫所官兵一万余人,轮番戍守梧州府州县,广东班军的军饷则由广州、肇庆、韶州(今韶关)三府筹集。

桂江以西应该还有不少明军设施大校场之类的,可能不像我同人里写得村庄农田似的,但具体是啥样我也不清楚

没找到石英山.png(1.23 MB, 下载次数: 0)

2018-9-20 18:03 上传

《苍梧总督军门志》是我国现今留存下来较早的一部体例完备的军事志书,书成于明代嘉靖三十一年(1552)两广总督应贾初修,次年成书24卷,名之《苍梧军门志》。万历七年(1579)刘尧海任两广总督后,又以旧志残缺,莫可摸索,乃集众思,参舆议,檄有司重加蒽辑,再成其书。因两广之地古有“苍梧”之称,放名之曰《苍梧总督军门志》。

参考http://www.sohu.com/a/210793378_100019318

这书有24卷我实在考据不来了{:3_50:}

再如关于土兵戍守征调。自洪武三年调土兵镇压郁林“盗寇”后,统治者发现了调用土兵的巨大潜力,于是,各边郡州县辑丁民之壮者,为置衣甲器械,籍之有司,有事则应征,无事则务农,土兵亦然,终明之世,士兵在广西各战事中,都起到重要的作用。许多重大战役,包括平定“蛮獠”、抗击安南、剿灭倭寇等,几乎都征调土兵参加。在当时各地的营、堡、寨、隘、闸、口、埠、镇等险要地区,大多都有各族土兵驻守,如书中所记载的瑶老、壮老、夷老、黎兵、柳兵等。后随卫所军士大量逃亡,土兵又充当补充角色,轮戍各地。

人真不少

戍守苍梧地方士兵,“自万历元年九月起,泗城州出兵四千名,戍一年。归顺卅兵三千名,都康州兵一千名,共一年。向武州兵一千五百名,奉议州兵一千名,并上林县兵五百名,共一年。思明府兵千名,思明州分迁隆峒兵各一千名,共一年。忠州兵二千名,龙英州一千名,万承州五百名,太平州二百名,安平、恩城二州各一百五十名,共一年。以五年一次,轮流出兵,定限每年九月初旬到镇。

藤县古城的变迁http://www.wutongzi.com/a/23241.html

$&译注$&拿破仑战争时期的步兵战术和战斗http://bbs.napolun.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21952骑砍论坛皇帝的刺刀(imperial bayonets)》翻译http://bbs.mountblade.com.cn/forum.php?mod=viewthread&tid=369185

防线.png(656.72 KB, 下载次数: 0)

2018-9-21 19:29 上传

这张上能看到珠山和白鹤观的位置

战斗参考了阿金库尔和郑成功打台湾

另附A站布哈林制作的中国历史地图1635年


Agnostic 于 2018-10-17 10:49:29 发表了:

石涧镇山口交战


Agnostic 于 2018-10-17 10:57:26 发表了:

石涧镇山口交战应当在近距离上直接白刃反冲击,战场狭窄敌兵虽众无处迂回,正应发扬纪律优势迎头痛击,摆方阵是让敌军发扬兵力优势和曲射火力?


LWE001 于 2018-10-17 13:56:03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LWE001 于 2018-10-17 14:03 编辑

Agnostic 发表于 2018-10-17 10:57石涧镇山口交战应当在近距离上直接白刃反冲击,战场狭窄敌兵虽众无处迂回,正应发扬纪律优势迎头痛击,摆方 …

一是因为2大队的任务是警戒和防御,放弃阵地反冲击是高风险行为;二是因为国民军士兵训练水平和武器水平都很差,而且数量上远少于敌军,指挥官没有能够一击制敌的信心;三是因为国民军缺乏独立作战能力,2大队为了不离主力过远没有贴到山口前堵着,且因为是遭遇战,大队集合整队就花了不少时间,加上6中队擅自撤退,错过了敌军展开的窗口

其实就是想尽办法cos原作篱笆墙一战


ぱるる大好き! 于 2018-10-17 14:41:46 发表了:

LWE001 发表于 2018-5-16 17:33

英勇的战斗令人钦佩,但在火药面前屁用没有。时代变了,狗蛋。————————————————————— …

现在说有点晚了,但是估计受潮问题没这么严重,要知道子弹包是皮质防水的,纸包弹也是用蜡纸包的,一次不响的正常做法是换个火帽再重新击发一次,而且要是真的受潮到打不相的程度那就麻烦大了,子弹还在里头怎么取出来都是问题,毕竟前装枪要打开后膛需要把柄背整个拧下来,那玩意儿特别紧不是徒手取得下来的东西。更糟糕的是有点士兵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还可能会重复装填,一发打不响还会再往里头装一发。


cancer 于 2018-10-17 14:57:46 发表了:

“七把叉。”

“一扫光。”——这又是另外一个梗了


LWE001 于 2018-10-17 15:13:06 发表了:

ぱるる大好き! 发表于 2018-10-17 14:41现在说有点晚了,但是估计受潮问题没这么严重,要知道子弹包是皮质防水的,纸包弹也是用蜡纸包的,一次不 …

这件事我在104楼圆了一下,比起雨水因为保养不当的因素更大一些,毕竟说是有战斗力,实际上也才入伍四个多月,上前线几个月绷得比较紧训练水平也有所下降,亟需回后方休整补补训练上的课,兄弟连小说也讲过士兵在前线待太久对训练的不良影响


ぱるる大好き! 于 2018-10-17 15:28:47 发表了:

liutom2 发表于 2018-5-17 01:42

南洋步枪就是米尼枪不拉膛线,口径只有14毫米,发射圆弹,这弹重比米尼弹轻的多,大概轻至少一半,杀伤力 …

没听说过发射圆蛋的说法啊……….别乱说……….原文也不是这么说的,这么干也没意义,单纯增加生产和后勤的复杂度罢了


南海农庄店小二 于 2018-10-17 15:48:46 发表了:

下一步的兄弟连该怎么打?


LWE001 于 2018-10-17 18:00:15 发表了:

南海农庄店小二 发表于 2018-10-17 15:48下一步的兄弟连该怎么打?

朱巴顿援兵赶到,一日结束战斗

再然后第五节就是兄弟连最后几集的内容了,全剧终(撒花


liutom2 于 2018-10-17 19:16:20 发表了:

ぱるる大好き! 发表于 2018-10-17 15:28

没听说过发射圆蛋的说法啊……….别乱说……….原文也不是这么说的,这么干也没意义,单纯增加生产 …

南洋步枪配米尼弹火帽出口到巴达维亚,然后黑尔拉个膛线痛痛快快教狒狒做人?


ぱるる大好き! 于 2018-10-17 20:02:49 发表了:

liutom2 发表于 2018-10-17 19:16

南洋步枪配米尼弹火帽出口到巴达维亚,然后黑尔拉个膛线痛痛快快教狒狒做人? …

米涅弹本身制造起来并不复杂,且不说髡贼的压制法,铸造更是简单,并没有比圆弹难啊,人家都能造膛线了还不能造米涅弹?扩张弹头这东西就是层窗户纸的事儿,黑尔当然知道怎么做


liutom2 于 2018-10-17 20:32:50 发表了:

ぱるる大好き! 发表于 2018-10-17 20:02

米涅弹本身制造起来并不复杂,且不说髡贼的压制法,铸造更是简单,并没有比圆弹难啊,人家都能造膛线了还 …

兄弟,虽然米尼弹技术水平马马虎虎,但好歹还是要求枪管和弹丸的游隙控制在0.5毫米的,更大的游隙当然能用,不过性能要差一些。

问题的关键在于,狒狒们成规模出口米尼弹必然会引起其他势力对米尼弹的重视,进而发现米尼弹的秘密。

这个简单的小窍门还是狒狒们自己留着用吧,就算狒狒们不大规模出口,各方势力一样会通过各种途径获得米尼弹,最后欧洲势力肯定会先发现米尼弹的秘密的,这个时期欧洲已经有一大票线膛枪了,就差米尼弹了。


liutom2 于 2018-10-17 20:37:26 发表了:

JamesWilliam 发表于 2018-3-30 23:53

这集是打下卡朗唐之后扛SS17反击,被德军装甲部队推然后谢尔曼救场那段吧……罗茂是斯皮尔斯?

话说如果 …

后面都有螺丝转的,拧开螺丝转就可以把弹丸从后面推出去。

打从有火枪那年就有这玩意儿了,要不然根本没法用。


FIGO 于 2018-10-17 21:41:47 发表了:

等 待 完 结


ぱるる大好き! 于 2018-10-17 22:49:04 发表了:

liutom2 发表于 2018-10-17 20:32

兄弟,虽然米尼弹技术水平马马虎虎,但好歹还是要求枪管和弹丸的游隙控制在0.5毫米的,更大的游隙当然能 …

髡贼到处打仗这种东西还能保密?


liutom2 于 2018-10-18 09:46:26 发表了:

ぱるる大好き! 发表于 2018-10-17 22:49

髡贼到处打仗这种东西还能保密?

狒狒们不使劲宣传,起码在亚洲是不用担心的,欧洲就不保证了,不过怎么也得花个3-5年才能凑合着弄明白,要能批量装备起码还得5年。

你直接卖出去了。。。。。。。。。。。。。。。。。。。。。。。。。。


ぱるる大好き! 于 2018-10-18 11:07:33 发表了:

liutom2 发表于 2018-10-18 09:46

狒狒们不使劲宣传,起码在亚洲是不用担心的,欧洲就不保证了,不过怎么也得花个3-5年才能凑合着弄明白, …

我是说给国民军配发,没说卖一定要卖这个啊………你前线部队同一口径非得用两种弹道性能不同的弹算是干啥……….


liutom2 于 2018-10-18 19:43:21 发表了:

ぱるる大好き! 发表于 2018-10-18 11:07

我是说给国民军配发,没说卖一定要卖这个啊………你前线部队同一口径非得用两种弹道性能不同的弹算是 …

用米尼弹,弹道性能也不一样地


ぱるる大好き! 于 2018-10-19 12:27:32 发表了:

liutom2 发表于 2018-10-18 19:43

用米尼弹,弹道性能也不一样地

差的至少不那么大,其实我一开始就觉得给国民军配滑膛枪根本就是个蠢得不行的主意


liutom2 于 2018-10-20 21:43:52 发表了:

ぱるる大好き! 发表于 2018-10-19 12:27

差的至少不那么大,其实我一开始就觉得给国民军配滑膛枪根本就是个蠢得不行的主意

原来击发枪这种穿越神器都要算蠢的不行了?


ぱるる大好き! 于 2018-10-21 07:01:26 发表了:

liutom2 发表于 2018-10-20 21:43

原来击发枪这种穿越神器都要算蠢的不行了?

啊哈


LWE001 于 2018-11-2 00:56:06 发表了:

下载了谭其骧的《中国历史地图集》这下地名清楚多了……

感觉我这个同人更多的是一种侧面描写,正文应该会更专注于指挥部的视角,不然会不会显得太啰嗦,我都感觉自己已经够啰嗦的。想写出庞大的战争机器各部件缓缓而又不可阻挡的运转的感觉,然后字数就破万了……

怀集到梧州走贺江也行,但是我不太确定当时的通行能力是否足够,再有就是中间有一段陆路怎么把船弄过去。让封川派船北上,带着命令通过明军控制区接人……而且故事中走这路可能和贺县明军撞上,还有部分陆路,未必就比走绥江顺流而下快。不过我不是当地人,光看地图也未必明白。若是走贺江到封川,也能接上洪水阻拦的兵船剧情。

百度戎城县:熙宁四年 (1071)撤戎城县并入苍梧县,同时戎城改名称戎圩镇。苍梧县隶梧州,为州治所。

戎圩即现在的梧州市龙圩区

明军车营参考https://bbs.northdy.com/thread-773462-1-3.html

明军铳城参考https://bbs.northdy.com/thread-704636-1-1.htmlhttps://zhuanlan.zhihu.com/p/36927383

明军战力参考https://bbs.northdy.com/thread-750002-1-1.htmlhttps://bbs.northdy.com/thread-699043-1-1.html

明军火炮参考https://zhuanlan.zhihu.com/p/34186539https://zhuanlan.zhihu.com/p/41822196https://zhuanlan.zhihu.com/p/31543583


LWE001 于 2018-11-2 00:57:56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LWE001 于 2018-11-2 00:59 编辑 肇庆的第1混成旅在73号凌晨接到警报的同时,便通过电台发信召回绥江支队。由于绥江流域也受到了雨水影响,等杨增集结好绥江支队已经是6号中午,他把炮兵丢在怀集,一路飙船四天内就回到了三水,中途险些翻船。然而由于洪水阻隔,回到肇庆后却无法继续向梧州前进,第8营在三水焦急地等了两天,大水一直未退,直到13日一艘被困在德庆州的兵船冒险启航,成功通过西宁县(今郁南县)的消息传来。716日云雨散尽,烈日清空晒得人睁不开眼,地表的积水很快被烤干,让山上的营地好似蒸笼一般。整个2大队猬集于珠山上严阵以待,山下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自雨停后明军的行动均告暂停,珠山下的明军堡寨中,旗帜也愈发减少,连日来不时爆发小规模交火的空地上,只剩下干涸的泥塘空荡荡地留在原地。然而明军没有进攻欲望是他们的事,国民军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游晋从梧州城中回来没睡多久就被叫醒,和5中队的弟兄们一起回到珠山阵地上,将曾在石涧留下不良记录、此后再未被交予重任的6中队替换下来。紧张的氛围中,时间推移至中午。士兵们轮流打饭的时候,抓空领着昨天新补充的士兵认人头,顺便“痛陈革命家史”。老兵们做老百姓时一辈子去得最远不过县里,四个月来跟着大军转战千里,憋了一肚子牛皮要吹,说得有鼻子有眼把新兵蛋子唬得目瞪口呆。艾布衣也融入其中,他自从受伤后变得开朗了许多,可是一说起在后方医院里的见闻,他的鼻子跟眼睛就会拧到一起。艾布衣恨恨地告诉大伙,什么小护士都是骗人的,医院里除了粗手大脚的悍妇,就是缺胳膊断腿、没日没夜哼哼的伤员,晚上吵得连觉都睡不好。弟兄几个手脚健全实在受不了,军官来医院拉人支援梧州时赶紧应声,结果船上行的时候机器喘得厉害,他们又怕机器爆炸又怕船被水流掀翻,一个个都后悔得不行。有人说艾布衣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顿时引来一片笑声,艾布衣倒不这么想,可又嘴笨,只能一个劲地摆手。李普惇在一边看着,欣慰地觉得大伙倒有些亲兄弟的感觉了。就在这时,山后忽然传来一阵“呜呜”声。弟兄们一时没听明白,接着才反应过来——这是火轮船汽笛的声音!尽管嘴上常常说着“不用谁来救,只凭国民军就能永远守住梧州”。但很快,整座珠山,整条防线,连带着整个梧州城都沸腾了起来,士兵们涌上山顶和城墙,看到十几条船首尾相连出现在西江上,打头的炮艇已经在城南的码头靠岸,船上黑压压的全是人。716日中午,左路军司令、旅长兼参谋长朱鸣夏元老携第1混成旅抵达梧州。朱司令下船后,先进城召开了几个短暂的会议熟悉情况,紧接着马不停蹄过河视察珠榜防线、登上榜山山顶观察明军,依靠梧州方面十几天来自己收集的情报,在参谋们的协助下大体弄清楚了现状。根据情报,明军在西江南北两岸各修了一个大营,中间由水师在长洲岛上的营寨加以连接,并前出修筑了炮台,把注意力全放在了西江上。看得出明军对于双方实力非常清楚,从一开始就做好了久攻不下的准备,到梧州后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筑工事,试图在进攻失利后依托坚固的堡垒拖住华南军,再利用兵力优势分兵于下游,最终逼华南军不战而退。然而突如其来的大雨,挫败了明军的进攻企图的同时,也大大拖慢了施工进度——三处炮台中只有南岸靠近扬威关的一处较为完备,北岸和长洲岛的两处都还是露天的土筑炮台。几日来,驻守梧州的海军炮艇尝试过炮击明军大营,但都收效甚微——南岸炮台与武备废弛形同虚设的虎门炮台不同,采用的是沿海铳城的样式,开战以来明军对伏波军的火力已有了充分认识,并针对其加以调整,炮台外壁由砖石建造并从山上砍伐树木加固,几艘炮艇的火力不足无法将其击毁,加上逆水行舟难以机动,为求准确过度靠近反被炮台的炮火击伤过。朱全兴的第3营和敌军一起被大雨困在了北部的山区里,还得花几天时间才能回来,而即使把留在肇庆的最后一个野战炮兵连也调了过来,朱鸣夏手里也只有半个旅。不巧的是携带重型火炮的舰艇都被调去支援右路军,靠海军突破明军防线的办法一时半会儿是难以达成了。尽管手中的兵力有限,但朱鸣夏的决心没有改变——将这股敌军歼灭在梧州,摧毁明军在广西最后的抵抗能力。现在从梧州到三水这二百多公里全靠各县的国民军镇守,为防后方生变必须速战速决。值得欣慰的是,第8营并不是朱鸣夏手上唯一一张牌,几个月来新编的国民军中涌现出一批能战的部队,这让他的信心增加了许多——是时候让憋屈了半个月的梧州守备部队出来活动一下了。明朝时在梧州城周围要冲设有六道关卡,目前只有白云山上的大云关和珠投岭的扫云关还在己方控制下,也因此明军在西江南岸的活动极为猖獗。朱鸣夏不愿遂敌人的意,正面一个个堡寨炮台强啃过去,他的的手指在地图上游弋,最终落在了戎圩镇上。决心已下,朱鸣夏当即率部渡江。他的计划是快速突破南岸的山区,直捣戎圩的明军江南大营,掐断明军退回藤县的陆路,同时用火炮封锁西江上游,令其化作瓮中之鳖。“进攻!进攻!进攻!”军事会议上,朱鸣夏总结道。伏波军渡江的同时,江北也再度热闹起来。第1旅带来的两个大队国民军接管了梧州城防;钱多上尉率领第3营留在梧州的一个连伏波军和本地国民军在榜山北侧集结,准备西进截断明军北上桂江的通道;防线上的两个大队也被分配了新的任务:攻克山下的明军营寨,为西进的钱多部扫清障碍。补充中队将大炮阵地,几天来他们因为“射不出来”受够了战友的嘲笑,此时终于得到机会一雪前耻。战役开始前,临高为缴获的火炮设计了新式战车,以方便用明军火器就地武装地方部队。这些新式炮车结构简单,肇庆的本地工匠把缴获的红夷大炮安装在上面,运用起来比旧式炮车轻便得多。两座山上的六门大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这些天来受的窝囊气化作十斤的炮弹宣泄到明军身上,很快外围的木制栅栏就被轰得千疮百孔、露出一块块缺口。辛扶弱给了6中队一个洗刷污名的机会,下令由他们打头阵,这让李普惇松了口气。再度上山后,李普惇在阵地上寸步不离地盯了一天半,全程都没见过戴曼来过一次,现在整个中队都对戴曼彻底丧失了信心,一致认为要是进攻时由他指挥,天晓得会闹出什么乱子。营寨修得简陋除了栅栏外无甚倚靠,因此明军没做什么抵抗,一见山上的国民军压下来就放弃了这里、撤回江北大营。侧翼的威胁被扫除,钱多的部队立即出发,夕阳的方向很快传来了阵阵炮火的轰鸣。5中队被布置在营寨北侧宿营,从这里一抬头就能看到西面的明军江北大营。营中遍地狼藉,甲仗炮子之类遗留了不少,李普惇带着弟兄们穿过时,身后的马来不慎踩到了一坨遗留的大便,连声骂道:“狗东西不挖茅坑,跟屎睡一起么?真是晦气!”“伪明千里迢迢过来帮你转运,连茅坑都来不及挖,还不快谢谢人家!”大伙一阵哄笑,气得马来满脸通红,指着大营方向岔开话题:“别笑了,你看咱们是不是离得有点近?”李普惇笑道:“你是怕了么?又不……”话音未落,炮火声中忽然插入一声略显不同的闷响。随后一发炮弹就落进营中,当场砸烂了一顶帐篷,紧接着江北大营中冒出朵朵白烟,隆隆的炮声很快传了过来。一发接一发的炮弹高抛着下落,虽然没什么准头,目标是方圆百米以上的营寨也足够了。进入营中的国民军顿时陷入混乱,士兵到处乱窜找地方躲藏,李普惇和马来藏到一辆偏厢车后面,看见一丈外的艾布衣还没找到掩体赶紧喊他过来,突然一发炮弹落在艾布衣身前,如同泉水般涌起的地面当场将他掀飞出去。李普惇刚想冲去救人,又有一发炮弹直直地落在他俩面前,泥土溅了二人一身。看着三尺外半埋在地里、还在冒白烟的铁疙瘩,惊魂未定的李普惇赶紧拥抱了马来一下。“刚才那坨屎在哪来着?”军官们很快反应过来,下令让士兵撤出营寨,用栅栏遮蔽敌人的视野。此时包括倒霉的艾布衣在内,已有四个人伤亡。辛扶弱听到报告恼火的不行,国民军自己没有火炮、敌军也少有正经大炮,时间一长这方面的警惕身不由己地放松下来,竟在反攻的关头被算计了。“大炮呢?给我还击!”补充中队推着炮车从撤出的人流中穿过,冒着不甚密集的炮火在营前中从容筑好炮垒、开始和明军对射。有河流在近处,大炮没有过热之虞,炮战一直持续到天黑看不清目标,才略显默契地停火。数起来足足互射了近百发炮弹,晚上哨兵巡逻时不时便会被拌一下,至于战果恐怕就只有天晓得了。虽然2大队这边的炮火停下了,但西北和对岸方向传来的炮声仍然接连不断,在阵阵闷雷般的轰鸣中,5中队迎来了夜幕的降临。716日的晚上梧州地区灯火通明,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珠山下点起了数十堆篝火,两个大队的国民军围坐在旁边歇息;暂编大队举着火把,如同蚂蚁一般忙碌于桂江两岸,彻夜向前线输送弹药补给;梧州城中处处都点起了灯笼,士兵在街上严防死守,以防在最后的关头给奸细可乘之机;西江上则有来自肇庆和三水的轮船源源不断地从后方赶来,船上的灯火前后相连,像一条长龙蜿蜒在水面上。大战在即,士兵们还能挤在一起打个盹,军官们干脆放弃了睡眠。点来驱赶蚊虫的篝火上煮着一壶酽茶,指挥部的桌子旁人手一个杯子,研究地图和战术的同时守候着最新的军情,好在接到命令后立即着手布置——江南的第1旅已经突破山区,北面的钱多部也成功攻下剩余的外围堡寨。到了后半夜,炮火声逐渐式微,传令兵渡河送来朱鸣夏的手令:第1旅已经成功攻克了江南大营,两岸明军都在向长洲岛撤退,现命令钱多部对江北大营从北翼发起总攻,国民军第2**、第10大队从东翼策应友军进攻。时间已经是717日,一颗启明星悄然出现在东方的山岗上。指挥部的唯一一张桌子被两个大队的军官们团团围住,灯台点着小臂粗的蜡烛,将桌上的地图和军官们的脸盘照得雪亮。“……整队和转向会耗费不少时间,我们骗不了明军太久,所以攻击纵队的速度必须要快,一口气压上去不给敌人反应的时间!……还有什么问题吗?”辛扶弱被任命为这一翼的指挥官,正前倾着身子布置战术。5中队长戴曼应声发言:“长官,我们可以向首长申请,借用伏波军的米尼式。这样就完全可以凭借火力优势在射程外打击敌人,没必要上去承受风险。明军的火器射程很近……”这家伙难道想用步枪和火炮对射么?辛扶弱简直莫名其妙,他直接打断了戴曼:“戴队长。5中队的任务是作为先锋以最快的速度前进,赶在敌军组织起有效火力前突破防线,一旦停下这些胆小鬼就会畏惧不前,所以决不能有任何耽搁。明白吗?”戴曼看上去还有些不服:“可是……”“我问你明白了吗?”辛扶弱恶狠狠地瞪了过去。戴曼把想说的话咽回去,最终选择了退缩:“明白了。”离天明只剩几个小时,军官们立即投入到作战准备中去。朱司令不光带来了援兵,还有新运上来的步枪,足够给梧州地区所有国民军士兵都装备上南洋式。副大队长李冬挨着中队检查武器和士兵的状况,免得开打后出乱子。轮到5中队时,李冬发现难以入眠的不止是军官,士官李普惇正在篝火前来回踱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弟兄们都怎么样,换的新枪还适应么?”一见到李冬,李普惇连忙立正敬礼,李冬递了颗“百仞滩”给他:“没人再把自己崩了吧?”“报告,没有。”二人谈了几句公事,李普惇紧绷的脸颊不禁松弛下来,他接过香烟却没有点火,只学着军官的样子把香烟夹在耳朵上。“一会儿就要上阵了,有什么困难赶紧跟我说,我来想办法。”在老上级面前,李普惇犹豫再三:“中队的弟兄们都很好,大伙只是担心……”他咬了咬牙,反正已经开口,干脆一股脑地说出了自己的忧虑:“……是戴队长。不是我想告黑状,但他根本不管事,也没带大伙打过一仗。我知道相互磨合需要时间,但是这样下去会有很多兄弟没命,大家都这么想……”“好了。”李冬打断了他,“我了解你的意思。可是马上就要见仗,决不能出一点问题。你现在是中队的顶梁柱,要让大伙像过去服从我一样服从戴队长。明白我的意思吧?”“……明白。”“这件事等打完仗再说,时间不早了,叫弟兄们准备起来吧。”****李普惇神色复杂地敬了一礼,目送李冬离开。李冬何尝不明白李普惇所说的事,但是戴曼是名军官、即便是大队长辛扶弱也不能随意撤换,更别说他还是梧州地区的首长指派的。**回顾起两广战役起始来的四个月,李冬感慨万千。他们都是新兵、长官们也不过是受过几个月军官培训的士兵,从上到下都没多少经验。自四月底以来连续战斗了快三个月,人都快换了一茬,中间只零敲碎打地休整过几次,能撑到今天真是个奇迹。


LWE001 于 2018-11-2 00:58:40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LWE001 于 2018-11-2 01:00 编辑 **随着天色渐明,西江泛起一层晨雾,两岸军营中的灯火逐步熄灭,梧州地区喧闹了一夜的梧州,仿佛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终于陷入沉眠。然而伴着东方的第一缕阳光,炮艇“呼呜”喘息着从码头出发,再度响起的炮火声瞬间打破了这阵短暂的宁静。三发火箭咆哮着从西北方升起。确认到信号,东翼的国民军咽下最后一口干粮,开始出营列队。火力准备的炮声代替了鼓点,两个补充中队的六门大炮最先出营,剩下的六个中队则以四列行军纵队在其后鱼贯而出,随即分列前后转为二列横队,在补充中队身后列出一个简单的两线阵型。每个中队身后都有一个班的直属队士兵,既是督促队伍向前的督战队,也是在前一列阵线出现空缺时上前填补的预备队。中队之间的空隙约能放下一个小队,两个梯队之间则隔着一个中队的宽度。军官们站在各自中队的前方引导方向,身后便是队列正中高擎的中队旗;而大队长站得更加突出靠前,只为了用他身旁的大队旗告诉所有人:毋需畏惧,朝这个方向进攻,长官和你们在一起。除去不参加战斗的文员和后勤军官,辛扶弱身边的人所剩无几,大队部原本编制中的几名军官,三个月来或是伤亡或是调走,如今只剩李冬和罗茂两人。所以在指挥上辛扶弱只能采取简单明了的战术——他举手向补充中队发出信号,六门大炮立即开始轰鸣,随即端起望远镜观察起大营中明军的动向。明军江北大营是一座临河的土筑城垒,仿照伏波军的营地修成了棱堡的样式(其实就是给旧式的方形城垒每面加筑了凸角墩台),靠河一侧的墩台被额外加高加固、作为炮台使用,从珠山上能看到炮台中央尚未封闭的天井;大营外是一道车营,各式战车背负大小火器横列开来,战车之间的空隙以柳条筐盛土堆砌的羊马墙填补,和五十米外交错布置的栅栏一同构成大营的外围阵地。望远镜中的明军数量不多,根据这些天的观察江北最多只有四千人,随着炮弹呼啸着飞进车营,只有不多的旌旗在车垒后摇动。辛扶弱没在明军阵地前沿找到昨天和补充中队对射的重型火炮,不知是全被调去北翼抵挡钱多,还是在等待开火的时机——不论如何,这是个好兆头。此时大炮已经发射过数轮,辛扶弱向补充中队示意停火,随即拔出佩刀高高举起,深吸一口气扯开嗓门喊道:“大队——!”各中队中应和的呼声随之而起。“齐步向前——进!”横队中的士兵们将肩上的步枪劈下,让装有刺刀的枪口直指前方。两个大队轰然而动,越过炮兵阵地向前进发。珠山到明军大营之间并非荒野,只是开战之后原本有的建筑多数都被双方拆毁,免得被对方利用。加上连日来回践踏踩实,地虽说不上难走,却也无甚遮拦。队列在领头的辛扶弱的控制下先是以每分钟75步的速率缓步前进,等士兵适应后随即转为每分钟100步的中步度,很快就把上吨重的大炮落在后面。因为无法停下来整队,中队长们只能不时回身,边走边用佩刀驱赶部下令其保持队形。大部队作战给军官们的压力不小,毕竟之前多是以中队为单位行动,不过虽是初次配合,两个大队的队形却都保持的不错,横队一步不停很快就穿过了空地,令明军的炮弹全落在了身后。随着国民军的逼近,明军全程都未有出营的迹象,只有大营凸角上的大炮不时发射炮弹彰显存在,看样子打定主意要“结硬寨打呆仗”。这让辛扶弱颇感恼火——他将部队列成两线阵型的目的就是为了提防敌军反击,如今看来是白操心一场。“大队——立——定!”距车营仅有一里之遥时,国民军停下脚步整队。在保持横队不变的10大队掩护下,2大队则运动到右翼,三个中队按5/6/4的顺序重组成间距只有三米、纵深六列的密集纵队,直属队的士兵成散兵队形在纵队前方掩护,准备对大营发起攻坚。敌前变阵不可能瞒过明军的眼睛,一里的距离已经有不少明军火炮能够着,沿江炮台也放弃和炮艇对射,朝国民军方向喷射出朵朵白云,炮弹落入密集纵队中很快便造成七八人伤亡。辛扶弱等不及补充中队慢吞吞地推车,只得下令让其在队列的后方展开、越过10大队头顶开火,尽可能压制敌军火力。眼见2大队在右翼集结,明军显然也认识到了国民军的主攻方向,忙向右翼调兵遣将,车垒后的旌旗摇动都被辛扶弱看在眼里。心知明军上当,辛扶弱立即下令进攻,他把纵队的指挥交给李冬,自己则专心把握投入10大队的时机。纵队比长横队灵活得多,对于缺乏训练的士兵来说更容易掌握,也因为纵深厚实对队列的整齐要求没那么高,移动起来速度更快、兵力也更为集中——总之跟着前面的冲就行了。只有60人宽的纵队先向前行进了几十步,声势十足,随即一头转向左方奔着明军的右翼疾步而去。目瞪口呆的明军守将发现中计、急忙率军赶往右翼,就在车垒后跟2大队赛跑时,又被腾跃前进的直属队散兵贴到近处骚扰,未及赶到队形和速度全都落后于国民军,守将心中已然凉了一截。纵队的左翼是河,右翼有直属队散兵掩护,没有敌军威胁从容挺进转,眼间便逼近栅栏。栅栏被先前的火力准备摧毁了不少,散兵顶着火力上去用斧头一顿猛劈,再一推通路便就此敞开。从这里开始进入了多数明军火器射程之中,李普惇站在最右端,刚和5中队一起跨过栅栏的残骸,车垒中的火器就劈头盖脸地朝这边射了过来。数人中弹倒下的同时,军官和士官“保持队型”的吼声也四处响起——突然间,纵队的行进忽然一顿、接着就慢了下来。“坏了。”李普惇心想。他把头转向队列正前方的自家中队长,看到戴曼惨白的脸色和脚边插着的几支火箭,顿时了然——该来的还是来了。炮子呼啸着飞过的声音令戴曼心惊胆战,明军的火力远比他想象的强,而且越往前走声音越密集。他强忍恐惧往前挪了一段路,但明军仿佛察觉到了他的胆怯,鹰扬炮之类的重型火绳枪也开始朝他的方向招呼。贴着戴曼耳边飞过的铅弹压垮了他最后一点勇气,令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戴曼一停,他身后的5中队连带着整个纵队都停在了距离明军不足五十米远的开阔地上,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这是想干什么。实际上戴曼什么都没想,他大脑发白,只想离这些索命的阎王越远越好。然而子弹仍旧不停地飞来,李普惇眼见戴曼身边飞溅起的沙土,暗骂明军怎么偏偏这时候射得这样歪。但是士兵在队列中既不准开口讲话也不准随意移动,哪怕是士官能做的也只是复诵军官的命令,任他如何心急如焚,没有军官允许也什么都做不了。最后李普惇实在忍不住,冒着触犯军法的风险高声喊道:“长官!我们该怎么办!”这似乎提醒了戴曼,他闭着眼跑回队列右侧,终于下了个命令:“开火!还击,快!”虽然闹不清楚这时候和敌人对射究竟有何意义,5中队还是遵从了戴曼的命令,将刺刀冲锋的密集队形散开准备射击,变队的功夫又有四人倒下。这时候李冬也发现纵队止步不前,派了传令兵过来:“长官,副大队长命令纵队继续向前进攻!”“敌人的火力很强!”戴曼喊道,但又不敢直接抗命,就又下了个命令,“5中队,准备徐进射击,各排轮流推进开火!第一排,放!”虽然步兵操典贪大求全地归纳了各种各样的战术,但因为时间紧促教导队的教官们只能先捡重点教,徐进射击战术只能算“学过”。在这种情况下采取这种战术显然不合时宜,但戴曼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传令兵以为戴曼没听清,重复强调道:“长官,李队长的命令是要纵队立刻前进!”“我军有火力优势,马上就能击垮敌人!”李普惇觉得这人已经疯了,自暴自弃地复诵起命令。5中队的士兵们开始笨拙地轮流上前射击,队伍很快陷入混乱,不停有人中弹。传令兵见戴曼固执己见,只得回去复命,没成想刚跑出几步就被一发流弹击中。李普惇看着倒地不起的传令兵,心里只剩下一句话:“完了,这下全完了。”为了把握全局方便指挥,李冬站在纵队的右侧。看到纵队突然间停下,他也感到莫名其妙。然而派出去的传令兵久久不回,任他如何大喊,也未使纵队再度向前移动。“前进!快往前走啊!”李冬心急火燎,掏出新配给他的佩枪,就要去阵前执行军法。走了两步李冬突然想起,自己已经不是5中队的中队长,现在整个大队都需要他来指挥,不能擅离职守。他四下一看,看到罗茂正好带着直属队在右翼掩护,立即朝他喊道:“罗茂!”“到!”“现在用不着散兵了,直属队由我来指挥。你去让纵队继续进攻!”“明白!”罗茂一口气冲到5中队,一眼便看见躲在队列边缘、近乎抓狂的戴曼。见戴曼直勾勾地盯着他毫无反应,罗茂只抓住他的衣领说了句:“戴中尉,李队长命我来替换你。”就将他扔在一边,对在身边来回穿梭的子弹熟视无睹,拔出指挥刀直接走到队列前方:“停火,立即停火!……不要装弹了!”“……老天啊。”看见罗茂突然冒出来,李普惇只感觉奇迹真的出现了,接着他发现罗茂正注视着自己,顿时心里一阵发毛。“士官,整队!快!”2大队罗茂可以说是大名鼎鼎,不止一个人评价罗茂“是这辈子见过最有种的人”。而现在,罗茂一出现就镇住了局面,没人有胆对他的命令有异议,纷纷照做。同时,李冬也在右翼组织直属队打了几轮齐射压制明军,多少为5中队减轻了些压力。几分钟内罗茂便重整了队伍。他把指挥刀向前一挥,简单地喊了句:“5中队听我口令——冲啊!”接着便冲了出去。5中队的士兵急忙跟进,必须小跑着才能追上大步流星的罗茂;随后是6中队和4中队,整支纵队喊杀起来,终于恢复进攻。“杀啊——!”先是罗茂一马当先跳进明军阵地中,接着纵队随后而至,如同楔子一般凿进车垒,撞碎了守军阵线。见纵队得手,辛扶弱即刻投入10大队扩大战果,车营明军本就不多,又被打了兵力薄弱的软肋,人潮涌过羊马墙就像洪水漫过堤岸,当场砸碎了明军抵抗的信心。右翼匆匆赶来的明军援兵队列不整,与攻进来的国民军稍加接触便知事已不可为,马上扭头朝大营逃窜。两翼的均遭突破,大营的外围阵地趋于解体,到处都是四散奔逃的明军。然而炮声还没停止,大营的炮台还在朝国民军开火,辛扶弱派人联络钱多的同时,制止了士兵射击逃窜敌军,让补充中队上来调转明军的遗留火炮,掩护两个大队重整队伍。“快看,敌人在撤退!”听到李冬的提醒,辛扶弱朝河边望去。离得这么近连望远镜都用不着,渡口涌上了无数敌军,正没命般地往仅有的几条舢板上跳,挤不上船的干脆跳进西江试图凫水逃去长洲岛,结果当场被尚未退尽的洪水吞噬。这时传令兵带回了钱多部的消息——北翼的敌军较多使他们花了不少时间进行炮击,攻进来的时间较东翼晚一些,钱多的意见和辛扶弱相同:继续进攻,一口气打垮敌人!国民军再度出动,由于车营空间狭窄,辛扶弱也没空再玩花活,两个大队直接列成并列纵队、挺起刺刀对大营发起冲锋。尚未完成的夯土城墙只有不足两米高,因为是仿照伏波军的棱堡样式,为了防御炮击外部修成了斜面、还有就地砍伐的木材加固,可以不用梯子直接爬上去。5中队一口气冲到墩台中最大的沿江炮台下面,弟兄们争先恐后向上爬——痛打落水狗谁不喜欢。罗茂勇猛如故、带着一个班冲在最前,最先翻过碓碟杀进炮台。李普惇跟在他身后刚从垛口探出脑袋,就看见炮台另一侧的炮垒中,一门朝向江面的大炮已被明军调转,黑洞洞炮口正对着自己。“小心——!”话音未落,点火杆便落在了火门上,李普惇急忙往回一缩,“轰”的一声炮子席卷过半个炮台、掀飞好几个人的头盔。再探头时,刚刚上去的罗茂一行原本站着的地方只余一道青烟飘散。见到此景无人不心中一寒,刚刚还生龙活虎的猛将眨眼间就没了谁人不受震动,但如今却不是伤神的时候——敌人装弹需要时间,发过一炮后就是机会。正当李普惇咬牙定神、准备按顺位接过5中队指挥权继续组织进攻时,突然听到身边的弟兄朝他喊:“看!”李普惇顺着战友所指的方向望去,接下来仿佛一切都变慢了。炮垒中的一什明军还在忙着装弹,随即一个个大惊失色——不知怎的,突然间罗茂竟又跳了起来。他的头盔也不见了,身体却是齐齐整整,半点伤都没有。这凶神一手砍刀一手匕首,在敌我双方众目睽睽之下单枪匹马冲进炮垒当中,两手并用乱劈乱攮,一连剁翻了四五个明军,剩下的人根本不敢与他交手拔腿便跑,一个炮垒就这样被罗茂一个人夺下。双方士兵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战场一时陷入了种奇妙的寂静,面面相觑中弟兄们明白了自己的眼睛没出问题,霎时间士气大振、欢呼着爬上炮台。李普惇想的却是:“原来一个人真的能打十个的。”脸上也不禁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笑容。十分钟后,明军江北大营被华南军攻克。三个小时后,被包围在长洲岛上的明军残部投降。梧州反击战从16日中午援军抵达到17日中午全灭敌军,全程不足24小时,最终统计伏波军损失46人,国民军损失102人,歼灭明军江北四千、江南明军两千、水师两千,俘虏民夫三千余人;月末又于消灭退回贺县的明军千余,前后相加破万,彻底摧毁了广西明军的反击能力。此次历时近一月的战事以元老院的又一次胜利画上了句号。17日晚,原明军江南大营的篝火旁,210两大队的士兵们每个人都抓着一支鸡腿。虽然梧州保卫战中出现了各式各样的意外,但最大的意外还是防线上从肇庆来的这两个大队,朱首长说走得匆忙没甚能犒劳他们的,便从解首长那里把梧州的家禽全“借”了过来,在营中支起一口油锅,让厨师现场给士兵们做澳洲名菜“啃得鸡”。据说解首长脸都绿了,一个劲念叨“席参谋长当年都没这么狠”。俘虏的甄别工作进行了一天,入夜才告一段落。俘虏与5中队之间只隔着一道栅栏,没显得有多灰心丧气,倒像是总算卸下重担解脱了似的,听说对面就是在山上挡了他们半个月的那支部队,双方都有些好奇地互相打量,只是一边在大嚼炸鸡、另一边却只有碗稀粥喝。李普惇和游晋坐在一起,他在爬墙时胳膊被割了个口子,以此为理由跟游晋蹭了点酒喝。今天的战斗中5中队又损失了21名弟兄,好消息是在那之后没人再见过戴曼,有人说他被枪毙了、也有人说他被调走了,罗茂成为了5中队的新长官,他足够德高望重令每个人都认同这个结果。“大夫,要是不当兵了你想干点什么?”“怎么,你不说当兵是命么?……算了,长官说过一阵会送我去培训一阵,我想借着机会好好学学,将来当个正经大夫……你呢?”“我家是南海卫的,天生就是当兵,所以我想拿饷钱先置办些地、娶个老婆,将来让孩子不用干这行。”“那你可得努力些,别叫伪明给你抢了去。”“伪明回不来啦。”李普惇把骨头丢进火里,仰面躺倒,“如今咱俩都有些盼头了,这么看首长们来说不定真是件好事。”****“……好事么。”游晋拿不准主意,但看着眼前晃动的篝火,他明白有些东西确实在改变了。**第四节完


ctatat 于 2018-11-2 01:13:24 发表了:

赞美更新


liahaobyuc 于 2018-11-2 01:40:38 发表了:

感觉可以安排一个军事法庭的情节


轻舟 于 2018-11-2 07:22:13 发表了:

枪毙太荣誉了,应该吊路灯!


南海农庄店小二 于 2018-11-2 09:57:21 发表了:

本篇同人完结了?


以一敌七 于 2018-11-2 11:16:45 发表了:

好,顶,赞!


LWE001 于 2018-11-2 11:27:05 发表了:

南海农庄店小二 发表于 2018-11-2 09:57本篇同人完结了?

还有一个较短没打戏,类似后日谈的第五节,作战的部分已经完结了


雨落罗布 于 2018-11-2 11:43:21 发表了:

LWE001 发表于 2018-11-2 11:27

还有一个较短没打戏,类似后日谈的第五节,作战的部分已经完结了

严重期待


玉树临风左太冲 于 2018-11-2 22:27:21 发表了:

正文里西宁县已经叫郁南县了(我对照地图的时候也懵了一下),就当是某元老强迫症发作改名了吧233


ethonjohn 于 2018-11-2 23:40:24 发表了:

楼主同人的特点就是特别写实。感觉身临其境一样


redsky95 于 2018-11-3 13:28:26 发表了:

朴实无华,但是读来让人身临其境。


chuengchao 于 2018-11-4 11:30:50 发表了:

快点写吧,这临高启明看得让人内急


LWE001 于 2018-11-25 00:46:48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LWE001 于 2018-11-26 17:51 编辑 (五)藤县-广州16358月—10当太阳再度升起时,5中队又一次踏上征程,这次的任务颇具分量——追击由陆路逃往藤县的伪明两广总督熊文灿。倒不是熊总督的逃亡技巧有多精湛,以致于总能逃脱。熊本人并非此次战役前线明军的指挥官,此前一直在浔州府督办军粮、征募兵士,因雨停后明军内部产生分歧,熊才赶来梧州督战拿主意,没想到刚来便赶上华南军援兵抵达、当天夜里江南大营就被攻破。然而第1旅毕竟只有千余兵力,加上彻夜作战人困马乏天又黑、进攻期间没能彻底封锁住大营,熊文灿才得以带领百余残兵夺路而逃。朱鸣夏也明白全军都亟需休整,但他手下只有这几支能打的部队,实在是缺乏人手。伏波军不停机动损耗也很大,不要紧的事只能尽量让国民军去干,而国民军训练不足、数量也没多到哪去,结果便是损失节节攀升。换句话说,弟兄们正在用血来为元老院的扩军计划和动员政策付出代价。好在大伙的知识水平还不足以想明白此事,最多不爽地抱怨两句:为什么总是我们?干活的精神头不怎么足。朱鸣夏催的也不紧,他不指望晚出发一天多还能撵上熊文灿,只需追兵在后驱赶明军不让其乱跑即可,伏波军自可直接乘船绕到上游的藤县来个两头堵。所以这次任务还是比较轻松的。大炮和胸甲被扔在梧州,有轻步兵连在前面开路,半路的土匪溃兵一见伏波军都躲得远远的,弟兄们跟在后面闲庭信步,倒好似在郊游。如此走了两天,第三天清早5中队终于从山路中解脱,但这时前面的轻步兵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再往前走就是藤县了,副大队长李冬登山向西望去,位于西江以南、北流河(绣江)以北藤县县城顿时尽入眼底。藤县城墙高两丈,大藤峡瑶乱时曾被攻破(找的资料上说是成化三年侯大狗干的,但是百度百科上写侯大狗成化二年就被处死了),后在城外掘出一条护城河加强防御,两广战役明军撤退至此后又在城墙上加筑了炮位、还在绣江河口修起两座炮台……当然现在这些设施都没有什么用,因为城门是开着的。街上空无一人,本应从水路先一步至此的友军似乎也不在,好似一座死城。这是在唱空城计?可城楼上别说熊文灿弹琴,连半个兵丁都没有。既然友军没能在藤县截住明军,那么熊文灿八成已经穿城而过逃向浔州府,再追也追不上了。李冬有些拿不准主意,如今城中情况又不清楚,这下该怎么办?“要不要开两枪,试试有没有埋伏?”5中队长罗茂提议。这时候辛扶弱也登上山,听说友军未至也有点犹疑:“不要打枪,悄悄进城,先占领城门看看情况!”得了命令,2大队随即下山展开队形,攻向县城东门。先头的轻步兵连提防着敌人,蹑手蹑脚穿过通津门关厢,直到国民军轻易控制城门,城中仍旧悄无声息。站到城楼上俯瞰全城,这下辛扶弱终于能确信明军已经放弃了藤县,放心让士兵们接管各处。罗茂带着5中队去占领县衙,发现城中还是有人居住的,只是大概因为明军施行戒严都不敢出门。有的人一头雾水地推门张望,这才发现街上过得竟是“敌军”,连忙逃回屋里。突然,有个须发花白的书生跳出来拦住去路,大喝:“贼!”5中队还以为遭了埋伏。队伍在街中一顿,士兵纷纷将刺刀对准老头,吓得老书生连着后撤好几步。随后弟兄们才发现只有老头一个,按照纪律士兵未遭威胁不得对平民动武,罗茂按着刀打量一番,见老书生没有行刺的意思,便带队直着走了过去。老书生刚想说些什么,嘴还没张却跟罗茂对上了眼,顿时泄了气、退到路边冲着队列吹胡子瞪眼。“贼!”等队伍走出去十几米后,那老头似乎底气足了,又指着国民军大骂道:“我大明与尔等未曾有过瓜葛,何故侵我乡土、屠我百姓!髡贼渡海而来,若非我朝临高县收留早已葬身鱼腹,尔等奸民不事生产不服王化也罢,所为无非逃避皇粮国税,何故助纣为虐,杀戮我军将士!若非尔等轻启战端,又何至于匪患四起,百姓生灵涂炭!贼寇休走,某今日便要替天行道,诛杀尔等乱臣贼子!……”这老书生越骂越来劲,见国民军没反应,干脆跟在5中队后面追着骂。按士兵们的认识,自己不过是在替元老院的皇帝跟大明的皇帝打仗,即便文人先生在百姓之间素有威望,道理的事情也不甚关心。老书生体力不济只追出百十米,见国民军远去只能留在原地捶胸顿足,转过一个街口尚且余音不绝。县衙前的街道上,几名扫地的仆役听见声音疑惑地抬起头,正看到一队肩扛鸟铳的髡兵朝他们走来,连忙扔下笤帚四散奔逃。罗茂站到县衙前,没进门先吃了一惊——藤县作为明军反攻梧州的桥头堡和中转站,城内的土地大多都被军队征用。从城楼上看不仔细,及到近处才发现四周的院落全被改造成仓库,明军的补给物资多数堆放于此。院子的看守早已逃散,有几间大门敞开遍地狼藉,看得出经过一番劫掠,就算这样里面军械炮子仍旧堆积如山,再武装万把人不成问题。“回去联络大队长,说5中队有大发现……你们把这条街堵死,没我的命令,一个人都不准出入!”等李冬赶到时,县衙外整条街都布满了5中队的岗哨。罗茂领着他进到后衙,屋子里堆满了木箱。砸开锁头,左手边的箱子里装的是成串的铜钱、成锭的白银,还有一箱不知从谁家抄来的金器;右手边则是成捆的丝绸和布匹,还有几箱香烟和白酒,李冬仔细一瞧,这不是“圣船”牌和“国士无双”么!“看好点别声张,免得让企划院找麻烦。”两人又察看了相邻的院子,大多堆放的是供应前线的军粮和喂牲口的豆饼草料,边边角角藏着几缸的盐和醋,只是这盐又白又细怎么都像是临高产的;一间被高墙隔开离得较远,院内围着水井密密麻麻地摆着瓦罐,像是明军的火药库,二人看了一眼就赶紧退出门;轮到最后一间,还未进门便闻到一股香味,里面存放的竟是犒劳用的酒水和肉类。地上堆着肉糜饼,房梁上挂着熏肉条,追击路上又啃了两天干粮,二人看了直咽口水。“可惜,真是可惜了。”李冬没感叹两句,转头看到罗茂拽下一条熏猪腿、拔出佩刀片下一块就往嘴里塞,眨眼没了一半。“你这人怎么……不会捡个没骨头的!”俩蹩脚的窃贼把门一关,十分钟后出来时肚子个个填得溜圆。与此同时,其他中队也相继发现明军遗留的物资,有砖石、竹木、还有不少成锭的“洋铁”“髡铁”,看样子前些年临高出口的产品被官府吸收了不少……这下就算想继续追也不成了,2大队全被动员起来看守这笔飞来横财。直到下午姗姗来迟的伏波军才乘船靠岸,没能及时赶到的原因很简单——长洲岛两侧的河道本就狭窄,反击的那一夜明军水师试图逃走,南岸的炮兵一条船也没放过,结果水一冲沉船又把河道堵了。继辛扶弱之后,草草统计出来的数字又把朱鸣夏吓一跳,毕竟这是熊文灿从全广西搜刮来的军饷,恐怕里面还有明军从广东撤退时带来的存粮和税赋,合在一起的数量相当惊人,没准比前三个月的缴获加起来都多。有熊总督提前替元老院刮一遍广西的地皮,可省得联勤临---梧费劲巴力地层层转运,也能让广州的刘大府少哭些穷。等待后方派船转运的时间里,国民军被派到外围侦查,摸清明军控制范围,与其保持接触。5中队渡过绣江往西走了一阵,倒真碰上几股负隅顽抗的明军,捉来的俘虏一审才知道,原来是明军逃得仓促,压根没通知这些在外围的士兵。比起一无所获的5中队,向南搜索的6中队成果丰硕得多。他们在绣江西岸发现了明军的大营,负责看守的百余明军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被缴了械,随后6中队不光找到中军大帐遗留的文书档案,还有数十个盛着头颅的木盒,据说里面既有“真髡”也有“假髡”。旁边的民夫营还有一个弃尸坑,里面估计有两三百人。向看守一问才知,都是“奸细”和“乱民”。“官兵一路吃败仗逃进广西,总得有个说法。有人便向熊督进谗言,说官兵大败是因为澳洲人安插的奸细。这民夫营本是难民营,住得多是跟随官兵从广东逃来的难民,熊督听信奸人所言,将其截留于此细细分辨,每日都要拎出几人杀头。”“营中也有不少广西百姓,都是些多年未完纳钱粮的山中奸民。此番大军汇集,为筹集军饷清查税赋,气运好的男丁尽数征发、气运差的便被阖族屠戮,加上各地士卒多被抽调守备空虚,此举亦有为防民变未雨绸缪之意。”若是首长手下有如此多的“奸细”,这些日子弟兄们哪会这么辛苦,想起城中堆积如山的财货,不知又有多少百姓被勒逼至死,而那些木盒中装得没准就有几个月来牺牲的弟兄。如果说从军伊始还只是听天由命,到了梧州跟明军面对面交手后获得了战而胜之的信心,那么现在弟兄们才真正起了些“大逆不道”的想法。7月底第3营打通贺江(开江)和东安江,攻克贺县剑指平乐府,和绥江支队打下的怀集粤北连成一片,战事趋于结束。华南军总算可以让部队轮流撤回后方休整,为两广战役第二阶段攻略广西作准备。押送着一批俘虏顺流而下,在水道上与送新兵上前线的火轮船交错而过,士兵们心情别提有多舒畅。战事稍停,逃回下游的民船重新出现在西江上,满载着物资从三水出发,航行至梧州卸货。明军留下来的三座营寨被华南军笑纳,改建后作为堡垒卡住西江加强梧州地区防卫的同时,作为未来进攻广西的中转站。在梧州堵了一会儿船,又在肇庆停留一天移防交接,时间进入8月,5中队又一次来到广州城,一切开始的地方。彼时的122名士兵中回来的只有44人。虽然大伙当初没怎么进过城,但训练时也用脚一圈圈地丈量过,被动地学习了广州城的周边地理。回到广州弟兄们第一感觉是城市里外都干净了不少,原先破烂的桥梁和道路都被修缮一新,街道变得宽阔许多,路口荡秋千的人也少了许多,木头架子上基本都空了。不变的是,新兵仍在源源不断地从四方汇集到大世界兵营,往日训练的时光都还历历在目,而5中队已是一支有荣誉的部队——他们用优异的表现为自己争取到了接受整编加入正规军的机会。新兵羡慕的目光下,5中队赢得了参军以来的第一个假期。士兵们换上崭新的制服,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成双结对走出军营,在城门关厢的店里大手大脚地排出几枚刚发的零花钱,与出生入死的弟兄们举杯痛饮,不少人还是头一次喝酒。一群年轻力壮、精力过剩、还是刚从战场上下来被军纪憋了太久的大头兵,突然被放回文明世界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没过几天就惹出了一屁股事,军官每晚都得从派出所捞回几个大头兵。很快状告到长官处,休假被取消,弟兄们又被扔回了操场上。当然这不仅是为了消耗小伙子们的过剩体力,也有给几个月来耽误的训练补课的意思,5中队至少也得再训练三个月,凑齐半年的训练时数才有资格成为伏波军。一同被取消休假的军官们恼羞成怒,制定了严密的训练计划,士兵们原本以为自己习惯了军旅生活,不出半天就被操得龇牙咧嘴,一个个又不想在新兵面前丢人,还得装出游刃有余的样子,日子过得比新兵训练时还苦。这段时间又有六名弟兄伤愈归队,剩下的人要么伤势不再适合服役,要么赶不上整编将来只能编进新的中队里。唯一的娱乐是每周举办的橄榄球比赛,新兵训练时没空教使得弟兄们现在才学会这种运动,原2小队长林康伤愈后虽然被调到了另一个大队,还是回来看了大伙一次,他作为外援在一次比赛中连进三球出了次大风头**,前来参观的首长高兴得送了他顶鸭舌帽子作奖品,这一纪录在5中队直到六年后才被打破。同时进行的还有对士兵的审查工作。几个月来广东各地的新编国民军中涌现出一批功勋部队,和他们相比5中队格外战功卓著,因此首长为了表示嘉奖,也为了保持和快速形成战斗力,决定不把5中队打散重编,令其保留编制进入伏波军。最初动员时因为前线急着要,广东国民军的征兵工作为了速度进行得比较从简,有些士兵尽管表现优异但按照政策并不适合吸收进伏波军,人民保安省便借这次整编建立了完整档案,根据背景和表现分配人员。一天,李普惇在训练中被叫进办公楼,召见他的是一名元老军官,虽不认识但听说过。面试只进行了不到半小时,出来后李普惇都不记得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他被告知去隔壁,推门进去看到上司李冬和罗茂正等着他,虽然勋章还没正式颁发,但二人的胸前已经挂上装饰的绶带。军官们告诉李普惇,整编完成后,罗茂将会作为连长和5中队一起回到伏波军;而李冬则会留下来,因为国民军也在扩军暨需有经验的军官,他的臂章上刚添了一颗星,再过段时间就能换条杠子上去。“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因为各种原因,大概有十分之一的士兵进不了正规军。”想到弟兄们即将各奔东西李普惇有些失落,这时李冬话锋一转:“但是长官不想就此解散2大队,留下来的士兵会作为种子,将部队的传统传承下去。李中士,我和罗中尉都认为你在梧州的表现很好,危急关头把中队撑住了,辛少校也同意我们的看法。新的中队需要干部,你家世清白,如果愿意留在国民军,过一阵和我们一起去临高培训,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回来后便会提为军官;也可以作为士兵和弟兄们一起加入正规军从头干起,过一两年等到伏波军扩军的时候一样有机会提干。”“大家都是兄弟,直说即可。你是想留在国民军,还是进伏波军?”李普惇有些恍惚,听得罗茂问他,立即答道:“我愿意留在国民军。”“你看,我就说嘛。”罗茂冲着李冬笑道。李冬掏出一包烟塞进罗茂手里:“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整编还没正式开始,还有段时间你可以先考虑着。”“没问题,长官。我愿意留在国民军。”“既然如此,往后我们便是同事了。”李冬向他伸出右手,李普惇明白这是首长们带来的礼仪,赶紧握了上去。李冬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了,首长们可能会组建一支新部队,新建的2大队会是其中之一。加油干,以后立功的机会还多的很。”对华南军来说,进占广西虽然在军事上无甚难处,但继续扩大占领区域所需的驻防兵力,少说得在现在的基础上再加一倍。现阶段的地方驻军压力本就大,而伏波军作为野战部队,即便依靠内河机动支援地方数量也不足,加上改编国民军增加的几个营,依然无法填满战区,更遑论集中兵力在关键地区堵截明军反扑。为了将伏波军从地方事务中解放出来,也为了在全面占领两广到新的伏波军训练出来之间有个过渡,首长准备集中较有战斗力的国民军组成正式的机动部队,根据两广战役开始以来对国民军机动使用中暴露出来的经验问题,给其扩大编制、配属炮兵和后勤分队使其具备独立作战能力。兵力不足,部队就要尽量发挥内线的机动优势。国民军机动队相当于伏波军的营,跨境支援占领区内各府县驻军的同时,也可在不影响地方守备前提下,调集至前线配合正规军作战。计划中一个机动队将包含三个(经常会欠编一个大队)下辖四中队的大队和一个炮兵中队,考虑到国民军本身是训练较差的轻步兵,还会着重加强散兵战术和山地作战的训练。为了阻止湖广对广西明军的支援,兼打1635年秋赋的主意,华南军准备在10月左右从梧州和贺县出平乐府直捣桂林,将广西北上的口子封死。意外的是,熊文灿被朝廷革职问罪拿入京城,却因伏波军攻陷桂林而被困在广西,这位败军失地的一方督抚在伏波军指缝间溜走了数次最终还是没能跑掉。根据计划5中队将在广州训练三个月。然而事与愿违,6月中广州发生了震惊全城的“冒家客栈特大凶杀案”,至8月特别市政府终于下定决心,清剿“关帝庙”势力。大世界兵营中的国民军也被抽调进城,参与抓捕、收容流民乞丐的行动。士兵们对此事积极得很,除了为逃避枯燥的训练,乞丐们的名声实在不好也是原因之一。虽然彼时5中队还都是新兵蛋子,但听说元老院刚收复广州城时就闹过一回(会馆事件),弟兄们个个都不痛快——大军刚来就敢闹事,分明是不把元老院和弟兄们放在眼里!因此下起手来格外狠。流氓地痞哪是上过战场、如狼似虎的大兵的对手,5中队轻松就完成了任务。然而随后出现的鼠疫疫情,让整个广州都忙碌了起来,所有国民军都被动员起来建立隔离区、在整个地区搜查可疑病情,一些从战场上幸存下来的士兵执行任务中染病,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枉死在瘟疫中。9月和10月间,中路挫败了湖广明军的几次小规模反击,随着疫情得到控制,新部队相继支援去前线,兵营中只剩下被耽误整编的国民军陪着本地驻防部队。部队的训练自然也被耽搁了,原本还计划在整编结束后搞一次盛大的阅兵,总结下这半年的作战成果也让新部队亮亮相,同样因为瘟疫一拖再拖最终付诸东流。而战机却不能再拖下去,已经是年底需要按照计划继续作战,既然就只能先让旧部队再凑合一阵,等打完这仗再继续整编。11月解除戒严时,终于接到了新的命令。阅兵缩水成简单的升旗仪式和分列式。军乐队奏响,士兵们列队汇集在操场中间。5中队齐装满员站在队伍前方,主席台边的坐席坐满了被请来参观的各路“父老乡亲”,占领广州后举办了多次阅兵,他们都已见怪不怪。只是今天有军队的大首长出席,才使他们表现得稍微积极了些。“立正!”“大首长”是华南军军长兼参谋长席亚洲。随着军乐停止,席亚洲从后方登上主席台后,前排的士兵都能看清这位“大帅”军服整洁皮靴锃亮,脸色却是铁青的——他他刚去完一趟梧州前线又被叫回临高,接受一次针对1635年上半年作战的质询,硬着头皮应付完元老们对参谋部的口诛笔伐,仪式开始前两天才赶回广州,憋了一肚子火没处撒。“稍息。”席参谋长望着台下的士兵心中不由一暖,想起今后的事沉默了一阵随后开口说道:“我想问一下诸位,伏波军来到广东,究竟是干什么来的?诸位可能已经听过一大堆各种各样的废话,那些都是放屁,我们不是为了马革裹尸而来的,要死让敌人去死,我们要的是胜利!我们要用敌人的血肉铺路骨头搭桥,让敌人一看到我们就屁滚尿流——我们就是为了掀翻伪明,改朝换代而来的!这会是场漫长的战争,也会是场艰难的战争。但我们有最精良的步枪,威力最强大的火炮,还有最坚强的组织。有些人说我们还需要最勇敢的士兵,怀疑一群刚从田野里拉来的庄稼汉面对敌人的枪炮刀矛能不能挺得住,会不会一见到敌人就屁滚尿流……我不这么认为,我说我的弟兄们个顶个都是顶呱呱的好汉,没有一个是软蛋!也许我是个平凡的人,但我有一群不凡的弟兄在身边,我们相互扶持、心意相通,组成的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部队。在场的诸位已经证明过这一点了。既然如此,我们必然会赢得最后的胜利。需要的只剩下去打败我们的敌人!与诸位一同服役是我的荣幸,弟兄们,我们北京见。现在我宣布:分列式开始!”韶关以北,湖广明军蠢蠢欲动;梧州以西,广西攻略即将开始……又一次,士兵们一列列通过主席台,接着马不停蹄开出营门乘上兵船,投入到新的战斗之中。四个月后,新编国民军第2大队第5中队再一次回到广州,在军歌声中成建制改编为伏波军,并在未来的四十余年中为元老院南征北战,立下一个又一个功勋。直到1667年,第一批的老兵仍有六名在世,他们分别是李冬、罗茂、李普惇、马来、葛衲和游晋。军医游晋在伏波军服役了二十年后退役,继承了任大夫的遗志坚持在西江流域的山区行医,在此期间根据回忆和家信撰写了描述国民军战史的《袍泽兄弟》。1678年,游晋在行医途中滑落山崖去世,享年65岁,他的家人在陆军俱乐部和国民军战友会的帮助下将他的手稿整理出版,成为本书的重要材料之一。采访的最后,笔者在印度见到了已经退休的李冬少将,并询问他“作为打完两广战役全场的战争英雄对往事的看法。”“我不算是个英雄。”他如此回答,“但我很荣幸能和兄弟们并肩作战。”****(全文完)**


tsuyui 于 2018-11-25 02:37:16 发表了:

楼主写的太好了 开个新坑吧


ethonjohn 于 2018-11-25 11:06:33 发表了:

楼主好文笔,这篇同人绝对是同人文吕的第一档次的水平。这篇完结以后再开个新坑吧。另外文中的组建国民军机动队真是一个好主意


gwyfs1010110 于 2018-11-25 17:27:57 发表了:

真的写出了兄弟连的感觉


轻舟 于 2018-11-25 17:45:46 发表了:

122人回到广州50人(44+6),到1667年就还剩6个……


adol 于 2018-11-25 18:32:22 发表了:

结尾很棒!


平一指 于 2018-11-25 19:45:02 发表了:

生吃腊肉小心感染寄生虫哦。


kid1417 于 2018-11-25 23:20:34 发表了:

写的太好了,很有感觉,特别真实,画面感极强,而且各种规模的战斗都有


雨落罗布 于 2018-11-26 08:34:33 发表了:

提个小建议,“足球” 换成 “橄榄球”(美式足球),因为橄榄球在 盐场 民兵时期 就留有伏笔


左小乙 于 2018-11-26 08:54:33 发表了:

恭喜完结


圣天使高达 于 2018-11-26 16:22:22 发表了:

完结散花


南海农庄店小二 于 2018-11-26 16:52:02 发表了:

终于结束了,楼主辛苦

国民军机动支队这个想法很有创意,再开个新同人吧。

另外,文中写到游晋“1678年去世,享年56岁”,

那他参加两广行动时岂不是只有十几岁??

建议改成65岁


LWE001 于 2018-11-26 17:54:20 发表了:

雨落罗布 发表于 2018-11-26 08:34

提个小建议,“足球” 换成 “橄榄球”(美式足球),因为橄榄球在 盐场 民兵时期 就留有伏笔 …

已改

刚开始寻思着这时空还没橄榄球不清楚归化民该叫它什么,就拿足球指代了

然后看你一说百度了下发现中国是橄榄原产地,果断改了


LWE001 于 2018-11-26 17:59:44 发表了:

南海农庄店小二 发表于 2018-11-26 16:52

终于结束了,楼主辛苦

国民军机动支队这个想法很有创意,再开个新同人吧。

说的是,已改

刚开始的想法是5中队第一批人因为训练阶段筛选过普遍比较年轻力壮,按18岁算然后半夜算着算着就给算乱了


LWE001 于 2018-11-26 18:27:42 发表了:

轻舟 发表于 2018-11-25 17:45

122人回到广州50人(44+6),到1667年就还剩6个……

回广州时还有十几个在医院躺着没赶上整编,被丢到了其他部队,还有些伤残退役的

然后写着写着一想,元老院怕是整个世纪不断发动战争,又有抠门+防备军队做大所以捡着现有部队使劲用的倾向,有部分人最多做到营级甚至一辈子都是大头兵,不改进战术的话基层官兵容易伤亡、满世界乱跑又容易伤病损耗,加上到了1667年已经普遍五六十岁积累的伤病的坎不太容易过去,然后键盘一敲一刀下去就砍得狠了点其实再多些,写成还剩十几二十个也行

作者已经因为偷着造谣黑元老院被政保局会同真理部请喝茶


sccdqy 于 2019-1-10 05:52:03 发表了:

楼主辛苦,还会开新同人吗?


赫必隆 于 2019-1-10 11:26:57 发表了:

赞美楼主,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