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25-745551 同人·新文化运动-8.11更至第21-157楼

北朝旧贴 | 黄汉民 | 共 78127 字 | 2019-01-01 | | 编辑本页

黄汉民 于 2018-3-30 17:05:34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黄汉民 于 2018-8-11 18:26 编辑

原载于贴吧,自己转过来

接张岱被刘汤姆呛过以后

因为张岱出场了数次,性格上有些不同。觉得有必要对张岱性格做一个统一的梳理基于张岱传下来的东西,对张岱形象的定义不应该只是有钱,还应该是一个有见识,有好奇心,有足够格局的人。同时,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是自负的,并且由于怀才不遇还有些怨气的。不过。思想上相较于同时代的人端正很多。最后,张岱愿意了解短毛学,但不会投短毛。本来想把黄汉民写死的,不过可能会牵连到很多人,还是算了说实话,原本开始写的时候,只是看到张岱一时手痒就想蹭蹭名人。但是蹭了名人以后,发现广州府应该有与旧文人的接触需要当再扩展下去,发现实际上500狒狒是有统战需求的当再扩展下去,发现实际上统战是一种新旧文化之争的延续,是建立在新文化运动确立以后的基础上的再扩展下去,发现不进行新文化的确立,真的归化民可能就会跟着别人跑了。甚至于,在元老们还没寿终正寝前就把元老们砍了。元老只有几百人,如果不能统一归化民的思想,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被人抢班夺权。**思想的高地,你不抢就被别人抢走了。**只有海南的时候,多数人还不懂元老,这个时候大家会观望。一旦越来越多的人进入体制,了解的人会越来越多,没有思想的改造,元老们上断头台,不过是十年还是二十年的问题。所以题目屡有修改,动手之前没想到最后会写成这样包括文中古今人物的交锋,说实话,我预设的所有话题基本上全都没有用上。比如说,崔洪文第一次与黄汉民的交流,我预设的话题是短毛为什么说普通话。最后莫名其妙脑海里冒出一句唯德不胜,就把整个预设的话题全废掉了。


黄汉民 于 2018-3-30 17:07:19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黄汉民 于 2018-4-12 14:09 编辑 1“宗子兄,请了。”张岱正低着头看餐盘,忽然听到有人叫他,不由抬头一看。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却一副短毛打扮。张岱连忙起身一礼:“不敢,阁下是?”“客气,叫我黄汉民就行了。不介意我拼个桌吧?”黄汉民笑吟吟地说。张岱无奈只得再问一句:“可是首长?”黄汉民点了点头说:“不打扰吧?”他自以为自己做足了电视里士子相见的桥段,看起来就算没有十分像,也有个六七分像。但是在张岱看来就相当头疼了,哪有人这样直愣愣地冲上来就叫别人的字,又不自我介绍的。张岱与他又不认识,这样子叫不出对方的名号,也是一件尴尬的事。而在古代,让别人尴尬也是一件失礼的事。张岱不知道拼个桌是什么意思,不过看着这个叫黄汉民的首长也自己端着餐盘眼睛看着自己对面的凳子,猜测是想和自己坐同一张桌,就问道:“首长可是想同席?”“对对对,同席。”“请。”张岱习惯性地想叫迷烟伺候,立即又想起这是临高的食堂不是他熟悉的地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样做才不失礼。黄汉民却没有这样的顾虑,大喇喇地把餐盘往桌上一摆就坐到他对面。张岱愣了一下也只得随着他在对面坐下。张岱来临高也好几天了,直到今天才真正和几个首长有接触,而这个黄首长是他见到的所有首长中唯一有点士子影子的人,所以张岱也想借这个首长对临高多做一些了解。“宗子兄,吃得还习惯?”黄汉民先打开话匣子。旁边的刘汤姆早就看到黄汉民过来了,不过见他跑到张岱面前就知道他想干嘛了,不由得有些怜悯地望向张岱。黄汉民有个外号叫唐僧,听外号就知道了黄首长有多么烦人了。“余在杭州广州倒也见过不少澳洲吃食,只是还不太习惯。”“哦?哪里不习惯?”黄汉民本以为他会敷衍自己一句习惯。“子曰:不时不食。余观澳洲饮食颇喜不时,便说今日这菜吧。黄瓜,自古有之,这黄瓜分夏黄瓜与秋黄瓜,但总也得六七月开始才算当时得令。如今不过三月,岂非不时。(按大神的统计的年表来看,这时应该差不多在过年左右)”张岱指着餐盘中的黄瓜炒肉片说。“这叫反季节蔬菜。”黄汉民应了一声。张岱虽然没听过反季节蔬菜,但是大体上也能猜出来什么意思,不过他觉得这个黄首长没抓到他的点,便接着说:“郁养强熟,古已有之。余略有读史,《通鉴》中载,汉时便有诏令,非其时不得奉祠陵庙。余在杭州时,亦见有售澳洲版《通鉴》,缘何不知?不时之物,有伤于人,糜费又甚,何不废止?”反季节蔬菜,古代很早就有了,不过限于古代的条件,一般都要给地面加温,费用很高。再加上没有塑料大棚,植物光合作用艰难,蔬菜往往偏黄,味道不怎么样。所以,古人一般认为反季节蔬菜不好,只不过是尝鲜和冬日的无奈。张岱虽然生性洒脱,但那是指不拘小节,这种有干天和,不遵时令的事情,开始倒也不甚在意。赵皇上在杭州的时候,多多少少有备过一些,不过在张岱看来,那不过是图个新鲜,倒也没什么。等到了临高以后才发现,事情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澳洲人似乎把这种不循时令的吃法当成理所当然,正好碰上这位黄首长问起,便循着他的话头问了起来。黄汉民是个古文爱好者,听张岱讲了半天,理了理才想明白,原来他说的是指吃这玩样伤身体啊。 “吴门士子,精致天下。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黄汉民呵呵地笑了两声,顺手拍了个马屁。其实,张岱这时候一点吴门精致都没有显现出来,不过黄汉民以前养成的职业习惯改不了。“宗子兄可读过《梦溪笔谈》?”“可是前宋沈存中。。。 ”张岱说了几个字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居然在宋人地盘上说前宋。“没事,没事。”黄汉民自然也明白,不过并不在意,“人道宗子兄博学,果然不假。正是我大宋沈括著的《梦溪笔谈》。”“略看过一二。”“里面有一篇,不知宗子兄可还有印象。”“黄首长请说。”跟刘汤姆聊打雷闪电的他没什么信心,但要说读书,他自问不怕短毛。“古法采药多用二月八月,此殊未当,但二月草已芽,八月苗未枯,采掇者易辨识耳,在药则未为良时。后又有,缘土气有早晚,天时有愆伏。如平地三月花者,深山中则四花。白乐天《游大林寺》诗云:‘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盖常理也。”黄汉民内心感谢中学老师,沈括的这篇药议当初他们读书的时候是语文课文,老师要求全文背诵,自从当年背下来以后,就基本没忘过。“约略记得。”张岱点了点头。“不知宗子兄以为如何?” “梦溪先生此言大善,余亦同此言。”“然则,宗子兄以为缘何土气有早晚?”张岱被这么一问才发现,自己确实从来没有思考过为什么会这样。有心想拿风水玄学来跟这短毛辨,又觉得可能没这么简单,就想再看看这短毛怎么说。“《梦溪笔谈》里举了个例子,稻有七月熟者,有八九月熟者,有十月熟者,敢问宗子兄,则该是七月当时得令,还是八九月当时得令,还是十月才当时得令。”“这?想是稻种不同吧。”张岱犹豫了一下说。“稻种并无不同。”“那敢问黄首长,为何?”张岱不太相信黄首长所谓的稻种相同,他自家也是良田千顷的富贵之家,虽然他不下地,但也知道稻种还是有分别的。不过,他暂时不想纠结这个问题,想看看这短毛会说出什么道理出来。“这便该我澳洲科学登场了。”黄汉民眉毛扬了扬说,“我澳洲科学首重定义。要谈土气,先要清楚何为土气。这土气也就是地气,古人对地气多有了解。但却从未给地气下过一个确切的定义。”黄汉民停了一下看向张岱,张岱若有所思地说:“定义?何为定义。”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刘汤姆,今天早上旁听的课上,反复听到定义这两个字,虽然有个模糊的认知,但却没有真的明白到底什么是定义。“所谓定义,便是对于一种事物的本质特征或一个概念的内涵和外延的确切而简要的说明。”教了五年书,这些东西黄汉民早就会背了,“听闻宗子兄早上听了几节课,应该对定义有所了解。”碰巧,刘汤姆吃完饭,从他们旁边走过,忍不住插了句嘴:“他们思维已经僵化了,是搞不清定义的,你不要把他们教成民科了。”张岱礼貌的起身想给刘汤姆行个礼,不过刘汤姆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倒是让张岱有些尴尬。“别理他,我们说我们的。定者,不变也,义者,理也。简单地说,便是一事一物天然存在不会变更的真理。宗子兄可能明白?”张岱微笑地点了点头,心下明白,但却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吴中士子受左派王学影响很深,张岱正是受此影响才会如此随心。理学讲究格物致知,心学则认为事理无穷无尽,不如向内寻求内心。在张岱看来这黄首长是准备给自己讲格物致知那一套了。“到了这土气,或者说地气上,我澳洲便有个更加准确的定义,称为气候。”“气候?何为气候”张岱发现这黄首长,新词一套一套,果然不愧是真髡。本以为接下去要辨一辨气理之类的老生常谈的东西,没想到黄首长却是话锋一转。如今芳草地不比当年,当年五百狒狒皆在临高,许多人都能过来代个课,现在随着地盘变大,事情越来越多,能来代课的元老越来越少。黄汉民要兼的课也就越来越多,地理他也教过。“简单地说就是一个地区长期的天气平均状况。”“何为天气,何为平均?”“天气嘛,简单地说就是一个地区离地表较近的大气层短时间的具体状态,如风雨雷电,雪霜雾霰,冷热暖凉。平均嘛,就是将总数按份均匀计算。”“何为地表,何为大气层,何为短时间?”张岱笑着继续问。黄汉民看到张岱的笑脸,忽然明白他想干嘛,不由得也笑了。


黄汉民 于 2018-3-30 17:14:51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黄汉民 于 2018-4-4 09:51 编辑 2“宗子兄,可是以为我要谈理学?”“余亦不知。不过,观首长所言确与朱子暗合。”张岱很聪明,读的书多,对自己很有信心。当他将黄汉民认定为要跟自己辨心与理的时候就下意识地将对方当降低到不如自己的层次了。一如,当初在广州时,遇到刘三一样。黄汉民又怎么会不知道张岱的想法,他也从来没准备与张岱较量心学和理学,那没意义也不可能,他有他的想法。“在我看来,心学自有其理,理学也自有其心,不过心学与理学却不是我今天要说的内容。我澳宋科学与理学却是不同的。”“哦?然则适才首长所言定义,与格致似乎并无太大不同,每定一义便又会有诸多新定义出现,如此则定义无穷无尽,这般定义下来未免烦累了些吧。”“求学岂能怕累?”“非是在下怕累,只是理在人心,理化万物,求诸外不如求内。”说到这里,张岱连自称都变了。许多人都觉得找个古代的文人,然后逼着他跟自己在唯物主义的基础上激辩就能让对方服输。然而古人。与今人世界观不同,想靠所谓的激辩就说服对方根本不可能。不要说说服古人了,便是论坛上想说服一些接受同样教育的现代人都不可能。黄汉民显然也错了,跟其他自认不服来辩的键盘侠一样,他也是在自己脑海预设了一个场景,然后假想了一个跟自己世界观相同的人来进行所谓的“辩论”,但是世事却从来不会这样走。不过,黄汉民反应很快,理了理思路,笑着说:“倒是我错了。”“不敢,不敢。”张岱没想到这短毛这么容易就服输。“宗子兄误会了,我说的错了,非是指宗子兄刚刚所言的求诸内。”“愿闻其详。”张岱觉得这才像短毛,哪有那么容易服输的短毛。“我所说的错了,是我将宗子兄当成与我一类人,许多事情在我们看来是显而易见的,是天下至理,但是在宗子兄看来却不是。是以,我错在此处。” “不知,首长觉得与我有何处不同?”“世界观。”“何为世界观?”“宗子兄博览群书,该是看过《坛经》吧?”黄汉民这回却不接他的话头,而是自起一个话头。黄汉民觉得自己刚刚还犯了一个大错误,见到名人,特别是一个喜欢古文的人见到古代名人,内心自然会有一种想亲近对方的冲动。然后交流的时候不自觉地就跟着对方的节奏走,被对方掌握了主动,现在他得把主动抢过来。“略知一二。”“可记得,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坛经》里有个小故事,风吹幡动,一个和尚说是风去,一个说是幡动,六祖慧能则说,不是风在动也不是幡在动,是你们心动了。“确有此载。”“此即是世界观的不同。”黄汉民记得不太清楚,不过此时也不管他清不清楚了。自顾自地说,“世界观就是方法论,就是人们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方法的理论。”“那首长觉得是风动还是幡动,亦或心动?”张岱听不明白黄汉民的说法,索性还是抓住原问题。“这不重要。”黄汉民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地说。张岱不由得一滞,这短毛怎么忽然奇怪起来了。 “觉得是风动幡动的,是一种他们认知世界的方法。觉得是心动的,也是他们认知世界的方法。”张岱听得有些吃力,不过勉强能够明白,点了点头以示明白。“自来学术之争,便是看世界的方法之争,各家都想争说自己是对的。宗子兄以为然否?”“虽说粗糙,但大体如此吧。”“但是凭嘴来争是不会有结果的,不如将一切交给现实去检验。陆放翁言: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我朝太宗也曾言,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张岱忽然睁大了眼睛,赵光义说过这话?我怎么没什么印象。黄汉民这才惊觉自己说漏了,不敢继续放炮,直接跳过:“既是争执不下,不如交由现实来定。”“若是定不出来呢?”“若是定不出来的,便弃之不用。”“当世定不出来,或则来世可定,就此弃用岂不可惜。再者,一事一物,非只一理,如之奈何?”“这便是我澳洲科学了。”“愿闻其详。”“宗子兄,可还记得你我争论从何而起?”“这黄瓜。”“正是这黄瓜。依宗子兄言,这黄瓜不得时令,故而不可食,食之伤身。然则,为何不得时令,食之必伤身?何以为证?”“这?不得时令,叶片枯黄,不似夏秋般青绿,在人则必伤气血,有损寿元。”“如此说来,宗子兄还是无实证。请问,气血伤在何处,何以见得?”“首长此言仍是即物穷理。”“非也,此乃我澳宋科学。”“可是首长适才所言,若是不决便交由现实来定?”黄汉民点了点头。“恕岱愚钝,未见不同。”“宗子兄可否先放下心学理学之争?宗子兄若是再执著不放,岂不是成了理在气之先了?阳明先生曾言:‘真知即以为行,不行不足以语知’。”张岱不由愕然,瞬间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把自己绕进去了,“是岱错了。”“我澳宋有一科学研究方法,称为实验。简单地说,便是尽可能地排除外界影响,人为地去控制研究对象,来了解自然。想来今天早上,宗子兄看过的实验不少了。我就再举个实验吧,”说着黄汉民在桌上扫了一眼,“这里有两碗汤,现在在都冷了。若是有一碗刚打出来的汤,它是烫的,我将手指放进去,会感觉到烫,手指痛。这便是一个简单的实验。”张岱点了点头,叫迷烟再去打一碗热汤来。黄汉民刚要说不用,不过迷烟已经巴巴地跑过去了。“通过这个简单的实验,我们得出一个简单的道理,烫的汤会让手指痛。我们可以打许多碗汤来验证,如果没有出现烫的汤不烫痛手指的话,我们就将烫的汤会烫痛手指定为真理。直到有一天我们遇到烫的汤不会烫痛手指的时候,我们才会认为这不是真理。”张岱本以为黄汉民要做出像今天早上看到的神奇小实验,谁知说的却是这么一件人人皆知的事情。不过,张岱忽然感觉自己像是抓到了什么一样。“我澳宋的科学便是如此,如果没有证明这个真理是错的之前,我们便先用着这个真理。这便是我澳宋的科学思想。不纠结于理论之争,全看是否能由事实验证。能验证的便用,不能验证的便废,若是有一天曾经不能验证的能验证了,也一样欣然接受。”黄汉民说的实际上相当粗糙,也与真实的科学不符,但是若是用来简单地对张岱进行科学启蒙倒是可以了。不过,如果不继续学习,很容易像刘汤姆担心的一样,变成民科。“放下争执,先看效验。”黄汉民七弯八拐与他讲了半天,张岱自觉已经明白了黄汉民想要说的是什么。黄汉民以为他给张岱讲的是科学思想的启蒙,从实验中来到实验中去,而张岱则认为黄汉民所讲的只是先放下意气之争,讲求实用。在张岱看来,此法虽然有些和稀泥,但是与如今江南文林所追求的洒脱率性不拘小节略有相通之处,只是短毛这个不拘小节的小节范围有点大,但在张岱看来,仍未超出学术之争。“然尔。”“岱在吴中,却也见过一些西国技艺。彼时士人与西国利玛窦对答书札也见过数封。可惜与西国利玛窦缘悭一面,数年来倒也研看过一些西国书典。岱所思若未差,其应与澳洲科学有异曲同工之处。”张岱既然认为还在学术之争,但是对方叫自己放下学术之争,那就放下好了。于是,便顺口提起以前看过的一些西学对答。黄汉民不好回答,这么多年真理办公室还没把澳宋历史编好,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岱,怕坏了统一口径,只能打哈哈糊弄过去。看来,晚上回去得再上网喷喷执委和真理办公室,这么多年了,生个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们的历史到底编不编。张岱让迷烟重新再买两份饭菜上来,此时饭菜已经冷了。黄汉民想说不用,随便凑合着吃就是了,不过见迷烟已经跑去再买菜,便起身也过去。毕竟他是学校老师,老师餐还是比学生餐好一些的。黄汉民一起身,张岱不得不也起身跟过去,三个人又折腾了一会才又重新坐定。简单地吃过饭,黄汉民邀请张岱到他的办公室去坐一坐,人家食堂要打扫卫生了。芳草地的建设是临高建设的一大亮点,如今的芳草地学校各类建筑已经齐全得很,像黄汉民这种元老的办公室又比普通的归化民老师要大上许多。除了办公桌,还有一间茶室,用来进行一些重要的会客。比如,元老家长来了解孩子的学习情况时,黄汉民总会把他们客气地请到这里泡泡茶。这也是黄汉民不愿意申请外派的原因,呆在芳草地能让他感觉到一些小时候读书的样子,家里是农村,当年学校还没有现在的芳草地好呢。宾主落座,黄汉民又为张岱表演了一番功夫茶的泡法,这么多年下来,黄汉民的功夫茶已经有了一定的水准。不过,在张岱看来还是糙了些。“工夫茶流传甚广,据闻临高亦甚爱此道。” “非只临高,便是澳宋也是很有市场的啊。可惜,我学艺不精,只是见过,却未曾学过,倒是让宗子兄见笑了。”黄汉民乐呵呵地泡了一杯,递到张岱面前,又递了一杯给迷烟,把迷烟给吓得,连连摆手,直呼不敢。黄汉民这里,来过的土著家长也有几个,开始的时候,黄汉民也是这样给土著家长的跟班递茶。土著家长们的跟班自然是不敢接,后来土著家长们便不许亲随跟进首长的办公室,所以黄汉民已经好多年没给这些亲随小厮们递过茶了,忘了这会刺激这个时代的土豪了。好不容易才把一杯茶喝下去,又哈啦了两句,张岱有心将刚刚的话题继续下去:“黄首长适才土气之说怕有未竟之处。”黄汉民哈哈一笑,心中有点尴尬。自己得意洋洋地提沈括,是想在古人面前引经据典一番,谁知一开始话术就错了,现在见张岱又提起难免心底有一点点尴尬。不过,既然被人称为唐僧,那么脸皮的厚度是可想而知了,所以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那就说说这土气吧,也就是气候。先前我说,气候之说古已有之,想来宗子兄也有些了解。晏子曾谓楚王曰: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其实,非是水土异也,乃是气候异也。” “这气候何异?岱家世居吴中,这淮南淮北似乎并无太大不同。”“江湖二浙四五月之间,梅欲黄落而雨,谓之梅雨;转淮而北则否,此即气候不同。”“然橘生在冬月,非是梅雨。”黄汉民起身,从放地理教案的办公桌上翻了半天,挑出几张地图,这些地图是上地理课的时候,讲南北气候的时候用的,如今正好用来给张岱科普科普。黄汉民从太阳蒸发海水,开始讲起,一路讲到季风,中间又穿插了地球的自转,直讲了大半个小时,才算把气候变化讲了个囫囵。张岱也听得似懂非懂,关于种植这一块,中国古代认为主要是地的原因,天则是辅助,但是到了短毛这里却认为是天的原因,天又影响了地,而且听起来似乎还有点道理。黄汉民如果知道张岱心里想的,一定会一头撞到墙上,合着我讲了半天,你还是没明白。人的观念一旦形成,想要改变不是靠一席谈话,摆几张图,发几个数据就能改变了。对方即使说不过你,也会觉得可能你这些不全面,只是特例。“在反季节蔬菜上呢,就是因为我们在大棚中模拟了蔬菜生长需要的环境,来使得蔬菜能够正常生长。传统的温汤也好,蕴火也好,也都是试图模拟蔬菜生长的环境,不过先民对植物特性了解不多,所以种出来的反季节蔬菜会发黄,味道寡淡也就不足为奇。”张岱点了点头,但心中却是不太认同。刚刚黄汉民跑到厨房后厨要了几棵反季节蔬菜给他看,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不合时令的样子,张岱对饮食这块还是很有信心的,这下两相结合已经多少接受了一些。反季节蔬菜种得好的话,并不见得伤身的观点,但是对于黄汉民所说的,什么模拟环境之类的还是不太认同。他倒觉得,应该就像白居易所说的,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海南地偏南,所以即使春季地气仍然足以供养这些菜蔬,而非是首长所说的什么科学。虽然首长说的科学似乎能解释得通,但是张岱自认为自己的说法也解释得通,那么不就是一物二理?既如此,为什么不能舍弃澳宋的科学,而非得舍弃大明的地气之说。两人又聊了聊,不一会上课铃响起,黄汉民自然得去上课,便邀张岱旁听,张岱欣然前往。=======PS:这两章是想借地气说,引出古今对于事物认识的不同。古人不讲科学,虽然有格物致知这样理论,但是最终还是引向修身养性。古代的反季节蔬菜虽然也不少,但是在朝堂上是非常反对将反季节蔬菜用于正式的场合的,认为这些四时不合,属于不正经的东西,平时吃吃就好。而黄汉民试图向张岱讲解科学,不要仅仅因为冬天种的菜叶片发黄就说这样的菜会伤身。黄汉民试图向张岱传达科学观念。但是张岱却认为黄汉民只是一种格致的变种,归根结底还是要和他辩心与理。至于反季节蔬菜并不是重点,而只是一个由头。


yanhansong002 于 2018-3-30 17:25:44 发表了:

是茗míng烟不是迷烟好吗,没人给书童起名叫迷烟的。


忠于人类古尔德 于 2018-3-30 17:56:22 发表了:

总觉得对这些人投入这么大的精力是不值当的。


波尔布特 于 2018-3-30 18:15:33 发表了:

yanhansong002 发表于 2018-3-30 17:25是茗míng烟不是迷烟好吗,没人给书童起名叫迷烟的。

是迷烟,名字来源于贴吧某张岱粉的报名龙套。


yanhansong002 于 2018-3-30 18:19:35 发表了:

波尔布特 发表于 2018-3-30 18:15

是迷烟,名字来源于贴吧某张岱粉的报名龙套。

好吧,是我无知了,这名字也太有创意了。我服了。


黄汉民 于 2018-3-30 18:47:17 发表了:

忠于人类古尔德 发表于 2018-3-30 17:56

总觉得对这些人投入这么大的精力是不值当的。

如果说,一开始穿越只是一时兴起,那么随着发展,人的心态也是会变化的

毕竟同宗同源,总会希望会感化他们,虽然不可能,但人的心里还会有个幻想

人毕竟不能纯粹的理性


ufowangjian 于 2018-3-30 18:50:35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3-30 18:47

如果说,一开始穿越只是一时兴起,那么随着发展,人的心态也是会变化的

毕竟同宗同源,总会希望会感化他 …

同意,这也是临高与其他穿越最大的不同,其他小说主角一身王八气,几句话就把土著当NPC说服了,几乎和RPG游戏一样,只要魅力值够高,NPC见到都是主动当小弟。很少有描写思想碰撞的段落。


哈罗哈 于 2018-3-30 19:01:45 发表了:

太宗的段子不错


南海农庄店小二 于 2018-3-30 19:24:11 发表了:

楼主已经帮布特兄完成了一次更新


人間夜行 于 2018-3-30 19:55:18 发表了:

哲学战斗力明明是短板,如此只能尴尬啊


duyiqun0203 于 2018-3-30 20:40:01 发表了:

继续更完


黄汉民 于 2018-3-30 21:01:43 发表了:

ufowangjian 发表于 2018-3-30 18:50

同意,这也是临高与其他穿越最大的不同,其他小说主角一身王八气,几句话就把土著当NPC说服了,几乎和RPG …

谢谢


黄汉民 于 2018-3-30 21:02:06 发表了:

哈罗哈 发表于 2018-3-30 19:01

太宗的段子不错

谢谢

真理办公室该干活了


黄汉民 于 2018-3-30 21:03:24 发表了:

人間夜行 发表于 2018-3-30 19:55

哲学战斗力明明是短板,如此只能尴尬啊

正是因为短板才要碰撞

既然是穿越绝对不可能从头到尾都不碰撞

短毛们不可能躲着旧文人走

同样,也不能总是威逼旧文人服自己

必然会有交流,会有碰撞

短毛不可能在所有方面都是强大的,


黄汉民 于 2018-3-30 21:05:15 发表了:

duyiqun0203 发表于 2018-3-30 20:40

继续更完

我是觉得既然已经开始大陆攻略了

那么和海南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海南可以当自己是土匪,或者学土匪不给旧文人出路

但是上了岸,旧文人的势力很强

一味地靠打靠杀是很难的

必然需要统战

要统战就会有与旧文人的思想碰撞


黄汉民 于 2018-3-30 21:06:02 发表了:

书里有提到政协,但如何把他们政协进来,好像没有讲


duyiqun0203 于 2018-3-30 21:49:06 发表了:

你可以跟张岱说 这江南迟早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你吧秦淮那几艳送到临高来,可以获得很多元老的友谊,就算到时候你不投靠起码家族不会有危险


人間夜行 于 2018-3-30 21:52:38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3-30 21:03

正是因为短板才要碰撞

既然是穿越绝对不可能从头到尾都不碰撞

短毛们不可能躲着旧文人走

我明白了,如果是这种现实主义的思路,确实是无法求胜心切的。如何提高临高方面的文化战斗力还是一个难题啊。临高固然不缺器物制度,要能以理服人还是得因地制宜。还是希望能想办法搞出一个适合宣传的官方哲学体系。然而这个阶段似乎没人管这事……


黄汉民 于 2018-3-30 21:55:44 发表了:

duyiqun0203 发表于 2018-3-30 21:49

你可以跟张岱说 这江南迟早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你吧秦淮那几艳送到临高来,可以获得很多元老的友谊,就算到 …

老张不太可能投短毛,他太自负了


黄汉民 于 2018-3-30 21:56:20 发表了:

人間夜行 发表于 2018-3-30 21:52

我明白了,如果是这种现实主义的思路,确实是无法求胜心切的。如何提高临高方面的文化战斗力还是一个难题 …

也不是不管,是管不了

这东西太大了,没能力捏合起来


duyiqun0203 于 2018-3-30 21:59:48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3-30 21:55

老张不太可能投短毛,他太自负了

不是让他投靠,只是保证他的家族能顺利活下来,赵皇上到现在都不把那七艳送到临高给那些秦淮粉们,他不会不考虑


黄汉民 于 2018-3-30 22:10:33 发表了:

duyiqun0203 发表于 2018-3-30 21:59

不是让他投靠,只是保证他的家族能顺利活下来,赵皇上到现在都不把那七艳送到临高给那些秦淮粉们,他不会 …

老张不一定肯低头


duyiqun0203 于 2018-3-30 22:35:17 发表了:

知道了奥宋的情况,也许会有变化,起码不那样抗拒


duyiqun0203 于 2018-3-30 23:05:41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3-30 22:10

老张不一定肯低头

反正随口一说,他干不干就不管了


黄汉民 于 2018-3-30 23:36:07 发表了:

duyiqun0203 发表于 2018-3-30 23:05

反正随口一说,他干不干就不管了

恩,不过后面交给大波元老了。黄汉民应该不会再和张岱有接触了。


黄汉民 于 2018-3-31 02:14:24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黄汉民 于 2018-4-4 10:36 编辑 3黄汉民下午的课比较平淡,上了一节数学,一节语文。张岱对他的数学赞不绝口,但是语文嘛,就是笑而不语了。倒不是觉得黄汉民讲错了,而是觉得短毛们过于匠气。送走了张岱,黄汉民跑回家狠狠地喷了一顿执委和真理办公室,然后准备出门。每一个加入穿越集团的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经历和心路历程,自小黄汉民就很聪明,学习成绩特别好,永远是年级第一,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但是进了中学以后,渐渐叛逆不读书,后来网吧出现,黄汉民也沦为网瘾少年中的一员。不过好在底子好,艰难地考上了一个二本。上了大学没有收敛,反而越来越放纵。父母那时候正好赶上经济浪潮,做了点生意,也就更加有钱供他挥霍。上了大学以后,黄汉民基本没有一天沾教室的。不出意外,到了大二被学校勒令退学了。(感觉同人里的孩子个个都是怀才不遇型的,我就写个自暴自弃的吧。)按说被开除了应该找家长吧。黄汉民自然知道找家长没好果子吃,于是他花了五十块钱找校门口开摩的的客串父亲。两人套好了词,到学院里接受了一番领导的批评。让黄汉民又庆幸又难过的是,明明父亲在他大一的时候见过院领导,但是到了劝退这天,院领导并没有认出他的父亲与当年的父亲有什么不同。退学以后黄汉民不敢和家里说,只能拿着钱在网吧里混,又混了两年,差不多该到毕业季了,他就伪造了本假的毕业证书回家骗过了父母。就这样两头骗,家里要让他考公务员。这怎么行?黄汉民立即假装我的未来我做主,逃出了家。可是混了四年,什么都没有,想找份工作也不容易。他干过售货员,去酒楼端过盘子,最后进了保险公司。可是那年头保险的名声并不好,家里非常反对他去当骗子。几经争吵,黄汉民的情绪越来越低落,那些年他过得很难受,每次骗父母都会让他内心的负罪感加重一分。后来,穿越集团的大门向他敞开了,黄汉民自觉自己再在这个世界混着也不过是浪费粮食并折腾父母。索性给自己买了一份保险,他自己是业务员,买了一份相对高额的保单,给父母留了一封说自己自杀了。等他穿越了以后,就算找不到尸体,过两年也可以算是失踪死亡,这就算是他对父母尽的最后的孝心。穿越以后,黄汉民基本上当自己是个死人,叫他干么他就干么。不过,因为他报的是高中学历,所以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工作分配给他。基本上是到处当基础劳动力,慢慢的元老们发现他也没有那么蠢,再加上到处缺人,慢慢就给他分配一些相对重要的工作。穿越两年后,随着元老院地盘扩大,大量人手被抽走,黄汉民开始有机会去芳草地兼职教学。再怎么烂,他也好过高小毕业的归化民吧。没多久,黄汉民就转正为芳草地正式教师。因为耐得住寂寞,又没有什么野心,在芳草地混得越来越好。随着时间推移,黄汉民的心情也渐渐开朗,本性里那种唠叨的功夫就展现出来,话多得很。大多数元老工作又忙,没时间跟他扯闲篇,黄汉民唐僧的称号就这么产生了。从兼职到正式老师,后来就升为班主任,又当上了年段长后来又兼了语文组长。随着元老们的孩子慢慢长大,黄汉民接触的元老也越来越多,唐僧之名就这么推广开了。现在的元老,见到他就怕,这家伙逮到个人能跟你聊一个小时还不带重样的。要命的是,多数元老还发现躲不了。从女仆革命以后到现在,多数元老的孩子也长大上学了。虽然是土著老婆生的,但也是元老们的亲崽啊,亲崽难免会关心一下孩子的学习。黄唐僧就闪亮登场进入了元老们的视线。有人想把他撸下去,烦都被他烦死了,但是胡青白不肯,这么尽心的元老教师不多了。再说了,这些元二代也确实需要元老们多关注关注,毕竟他们将来要继承元老院的事业的。黄唐僧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子了,只是随着芳草地毕业的学生越来越多,有些学生进入芳草地教书,他不再像以前那么忙。黄唐僧和其他曾经在教育口的元老们一样,也想出去干一番事业。不过黄唐僧不像其他元老,人家最差也是个985,211,他一个二本没毕业的人,跟人家比什么,现在就是跑去吹牛说自己是名校毕业的,人家也不信呀。专业的话,他基本没有,这就直接决定了他进不了如今的拳头部门。元老们的另一项出路就是出去当封疆大吏,但是一般都会选择平时比较活跃,并且前世或者这一世有相对丰富的行政经验的,他一直都在芳草地,所以也基本上不可能,当然,他本心里也不喜欢当个什么市长省长的。直到攻下广州以后,有一回去大图书馆交任务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一个路子。因为现在教书空闪的时间比较大,平时扯淡的时候,其他元老发现他的国学水平还行,所以大图书馆校对新书,人手不够的时候就会找他帮忙。出了家门,黄汉民背上他的挎包,包里放着大图派给他的兼职。两天前,他就完成了,不过他习惯,完成一周后再去交任务。背好挎包,黄汉民悄悄地站在窗帘后面,望着屋外,待看到相熟的元老经过,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行,冲到门口,打开房门后又假装慢步走了出来。“唐僧,这晚上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准备去哪里浪啊?”“没去哪,就是去大图交个任务。”“这时候才去?回来天都黑了。明天捎过去不就行了?”“没事,我叫车了。走了啊。”“唐僧,你昏头了?大门在左边。”人家见他走错边了,大声地提醒他。“我知道,你赶紧回去抱你的大饼脸吧。我还有事。”黄汉民却是头也不回地自顾自地走去。黄汉民走的方向是赵曼熊的家,原本他是想去蒸包局堵他的,不过不知道能不能见到赵曼熊,万一被午马挡住了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能堵住赵胖子当然就更好了。黄汉民来过赵曼熊家几次,如今赵曼熊的孩子正在他班上。敲了敲门,赵曼熊的生活秘书来开门:“诶,黄老师,有什么事吗?”“赵局长在吗?我来家访。”“在的,请进。就在客厅。”赵曼熊的生活秘书自然认识黄汉民,听说是家访就放了他进来,要是其他人想进这个门还真不容易。“赵局长在家呢。吃饭了吗?”黄汉民寒暄着走了过去。赵曼熊倒是笑着请黄汉民坐下,然后拿了支雪茄给他。黄汉民摇了摇手说:“谢谢,我不抽。”赵曼熊便自顾自地拿了一支坐在沙发上。黄汉民见赵曼熊的生活秘书也要坐下,连忙说:“能不能让我和赵局长单独谈谈。”生活秘书却是愣了一下,不是家访吗?我这当老妈的还不能听了?便看向赵曼熊。赵曼熊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拿起雪茄剪却不急着剪,而是慢慢靠到沙发上。生活秘书见赵曼熊点头了,也只好离开客厅。原本赵曼熊还以为自己孩子是在学校里犯了什么大错,否则期末考还没考来家个什么访。待听到黄汉民要生活秘书回避,就知道黄老师今天不是来家访了,不过也不好就这么把他赶出去,想看看他要表演什么。赵曼熊在心中细细地思索了一下,黄汉民好像没有什么不好的记录,没和任何阴谋有关。但是今天却看到一条报告说他张岱聊了很久的天,还请他去了办公室,报告只记录了食堂的聊天记录,但并没有记录什么奇怪的言论,如果不算太宗那一条的话。“赵局长,今天来找您,是有件事情想和您交代一下。”“交代?没那么严重,都是同志,有什么事情大家交流交流。”赵曼熊露出憨厚地笑容坐直了身体。“今天中午,不今天早上张岱到芳草地学校参观。我没有经过元老院的批准,擅自与他接触。不知道有没有违反蒸包局的规定?”对于张岱到芳草地学校访问的事情,元老院说重视也算重视,说不重视吧也不算重视。原本在元老院的安排里面是没有黄汉民什么事情。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黄汉民出来,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黄汉民得到赵曼熊让他放心的答复以后,继续说:“这些年,看到大家在外面征战。我只是在芳草地里面教教书,说实话,心里还是挺羡慕大家的能为元老院做贡献,我都没帮上什么忙。一直以来了,您也知道我喜欢国学,平时也帮大图书馆做一些校对整理工作。今天看到张代这样子的名人来到学校呢,忍不住就想上去跟人家交流交流。事后我就后悔了,所以呢晚上就赶紧来您这里想跟您交代一下。”赵慢熊一脸春风地看着黄汉民,:“革命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再说,老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也是一件很神圣的职业。”黄汉民见赵慢熊笑也跟着干笑了两声。黄汉民没有说话,赵曼熊也没有再说话,房间里一时间静了下来。黄汉民感觉差不多了,这才开口:“赵局长,有件事想请您帮个忙。”“都是同志,用你就可以了。”赵曼熊放下雪茄,多年前他第一次到蒸包局,这话马甲也对他这么说过。后来,他也会这么对来拜访的元老们说。 “我就是想问一下,不知道蒸包局这边对我是个什么评价?”“黄老师放心,元老院已经有了明确的决定,不会对任何元老进行监控的,所以也不存在什么评价不评价的。”“是是是,我绝对相信元老院,也相信蒸包局。那不知道赵局长对我个人有什么看法?”赵曼熊并没有给他什么答案。黄汉民也不介意,坐着瞎聊了几句,便起身出门了。出得门来,却是正好遇到外面生活秘书们正在带孩子散步。有认识他的就跟他打了个招呼,随口谈了几句。“我还要去大图书馆,车还在等我呢。你孩子的事情,我们改天再谈吧。”“好的,那黄老师您先去忙。”这一切正巧落在窗帘后的赵曼熊眼中,不过赵胖子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望着渐渐远去的黄汉民。黄汉民没走出几步,又遇到一个生活秘书家长,黄汉民这回却是道了个好就急急地走了,把那生活秘书家长搞得莫名其妙的。两个生活秘书家长显然也是认识的,凑到一起边走边聊:“黄老师今天怎么了?”前一个生活秘书却是仿佛地下党一样左右望了望才悄悄地说:“嘘,他刚刚才从这位家里出来。好像有急事。”“急事?什么事?”“不知道,好像要去大图书馆。”赵曼熊正在站窗后,窗是他刚刚悄悄打开的,正好听到两个生活秘书的对话。赵胖子原本无表情的脸却是笑了,有意思,天天套路人今天却是被人套路了。只是不知道这平时看起来胸无大志的唐朝和尚这回想干嘛。


黄汉民 于 2018-3-31 02:24:13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黄汉民 于 2018-4-4 10:36 编辑

已改


黄汉民 于 2018-3-31 09:25:55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黄汉民 于 2018-4-4 11:31 编辑 各部门都很忙,于鄂水正在大图书馆,听说黄汉民跑来找自己也有些奇怪,这么晚了他不在学校里呆着跑来这里干嘛。不过,平时也找他做不少事情,对方也都接下来,所以于鄂水也不好推说不见。“于大佬还在呢?”“瑶乱的事情比历史上更严重,大图这边想多找点线索。怎么?你是要来帮忙的吗?”“哦?没人跟我说啊,如果有需要尽管吩咐就好了。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对了,上次给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之前的任务不是于鄂水派给他的,所以于鄂水不清楚。所谓的找线索,就是从各种犄角缝隙里寻找古人不经意间留下来的相关记录。明朝经济发达,许多人可以脱产读书,明人写的日记笔记文集一类的比前朝更加多更加丰富。大图虽然名为大图,但是人手并多不到哪去,依靠人力从古籍里找资料毕竟没有那么容易。黄汉民给大图干了几年的活了,所以于鄂水对他还的工作还是比较放心的,点了几本明代文人笔记给他。黄汉民接了任务并没有走,反倒是在于鄂水那坐下了。“于大佬,咱们穿越过来很多年了。”“是很多年了。”于鄂水也很是莫名其妙。“你们可能没算,我却算得很清楚, D日到今天2653天了。”(数据为chocore发布的编年史)“记这么清楚啊。”“是啊。我算是咱们元老院最早报道的一批人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当初你报道的时候,还是我帮你登记的。”这就纯属黄汉民胡说八道了,黄汉民当时因为一心求死,所以投奔得最早不假。刚到公司的时候,确实帮忙负责接待事宜,不过当时他可没有接待过于鄂水。“是吗?不好意思,没什么印象了。”于鄂水哪里会记得这些,一来太久远了,二来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呵呵,我的ID是038,看编号就知道了。”“哦,那你应该比我早报道。”“我之所以记得你是因为当时,另一个元老在你背后给你编了个绰号。”“什么绰号?我这名字是我根据当时论坛上的名字自己取的,不会是论坛名字吧。”“不是,那个元老应该也不认识你,他给你取的绰号叫鱼饿死。”“你今天怎么了?”于鄂水与赵曼熊不同,于鄂水是文人。文人骨子里多少都会有一点惆怅,忆当年很容易能调动文人惆怅的情怀。黄汉民之前与于鄂水虽然也有聊过几次天,但都不深入,所以如果想让他帮自己一把,最好能让他对自己多产生一点认同感。而忆当年,拉关系,对文人往往是比较有效的,对赵胖子就一点用也没有了。“没什么,想起以前的事了。今天我遇到张岱了,你知道吧。”“这我倒不清楚。”于鄂水这些天都在大图,自然不清楚这些。黄汉民便将今天自己与张岱见面的经过简单地讲了一下,末了又说:“没想到原本课本上提到的人,居然还能活生生出现在眼前。”“你总待在临高,当然见不到历史上的名人了。”“我之前一直在想一件事,今天见了张岱以后,我更坚定了心里的想法。”“什么想法?”“我们和古人的交流太少了。我指的交流不是说说话这样,而是我们与古代文人阶层的思想碰撞。”于鄂水点了点头。“一直以来,我们元老院都非常强势。除了因为我们更先进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我们一直偏处海南,这边封建势力不强,敌人要来攻我们也不方便,我们只要把海面一封锁他们就进不来了。但如今大陆攻略已经展开了,一旦我们开始上岸,我们就要面临与古代的地主阶级进行接触。我觉得还像我们在海南这样凭武力压服他们怕是要费很大的劲,也容易得不偿失。”黄汉民不知道于鄂水的态度,描述上尽量委婉。“恩。”于鄂水点头应他。“有很多事情本来可以避免的。我虽然不知道广东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我相信一定会发生许多原本可以避免的不幸的惨案。封建文人的尿性,我们都知道,他有许多缺点不假,但是有气节的人也不少,而这些人从小就是我们崇拜的对象。如今我们要做刽子手把这些我们曾经崇拜的人砍死在断头台上,说实话,我是很不忍心的。”广州如今正在严查的案件,黄汉民不了解,但是于鄂水是有所了解的。黄汉民的说法倒也不算错。“我们前世不是有一个部门叫统Z部吗?我们元老院就没有,我觉得很多旧文人都是可以团结的对象。”“怕是许多元老不会同意。后世统Z部在网上被酸成什么样,你也不是不清楚。”“我当然不是说我们要像后世的统Z一样对待神族,但是还是有不少旧地主阶级是可以改造和接受的,把他们改造好了,对于我们将来的大陆整体攻略还是非常有帮助的。底层百姓是我们争取的目标,但是上层的地主阶级也不应该全部一杀了事啊。”于鄂水点了点头,不过这个问题却很难办。五百元老们虽然有不少行业精英,但是真的能了解古代历史,了解古代文人的还是少数,而能真的跟古代文人进行交流不弱下风的,怕是没有。所以,想要统Z这个阶级,在许多元老看来除了没必要也不可能,可能了也是低性价比的。“那你有什么办法?”“我们该派些人去和古代文人阶层接触,多争取一些认同我们,加入我们。难道将来我们抓到孙承宗,卢象升,阎应元,张煌言,也一刀砍了他们吗?就因为我们成了统治阶级,所以我们连我们曾经的记忆也能轻易抹掉,不给他们任何机会?”于鄂水努力地组织了一下措辞:“你知道多数元老们是为了什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我当然知道,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是不是能不做得那么绝决。”“这个怕是很难。”“那好,不谈我们的感情。就纯粹相对于大陆攻略而言,如果能多接收一些带路党是不是更好。”于鄂水点了点头。“之前不是有元老提议,将那些可能是刺头的旧阶级发派往美洲澳大利亚那些地方,如果我们有个对口甄别部门是不是更好?”于鄂水又点了点头。“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去做点什么。”“怎么做,我们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可以培养,可以练习,古代文人也不是生来就是文人的。”“怎么培养,练习?”“我记得好早以前,有人提议将来攻取广东以后,要在广州建一座澳宋图书馆。如今广州已经打下来了,图书馆也可以开建了。这年头的文人,家里书再多也没有我们多,也没有我们校对,印刷得好。如果我们开一个图书馆,一定能吸引来许多旧文人。我们可以派元老坐镇图书馆,在图书馆里就可以和那些四处赶来想看书的旧文人交往,慢慢练习他们的行为模式。”“这个办法,可能不太可行。会有元老反对的,他们可是很怕有人会被这些愚昧落后的旧文人拉拢腐蚀了我们现代人。”“怎么会?当初广州站在这边开了这么久,也没见郭逸他们投敌。反而是广州站建立了不少人脉,现在刘大府应该多少有些受益吧。”“你没见,广州站撤站以后就解散了?有不少人反对与古人接触的。再说了,建图书馆必然要花很多钱,如今想从企划院兜里掏钱可没那么容易。”“其实,建图书馆不用很多钱的。找刘大府先暂时拨套空房子,实在不行租也可以。把印刷厂里多余的书搜集一下,大图这里不也有以前印的留下来的多余的书吗?就足够开门了。这年头只有那些传承许多人,而且祖上实打实地阔过许多代的人才可能有许多藏书。多数耕读世家,家里的书也有限得很,那些贫寒士子更是倾尽家才才能混一套四书五经。”“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事在人为嘛。”“谁来为?”于鄂水早就明白了黄汉民想干嘛了。“我愿意帮忙。广州图书馆建了以后,大图这边可以派人当馆长,我愿意去帮忙。我们大图里能人也不少啊。”黄汉民说的话倒是让于鄂水有些吃惊,本以为这唐朝和尚今天是来跑官的,没想到最后居然推出去了,不会是搞什么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的把戏吧。不由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黄汉民倒没有在玩把戏,如果说玩把戏的话,他到赵慢熊那装傻算是玩把戏。开头和于鄂水忆当年,也是玩把戏,但是不要这广州图书馆的馆长却不是玩把戏。他是真不在乎这个图书馆,他的目标在后面,不过如果愿意把图书馆馆长的职位给他,他也不介意多为元老院分忧。他甚至权衡过,要馆长会不会给他将来的计划带来麻烦。“实话说吧,这个想法我们大图这边之前也是一直在准备的,不过具体方案还没有影。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你也可以写个方案,到时候我帮你交上去,让他们议一议。”黄汉民点了点头,倒没有什么兴奋,反倒有些小小的失望。在他看来,最能认同他想法的应该是大图这些人了吧,如今连他们都兴趣不大,真不知道这个事情接下来会有怎样的艰难。


默问苍天 于 2018-3-31 10:29:08 发表了:

忠于人类古尔德 发表于 2018-3-30 17:56

总觉得对这些人投入这么大的精力是不值当的。

张岱有知名度,无论是在元老院还是在篡明都不低,而且是难得的同时对澳宋抱有好感的旧知识分子代表,就算不能把这人拉过来,哪怕能感化他也能起到一个不错的旗帜效应,至少能为以后大规模的旧知识分子改造提供经验。枪杆子固然好使,毕竟不如软刀子来得便宜。


圣天使高达 于 2018-3-31 10:32:39 发表了:

看这楼主的同人名,我在想楼主是不是皇汉呢?还有赵曼熊写崩了,看书里他是那种有城府,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黄汉民 于 2018-3-31 10:34:00 发表了:

圣天使高达 发表于 2018-3-31 10:32

看这楼主的同人名,我在想楼主是不是皇汉呢?还有赵曼熊写崩了,看书里他是那种有城府,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

恩,我只是给赵慢熊简单描了个样。并不太记得清赵是什么样的人。不过主要是写黄,所以我没对赵做太多描写。


黄汉民 于 2018-3-31 10:34:38 发表了:

圣天使高达 发表于 2018-3-31 10:32

看这楼主的同人名,我在想楼主是不是皇汉呢?还有赵曼熊写崩了,看书里他是那种有城府,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

晚点再改改


ufowangjian 于 2018-3-31 13:47:14 发表了:

楼主考虑给自己的同人起个名字吧


黄汉民 于 2018-3-31 16:39:28 发表了:

ufowangjian 发表于 2018-3-31 13:47

楼主考虑给自己的同人起个名字吧

改了名字了


ufowangjian 于 2018-3-31 16:49:53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3-31 16:39

改了名字了

加油,楼主要是想写思想碰撞的,可以引入其他明末名士,或者虚构一个比较好一些,张岱等名人包袱太重了,不好写了


黄汉民 于 2018-3-31 18:08:04 发表了:

ufowangjian 发表于 2018-3-31 16:49

加油,楼主要是想写思想碰撞的,可以引入其他明末名士,或者虚构一个比较好一些,张岱等名人包袱太重了, …

你有明末广州城详细一些的文人名单吗


没事乱溜达 于 2018-3-31 18:10:48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3-31 18:08你有明末广州城详细一些的文人名单吗

问大佐


黄汉民 于 2018-3-31 19:19:02 发表了:

没事乱溜达 发表于 2018-3-31 18:10

问大佐

哪一位。还有赵曼熊是哪个


天青地白 于 2018-3-31 19:31:55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3-31 19:19

哪一位。还有赵曼熊是哪个

肥仔曙,在架空区写过同人的。给临高写过广州地理考证。赵曼熊就是早慢熊啊。自己去看《克里姆林宫的狼人》,理解下他的形象是怎么样的。


黄汉民 于 2018-3-31 19:37:35 发表了:

天青地白 发表于 2018-3-31 19:31

肥仔曙,在架空区写过同人的。给临高写过广州地理考证。赵曼熊就是早慢熊啊。自己去看《克里姆林宫的狼人 …

我想问一下,他对于统战旧文人的看法


ufowangjian 于 2018-3-31 19:37:53 发表了:

潘杰鑫警训班所在——广州府万寿宫考略

这是在WIKI找到的,楼主参考一下


黄汉民 于 2018-3-31 19:46:37 发表了:

ufowangjian 发表于 2018-3-31 19:37

潘杰鑫警训班所在——广州府万寿宫考略  

这是在WIKI找到的,楼主参考一下

好的,谢谢


没事乱溜达 于 2018-3-31 19:48:42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3-31 19:46好的,谢谢

作者就是肥大佐。回答你的是胡校长


天青地白 于 2018-3-31 19:50:31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3-31 19:37

我想问一下,他对于统战旧文人的看法

碰上没法把握人物的塑造方向元老,你围绕着实用主义去塑造就好了。执委还能再加上一个官僚心态,整个元老院骨子里是带有对旧时代的敌视和不信任态度的,身为敏感部门干部,肯定不会表现的太热情。


黄汉民 于 2018-3-31 20:08:40 发表了:

天青地白 发表于 2018-3-31 19:50

碰上没法把握人物的塑造方向元老,你围绕着实用主义去塑造就好了。执委还能再加上一个官僚心态,整个元老 …

好的,谢谢


奇怪的抓手 于 2018-4-1 07:37:34 发表了:

又多了一个要钱的,,,刘大府一定疯了。你去广州建馆是哪个时间点?如果是鼠疫第二年,建议申请报告里注明要政务院拨款建设,或者大图书馆从自己部门资金里拨款。因为这个时候刘大府的资金被中央统管了,他自己用钱还得跟政务院打报告呢,没得闲钱支援你啊。肯定要你“自带干粮”


黄汉民 于 2018-4-1 08:26:33 发表了:

奇怪的抓手 发表于 2018-4-1 07:37

又多了一个要钱的,,,刘大府一定疯了。你去广州建馆是哪个时间点?如果是鼠疫第二年,建议申请报告里注明 …

不要刘大府半分钱,还要帮刘大府的忙请求只有刘大府划套抄家来的房子有个办公的地点就可以了


硕果仅存的纪纲 于 2018-4-1 08:43:33 发表了:

旧文人。。。真有点干货的,养在档案馆文史资料馆博物馆之类单位好了。

至于基本面。要么转变,要么实用主义两面派,要么被镇压(肉体消亡式)。

500废对亲手杀人有点忌讳,但下命令屠城没有特别的顾虑。


征服海洋 于 2018-4-1 10:46:43 发表了:

大力拉拢的目的是什么?对500废政权有什么帮助?需要走乡贤政治么?500废政权对自己政权的向心力一点儿都没信心么??


奇怪的抓手 于 2018-4-1 21:47:34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4-1 08:26

不要刘大府半分钱,还要帮刘大府的忙请求只有刘大府划套抄家来的房子有个办公的地点就可以了

不要钱?怎么建图书馆?图书馆很麻烦,各种安全消防,不然一把火就没了。还有人员经费,不能就你一个光杆司令吧。你和你警卫咋住,还有吃穿用这些不能都走你的元老账户吧。当地读书人来了,起码给杯子热水吧。想深入聊天的,得上杯茶吧,这都不都得算办公经费?还有多着呢


圣天使高达 于 2018-4-1 23:11:32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3-31 18:08

你有明末广州城详细一些的文人名单吗

岭南抗清三杰,陈子壮兄弟,张家玉,陈彦邦,还有道长的同人也有广州土著文人,如黎遂球这些。


黄汉民 于 2018-4-1 23:43:55 发表了:

奇怪的抓手 发表于 2018-4-1 21:47

不要钱?怎么建图书馆?图书馆很麻烦,各种安全消防,不然一把火就没了。还有人员经费,不能就你一个光杆 …

我没说不要钱,我只是说不要刘大府出钱


没事乱溜达 于 2018-4-2 02:28:19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4-1 23:43我没说不要钱,我只是说不要刘大府出钱

刘大府不出,就是他出。要钱,先说服他!


ufowangjian 于 2018-4-2 10:41:37 发表了:

楼主,先按自己想法写出来吧,考虑太多反而把自己限制住了,一些边角的细节可以慢慢打磨,大框先写出来。


无心法师 于 2018-4-2 16:04:15 发表了:

统战对象是谁?

具体一点,包括旧王公吗?在次一级的旧官员?旧文人?

要不要突袭一下孔府,孔府是个大草包,一吓唬就能给你写《劝进表》的


黄汉民 于 2018-4-4 11:31:57 发表了:

无心法师 发表于 2018-4-2 16:04

统战对象是谁?

具体一点,包括旧王公吗?在次一级的旧官员?旧文人?

要不要突袭一下孔府,孔府是个大草包 …

打倒孔家店


黄汉民 于 2018-4-4 12:27:16 发表了:

大图书馆之前所做的准备是要在新广州建一座澳宋大图书馆,向明朝的文人们展现一下澳宋的文治鼎盛,震慑一下这些古代土著,让他们更加崇拜元老院。没想到黄汉民却想借这个项目开展一项全新的用途,而且这个用途好像将来还有点可怕。于鄂水目送黄汉民出去久久没出声。

黄汉民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上网,再发一贴,贴子的内容就是刚刚跟于鄂水提到的,我们真的要把我们当年佩服的古人都杀干净吗?

他不是哪党的领袖,没有势力帮他撑腰。虽然入了不少组织,不过都属于酱油性质,俗称的拍手元老。开会只管鼓掌,投票全部弃权。

以前没有建立组织,也没有向任何组织靠拢,现在只能靠网络发发声,搏点关注了。贴子发完,黄汉民先把建广图的方案写了个大纲。大纲写好,他发现好多数据需要填充。首先是,刘大府那里是不是真的有房子给自己,黄汉民自问和刘大府还是有点交情的,谁让刘大府每次回家,他那孩子都会向黄老师报告。所以黄老师每次家访都正好把刘大府堵在家里。

不过,就算刘大府那没有房子,林二府那说不定有。当下就写了封信,明天寄往广州,反正这事也不急。

然后就是有多少图书可以用来开馆,这个得明天去印刷厂还有各个书店了解一下。大图的数据已经有了,于鄂水也表示如果事情能成的话多余的书先让他带去。这样算下来,如果印刷厂留下来的样够多,说不定跑书店去买的就少,又能省下不少钱。

再然后就是图书馆的维护人员,这个得根据有多少书来定。黄汉民想明天到东门市的书店去了解一下,再结合大图的情况,回来以后再做决定。

当然图书馆是不免费的,想进图书馆就得交钱,这也算是一项收入,而且是长期收入。图书馆再平价出售一些纸笔,又是一笔收入。说不定还可以提供饮水和快餐,不过这个是将来考虑的事情的,但是不妨肯定地写进去。这样子,到时候交上去,上面看到有收入,也不是完全付出,松口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有了大纲以后,黄汉民发现要做的事情还真多啊,接下来两天他用课余时间把大纲里需要的数据填上,仔细检查了一遍交给了于鄂水。数据其实并不好要,虽然和各个元老都混了个脸熟,但也只是脸熟而已,所以黄汉民的数据里水分还是偏大的。

方案交上去以后,不知怎么的就泄漏了出来。不少有心的元老结合这几天网上的风向,开始上网各展键盘神功。有熟识黄汉民的打趣说正好派黄唐僧过去把那些封建旧文人烦死,一了百子。有些不太认识的或者不认同黄汉民想法的自然目标直指,不客气的,说他黄三八不好好当老师,这野心也跟着膨胀了,长此以往,元老院将不元老院。

这黄三八是黄汉民另一个绰号,因为他当初在公司被登记的ID是038,于是一些看他不爽的元老,觉得称唐僧有亲昵的感觉,便叫他三八。

客气一些的,理性地提出反对,认为接受旧文人,容易让旧文人融入元老院系统,泥腿子们将来肯定斗不过这些能够脱产的旧文人,早晚元老院的事业会被从内部被瓦解。各元老的意见不一,反对的不少,支持的也很多,但是即使支持的人也不太相信队伍里有谁能够和旧文人们来往酬唱,引为知已。

黄汉民一时间从从前躲在台下攻击别人的键盘侠变成了被键盘侠们攻击的对象,当然做为久经考验的键盘战士,黄汉民也是相当果决。没人帮自己造势,没有团体可以依靠,那么就只能自己出头了。

键盘之争大多数时候是不理性的,多数键盘侠们并不会管你的提议是否有可取之处,所以黄汉民并不跟他们辩论这样做对不对,而将火力集中在情感和这样做的好处上,以及如何处理坏处。

情感上,自然是先唤起大家做为同源同种的同胞的同理心,又把部分历史名人自小在元老们心中养成的英雄形象提出来。不过效果不大,这些所谓的大英雄,包括孙承宗卢象升阎应元等人哪个后世没有人黑,所以黄汉民在这一条上获得的支持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大。

好处与坏处,他则主要强调如何克制坏处。他先是大声地声讨后世的神族啊,一等洋人啊,先争取部分键盘侠的认同,然后再说吸取教训,实在不行最后大不了过河拆桥,全赶到美洲,澳大利亚当野人。这样的想法勉强也获得了一些支持,不过他这观点一出,一些原本支持他的就又否定他,说他前后不一。

方案交上去后,黄汉民开始变得忙碌起来。虽然不知道最后能否通过,但是他自觉地买来四书五经开始背。做为后世人,四书五经没有几个人能背全的,但是将来如果真有机会与土著接触,那么四书五经是必背的。如今三十了的黄汉民,记忆力已经不如年轻的时候好了,不过还是咬牙坚持了下去。

与旧文人接触的广图方案很快就被批了回来,执委会觉得这个方案不靠谱。广州河南的新城马上要开建了,到时候会有全新的广图,如今在旧城区再建一个图书馆是重复建设,企划院也不肯批。

方案批回来以后,黄汉民连夜又写了一套方案。这次他取消了广图的名头,而是改成由其先带部分书籍前往广州,开设一间供旧文人借阅的阅览室,与旧文人接触,试探和收集旧文人对元老院的态度,为元老院将来改造旧文人提供材料。黄汉民在新方案中还强调,不需要企划院出钱,也不需要调动任何归化民帮助,也不需要太大的地方。总之一句话不要钱不要人,多快好省地建设某产某义。

黄汉民知道这样的空炮很可能最后仍会被批成假大空,再驳回来,所以他不敢马虎。第二天,他就开始拜会一些支持他想法的元老,将新方案展示给他们看。自然元老们,对他新方案有的认同有的不认同,听取了一些意见以后又修修补补,再次把新方案交了上去。这回方案就不是只署他一个人的名字,而是由不少元老附署的一个共同方案。

不只如此,他还找了王洛宾,萧子山,于鄂水等大佬私下谈了谈,不过对方都在他描述了新方案以后礼貌地将他送出来。

这世界上不只黄汉民是个聪明人,大多数人都是聪明人,特别是久在各部门的元老们,立即从这份提案中嗅到了权力的味道。乍看起来这只是开办一个阅览室的小方案,也花不了几个钱,然而这很可能成为将来元老院与旧官僚地主阶级接触的对口单位。如今攻略大陆刚刚开始,还看不出来威力,但是很快这个单位就会变成后世的统Z单位。而由这个部门可能会引申出来,更加强大的权力。

各派自然都想在这里面掺一脚,可是方案还是搁置了。各派自认没有办法派出一个有足够国学功底的元老或者一个有兴趣有毅力学习国学的元老去担任这么小的一个职位。多数有一定国学基础的元老也想着怎么破四旧,并不愿意真的和古人按古人的招数短兵相接,其实说白了,还是元老包袱太重。就跟后世的偶象明星们不愿意扮丑一样,元老们也不愿意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出丑,但是被人嫌弃习惯了的黄汉民没这样的心理负担。

大家不介意给黄汉民一个位置,如果他确实展现出能与旧官僚旧地主阶级交流的能力的话,但是大家在意的是自己能在这里面获得什么。简单地说,黄汉民能不能喝到汤他们不管,但是他们一定要能吃到肉。

方案依旧没有声息,黄汉民冷静下来,慢慢想明白这背后的勾当。这个部门的权力可大可小,完全在于元老院将来将如何对待旧官僚旧地主阶级。如果把他们当成可以团结的对象的话,那么这个部门的地位肯定会上升,如果元老院不太想团结他们的话,那么这个部门的地位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各方不表态,并不是在等他投诚,更多的是在确定将来的政策,然后好平衡各方权力,各派让出多少权力,换来多少权力,最后才是开始执行。

黄汉民想明白了以后,知道急也没用,自然也就不上窜下跳了,只不过仍然坚持每天在网上与人论战。最后,黄汉民觉得没有什么新的东西可说了以后,将自己想要说的内容总结了一遍,重新发了一贴,请大家完整看看,然后再讨论。

没想到,他贴子才发出来没多久,就被置顶了。黄汉民看着置顶两个字,坐在电脑前笑了一下。再接再励,又把支持和反对自己的人包括他们的观点列了出来,然后重新为双方客观地做了一个总结。

很快,原来被置顶的贴子被取消置顶,这个贴子被置顶了。黄汉民又发了一个投票贴,投票贴不久也被置顶了。

黄汉民心中暗骂,你们以前口口声声说没有把爪子伸到论坛上来,现在呢?

贴子发完,接下来黄汉民也懒得再去辩了,反正他话说完了,再要他说他也说不出什么新鲜花样。

第二天,一条更劲暴的消息传出来,说黄汉民是授了某些人授意的。某年月日,有人看到黄汉民溜进赵曼熊的家中,不久又跑出来,据说是家访。可是谁信啊,如今正是期末,最忙的时候,他黄唐僧去家访?再说了,谁见过黄唐僧家访少于一小时的。

又有消息说,黄唐僧出了赵家立即赶去大图。所有的迹象都指向了,黄唐僧是受了某个人的指示的。

又过了几天,黄汉民忽然变成香馍馍,好几个平时和他并没有交集的元老们请他到家里坐坐,说平时工作太忙没空了解孩子们的学习,正好最近有点时间想和黄老师交流交流。

又过了半个月,黄汉民的第二方案被通过了。广州府在府衙门口大街给他拨了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大图,芳草地校图书馆和印刷厂将一些富余的图书拨给他,又补充了一些常用的图书,不过并不能马上给他,得慢慢调运。黄汉民懒得等,便自己拿着单子上门凑了一千多本,先行押运这些书籍前往广州。

消息出来以后,黄汉民自然又遭到键盘侠们的抨击,有说他祸害元老院事业,有说他跟某些人有P眼交易。黄汉民没有理他们,不是他不想回喷回去,只是如今他是有差事在身的人,开喷会影响将来的工作,再不爽也得忍着。要不怎么说当【】官的都是乌龟呢?文马萧王那么大派头,遇到群众们喷都得忍,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图书馆管理员。

不过,黄汉民一想到自己成了图书馆管理员,心中还是有些窃喜,虽然不指望和太祖一样,但是怎么说也是干上了世界上最可怕的职业了。

公干的公文下来以后,黄汉民自然先跑去跟胡青白辞职。不过黄汉民并没有直愣愣地说要辞职,而是请求停薪留职。胡青白当然明白这段时间的明争暗斗,也知道这小子是导火索。原本胡青白觉得这小子虽然学历不高,但胜在勤勉任事,没想到这小子也一肚子花花肠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最近教育口正在讨论扩编学校的事情,胡青白本来准备提拔一下这位尽职的元老,如今看来这小子也是准备出去浪了。

最后,胡青白给他留了一句话“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黄汉民接过胡青白写了两行诗的纸条,鞠了一躬,然后说了一句:“千秋万岁后,谁知荣与辱?但恨在世时,饮酒不得足。”


黄汉民 于 2018-4-4 12:42:56 发表了:

风和日丽,黄汉民终于带着一大批图书抵达广州大世界。简单地安排了一下,黄汉民便进了广州府。

黄汉民前世来过广州,不过此时的广州完全没有任何他印象中的样子,车行到了广州府衙。门卫把他拦了下来,必须登记。

这是黄汉民第一次出临高,所以一切都看得很新鲜。门卫登记,很有点当年陌拜的感觉呀。

“黄老师?”有归化民干部正好从门口经过,认出了黄汉民来。

黄汉民转头一看,是个他曾经教过的学生。登记好了以后,朝门卫笑了一下,转头和那归化民小干部聊了起来。

这声黄老师自然把门卫吓了一跳,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大有来头,看那些平时眼高于顶的假髡小吏居然叫这个人“老师”,想来应该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很可能是个真髡。自己虽然刚刚态度还算客气,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犯了这个真髡的忌讳。

黄汉民完全不知道门卫的心理活动,和归化民小干部聊了几句,便问刘大府可在府衙。归化民小干部便热心地要带黄老师过去,黄汉民想着也好,有个认路的带也方便一些。这一路上倒是又遇到了几个学生。

刘大府忙得很原本可以不见他的,不过黄汉民的到来还是受到他相对热情的招待。黄汉民自以为家访几次该是有点交情的吧,然而并没有。之前黄汉民写信来问房子的事,刘翔一开始并不知道会发生后面的事,所以信也就压着没有回复。

到后来,上面决定给让黄汉民来广州当图书管理员以后,刘大府的信也及时送到了黄汉民手中,房子是有的,欢迎黄老师随时来挑。

原本担心黄汉民的到来,又会浪费他无数时间的刘大府惊奇地发现,黄唐僧今天忽然转性了。简单地寒暄过后,直接切入正题,问房子在哪,他想先去看看。

刘大府叫来了张允幂(不知道张现在是否还兼着综办的工作,就权当是吧),张允幂见是黄汉民倒是奇了一怪。

“黄老师是来广州办学校的吗?”之前刘大府只让他准备一座相对好点的房子,并没有告诉他谁要来,当然当时是否派黄汉民来,各方也没有决定出人选。

黄汉民教过张允幂,不过张允幂不太清楚最近上层的争斗,所以她以为黄汉民是要来接替他培训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次刘翔说这个事要提交政务院通过,她见黄汉民来了,以为政务院不同意。

“不是,我是来开个阅览室的。”黄汉民笑着说,“怎么样?毕业了没有学校舒服吧。我以前跟你们说你们还不信,在学校上学是人世间最快乐的事情,毕业了出来工作了就知道人间的罪恶了。”

张允幂这才明白之前准备的房子是给黄老师预备的。不过听了黄汉民后面的话,还是翻了个白眼,黄唐僧的话痨功夫,他们这些小元老没少领教。不只成年元老怕他,小元老也怕见到这位唐僧。

“还好吧,出来锻炼锻炼也好,人总是要成长的。”黄唐僧虽然话痨了些,不过对学生们倒是比较宽容和耐心,所以小元老们倒也不算讨厌他,只是觉得很烦。

“我在临高看过,你们发回去的电报啊。唉,相当难过,我当初的语文课都白教了。”黄汉民还真是有些痛心。

原本芳草地学校的语文课程里并没有教电报文写作的,后来黄汉民进去了以后,力劝教育口要在语文的应用文里加入电报文写作,那个时候临高科技还没爬到电报上去。电报是一个字一个字发送的,字越多需要发送的时间越长,即使是前世一直到九十年代也还有专门的电报文写作教学。黄汉民不相信来到这里以后,临高的电报水平会超过前世。

张允幂扬了下眉,暗道黄老师又要开始了,下意识地拿眼瞟了一下刘翔。刘大府也不想黄唐僧会在他办公室里开讲,便将话题岔回去。张允幂自然也接了话头,要带黄老师去看看房子。

其实,张允幂也很忙,本来也没有功夫亲自处理这样的小事的。不过独自出门这么久,在广州虽然如今也算独当一面了,但是刚毕业的孩子心里总是会有些渴慕家。黄唐僧虽然不是她的家人,但是教了她那么久,心底还是有些亲切感,所以想亲自带他去看看房子。

只是落在刘大府眼中,味道就有些不一样了。莫非这黄唐僧是个吃肉的和尚,越想越有可能,黄唐僧的女仆数量在元老院里那也是一绝,虽然不比某位元老多,但是也是高过平均数的,据说有小仲马之称。

这就冤枉了黄汉民了,黄汉民虽然女仆多,但是他的审美爱好偏向丰乳肥臀的大洋马,张允幂这种还在成长的小姑娘他一点兴趣都没有。有传言,当初意图轮圈奸某大洋马元老的人不是四个而是五个,还有一个就是黄汉民。黄汉民当然不承认了,他一向坚持君子色而不淫,套用一句黎叔的话说,最讨厌你们这些强圈暴的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黄汉民自然不知道刘大府心中的担忧,如果知道了他一定不走,要好好地和刘大府说道说道。只有那种前突后翘的成熟风韵才是男人该追求的目标。千万不要有那些变态癖好,像抬铜爱大饼啊之类,就是一种审美残废,千万不要向他们学习。

黄唐僧之所在刘大府面前不唐僧,是因为他也知道大家都烦他的唐僧,以前还可以自己忽悠自己是老师,就该苦口婆心一点。如今初来乍到,他也不想惹人厌,只是张允幂进来以后,下意识地觉得张允幂还是孩子,还需要他这个老师提点,所以话自然就多了起来。

房子离府衙不远,这还是多亏最近抄家得来的房子。原本想做公事房的,后来刘大府知道了黄汉民这事以后,就把房子留了下来。

黄汉民看过以后,觉得很满意,比他原来要求的还要好,原本他想着有个两进两出也就足够了。如今倒是三进三出,比预想的还要大。家具基本齐全,就是书架少了一些。不过想想也是,一般的家庭书架不可能备太多,用不上。

黄汉民和张允幂提了一下,张允幂立即答应帮他再做一批新的书架。不过,黄汉民拒绝了,他问还有没有其他抄家以后还没用的旧书架,搬来就可以了。张允幂不太理解,以为他是怕贵。黄汉民却说,赶得急现做怕是赶不上开张。

张允幂觉得那样杂七杂八瞎凑起来的旧书架,开张了也有损元老院的形象。黄汉民却只笑笑不说话,他当然也认同张允幂的话,如果是要建一座图书馆,彰显元老院的文风鼎盛的,那自然是要挑好的,不过并不是。

张允幂见他说得坚决也就只能由他了。黄唐僧来之前已经计算过大约要多少书架了,给了张允幂个数,让她派人帮忙收集以后,又巡视了一遍房子,感觉没什么问题以后,就告别出城了。今天第一个晚上他得住在大世界。

至于以后,他也不准备住在这个小阅览室里,黄汉民已经和刘大府打过商量,希望能住到府衙里,最好伙食也能在府衙解决,当然他愿意出钱。府衙还有房子,既然黄汉民说要住到府衙来,刘翔也就同意了。如今广州城还不太平,黄汉民一个人又没有人保护,住到外面去,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今天拒绝人家住进府衙就可能成为别人攻击的借口。

阅览室的筹备远比黄汉民那个简陋的方案要来得复杂,不过黄汉民也不介意,干脆因陋就简。请广州府衙帮他招两个机灵的小厮,再请人把书运过来,他则自己把书一本一本摆上书架。

因为他自己一个人来,一千多本书,又是摆书架,又是整理足足忙活了三天才摆好。这天,找府衙平买来的纸笔,还有他自己订作的匾额都送过来了。黄汉民便乐呵呵地指挥两个小厮给送匾额的人帮忙,将匾额挂起来。

黄汉民也不准备大操大办,之前找胖道长挑了良辰吉日。胖道长说今天午时就是一个吉时,于是挂好匾额以后,他就和两个小厮坐在堂上静等午时到来。午时一到,带着两个小厮出来大门,他顺手把匾额上的红布一揭,上面赫然四个大字“三味书屋”。就这样,广州临时阅览室就算正式开张了。


黄汉民 于 2018-4-4 12:43:39 发表了:

第一天开张,三味书屋里一点人流也没有。

黄汉民开得低调,一个人也没有请。让两个小厮倒觉得这个真髡东家是不是傻閪,哪有人开张这样一点气氛都没有的,又不是开棺材店惊咩插。广东话里,傻閪就是傻比的意思。

黄汉民除了在门上面挂了匾额,还在门口摆了个告示板。板上贴了一张他自己写的书屋借阅规定。黄汉民见没什么人,索性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教教这两个小厮识字,以后还要靠这两个小厮帮忙。这两个小厮虽然看起来伶俐,但是却都不识字。

两个小厮虽然觉得这首长有点傻,但是毕竟也是真髡,能跟这真髡学几个字,总归也不是坏事。自古以来,读书在中国人心中可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

不过,黄汉民课上了没多久,就有人进来要借书。来的确实是一个旧文人,确切地说是旧学子。广州城里开了公务员考试,并且录取了一批人,让许多没有去应考的人心中热络起来,纷纷想参加下一届的澳宋科举。不过,这帮天杀的澳洲人,教材实在是太贵了,跟抢钱一样。贫寒士子根本买不起,有人路过见这里有个借书的地方,所以想进来借两本教材。

不过黄汉民这里并没有提供公务员考试的相关书籍借阅。这些人见借不到,嘟嚷了两句也就走了。两个小厮偷偷地笑了起来,顺着那些学子的话也私语了两句。

黄汉民全都听到了,而且很不巧,他还懂广东话,两个小厮说的话虽然小声,但是他还是听懂了。自古以来,骂人的话总是流传得比较稳定。不过黄汉民并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做什么反应。

“赵阿四,我到现在还只知道你的名字,能不能和我说一下你家的情况啊。”待到进了大堂,黄汉民才施施然地道。黄汉民用的是普通话,这两个小厮以前也给规化民干部们帮过忙,勉强也会些澳洲人的话,所以才挑来帮黄汉民的。

赵阿四应了一下,便开始半粤半普地讲了起来。好在黄汉民懂广东话,在一番艰难的交流以后,大体上知道了赵阿四的情况。

赵阿四家祖籍佛山,后来才搬到广州来的。他在家里排行第四,老大早夭死了,老二和老三都顺利活了下来,他出生的时候本来家里怕养不起想把他卖掉,但是老娘舍不得就硬留了下来。

“你的经历也算坎坷,不过我这里是书屋,往来的都是读书人,你这名字有些简单,我帮你取个名字怎么样?”

“谢谢首长,好好好。”虽然这首长傻傻的,不过读书人不都这样吗?总归是个真髡,如果能让他给自己取个名字,自己就算和澳洲人们搭上啦。

“你家觉得你多余,其实你是有余。就叫赵有余吧,年年有余,大吉大利,今晚吃鸡。”黄汉民笑呵呵地说。

赵阿四只听懂到大吉大利,后面的什么什么的,他不太明白,不过看首长在笑应该也是句好话。立即就大礼参拜,谢谢首长。

黄汉民又看向另一个小厮:“王大锤,你呢?”

王大锤的普通话水平跟赵有余差不多,也是半普半白的。按王大锤说,他家祖上也一直是广州人,曾经也是阔过的,据说出过秀才。至于哪年哪月,他就不清楚了。他在家里排行第一,二弟夭折了,父母本想再生个男孩,谁知连生了两个妹妹,才又生了个弟弟。他也想读书考个秀才,不过,他家的家境显然不足以支撑他读书,更不要说当秀才。临末尾,王大锤也求黄汉民给他取个名字。

“你不是有名字了吗?”

“我这名字跟阿四原来的名字差不多,也不算什么名字。请首长也给我取个吧。”

“好吧。既然你对自己有期望,虽然如今艰难了点,但是到了我元老院治下,你们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希望你能战胜生活中的困难,百战百克,就叫王百克吧。”

“谢首长赐名。”

黄汉民没有理他,只是心下忽然飘过句词,“白头人笑花间客,客间花笑人头白”,这词意境就好多了,可惜听起来有点煞风景不适合给人当名字。

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除了几个闲得到处晃的旧学子以外,没有其他人进来。

第二日中午,黄汉民从府衙吃完饭回来,身边还跟着一群归化民干部。黄汉民这些年都在教育口混,芳草地是本职,有时候也会被借调出去做培训老师,所以即使一些没进过芳草地的归化民干部,也认识他。

黄汉民到广州的第一天,进府衙就直往刘翔那去了,后来又直接回城,后面几天也几乎全都匿在三味书屋做准备工作,饭菜都是广州府这边派人送过去的,所以绝大多数归化民干部们都没见过他。今天是第一天到府衙食堂吃饭,马上被归化民干部们认出来了。在他课上上过课的,自然都来问好,得知黄汉民在府衙门口办了个阅览室,纷纷叫好。

临高来的归化民干部在业务知识的积累上只能算马马虎虎,在海南的时候如果遇到需要查资料的时候,都能出去借阅。但是到了广州以后,就没那么容易了,因为这边没有图书馆。广州这边事情千头万绪,大案要案一个连着一个,图书馆这种小事在市办,区办看来属于非紧急事务,暂时可以放放。因此归化民干部们需要查资料的时候,便只能依靠同事间互相借阅,为此还形成了几个读书会。

不过,毕竟归化民干部们个人的存书有限,所以很多时候想借书也借不到,今天听到黄老师来广州办了个阅览室,自然纷纷想来借点书。

黄老师是首长又是师长,归化民干部们不敢催他,只得等他吃完饭了,才簇拥着他往三味书屋去。一大帮归化民干部出来的时候,倒把沿路的行人给吓了一跳。这些假髡干么?忽然全部杀出来,莫不是又有大案子了?好奇的偷偷跟上,害怕地就立即溜回家中。

实际上,出来的归化民干部倒也没多少,只有吃饭时间遇上又刚好中午有空的二十来人而已。不过二十多个假髡干部齐出,也是很大的一个阵仗了。

三味书屋很近,不过转眼就到了,归化民干部们看到几个房间的书架心中也是高兴,跑去问黄老师临高的借书证在这里能不能用。这些黄汉民都是考虑过的,便告诉众人跟海南的借书证不能通用,不过将来河南新区建好的新图书馆可以通用。

归化民干部在清楚了价格以后,立即围到黄汉民身边想办张新的借书证。黄汉民这个阅览室是要面向旧文人的,所以并没有照片要求,只需要登记个人信息交个押金即可。给这些归化民干部办个借书证倒也不难,这老师当惯了,黄汉民也不想自己动手,点了两个曾经的学生帮忙登记做册,不一会就帮他们的借书证都办好了。

这一派热闹的景象却没有赵有余和王百克什么事,他们两不识字只能打打下手,再者做为土著,对于这些天大杀四方的假髡干部,他们心里也是相当畏惧的。待看到这帮平时一派高冷的假髡居然对他们东家如此尊敬,心中都是惊讶不已。黄汉民在他们心中的形象不觉得高大了一些,再也不敢在背后骂他傻比了。

有了这些归化民干部的宣传,芳草地那个话很多的黄老师来广州办图书馆的事情马上就在归化民干部中间流传开了。到了傍晚下班时,整个三味书屋被挤得水泄不通,巡逻的警察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来看,最后见到个个都是归化民干部,非常重视地报到警察局去。

没多久就调查清楚了,警察还特地派了两个警察来帮忙维持秩序。搞得慕敏很头痛,这些人没事都爱往广州挤。表面说没事,我自己保护自己,我会小心的,但是慕敏能让他自己保护自己吗?

第三天,三味书屋就更加热闹了,昨天还只是部分听到风声的归化民干部来借书,今天却是新近考上公务员的本地干部也全来借书,并且来得比归化民干部还齐全。归化民干部来办借书证的,主要是那些有借书需求的,而新近考上公务员的本地干部,则把这个当成一种临高风尚,要自觉向组织靠拢,是以不论有没有借书需求的人大多会来,仿佛你今天不来办张借书证,就是心里不向着元老院一般。人家临高来的上司们都去借书了,就你不去,莫不是你比上司们学识还渊博。再者,这些新干部也都是旧学子,看书也是根植在多数人心中的爱好。

黄汉民不觉头大,这倒好,旧文人一个没见着,书倒是快被这些当官的借光了。但是他又不好打击这些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只得请广州府帮忙打了封电报,请临高那边帮忙把下一批书也发过来。

连着好几天,三味书屋成了一大奇景,短毛衙门那些当官天天往那挤,也不知道有什么澳洲景可以看,居然还有警察在维持秩序。很快,就有一个风声流传了出来,据说有位澳洲学问大家来广州开了间书店了。

后来又有人说不是书店是书院,据说那些假髡干部人人都称他为老师,应该是澳洲贤达。

如今的广州城,关于澳洲人的消息传得最快,不过以往的大多数消息都和大明的旧文人没有太大关系。但是这位风传的澳洲贤达马上引起了各家的注意,广州城的士林活络了起来。


黄汉民 于 2018-4-4 12:54:35 发表了:

对于所谓的澳洲贤达,广州士林是不信的,广州与临高来往这么多年,也没见澳洲冒出什么贤达出来,想来不过是愚夫愚妇们的讹传罢了。

不过,既然假髡们都称那人为老师,想来确实是那些假髡的师长。广州士林也知道临高有个学校叫芳草地,想来就是那边给这些假髡开蒙的塾师罢了。如今广州士林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来了个澳洲塾师。

髡贼进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以来对他们这些读书种子都是不假辞色,甚至于意图颠覆圣学。这时候到来的所谓“澳洲贤达”应该也是少正卯一类的人物,想来混淆视听,破坏名教的。

髡贼之心,当真人人得而诛之。

黄汉民人在家中坐,什么都还没开始干,却已经被他想拉拢的对象给恨上了。不过,广州士子毕竟自诩斯文,夫子当年提剑杀人未免酷烈了一点,所以士子们想给这短毛塾师个机会。

黄汉民要的书很快就到了,之所以这么快,全是因为广州市办区办联合发文的结果。倒不是黄汉民这个酱油元老忽然间人脉关系爆棚,而是区市两级办公室看到火爆的三味书屋才醒觉,原来一直以来都忽视了干部们这方面的需要。

这些归化民也好新招的公务员也好都是草草培训出来的,相关知识相当薄弱,但是又不愿意在首长面前落了面子,一直以来哪怕学术能力不够,也不敢跟首长说,怕在首长们面前落下无能的印象。

黄汉民带来的书虽不多,但多数都较实用,很是解了不少归化民和新招公务员干部的渴。不论如何这些干部能力提高,获益的并不是黄汉民而是区市两级政府。当市办接到黄汉民代发电文的请求后,区市两办担心临高那边会拖拖拉拉地影响了干部的学习,遂决定联合发文给临高,反正区市两办只是附署个名字,又不需要花费额外的精力和金钱,占了大便宜。

忙了一天,黄汉民才在热情的学生帮忙下,将新一批图书摆放好,第二天便有人上门拜访了。

崔洪文,广州政协委员。崔家是广州有名的耕读世家,短毛入城以后,崔家谨慎地观察形势。直到短毛开始展开一系列凌厉的行动以后,让崔家感觉短毛却有一争天下的能力,见加入广州政协的人越来越多,崔家索性也投了髡。

只是投了髡以后,短毛并没有表现出礼贤下士的样子,不说刘大府林二府见不到,便是下面的真髡头目也都拜访不着。这样不尴尬的局面,崔家马上被其余保持观望的缙绅世家所鄙视。

崔洪文倒不怕被人鄙视,只是既然投了髡便希望能有着一日从龙有功,可是如今连真澳洲头目都见不着,又谈何立功。谢家的事情,崔洪文已经知道了,他明白谢家的心情,因为他现在的心情也是一样的。

如今广州城里,真的算是能和澳洲人搭上关系的,其实只有高举一家,但是高举那是与澳洲人高官素有交谊,加之澳洲人重商,高举又是商人。他崔家虽也经商,但总不觉得经商是一件如何风光的事情,不过是赡养族亲的无奈之举罢了。缙绅之家,还是应该以农桑为重。

一直以来苦于不得其门而入,直到听说广州城来了一位澳洲贤达开了一间书屋。那澳洲贤达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倒是颇有文人样子,崔洪文便想试看看能不能上门拜访一下。

不过,之前投帖失败太多了,这回却不敢急着再递帖子,而是想先对这位新近到来的真髡多做了解,再做进一步的接触。崔家每日都派人在书屋外盯着书屋的动静,还派族中子弟去那书屋先行打探一番。

从族中子弟那得来的消息看,这位黄首长倒是一个雅有风度的人物,不像之前的澳洲首长一般,表情生冷拒人于千里之外。更重要的是,这位黄首长不谈商贾,而喜欢经义。族中子弟试探过,黄首长虽然说话带着澳洲腔,不时会冒出一些澳洲话,但是对于圣人经义的理解还是不错的。似乎这位黄首长对名教并无任何不敬,也夸过至圣先师,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倒有些像名教中人。

为了不显得刻意,崔洪文假装偶然路过。站在大门外,这里人来人往显得很忙碌,不过髡发异服的澳洲官吏最多,然后才是一些士子打扮的年轻人。这座宅子是原来谁家的,崔洪文好像有点印象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大门边摆着一块木板,上面用红纸写着一些借阅的规定,族中子弟虽然已经抄录回去了,但崔 洪文还是又看一遍。

内容保持了澳洲人一贯不文不白的传统,不过字倒还可以,就是失了率性,不知道是出自谁之手。倒与如今广府流行的台阁体不太一样,多了一些碑书的味道。看着那字,崔洪文忽然想起一句话“厌家鸡,逐野鸡,岂直野鸡哉”。

这是徐渭写的《跋张东海草书千文卷后》,本来是徐渭在骂俗人看不懂高人的书法,反倒把垃圾书法当成宝。崔洪文却是觉得这张纸的书法俗不可耐,好好的法帖不学,去学碑。

崔洪文三十多才中举,进京考了三次进士都没中,在与各地士子交流几次以后自觉不如他人,再加上身体不好慢慢也就息了赶考的心思了。不准备应考,家中又有钱,便和历史上的所有文人一样,开始寄情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了。

不过,明朝广东文风不盛,如果给传统汉地的文名排个等级的话,广东在当时属于下等偏上到中等偏下之间。

《利玛窦中国札记》里面曾经说过岭南道是中国的蛮夷之地。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就明朝而言,广东不论是进士数量,还是在文坛影响力都远远比不上,赣江浙闽这四大天王。

所以,广东文坛的往来应酬是远远不及江南的。自崔家投髡以后,广州士林更是开始孤立他们,搞得崔洪文如今便是短毛门口一张告示都有心情停下来品一品。

宅子大门上挂着一块红匾,写了四个字,三味书屋。这四个字倒是不错,有颜柳之骨兼具米苏之风,字体谨严苍劲有力,倒像是名家之手。

梁同书?崔洪文想了想,没听说过,想来是澳洲书家吧。如此看来,这澳洲人倒不是一片蛮荒。(据说,三味书屋的匾额是梁同书写的,这里就权当是吧。)

这四个字是黄汉民来之前从大图书馆淘来的,放大打印以后,带来广州后再交由人做成匾额。

大门两边挂着一副楹联:至乐无声唯孝悌,太羹有味是诗书。联不错,字也不错,倒是很像如今的吴中书风,就是不知道这联是谁帮忙写的,也不见落款。这联自然也是黄汉民抄来的,然后用大图字体库里的字套出来的。

崔洪文在门口看了一会,搞得门口两个值班警察怪异地盯着他。他这才对两个警察微笑了一下,缓步走了进去。

进了大门来,两边的房间摆了许多桌子,不少假髡正在看书做笔记。大门往前是一个天井,天井再往上就是大堂。大堂两侧的房间都打开着,从大门处看去就能看到,房间里摆满了书架。不少假髡或在书架间游走,或靠在架边看书。

没进来之前崔洪文还以为这里不过是澳洲人搞的一个唬人的名堂,待看到如此如多的假髡在用功读书的时候,心中不禁感慨,已经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景象了。

广州书院,精舍不少,但是能如澳洲人这边,摆这许多书任人借阅的,却是一家也没有。这倒是让崔洪文想起当年进京,也随同年去游览国子监。也就只有当初国子监藏书楼能与今天这三味书屋一较高下了吧。

不过,最显眼的还是要数大堂。大堂上很简单,也摆了许多桌子。两边各有三张,再往里中间摆着一张大桌子。此时,一群假髡正围在大桌子旁,似乎在听桌子后面那人说着什么。

随他同来的族中子弟,连忙凑上来说,中间坐着的那个就是黄首长。

崔洪文点点头,既是人家在忙,也不好过去打扰,便想在四周先先看看。不过,却有一个人迎了上来,是赵有余。

黄汉民没有太多个人创业经验,所以一开始想事情简单了,也没有什么人提醒他。书屋刚开第一天还好说,人不多,第二天开始光登记就忙得不可开交,赵有余和王百克又不识字,好在这些归化民干部不少曾是他的学生,有了他们帮忙,才登记完。

他本以为面对的是旧文人来的人不会多,所以觉得自己一个登记造册就能忙得过来了。谁知来借书的人远比他想象得要多,便想招几个识字的人来当员工,就跟归化民干部们提了提。归化民干部也没有什么人可介绍,他们在这里也是外人,不过跟本地新考的公务员一说,立马得到巨大的正面响应。

第二天,黄首长就招到了四个有旧时代文凭的新员工,最差的也是个童生。看来,如今广州城底层民众,投髡意愿很浓啊。


晚到的约瑟 于 2018-4-4 14:08:37 发表了:

支持楼主搞统战!将旧文人一杀了之会脏手,束之高阁太浪费!加以改造让他们重新做人。


黄汉民 于 2018-4-4 14:15:22 发表了:

晚到的约瑟 发表于 2018-4-4 14:08

支持楼主搞统战!将旧文人一杀了之会脏手,束之高阁太浪费!加以改造让他们重新做人。 …

统战只是第一步,后面还会有一个殃及国本的事情


ufowangjian 于 2018-4-4 14:45:31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4-4 14:15

统战只是第一步,后面还会有一个殃及国本的事情

楼主这是要搞个大新闻的节奏啊


没事乱溜达 于 2018-4-4 14:50:48 发表了:

这速度!


髡贼 于 2018-4-4 18:49:14 发表了:

前几天看到标题 写着之死以为黄汉民要挂,又改了标题啦


Smokey_Days 于 2018-4-4 23:08:02 发表了:

加油啊,这个工作大有前途。就算写死了也肯定要继续的。


ufowangjian 于 2018-4-4 23:15:47 发表了:

作者还真搞出了个大新闻,作者在贴吧的连载已经完结了,后边已经没了直接就结局了


黄汉民 于 2018-4-5 07:18:28 发表了:

ufowangjian 发表于 2018-4-4 23:15

作者还真搞出了个大新闻,作者在贴吧的连载已经完结了,后边已经没了直接就结局了 …

开个玩笑,其实还有


黄汉民 于 2018-4-5 07:19:17 发表了:

9

有了识字的新员工以后,黄汉民也没有辞掉赵有余和王克百。毕竟,如今借书证费用,押金的收入就已经让他有了一大块进项。

因为他是元老,凭着一张老脸去讨,进了一些平价的纸笔在书屋中贩售,定的价比外面还低一些,所以销量也不错。如今黄汉民倒是不用再为花销发愁了,所以赵有余和王克百也就留了下来。一个负责纸笔销售,一个负责引领新来的借书者。

赵有余虽然不识字,但确实伶俐,一眼就看出这个老头是第一次来。很简单,崔洪文站在门外看匾额的时候,赵有余就发现了他,不过每天这样的人也不少,人家不进来,赵有余也不会出门去请。

在赵有余看来,这是书屋,从里到外都透着神圣的气息,又不是娼寮,倚门迎客的太丢人了。待看到崔洪文进来,便立即迎了上去。赵有余自然不认识崔洪文,但是崔洪文那种气质,一看就是读书人,赵有余却不会认错的。

赵有余小心地见过礼,询问来人可是要借书?

崔洪文也想看看这书屋里到底都有些什么书,两人便聊了起来。虽然族中子弟已经跟他禀报过书屋的情况,不过很显然赵有余讲的又更详实一些。

赵有余虽然不识字,但是脑子灵,黄汉民交待哪些要记下来,哪些是重点,赵有余都一一记住。这时候的员工与后世的颇有不同,因为这个时代想要讨点生活不容易,但凡能被人招去打工的,都非常珍惜。

机灵一些的伙计,上了工,就会不断地打听本职工作相关的事情。传统相声中,有一个报菜名的贯口,来源就是酒楼里的店小二。开始的时候,是那些店小二自己将菜名背下来,当客人询问的时候便会连贯报出来,以示自己的熟练。有些肯下本钱的店小二,背熟了以后还会花点本钱请一些读过书的人,帮他们润色。左右不过是东家的一些便宜茶水糕点的边角凑一碟也能凑和得过去,费的却不是店小二的钱。

赵有余介绍完,崔洪文想着也办张借书证好了。赵有余便将他引到负责登记的伙计那里,告了一声罪就离开了。离了崔洪文,赵有余上到大堂凑到黄汉民身后,小声地向黄汉民禀报,来了一位举人老爷,姓崔名洪文,想是广州崔家。

黄汉民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赵有余才退下堂。黄汉民不急着起身,把手上的题目讲完了,这才让其他来求问的新公务员干部先自学,说自己还有事。

这段日子来,黄汉民这里偃然成了一个培训班。主要向他请教的是本地新招的公务员,这些人都是旧时代的士子文人,对于临高来的澳洲新学了解非常薄弱。虽然,都是自学考过了公务员,又接受了广州府的入职培训,但是时间那么短,多数学子看到澳洲公文,做澳洲公务的时候,最常出现的表情就是一脸慒逼。

区市两级政府又没有人手进行强化培训,所以这些新公务员想要提升都很艰难。更让他们头疼的是,澳洲公务似乎特别重视数学,但是这些学子以前又哪有功夫学数学。一道鸡兔同笼就能把他们折磨得欲仙欲死,更不要说澳洲新数学了。偶然发现,三味书屋的黄首长似乎闲着也没什么事,便有胆大的新公务员跑去找黄首长请教。

黄汉民来者不拒,渐渐地向他请教问题的人就越来越多。特别是中午和晚上,新公务员下班以后,三味书屋常常挤满了人。黄汉民老师当久了,这段时间没上课,颇有些技痒,加上这些人问的往往都是重复的问题,索性挑人多的时候开堂讲课。他课一开,来请教的就更多了,黄汉民不忍心拒绝也就尽量多教一教他们。

开课第二天,不少之前听过课的新公务员就想登门拜师,黄汉民全都拒绝了。他可不是来拉帮结派的,这一大帮学生收下来,传回临高指不定被骂成什么鸟样。新公务员们见他坚决不收徒也没有办法,但是束脩却是都留下来了,做为这些时间请益的代价。黄汉民这就没拒绝,坦然接受了,送什么他都不介意,银元纸钞他收,半斤猪头肉一包茶糕点的他也收。

不过,现钱还是比较少,多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黄汉民见用不上,就顺手送给那些看起来比较拮据的借书者。没几天,口碑便传开了,黄老师是好人,这倒是黄汉民当初没有预料到的。

黄汉民下堂之前又折回去翻看了一下从广州府那边拿到的关于崔洪文的资料。到他过来时崔洪文已经办好借书证了,正准备让族中子弟带着他先游览一下,就见那真澳洲首长向他走过来。

两相见礼之后,黄汉民先开口:“可是元义先生当面?”

“不敢,敢问可是黄首长。”

“此处书屋,都是读书人,随意一些就好了。我叫黄汉民,元义先生叫我汉民就可以了。”

“黄首长真真豁达,澳洲贤达之名足可当之。只是老朽腐材弱质,如何敢托大直呼首长大名,不知首长可有表字。”崔洪文这么问也是因为这些真澳洲人,对取字这件事情上并不如何上心,有的有有的没有。

“民字德胜,道德的德,胜利的胜。”原本黄汉民是没有字的,后来当上图书管理员以后,马上联想到这事,就借太祖的名讳一用。

“好字,唯德不胜。”

黄汉民正想谦虚一下,却见崔洪文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心下一转这读书人就是比普通人花花肠子多,这才通个名字就开始出招了。

自古以来,读书人以道德君子自居,学儒养德。儒家的中心思想也就是教人讲道德。是以,读书人最重立德心,修德学,施德行。

这崔洪文表面上看,是拍自己名字的马屁,实际上却是想悄悄说元老院为什么不修德政,进一步就是为什么不重视读书人。

“天下不靖是六合失德,八荒清宁是德被寰宇。元义先生可是这般想?”黄汉民也不介意笑吟吟地反问道。

黄汉民本来就当盗用太祖名讳只是个玩笑而已,最多是被粗胚们怼一顿。没想到粗胚们远在千里之外还不清楚,倒是让旧文人给怼一顿。这世界的意外,总是来得如此突然。黄汉民忽然想起一句不太应景的话,突如其来的骚,闪了老子的腰。

“德胜先生高见。”崔洪文见黄首长接招,脸上的表情一松,也笑着应道。

你马上就要见到我的高见了,黄汉民心中想着,不过却不接茬先晾你一晾:“元义先生第一次来我书屋吧?”

“确实,老朽碰巧路过此处,见了门口的告示,是以进来观参观参。”崔洪文见黄汉民不接茬心中不免有些失落,这些澳洲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以前见过的真澳洲首长听不明白自己的暗示也就算了,这黄首长明明明白了,却不言明,莫非这背后又有他故。只是崔洪文也是老于世故的人,黄汉民不讲,他也不会死抓着不放。

“观我书屋如何?”

“我大宋却有新气象,诸生蔚集摩肩踬踵,或埋书手抄,或低语私辩,或相互请益,老朽空活百年,此番景象却是生平仅见啊。”

是吗?黄汉民回头看了一眼,他还嫌这些人太吵呢。哪有人在图书馆里一直说话的,要是换在后世大学里的图书馆,怕不是就要有人要出来怼人了,然后回到宿舍还要上网发个贴子感叹一下我校学生素质真差。

“元义先生,以为德否?”

“劝人进学自是大德。”

“何只大德,余以为乃是至德。”

崔洪文有心说这些人读的又不是圣贤书,谈什么至德。原本他只是随口一应,没想到这黄首长倒是开起染房来了。不过他不是来找黄首长吵架的,所以也就含糊应过。

“不过今天是周日,否则元义先生就见不到这番至德之景了。”

崔洪文不知道什么是周日,见黄汉民没有解释的意思,便趁着黄汉民转身时,悄悄地问了跟在身边的族中子弟。

“澳洲人的休沐之日。”

崔洪文点了点头,他并不过澳洲的新历,所以并不知道今天是周日,但是却不明白,黄汉民为什么说这句话:“德胜先生此言何解?”

“因为平时他们要上班。这些人都是趁着周末来读书的。平时并没有这么多人。”

崔洪文又点了点头,可是仍然不知道这位黄首长想说什么。

“佛曰:众生皆苦。民自澳洲来,约略看了一些我大宋出海以后中州所出诗文,伪元时一首散曲《山坡羊•潼关怀古》颇让民感慨。”

“还请首长见教。”

“里面有一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崔洪文倒没什么印象,毕竟这时代的文人不可能像后世那么容易读到大量的古代书籍。四书五经,十三经以内倒背如流很正常,其他 的就很难讲了,全凭个人的交游。


黄汉民 于 2018-4-5 07:19:40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黄汉民 于 2018-7-4 18:47 编辑

10

“元义先生还不明白?”

“老朽腐弱,还请德胜先生详解。”

崔洪文是真不明白,自来百姓苦不是很正常的吗,读书人正是为了挽救天下穷苦苍生而生的。

“元义先生当知,汉唐时文风之盛首推关中,河洛,乃至中原一带。”

崔洪文看黄汉民看过来,点了点头。

“我高宗南渡,中土辞华移风江南,何也?”

崔洪文正要回答,黄汉民却不让他答:“经济也。”

两人边说边走,此时正好来到第三进的会客室,黄汉民便招呼崔洪文坐下。

这书屋前后三进,只有这最后一进才有这间会客室。黄汉民没要到什么钱,企划院愿意免费划旧书给他已经算是很开恩了,所以黄汉民这个阅览室实际上很简陋,就是桌上的一套茶具也是他自己从芳草地办公室里带过来的。

黄汉民简单地冲泡了一番,给崔洪文和随他来的后生各递了一杯。

“茶室简陋,还请元义先生不弃粗鄙。”

“德胜先生安贫乐道,专精耽学,此大圣人之行,何来粗鄙之说。茶甚香。”崔洪文口不由心地又赞了一句,这茶在他看来真谈不上什么香不香的。

“适才谈到何处了。”

“经济。”

“元义先生记性却是好过我。”黄汉民记性还不至于这么差,只不过接下来要发大招了,所以故意出个包小小拍他个马屁。这个小马屁若是在平时效果基本等于无,但是此时却是用处不小。黄汉民一路上,对崔洪文不断打压间或小抬举一下,就是为了给后面的大招制造环境。

这也是他从当年卖保险学来的一个套路,一句小小的赞美并不能让对方身心舒泰,但是适当的时候可以让对方放松心神。此时一杯茶下去,大家都有些清爽,正适合开猛药。

“没错,正是经济。都说穷文富武,然则若是真的穷得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还能有多少人安贫乐道?”

崔洪文见黄汉民看来,正想说,这正该宣扬儒学,提高大家的道德水平,这样大家就能安贫乐道了。

不过,黄汉民坏得很,根本不给他插嘴:“说来《山坡羊》一曲倒是出了不少好词,余还读过另一首《山坡羊》,最后一句是:‘贫,气不改,达,志不改。’然,四海之内有此情操者几人欤?”

“非是我澳洲不信道德,实是我澳洲不欲百姓贫困。若是政府能有所作为,但使天下生民皆有所养,何必非要让人安贫乐道?儒家向往大同,但是如今的儒生却只教人安贫,大同之境总教不出口。”

“元义先生适才言,我安贫乐道,我非是安贫乐道,实是如今天下困窘,不得不如此而已。”

“老朽不才,却也知如今广州府用钱如流水,不至亏了德胜先生一套茶具吧。”崔洪文原本还能忍忍黄汉民的拿捏,毕竟有求于人。但是自小读书,名教儒学在他心中拥有了最崇高的地位。黄汉民如此不断地当着他的面批儒,崔洪文如何不气。

不过崔洪文毕竟是养气数十年的人,倒不至于口出恶语,故而尽量选择了婉转一些的措辞回敬了黄汉民一句。

“此亦经济也。民来广州时日虽短,但也知坊间给刘大府取了不少绰号,先是‘满城拆’又是‘满城挖’,不一而足,然此种种皆为民生。元义先生不觉如今惠民大街好走多了吗?”

“然沿街店家却是窘了。”

“此错亦不在我元老院,乃是广州城已经旧了。元义先生可曾去过临高?”

“不曾。”

“可有耳闻。”

崔洪文点了点头。

“如此,元义先生当知百仞新城比之临高,胜出百倍。”

“举琼府广府民脂而实百仞,如何不富?”

“元义先生过激了。”黄汉民笑呵呵地又冲了一壶茶,给崔洪文添上。

崔洪文此时心中犹自不爽。

“茶凉了不好喝。”

见崔洪文又端起茶,确定他虽然生气但还不敢跟自己翻脸。黄汉民这才又慢悠悠地开始说:

“如此,这满城拆满城挖谁出的钱?广州新城谁出的钱?我元老院每占一城,则治一城,如今看来哪里不是物阜民丰?便是不算百仞,十年前的琼府数县比之如今可是大大的不如。元义先生久在广府,不至于这点变化都未曾听到吧?”

这些年海南变繁华了许多广府里谁不知道,以前那破地方,不只收不上钱粮,还三天两头跑来哭穷,如今已经能供养澳洲人攻略广东了。要真说,澳洲人是抢人钱财自肥的这话是站不住脚的,谁不知道搭上澳洲人的生意立马翻身。

崔洪文又如何不知道,只是开始时慑于澳洲人的威压,崔洪文对黄汉民的无礼也就忍下来了。几十年来,崔家做为大户,谁不得捧他们一把,就算是以前熊文灿在时也不会这么跟他说话。

原本崔洪文以为黄汉民多少有点士子样,懂得敬老尊贤,最后也和其它短毛差不多。被黄汉民这样吊了一路,崔洪文本就不爽了,这小子看起来不过二三十岁,跟他这种一把年纪的拿大,最后还大肆抨击名教,就是文德嗣也没当着他的面这么嚣张过,这才越来越失态。不过,真的说起来,崔洪文这火发得也是半真半假,他实际上倒也没有那么气。

火发过了,崔洪文的语气就降下来了,淡淡地说:“不知道黄首长在我大宋担任何职?”

“哦,元义先生对我澳洲官职体系很了解吗?”这老头连称呼都换了,看来是不准备跟自己打太极了。

“老夫亦是我大宋钦封的政协常委,自是对我大宋的官制略知一二。”在崔洪文看来,自己这个政协常委是被澳洲人承认的,那么就肯定是钦封的了。这段时间来,他也多方打听,这么多年澳洲短毛的官制对广府上层人士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秘密了,所以这略知一二倒也不算夸张。

黄汉民笑了一下:“汉民先前一直在芳草地教书,如今只是这三味书屋的管理员,倒也没有其他官职。”

“向时,老夫与文公,刘林二府亦多交谈,却不曾见文公与刘林二府似黄首长这般慢待。不知黄首长比之文公与刘林二府如何?”

黄汉民心中突了一下,这老头不枉比自己多活几十年,节奏变得就是比自己快。他本打算撩拨他一下,然后再道歉。现在崔洪文先拿架子了,他这个时候倒不能道歉了,否则前面那么一长串就白废了。

“自是大大不如,民无官无职。不过是老先生提起,说些浅见而已。”

在黄汉民看来,这崔洪文的口才与自己也是相差无几嘛,自认还是拿捏得住。但其实崔洪文的水平比他高多了,黄汉民的推拉技术只不过是学来的套路,不论面对谁他都会这么用。

崔洪文则不同,他是看出了黄汉民并不是一个蛮横的人,所以才借着机会在一定限度内撒气。崔洪文虽然不知道黄汉民为什么愿意跟他说这么长的话,但既然他不像其他短毛不愿意与士人交流,脾气倒也还算好,那么自己翻一下脸,对方很可能会退步。这样自己便能多少掌握一些主动权,否则一直被黄汉民拿捏着也很被动。

崔洪文见压制住了黄汉民嚣张的气焰,便也不过分打压,毕竟今天来还是来打探情报的。不过方案一不行,他就准备用方案二了,是以才把自己是政协的身份抖出来。

“黄首长此言可是代元老院传谕我广东士人?”崔洪文原本是正襟危坐,说到这里却是侧了一下身,双手抱拳遥向海南的方向施了个礼。这个礼是以拳代躯向元老院行礼,因为他提到元老院,而元老院是短毛的政治中心。

黄汉民没想到这老头礼数这么足,之前在临高倒也见过。只是没想到广州这种新收之地这些人转变得这么快。这些旧文人生在礼仪之邦,礼果然已经刻入了他们的骨髓。

不过,黄汉民心中不无恶意地想,我就是元老,你怎么不朝我敬礼?当然这也只是心中吐个槽而已。

“如何对待广府文人,我元老院如今还在商议。民正是来聆听民声的。”黄汉民把自己钻营了那么久的外皮披上,自觉总算不落下风了。只是他并没有注意到,他前面不是余就是我,称呼上与对方齐平,现在却全都改成自称民,这就是心态上落了下风了。

“如此,还请德胜先生多多为广府士林美言。广府衣冠心向大宋,夙兴夜寐不敢或忘。只是如今不得其门而入,还请德胜先生教我?”

我了个大操,这老头变得真快,老子有点跟不上你的节奏了。黄汉民心中叫了起来,老子的节奏全被你打乱了。


黄汉民 于 2018-4-5 07:20:07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黄汉民 于 2018-4-5 07:32 编辑

11

黄汉民仍然保持着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崔洪文添上,还让那小后生将茶杯递过来。

黄汉民知道,节奏被打乱了不可怕,心乱了才可怕。只是他需要时间想想该怎么应对,所以便给自己倒了杯茶拖延时间。心念电转便想到如何应对,于是又起身给崔洪文和小后生倒茶。

黄汉民自认伪装得很好,但崔洪文却是看出来了。按礼,黄汉民应该先给客人倒茶,可是他却先给自己倒茶,崔洪文当下心中大定。

黄汉民倒完茶也不急着和崔洪文聊,告了声罪,走到门口,唤来在三进值班的伙计,让他去提壶开水来。书屋里没开火,想要开水还得去广州府衙提。黄汉民回到会客室,又顺口问了那小后生喝得还习惯,小后生客气了两句,直说很好。

崔洪文看在眼里,不觉对这年轻的短毛又高看了一眼,这年轻短毛养气功夫倒是不错。

“德胜先生亦是爱茶之人,老朽家中有些明前凤凰单枞,其香犹煞。先生若是不弃,老朽回去后便遣人送来。今日空手而来,却是失礼之至。”崔洪文道。

凤凰单枞是产自广东潮州的一种乌龙茶,在中国历史上也是很有名的。

“元义先生客气了,我这是书屋。任何人进来都不必送礼,余亦不能收,否则却是坏了规矩。先生的心意,我领了。”

这就是外派的好处,时不时的总会有人送礼。不过黄汉民知道自己只是个酱油,这东西好拿不好吃。

“老朽那半斤是友人送的正宗老株单枞,蜜兰香味奇浓。”凤凰单枞并不是越香越好,有些人为了应付不懂茶的人以为越香越好,故意会专门做一些香茶。崔洪文这句话是想试探一下黄汉民,当然他试探的点并不黄汉民懂不懂茶这种细枝末节,而是想看看这少年会不会夸夸其谈。如果会,那么他讲的对待名教的话就要再斟酌了。

“先生好意,民心领了。不提茶了,适才先生所言心向大宋,我元老院也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有政协之说。先生要我教你,其实大可不必,琼府亦有士人,他们如何你们便如何就是了。”

“只是广府偏处北地,离临高行在亦远,怕体会不到元老院的精神。”崔洪文不知道自己怎么福至心灵地冒出这么一句充满澳洲味的话来。

“元义先生这不体会得挺好的嘛。说新话就是体会到元老院精神的一种表现啊。”

“正是要德胜先生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不过我这里倒是有本书,元义先生可以带回去看,说不定会有感触。”

“如此,老朽先行谢过了,不知何书?”

黄汉民再次起身走到外间来对伙计说了几句,不过一会那小伙计便恭恭敬敬地送了一本书进来。

“《狂人日记》?”崔洪文一脸慒逼地看着简单但是却很硬实的一本小书,看名字他大体能猜出意思,但似乎与他们讲了半天的话没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该不该送狂人日记,毕竟现在书中还没有确定要怎么对待旧制度。)

“元义先生看过了便知道什么意思了,此乃我澳洲大贤之作,我元老院无人不知此书,无人不信此书。”

黄汉民本来还准备了一大堆东西要讲,后来想想却是不必了,再讲下去就失败了。这个时候收尾,大家都还留着好印象,反倒是将来可以继续扯蛋,他毕竟是来公关的,不是来卖保险的,不讲究一锤子买卖。

送走了崔洪文,黄汉民又回到会客室,静静地反思今天的这番应对。总的来说,前半场还是很顺着自己的节奏走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那老家伙故意让着自己的。黄汉民越想越有可能,后面那老家伙肯定是看出什么了,所以故意抖给自己看的。可惜,还是经验太浅,被对方给抓住了,这就是没有见过大场面的恶果呀,还是太嫩。

当时他凶自己就应该比他更凶,不能总想着打太极,节奏一旦被人带走想要抢回来就难了。不过,后面故意晾他倒是不错,总归来说他还是有求于我,反正也不急于一时,先放他一放,等他看书回来再说。

只是自己准备的东西全都用不上,原本他不准备拿书给他的,黄汉民准备了一大堆理论和小故事,可惜全都派不上用场了。甚至于可以说,从崔洪文进来第一句唯德不胜就把自己预先的准备全浪费掉了。

枉费自己还在临高的时候就已经打了好几天的腹稿准备用来对付第一个旧文人,后来想出的招数也被送书给替代了,黄汉民越想越觉得自己失败。

(PS:在开写之前我确实打了很久的腹稿,但是真的开始写的时候,才发现全都没用上,而且是第一句唯德不胜那里就自己把自己带歪了。唯德不胜这四个字是写完黄介绍完自己的表字的时候忽然冒出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

黄汉民将所有前后对话细细地过了一遍,这才站起来,狠狠吐了一口气。虽然预设的演讲稿一句话也没用上,但是黄汉民还是给自己一个积极而正面的评价的,至少临场应对上并没有太大凸槌。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黄汉民又精神抖擞地走出会客室。

这天傍晚,王百克踩着天边最后一点亮光回到家中。如今书屋里有了六个伙计,黄汉民便给他们分成三班,轮流在店中守夜,半个月一轮。广州如今治安还不算好,店中没人的话,黄汉民怕书被人搬光了。

“大佬,你返来啦,食佐未呀?(大哥,你回来啦,吃了吗?)”王百克的妹妹王三锤正在屋外,见到大哥回来连忙迎了上去。王百克原名王大锤,自然的他的妹妹弟弟也就这么三锤四锤五锤的锤下去了。

“未呀,今晚有咩好嘢食啊?(还没有,今天有什么好东西吃啊?)”王百克笑着摸了摸三妹的头,与她开着玩笑。黄汉民因为防火的关系不准书屋里生火做饭,所以关于伙食的问题给了他们两个选择,一个是折成钱,一个则是给他们叫外卖,最后自然是所有人都选择折钱。所有伙计都是早上带点东西过去,中午就着开水吃。

“大佬,你点知啊今晚有叉烧食哦?(大哥,你怎么知道今天晚有叉烧吃啊)”三锤献宝地说。

“叉烧?点解有叉烧?(叉烧?怎么有叉烧?)”王百克原本也不过是随口一问,不过年不过节的,家里哪来的什么好东西吃。

两人说着话就进了屋,王百克老娘见孩子进来,连忙张罗着准备开饭。书屋也是六点下班,所以王百克来得及赶回来,是以全家都会等他。如今王百克可是比给他老子给人当园丁的收入还高,是家中的第一顶梁柱。

“老豆,我返来啦。(老爸,我回来了。)”王百克进了屋见父亲也在,平时父亲并没有这么早回来。

他老爸笑着应了一声,当先往饭桌走。

“今日咩日子嘅?点解有叉烧食啊?(今天什么日子,怎么有叉烧吃啊。)”王百克不太明白,又问了一次。

“有嘢食仲甘多嘢讲。(有东西吃还那么多话讲。)”王百克的老子应了他一句,却没回头。

王百克的父亲叫王应明,名字倒是很有文化,只是他也没有上过学。一家人围着饭桌坐下,今天晚上的菜不错,很丰盛,比平时好得多。在妹妹弟弟们叽叽喳喳地解说下,才知道是他父亲今天带回来。不过,很快便被王应明喝止了。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传统中国的饮食文化。一来是担心口水乱喷,二来是担心呛到,比如说笑。北方受游牧民族影响较深或许并不太重视,但是南方却是看得很重,即使小门小户也会谨守,而父亲往往就是监督人。

一顿安静的饭吃完,父子两人各端着茶碗坐在门口纳凉。夏天已经来了,太阳刚下山,此时屋里十分闷热,所以王百克父子像其他人家一样坐在门口乘凉。

王应明和左邻右舍闲扯了几句没营养的话以后,就转而问起王百克:“阿锤啊。”

“都讲佐咯,人地依家有大名,你点解唔挨?(都说了,人家现在有大名,你怎么不叫?)”王百克还没说话,他正在洗碗的老娘先不干了。王老娘看来,如今这可是澳洲人的天下,澳洲首长给自家儿子取名字,是看得起自家儿子,再叫小名就是对首长不敬。听戏文里说,大不敬是要诛九族的。王老娘也搞不清楚啥是大不敬,反正她就觉得不叫首长取的名字就是大不敬。

“我挨我嘅,关你插事啊!(我叫我的,关你屁事啊。)”就像寻常吵吵骂骂的小夫妻一样,王应明也是一个大男子主义者,只不过他不打老婆而已。

“唔关我事?等阵比人地听佐,诛九族关唔关我插事啊?(不关我事?等下被人听到,诛九族关不关我屁事啊。)”王老娘也不是个省油灯,并不如何怕王应明。

“费事睬你。(懒得理你。)阿克啊。”王应明还有事和儿子聊,懒得跟女人吵架,也就由得他骂。

“嗯?”父母吵得多了,王百克早就不在意了。他们吵两句一会就停了,他要是插嘴,那才会吵得天翻地覆呢。


黄汉民 于 2018-4-5 07:20:32 发表了:

髡贼 发表于 2018-4-4 18:49

前几天看到标题 写着之死以为黄汉民要挂,又改了标题啦

我是很想把他写死的,但是没有一个支持的,全是反对


黄汉民 于 2018-4-5 07:36:13 发表了:

“今日系果度做得点啊?(今天在那里做得怎么样?)”

“几好啊,唔都系感。(很好啊,不就是这样。)”自从王百克去给首长当伙计以后,王应明每天都会这么问一次。刚开始几天王百克还觉得新鲜使劲说,现在说累了。

“好就好啊,好就好啊。”王应明点了点头。

“你有嘢讲嘢,系度。。。(你有话说话,在那里。。。)”王老娘见王应明支支唔唔的忍不住又刺了他一句,不过却被王应明立即打断。

“行开,行开。”

“我行开,唔通碗你洗咩?(我走开,难道碗你洗吗?)”

王百克心中想笑,却又不敢笑。阿妈对老豆从来都是这么不客气,老豆也对阿妈不客气,不过最后总会让着阿妈。

“同我讲下,书屋中有咩新鲜事咯。”王应明笑着脸,边说上身边往王百克的方向倾。

王百克虽然说不想谈了,不过既然老豆问起,他也就随便捡些自己觉得新鲜的讲了起来。老豆今天问得还特别细,王百克记得的或者知道的便讲,不记得或者不知道的也直接说不记得不知道。

一直聊到王百克讲不出新鲜东西了才停,末了王应明还会嘱咐儿子把他不记得的事情明天回去看仔细了,再回来告诉他。

王百克如今已经见过不少世面了,很多像他这么大年纪的已经结婚生子了,他直觉感到老豆今天不一样,但是也没太往心里去,想来是好奇澳洲的事情吧,自己不也挺好奇的。

广州府忙得不像话,黄汉民却还好,感觉日子和芳草地并没有太大不一样,只不过上课时间从白天变成了晚上。

崔洪文回去以后,倒是真如他所说的立即派人送来了半斤凤凰单枞,此外还附送了一套茶具。黄汉民如实地做了册,他准备将这段时间收来的东西,和书屋月结一起交回临高。

昨天和广州府的元老闲聊的时候,他随口感叹了一下外派元老的灰色收入,对方却隐晦地提醒他,注意契卡。黄汉民随即醒悟过来,以前在芳草地习惯了,忘记了这个和蒸包局有得一拼的神秘部门。所以,黄汉民决定了,索性全报给临高去,你们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吧。

这几天,崔洪文没有来,广州的其他文人也没有来,黄汉民的直觉告诉他,没那么简单。崔洪文能摸到自己门上,别的人不比他傻,一定也看出自己是来干嘛的了。事有反常即为妖。

但是黄汉民并不急,急也没用。今天来的人少,于是黄汉民和伙计们打了一下招呼,出了书屋找崔道长去了。没人知道黄汉民和崔道长谈了什么,但是没几天新道教总部就沸腾起来了。

新道教的沸腾,自然惊动了所有实权派,所有人都觉得大吃一惊,没想到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唐朝和尚居然有这水平,在临高掀起这场风雨。

赵曼熊自然也听到了新道教的事,以他一贯的敏感,自然知道这回黄唐僧算是捅了个大大的马蜂窝。叫了午木进来,准备要换一个更有经验的人塞进广州阅览室。

赵曼熊原本只是觉得这黄老师是个有趣的酱油元老,如今看来却是要给他提高一个级别。

黄老师几乎拥有了一个出色政治家最重要的看家本领:隐忍,变通和不要脸。这些都不让人担心,让人担心的是这家伙似乎到现在为止都无欲无求,历史上这样的人有王莽,希特勒等等。

普通元老们以为黄汉民是某个大佬的推到前台的炮灰,但是所有实权派都知道,其实黄汉民还谁都没依靠。现在他必须要选边站了,否则就只能被摁倒。

不过,暂时这些事情只在上层人物中间流传,大多数没有参与政治斗争的元老们并不太关注。

倒是网上莫名其妙地冒出一篇新文章再一次被置顶,标题是《论新文化运动—推陈出新而不是破旧立新》。然而很不幸,和别的置顶贴总能获得大量元老的撕逼不同的是,这篇贴子并没有什么人关注。

多数人看到这个标题的时候都选择性地忽视了,在五百狒狒中多数是学理工科的,他们对人文科学的了解并不多。即使是讨论人文也多集中在政治历史方面,对于文化,老实讲真的感兴趣的没几个。

这篇贴子是黄汉民写的,中心思想很简单,在元老院的治下推行新文化运动,这项新文化运动就是化传统道德观为已用,进行旧社会改造。即使元老院可以把旧文人们全杀了,那么请问诸位元老们,我们该给新的归化民教育他们什么道德观?天主教?绿教?还是一个不完整的新道教?

很多东西黄汉民并没有在这个帖子里提及,他发这个帖的意思是想让实权派们看看,元老们是多么的无视思想文化阵地。

黄汉民找崔道长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从临高讲起,在被五百废征服的地区,普通民众仍然信守着传统的儒家道德观,他们将原来忠君想法略加修改变成忠元老院。如果此时将儒灭掉,那么所有归化民将无所适从,还该不该忠于元老院,还是只是慑于元老院的威能暂时雌伏。如果该忠于元老院那又是为什么,元老院是天命?元老院救了他们,他们得感恩?为了救助被伪政权统治的同胞,让社会走向大同?那不还是回到老路上?

中国近现代的整个思想文化变迁,实际上并没有真的废除过儒家,只不过一直是在打倒孔子这个吉祥物而已,儒家的基本盘还是留了下来只是被做了修改。

崔道长听到这里莫名其妙,这和他新道教有什么关系,他与黄唐僧也算多少有些认识,不过关系很一般。崔道长从芳草地被调走的时候,黄唐僧才进芳草地没多久。黄汉民却并不理会,自顾自地说下去。

随着临高的大力反儒,儒家学说在海南已经变成洪水猛兽,除了有限的几个士子仍然在苦苦支撑以外,几乎所有归化民都视传统观点为邪魔歪道。人都是有精神需求的,归化民们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什么,不知道自己这么工作是为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该报答元老院。因为儒家被抑连带着他们早年养成的思想都被他们自己否定了,特别是来到临高以后受到巨量的冲击,他们开始怀疑自己从前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真的该知恩图报吗?元老们批斗的时候,无数他们曾经肯定的观念被推翻被否定,强烈地刺激着他们的世界观。

他们四处去寻找一个可以替代的价值观体系,于是天主教趁虚而入。

虽然临高建有新道教,但是道教并不完整,千百年的发展,儒释道已经结合在一起,共同作用。当儒被废掉以后,道教仅有的观点不足以解释所有问题。同时道教做为儒的亲密战友,在天主教徒们的有意引导下,归化民认为外来的和尚好念经。首长不就是外来的?首长们为什么不禁这些洋和尚,而独独禁儒,很可能首长是要借洋和尚之手灭了道教,君不见,新道教的首长们一个个全被发配出去,远离临高了吗?

这就是黄汉民为什么跑去见崔道长,一直以来新道教更加重视大陆上的攻略行动,觉得临高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并不可怕。但是天主教是凶残的,他们竭力想要抢占地盘。并且天主教与新道教一个很大的不同点是,天主教除了受临高政权控制的部分,还有不受元老院控制的野洋和尚,这些视传教为最高生命的野洋和尚,在五百废攻下广州后,立即登陆广东。

在五百废到来前,罗明坚等神父在广东地区已经布过好多次道,随着天主被临高认同,新道教的大佬又全部外出公干,天主教迅速将魔爪伸向广东地区,并且占稳了脚跟。

搞完了事情,黄汉民又回到书屋里,继续写他的新论文。没来广州前,他就到处去交流,只是没人敢给他一个结论。因为这样的结论一定是影响整个元老院未来走向的,是决定了元老院与土著们如何相处,也直接决定了元老们会不会在还没死之前被推上断头台。

可以很肯定的说,如果黄汉民敢把新文化运动的民主思想传播出去的话,那么下一个天诛的就是他。

经过黄汉民的不懈奔走和网上的不断争辩,终于艰难地得到一个简单的共识。不准谈民主,不准反对专制,不准反对迷信,只能有限度的谈科学,与及提出元老院统治需要的新道德和新文化。这个极度阉割版的新文化运动反映到现实里就是黄汉民那篇《论新文化运动–陈出新而不是破旧立新》。

可是光这样还很不够,基调定下来了,那么该如何改造呢?

推陈出新文里只是泛泛地谈了谈,并有没有具体的方向。如今他要交给政务院的是更加确切的方案,这个方案很可能会在马上召开的全体大会上进行表决。可以很肯定的是,当元老们看到天主教的魔爪,再结合黄唐僧描绘的反儒而带来的归化民自我否定可能危及元老院统治的推理以后,这场表决大会,怕是又有一番逼好撕。

整个事情正在脱离黄汉民的预期和控制,原本在他看来,他只是到大陆上来团结旧文人,然而在交锋中,他感受到了旧文人的惶恐与无助也同样感受到了新文人的惶恐与无助。这是他在芳草地里面对小朋友时所无法感受的。

这种感受不是只有一个崔洪文带给他的,这些天来他已经记不清楚有多少并不是来借书的年轻士子或明或暗地在打探黄汉民的口风。这么大批量的陌生士子主动前来打探口风,代表着广州文人内心的不安和紧张。这种不安全感,紧迫感由于政务元老们并不愿意与他们多做接触,正在变得越来越激烈。

另一方面,黄汉民感受到投髡新公务员们的世界观变化,他们正在割断与旧儒家的关系,极力想要向澳洲靠拢,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澳洲的世界观是怎么样的,就是旧归化民干部也没办法给他们说个所以然出来。同样,面对过于强势的政务元老们,他们也不敢提出自己的疑问。


ufowangjian 于 2018-4-5 08:09:33 发表了:

这些人就是我不懂我也不学,我也没啥解决方案,反正就是骂。技术细节他扯不过你,他就上纲上线讲大道理,大道理也讲不过你,他就干脆耍无赖,说什么反正我是元老,要不是为了为所欲为公候万代谁来这破地方。

引用《人到中年》这篇同人里关于酱油元老的议事态度的描写


黄汉民 于 2018-4-5 08:32:53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黄汉民 于 2018-4-5 10:1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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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谈民主不反专制,那么如何反封建?黄汉民也相当头疼。

痛定思痛,黄汉民也看开了,生产关系要与生产力相适应。生产关系既不能落后也不能超前,否则都是灾难。

在目前的情况下,元老院就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反对元老院就等于反对先进生产力。将来生产力足够发达的时候,元老院自然会被推上断头台,这是所有元老们不愿意提起但心中却都知道的。黄汉民也能理解元老们的想法,将来被推翻了不可怕,只要他们活着的时候能够享受万民景仰的地位就可以了,这些粗胚那么拼命地工作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可惜时间不对,要不然黄汉民还想写篇《论粗胚的历史局限性》。

所以,元老院受命于天的谎话还得编下去,那么就还得用到儒家的部分学说,比如三纲被改成一纲,这一纲就是元老院所有人的纲。五常里的仁也被做了改动,仁的差等性也只有元老,归化民,未归化民三阶。亲亲之间的仁不再是无穷大,而是有限度的,并且把元老院与民之间的仁抬到最高的高度,所有仁都不能超过这个度。

除此之外,黄汉民还将一些儒生整天想成为帝王师的思想打成反$&$&0动,将儒家学说严格限定在为人处世上,换句话讲,儒就是一种不完整的修身齐家思想,必须配合百家学说进行增补。

儒并不会被灭掉,但是应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并被拉下独尊的地位,与百家并列,统一为国学,国学又与物理化学等学科共同组成科学。

接下来就是要修改口径,不得再将澳洲科学称为杂学,而是科学。旧时代的人称呼他们为杂学确实有鄙视的意味在里面,不论是士绅阶层还是平民阶层。不得再把儒家与百家相对立,必须承认他们是有机结合的国学体系。

当然黄汉民的观点还很粗糙,也很不完备,但是他得先把一个架子和想法立起来,再交上去。至于后面如何撕,那就得由他们去了,他也只能尽人事知天命。

对于这些想法,黄汉民开始的时候只有一个模糊的想法,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想简单地提个科学立国,百家齐平。但是接触的现实越多,给他的感受也就更多。

这天黄汉民正在里面继续完善他的论文,赵有余来报说崔洪文来访,黄汉民笑着迎了出去。今时不同往日,自从他借新道教的手以后,临高那边对他的重视程度明显上了一个台阶。原本,并不嬲他的情报部门倒是给他传来了不少消息。

崔洪文那天从黄汉民这拿走《狂人日记》以后,当天就看完了。不仅如此他还连夜修书给了广州府里叫得出名号的文人。广州士林经过短暂的沉默以后,联系欲加紧密起来。昨天崔洪文办了个宴邀请广州府的文人一聚,更难得的是原本等着看崔洪文笑话的未投降文人居然都应邀前往。

进了会客室,崔洪文这回却也没有客气,直接问了一句:“先前,先生借我一书。老朽反复拜读犹未开悟,故而还请先生解惑。”

“哦,何处不明?”

“非是何处不明,实是处处不明。老朽不过中人之资,本不敢一窥门道。无奈先祖蓄田建屋于此,今已历数百年,口亦有百数。老朽年岁略长,受族人之请,忝居此位,是以祖宗家业不敢或忘。”

崔洪文的官话说得并不标准,又全是文言,黄汉民听得很吃力,不过大体上还是明白了,只是他有些不明白崔洪文怎么忽然说起这些有的没有的东西。连着数次与人过招,黄汉民又不断地反思,如今进步不少,崔洪文满天放空炮,黄汉民则在暗暗思考对方想干嘛。

崔洪文似乎精神很好,讲完祖宗,开始讲他自己,进学,赶考,屡次不第,回到家中慢慢参与家族产业管理,往来应酬无一日敢不小心。然后开始说,他修桥铺路,赈灾减租,护卫乡里,不敢自谓乡贤,但亦薄有风评。

然后话锋一转说:“只是老朽驽钝,虽不明所以亦不敢释卷。后偶有所感,想是未识我澳洲行在典故之故也。自临高立后,老朽亦有心钻研我大宋澳洲行在故史,然数年收罗无着,还敢问此文是因何事而做?”

说完这番话后,崔洪文两眼瞪大地盯着黄汉民,这番话与他平时说话写作的习惯都不一样。

《狂人日记》如果放到鲁迅那个思想文化激荡的年代,所有人结合时代特征一下子就能看出他在写什么。但是放在这个时候,因为短毛在海南也只是压制儒学,对于儒学最后要怎么处理并没有明说,只是一日拖一日。旧文人们虽然知道短毛不待见儒家,但是到底不待见在哪里,旧文人也搞不懂。

所以,《狂人日记》落到他们手上,他们只看到了满纸吃人,以为短毛是要讨伐朱熹的存天理去人欲。在他们看来,朱熹是宋末的,当年宋人出海带走的也是朱熹的理论,如今短毛新来肯定没有受到王阳明心学的影响,是以不知道实际上他们很多人已经不信朱熹那一套了。虽然也有人认为,短毛就是要来推翻儒家的,但是获得的支持并不多。人总是趋利避害,更愿意相信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如果短毛真的是要反对程朱理学的话,那广府文人并无太大反对(这并不表示所有文人都会投髡),反正他受心学影响已深,一直以来他们也反理学。因此,广府文人的意见是,探探黄首长的口风,是不是要尊王抑朱,是的话,他们愿意共襄盛举。

旧文人们心中仍然幻想,这种幻想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他们对新文化并无了解,仍然以旧的学术之争在看待问题。

一直以来,旧文人们也有兴趣去了解,短毛所说的澳洲行在的历史,以此来了解这群短毛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但是短毛们从来不讲,如今又祭出的这篇《狂人日记》似乎是为了什么事情而写的。那么了解写作的时代背景,对他们理解这书想要表达的真实想法与及短毛对他们的态度就非常有必要。

元老院有了一个简单的底线,那么黄汉民自然也能猜出将来修史的可能方向,故而他并不讲时间,而只是简单地编了一下澳洲当年风云激荡的岁月。

“元义先生当知我澳宋是元老院治国而非天子治国?”这是黄汉民第一次自称澳宋,是为了区别于南北宋。不过,他不敢说澳宋到底有没有皇帝,粗胚们也在争要不要弄个虚君出来,所以黄汉民只得这么说。

“国朝正统,不敢或忘。”崔洪文末尾又加了一句,“据闻与政协同。”

与政协同个鬼,不过黄汉民也不说破:“时天下大乱,君失其德而民心无依。当此时,大贤辈出,正我澳宋视听,乃有此文。”

崔洪文听在心里却是撇撇嘴,你一会天下,一会澳宋的是要闹哪样。不过,从这句话里,崔洪文倒是第一次听到一个首长正儿八经的肯定当年澳洲是打仗打得乱七八糟的。这个传言流传很久了,但从来没有人证实过。

“然则听闻我大宋如今是虚君之制,可是如此?”崔洪文又追问了一句,他想知道更多。

“澳洲艰难,屡经大劫。其中种种,并非一句两句话可讲清楚。若要我讲,也是极可能出错。来日元老院定会明发天下的,到时元义先生便清楚了。”

崔洪文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些短毛还是不肯把自己当成自己人。

“如此,老朽有一感,不知然否?”

“元义先生请讲。”

“这《狂人日记》可是言礼教吃人?”

“元义先生见识卓著。”

得到黄汉民肯定的答案,崔洪文并不开心,反而更加惶恐:“然则若无礼教,天下何往?”这也就是崔洪文,换个激进点的旧文人来,肯定喷他一脸“与兽何异。”

“礼本无错,错在非礼。”

“何为非礼,何为正礼?”

“观我临高行在施为,元义先生当有所得。”

“约略有些想法,却是不敢肯定。”

“元义先生莫急,不日元老院亦会订正礼以教天下。”

“如此说来,元老院并无灭儒之意。”

“有些言语本不该我来说。只是伪元乱我中华,后又有 。。。。。。”黄汉民一副黯然伤神的样子摇了摇头,停了一会才又说,“故而,如今儒已不儒。我元老院非为灭儒而来,乃为正儒而来。”

黄汉民本想说抑儒,话到嘴边忽然改口说成正儒。

“敢问德胜先生,这赵贵翁最后如何了?”赵贵翁在《狂人日记》中象征着封建礼教豢养的色厉内荏的鹰犬。

黄汉民倒没想到崔洪文会问这个:“有那不吃人的,自然就变成了人。有那继续吃人的,便是虫子也做不得了。”

黄汉民这句话是来自于狂人劝他大哥不要吃人的话。“大哥,大约当初野蛮的人,都吃过一点人。后来因为心思不同,有的不吃人了,一味要好,便变了人,变了真的人。有的却还吃,——也同虫子一样,有的变了鱼鸟猴子,一直变到人。有的不要好,至今还是虫子。”

“正该如此。”崔洪文点了点头。

“哦?”黄汉民奇道,“元义先生可有感触?”

“崖山之祸,我大宋正统田猎澳洲。程朱之言,本亦稍有其理。又有伪元伪明,窥探神器,然时我中国正统未归,致贼愿得尝。贼性狭而偏,不明名教正义,礼法越加乖张,以致通篇皆是吃人之语。”黄汉民心中无奈地笑了笑,这些旧文人心中还是放不下心理学术之争。


黄汉民 于 2018-4-5 08:33:33 发表了:

ufowangjian 发表于 2018-4-5 08:09

引用《人到中年》这篇同人里关于酱油元老的议事态度的描写

所以,难免要向这部分元老妥协

保证他们不在有生之年被送上断头台就行了。

这些人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黄汉民 于 2018-4-5 08:34:59 发表了:

ufowangjian 发表于 2018-4-5 08:09

引用《人到中年》这篇同人里关于酱油元老的议事态度的描写

其实吧,我还觉得酱油元老实际上也没有那么恶

之所以辩不过,就耍无赖,多数还是出于面子,话赶话,什么越糟就越说什么

真的历练一下,多数人还是有救的


黄汉民 于 2018-4-5 08:41:04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黄汉民 于 2018-4-5 08:58 编辑

这回是真的全文完了。

基本上,该提的都提了。本来提王百克,是想写一段旧文人的反扑的。后来想想,意义不大。

不过是多写一件离奇曲折的案子。如今广州府的大案要案已经太多了,实在没有必要。

文中的时间差不多是12月左右,马上就是一年一度的元老院大会了,大会上如何撕逼,我也就不多写了,会涉及到的人物太多。

如果被吹牛用上了,后面需要黄元老发光发热,我再来续点。用不上,大家就当看个乐。

简单算一算,我也是高产似母猪的人啊。哈哈

六天可能写了五万字左右。


气持样 于 2018-4-5 10:05:28 发表了:

楼主国学功底很好啊


黄汉民 于 2018-4-5 10:06:01 发表了:

气持样 发表于 2018-4-5 10:05

楼主国学功底很好啊

乱写的而已


大锴 于 2018-4-5 14:05:06 发表了:

广府妹妹叫哥哥应该就是叫哥,而不会叫大佬


Smokey_Days 于 2018-4-5 20:50:48 发表了:

唔,所以黄元老有没有兴趣来真理部办公室这边一起定定未来怎么洗土著的脑?真理部可不只是控制历史。

Who controls the past controls the future, who controls the present controls the past.


duyiqun0203 于 2018-4-5 21:00:05 发表了:

你可以在起点上发文了


黄汉民 于 2018-4-5 21:43:45 发表了:

大锴 发表于 2018-4-5 14:05

广府妹妹叫哥哥应该就是叫哥,而不会叫大佬

都会吧,平时并没有太过注意

印象中叫哥和叫大佬都有


黄汉民 于 2018-4-5 21:44:11 发表了:

Smokey_Days 发表于 2018-4-5 20:50

唔,所以黄元老有没有兴趣来真理部办公室这边一起定定未来怎么洗土著的脑?真理部可不只是控制历史。

Who c …

真理办公室请我喝茶了


黄汉民 于 2018-4-5 21:44:38 发表了:

duyiqun0203 发表于 2018-4-5 21:00

你可以在起点上发文了

连着更几天可以,但没办法像人家一样一更更一年,很容易太监


圣天使高达 于 2018-4-6 12:47:50 发表了:

三个代表,科学发展观,马哲的辩证思维方式都可以拿来用,再不济来个去其糟粕,弄出个新的中国传统美德思想观念也行,楼主你偏偏又要往儒学上靠。


yanhansong002 于 2018-4-6 14:46:37 发表了:

很想知道王百客他爹究竟想干嘛,难道有人想去书屋打砸抢不成?


黄汉民 于 2018-4-6 19:44:28 发表了:

yanhansong002 发表于 2018-4-6 14:46

很想知道王百客他爹究竟想干嘛,难道有人想去书屋打砸抢不成?

不是他爹想干嘛,他爹只是来打听消息的

是他老子打工的大户派他打听消息的


波尔布特 于 2018-4-9 20:46:45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波尔布特 于 2018-4-9 20:48 编辑

发错地方了,编辑掉。


ufowangjian 于 2018-4-9 22:21:47 发表了:

作者文笔好,脑洞大,就是虎头蛇尾


黄汉民 于 2018-4-10 09:12:04 发表了:

ufowangjian 发表于 2018-4-9 22:21

作者文笔好,脑洞大,就是虎头蛇尾

没有蛇尾啊。

开个头了,主要还是感觉这个提议在元老院里很难通过


ufowangjian 于 2018-4-10 10:52:15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4-10 09:12

没有蛇尾啊。

开个头了,主要还是感觉这个提议在元老院里很难通过

这是你的同人,你就是元老院,不要在乎别人怎么想,认真写同人的作者就那么几个,鸡蛋里挑骨头的倒是不缺


南海农庄店小二 于 2018-4-10 15:08:15 发表了:

ufowangjian 发表于 2018-4-10 10:52

这是你的同人,你就是元老院,不要在乎别人怎么想,认真写同人的作者就那么几个,鸡蛋里挑骨头的倒是不缺 …

同意。

同人创作就是要以我为主。

楼主真的不要有太多的顾虑,专心把故事讲好就可以了。


xuelindiao 于 2018-4-14 22:29:22 发表了:

楼主,请允许我将该同人全文收录进临高启明WIKI( lgqm.huiji.wiki )。如有不妥,请予赐复意见,临高启明WIKI将按您的要求修改或删除相关词条。

因你笔下的精彩,临高启明才更有内涵。

顺祝楼主工作生活幸福、愉快。

另外,章节怎么直接由 4 跳到 9了??


繁华烬燃 于 2018-4-14 22:35:09 发表了:

xuelindiao 发表于 2018-4-14 22:29

楼主,请允许我将该同人全文收录进临高启明WIKI( lgqm.huiji.wiki )。如有不妥,请予赐复意见,临高启明 …

虽然编号诡异,但是情节是连续的。。。


黄汉民 于 2018-4-15 11:20:13 发表了:

xuelindiao 发表于 2018-4-14 22:29

楼主,请允许我将该同人全文收录进临高启明WIKI( lgqm.huiji.wiki )。如有不妥,请予赐复意见,临高启明 …

可以

章节号是懒得写


黄汉民 于 2018-4-16 15:56:08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黄汉民 于 2018-4-16 16:00 编辑

14

我们不得不看到,正是元老院创造他们自己的掘墓人,无产阶级。有些人渴望元老的地位世代传承,万寿无疆;希望元老院的体制,我们的新国家永远健康,这些不过都是幻想而已。我们是学习过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我们知道终有一天,那个可怕的命运毕竟到来。

最近,有了一些传闻,说我们的生产力已经足以席卷整个世界了,不必再发展了。只要这样维持下去,就可以创造一个永恒的国度。这不过是痴人说梦,元老院的产业可以停工,但社会的步伐却绝不会停止。只要元老院存在一天,元老院的同盟军们存在一天,对劳动者的剥削就不会停止,社会前进的脚步也不会停止。

黄汉民蹲在房中写了半天《论粗胚的历史局限性》,看了一下觉得不满意,顺手一撕扔到一边。

这篇局限性黄汉民已经写了一个多月了,但是总觉得不满意。归根结底,还是自己性格上没有那种对抗的属性。要是像杜女王那样,自己的成就可能会更高。黄汉民起身把墙根边的脸盆端了过来,把今天撕的废纸一张张的全部烧掉,再倒上水把纸灰化开,然后亲自端出去倒在天井里。这些字要是流出去可不得了,黄汉民一点也不敢马虎,特别这里还是广州城。

不出意料,黄汉民激起的统Z自然招来了一片谩骂,好听的劝他革命不是请客吃饭,难听的嘛就很难听了。但是,新社会改造研究临时小组还是建了起来。随着新小组的建立,临高派来了不少人,还空降了一个研究小组的组长,黄汉民只混到了个副组长。

黄汉民心中还是有不小的挫败感的,只是他也知道一个无名酱油虽然搞起了大风浪,但是朝中仍然没有根基,能在这混个副组长,不被人家顶掉已经很不错了。

既然写不出来,那就怂恿别人写吧。黄汉民贱贱地想。只是怂恿谁呢,倒是得好好想想。新组长看起来也不是个愿意出头的主,或者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黄汉民一边想着一边慢慢悠悠地往外面走。

如今的三味书屋和去年相比已经大了许多了,河南新城的建设还早得很。但是,广州府对于新书的需求却极为旺盛,髡贼的书向来以多和贵为人所诟病。广州府的干部培训学校培训能力有限,许多时候只能靠新公务员们自己去自学。

阅览室从开张的第一天就成了归化民干部和新公务员的读书角,越来越多的人定期来这里读书。为了能容下这么多人,不得不将两边的房子盘下来,进行了一次扩建。这钱嘛,黄汉民跑到广州府打了点秋风,又打了个报告给临高,把书屋的收入全部截留了,两下一凑这才够。

走到第一进,黄汉民被一个新公务员拦了下来:“黄老师,能请教您一个问题吗?”

“可以啊,什么问题?”

“一道数学题,我不太会算。”那新公务员挠了挠头。

“你叫什么名字?”

“崔学成。”

“你是元义先生的本家?”

“是的。”

“来,题目我看看。”

崔学成赶紧把书递过来,又用手指比了比。黄汉民一看,是个数学题。

元老院到来以前,旧地主们利用权势,霸田占地,收租放债,敲榨勒索,致使平民“债务丛集,如牛负重。”有一个地主以84%的年利率贷款给平民陈大叔240文钱,一年后贫农陈大叔无力按时偿还,地主硬要按利上加利计算,问六年后平民陈大叔欠债多少?

题目很简单,黄汉民虽然大学成绩很凄凉,但是好歹中学的时候读的是理科,成绩也不错,这个题目倒还难不倒他。

三下五除二就帮他解决了,不过崔学成却没有立即走,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吗?”

“黄老师,其实地主们好像也没有这么坏。”崔学成还是谨慎地选择了尽量婉转的措辞。

“那你觉得书上哪些写的是对的?”

“这题应该是对的。”

黄汉民顺着他的手指一看。

元老院到来前,罪恶的苟家庄勾结海盗,帮助海盗们销赃,间接掠夺了劳动人民的血汗共20000两白银。已知银的比重是10.5克/立方厘米,假设这些白银的含银量是75%。问如果将这些白银提炼成纯银并铸成长宽高各1厘米的小立方体,这些小立方体一块一块地叠起来有多高?

“你为什么觉得这题是对的?”

“学生久在广府,以前也听过不少海盗劫掠的事情。海盗海上劫掠一次便是一条大海船,往往价值数万,十数万两。他们总要有人帮忙销赃,那苟家干的就是这等营生,能攒下这么多钱也不奇怪。”

“元老院也并不认为所有地主都是罪恶的,你同事中不少临高来的人,我想你们平时聊天也应该知道,海南愿意接受元老院改造的地主现在过得都比以前好多了。那些不愿意接受元老院改造,执意要欺压百姓,欺压族人的地主才是我们要专政的对象。”

“谢谢黄老师,我明白了。”崔学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元义先生最近如何?”

“族祖最近都在研读老师给他的典籍,略有所得。族祖曾说,待学有所成再来向黄老师复命。”

“元义先生言重,不过是相互学习。”

两人又略微聊了几句,崔学成才离开。

崔学成一走,黄汉民却是想起年前回临高参加的全体元老年会的事。会上自然又是一大堆想法提出来,有位元老提到收养遗弃女婴的问题,然而话题越扯越远,渐渐变成对组建类似马木留克这样的奴隶贵族的辩驳。

黄汉民见缝插针又将他的旧世界统Z观抛出来。

“其实吧,讲了这么多,主要原因还是在于,我们元老院没有决定出一个方向,就是元老院到底要怎么样对待土著?我们到底要建立一个怎么样的政权?这个问题一直被埋着,每一次一提起,就被所谓的现代工业可以碾压旧势力给带偏方向了。

就像我之前说的,元老院到底要团结哪些人,要让度什么权利给这些人,所有人都说没有权利,他们必须在元老院的威严下瑟瑟发抖。然而,现实是不可能的,我们元老院不是复联,不可能以一当万。

要想享受土著归化的红利,就要让度一定的权利给归化的土著。没有无缘无故的权利,也没有无缘无故的义务。

多数人还是停留在,元老院穿越而来不必分权给任何土著,土著必定会无条件顺服,这到底和单穿那种主角虎躯一震,王八之气侧漏,不管谁都纳头便拜的情况到底有什么区别?和人家掐架,面对数亿,数十亿的旧时空土著,五百个人和一个人有什么区别?”

“如果当初只靠我们五百个元老自己上阵,连何镇都打不过。没有伏波军,没有大量的归化民工人干部,靠什么去和旧势力对抗?

如果需要依靠归化民,必然要让渡一定的权利给他们,他们一定要享受到一定程度的利益,他们才会愿意跟元老院打天下。有人觉得,元老院代表先进的生产力于是就是无敌的。明朝相对野猪皮也是先进生产力啊,不一样被搞掉了?

生产力不代表天下无敌!

我记得有人跟我说奶头乐就可以搞定那些归化民了,但是这样搞定的归化民永远是最底层的归化民,他们不具有任何主观能动性,反倒更像机械一样。

势力小的时候,我们元老自己操纵可以。势力大了以后,元老又不是三头六臂,也不会分身忍术怎么操纵?必然要让一部分归化民上位。

现在我们一直强调归化民的付出,却从不讲归化民的收益。没收益只有付出,确实可以让所有人短期做到,也可以让部分人长期做到,但决不可能让所有人长期做到。没有属于他们的利益,他们一定会反抗。

封建时代还知道开个科举让底层民众能够参与到国家决策中,怎么元老院反而要求底层民众只能醉生梦死?堵死了上升通道,要嘛是全社会的倒退,要嘛就是不可避免的造反。

哪怕给归化民看起来很美,实际上遥不可及的梦,也好过完全不给人家任何希望。”

“我们元老院能做到的是什么?第一代人牢牢掌握住权势而已。至于后代,说实话,不要太相信元老院的能耐,否则很多人也不必在旧时空抑抑不得志了。与其如此,不如尽量想个将来归化民们反抗不那么激烈的方式。现在想要得越多,将来清算的结果一定越惨。再这么下去,几乎可以肯定,元老院最后一定会被拉出来批斗,彻底斗倒,斗臭,遗臭万年。”

这一次发言是黄汉民在元老院大会上措辞最激烈的一次发言,自然也招来了无数的反击。政务院不得不几次出来打圆场,才让现场没有打起来。

当天,网上就出了一个关于元老院未来继承者的投票帖。认为应该任由后代自已努力的票数以70.59%的比例高居榜首,而认为应该让元老后代长期掌权的只占了19.61。(数据为4.16号的投票统计结果)虽然这并不是元老院大会的全体表决,但是多少也让黄汉民有些放心,元老们终究还没有昏了头,认为自己真的是真命天子。


Smokey_Days 于 2018-4-16 16:16:38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4-16 15:56

14

我们不得不看到,正是元老院创造他们自己的掘墓人,无产阶级。有些人渴望元老的地位世代传承,万寿无疆 …

233同人里都是zz观点啊。


Smokey_Days 于 2018-4-16 16:18:08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4-16 15:56

14

我们不得不看到,正是元老院创造他们自己的掘墓人,无产阶级。有些人渴望元老的地位世代传承,万寿无疆 …

这段时间一直发投票也是想摸清各位元老的态度。

继续观望。


黄汉民 于 2018-4-16 16:25:46 发表了:

Smokey_Days 发表于 2018-4-16 16:16

233同人里都是zz观点啊。

可不

我这写的是政治边缘人物的政治的抉择

一脚踏进政圈,但是又不真的掌有什么实权,也没有什么山头的,准酱油元老


黄汉民 于 2018-4-16 16:30:32 发表了:

Smokey_Days 发表于 2018-4-16 16:18

这段时间一直发投票也是想摸清各位元老的态度。

继续观望。

不过话说,你那个统计有点问题

你应该分成,让元老后代万寿无缰

元老后代统计两到三代

只要管好元老这一代,后面的就让他们自己努力吧

弃权

这样就可以了

你的选项有点重复,比如说第一项和第七项

还有,你还给他复选,这样统计的也不准


yanhansong002 于 2018-4-16 16:42:32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4-16 15:56

14

我们不得不看到,正是元老院创造他们自己的掘墓人,无产阶级。有些人渴望元老的地位世代传承,万寿无疆 …

单纯的权利下放大家肯定不同意,可严峻的形势又摆在眼前,所以我们要创建一个摆在元老和归化民之间的新阶层,类似于欧洲的各级贵族,这样以元老为灵魂,新阶层为基干,归化民为枝叶,将是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的澳宋的社会结构。如果按照历史趋势,那些数量庞大且不得志的元N代们会逐渐变成这个中间阶层,可我认为应该加快这个速度,连美帝都知道让游骑兵和三角洲组合成高低配,元老们也需要如此。现在的归化民大多数对元老院体系还没有那种高度的责任心和忠诚心,给吃粮发饷钱就给你卖命的思想还是主流,这种人很容易被那些土豪劣绅腐蚀拉拢,就连某些元老也开始为所谓的娘家人谋取私利了。是,作为统治者有点个人小心思可以理解,可就怕是养虎为患,这帮人挖墙角挖到一定时候,一个变身到时举着红旗反红旗,那时候就只剩下哭了。可别让大家忙了一场却给他人做了件嫁衣裳。


黄汉民 于 2018-4-16 16:53:53 发表了:

yanhansong002 发表于 2018-4-16 16:42

单纯的权利下放大家肯定不同意,可严峻的形势又摆在眼前,所以我们要创建一个摆在元老和归化民之间的新阶 …

是的,所以要尽快改制。

不改制,像广州谢政协的事情会越来越多。政协政协,只有鼓掌拍手的权利,不是所有旧势力都能接受这样的养老待遇

他们进入元老院势力下,就是渴望能在乱世中保全下来,然后能获得一定的权利,而不是被人当吉祥物一样养着

如果他们得不到权利,很难讲,这些人是否能一直老老实趴着

只有给他们一定权利,让他们与元老院共同治天下,他们才会维护元老院,否则今天怕你,忍下来。

明天在你身上学了几招,然后四处串联,元老院也会焦头烂额

极端的野心家是少数,但是渴求一定的权力的人是大多数,只要能给他们一定慰藉,他们就会是元老院最坚定的支持者,或者说盟友

元老们不愿意接受盟友这个词,实际上还是传统的小资产阶级观念在作祟,表面上关心劳苦大众,实际上却与对方保持着距离、

话说回来,你有写同人吗


yanhansong002 于 2018-4-16 17:04:28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4-16 16:53

是的,所以要尽快改制。

不改制,像广州谢政协的事情会越来越多。政协政协,只有鼓掌拍手的权利,不是所 …

同人?算了吧,我那两笔字就不拿来丢人现眼了,大家嫌盟友这个词不好,可以换个思路,我们是恶霸地主,归化民伏波军是打手狗腿子,必须有人来充当狗头军师和恶管家,家里的佃户和土地都有不少了,不能事事都让地主本人领着上,需要有人来帮地主,放狗撵人收地租。


逸步飘然叹绝尘 于 2018-4-26 19:44:18 发表了:

顶一波,新近才有的北朝账号


青铜 于 2018-4-26 19:52:58 发表了:

支持一下。写得很好。


黄汉民 于 2018-6-19 19:00:17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黄汉民 于 2018-6-19 19:07 编辑

15

现实还是很难,不过黄汉民如今已经乐观了许多了。毕竟穿越集团都是来自后世,法国大革命的断头台,几乎每个人都听过。天下大势,无法阻挡,所有人也能明白。督工恐吓大家后代要被挂路灯,虽然让人听着讨厌,但是多数人也知道很可能。

之所以,这么大的阻力,还是因为人心底的幻想。现在能做的就是抓着将来一定会被搞臭、斗臭的事情大做文章。黄汉民不在意元老院是否向归化民传播民主思想,他想要做的仅仅只是尽可能团结更多的人让元老院的攻略更容易而已。从本质上来说,黄汉民的做法一样是为了维护元老院的长久统治,区别只在于大家的做法不一样而已。

如今元老院已经达成一个简单的共识,在元老院下设一个下议院,而元老院则类似英国上议院。元老院元老不由选举产生,一律由世袭担任。下议院的议员则由选举产生,职权也类似英国下院,但是到底要类似到什么程度,就不是黄汉民能插手了。

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编造元老院新道德,这个任务并不是他一个人负责,而是由政务院会同真理部、大图等数个部门,共同向他约稿。接受约稿的元老有好几个,黄汉民只是其中的一个。

黄汉民和几位被约稿的作者通过信,大家的观念也不太一样。

比如说真理部的章烟日就提了一个简单的问题,忠诚。到底是忠诚于元老院,还是忠诚于元老院与人民,还要不要忠诚于澳宋帝国,这些就莫衷一是。

黄汉民觉得自己的政治软弱性还是太强了,他准备将元老院当成人民的代表,并把元老院和人民等同于澳宋国家,这样子和个稀泥。

正胡思乱想间,有人过来和他见礼,又是广州的大户们送来的请帖。自从他到广州的第二个月,就不少人一直往他这投帖,想请他过府一叙,以文会友。不过,黄汉民全都推掉了。他又没有三头六臂,真上了门,会不会被人砍成薯片那就很难讲了。

黄汉民本想拒绝,不过名帖打开一看,长长的一串人名,崔洪文也在其中,看起来不平常呀。黄汉民知道他们想干嘛,当然他也不想再拖下去了,便回复来人。五日之后,由他做东在大世界宴请诸位。

送走了来人,黄汉民又让赵有余去把崔学成找来。

“学成,能不能帮我个忙?”

“能为老师略尽绵薄,学生定当尽力。”

“你一会回家后,帮我跟元义先生说一声,请他这两日有时间来书屋坐坐。”

“是,学生定当转达。是否学生现在就回家一趟?”

“不急,你继续看你的书,回家了再说就可以了。”

崔学成领命后,回去继续看书。

黄汉民却暗暗盘算,自己与崔洪文也有几次交流了。这位老举人别看屡试不第,但是内心的功名之心却从来没有熄过。以前自觉仕途无望无奈压下,如今改朝换代了,这位老先生的功名心却是燃得愈旺。这回附署名字,却不事先知会自己,这是想让自己给他点面子啊。

“好,你要面子,我就给你面子。但愿你这几个月的书没有白读。”黄汉民自言自语了一句,微微笑了起来。

一边卖纸笔的王百克看到黄首长忽然笑着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却是心中奇怪,不过却是暗暗记在心中。

第二日一早,黄汉民才到书屋没多久,崔洪文就也到了。

“元义先生好久不见,今日风采更胜从前。”

“托元老院鸿福。只是这个先生之称,崔某却是不敢当。与德胜先生相比,崔某觉得这辈子的书却是白读了。如蒙德胜先生不弃便叫崔某元义即可,莫要再加先生了。惭愧惭愧。”

黄汉民笑了笑,崔洪文转变满大的嘛,不再自称老朽了,这是想脱掉以前与世无争淡泊名利的伪装了。

“元义先生莫要自谦。毛公润之曾言:‘过于谦虚等于骄傲。’元义先生足当得先生这两字,若是这般自谦却是骄傲了。”

“如此,愧受了。”

“先生里面请。”

“德胜先生先请。”

两人进了三进的会客室,虽然书屋扩建了,但是黄汉民仍然习惯在这里会客。叙茶后,黄汉民先开口:“元义先生昨日可收到我的请帖?”

“收到了。德胜先生实在是太客气了,先生远来是客,该是我广州父老为先生接风。奈何先生事务繁忙,如今又这般客气,却是折煞广州父老了。”

“哈哈,元义先生此言差矣。如今广府光复,我澳宋才是广州之主,怎么变成我们是客了呢?”黄汉民笑着摇了摇头。

“啊。是崔某错了,错了。还请德胜先生勿怪,久在恶土积习未改,崔某必当改正,改正。”

“呵呵,元义先生在我面前说错不要紧,但若是别人听去了,难免不妥。虽则我澳宋不兴文字狱,但终归不妥。”

“崔某明白,我大宋开明,不因言罪人,此诚仁政也。”

文字狱自古有之,崔洪文并不觉得陌生的。杨恽因《报孙会宗书》被腰斩,嵇康因《与山巨源绝交书》被弃市,文字狱在古代并不是新鲜事,但是像乾隆执行得那么恐怖的却绝无仅有。

“毛公润之曾言:‘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黄汉民搞错了,这话不是毛主席说的。不过,崔洪文也没看过《雷锋日记》,也就没办法提出异议。

“诚哉斯言,以直报怨,以德抱德。毛公大才,却是将文言说得如此直白,佩服佩服。只是一直听德胜先生言毛公,却不曾见过毛公文墨,不知道德胜先生此处可有,能借崔某一观?”

“这个不急,毛公之文深奥无比,以后再说。元义先生这些时日可有收获?”黄汉民发现最近引用主席的话有点多,以后得少说一点了,别把这些人对主席的好奇给勾引起来,连忙转移话题。

崔洪文也就是随口问问,听了黄汉民这么一问,连忙起身叉手施礼,做足了姿态:“略有所得,此是崔某这些天的读书心得,还请德胜先生斧正。”

黄汉民连忙也站起来,请崔洪文坐下,这才接过他递过来的几张纸。这份读书心得写得相当认真,黄汉民一看就明白这是崔洪文写好以后,再重新用台阁体誊写过。通篇严正工整,没有一处多余的划痕,以崔洪文这把年纪,必定花了不少力气。

“元义先生这笔字倒是严正工整,另人读来赏心悦目。”

“德胜先生过誉了。”崔洪文谦虚了一句不敢多言,这是封建文人的传统,虽然黄汉民年纪不如他大。但是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从韩愈改革文风以后就已经成了读书人心中的信条。崔洪文不懂这些新学,但是黄汉民却是正儿八经的短毛贼,又是许多归化民的老师,相对他来说必定是达者。所以,在谈论学问的时候,崔洪文以后辈自居并没有什么不对。当然,这里有个前提,就是把短毛新学当成一门学问,这样的做法是正常的,不把短毛新学当成一门学问,这样的做法就属于不正常的。


duyiqun0203 于 2018-6-19 19:10:47 发表了:

又重新更了?


黄汉民 于 2018-6-19 19:20:03 发表了:

duyiqun0203 发表于 2018-6-19 19:10

又重新更了?


duyiqun0203 于 2018-6-19 19:22:10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6-19 19:20

可以啊,高产 加油


黄汉民 于 2018-6-19 21:31:20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黄汉民 于 2018-6-19 21:35 编辑

16

“当今之时,光复旧土行新学,民之悦之犹解倒悬也,是故正伪学之谬有要于时。

独秀先生言:新陈代谢,天道至理。陈腐朽败者必为天汰,新鲜活泼者定因时生。甚言方今之易学,其故在适时应势也。

夫明贼役民,倒悬甚矣。行新学以解之,则王天下也。不正其时乎?古学益于旧时,而今枉矣,岂可不变乎?不乘时以变新学,则事机坐失。何从而覩慧功哉?岂知值六七国之争战,黎元凋敝,救民生即可惬群情。而除一二事之烦苛元老院事业,驭成奏奇何庸奇策。

盖难逢而易者,时也。既救民于当救之时,则因势利导,事不必尽法前圣,而其功则已突过前圣矣。

。。。 。。。”

废话很多,黄汉民读了这么多年的古书,句逗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快速地浏览过第一页的内容。崔洪文的写法仍然是八股的写法,破题承题应该是自己在家中自己取了个题,再写的。

黄汉民给崔洪文的书里有经他修改过的陈独秀的《敬告青年》,所以崔洪文承题的“独秀先生言”就是出自那篇《敬告青年》。不一会就将前两张的废话翻过,到了第三张,才又见到一些有内容的话。

“少年老成,沦土称人之语;年长勿衰,故国相勖之辞。余既明此理,又岂敢以老朽自居,不做新鲜活泼之人,而为陈腐朽败之尸?”

黄汉民看到这里笑了笑,崔洪文还是想要再进一步,能这么赤裸裸地写出来,已经足以表明他已经决定彻底投靠了。古人以重名轻欲为荣,崔洪文这么明确地说想要老树发新芽,这要是传出去,旧文人非把他骂死不可。

一共五张纸,黄汉民很快就看完了,前面以没有什么意义的套话居多,后面就好许多了。崔洪文主要表明了几点,一个是以新学代旧学是时代的需要,第二个是他有志于献身新学的推广,第三个是他对新学的理解,重实利轻虚文,重科学轻想象,重进取轻退隐,重进步轻保守。这已经基本上符合了黄汉民想让旧文人理解的内容,不愧是旧时代的文人,真的想要改变的话,他们的学习能力还是不错的。

黄汉民看完以后,又重新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了,这才抬起头说:“元义先生果然大才,已能初窥我澳宋正学门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经常和元义先生文绉绉地说话,使得先生仍然以制艺的方法在写读书心得。那我以后看来不能再文绉绉地说话的。”

“不怪,这不能怪德胜先生,是崔某积习难改。”崔洪文这样认真的誊录,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己前文写的是八股,这不过是他故意为之罢了。

黄汉民点了点头,继续说:“虚言空谈,这是旧时代文人最大的弊病。临危一死报君王,能够在危难之时舍生取义当然是应该表扬的,但是我澳宋的要求不仅仅是这样,还要求大家应该必须时刻努力而不是平时袖手谈心性。明朝政坛有个潜规则,非历州府不得入阁,想法确实很进步,但是还是远远不够。州府终究是清流官,清流往往自恃诗文才高,歧视胥吏,但是我澳宋却最看重基层历练,没有基层工作经验直接当高级干部,下面的人报上来什么都不懂,还能当什么官?如果什么都要托付给师爷,我澳宋为什么不直接让师爷来当这个官?”

“德胜先生所言极是。伪明终究还是有他的。。。历史。。。恩。。。局限性。”这五个字说得崔洪文相当别扭,不过他还是努力地逼自己改变说话习惯。

“许多旧文人一听说我澳宋开公务员考试招的是做杂务的胥吏,便嗤之以鼻,不过是故步自封,自以为是而已。我澳宋的没有官吏之分,只有公务员与议员之分。”

“公务员,崔某略知一二,只是不知道这议员又是什么?”崔洪文见黄汉民停下来让他提问,便说。

“我只说与你知,不要乱传。待将来天下底定,我澳宋会实行议会制,凡是我澳宋合法公民都可参选众议院议员。不过如今是战时,我澳宋的政体还不方便诏告天下,以免人心思动。

真要论起来,公务员是事务官,相当于从前的浊流,议员则自古并无此例,一般平时不参与政事,相当于从前的清流。如今最似议员的便是政协,别看现在广府政协也好,海南政协也好,只能做拍手官,待将来天下大定,这些政协们就是参选议员的主力。”黄汉民讲得似是而非。

“原来如此,崔某还以为真如人言我大宋没有清浊之分。”

“我澳宋官员确实不会有清浊之分,不论是谁都是为元老院为国家服务的,只是事有清浊之分,元义先生万万不要误会了。我刚刚说的只是为了方便元义先生理解罢了。”

“谢德胜先生解惑,在下还有一问。”崔洪文自称已经从崔某改成了在下。

“问。”

“那参选议员又是何意?”

“议员是由选举产生的,而非上层委任,此事过于复杂,将来会细说。但是总的说,名望越高,做的事对我澳宋越有利,就越容易选上。”黄汉民只是想给崔洪文一点希望,并不想给他具体解释什么是议员。现在元老院吵得想互相砸凳子,黄汉民哪里能告诉他议员是怎么选的?

“谢德胜先生点拨。”崔洪文却是心中大喜,原本以为在澳宋当官一辈子就是当个像老黄牛一样的事务官,那样的日子虽好,可是终究不够清贵。若是真有议员这样清贵的职务,那么澳宋的官倒也当得。

只是崔洪文并不知道,黄汉民随口说个议员的画饼来让他充饥,讲得很空泛,议员乍听是比事务官来得清贵,可是在事务官上面还有政务官。黄汉民觉得将来基本上只有元老才有资格任政务官和元老院议员,归化民将来最多只能做事务官参选下议院的议员。

黄汉民饼画完就不继续说了,很多事情现在都没定,说得多错得多,转而开始讨论新文化上来。这回崔洪文比之前还热切,不停地发问,黄汉民说的他不管听不听得懂,都用纸笔抄下来。黄汉民没想到的是,崔洪文硬笔居然练得不错,边听边写也能勉强跟得上自己的节奏。


繁华烬燃 于 2018-6-21 18:31:58 发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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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yiqun0203 于 2018-6-21 18:33:00 发表了:

继续更


黄汉民 于 2018-7-5 11:01:53 发表了:

17

“孔孟之道,原本不过是修身自律之法,有对有错,如今却成了一些自以为聪明的人的得阔之道。这些聪明人眼中只有怎么样敷衍、偷生、献媚、弄权、自私,最后还假借大义窃取美名。再进一步,它还教人无论怎么样言行不符、名实不副、前后矛盾、撒诳造谣、蝇营狗苟,却仍不失为‘正人君子’。”黄汉民说。

崔洪文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念《论语》是感化不了北虏,用《易经》也咒不熄大炮。孔孟之道修身尚可,治国也约略有些可取之处,然则若是独尊儒学就如瘸腿走路,蹦是可以蹦两下,但是终究很快会没力气,要倒的。”

黄汉民笑了笑,自己骂儒士,崔洪文不接话头只说儒学不是全部,虽然也算进步,但显然还需要给他时间适应新的身份。

黄汉民也不想他尴尬就顺着他的话说:“学而优则仕却是不太准确,仕需要学习学得优,但反过来就不尽然,学得优的不见得要入仕。兵工农商哪个也不比仕丢人,都是为元老院服务,都是为国家服务,不分高低。该分高低的是做得好的与做得不好的人。”

崔洪文又点了点头,澳宋人大开新学校,据说想要全民入学。将来学而优的人必定很多,若是人人要入仕又哪来那么多官位给他们,这点倒是元老们目光更长远。不过自己的后代还是要入仕的好。

“旧文人们搞不懂道理,只会死读书,不敢说孔孟之失。前些时日,在下从德胜先生这里拿回去的书,有些人也来借阅,看完之后不少人极尽贬毁之辞,还自以为洞见万里。在下幸得先生点拨,才不至于坐井观天。”崔洪文觉得自己新话说得越来越顺口了。

“这些人可在昨日宴帖名单中?”黄汉民问。

“在的,先生过几日接待他们可要小心。他们这些时日狠是准备了一番词章,到时候要来与先生驳一驳。”崔洪文不无担心地道,他是不太相信黄汉民舌战群儒能够凯旋。

“真理嘛,总是越辩越明。”黄汉民笑了笑说,其实自从张岱那件事以后,他就改变了战术了。真理越辩越明吗?还不如活学活用普朗克的科学进步论,将不认同的直接人道毁灭来得更容易一些。

“在下愿略进绵力,这些时日在下也联络了几位旧友,他们都愿意到时助德胜先生一臂之力。”

不错,有心投效的旧文人还是不少的,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如何进门,将来又能到什么地步。崔洪文如果不知道“清贵”的议员,他也不敢大包大揽地说这话。只是不知,将来他们发现议员并没有他们想象的清贵会不会把黄汉民骂成翔。

“很好,我澳宋不会忘记每一个心向元老院的人的。”

“德胜先生可知李贽?”

“略有耳闻。”

“这李贽乃是福建泉州人,嘉靖三十一年中举,试而不第,后来弃官精研学术。李贽一生之学说专反孔孟,令人称奇不已。如今自徽至闽,许多年轻学子都好谈李学。崔某这些时日也约略看了一些李氏文章,其中与我元老院倒有不少相合之处。”

若是以前,崔洪文是不会去理会什么李贽这样的狂人的,太离经叛道了。又是反夫子,又是反重农抑商,人人皆言大义,李贽却在那大谈人性功利,这样的文章他怎么会去看?

“说来听听?”黄汉民知道李贽,明末重要的思想家的文章像黄宗羲,李贽这种,他基本上都通读过。这是了解这个时代文人最好的途径。

“崔某也只是略读,倒是记不太清,若是说错了还请德胜先生斧正。”

“没事,不过是聊聊而已。”

“李贽名为反孔,实则并非反夫子,与德胜先生适才所言,孔孟之道乃是修身自律之言如出一辄。李贽曾与耿定向论辩,谈及孔子时说‘孔氏之学术亦妙矣,则虽谓孔子有学有术以教人亦可也。’又说,‘凡公之所为自善,所用自广,所学自当。仆自敬公’。后来,两人看法相左,慢慢交恶,李贽乃说其‘实多恶也,而专谈志仁无恶;实偏私所好也,而专谈泛爱博爱;实执定己见也,而专谈不自是。’儒学本身有许多优点,亦有许多缺点,只是一些读书专以吹捧曲解儒学,为自己遮掩张目。”

黄汉民暗自摇头,崔洪文终究不是天才,写出那篇《正伪学有要于时》的心得多数还是因为自己的讲解,而非他对事物的理解得出来的。

在黄汉民看来,这个时代最天才的三个人王夫之、黄宗羲和顾炎武都还小,其中又以王夫之最天才,居然已经能够自己研究出唯物主义的基本辩证思想。

王夫之认为,物质先于意识而产生,物质决定意识。在《周易外传》王夫之说:“天下惟器而已矣。” “据器而道存,离器而道毁”。

王夫之还认为,静止是相对的,运动是绝对的,事物处于不断变化中,变化是有规律的。“静者静动,非不动也”,“动而趋行者动,动而赴止者静”。虽然王夫之没能从物理上解释为什么静止与运动,当然也不可能,但是他仍然可以利用运动是绝对的,静止是相对的来分析许多问题,这在中国哲学史上是非常进步的。

王夫之是文人中少有的强调逻辑的,古代的文人受老庄和佛家的影响极深,所以对逻辑不逻辑的根本不在乎。这种对逻辑的强调,不要说这个时代了,就算旧时空网上的喷子们也没几个有。

除此之外,王夫之还是个坚定的皇汉,这点让黄汉民非常喜欢。他在《黄书》中说,“可禅,可继,可革,而不可使夷类间之。”

不过,现在王夫之才十七岁,明朝也没亡,没有经历过天下大乱的王夫之的皇汉思想还会不会冒出来就很难说了。

元老院里许多人一谈古就痛批儒腐,其实与崔洪文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用“形而上”来看待古代的一切东西,然后再把古代批得一无是处。但凡有点唯物基础,都知道事情是发展变化的,旧时空批的儒不过是那时的儒不适应社会的发展需要,而并不表示儒一无是处。儒能存在两千年,因为有无数儒士对儒学进行不断地修订,使儒学能够适应社会的发展需要,适应社会的发展需要。

从李贽这样离经叛道的儒士的出现,足见儒家并没有某些人想象的那么迂腐。黄宗羲的民主,顾炎武的实践与书本结合,学以致用,还有王夫之的唯物主义、朴素辩证思想,都是儒家中产生的。

当然,黄汉民也不认为儒家是万能的,但是儒家在一定的社会时期有它的进步作用,并不像某些元老认为的那样就该立即抛弃,就是一无是处的东西。


duyiqun0203 于 2018-7-5 12:03:27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7-5 11:01

17

“孔孟之道,原本不过是修身自律之法,有对有错,如今却成了一些自以为聪明的人的得阔之道。这些聪明人 …

你开的坑很多,但是填的最多的是这个,建议你把这个大坑填完了再填别的


圣天使高达 于 2018-7-5 12:29:12 发表了:

还以为楼主太监到底


duyiqun0203 于 2018-7-5 20:47:54 发表了:

先填这个


黄汉民 于 2018-7-11 13:26:49 发表了:

18

崔洪文与黄汉民大谈了半天的李贽,黄汉民才慢慢明白过来他想做什么。崔洪文研习了黄汉民给他的书很久,如今已经渐渐有了心得。他并不是一个激进的改革派,相反他渴望更加温和的改良方式。他并不想看到儒学忽然变了个大样,于是他拼命地从明朝既有的学说里寻找类似的观点。让他感到庆幸的是,万历年间开始横行江南的李贽学说与澳洲人的观点颇有相通之处,不论是对孔夫子的嘲讽也好,还是对于儒学道德体系的颠覆也好,都与澳洲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个发现,让崔洪文内心中安定了许,他不是那个最先离经叛道的人,他只是循着前人的足迹前行。不仅如此,随着对李贽学说的了解越加深入,崔洪文倒是发现了不少支持李学的士林文人,这段时间来他们往来讨论竟隐隐有一种,终于找到组织的感觉。所以,崔洪文希望将这些人引荐给黄汉民,他们愿意团结在元老院的旗帜下,为元老院的伟大事业而奋斗。

崔洪文的能力有限,崔家在广州也不如梁存厚,陈子壮等人,虽然黄汉民点燃了他的战斗热情,但是崔洪文能走多远,黄汉民对他也没有多少把握,不过总归是一个好的开端。

送走了崔洪文,黄汉民对广州府的文人状态有了一个简单的认识。广东毕竟属于偏远地区,人文不昌。整个明朝的广东都可以说是一片人文荒漠,进士数量少得可能,在整个大明朝广东的进士数量是排在倒数的。这对黄汉民来说是个好机会,如果是像福建浙江江西江苏那种人文大省,黄汉民一上来就跟他们对干反而看不到成功的可能性。

黄汉民正自己思考着如何应对,赵有余来报说有个叫张家玉的童生来求见,首长见不见。黄汉民不由得一笑,很好,第一个皇汉来了。

张家玉号称岭南三忠,是明末清初广东省最著名的抗清名将之一。张家玉生于1615年,旧时空的历史上他于1635年考中秀才。

以明朝例,二月份由知县主持县试,考中的才能加由知府或者知州、同知等主持的府试。府试合格以后才能参加由省级学政主持的院试,院试合格了才能称秀才。短毛三月上岸,原本将于1635年举行的院试,张家玉也就参加不了。

黄汉民上岸之前就关注张家玉了,他是个标准的皇汉。李自成当皇帝也好,朱家当皇帝也好,他都无所谓,但是满清要招降他,他宁死也不肯。

历史上的记载非常奇特,说李自成破了北京。张家玉上书李自成,如果保留他前朝的功名,并且隆重地表彰范景文,周凤翔,刘宗周、黄道周、史可程、魏学濂等人,他愿意辅佐大顺皇帝李自成。

李自成不愿意接受,把他绑在午门外三日,要求他无条件投降,张家玉不为所动。李自成便威胁他,要把他的父母砍成肉酱,张家玉这才跪下。

后来李自成大败跑了,张家玉南下福州,被隆武派为监军援救江西抚州。南明军队不堪战,在隆武朝,张家玉几次受伤。再后来,张家玉回到广东组织义军,与满清对攻互有胜负,一直到李成栋大军来战,张家玉不敌战败,自杀殉国。

张家玉一生留下来的诗文不少,有一句抒怀诗很出名:“帝秦不是奇男子,也有强梁向海东。”

帝秦在这里是侍奉异族统治者的意思,表达他对投靠异族的人的鄙视。

“汉使堂堂出朔边,微茫海北锁寒烟,青羝白雪如逢我,奈得苏卿十九年。”这首诗则表达他对苏武留胡十九年不屈服的钦佩,也反应了他心中的汉胡之别。

据《明史》记载,张家玉“好击剑,任侠,多与草泽豪士游”,是一个生性豁达的书生。若是和平年代,张家玉这样的人难免会被人骂不肖子,但是在旧时空的明末,张家玉这样能文能武的人倒是打出一些战绩,成了后人表率。

黄汉民到广州已经有段时间了,这段时间有无数人上门来寻他。黄汉民的原则的是未投靠元老院的举人以上的都不见,年轻的读书人他有时间的话则都会让他们进来聊聊。

有些读书人只是来解惑的,黄汉民能答就答,不能答就挑几本书让他自己去看;有的读书人是错过了公务员考试或者没考上想来投效,这样的人黄汉民一概推给广州府,至于刘大府的能不能进得去就是他的本事了;还有一些人则是来骂他的,一口一个邪魔歪道、天怨人弃,死后必无葬身之地,黄汉民笑着听完,然后让伙计把人架出去。

不过,黄汉民倒是没想到张家玉会亲自上门来拜会,不过想想历史上,北京城破以后张家玉上书李自成也就释然了。明末南方地区对于汉胡的身份认同还是非常强烈的,远远超过后世人的想象。

黄汉民从赵有余手中接过名帖一看,东莞人张家玉,字元子。没错,就是他了。

“只有他一个人吗?”黄汉民问。

“是的。”

“带兵器了吗?”

“未带兵器,就是一副普通士子打扮,打着一把折扇。”

“请他进来。”

黄汉民要先确定这张家玉不是来找他切磋武艺的,要不然自己不一定打得过对方。黄汉民下意识地压压腰上的手枪,这是他的习惯。

广州如今还算黄区,并不非常安全,每次见外客他都会确认一下手枪带在身上。今天冒出来一个“好击剑”而且在历史上有战功的年轻人,自然心下又加了一些小心。《明史》里张家玉胜绩都是一笔带过,着力强调他受伤了,强调他虽然胜了但是并没有屁用,让人觉得这是一个有心报国却毫无能力的人,黄汉民可不上这种恶当。

不一会,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随着赵有余来到了三进会客厅外。赵有余站在厅外,叉手大声地对黄汉民道:“首长,张公子带到。”

“里面请。”黄汉民说着长身而起。

一身儒衫的年轻人越过侧着身的赵有余,颔着首趋着小步走了进来:“晚生,东莞张家玉,草字元子,拜见德胜先生。”

“坐。”黄汉民待张家玉拜过以后,这才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倒不是他故意装逼。此时张家玉还只是个十九岁的无名气童生,东莞张家分支无数,张家玉这一枝传到他这一辈时已经算是很没落了。张家玉平时又好任侠行事,少不了被长辈们教训。旧时空里,要不是他后来考中了进士,这名气怕是也好不起来。

而黄汉民此时已将三十一了,是许多归化民干部的老师,如今广州又是髡贼的天下,按古代的算法,黄汉民属于新朝大大的清流官。不论怎么算,都不能对张家玉太过热情,否则会吓跑人家的。

张家玉自然连道不敢,张家玉好任侠不假,但他仍然是一个传统的儒生,一个读书人该有的礼仪他是不敢忘记的。

“不必拘礼,坐吧,我们大宋现在的规矩就是如此。听闻张公子,平日豪爽,怎么今天这般拘谨?”

“德胜先生见笑了。如此,晚生就唐突了。”张家玉本也不是拘谨不知变通的人,该守的礼守过了,既然对方让自己坐,那就坐好了。

“晚生此来。。。”

“不急,先喝杯茶,一路走来渴了吧。”黄汉民顺手翻开桌上的茶具,打断了张家玉的话。

这套茶具是崔洪文新送来的,崔洪文那天不只送了斤茶叶给他,还顺手附赠了一套茶具。黄汉民自然老实不客气地收了,然后登记做帐一股脑推给临高。你们觉得我能收我就收下,你们觉得我不能收我就还回去。临高那边自然没兴趣跟他计较一套茶具的归属,于是黄汉民就留下来了。

两杯茶落肚,黄汉民才悠悠地说:“据闻东莞张家乃是张文献公之后?”张文献就是唐朝名相张九龄,谥号文献。

“家祖讳岘,大宋淳化年间迁居东莞始有今日之张家。家祖乃是唐开国伯讳上九下皋之后,开国伯是文献公胞弟。我东莞张家与文献公渊源极深,但却并非文献公之后。”

东莞张家的始祖是张岘,张岘在宋朝淳化年间搬到东莞定居,淳化是宋太宗赵光义的年号。张岘再往上数祖先是张九皋,张九皋是张九龄的弟弟,被封为开国男,死后进封开国伯。

“哦。那是我听错了。”

张家玉又客气了一句。

“不知,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飞翔中的板砖 于 2018-7-11 14:13:25 发表了:

其实崔洪文这样的温和派对于元老院来说才是最大的双刃剑,用的好了社会改革无往不利,用处错了一脚油门翻阴沟里面都是轻的


黄汉民 于 2018-7-11 14:50:03 发表了:

飞翔中的板砖 发表于 2018-7-11 14:13

其实崔洪文这样的温和派对于元老院来说才是最大的双刃剑,用的好了社会改革无往不利,用处错了一脚油门翻阴 …

先用,再整风


飞翔中的板砖 于 2018-7-11 15:01:11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7-11 14:50

先用,再整风

能这样当然是最好的,主要是不怕一万就怕个万一……


黄汉民 于 2018-7-11 15:43:53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黄汉民 于 2018-7-11 15:45 编辑

飞翔中的板砖 发表于 2018-7-11 15:01

能这样当然是最好的,主要是不怕一万就怕个万一……

风必然要整

归化民干部仍然是传统道德观,归化民军队也仍然是传统道德观

不整风,不行

蒋锁,朱四就是个例子

军事技能练上去了,纪律背下来了,但是观念没有跟上去,纪律背了也白背


qy_panzer 于 2018-7-11 16:22:55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4-16 16:53

是的,所以要尽快改制。

不改制,像广州谢政协的事情会越来越多。政协政协,只有鼓掌拍手的权利,不是所 …

元老院不愿意用士大夫,又不愿意做革命彻底消灭这一阶层,说到底就是写书的人自己都没怎么当过领导或者领袖。


黄汉民 于 2018-7-13 14:18:30 发表了:

19

“自我大宋开国起,我张氏历代先祖皆是朝廷纯臣。后北狄暴虐,我大宋一时不察为其所乘,不得以出海南狩。今宋室既归,则当为天下正统。晚生有心效仿历代先祖,敬奉朝廷中兴大宋,搏个云台之名。先时,广府开科,不合晚生学得迟了一些,公考未过。今有心我大宋学问,却不得其门而入,想向德胜先生求学,还请先生收我。学生必发奋图强,实心学术。”

黄汉民听罢笑了笑,自己原本按着史书想对方是来求官的,没想到是来求学的。不过,想想也是,李自成破北京的时候,张家玉已经中了进士是翰林院庶吉士,自然有资格求官做。如今他连个秀才都没有,求官这种事情他应该还是不敢想的。

按黄汉民的规矩,专门拜师他是一率不收的,广州学校如今已经开始在建了,预计明年就要开学了。黄汉民也是芳草地出来的,抢人的事他是不干的。

“你在广州可有住处?”

“暂寄族人家中。”张家玉没想到黄汉民会忽然问起这个来,一下才答道。

“你觉得如今广州相比从前如何?”

“不论吏治民生,都比以前好了不少。就是花销比以前高了一些?”

“哦?我大宋进了广州一直平抑物价,可是有人哄抬物价?”

“这倒没有,只是如今市面上的好东西多了不少,原本不见这些东西日子也能过,如今有了这些好东西,若是不买上一两件,便觉得日子过不下去了。是以,花销日长。”

黄汉民想想也是,感叹了一句:“居大不易。”

“惶恐,惶恐。”

唐代诗人白居易十六岁到长安,带着诗稿去拜会名士顾况。顾况看到白居易的名字,就笑着说:“长安百物贵,居大不易。”意思是说,长安城的东西贵,想白住可没那么容易。后来,顾况很欣赏白居易的才学,经常向人推荐。

张家玉听说过白居易的故事,听黄汉民这么一说,以为把自己当白居易了,一时倒有些忐忑。

黄汉民倒没想那么多,只是说:“这徒我就不收了。你若有心我大宋的学问,便买些书回去读,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平日晚饭之后,书屋里我时不时也会给他们上上课,你有时间也可以来听听。”

“学生,谢先生大恩。只是学生虽有心求学,奈何蝉腹龟肠,囊中羞涉。澳洲复习材料又贵,学生真的是有心求学,不得其门而入。”张家玉话说得凄惨,但是态度却不卑不亢。

好嘛,原来是这出戏啊。黄汉民知道张家玉这一枝非常清贫,公务员的备考材料又贵得吓人,张家玉买不起倒也不奇怪。

“那你现在有什么书?不要告诉我一本都没有。”

“学生就只有一本语文,一本数学。”

黄汉民点了点头,这两本通识课本倒是最便宜的。

“你不知这书屋没有教辅书借的吗?”

“没书,银元也使得。”张家玉笑着说。

“你倒什么都敢说。”黄汉民摇了摇头,没想到年轻的张家玉倒是有些浑不吝,这还是第一个敢找自己要钱的旧文人。

他这里当然不是真的没有教辅书,他这阅览室本来是想办成与旧文人交流的平台,而不是教辅中心,所以教辅书并没有摆出来。这教辅书在广州卖得贵,然而临高印量却大得很,实际上一点也不贵。当初为了开这个阅览室,他拿着企划院给的调用旧书单去印刷厂捡旧书,印刷厂书不够,索性剩下的就用教辅来凑数。

看着这个现在还显得有些愣的民族英雄,黄汉民倒也不愿意责备他,起身走出屋外没一会就拿着一摞书进来。

“谢先生。”张家玉连忙起身去接。

黄汉民却把书按住说:“慢着,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先生请问。”

“你愿意从军还是为官?”

张家玉知道考验自己的时候来了,如何回答将直接决定了这位黄首长会如何对自己。来找黄汉民前,他已经私下做过一个调查,这位黄首长除了有些唠叨以外,是个好人,很和善,时不时会接济书屋里的学子。这也是张家玉大着胆跑来找黄汉民借书的原因。

张家玉从私下里听来的一些黄汉民的言论可以判断得出,他似乎对士子从戎赞赏有加,并不如明朝的文人一般轻视武人,当然这也是澳洲人的普遍看法。只是张家玉一时之间也猜不透黄汉民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时间又不容他多想,脑袋里福至心灵,嘴里冒出一句诗:“封候非我意,唯愿海波平。”

这是名将戚继光年轻时写的诗,原句是“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你倒是会讨巧。你这么厉害,你父母知道吗?”黄汉民笑着说。

“呃。该是知道的吧。”张家玉不知道这是元老的梗,还以为真的问他,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地应了一句。

黄汉民也被张家玉的回答给逗笑了,搞得张家玉更加不摸不着头脑。

“古人云,国虽大,好战必亡。古人又云,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好战乃是以武抑文,失了民生。忘战乃是文抑武,失了战力。我大宋澳洲畋猎,痛定思痛,才知道这两条一条都不能偏了,否则就是瘸腿走路,最终会被人打倒。我听说你平日里,索好游侠,很有些江湖义气,这并没错,但你也要用心读书。听说,你张家到你们这一辈已经穷困了,你更该用心向学。”

“谢先生教诲,学生一定谨记于心。”

其实也不用黄汉民说,张家玉虽然喜欢闯荡江湖,但是读书的事情却从来没有放下过,历史上他29岁就中了进士。三十岁前中进士,在科举历史上已经算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两人又聊了聊,黄汉民才送他出来。今天不是周日,书屋里人并不多。黄汉民出来的时候,王百克和赵有余正凑在一起聊天。

“有余,你几时夜更啊?”

“后日啊,咩事啊?”

“冇嘢,我日更,想同你调下。”

黄汉民只是顺便看了他们一眼,王百克见黄汉民眼睛望过来,却是有些慌乱,连忙低下头去。

开始的时候,黄汉民并不在意,只是回到后院,心里觉得有些不对,略等了一会让三进的伙计把赵有余叫过来。

“你和王百克刚才聊什么?”

“禀首长,小人后天值夜班,百克说他想与小人调换。小人便同意了?”

黄汉民倒有些奇怪了,夜班无聊,也不多加钱,很多人都不喜欢上夜班,王百克怎么忽然想上夜班。

“他为什么想上夜班了?”

“他说这些天老和他老豆吵架,想躲到书屋里来。”

吵架?黄汉民心中暗想,王百克平时做事也算认真,做为一个老板还是关心他一下好了,便对赵有余说:“叫他进来见我。”

“是。”


黄汉民 于 2018-7-13 14:19:10 发表了:

qy_panzer 发表于 2018-7-11 16:22

元老院不愿意用士大夫,又不愿意做革命彻底消灭这一阶层,说到底就是写书的人自己都没怎么当过领导或者领 …

主要是多数人接触不到搞学问的那个群体


平一指 于 2018-7-13 17:38:28 发表了:

其实参照清末官员出使西方的笔记,髡贼应该建图书馆和博物馆以开启民智,不过这些东西又要烧钱,政府可能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


黄汉民 于 2018-7-13 17:46:19 发表了:

平一指 发表于 2018-7-13 17:38

其实参照清末官员出使西方的笔记,髡贼应该建图书馆和博物馆以开启民智,不过这些东西又要烧钱,政府可能一 …

是啊,书里只有公务员的培训,连个图书馆都没有

仅靠培训和培训的教材

恐怕是不够用的

这也是我认为主角能够让企划院同意在广州开个临时阅览室的原因


平一指 于 2018-7-13 17:56:10 发表了:

公务员考试是多久考一次啊?有没有临时特批的考试?那个招翻译的同人里面就临时特批了一次的。

张家玉这种人可以推荐给军方啊,军方不是在招兵吗?遇到有文化的可以培训后用作初级军官啊。


黄汉民 于 2018-7-13 18:31:42 发表了:

平一指 发表于 2018-7-13 17:56

公务员考试是多久考一次啊?有没有临时特批的考试?那个招翻译的同人里面就临时特批了一次的。

张家玉这种 …

张家玉这种读书能力强的人适合干洗脑的活

跑去当个大头兵就可惜了

先把他洗了,然后再让他去洗大头兵

伏波军好像都没整过风


繁华烬燃 于 2018-7-13 18:41:50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7-13 18:31

张家玉这种读书能力强的人适合干洗脑的活

跑去当个大头兵就可惜了

先把他洗了,然后再让他去洗大头兵

只有政审和新兵教育,按理说服役期间都有政治教育的,不过整风还是不可或缺的


duyiqun0203 于 2018-7-28 16:03:05 发表了:

该更了。


黄汉民 于 2018-7-28 16:08:30 发表了:

duyiqun0203 发表于 2018-7-28 16:03

该更了。

瑟瑟发抖


ぱるる大好き! 于 2018-7-28 16:36:28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4-16 16:53

是的,所以要尽快改制。

不改制,像广州谢政协的事情会越来越多。政协政协,只有鼓掌拍手的权利,不是所 …

挖一下坟,我觉得以后这个所谓的中间阶层还是使用元老院培养起来的归化民比较好,那些旧既得利益者阶层的存在对我们就是个威胁,让他们进政协我看太软弱了,要么杀掉要么进劳改营比较合适


duyiqun0203 于 2018-7-28 18:45:15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7-28 16:08

瑟瑟发抖

好好想怎么写宴请吧


黄汉民 于 2018-7-29 12:41:41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黄汉民 于 2018-7-29 13:55 编辑

20

“首长,小人错了。请首长看在小人平日小心做事的份上,不要枪毙我。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什么也没说。”

王百克一进来,黄汉民还一句话也没说,他倒先“夸擦”一下跪了下去,点头如捣蒜求起饶来了。

这样的戏码黄汉民倒是熟悉,他在芳草地老师做久了,皮学生见过不少。黄汉民也不体罚,就是说教加叫家长,久而久之学生们犯了事被他抓到了以后,怕他唠叨都是直接讨饶。

“我不叫你,你是不是就不过来了?”黄汉民既然见多了,那么自然也学会了踩鼻子上脸。

“小人,小人,不敢。”

“不敢?你应该知道这种事情有多严重。我最后给你个机会,你把事情老老实实交待清楚,争取立功机会。”也就是见王百克进来直接跪下,知道肯定是犯错了,换个人来黄汉民就不会这么诈他了,很容易被人噎住。

“是是是,小的交待。”王百克有些紧张,所以讲起来嗑嗑巴巴的,中间还夹着大量广东话,好在黄汉民会说广东话,否则还真不一定听得明白。

原来,王百克的父亲天天打听书屋里的事情,事无巨细什么都问。一开始,王百克只以为父亲是好奇也不以为意。后来与同为元老做事的靓仔聊天,听说元老管人管得很严,泄露元老事情的都会被一个叫蒸包局的抓起来,做成人肉包子蒸。

王百克当时心里就怕了,他是一个内心戏非常丰富的人。别看王百克平时总是一张扑克脸,说话的时候,眼睑不动,眉毛不眨的,但是内心戏却非常丰富。害怕了以后,他就开始对这件事上心了,时不时地去找同样为元老或者归化民跑腿干活的人打听。

越打听越玄乎,什么澳洲人的锦衣卫遍布广州,听说每十个人里就有一个暗探。王百克心想这下糟了,平时他吃完饭都是跟父亲在门口聊天的,隔壁那么多邻居也都坐在大门口,说不定里面就有澳洲人的暗探。

王百克越想越有可能,后来父亲再找他打听书屋的事情,王百克就不愿意说了,父子两为此吵了好几架。叫父亲不要打听了,可是父亲却偏偏不信邪。有心想找个人想个办法,可是又怕被蒸包子局抓去,先拔掉舌头,再砍掉手脚装在瓮里蒸。王百克烦透了这样的日子,便想躲到书屋来。

刚刚黄汉民只不过随便看了他一眼,可惜王百克自己疑心生暗鬼,以为事情败露了。等到赵有余先被叫进去,然后又出来叫自己,王百克觉得自己猜对了。

一路进来,他内心百转千回,不过是三进院子,他却感觉像要赴刑场一样。本以为自己想好了一番说辞应对,谁知一进黄汉民的办公室,腿一软就跪下去了。

黄汉民听完,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这傻孩子完全是自己在吓自己。不过,刚刚逼也装了,只好继续装下去了。不过,他一时间也想不出来怎么把这个逼装圆满,就任由王百克跪在地上絮絮叨叨地讲。

王百克见事情讲完,偷偷看了一下首长的脸。只是黄汉民脸上没有表情,又黑又臭,王百克觉得自己肯定没交待让首长满意,就又讲得更详细起来。

“其实这件事也不是我老豆好奇,老豆话是管家让他打听的。”

“你说谁家啊?”黄汉民正想着怎么把逼装圆满,忽然听到一个特别的信息。

“啊?”

“你刚刚说你父亲在谁家做花匠?”

“禀首长,李家。”王百克说完又把对方地址报了一下。

黄汉民抽出桌上的广东那本由临高编写的《广东旧势力通览》翻了一下问道:“可是东莞人?”

“好像是吧。听我老豆说,他四个月前才从东莞过来,可能是东莞人。”

那就错不了了,黄汉民心下已经有了判断,不过为了谨慎起见,说不得还得去警察局问问看。

接下来,倒成了黄汉民在问,王百克在答。不过,王百克的父亲在李家只是个花匠了解的也不多,但是有大户人家让他打听自己,这就不简单了。难道有人把自己当软柿子捏了?

黄汉民又问了一会,到问不出什么来了,这才让他出去,要他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露馅。想了想觉得王百克这种人藏不住事,容易败露,便又把他叫了回来,跟他说从晚上起便住在书屋中,帮忙整理书籍,这几天先不回家了。

听了黄汉民这么一说,王百克反而心里安心了许多,不用回家跟老豆见仗最好。事情处理完了,也差不多是饭点了,吃过饭以后,黄汉民就往警察局去。

原本,黄汉民并不受人待见,鬼知道这个酱油贸贸然跑来广州想要搞什么飞机。不过,在见识了阅览室的火爆了以后,广州上下的实权元老们倒也觉得这个阅览室补了他们一个空,有些人看他就顺眼了许多。只是还是有人觉得这种小事派个归化民干部来管就行了,没必要多来个元老瞎折腾。

慕敏很忙,本来没空见他,不过听说有人不停地打听了元老的行踪,却也不得不重视。

“慕局,真是不好意思,还来打扰你。”

“没关系,都是同志,坐吧。”慕敏的经验却多,在搞清楚黄汉民来广州的目的以后,倒觉得他的工作还是很有意义的。警察管的是治安,但是在这个时代对上宗法秩序,往往很难处理。元老院既不能随便让步失了威严,又不能总是喊打喊杀容易激化矛盾,所以对于有人要来搞移民易俗的事情,慕敏还是很赞同的。海南人少,元老院势力又大,在海南时感觉还不明显,进了广州城以后,各方势力那种软软硬硬的对抗就没消停过,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架势。只是这位黄老师是否有这个本事那就不知道了。


黄汉民 于 2018-7-29 12:44:20 发表了:

ぱるる大好き! 发表于 2018-7-28 16:36

挖一下坟,我觉得以后这个所谓的中间阶层还是使用元老院培养起来的归化民比较好,那些旧既得利益者阶层的 …

主要看意愿吧

毕竟元老院搞的不是无产阶级专政

也就不能把他是地主当成他的原罪


ぱるる大好き! 于 2018-7-29 12:49:34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7-29 12:44

主要看意愿吧

毕竟元老院搞的不是无产阶级专政

也就不能把他是地主当成他的原罪

也不是说原罪,但是很难想象旧秩序的既得利益者会维护新秩序,而且搞不好他们就会把新社会往他们熟悉而偏好的旧社会方向带


黄汉民 于 2018-7-29 13:38:48 发表了:

ぱるる大好き! 发表于 2018-7-29 12:49

也不是说原罪,但是很难想象旧秩序的既得利益者会维护新秩序,而且搞不好他们就会把新社会往他们熟悉而偏 …

人是变化很快的

他们只要熟悉了新套路,又觉得胳膊拧不过大腿,就会当坚定的二鬼子

有道是,二鞑子比真鞑子更狠


duyiqun0203 于 2018-7-29 13:46:14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7-29 13:38

人是变化很快的

他们只要熟悉了新套路,又觉得胳膊拧不过大腿,就会当坚定的二鬼子

有道是,二鞑子比真鞑 …

交给你了,看看你宴会上怎么舌战群儒


黄汉民 于 2018-7-29 13:56:09 发表了:

duyiqun0203 发表于 2018-7-29 13:46

交给你了,看看你宴会上怎么舌战群儒

宴会,略


duyiqun0203 于 2018-7-29 14:02:06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7-29 13:56

宴会,略

既然略了,那就速速更新


ぱるる大好き! 于 2018-7-29 14:40:17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7-29 13:38

人是变化很快的

他们只要熟悉了新套路,又觉得胳膊拧不过大腿,就会当坚定的二鬼子

有道是,二鞑子比真鞑 …

二 共就是因为积极搞统 战而且快速扩张,吸收了这么多投机分子才变成这副德行,临高这么搞说不定那天他们得势,搞什么“bo乱 反正"元老院都要完蛋


黄汉民 于 2018-7-29 16:16:55 发表了:

ぱるる大好き! 发表于 2018-7-29 14:40

二 共就是因为积极搞统 战而且快速扩张,吸收了这么多投机分子才变成这副德行,临高这么搞说不定那天他们 …

统战是一个中性词

统战有无数做法

对敌人保持一定的宽容是一种统法

对敌人不宽容,只接收愿意改变的又是一种统法

而且,元老院的到来是一种彻底的移风易俗,这必须有专门的部门来做

比如说,取消传统的宗法制度,这个话该由哪个部门来说,哪个部门来操作?

提倡恋爱自由,婚姻自由,这个该由哪个部门来做?

不可能每个部门自己去宣讲

一来重复浪费人力

二来没有统一口径,容易自相矛盾

这个属于文宣,但又不完全是文宣

因为不只是宣传而已,还需要制定新的风俗出来

但是纹章院只管元老,并不管归化民

要我说啊,其实这个组织更像中央文革小组,只不过把所有工作都包含进来而且文革两字不好出现


ぱるる大好き! 于 2018-7-29 16:31:41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ぱるる大好き! 于 2018-7-29 16:34 编辑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7-29 16:16

统战是一个中性词

统战有无数做法

对敌人保持一定的宽容是一种统法

移风易俗当然重要,但是本质上还是要靠改变经济结构和生产关系来完成社会的改造。如果社会本身还是小农社会的话新的文化是很难扎根贯彻下去的,本质上这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是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你只有把旧文化的土壤根除了新文化才能扎根,这也就是问什么文革这样的运动失败了的原因(之一),你这个顶多能成为新文化运动一类的东西,影响一下读书人可以,对社会整体的冲击是不够的,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黄汉民 于 2018-7-29 16:40:18 发表了:

ぱるる大好き! 发表于 2018-7-29 16:31

移风易俗当然重要,但是本质上还是要靠改变经济结构和生产关系来完成社会的改造。如果社会本身还是小农社 …

如果真要细说,事情不是简单地说失败成功的

一项运动他的根本目标是什么

由发起它的目的决定的

我当然知道要发展经济

但是风俗变易,你总不能等它自然而然地变化吧

且不说是否会自然而然的变化,它的变化会符合元老院的需要吗?

你不能因为发展经济重要,就否定了其他工作的必要

你强调的那些都没有意义的,那些大家都知道

总不能所有人都去搞工商吧

一个社会的变革是许多部门的能力协作,是方方面面的工作

不是只有经济而已

政治,经济,文化,科技,娱乐等等,所有方面构成了我们今天生活

只是强调经济的重要,就觉得其他都可以弃之不顾了吗?


黄汉民 于 2018-7-29 16:41:56 发表了:

ぱるる大好き! 发表于 2018-7-29 16:31

移风易俗当然重要,但是本质上还是要靠改变经济结构和生产关系来完成社会的改造。如果社会本身还是小农社 …

文化影响的一定是所有人,也必须是所有人

不解放思想,社会根本不可能进步


ぱるる大好き! 于 2018-7-29 16:52:17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7-29 16:40

如果真要细说,事情不是简单地说失败成功的

一项运动他的根本目标是什么

由发起它的目的决定的

我的意思是两者要同步结合进行,如果经济没有改造就试图改造文化作用是很小的,同理如果文化不跟上经济的改造则经济成长会受影响


黄汉民 于 2018-7-29 21:06:48 发表了:

ぱるる大好き! 发表于 2018-7-29 16:52

我的意思是两者要同步结合进行,如果经济没有改造就试图改造文化作用是很小的,同理如果文化不跟上经济的 …

文化改造大多数时候,受到政治军事力量的加成效果更高

你看满清入关,经济还没搞,甚至还倒退,硬是凭军事硬推下去

剃发易俗

经济可以让他们主动做

军事可以让他们不得不做


duyiqun0203 于 2018-7-31 13:37:54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7-29 21:06

文化改造大多数时候,受到政治军事力量的加成效果更高

你看满清入关,经济还没搞,甚至还倒退,硬是凭军 …

快更


堂堂正正中国人 于 2018-8-2 01:37:35 发表了:

很独特的一篇同人,给了我一个灵感,楼主我想写篇类似同人的同人OK不?就和你的同人差不多时间发生


黄汉民 于 2018-8-2 07:08:23 发表了:

堂堂正正中国人 发表于 2018-8-2 01:37

很独特的一篇同人,给了我一个灵感,楼主我想写篇类似同人的同人OK不?就和你的同人差不多时间发生 …

欢迎


duyiqun0203 于 2018-8-4 18:54:40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8-2 07:08

欢迎

那快更


黄汉民 于 2018-8-4 20:37:54 发表了:

duyiqun0203 发表于 2018-8-4 18:54

那快更

在挤


黄汉民 于 2018-8-11 18:15:14 发表了:

21

黄汉民将自己得到的信息仔细地给慕敏讲了一遍,慕敏听得很认真,直到黄汉民说完以后,慕敏才说:“李觉斯?广州光复以后,警察局这边倒是没有与李觉斯有关的消息,对李觉斯这人我们也不太了解。”

“是的,李觉斯是东莞人,与张家玉,袁崇焕都是同乡。”黄汉民手上带着《广东旧势力通览》,将折好的那一页关于李觉斯的资料递了过去,又继续说,“从历史上来看,李觉斯这人属于绝不会背叛阶级的人,他的屁股是永远坐在地主那一边的。他天启五年中的进士,进了翰林院。《通览》上说,天启七年三大殿修成,李觉斯上疏为魏忠贤歌功颂德。

这点倒是和他的同乡袁崇焕很像,都是想抱魏忠贤的大腿而不可得。不过在整个明朝的进士中,广东人数极少。如果按省来排的话,广东人在明朝的进士数量排在倒数第五位。所以,广东人在朝堂上并不能成为一股势力,虽然去抱大腿并不能进入人家的圈子。

后来,魏忠贤倒台了以后,李觉斯立即站出来参魏忠贤的党羽,并举荐东林党人。不过这时候,他才中进士不到三年,在朝堂里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能量,纯粹属于跟着人一起吆喝的。所谓的举荐不过是刷刷存在感而已。

再后来他就倒霉了,因为清兵入关,袁崇焕被问罪。李觉斯做为袁崇焕的同乡,在这个时代同乡天然就是一党,除非背叛乡党而出。再加上李觉斯这人没脸没皮,魏忠贤势大抱魏忠贤大腿,东林党上台抱东林党,很为人不耻。就被调往南京担任太仆寺寺卿,这太仆寺不要说南京了,就是在北京那也是一个没什么意思的官,专门给皇帝管车马出行之类杂务的。

不过,李觉斯与袁崇焕很像,因为朝中没有势力,所以遇事都敢赌。袁崇焕敢先跟天启吹贼必自溃,又跟崇祯吹五年平辽,李觉斯也差不多。高迎祥张献忠打滁州的时候,李觉斯就赌了一把,坚持要守滁州,因此被升官。

不过,这时候滁州还没打,李觉斯还是只能在南京当一个闲官。我怀疑,他这是想打探一些我们的虚实。如果我们可以占便宜他一定会咬一口,如果我们势大,他很可能会投靠过来。李觉斯并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满清到东莞的时候,李觉斯就已经剃好头发在等了。这些就是我的个人看法了。”

“好的,谢谢你了。你说的这些对我们都很有帮助,这事我们会记下来,有进展我们会通知你。我下午会派个人过去你们书屋,再询问一遍王百克,到时还需要你的配合。”

“应该的。”黄汉民也能理解,毕竟术业有专攻。

“接下来,我也会安排巡警多关注一下你们书屋的情况。”慕敏想了想说。

毕竟,三味书屋现在属于归化民干部经常聚集的地方,如果那里出事对广州府的正常运转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此外,今天来还有件事想征求一下您的意见。”

“大家都是同志,用交流就可以了。”慕敏笑了笑说。

“那我就单刀直入吧。这段时间在广州采风,也听说了不少事情。目前元老院的政权仍然无法伸出广州城外,甚至城内不少大家族内部的事情都没有去管理。我并不在中枢,所以不太清楚警察局这边是在筹备什么计划,还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慕敏无奈地笑了笑:“哪有什么计划,目前广州城的事情就已经让警察局疲于应付了。”

“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黄汉民停了一下,见慕敏并没有出声便继续说下去。

“之前广州地面混乱和关帝庙那伙人马不无关系,如今广州城治理过程中遇到的许多问题也与旧的封建势力的观念过于陈旧有极为紧密的联系。在旧时空时,我们总是说要解放思想,但是在新时空元老院到如今也未说过要解放思想。这些旧有的封建势力他们观念过于陈旧,即使他们想向元老院靠近,他们也不明白要如何向元老院靠近。往往做事情的时候,胆战心惊,如果不让他们明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长此以往,警民冲突可能会有加剧的可能。”

这个问题自然不用黄汉民来说,大军刚进城的时候,畏于兵势警察干什么都比较容易。随着战事渐渐平息,许多人开始不安分起来。往往这些人犯的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却让警察局有限的警力陷入无限的扯皮当中。甚至于,有些事情连警察们自己都不能理解,元老院干么要管这些。因此在执行上,要嘛不清楚严重性,执法太宽了,甚至于视而不见;要嘛过于谨慎,执法太严了,小事一件却喊打喊杀,差点闹出了人命。

不过,慕敏想得倒比这个多。黄汉民为什么来广州办图书馆他是清楚的,最近临高华夏社动作很大他也是了解的。慕敏并不想就这样卷进去,因此对于黄汉民提出的问题她没有直接回答:“这都是我们警察的责任。”

“慕局长不用担心,这里面真没有任何阴谋。既然穿越来了这个世界,我本心里也是希望元老院的事业能做得更好。您知道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芳草地教书,你们家我也去家访过的。只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帮大图整理一些社科类的书籍,翻得多了,想的也就多了。主席说过,思想的高地我们不去占领就被别人占去了。一个政权应该是多条腿走路,如今军事经济行政治安各方面都管理得很好,但是文化这一块一直是放任自流。不知道您有没有发现,最近广州城里传教士明显多了起来。我就听说的广州城里正在破土动工的教堂就有三处。”

“有听说。”

“元老院坚持信仰自由这个是没错的,但是旧时空强调宗教世俗化,您是接触得多了的,肯定比我更清楚这是为什么。”

“我以前也就是个警察,这些文化上面的事情,我并不太清楚。不知道你还有其他事情吗?警察局这边的事情比较多。”慕敏说。

黄汉民笑了笑,来之前他就想象到了难处了。慕敏肯定是不会轻易表态的,不过黄汉民并不需要她表态。

“您放心,很快的,再担误您五分钟,我长话短说。一来,单纯地对旧势力喊打喊杀,对于地方治理是不利的,很容易激化矛盾,陷入无穷无尽的纠葛中。如果能够引导那些想追随元老院的人,那对于广州也好,将来的战事也好都是极为有利的。

二来,毕竟我们同文同种,我们绝大多数元老的祖先肯定是这个时期的某一个人。我们今天做的事情我们后世子孙也是会知道的,总归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三来,我对此事写了一个提案,想在广州城搞一个新文化试点,后天广州市委的全体例会上,会请大家给点意见。今天先跟您通个气,也是我本人的私心,想着您早点了解,到时能给我提点好意见。

四来,如果万一新文化运动试点能通过,有支持的旧势力就肯定有反对的,到时肯定会给警察局制造一些负担,也想为这事跟您说一声不好意思。”

黄汉民这马屁拍得相当没水准,但官话倒是一套一套的。不过,黄汉民是故意的,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刚出道政治雏鸟,反正装老成也装不像,索性就往嫩里去好了。

慕敏疑惑地问:“这事你和刘翔、林默天他们说过了?”

“还没,一会过去。”

“哦。你说的事情,也是应该考虑的,如果能减少日常行政治安管理中的麻烦,对我们日常工作还是非常有帮助的。”

“那我就先不打扰您了,您先忙。”

“好的,慢走。”

出了警察局,黄汉民直接往广州市政府去。广州市府出来了以后,黄汉民又跑了一趟新道教跟崔胖子谈了半天,这才请见文德嗣。

从文德嗣那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weicao741 于 2018-8-11 18:45:12 发表了:

旧文化势力的反弹不一定是直接上刀枪的,很可能更多的表现在政令不行虚与委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上。


没事乱溜达 于 2018-8-11 19:49:08 发表了:

不知道催胖子能起什么作用


duyiqun0203 于 2018-8-11 21:02:07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4-4 12:43

第一天开张,三味书屋里一点人流也没有。

黄汉民开得低调,一个人也没有请。让两个小厮倒觉得这个真髡东家 …

一直觉得两个新员工骂元老是傻屌是自大


duyiqun0203 于 2018-8-11 21:19:45 发表了:

你去赴宴,你的警卫员呢 ,你来了广州你的大洋马女仆呢怎么都没看到


黄汉民 于 2018-8-11 22:44:59 发表了:

duyiqun0203 发表于 2018-8-11 21:19

你去赴宴,你的警卫员呢 ,你来了广州你的大洋马女仆呢怎么都没看到

话说元老人人配警卫员吗?

几个?


duyiqun0203 于 2018-8-12 07:48:17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8-11 22:44

话说元老人人配警卫员吗?

几个?

2个是最少


黄汉民 于 2018-8-12 16:07:36 发表了:

duyiqun0203 发表于 2018-8-12 07:48

2个是最少

那改改再加上去


真红骑士 于 2018-8-12 16:13:41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8-12 16:07

那改改再加上去

闹铃高之后加强保卫了


duyiqun0203 于 2018-8-12 16:33:28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8-12 16:07

那改改再加上去

你要赴宴,女仆必须要去,警卫起码三个,信不信酒楼明处是警察,暗处是蒸包局,稍有不慎,那些文人就全部吊路灯


黄汉民 于 2018-8-12 17:58:40 发表了:

duyiqun0203 发表于 2018-8-11 21:02

一直觉得两个新员工骂元老是傻屌是自大

我应该没写骂元老傻吊吧

我本意是想说,两个土著觉得黄元老有点不太一样

像个读书人一样傻傻的


黄汉民 于 2018-8-12 18:00:16 发表了:

duyiqun0203 发表于 2018-8-12 16:33

你要赴宴,女仆必须要去,警卫起码三个,信不信酒楼明处是警察,暗处是蒸包局,稍有不慎,那些文人就全部 …

大洋马就不去了,这种属于普通的饮宴,不是家宴


duyiqun0203 于 2018-8-12 19:16:49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duyiqun0203 于 2018-8-12 19:36 编辑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8-12 18:00

大洋马就不去了,这种属于普通的饮宴,不是家宴

元老就属于皇族,哪怕是普通的引宴,对安全要求也是很高的,作为女仆可以不参加,但是警卫三个是必须的,那些文人别说捅你了,打你就得全家流放,是死是活你一句话的事情


duyiqun0203 于 2018-8-12 21:25:18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8-12 17:58

我应该没写骂元老傻吊吧

我本意是想说,两个土著觉得黄元老有点不太一样

像个读书人一样傻傻的

这样也不行,不符合这两个土著的内心世界,除非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黄汉民 于 2018-8-12 23:51:39 发表了:

duyiqun0203 发表于 2018-8-12 21:25

这样也不行,不符合这两个土著的内心世界,除非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倒觉得这样更符合土著的内心世界

纳头便拜,看外来者都跟看天上神仙一样拜服,这是清以后的事情

在看待外乡人的时候,本地人总会尽力寻找一些可以让自己自我安慰的点,来满足内心的地位偏差


ethonjohn 于 2018-11-13 19:42:25 发表了:

催更,楼主不要太监啊


堂堂正正中国人 于 2018-11-14 22:38:12 发表了:

催更一个


黄汉民 于 2018-12-31 00:25:46 发表了:

完了,我忘了,我原来想写的新文化试点是要干嘛了


Targaryen 于 2018-12-31 03:18:30 发表了:

黄汉民和胡汉民什么关系23333


Targaryen 于 2018-12-31 03:41:14 发表了:

圣天使高达 发表于 2018-4-6 12:47

三个代表,科学发展观,马哲的辩证思维方式都可以拿来用,再不济来个去其糟粕,弄出个新的中国传统美德思想 …

不行。。。元老院连民主都不让讲,只讲科学,你这上来就中特社了。。。


Targaryen 于 2018-12-31 04:15:44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7-13 14:19

主要是多数人接触不到搞学问的那个群体

临高一开始就是理工宅的跑团游戏,这帮人本位面里读个马列毛也就是磕磕绊绊水平,自然想不到这些理论问题


Targaryen 于 2018-12-31 04:17:33 发表了:

ぱるる大好き! 发表于 2018-7-28 16:36

挖一下坟,我觉得以后这个所谓的中间阶层还是使用元老院培养起来的归化民比较好,那些旧既得利益者阶层的 …

问题就是,用什么思想体系,什么路线培养归化民,现在谁都不敢说

本位面的干部团是靠太祖 王明等人在延安抗大一堂堂课讲出来的,髡贼又不是革命党,临高生产力过于先进也没有救亡图存问题。。。


Targaryen 于 2018-12-31 04:23:19 发表了:

ぱるる大好き! 发表于 2018-7-29 14:40

二 共就是因为积极搞统 战而且快速扩张,吸收了这么多投机分子才变成这副德行,临高这么搞说不定那天他们 …

二 共的统战路线,本身就是因为解放全国太快,干部不够用,一开始就大量吸收旧势力的管理者,除了解放军还比较纯粹(但是内部派系太多),其实其他领域差不多的鱼龙混杂,比如旧技术人员继续担任干部,旧资本家担任经理。

至于拨乱反正,根子还在庙堂本身的分裂,你说二 共因为积极统战才纲常失序,实际上是因果倒置了


黄汉民 于 2018-12-31 10:56:20 发表了:

Targaryen 发表于 2018-12-31 03:18

黄汉民和胡汉民什么关系23333

蔺相如,司马相如,名相如实不相如


duyiqun0203 于 2018-12-31 11:19:36 发表了:

那你快更


Alexius 于 2018-12-31 11:40:53 发表了:

统一的宣传口径非常必要,我觉得,有关新文化运动时期的很多作品现在能不能在很多地方发?当时提出了很多有见解的观点,对清末的社会普遍问题都进行了深入的反思,比如说把鲁迅先生的文章,《阿Q正传》《狂人日记》拿出来就是顶级的,力量很大


ぱるる大好き! 于 2018-12-31 17:46:42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12-31 10:56

蔺相如,司马相如,名相如实不相如

胡汉三


Targaryen 于 2018-12-31 22:16:25 发表了:

黄汉民 发表于 2018-12-31 10:56

蔺相如,司马相如,名相如实不相如

23333主要是都活动在广州  都搞思想文化工作

话说对于这个教育问题我也有点看法 待会发个帖子  欢迎斧正


黄汉民 于 2019-1-1 18:51:49 发表了:

Targaryen 发表于 2018-12-31 22:16

23333主要是都活动在广州  都搞思想文化工作

话说对于这个教育问题我也有点看法 待会发个帖子  欢迎斧正 …

鼓掌,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