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25-766728 【同人】旭日残阳(12月22日更新)

北朝旧贴 | 项天鹰 | 共 82926 字 | 2019-01-04 | | 编辑本页

项天鹰 于 2018-8-11 22:49:23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项天鹰 于 2018-12-22 19:26 编辑

项天鹰系列第八部

上接《旧时代的残党》

项天鹰系列目录

第一篇:高雄国民学校http://bbs.northdy.com/thread-726605-1-1.html

第二篇:米泽藩政改革http://bbs.northdy.com/thread-726776-1-1.html

第三篇:金晓宇高雄工作记http://bbs.northdy.com/thread-731601-1-1.html

第四篇:梅岭芳华http://bbs.northdy.com/thread-733757-1-1.html

第五篇:旧时代的残党http://bbs.northdy.com/thread-737938-1-2.html

第六篇:南海恨http://bbs.northdy.com/thread-754426-1-19.html

第七篇:海幢钟声http://bbs.northdy.com/thread-762033-1-5.html

第八篇:旭日残阳http://bbs.northdy.com/thread-766728-1-2.html

第九篇:桂林风云http://bbs.northdy.com/thread-772642-1-1.html


项天鹰 于 2018-8-11 22:53:11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项天鹰 于 2018-8-11 22:59 编辑

“老回回!姓李的说到做到,借你五千兵马,一年的时间还你五万!”李自成眼下正是秋风得意马蹄疾,在众兵将的簇拥下跃马扬鞭进了寨子。

“来得好啊,没想到你连混十万和射塌天都请来了!”马守应响亮的声音隔着老远就能听到。马守应当先出迎,身后是八大王张献忠、曹操罗汝才、革里眼贺一龙、左金王贺锦、改世王刘希尧、乱世王蔺养成、闯塌天刘国能等人,李自成这边有混十万马进忠、射塌天李万庆、过天星张天琳等人,双方多为老相识,乱哄哄一番寒暄,一拥进了大帐。

马守应、张献忠等人眼下驻扎在湖广黄州府蕲水县的兰溪镇,他们在大别山区活动已经有两年之久。马守应颇有智计,故意不攻朝廷城池,一面抄略平原上的富户,一面笼络山区的山主,逐渐在大别山区建立了一系列的堡寨。周边地带的村镇逐渐开始给他们纳贡,甚至大明的州县也花钱买平安,马守应、张献忠等人乐得当山大王,在山里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时下山教训教训不听话的宗族村寨,日子很是逍遥,因为没闹出什么大动静,虽然十来万人聚集在这里,但始终没成为朝廷的首要目标,杨嗣昌、孙传庭、洪承畴、卢象升等人的主要精力都盯着陕西的流寇。

但是这种日子是长久不了的,大别山一带供养不起这么多军队,农民军的出击距离越来越远,动静也闹得越来越大,随着陕西的流寇被灭得差不多了,大别山的八位反王知道,朝廷就快要收拾他们了,就算朝廷不动手,他们再待在大别山不动弹也会没粮吃的。他们又联络了一丈青、小秦王、一条龙、惠登相、王国宁、常德安、杨友贤、王光恩等各路反王,准备大举举事。

两年前李自成在潼关被洪承畴打得大败,身边仅剩十七个人,逃亡商洛山中,李自成在商洛娶妻生子,一度都想从此种地当山民了。但是最后他还是决定再博一把,为了东山再起,去年他前来大别山,向马守应借兵。

旧时空马守应虽然也帮助了李自成,但是他自己兵力也不宽裕,并没给李自成太多兵马。然而本时空由于熊文灿在两广总督任上栽在了澳洲人手里,原本该被熊文灿招抚的张献忠、罗汝才、刘国能三人也来到了大别山,现在大别山八营的状况是人多粮少,人满为患,天一冷连住宿都成问题,马守应索性将新收编的五千流民草寇一股脑派给了李自成。

李自成大为感动,立刻带兵返回商洛。旧时空的李自成复起时只有数千兵马,如今却有了上万人,这引起了进一步的连锁反应。河南南阳一带,在旧时空应该是左良玉、刘国能两支兵马驻扎,现在刘国能去了大别山,李自成又多了几千兵马,胆气比旧时空壮得多,便直奔南阳而来。镇平关之战原本应该是左良玉、刘国能联手大破马进忠,逼马进忠投降,却变成了李自成和马进忠前后夹击,把左良玉的人马打得七零八落,左良玉差一点阵亡。于是接下来,本该被左良玉击败的李万庆也逃脱了厄运,和李自成、马进忠联兵。顺义王被部下叛徒刘喜才杀死的剧情倒是照旧发生了,可是左良玉自顾不暇,没来得及接应,让李自成抢先一步,杀死刘喜才、许可变、胡可等人,吞并了兵马,马光玉、马士秀、杜应金、张天琳等反王都来联合,李自成随即南下攻打郧阳。然而郧阳由于少了刘国能的部队,吃饷的人少了,并没有像旧时空历史上那样发生欠饷,士气不错,李自成不仅没啃下来,反而损折了不少兵马。就在他犹豫下一步该怎么办时,马守应派人送来消息,邀他前去联兵,于是李自成便与各营人马相偕东来了。

大别山一带云集数十营反王,各营兵马多则数万,少亦有数千,全军二十余万。南直、河南、湖广三省大震,各处警报像雪片一样飞来,各处都有城池陷落、士绅被杀的消息。李自成、马守应等人治军较严,目光也放得较远,征粮抢掠的目标尚能集中于豪绅大户,对于一般穷苦百姓的伤害相对较小,那些小股流寇就不管不顾了,逮谁抢谁,烧杀淫掠肆无忌惮。

坐镇凤阳的朱大典最为震惊,李自成、马进忠等人从豫南楚北一带大举东来,与张献忠、马守应联军,如果是要去河南、湖广劫掠,根本不用这么大费周折,莫非流寇们是想集中兵力再打凤阳?他四年前就是因为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等人攻陷凤阳才被崇祯从山东调来的,而他的前任杨一鹏的下场是斩首。朱大典着即命令牟文绶、刘良佐、黄得功等部,密切注意流寇动向。由于巡抚三省交界一带的佥都御史史可法因岳父去世而去职,朱大典亲自部署剿匪事宜,又将在山东购买的澳洲火铳配发给牟、刘、黄三人的部队。同时又联络杨嗣昌,调豫、楚、晋、陕、川五省军队与凤阳兵马会剿。

不仅朱大典和杨嗣昌迷糊,李自成也不知道马守应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各路反王虽然经常联合,但是兵力多了,目标也大了,补给更是艰难,还容易分赃不均、士卒冲突,所以从来没有能长时间联手的,马守应把他从郧阳叫来,想必是想干一票大的,李自成想来想去,也只有二打凤阳需要这么多人了。

忽然,李自成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人:“黄兄!你怎么在这儿?”张天琳问道:“这位是?”李自成说:“这位是华山派神剑仙猿穆人清大侠门下首徒黄真,江湖人称铜笔铁算盘。”黄真上前见礼:“在下匪号不值闯王谬赞。”李自成说:“听闻黄兄五年前前往广东与髨贼为难,从此再无音讯,归二爷还去寻找黄兄,黄兄可曾遇到?”“见到了,见到了,如今我正是为髨人之事而来,各位将军快请,听马将军一说便知。”

众人进了大帐,马守应、张献忠、罗汝才、贺一龙等人坐左边主位,李自成、马进忠、李万庆、张天琳等新到的坐右边客位,各按年齿序位,马守应年纪最长,坐在左边第一个。这帮杀官造反的人开会没有那么多虚头,只要不对骂打架,就直接说正事,马守应说:“大约一月之前,华山派黄老弟带我家侄儿从广东的髨人那里来,送来一件宝贝,马某不敢独享,请诸位一观。”

马守应一挥手,一名亲兵取上一只匣子来,显然左边的张献忠等人都看过里面是什么东西,亲兵直接把匣子递给了李自成。李自成原本是文盲,但是从军造反之后却学了认字,他打开匣子一看,里面是一摞地图,然而印刷之精美详尽却远胜大明的所有與图。

李自成逐一翻看,上面的字均为俗体,他也大致能看懂,他自己也经常写俗体。这些地图绘制的是河南八府一州以及南直西部的安庆、庐州、凤阳三府,有全图也有分区图,极为详尽,不仅道路地形完备,更标出了何处是明军驻兵屯粮之所。

李自成把匣子递给下首的马进忠:“髨人这礼很重,可也很嚣张啊。这摆明了是告诉我们,湖广、江西、浙江和南直东边都是他们要了的,不许我们下手。”马守应说:“虽然如此,但光是河南、南直这些地盘,也够我们大家吃的了。髨人答应供给我们长矛和砍刀,要多少有多少。再说了,就算没有髨人,我们还是要干这一票的,大军总在山沟里窝着,粮饷供不上。反正髨人还没来,我们就是一路打到南京去又能怎么样,大不了他们来了之后我们把地盘让出来就是了。髨人刚刚打退闽赣楚黔滇五省官兵的会剿,一时也顾不上北边。”

马守应的部下拿着澳洲人送来的武器货样给各位首领看。李自成不反对和髨人联合,不过他的想法与其他各路反王是不同的。马守应、贺锦他们,虽然眼光智谋都不错,但是志向无非是占山为王,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张献忠、罗汝才颇有雄心,打的也是据地称王的念头,至于过天星之流就不必提了,除了抢钱杀人玩女人就不知道别的。还有刘国能、王光恩等人,心里依然有招安的念头。所以这些人几乎一致都想去打凤阳,相较之下,朱大典虽然也是个棘手的对手,但总归比杨嗣昌更好对付,凤阳、泗州一带明军有不少存粮,还可以进一步向东去抢漕运,威胁江南,反正髨人还没打过来,过界抢几次也无所谓。李自成却不这么想,你们都去南直,我偏要去河南,跟着他们二十多万人一起杀进南直,只能抢些粮食钱财,占不下地盘,南直民生较好,扩军也没那么容易。

河南就不同了,遍地都是饥民,虽然老百姓没粮食吃,但并不代表河南没有粮食,豪绅的坞堡与官府控制的城池仓廪中依然存有大量的粮食。只要打下来开仓放粮,要多少兵有多少兵。你们都去打凤阳出风头好了,老子自己去豫东,正好跳出杨嗣昌的包围圈。而且他总是隐隐觉得,髨贼和他们联兵的这个提议未必安着好心,按照黄真带回的消息,髨贼兵马很强,而且兵舰大炮很厉害,去南直靠近长江,也就离髨贼近了,谁知道这些夷人安的是什么心。还是到河南招兵买马踏实,髨人的船总不能开进黄河来。

马守应、张献忠等人对李自成要去河南也没什么意见,马守应原本的计划就是分一支兵马北上河南,二十多万人一股脑去打凤阳没什么用,光是搜集食物就是大麻烦,杨嗣昌的围剿部队自西向东而来,马守应本来就想让李自成带一支兵马转进北线,扪杨嗣昌侧背。一旦李自成在河南杀官掠地,逼近开封,杨嗣昌必定要抽调兵力应对,这样他们打凤阳压力就会小很多。很快,分兵计划就出来了,北路军为闯王李自成、左金王贺锦、闯塌天刘国能、过天星张天琳等人,共七万余人,北进河南,南路军为老回回马守应、八大王张献忠、曹操罗汝才等人,共十四万人,东征凤阳,革里眼贺一龙等部仍留守大别山区,尽量拖延杨嗣昌的步伐,马守应答应从自己那路的战利品中分一份给贺一龙他们。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等人都在危难之中被马守应帮过,他的办法又合乎江湖道义,所以也都没反对。

澳洲人对历史的一步步影响,最终变成了一股洪流。大明朝的最后演出,就此拉开了序幕。


项天鹰 于 2018-8-11 22:58:55 发表了:

“报告首长,福宁兵备道和福宁卫指挥使都逃了,大金千户所的千户在兵变中被击毙,知州自杀,我军已控制全城。烽火门水寨中的明军也全部投降了。”

常海宁轻轻点了一下头:“宁德、福安两县的情况如何?”“报告首长,宁德县令也自尽了,福安县令下落不明,两座县城都已被国民军接管,两县的县丞、典史都投降了。”

大局已定,几个官员的失踪无关紧要,伏波军入城已经形成一套规矩了,不劳常海宁费心。福宁的陷落标志着整个福建沿海全部落入元老院手中,巡抚萧奕辅这些年的“备髨”准备全无用处。萧奕辅虽然积极准备,但是始终犹豫不决,一直打着和澳洲人和谈的主意,直到澳洲人的军舰兵临城下,他还是没考虑好该战还是该降,最后做了俘虏。原因也很简单,萧奕辅是广东东莞人,他的全家老小四年前就落在了澳洲人手里,澳宋的新县令很客气地“请”他全家从麻涌搬到县城居住,家中土地自有澳洲人的天地会代为照管。虽然说澳洲人并不限制他家人的自由,就是要出城也悉听尊便,但是他的家眷并不敢起逃跑的念头,谁都知道这次搬家就是软禁他们,现在好歹还有优待,要是逃跑失败,难说新来的符县尊会不会变脸。尽管这几年和澳洲人的接触之中,澳洲人从来不拿萧奕辅的家小作为要挟,可萧奕辅却不敢不顾及他们的安危,所以从来也不敢真的激怒澳洲人。旧时空他就是一个抗清但抗得不甚坚决的人,会有这样的结果也没什么奇怪的。

常海宁在旧时空是自动化专业的博士,又有在船舶工业集团工作的经历,因此当决定到军队中一展拳脚之后,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海军。如今他的任务已经基本完成,接下来向内陆的建平府等地进攻就是陆军的活儿了。常海宁的本职工作主要是在香港的船厂和海军士官学校,来参加这次福建攻略行动只是临时派遣。福宁州作为直隶州,也安排了一名元老担任地区主任。

最开始看到“李博鑫”这个名字,常海宁还以为是个酱香型宅男,见了面才知道,居然是一位女元老。李博鑫原本是广州地区新宁县的县主任,新宁县的第一任县主任是个归化民,由于和大明的士绅们“和光同尘”得太快,在第一波干部考核中就被送回临高回炉了,于是李博鑫就主动请缨调到了新宁。

说起来,常海宁和李博鑫也算挺熟的,因为他老婆韩冰和李博鑫在百仞总医院的妇产科住过同一家病房,两家孩子的出生时间只相隔一周,李博鑫还曾经开玩笑说不如定个娃娃亲。

在此之前,李博鑫是定安县的副主任,新宁县出缺时,李博鑫的儿子出生才不到半年,她还在家休假,很多人都不理解,为什么她要急着跑到一个几乎没有卫生保障的县城去干一个费力不讨好的职务。不过,自从这位李首长到任,刘翔就再没为新宁县的事操心过,新宁的各种考核成绩都是优异。然而常海宁也听过另外一个消息:新宁县每年送往高雄的人数均居全粤之冠。

组织部门敢把一个女人派到福宁这种新占领的前线城市主管军政大权,就足以证明李博鑫的实力和魄力了。常海宁没进福宁城和李博鑫抢地盘,而是将烽火门的明军水寨消毒后作为临时基地,反正他的部队就地休整两天就要返航回香港了,接下来他的主要任务是押送这上千明军俘虏。

然而,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

“首长!临高急电!”


项天鹰 于 2018-8-11 23:05:00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项天鹰 于 2018-8-17 09:28 编辑

广州的秋天到了。

对于金晓宇这个北方人来说,虽然已经在南国生活了十几年,但还是觉得广州的秋天热得很。当然了,项天鹰这种东北人是不承认他们河南人是北方人的。

“兽长好,我是来劫您的。”莱拉是常海宁和韩冰家的女仆,来自于“火焰之国”阿塞拜疆,但是她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属于哪个民族,阿塞拜疆人?斯拉夫人?土耳其人?波斯人?亚美尼亚人?犹太人?土库曼人?格鲁吉亚人?反正是其中两个的混血就是了。此时的阿塞拜疆属于波斯萨法维王朝,而波斯人又正遭到奥斯曼帝国的“疯王”穆拉德四世的攻击,哈马丹、埃里温、大不里士、巴格达等地都被攻陷。里海的石油现在还算不上多重要的战略资源,但是阿塞拜疆还是被战火影响,莱拉也就在战乱中被不知属于谁的军队卖到了巴士拉。

由于平胸,莱拉没有被列入S级,所以也就没有去拍卖场。常海宁买下她的时候,引起了众多男元老人人喊打。原因无他,他是仅有的几个有元老夫人却还敢买女仆的人之一。眼下常海宁家里已经有三位女仆了,第一位姓叶,是广东东莞人,是韩冰亲自挑的,原因是她在女仆学校时烹饪成绩十分优异,尤其擅长粤菜。第二位则是莱拉,选她的主要原因是她会说俄语,能直接和韩冰沟通。第三位是两年前买的,姓文,杭州人,买回家主要是为了弥补前两位低下的家务水平。

金晓宇在黄埔码头下了船,却没有进城,而是在莱拉的引路下前往河南岛上新建的“海珠新城”,在旧时空的大塘一带建立了一处元老居住区,是在广州工作的元老的住宅所在。

作为语言教育专业硕士,前高中英语老师,韩冰和金晓宇这个程序员差不多,在新时空几乎用不着她们的专业技术。所以刚登陆的那段时间韩冰一直在大图书馆翻译外文资料,不过后来,她还是觉得教师职务更适合自己,所以又去了芳草地。教的科目当然不是英语和俄语了,不过韩冰的语文、数学对于这些十七世纪的小孩来说已经是深不可测了。因为是专业教师出身,所以校务管理工作她也参与。

元老院拿下广州之后,教育口把董亦直派到广州主持工作,因为常海宁调到了香港,所以韩冰也请调来大陆了,担任广州国民学校的教务主任。

金晓宇这次来是为了公事,自从登陆广州至今已经四年了,教育口在广东各地也布点了大量的基础学校。不过这些学校大部分都是归化民负责的,教学质量着实值得怀疑,光是教学质量差些也就罢了,要是教了些不符合元老院价值观的思想那才是天大的麻烦。因此,教育部每年都会派巡视组来两广巡视。随着元老院的坑越来越多,教育部能用的萝卜(元老)也越来越少,高雄教育口一个坑里栽了项天鹰和金晓宇两棵萝卜,碰到这种临时性的工作当然要抽调一个来参加了。本来教育部更倾向于调男性元老来干这种比较艰苦的工作,可是项天鹰这个人办事太过一团和气,只要不出惹怒他的原则性问题,总是替归化民包庇遮掩,而他的底线又和正常人不大一样,上级重视的问题他未必重视,一些被其他元老视为鸡毛蒜皮的事他倒有可能特别关心,于是今年就换成金晓宇来了。

金晓宇今年负责的是广州北部及韶州、南雄的巡视工作,先到香港会合和从临高来的归化民,然后来到广州,具体的行程安排就要和韩冰交接了。

元老住宅区在白天通常是没什么元老在的,门前的警卫逐一检查了金晓宇一行人的证件,放他们进来。韩冰和常海宁家在住宅区的东南角,紧邻海珠湖。由于过去办公厅经常被喷“投降的海盗住别墅,元老住公寓”,所以在广州建设元老住宅区时也采用了二层半的格局,金晓宇他们到的时候,韩冰家的另外两个女仆叶子和文双已经等在门前了。

金晓宇不大能理解韩冰,换成是她可受不了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这也很正常,她的思维和一般的普通人都不一样,她根本不想给自己找个男人。

金晓宇去年也给自己添了个生活秘书,赵萌萌笨手笨脚的,实在是做不来文秘的工作。新的生活秘书于晶琪是金晓宇的老乡,家乡在豫东一带,是通过沂州站来临高的,所以是新道教的信徒,一口一个无上道宝天尊。金晓宇对此不大满意,但是难得有一个和自己同一个县出身的归化民,也就凑合了。

“小宇,听说你在香港被李博鑫兴师问罪了?”韩冰指挥着生活秘书把菜端上来,她和金晓宇也是旧识了,在芳草地的时候就共事过。金晓宇跷起右腿:“没什么大事,有项天鹰背锅,她有脾气也没法冲我发。”

不久前,三年前最早的那批从新宁县发配高雄的罪犯家属有一部分观察期满,转入了归化民户籍,于是今年高雄国民学校的招生考试就允许这些人的子女参加了,还有两个被录取了。这下子李博鑫可不干了,因为她之前的判决中有“剥夺一切公民权利”的内容,受教育的权利当然也在剥夺之列。项天鹰自然不会管李博鑫说什么,既然民政部门已经登记这些人是归化民了,他当然要允许他们参加考试。别说这件事他有理,就算他没理,想让这个认死理、脾气拧又护短的人认错那也比登天还难。项天鹰寄了一本修改版的《父亲的安魂曲》给李博鑫,扉页上有他的亲笔题字:“大丈夫做人的道理,我便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这种双重嘲讽一下子把李博鑫激怒了,“严重右倾”“与旧势力勾勾搭搭”“软弱的小布尔乔亚思想”“毫无革命政治觉悟”等等帽子一顶接一顶地扔过来,然而全都飞不到高雄就掉海里了,李博鑫对项天鹰的抨击除了几个在反对招收台湾原住民学生时被项天鹰狠狠嘲讽过的皇汉头子之外应者寥寥。那次争端中,项天鹰特意自掏腰包请耶稣会教士画了一幅油画,题为《区巴马血战帕里安》,挂在校长室的门前,这是整个高雄国民学校里唯一一幅装饰画,画中区巴马背后敞开的窗户外露出的那片衣角让项天鹰成了皇汉公敌。

法学口的人原本就对很多元老在当军管会主任期间胡乱判决不满,剥夺三族的公民权利这种判决显然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李博鑫原本以为杜雯会支持自己,毕竟杜雯和项天鹰在很多问题上堪称势不两立,项天鹰这个标准的反革命在私人场合无数次对杜雯的作风嗤之以鼻,还曾经明确表示,高雄的的归化民教师和教育口干部,宁可要文盲,也不要马袅讲习所出身的。每当杜雯提出要打倒牛鬼蛇神,项天鹰必然接一句:“我记得陈伯达判了十八年。”然而项天鹰同时又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积极维护女性权益的男元老之一,所以杜雯在没有特别站得住脚的理由的时候是不会朝项天鹰开炮的。至于以刘牧州为代表的民政口,他们已经接过项天鹰扔过来的大锅了,项天鹰一口咬定自己是坚决地照章办事,只要户籍登记信息是归化民就可以参加考试,李博鑫要是再抨击下去,就从抨击项天鹰变成抨击民政部门了,只好作罢。

金晓宇笑道:“项天鹰是正经政治学科班出身,要说扣帽子打棍子,他可比李博鑫这个上网上出来的二手理论家专业多了,但是他不屑于拿这种方式和别人斗,说这有悖他的荣誉,所以他只嘲讽不辩论。”韩冰说:“荣誉这个词自从穿越以来可是很久没有听过了。”金晓宇说:“真正最违背他的荣誉的,是剥夺两个八岁孩子的受教育权利。我到香港之后,正好碰上李博鑫去福建上任,她找我发了一阵火,我当然是装无辜了,反正项天鹰是正校长,什么事都可以把责任甩给他。李博鑫还把项天鹰送的那本书拍在我桌上了。我看项天鹰说得没错,大丈夫做人的道理,她永远也不会明白。为了生存不择手段也就罢了,一个解决了生存问题却依然不择手段的政权,迟早是要栽跟头的。今天大明士绅的家人能变成非国民,明天斗争失败的元老的家人就也能。”金小宇话锋一转,“李博鑫还真是不识货,项天鹰轻易不落笔,有他题字的书可是少之又少,连我都没有,几百年之后估计就是重要文物了,正好我收藏了。”韩冰笑道:“这话怎么听起来酸溜溜的?”

金晓宇没想到的是,三百五十二年后,这本《父亲的安魂曲》真的被陈列在了马加丹市的弗兰格尔集中营纪念馆中,以证明元老院在十七世纪三十年代就已经在反思非国民制度,给元老院多少挽回了一点颜面。在它旁边是一座纪念碑,纪念死于弗兰格尔集中营的一千一百零八名“非国民”,其中三人曾经是元老。

但是现在,在澳宋的事业似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时,谁又会想到这些呢?


lgqm 于 2018-8-11 23:15:28 发表了:

支持同人!


bart 于 2018-8-11 23:24:13 发表了:

楼主更新好勤快啊,双线并进诶


朱新城 于 2018-8-11 23:30:33 发表了:

非国民制度应该是用来打击地主老财、土匪流氓这样的家伙的,不能扩大化,什么人都给扣上


陆李仙 于 2018-8-12 00:12:36 发表了:

斗争是很容易扩大化的,不过不限定非国民的资格,明天就会轮到元老院


de9000 于 2018-8-12 00:28:55 发表了:

什么时候又打到福建去了?步子太大容易扯着蛋啊


de9000 于 2018-8-12 00:30:47 发表了:

要我说,除了两广之外,在北京未变色之前其他地方都不要动。甚至可以让满清一直杀到福……


qarc 于 2018-8-12 01:34:02 发表了:

非国民元老……


巴拉莱卡大尉 于 2018-8-12 02:18:03 发表了:

元老是怎么变成非国民的,,这里面一定有精彩的故事!


哈罗哈 于 2018-8-12 08:29:14 发表了:

八大王造反的乱军之中不准备安排个类似红色高棉难民里中国情报员么?

当初中国在柬埔寨的情报员就是混在难民中,带着电台一路撤退,最后电池耗尽无法联系组织,继续跟随难民行动被疏散到农村,最后感染疾病,发高烧陷入昏迷,醒来后托人向中国大使馆求援才得以回国。

不考虑来个这样的传奇情报员么?


xq77109 于 2018-8-12 09:35:16 发表了:

笔耕不缀啊


weicao741 于 2018-8-12 10:00:02 发表了:

罪犯子女属未成年人无完全行为能力也说不上为其父母罪行负责。元老院法学口还兴搞连坐诛九族啊。


堂堂正正中国人 于 2018-8-12 10:18:36 发表了:

前边一点风格丕变啊,不看作者还以为又在看骑马大的作品了


奇怪的抓手 于 2018-8-12 11:05:18 发表了:

楼主高产似母猪


左小乙 于 2018-8-12 11:19:57 发表了:

奇怪的抓手 发表于 2018-8-12 11:05

楼主高产似母猪

还是会上树那种


没事乱溜达 于 2018-8-12 11:21:24 发表了:

羡慕嫉妒恨


飞翔中的板砖 于 2018-8-12 11:55:49 发表了:

所以马加丹集中营什么鬼,这都快到库页岛了喂……


往事如风2002 于 2018-8-12 15:35:10 发表了:

楼主,提个建议,县办主任这个职务是和明朝撕破脸前遮人耳目的,全名是祝某县办事处主任,正文中已经出现县长市长了


往事如风2002 于 2018-8-12 15:36:02 发表了:

de9000 发表于 2018-8-12 00:28什么时候又打到福建去了?步子太大容易扯着蛋啊

战略纵深还是要的


CrazyHaley 于 2018-8-12 15:53:32 发表了:

必须支持


飞翔中的板砖 于 2018-8-12 17:40:16 发表了:

仔细想了想,如果这个李博鑫继续这么干,元老院治下的政治生态会迅速恶化——当初法国大革命的时候,小布尔乔亚们看待断头台的时候也是像这位李博鑫这么想的,结果是他们自己成了断头台最好的宣传材料。


项天鹰 于 2018-8-13 00:11:39 发表了:

飞翔中的板砖 发表于 2018-8-12 11:55所以马加丹集中营什么鬼,这都快到库页岛了喂……

反正我一杆子支到三百多年后了,就挑了个最偏的地方。


项天鹰 于 2018-8-13 00:12:24 发表了:

de9000 发表于 2018-8-12 00:28什么时候又打到福建去了?步子太大容易扯着蛋啊

忘了说了,这篇的时间线已经推进到四十年代了。


飞翔中的板砖 于 2018-8-13 07:49:07 发表了:

项天鹰 发表于 2018-8-13 00:11反正我一杆子支到三百多年后了,就挑了个最偏的地方。

那你还不如扔到北方群岛(阿留申群岛)去,跑也不好跑,离开集中营要么投降要么被冻死


cc5233 于 2018-8-13 09:20:59 发表了:

这非国民的概念是哪个傻子提出来的。。。。


cc5233 于 2018-8-13 09:22:09 发表了:

还有,这动不动酱香型又是哪个傻子开得头?


bart 于 2018-8-13 17:22:21 发表了:

对楼主的更新勤奋程度表示服气和羡慕


项天鹰 于 2018-8-13 17:26:06 发表了:

cc5233 发表于 2018-8-13 09:20这非国民的概念是哪个傻子提出来的。。。。

“非国民”概念,出自临高启明第六卷第三百三十二节,你觉得是谁提出来的?


飞翔中的板砖 于 2018-8-13 17:28:02 发表了:

cc5233 发表于 2018-8-13 09:20

这非国民的概念是哪个傻子提出来的。。。。

我记得好像非国民也是某个同人提的,具体是谁的我忘了,酱香型元老是隔壁《人到中年》剧组的……


项天鹰 于 2018-8-13 17:29:16 发表了:

飞翔中的板砖 发表于 2018-8-13 07:49那你还不如扔到北方群岛(阿留申群岛)去,跑也不好跑,离开集中营要么投降要么被冻死 …

弗兰格尔就是北极圈里的一个岛啊,最高气温才十度,现在岛上还净是北极熊,苏联拿那儿当过集中营。只不过博物馆不能放在那么偏的地方,就搁在马加丹了


TSHT2012 于 2018-8-13 17:55:15 发表了:

对敌人要狠是没有错,问题在不要把敌人的范围随便扩大。那样迟早自己也被框进去。


没事乱溜达 于 2018-8-13 19:06:33 发表了:

这个时代黄河是从淮河入海的吧,黄河有可能有航运。


飞翔中的板砖 于 2018-8-13 19:34:36 发表了:

项天鹰 发表于 2018-8-13 17:29

弗兰格尔就是北极圈里的一个岛啊,最高气温才十度,现在岛上还净是北极熊,苏联拿那儿当过集中营。只不过 …

我倒是没注意后缀的“弗兰格尔”……不过还是建议你给粗胚们留些面子,很多人对这种调调是比较反感的(我个人是无所谓,毕竟我说了,这种调调最终唯一的结果就是粗胚们把“非国民”的大棒无限加长加大然后连自己一起锤了。)


伏波军战士 于 2018-8-13 20:16:26 发表了:

赞美高产项山长


cc5233 于 2018-8-14 09:09:07 发表了:

项天鹰 发表于 2018-8-13 17:26

“非国民”概念,出自临高启明第六卷第三百三十二节,你觉得是谁提出来的? …

你这个跟正文能一样?

正文只是1个带引号词,说的是某些被限制的人,本质上就是被判处剥夺政治权利的人类似

没有政治权利一样可以有人身自由好吗。

而你文里非国民都蹲集中营了,这是什么行为?


cc5233 于 2018-8-14 09:13:39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cc5233 于 2018-8-14 09:21 编辑

TSHT2012 发表于 2018-8-13 17:55

对敌人要狠是没有错,问题在不要把敌人的范围随便扩大。那样迟早自己也被框进去。 …

这种就是典型的瞎树靶子

特么世界这么大,哪都可以是元老院的,非要把人关集中营

这什么睿智操作?随便哪找块地送他们去开荒好了。

还有就是动不动酱香型元老,嗯,你牛B,你是元老院的领袖!万万岁!文可踩李白,武可

揍关公,一点不酱香!

随意把有人身伤害性的斗争扩大到元老范围的都是傻子。要学欧洲贵族,不要学棒子总统啊!


踏歌寻醉 于 2018-8-14 12:12:53 发表了:

在它旁边是一座纪念碑,纪念死于弗兰格尔集中营的一千一百零八名“非国民”,其中三人曾经是元老。

看到这一段,感到一股寒意啊,连500分之3的元老都被划作了非国民,关进了集中营。。。粗痞们是已经完蛋了嘛?


FIGO 于 2018-8-14 13:30:29 发表了:

大赞!


项天鹰 于 2018-8-14 17:39:38 发表了:

cc5233 发表于 2018-8-14 09:09你这个跟正文能一样?

正文只是1个带引号词,说的是某些被限制的人,本质上就是被判处剥夺政治权利的人类 …

除非能保证元老院的制度几百年一点不变,否则谁能保证剥夺的权利不会越来越多?


项天鹰 于 2018-8-14 17:50:50 发表了:

金晓宇也没把自己刚才这番话当回事,只是和朋友说个闲话而已。韩冰笑道:“你从进门到现在哪句话也没离了项天鹰,你们俩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金晓宇说:“和他能有什么情况。”韩冰说:“你们没有情况才不正常吧?赵雪和小白都结婚这么多年了。再看你们俩,从登陆开始就成双入对的,到现在还没动静。”金晓宇说:“我也不想要孩子,没必要结婚啊,还得给办公厅打报告,还要请客办婚礼,以后什么事情都要两个人绑定,多麻烦。”韩冰说:“那你们两个现在算什么关系?男女朋友?普通朋友?”“无所谓啊,只要相处愉快就行了,身份不重要。”

“行,你够酷。不提这帮男人和男人婆了,吃饭。”金晓宇是少数穿越十年之后还能对海鲜保持兴趣的元老之一,所以韩冰准备的主菜是上汤焗龙虾,满桌的菜基本上是以清淡为主。

“今年怎么把视察各县的任务交给你了?这种活不是一般都让男元老来干吗?项天鹰怎么在高雄躲清静?”韩冰问道。金晓宇急着把嘴里的菜咽下去:“还不是因为他去年在定安县惹事了。”

时间倒回一年前。

胡青白在安排去年的巡视组的时候,已经充分考虑到了项天鹰的狗熊脾气,让他负责海南的巡视工作。海南归化较早,和现代人的价值观契合度更高一些。

项天鹰带队出了临高,在澄迈、琼山都没出什么乱子,但是到了定安,乱子就来了。

“项首长,我有重要情况汇报。”定安国民学校的校长小心翼翼地敲了敲已经被项天鹰占了的校长室。“进来吧,进自己办公室敲什么门。”校长把门打开一条缝闪了进来。看着校长脸上装出来的笑容,项天鹰感到十分不自在:“老胡,别这么拘束,你也是校长我也是校长,咱哥俩平级,你怕个什么。我见王洛宾也没像你这么小心,多少年的老同事了,你这么客气可就见外了。”

胡校长说:“您是首长,自然不一样了。”项天鹰在芳草地的时候就认识这位胡校长,不过虽然项天鹰一直没什么正形,胡校长却依然保持着对所有首长一样的恭敬。

“说吧,有什么事?”“首长,我发现学校里有人在地下传教。”

定安有海南唯一的一个不受元老院控制的天主教会,因此定安的干部们对于宗教的提防仅次于崖州。胡校长说:“前天我接到揭发,有两个学生在地下传教。”“找他们谈话了吗?”“还没有,这不是知道首长要来,想先和首长汇报。”项天鹰一伸手:“拿来吧。”

胡校长有点蒙了:“拿什么?”“他们的宣传品啊,手抄的还是印刷的?”胡校长挠了挠头:“这个还没找到……”“那他们集会的时间地点呢?”“这个……还没发现……”胡校长见项天鹰的神色有点不善,连忙说:“我有证人,我有证人。”

“门外的进来吧。”项天鹰早就听见外面的脚步声了。一个年轻的女老师带着三个男生进了办公室。项天鹰说:“他们要证明什么?”胡校长说:“他们都听见王向前对华一凡传教了。”

“哦,就是说这个‘地下教会’现在有一个人,正在发展第二个信徒。这个王向前自己当主教,准备请华一凡当司铎。”项天鹰面带笑容,胡校长却从笑容中感到了不善,急忙说:“这个王向前是王弘诲的远支侄孙,一家都是洋教徒,这个华一凡的父母过去是王家的长工,他娘也信了洋教。”项天鹰没理他:“靠书架的第一位同学留下和我聊聊,萧湘,你和其他四位到外面坐坐。让咱们带来的几个学生去问问王向前和华一凡的情况。”

胡校长有点蒙圈,这架势是怕他们串供?让学生打探消息又是怎么回事?提心吊胆地跟着萧湘走到了外面。屋里面,项天鹰又换上了一副笑容:“坐吧,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首长,我叫刘吉。”学生报出了名字,却没坐下。项天鹰说:“坐下吧。”刘吉这才落座。项天鹰看了看刚才:“王向前和你是同班同学吗?”刘吉说:“报告首长,我们是同班的,而且是同座。”

项天鹰说:“把‘报告首长’四个字省了吧,怪浪费时间的。华一凡也是你们班的?”“报……是。”“你是在哪听到他传教的?”“课间的时候,华一凡坐到我的位置上和王向前说话,我听他们说什么圣父、圣子的,我也没听太清。”“在别的地方还听到过吗?”“没有了。”“好,你先到那边坐吧。哦,没椅子了,只好麻烦你先站一会儿了。下一位!”

“坐吧,你叫什么名字?”“首长我叫种修。”“和刘吉是一个班的?”“是。”“在哪听到王向前传教?”“在宿舍,我和他还有华一凡是一个宿舍的,睡觉前我听到他们聊天。”“他们说了什么?”“王向前说女人没有男人就能怀孕,死了的人还能活过来什么的,讲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故事,华一凡也附和他。”“站到刘吉旁边吧。下一个!”

“坐,姓名。”“我……我叫易烨。”“你也是和王向前一个班的?”“不不不,他们是三班,我在二班。”“在哪听到王向前传教?”“在……去食堂的路上。”“说的是什么?”易烨犹豫了一会儿:“只听见‘天主’两个字,别的没听清……”

项天鹰本来已经没好气了,这会儿语气又温和下来:“别害怕,照实说就是,老师我又不吃人,就是问问情况而已。你们三个,还听见王向前对别人说过这些吗?”三人都摇了摇头,项天鹰问道:“你们三个都是哪里人?”“报告首长,我是本地人!”“首长我是登州人。”“我也是登州人……”项天鹰又问:“华一凡是哪里人?本地人还是福建人?”“报告首长,他是本地人。”项天鹰接着问:“那王向前和华一凡说话是用本地话还是新话?”“报告首长,是用本地话。”

刘吉还茫然不觉,种修却发觉不对了:“报告首长,刘吉听到的是用土话说的,我和易烨听到的是用新话说的,他们两个平时土话和新话混着说。”

项瑾已经基本上明白了,要说闲聊两句,两个人用新话交谈还正常,两个本地孩子在一起长篇大论地说故事,而故事就是从他们的父母那里听来的,原版就是海南话,两个人特意用新话交谈让满宿舍的人都听见是根本不可能的事。“种修,你们宿舍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其他本地人吗?”“没,没有了……”种修也有点结巴了。

“好了好了,不用害怕,没你们的事了,出去找萧老师,就是穿蓝衣服的那个。请黑衣服那位老师进来。”

三个学生都出去了,带他们来的那个女老师走了进来,项天鹰问道:“你是王向前的班主任?”“是的,我……”“你是十人团吧。”

女老师打了个突,项天鹰知道自己猜对了,抬手制止她:“你不用和我说,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我问你,这三个孩子说的有漏洞,你听出来没?两个本县的孩子对话,刘吉听到也就算了,种修和易烨这两个山东人怎么听懂的?别告诉我他们为了让人听见故意用新话,这话骗鬼都不信。”女老师低着头摇了摇:“我没注意……”项天鹰的语气激烈起来:“很好,没注意到。你找王向前谈话了吗?”女老师又摇了摇头。“好,太他妈好了!姓胡的!你给我滚进来!”

胡校长不知首长为什么发这么大脾气,急匆匆跑了进来。项天鹰一拍桌子:“把去年的六号文件找出来!”胡校长忙不迭地翻箱倒柜,越急越乱,翻得满地是纸才把文件拿出来。项天鹰坐了下来,打开文件,看了半天没有说话,胡校长和那个女老师笔直地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

终于,项天鹰开口了:“我来给你们讲讲文件。这一条,‘学生不得出入宗教场所。’他们犯了吗?”

胡校长和女老师都摇了摇头。“再看这一条,‘学生不得持有未经学校许可的非法印刷品或手抄品。’他们犯了吗?”

这回两人连头都不敢摇了。项天鹰的语气又急了起来:“还有这条,‘学生不得参与或发起帮派、地下教会等非法组织,加入合法社团或社会组织要向学校申报。’要不要我教教你们‘组织’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学生不得参加或组织非法集会,参加或组织合法集会需学校批准。’‘集会’是什么意思你们知道吗?两个人凑在一起是算非法组织还是非法集会?规章里和宗教有关的就这么四条,你们倒是说说,这两个学生罪犯哪桩,律犯哪条?还有最后,最后。来,好好念念这行字,念!大声地念!”

胡校长和女老师一起念道:“……学生有以上行为,经教育无效者,上报有关部门予以警告、留校察看或开除学籍处分……”项天鹰说:“我请教一下二位,‘经教育无效’是什么意思?”

胡校长和女老师都沉默不语,这时,敲门声响起。“进。”萧湘走了进来:“他们三个都招了。那天华一凡坐在刘吉的位置上之后,刘吉书包里的二十五分钱就丢了,刘吉认为是华一凡偷的,华一凡不承认,王向前护着华一凡,和刘吉打了一架。后来刘吉和种修说起他听到王向前和华一凡在聊天时提到了几个宗教用语,于是种修就想了这个主意,易烨是种修的表弟,被拉来凑数的。只有刘吉听到的是真的,种修和易烨听到的都是编的。”项天鹰说:“刘吉的钱是谁偷的?”“种修偷的,那天他们上学路上,易烨被几个高年级学生欺负,种修和他们打了一架,结果把家里给的钱弄丢了。”“那玛利亚未婚生子,耶稣死而复活这些他们都是听谁说的?”“是刘吉,他们村里也有传教士布道,他听过。”

项天鹰哼了一声:“就这么屁大个事,差点闹到政保局去。”没有老师教唆,这事还不算太严重。他双手据桌站了起来:“那三个小王八羔子告密构陷,你们信了,我不好说什么,也许你们真是智商低,这也不犯法。可你们觉得自己的学生有问题的时候不去教育学生,拿学生犯的错误跑到我这里来告密邀功!如果我和县里的干部都和你们一样脑残,信了这种鬼话,这两个孩子会怎么样?定性成了非法传教,那是要开除学籍,耽误一辈子的!事关两个学生的前程,你们一不查访核实,二不批评教育,拿自己学生当自己邀功的台阶,你们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也他妈配当老师!”

项天鹰把文件往桌上一拍,感觉一阵眩晕,差点摔倒,又慢慢坐回椅子。胡校长连忙说:“首长,这事都是我们的错。上次政治保卫会议强调定安县是宗教工作的重点地区,我们这才小心过头了,我们……”“我不管他们这帮……人说了什么!你们是老师,不是特务!就算是特务,首先也是老师,干不好老师的本职工作,就他妈滚回去干你们的特务去!”项天鹰又觉得眼前发黑,喘了两口气:“两个天主教家庭的孩子一起聊聊天,提几句圣父圣子有什么了不得的?元老院那么多元老张口闭口My God,是不是要一个个都拖出去枪毙?还有拜菩萨的、拜天妃的、信新道教的,是不是都得送到劳改营你们才满意?多想点正事,少他妈搞这些歪门邪道。学校里标语的倒是不是不少,学生的成绩呢?上次海南联考,统共十三个县,定安的平均分排第十,全区学生运动会你们学校得分倒数第二。还有上次的足球赛,就算我们高雄队是强队,你们被踢个五比零是不是也有点太不像话了?还有征文、升学率,你们哪样搞好了?文的文的不行,武的武的不行,就他妈告密的本事噌噌见涨。这么喜欢当特务,赶快给中央写报告,把你们学校划给政保局管吧,省得你们祸害孩子,教出一群叛徒内奸!”

“老师,别骂脏话了,学生在外面能听见。”这种时候也只有萧湘敢劝。项天鹰一挥手:“听见就听见,不就是骂人嘛,他们早晚得学会。”话虽这么说,他的语气却缓和了下来:“卫生、食堂、社会实践、支援扫盲这几块你们做得不错,老师们上课也挺认真的。这位老师的名字我也不问了,虽然你和胡校长都违反了条例,我姑且认为你们是对条例学习领会不够透彻,不是有意违犯。处分就算了,不过你不适合再教涉事的这五个学生了,期中考试之后把班级重新调整一下。今天这点糟烂事,到我这儿为止,从现在起,你们没听说过这件事,我也没听说过这件事。这位老师先回去吧,我和老胡再说两句。”

女老师出了办公室,项天鹰说:“老胡,元老院来临高的第二年,你就渡海来投奔了对吧。”这是项天鹰做思想工作的标准套路。“是……”“你还记得你为什么背井离乡来海南吧?”“记得,只因醉后作诗,语涉吕后以以外人子嗣汉惠帝之事,被仇家举发,称我影射篡明楚藩,这才弃祖宗坟茔,逃难来琼州,幸蒙元老院收留。”

胡校长原本是湖广武昌府的一个秀才,因为争地得罪了楚王府的一个宗人。此人便向官府和楚王举发,说胡秀才诗里提及汉惠帝之事,是影射楚王府。汉文帝继位之后,宣布汉惠帝的子女全部非其亲生,将他们全部杀害。而楚藩在万历年间发生了著名的楚宗案,宗人联合控告现任楚王非上任楚王亲生,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虽然最终朝廷判定楚王是真,但是随后发生的劫杠案等一系列事件也让楚王府名声扫地,从此之后楚府非常忌讳提及此事。如此一来,胡秀才得罪楚府,在武昌自然待不下去了,全家逃难,父母、妻子都病故于途,只有他带着儿子跑到了临高。

项天鹰叹了口气:“你这样以身作则地教学生,纵容他们告密构陷,将来等学生们长大成人,大宋的干部尽是这样的人,你告我我告你,斗个不亦乐乎,你下次逃难打算逃到哪里去?新西兰还是马达加斯加?”

胡校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首长!我知错了!”项天鹰起身扶起他:“大宋没有文字狱,没有因言获罪,没有以告密定罪。要想你的子孙后代不再受你和你父母妻子受过的苦,你就该豁出性命捍卫这三个没有。告密之风是祸国殃民的根苗,无论如何别在你手里开这个头,否则九泉之下你如何面对父母妻子?”

送走了泪眼涟涟的老胡,该三个学生了。

看着这三个战战兢兢的学生,项瑾怒火中烧,却又觉得像骂老胡那样骂他们未免骂之不武。想了半天,又叹了口气,问道:“刘吉,种修,你们两个是朋友吗?”

“报告首长,原来是,现在不是了!”刘吉瞪了种修一眼。项天鹰说:“刘吉你别以为你被骗了就干净,干出诬告这种混账事,你们三个谁也跑不了,你和种修俩人都是主犯。”

刘吉的头又低了下去,项天鹰说:“刘吉,你和王向前、华一凡是朋友吗?”刘吉小声说:“是。”“那现在呢?”“现在他们肯定不认我是朋友了。”“你知道如果你们的诬告成功了,他们会怎么样吗?”“知道……”“那为什么还这么害你的朋友?”“当时太生气了,没想……”

项天鹰说:“你还有最后一个机会。王向前和华一凡还不知道这件事,我觉得这件事他们不该从别人那里知道,应该由你来告诉他们,你现在就去,原原本本把整件事的经过告诉他们,求他们原谅。你敢不敢?”

刘吉犹豫了半晌:“首长……必须去吗……”项天鹰摇了摇头:“我不强迫你,你要是不敢去,我也告诉胡校长和你们班主任,不把这件事告诉王向前和华一凡,你和他们可以继续像从前一样相处,只要你以后不再害他们就行。”

刘吉思考了足有一刻钟,项天鹰也毫不着急,静静地等他回话。终于,刘吉开口了:“首长,我去!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做了对不起朋友的事,就该当面认错。”“那他们要是不原谅你呢?”“他们愿意打,就让他们打,他们愿意骂,就让他们骂,从此之后他们和我绝交,我也还像对亲兄弟一样对他们,死也不变。”“不后悔?”“不后悔!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

项天鹰笑了笑:“好,去吧。”刘吉走到门口,忽然转过身来:“首长,我有个事要悄悄和您说。”项天鹰招手让他过来,刘吉附在项天鹰耳边说了几句,项天鹰说:“没问题,去吧。”

刘吉出了门,项天鹰打量了一下种修和易烨,说:“种修,你们三个人里数你最坏,钱是你偷的,诬告的主意也是你出的。最可恨的是你明知道刘吉误会了华一凡,还出这种歹毒的计谋,陷自己的朋友于不义,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种修低着头说:“您开除我吧。”项天鹰说:“光是开除就完了?你诬告同学,害得王向前和华一凡差点丢了学籍,还连累自己的朋友和表弟,送你去符有地我看都轻,我们可没有未成年罪犯保护法,你这回是彻底完了。”种修反倒抬起头来:“完了就完了,反正都是我干的。”“哦?都是你干的?可是刚才刘吉对我说,他要告诉王向前和华一凡,钱是他自己不小心弄丢了,告密的事也是他一个人干的,根本不提你们两个的名字。”

种修哭了。项天鹰说:“你知道吗?如果现在我能见到我的同学们一面,见我这些同吃同住,同哭同笑,患难与共的兄弟们一面,要我半条命都行。天底下有什么事能比兄弟情义还要紧?去干你该干的事吧,就像刘吉说的,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易烨,别总这么畏畏缩缩的,凡事得有自己的主见。以后谁再欺负你就往死里削他,不管别人怎么打你,你就抓住一个人照死了打,打疼了他们以后就不欺负你了,这也半大小伙子了,总让表哥替你出头不成话。都走吧,去道歉,这事就到此为止。”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不过项天鹰的麻烦可没过去,接下来从文昌到万州连查四个县,项天鹰都是着重整治打小报告问题,重点调查十人团成员和其他校内人员有没有诬告陷害的行为。教育口的人都知道项天鹰最恨告密,在芳草地时就因为学生打小报告大发雷霆过,在高雄的时候,哪怕小报告不是诬告,他对告密者也没什么好脸色,可是谁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激进,到了别人的地盘照样这么干。无奈之下,教育部只好紧急把他叫了回来,改派白雨完成接下来的巡查任务。

在中央接受了各位领导的批评教育之后,项天鹰还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们抛家舍业跑到几百年前来不是来培养告密者的,想看告密我留在旧时空多好,那边告密的水平比这边高多了。”

和他辩论,大家一来没这个闲心,二来不爱招惹这个死硬分子,这种事辩上一百年也辩不明白。至于处分,他又没干什么超越职权的事,只不过揭了一批人的短处,痛骂了几个归化民,还真没什么处分可给。最后只好让他滚回高雄,以后有这种事再也不找他了。

金晓宇说:“项天鹰这个人,大部分时间还像个业余的正常人,爱说爱笑,什么事都随和,也不爱为难人,大度到近乎纵容包庇了。但是一旦碰上个别问题,他钻进牛角尖了,他就会变得性格极其恶劣。我还没到高雄的时候,有一次一个老师对他举报说另一个老师工作时间睡觉。结果项天鹰说:‘他工作时间睡觉,是犯了个小错误,你作为同事不提醒他,跑到我这儿来告状,你更不是什么好鸟。’那个时候高雄国民学校特别缺老师,但是项天鹰宁可把自己吃饭睡觉的时间挤出来顶这个老师的班,也还是把他调回临高了。他就是这么个认死理的人,别说是跟归化民了,就是和我,我和他第一次吵架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为了争论学校该不该禁止学生染发。咱们的学生连染发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就在担心以后学校禁止染发怎么办,为了这事他还和我大吵了一架。”

韩冰说:“看不出来啊,你们两个平时默契得跟一个人似的,居然还会吵架。”金晓宇说:“这其实和人的经历有关系。我初中的时候学校有一伙小混混统一以染发作为标志,所以我对学生染发特别反感。而项天鹰看重的是程序正义、法理正义,把任何一点权力的越位都看得比天还大,任何为达到管理目的而实施的不那么正规的手段他都坚决不允许。他家里的长辈,一个因为诬告害死了老上级全家,一个因为坚决不肯诬告受了牢狱之灾。那年头你也知道,告密有几个不是诬告的,所以在他眼里,告密就是无耻小人的代名词。当年苟家庄一战,别人回来都说苟家多么多么可恨,只有他痛骂苟布理。在他看来,明火执仗的强盗也比告密者高尚。张兴教撒谎他认为可以理解,不能苛求一个祖坟被刨了的人保持理智,而苟布理这样的人,在他眼中就是国家最大的害虫。他的很多观点我都反对,但是这一点我赞同。现在很多元老觉得我们需要告密者,是因为我们一直强大。早晚有一天,后代的元老会和归化民中的精英处于同一水平线上,到那个时候,如果这个国家的政治风气鼓励告密和谎言,那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呢?你们俩不会又要给我安排任务了吧?”韩冰知道金晓宇难得说这么多话,既然说了就肯定有用意。金晓宇说:“这次我负责的是广州北部和南雄、韶州,广州西部还有肇庆、高州是归你管的。临出发时项天鹰告诉我,定安县的归化民风气这么差,李博鑫功不可没。她在定安是副职就已经这样了,在新宁当了正职还指不定干出什么事来,他让我拜托你在新宁县的时候着重看一下有没有涉及教育口的冤假错案,尤其是我们旧时空常见的那几种,李博鑫没什么想象力,她的招数无非也就是成分论、文字狱那一套,趁着她滚蛋了,一口气都给她翻过来。”韩冰摇了摇头:“她可不是滚蛋了,她是高升了,原来管一个县,现在管一个州了,将来你们还要追到福宁去检查她的工作吗?”金晓宇说:“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新宁解决了再说,能管多少算多少。我和项天鹰可都是心胸狭窄的小人,得罪了我们,她就别想安生了。”韩冰说:“好吧,不过我只管多听多看,把情况告诉你,怎么解决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了。”“这就足够了,真是太谢谢了,这下可欠你一个大人情了。”韩冰白了她一眼:“你欠我的人情还少?每次都上我这儿来吃白食。”金晓宇笑道:“那以后你也来高雄蹭饭好了。”“呸,为了吃顿饭去高雄,我得馋成什么样。”

在后方紧吃的时候,前方的一场盛宴也开始了。


qarc 于 2018-8-14 18:13:11 发表了: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没事乱溜达 于 2018-8-14 19:11:56 发表了:

胡校长,马达加斯加比新西兰近


朱新城 于 2018-8-15 07:11:42 发表了:

这个李博鑫,这是准备向蓝萍看齐?


duyiqun0203 于 2018-8-15 08:26:38 发表了:

告密是有必要的,诬告是绝对不行的


TSHT2012 于 2018-8-15 09:01:42 发表了:

道德洁癖其实也是有害的。

告密长远看当然都是自取灭亡之道,但并没有永世永昌之事物。眼下当然先得把眼下的关过了,眼前的关都过不了谈什么一两百年后的灭亡。


叶青 于 2018-8-15 21:00:29 发表了:

矮油


duyiqun0203 于 2018-8-15 21:12:58 发表了:

现在都还有举报呢


憧憧往来 于 2018-8-16 12:15:31 发表了:

哇 刚挖坟看完旧时代的残党


伏波军战士 于 2018-8-16 13:52:48 发表了:

项元老是个真性情的汉子!想问下项元老治下的高雄国民学校作为足球强校,校队的队徽是什么?如果还没有的话可以用拜仁的么(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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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8-16 13:52 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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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5233 于 2018-8-16 16:03:10 发表了:

项天鹰 发表于 2018-8-14 17:39

除非能保证元老院的制度几百年一点不变,否则谁能保证剥夺的权利不会越来越多? …

底线 刑不上元老

剥夺权力这种东西,屁股想想都知道

但是底线是非肉体受刑

极限就是好吃好喝软禁着


项天鹰 于 2018-8-17 09:30:22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项天鹰 于 2018-8-17 09:40 编辑

cc5233 发表于 2018-8-16 16:03

底线 刑不上元老

剥夺权力这种东西,屁股想想都知道

但是底线是非肉体受刑

底线还不就是用来被突破的,拿底线保护元老,你又拿什么保护这个底线?这就和守关必先守辽是一个道理,总在底线旁边晃悠,早晚有一天得把底线破了,只有远远地推进到底线之外才能保证底线的安全。


cc5233 于 2018-8-17 09:56:53 发表了:

项天鹰 发表于 2018-8-17 09:30

底线还不就是用来被突破的,拿底线保护元老,你又拿什么保护这个底线?这就和守关必先守辽是一个道理,总 …

那我只能说太LOW了


叶青 于 2018-8-17 11:10:14 发表了:

项天鹰 发表于 2018-8-17 09:30底线还不就是用来被突破的,拿底线保护元老,你又拿什么保护这个底线?这就和守关必先守辽是一个道理,总 …

元老非因反对元老院的犯罪不受逮捕和审判,将元老打成非国民,能过全体大会的投票?


项天鹰 于 2018-8-17 23:36:07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项天鹰 于 2018-8-18 06:56 编辑

长江口,对于风帆时代的舰队来说是一处险地,元老院的老朋友沈廷扬在旧时空就是在这里折戟沉沙。万里长江带来的泥沙不仅淤积出了中国第三大岛崇明岛,也导致长江口的水文异常复杂,不仅浅滩众多,而且十七世纪和二***纪的情况天差地别。长江口的很多水道只有在涨潮的时候才能通过。越过江阴、镇江一带之后,长江变得水窄流急,江中还有暗礁。根据当年英国人的经验,岸上劣质火炮的轰击还有顺流漂下的火攻船都不是最主要的威胁,搁浅和疾病才是。

接到澳洲人进兵福建的消息时,浙江巡抚张秉贞的师爷就立刻赶到了完璧书坊。江南的官员们即便不知道赵引弓是澳洲人,也知道他是个和澳洲人有勾结的通敌奸商,但是到了这种时候,奸商也有奸商的用处。张秉贞这个既当过弘光的兵部尚书,也当过顺治的兵部尚书的朝廷大员,既没有保卫浙江的能力,更没有保卫浙江的决心,只想知道花多少价码能打发走澳洲人。

澳洲人的价码并不高,他们只要了一样东西:舟山参将黄斌卿的旗号。

得知巡抚居然密令自己给夷人带路进长江,一向脾气暴烈的黄斌卿险些当场斩使兵变,不过使者带来的另一份东西救了他自己的命,他带来的是上游前线的战报。

马守应、张献忠、李自成、罗汝才等人两路分兵,攻打凤阳、开封,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然而,张献忠、惠登相、马光玉却在庐州境内突然转向西南,会合贺一龙。为了快速机动,张献忠、贺一龙等人带来的本部兵马只有万余人。马守应还把自己的嫡系部队分了五百人由孙昂率领,加强给马光玉。这支部队是马守应从陕西带来的子弟兵,多为色目军人出身,兵甲齐全,多骑兵,又是同教同乡,凝聚力极强。湖广的明军在五省会剿髨贼的时候就损失不轻,在养精蓄锐已久的张、贺、马各部兵马面前一路溃败。蕲州守将方国安向武昌请饷未果,方国安原本就治军不严,既然领不到军饷,那就自己动手解决了。革左诸营在湖广东北角长期活动,消息灵通,在乡民的带领下,趁着官军四处大掠的机会,夜袭蕲州,再破麻城,方国安率部西逃。麻城一带已遭饥馑,被方国安祸害过一遍之后老百姓更没有活路,张献忠不费吹灰之力聚起数万之众,向西击破湖广副总兵杨世恩,扫荡汉江上的船只,顺流而下,迅速兵临长江,先下汉阳。参将崔文荣、都司朱士鼎建议,守江必先守汉,江北不守,江南不保,需募军防御汉口,致仕回乡的大学生贺逢圣和长史徐学颜等地方官绅请求楚王府捐资助军,不出意料被要钱不要命的王爷拒绝了。只靠贺逢圣等士绅散尽家财维持城防,当然杯水车薪。江北明军连坚壁清野都没做便迅速溃退,张献忠缴获大批官民船只,自鸭蛋洲、煤炭洲、磨盘洲等地渡江,早于旧时空两年攻破武昌。

张献忠本欲屠城,但贺一龙、马光玉、惠登相均表示你丫有病,现在有钱有粮,正是招兵买马的好机会,这么多现成的劳动力杀了也太浪费了。这时马守应派他的侄子马尚明来信了,马守应信中说,武昌是澳洲人指定要的地盘,杀掠太过面子上不好看。贺一龙出身革左,马光玉是回人,都是马守应死党,张献忠不好太过违拗。最后贺一龙出面调停,定下了章程,武昌所有明宗室一概杀尽,其余城中居民除了贺逢圣等一批主要守城官员以外就都饶了。限三天内,各部兵马在武昌城内划定区域,可以拉壮丁玩女人,但是不许杀人放火。分在城南的贺、马、惠三部在农民军中属于相对“文明”的,还能遵守约定,城北张献忠部的控制区照样是人间地狱,不断有人逃到城南,为此张献忠和马光玉还起了冲突。到了破城第二天,城南干脆连劫掠都停止了。原因是马光玉在这里遇到了一个熟人,辕门口清真寺教长马铨,马铨是一代经学大家,“以儒释回”学派的代表人物。他的家族本是凤阳的色目军人,是在朱元璋的创业期就已经从龙的老臣,世袭武昌左卫指挥佥事。明朝世袭武官往往通过让家族子弟考取功名来巩固自身地位,比如说张居正,色目军官家庭没有继承权的孩子就又多了一条选择——经学。作为家中第四子的马铨曾经前往宁夏同心,师从另一位经学大师冯伯庵学习三年,在那里结识了马光玉。

马家在武昌很有势力,集军权、绅权和教权于一身,但是到了明末,卫所兵已经烂透了,在楚王眼皮底下,士绅也得老老实实的,教权反而成了马家的根基。明代的“教坊”有两个意思,一个是指粗胚们喜闻乐见的教坊司,另一个就是指色目人聚居的“番坊”。作为本地门宦的教长,马家也是大明官府对教坊的话事人,到了现在这般末世,大明对基层的控制力更弱,教坊关起门来自成一统。

旧时空流寇攻城的时候,马家的定、王、马三姓回民是坚决抵抗了的,因为旧时空来的只是张献忠一家,破了城大家都得没命,而这次来的是马光玉,也就没有抵抗的必要了,马铨抱定两不得罪的念头,紧闭教坊大门,隔绝内外出入。马光玉久慕马铨大名,进城之后第一步就派兵保护了这里,定氏、王氏都住在城北,张献忠进城之后也都逃到城南了。马铨劝说马光玉,只杀作恶多端的楚王一家便可,不要再加害城中的百姓了。一来武昌是他乡梓之地,遭此浩劫于心不忍,二来马光玉派兵护住教坊,却放任其他地方被乱兵祸害,等流寇兵退了,武昌百姓不免迁怒于教坊,这还不如直接让流寇抢了教坊呢。马光玉、贺一龙就算抢也会留些面子,真要是等武昌百姓来抢,那就连命都保不住了。马光玉和贺一龙、惠登相商议了一下,他们都抢了楚王府和各路宗室的不少财帛女子,楚府中的财货数以百万计,有的部队都抢到发愁没车装了。这么丰厚的战利品,也足可对部下交代了,接下来还要行军,有些战利品可能都带不走,再抢老百姓确实没有必要。贺、马、惠三人便下令封刀,在城里征用几片民房让部队驻扎,除了巡逻的亲兵之外不再允许外出。一面让马铨出面贴出安民告示,一面派人在和张献忠的地盘接壤的地方提防。这些流寇首领都是经过十余年血战活下来的精英,只要是智力正常的,多少都锻炼出些头脑了,复杂的招数玩不明白,这种封建军阀的基本套路还是都懂的。他们和马守应约好了接下来要去打安庆,在安庆、庐州一带抢下一块地盘来。依托长江、巢湖等地的内河航运,加上在武昌抢到的大批钱粮,足可以在大明和髨贼的地盘之间建立一个自己的小割据政权,闹好了没准能和髨贼来个划江而治,到那时有了稳定的饷源地,背靠长江慢慢和朝廷打,日子可就比处处流窜舒服多了。

然而,张献忠和他们想的却不一样,各路反王之中,数他的兵力最强,但是这次打武昌,他却不得不和其他各部分享胜利果实,这让他有些不满。马守应组建的这个同盟看似庞大,实则非常脆弱,完全靠个人交情和暂时的粮饷供应来支持。张献忠对这些同行太了解了,马守应如果能带着大家打下凤阳,大抢一番,这个同盟还能维持得久一点,如果总也拿不下凤阳,以这些反王有奶就是娘的性格是一定会散伙的。马守应实力不足,不得不拉着其他人一起合伙,可他八大王不用,在武昌缴获的钱粮足够他花的,想招多少兵就招多少兵,现在又有了这么多船,凑起了一支水师,他打算顺着湘江而上,攻打长沙,在湖广、江西一带拿下一块自己的地盘来。

其他三部当然坚决反对,马光玉、贺一龙不仅道义上没有抛下马守应的道理,而且随军家眷都留在马守应那边。惠登相势单力孤,跟着张献忠只有被吞并的份,自然也是要和贺、马一路的。可是武昌的人马有一多半是张献忠的人,他要是不一起来,贺马惠三营这点兵力去安庆硬磕史可法岂不找死。贺一龙大骂张献忠不讲义气,要不是李自成、马守应、罗汝才他们扛住了明军主力,马守应还拿出嫡系部队支援,他们这一路人马哪有这么容易拿下武昌,现在姓张的吃饱了,便想抛下革左和曹操不管了,哪有这样便宜的事。由于贺马惠三人坚决反对,再加上马守应派来联络的黄真说,南雄、韶关一带的宋军正在调动,有对衡州下手之意,而杨嗣昌也在整编方国安、杨世恩的残部,准备增援湖广,南下湘江危险太大。长沙易取,但是如果和澳洲人交战不利,又被明军卡住江口,局面就十分危险了。张献忠最终勉强同意出兵安庆,打了武昌这一大胜仗,农民军士气高涨,一路搜集船只,满载着财帛女子顺流东下。钱粮充足,队伍扩张就快,既有抓来的壮丁,也有本来也没饭吃的沿江贫民,为求一饱自愿入伙的。这支离开大别山时只有万余人的队伍抵达安庆时已有十万之众,将刚刚被崇祯下旨夺情回到前线的安庐巡抚史可法包围在了城内。张献忠等人的兵力虽然多了,但多出来的这些人根本指望不上,真正能打仗的还是从大别山带出来的那些老兵。张献忠等拿安庆城暂时也没什么办法,反正粮食够吃,便一面围城,一面把新招来的这些炮灰兵撒出去四下劫掠,抢回东西就有赚,就算被明军或乡勇干掉千八百人,也没什么可心疼的。凤阳方面,朱大典也不是个好捏的软柿子,马守应、罗汝才接战不利,小秦王、一条龙战死,马守应退到庐州境内整军,他把罗汝才和王光恩、李万庆等小反王都远远打发到东边了,将自己的本队和刘希尧、蔺养成这两支信得过的人马安置在庐州西部靠近大别山的位置,与安庆方向的四路人马呼应,大别山是革左五营的后路,不能让罗汝才他们随便祸害。南直战场暂时陷入僵持。


南海农庄店小二 于 2018-8-18 00:00:35 发表了:

大赞啊,伏波军什么时候去教张献忠做人?


堂堂正正中国人 于 2018-8-18 07:52:40 发表了:

矛盾,一边希望张献忠继续南下到元老院的地盘上去作死早点解决这个祸害,一边又不想湖南遭了历史上四川的祸害,张献忠这货疯起来屠杀不比满清仁慈,走到哪儿哪儿遭殃


没事乱溜达 于 2018-8-18 07:59:43 发表了:

堂堂正正中国人 发表于 2018-8-18 07:52矛盾,一边希望张献忠继续南下到元老院的地盘上去作死早点解决这个祸害,一边又不想湖南遭了历史上四川的祸 …

他在大别山思路就已经转变了,为何要秃四川


堂堂正正中国人 于 2018-8-18 10:19:40 发表了:

没事乱溜达 发表于 2018-8-18 07:59他在大别山思路就已经转变了,为何要秃四川

看文中的描述,好像变得有限,思路还是抢到钱粮就能招兵买马,到了湖南会更好吗?


没事乱溜达 于 2018-8-18 10:50:23 发表了:

堂堂正正中国人 发表于 2018-8-18 10:19

看文中的描述,好像变得有限,思路还是抢到钱粮就能招兵买马,到了湖南会更好吗? …

最好能给他洗洗脑


项天鹰 于 2018-8-18 15:28:24 发表了:

堂堂正正中国人 发表于 2018-8-18 07:52矛盾,一边希望张献忠继续南下到元老院的地盘上去作死早点解决这个祸害,一边又不想湖南遭了历史上四川的祸 …

历史上张献忠破武昌之后是有一个较大的转变的,旧时空他不仅进了湖南,而且一路打到广东边境上,但是在湖南的时候他杀人就有节制了,比较有针对性地杀宗室和官绅,还提过三年免征。因为在武昌的时候张献忠有一个自称“西王”的举动,所以我觉得可能这个时候张献忠已经想把湖广当成自己的地盘来经营了,但是他之后一直忙于四川的战事,张献忠死后西军进了云贵,直到李定国反击之前都没有实力管湖南,这块地盘就丢了。湖南之前一直没经历太大规模的动乱,自然灾害也轻,再加上湖广的藩王大部分都被张献忠屠了,他应该是很轻易就获得了足够的资金和粮食,所以对普通民众的侵害也就比较小了。而四川是闹过天灾又被流寇反复打过的地方,粮饷补给没有湖南容易,所以张献忠入川之后杀人又变多了。张献忠纵兵抢劫强奸,捎带着杀人放火,这个还是可信的,但是应该没有清朝史书写的那样杀得那么多。


朱新城 于 2018-8-18 15:38:11 发表了:

项天鹰 发表于 2018-8-18 15:28历史上张献忠破武昌之后是有一个较大的转变的,旧时空他不仅进了湖南,而且一路打到广东边境上,但是在湖 …

四川的事不是豪格干的吗?


项天鹰 于 2018-8-18 18:46:53 发表了:

朱新城 发表于 2018-8-18 15:38

四川的事不是豪格干的吗?

清军和西军谁也不是秋毫无犯,差的只是杀人数量的问题。


项天鹰 于 2018-8-18 19:00:12 发表了:

中古时代的军队,在抢劫问题上基本上都差不多,如果说有极少数部队能做到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那原因无非是两个。第一是将领够有手段,既有足够的威信,又能让部下对军纪的恐惧超过挨饿,第二还是将领够有手段,能搞钱搞粮食,干脆别把部队逼到冻死饿死那一步。

对于明末的流寇们来说,不是他们不想建设根据地,是实在没这个条件。除了那些活不过三集的草包,能凭本事当上流寇首领的人都知道占一块地盘很重要,但是他们做不到。像一个井冈山养一支红四军这种成就需要理想主义buff外加极强的政治能力,很显然十七世纪的军阀谁也没有这种本事,他们必须要控制相当大的一部分地盘才能供养得起自己的军队,但是在大明的国土上跨州连郡地割据哪有那么容易呢?而控制的地盘如果小了,就会导致部队不断地竭泽而渔,彻底把这块地盘的资源消耗尽,最后还是得转移。因此,明末的流寇们不约而同地都选择了打运动战,走一路抢一路的做法,这是他们的实力和客观条件决定的。

时间充裕,补给也还够用的时候,农民军自然可以甄别一下谁是狗大户谁是平头百姓,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博点名声,然而在运动作战的过程中,他们需要的是迅速补充粮饷、兵员、牲畜、女人,这个时候没有谁会管什么穷人富人了,逮谁抢谁,作为乱世中的军阀,稳住手下的兵是第一位的,做不到这点别的都是白说,命都没了还有什么可讲究的。

所以,明末的流寇中只有李自成、张献忠、袁时中、革左五营等少数人马曾经试图笼络人心,李自成宣传“闯王来了不纳粮”,张献忠在湖南提过“三年免征”,革左收买大别山山民,袁时中更是以不滥杀而闻名。这是因为他们足够强,在大明王朝行将崩溃的这段时间里,他们有能力稳定持续地保证部队的粮饷供给,因此才能分出精力考虑其他的问题。就像张献忠在富裕又没经过天灾战乱的长江沿线和湖南时,部队粮饷充裕,抢那么多战利品反而占用运力,影响军队的机动性,所以他没怎么滥杀百姓,专心杀藩王士绅。可是进了被天灾和战火折腾过好几回的四川,张献忠征不上粮食,就又大开杀戒了。“仓廪实而知礼节”这句话确实是千古名言,虽然仓廪实的人也不一定能知礼节,但是饭都吃不饱的人是肯定不能指望他遵纪守法的。同为流民造反,朱元璋部队的军纪也是后来三令五申地强调才好起来的,早期未必比李自成强,只不过朱元璋获得了能守住的稳固地盘,有发展时间,真正转变成了封建军阀,最后成功了,而李自成有能力屯田、开科举的时候,清兵已经打进来了。

现在,张献忠的仓廪都快满出来了,他也在思考些别的问题了。前不久,方国安、杨世泰、王文富等部明军组织水军“收复”了武昌,虽然张献忠不大看得上他们的战斗力,但是毕竟这也是支力量,如果大军久困于安庆,就有被上游下游的明军两面夹击的可能。如今十万大军聚集于此,不下乡打粮,兵卒没饭吃,可要是打粮时间太长,这块地盘就是占下来也废了。张献忠一直觉得马守应、贺一龙他们太小家子气,区区安庐两府也值得这样大动干戈?一想到打下这么一点地盘还要和别人共享,张献忠心里老大不乐意。

就在这个时候,张献忠的水师提督潘独鳌,也是他手下少数几个读书人之一,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张献忠南下时只带了少数精干力量,还有大约三万人在艾能奇的指挥下和马守应一起行动,马守应打凤阳的时候一直让艾能奇作为预备队,这支部队几乎没有损失。现在马守应、蔺养成、刘希尧驻军六安,艾能奇则驻扎在霍山保障马守应退往安庆或大别山的后路。潘独鳌的计划是,全军连夜拔寨,顺江东下,直接掠过池州,同时让艾能奇向东沿丰乐河入巢湖,两军在无为会师,攻打芜湖、太平,然后直奔南京。只要打下南京,江南便在眼前,宏图霸业指日可待。

这条路线张献忠很熟,因为他几年前就走过一次,崇祯八年攻克凤阳之后,他曾经一路打到扬州境内,但是因为缺少船只没有渡江。张献忠思量了一下,觉得这个计划可行,明军中最有战斗力的黄得功、刘良佐等部正在和马守应相持,巢湖以北的庐州府城现在被曹操罗汝才占据,自己和他交情不错,曹操是不会为难他的。

最大的问题不是明军,而是友军,马守应就是脾气再好,张献忠这样明目张胆地跑路,他也是要翻脸的。马守应在崇祯八年和崇祯十年在桐城和太湖两次与史可法交手,都未能取胜,第三次潜山之战虽然打败了史可法,但是依然被史可法逃脱并重整旗鼓。现在安庆城中史可法的兵力有上万人,战兵不下两千,虽然张献忠走后贺一龙、马光玉、惠登相依然有多达三万的兵力,但是他们的兵马以乌合之众居多,在张献忠拔营造成的混乱中未必能继续困住史可法。潘独鳌的水师可以拔锚就走,岸上的兵马却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调动,几万人要拔营,贺一龙他们多半会得知消息,万一酿成火并,再让官军抄了便宜,那可就不妙了。

想来想去,总是没有个合适的办法,六七万大军想开走,瞒过史可法还能办到,要瞒过贺一龙他们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最终张献忠决定,瞒不过就干脆不瞒,直接来硬的。张献忠估摸着艾能奇应该已经出发了,他这边和各营将领也已经通了气,大军开拔,粗笨家什一概丢弃,只带金银财宝和十日口粮,连多余的粮食和绸缎布匹也都留在营中。将营中捉来的女子还有老弱民伕数千人全部驱赶向贺一龙的营寨,再命李定国引骑兵断后,放几把火,把大营周围搞得乱成一团,贺一龙、马光玉的人马忙着抢女人抢东西,也就组织不起追击了。

贺一龙、马光玉和惠登相也不是草包,感觉到张献忠有点不对劲,早有提防,听说张献忠要跑,立刻召集兵马出战。江面上,潘独鳌卷走了大部分船只,一来追不上,二来追上了也打不过。陆地上则是一片混乱,又是难民乱窜,又是起火,贺一龙暴跳如雷,正要整军追击,东北方向马蹄声急,一队骑兵奔驰而来。

来者共三百骑,却不是张献忠的兵马,个个白布缠头,在黑夜中十分显眼,却是马守应的回兵亲军,孙昂率部迎了上去,不禁吃了一惊,带队的竟然是马守应本人。

“革里眼,不要再追了,就算追上了,我们人少,也留不住他,大家好聚好散,日后还有相见余地。”马守应急匆匆赶来阻拦贺一龙,贺一龙愤愤地道:“若是平时,拆伙便拆伙了,眼下大敌当前,姓张的居然这般不讲义气。”马守应说:“正因为大敌当前,才更不能再起内讧,大半兵马都让八大王带走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提防史可法。八大王虽然跑了,但毕竟也是打官军去了,没拉软蛋投降,总归是能牵制官军的兵马。”马光玉、惠登相也力劝贺一龙,贺一龙只好作罢。马守应说:“幸好他还把粮食留下来了,六安前线正缺粮草,也能解燃眉之急。现下我们兵力不足,不能再两头分兵了,左良玉已经率军入楚,和方国安会合了,安庆怕是打不成了,正好艾能奇的兵马跑了,把霍山、英山一带空了出来,先把这里的弟兄带过去吧。”再留在安庆,不免被官军两面夹击,贺一龙等人只能后撤。马守应得知艾能奇跑了,知道张献忠生变,急忙把防务交给刘希尧和蔺养成,率亲兵赶来安庆制止火并。马守应所部未恤马力,已不堪战,贺一龙、马光玉、惠登相各以亲兵断后,连夜搬运粮草,向北撤退,运不走的尽皆烧毁。马守应的厚道也是一种生存策略,凭革左五营的实力,打打游击,攻州掠县是可以的,但是没办法和官军主力正面对抗,真要是被朝廷视为心腹大患,重兵来剿,革左是扛不住的,所以马守应尽量调停各路农民军的争端,避免内耗,支持其他各路反王四处攻掠,分散朝廷的兵力,他还能活得长久些。贺一龙可没有马守应这么厚道,他的部队负责烧毁留在望江县的剩余船只,贺一龙犹豫了一下,动了歪心思,下令烧毁了望江码头,却把船都弃置在了岸边。史可法派出少量部队试探性地追击,但是见贺一龙等人有防备,也就没有大举出兵。北撤之后,贺一龙驻英山,守住回大别山的通道,惠登相驻霍山,马光玉驻舒城,离开安庆军队沿内河航运能抵达的攻击范围,互为犄角。马守应又紧急派人联络罗汝才,罗汝才与张献忠和革左都颇有交情,又心机极深,马守应既怕他跟着张献忠一起跑了,也怕他和张献忠起冲突徒耗兵力。


没事乱溜达 于 2018-8-18 20:00:41 发表了:

哦 仓廪实而知礼节


叶青 于 2018-8-18 20:08:01 发表了:

堂堂正正中国人 发表于 2018-8-18 07:52矛盾,一边希望张献忠继续南下到元老院的地盘上去作死早点解决这个祸害,一边又不想湖南遭了历史上四川的祸 …

你也是玄幻小说《后鉴录》的爱好者?


堂堂正正中国人 于 2018-8-18 21:17:49 发表了:

叶青 发表于 2018-8-18 20:08

你也是玄幻小说《后鉴录》的爱好者?

没看过你说的这本书,我对张献忠的认知最早来自重庆的一个景点对明末四川虎患的介绍


叶青 于 2018-8-18 22:31:51 发表了:

堂堂正正中国人 发表于 2018-8-18 21:17没看过你说的这本书,我对张献忠的认知最早来自重庆的一个景点对明末四川虎患的介绍

呵呵→_→张献忠杀四川人六万万有奇,果然残暴啊


伏波军战士 于 2018-8-19 11:21:11 发表了:

楼主写的非国民元老就是一句同人里的话而已,大家没必要开撕,求同存异,求同存异。


项天鹰 于 2018-9-22 19:35:18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项天鹰 于 2018-10-3 14:05 编辑

“首长,临高有指示吗?”舰长陈奇策问道。常海宁尴尬地摆了摆手,急忙把信收起来:“没有,这是我的家信。”

陆战队连长萧嘉音说:“前线情况瞬息万变,要是当乖孩子,什么都等着家里指示,那我们就真成了勘探队了。”

常海宁看着眼前这两位,顿时有了一种“命运齿轮转动”的感觉。他在福宁时接到了紧急命令,加入王潮晖指挥的长江分遣队,指挥五艘船组成的先头舰队,为大队探路,经过反反复复的搁浅拖船之后,终于进入了旧时空的安徽境内。他刚才收到的这封韩冰的电报,说的是她在新宁县视察的事,而面前这两位,恰好都和新宁县有不解之缘,不过,本时空的他们二位可能一辈子也没机会去新宁了。

萧嘉音今年二十五岁,是在珠江口讨伐时主动入伙的。当时谁也没注意这个少年,他就是以训练成绩优异、脾气暴烈和把工资都花在河原街而闻名。但是随着提干时的政审,有元老发现了其中的问题。萧嘉音是广东大埔县人,十三岁时犯了人命官司,逃亡恩平县,这好像和某个人的履历重合了。

刚加入伏波军的时候,萧嘉音还以为他们是劫富济贫的梁山好汉,所以把自己十三岁杀人的事当成光荣历史来说,后来才知道自己是投了大宋官军,不要有案底的,便不敢再说了。提干政审时把这事挖了出来,萧嘉音也不在乎了,大不了老子不干了就是了。两膀几百斤力气,加上一身好武艺,到哪都有饭吃。

没想到,他提干的命令很快下来了,而且要他立刻马上去军校报到,参加培训学习。

萧嘉音的战友都有些纳闷,萧嘉音训练成绩门门优异是不假,但是隔三差五喝酒打架,一休假就去找黄票,政治素养和组织纪律性不是一般地低,首长怎么就看上他了。甚至有人猜测,没准萧嘉音和哪个首长有同嫖之雅,首长给他开后门了。

事实上,确实有首长给萧嘉音开后门了,但当然不是因为他能喝能嫖,而是因为经查实,萧嘉音就是王兴,南明左军大都督,虎贲将军,广宁伯。

旧时空的历史上,萧嘉音一直留在恩平,组建了一个游侠团伙,人送外号“绣花针”。一六四七年,广东巡按连城璧单骑入营,劝说萧嘉音归顺,萧嘉音遂受招安,改名王兴,任恩平守备,后来因参与拥立永历皇帝,受封总兵,从此之后一直坚守在抗清前线,支援了李定国攻略广东的作战。

李定国兵败新会之后,南明再也无力反攻广东,王兴撤到了新宁县的汶村,据城死守五年之久。汶村地形复杂,南临大海,东、北、西三面丘陵连绵,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可以同外界相通。王兴已经升任两广总督的连城璧利用地利挖壕筑寨、修建仓库,准备长期据守,许多明朝头面人物如唐王朱聿钐等都迁来汶村依居。这里还成为永历朝廷同东南沿海郑成功、张煌言联络的重要通道。

一六五六年春,尚可喜率兵数万进攻汶村,环营十里。王兴临危不惧,率部固守,还不时派奇兵出击,激战两月,清军死伤近万,被迫撤退。次年正月,尚可喜又从新会出军来攻,被王兴事先侦知,派出一支军队在二百里外设下埋伏,击败清军先头部队。尚可喜知道王兴已有准备,再次退回。

到一六五八年七月,尚可喜趁云南的永历朝廷战败,再度进攻汶村。由于“王兴所踞地极险阻”,“羊肠鸟道,曲屈丛杂,刺竹与陂塘相间,骑不得驰突,短兵接战,数步一折,多歧而易伏,皆失其所长”。尚可喜乃采取长期围困方针,征调水陆兵和民夫约十万之众,挖掘深沟,筑造高垒,切断汶村同外界的联系。围困至次年夏秋之间,汶村粮食告罄,寨内买一升米要两千文钱,一只老鼠也索价一百文。王兴下令允许寨中兵民出寨自谋生路,然而多数人却宁愿忍饥挨饿,不肯离去。

这年八月,尚可喜又派使者前来招降,首先称赞了王兴的品德和才能,表示如果他能以事明之心转而仕清,当委以重任。王兴知道汶村外无救兵,内无粮食,陷落已迫在眉睫,对他的弟弟说:“城可恃而食不支,天也。我终不降。弟善抚诸孤以续先祀,我死且不朽。”他一面命人制造了一口巨大的棺材,决心杀身成仁,一面叫自己的五个儿子护送年老的母亲带着永历朝廷颁给的敕书、印信、令箭前往清军大营谒见尚可喜,以求保护部下将士和百姓的生命安全。尚可喜以为王兴真心投降,非常高兴,又派使者前来致意,王兴避而不见。

八月十七日夜间,王兴宴请所部文武官员和依附人士,宣布已经同尚可喜达成协议,尚可喜保证不会杀降,让大家各奔前程。席散,王兴点燃了事先准备好的火药,葬身于烈焰之中。唐王朱聿钐也服毒而死;总督连城璧因在外招兵未罹其难,汶村陷落后他拒绝接受清朝官职,返回故乡江西金溪隐居,不久病故。尚可喜对王兴也十分钦佩,将其葬于广州,后来其墓迁至越秀公园,很多元老在旧时空都参观过这个广州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陈奇策原本是南海县的一名小吏,在广州解放之后,他不愿再做胥吏,反而一心从军,凭着他的名字顺利加入了海军。在旧时空,他经黎遂球的推荐投笔从戎,在广州沦陷之后起兵响应岭南三忠,后来又指挥水师策应李定国。

陈奇策是个很会学习的人,他购买欧式船只,学习葡萄牙人的战法,以水师纵横珠江口,一度光复江门,斩杀清军总兵盖一鹏。然而李定国兵败新会之后,广东局面急转直下,陈奇策继续游击海上,策应汶村的王兴,在新宁县的下川岛凭借西洋大船大破清军水师。

一六五九年,因粤西大饥,陈奇策的部队和王兴一样断了补给,与清军激战半月之后,锦衣卫叶英、钦州知州陈首功、总兵阎永德等人战死,陈奇策因叛徒出卖被俘,尚可喜对陈奇策十分礼敬,但陈奇策被关押近两年仍拒不投降。最终,陈奇策衣冠危坐,含笑受刃。

所以,归化民官兵们惊奇地发现,元老们互相之间都是想骂就骂,对犯了错误的归化民劈头盖脸一顿臭训是再正常不过的。但是唯独对萧嘉音和陈奇策,元老军官们简直客气得过分,哪怕他们两个犯了错误,元老也肯定是耐心地纠正,绝没有一句重话。原因很简单,他们才是这个时代真正的大英雄,大部分元老如果不是有穿过三百多年时间的优势,给他们当亲兵都未必够格。他们没有元老院作为后盾,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更没有工业体系,然而他们依然艰难地竭尽全力,不惜牺牲生命,让自己的军队实现哪怕微小的一点进步,试图拯救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元老们拿蒸汽战舰吊打本时空海军,只能算及格,而陈奇策拿用从牙缝里省出来的钱购置的夹板船和清军战斗,即便最终失败也堪称伟大。伏波军在稜堡上用米尼步枪和拿破仑炮打败何如宾,也就是及格而已,而王兴靠着汶村的城墙用鸟铳和红夷大炮血战尚可喜,则是不朽的伟业。中国的进步,正是无数王兴和陈奇策这样的人拿鲜血换来的,这种级别的先烈哪里是站在他们肩头摘果子的元老可比的。哪怕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做出旧时空那样的丰功伟绩,在他们面前,任何元老也都没有架子可摆。

常海宁说:“一切都按照预定计划进行,让黄斌卿部打头阵,我们随后跟进,在十九时抵达预定位置。陈舰长,和州敌军的情况发来了吗?”陈奇策说:“已经收到了,和州敌军的主将是张献忠的义子孙可望,人数在一万到一万两千之间,基本上都是战斗人员,最差也是持有简陋武器的丁壮。他们的原定计划是在今天早上过江,但是敌方探马发现了黄斌卿部的船队,所以改变了计划。潘独鳌指挥的敌军水师分发火器弹药,根据我们的判断,应该是准备先击溃黄斌卿部,再渡江进攻太平。孙可望部今早离开和州,沿长江北岸向东北方向前进。孙部携有明朝仿制的红夷大炮,是他们在武昌缴获的战利品,很可能是想从陆地上给潘部火力支援。张献忠、李定国、艾能奇、刘文秀等人指挥的敌军主力尚在无为。”

常海宁说:“依你们看,潘独鳌和黄斌卿谁能赢?”萧嘉音说:“黄斌卿船大火器多,我们在福建缴获的明军火器又补充给他不少,我看打潘独鳌的那些小破船没什么问题。”陈奇策说:“这你就外行了,长江比不得大海,船大了未必就又有用。舟山水师的船帆多桨少,现在西风正紧,他们逆风逆流,哪里施展得开手脚。别看潘独鳌他们没什么大船,有的干脆就是舢舨,可胜在灵活,顺风顺水,火攻也容易。别看黄斌卿船上有红夷大炮,拿来打这些舢舨,那就好比大炮打蚊子,他的大船反倒是好靶子。”

常海宁说:“那么你觉得潘独鳌会赢?”陈奇策说:“不会,因为黄斌卿的后盾是我们伏波军。顺风顺水也不全是优势,潘独鳌部一旦顺流而下展开突击,就很难再后撤整队了,张献忠的水军是临时拼凑的,缺乏训练,黄斌卿却是靠军功打出来的宿将,部下精通水战,潘独鳌的第一波攻击他肯定挡得住,然后就该让潘独鳌尝尝我们的大炮了。就算我们前锋舰队的火力不足以歼灭他们,王首长指挥的主力也已经通过焦山门了,除了我军大获全胜之外,不会再有其他结果。”常海宁笑了笑:“通知黄斌卿,与敌军接触之后向左岸避让,否则挨了炮弹别怪我没提醒他。”


没事乱溜达 于 2018-9-22 19:40:55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没事乱溜达 于 2018-9-22 19:51 编辑

项天鹰 发表于 2018-9-22 19:35

“首长,临高有指示吗?”舰长陈奇策问道。常海宁尴尬地摆了摆手,急忙把信收起来:“没有,这是我的家信。 …

感谢科普历史!


以一敌七 于 2018-9-22 20:31:15 发表了:

项天鹰 发表于 2018-9-22 19:35

“首长,临高有指示吗?”舰长陈奇策问道。常海宁尴尬地摆了摆手,急忙把信收起来:“没有,这是我的家信。 …

能在历史上留名的人必有过人之处,在元老院治下一样会脱颖而出的。


de9000 于 2018-9-22 20:34:09 发表了:

项天鹰 发表于 2018-9-22 19:35

“首长,临高有指示吗?”舰长陈奇策问道。常海宁尴尬地摆了摆手,急忙把信收起来:“没有,这是我的家信。 …

实话说,LZ你这是胡闹,你不能因本时空历史就给这样的“忠臣义士”开啥后门,还不敢训斥?你以为我们是谁?我们要把大明“忠臣义士”供上神台的话,我们还打啥天下


天青地白 于 2018-9-22 21:51:51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天青地白 于 2018-9-22 21:58 编辑

      看完同意一点,有些制度当初同人作者写文的时候是有恶趣味的,比如非国民。如果要把临高写出滑稽剧风格,适当cos一下也无妨,但这种措施不能当真来讨论的。

     总的来说,临高有一套鼓励和惩罚并行的推动人口归化的措施,非国民是典型的容易cos,给读者记忆深刻的。楼主特地用极端化的推导显示了下滥用人为划分人群的这类措施的危害。其他人也不用在意,圆回来很容易,这类打天下初期急就章的措施迟早要被更平缓但更严密更有效的措施取代的。


天青地白 于 2018-9-22 22:00:10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天青地白 于 2018-9-22 22:08 编辑

de9000 发表于 2018-9-22 20:34

实话说,LZ你这是胡闹,你不能因本时空历史就给这样的“忠臣义士”开啥后门,还不敢训斥?你以为我们是谁 …

同意。这算元老的个人偏见,这种错误现实中不是不会犯,但在实际工作中听其言观其行来进行管理才是正确做法。

顺便重看来一下楼下引用的内容,楼主这段写的不好,简直是为了搞批判特意设计了个情节,就没考虑过别人也可以合情合理的设计个历史上的“忠臣义士”因为自身利益或者干脆一时脑抽站在元老院对立面最后被轰杀至渣的情节吗?到时候怎么安排情节,向全体官兵宣布这样的人应该供起来,我们和他们作战是不对的吗?


没事乱溜达 于 2018-9-22 22:00:42 发表了:

归化民官兵们惊奇地发现,元老们互相之间都是想骂就骂,对犯了错误的归化民劈头盖脸一顿臭训是再正常不过的。但是唯独对萧嘉音和陈奇策,元老军官们简直客气得过分,哪怕他们两个犯了错误,元老也肯定是耐心地纠正,绝没有一句重话。原因很简单,他们才是这个时代真正的大英雄,大部分元老如果不是有穿过三百多年时间的优势,给他们当亲兵都未必够格。他们没有元老院作为后盾,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更没有工业体系,然而他们依然艰难地竭尽全力,不惜牺牲生命,让自己的军队实现哪怕微小的一点进步,试图拯救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元老们拿蒸汽战舰吊打本时空海军,只能算及格,而陈奇策拿用从牙缝里省出来的钱购置的夹板船和清军战斗,即便最终失败也堪称伟大。伏波军在稜堡上用米尼步枪和拿破仑炮打败何如宾,也就是及格而已,而王兴靠着汶村的城墙用鸟铳和红夷大炮血战尚可喜,则是不朽的伟业。中国的进步,正是无数王兴和陈奇策这样的人拿鲜血换来的,这种级别的先烈哪里是站在他们肩头摘果子的元老可比的。哪怕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做出旧时空那样的丰功伟绩,在他们面前,任何元老也都没有架子可摆。

马克


圣天使高达 于 2018-9-22 22:01:52 发表了:

de9000 发表于 2018-9-22 20:34

实话说,LZ你这是胡闹,你不能因本时空历史就给这样的“忠臣义士”开啥后门,还不敢训斥?你以为我们是谁 …

我也同意这一点,尊敬是尊敬,但要一碗水端平,我现在单位领导有些事没有一碗水端平,结果会出现一些内斗的情况。


de9000 于 2018-9-22 22:02:20 发表了:

以一敌七 发表于 2018-9-22 20:31

能在历史上留名的人必有过人之处,在元老院治下一样会脱颖而出的。

时势造英雄,在明末混乱下出头的人,未必能适应元老院秩序


de9000 于 2018-9-22 22:04:04 发表了:

圣天使高达 发表于 2018-9-22 22:01

我也同意这一点,尊敬是尊敬,但要一碗水端平,我现在单位领导有些事没有一碗水端平,结果会出现一些内斗 …

要我说,连尊敬都没必要。元老院“授命于天”,元老们是真正的“神之子”,所有的归化民必须尊重的是元老,而不是其他人。在临高时空,我们要牢记自己才是统治阶层。


项天鹰 于 2018-9-22 22:14:58 发表了:

de9000 发表于 2018-9-22 20:34

实话说,LZ你这是胡闹,你不能因本时空历史就给这样的“忠臣义士”开啥后门,还不敢训斥?你以为我们是谁 …

对于敌方,战场争锋,强存弱亡,没什么好说的,对于加入自己阵营的历史名将优待一下有什么不行?元老院特事特办的事还少吗?施奈德带队袭击元老都提拔重用了,王兴这种顶尖高手喝个酒打个架嫖个娼有个案底怎么就不能提拔了?对归化民劈头盖脸一顿臭训才叫不正之风呢,在王兴和陈奇策身上纠正一下这种歪风邪气就叫“供上神坛”了?澳洲人打天下靠的是归化民干部,靠的是伏波军、工人、农民,有把历史名将变成伏波军精英的机会不利用,有已经被历史证明了能力的人不提拔,搞形式主义的假公平,那才是胡闹呢。


以一敌七 于 2018-9-22 22:16:38 发表了:

de9000 发表于 2018-9-22 22:02

时势造英雄,在明末混乱下出头的人,未必能适应元老院秩序

这几项应该都很厉害:统御值不说了,非常高;以弱击强抗清,意志力非常高;自学军事成才,学习能力肯定也非常强。有这几项过人之处,在军队里出头妥妥的。


项天鹰 于 2018-9-22 22:21:48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项天鹰 于 2018-9-22 22:51 编辑

de9000 发表于 2018-9-22 22:04

要我说,连尊敬都没必要。元老院“授命于天”,元老们是真正的“神之子”,所有的归化民必须尊重的是元老 …

你就直接说元老院要像洪秀全看齐不就完事了。

有的元老啊,张口闭口就是“记得自己是统治阶级”,统治阶级没有自己的基本盘统治谁去?

“当兵的认你是个好主官的,打起仗来叫他们趟地雷不用说第二声,帮你挡子弹都不会皱眉。你要平时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打起仗来他们就意思意思了。要是你对当兵的不地道,吃黑枪也有份。”

          ——企划相邬德


圣天使高达 于 2018-9-22 22:32:25 发表了:

项天鹰 发表于 2018-9-22 22:14

对于敌方,战场争锋,强存弱亡,没什么好说的,对于加入自己阵营的历史名将优待一下有什么不行?元老院特 …

不是你说尊敬就要尊敬的,你可以写你项天鹰元老高看这些历史人物,但你发贴问一下席亚洲与石志奇等军事口元老,看看他们如何对待这些历史名人,还有上面回复你的那个好像建筑口元老,他们的人物性格可是与现实中有对应,比如刘汤姆在坛里本来就是不待见明末士子,如果布特写成刘汤姆优待明末士子,那不被他喷死,你顶多也就写写一些粉明元老。


天青地白 于 2018-9-22 22:35:15 发表了:

项天鹰 发表于 2018-9-22 22:14

对于敌方,战场争锋,强存弱亡,没什么好说的,对于加入自己阵营的历史名将优待一下有什么不行?元老院特 …

这两段话是自我矛盾的,恰恰违背了你自己说的相信群众,依靠群众的原则。


项天鹰 于 2018-9-22 22:39:51 发表了:

天青地白 发表于 2018-9-22 22:35

这两段话是自我矛盾的,恰恰违背了你自己说的相信群众,依靠群众的原则。

您老倒是说说矛盾在哪啊,别光扣帽子没干货。


de9000 于 2018-9-22 22:50:29 发表了:

项天鹰 发表于 2018-9-22 22:21

有的元老啊,张口闭口就是“记得自己是统治阶级”,统治阶级没有自己的基本盘统治谁去?

我们的基本盘可不是这些明朝的“忠臣孝子”


de9000 于 2018-9-22 22:52:32 发表了:

以一敌七 发表于 2018-9-22 22:16

这几项应该都很厉害:统御值不说了,非常高;以弱击强抗清,意志力非常高;自学军事成才,学习能力肯定也 …

历史上得不到时势被淹没的“天才”该有多少?朱温、郭威这些人在改运前都是做啥的?

想出头可没那么容易


项天鹰 于 2018-9-22 22:54:57 发表了:

de9000 发表于 2018-9-22 22:50

我们的基本盘可不是这些明朝的“忠臣孝子”

要喷人也得看完文章再喷吧,萧嘉音和陈奇策在我的小说里是伏波军军人。


de9000 于 2018-9-22 22:55:09 发表了:

项天鹰 发表于 2018-9-22 22:14

对于敌方,战场争锋,强存弱亡,没什么好说的,对于加入自己阵营的历史名将优待一下有什么不行?元老院特 …

施奈德带队袭击元老都提拔重用了,王兴这种顶尖高手喝个酒打个架嫖个娼有个案底怎么就不能提拔了?

——————

施奈德加入元老院后,可违反过元老院纪律?

再则施奈德能重用,实质是一场交易,他给元老院带来了急需的人力和物力,请问那位光杆一个的“英雄”给元老院带来啥了?


de9000 于 2018-9-22 22:56:38 发表了:

项天鹰 发表于 2018-9-22 22:54

要喷人也得看完文章再喷吧,萧嘉音和陈奇策在我的小说里是伏波军军人。

,但是隔三差五喝酒打架,一休假就去找黄票,政治素养和组织纪律性不是一般地低

——————

伏波军军人就该服从元老院纪律,不能服从的就是对抗元老院的统治。只有服从元老院命令的军人才是元老院的统治基础


项天鹰 于 2018-9-22 22:58:34 发表了:

de9000 发表于 2018-9-22 22:56

,但是隔三差五喝酒打架,一休假就去找黄票,政治素养和组织纪律性不是一般地低

——————

伏波军军人 …

要是违反纪律就不能提拔了,黄熊怎么算?


de9000 于 2018-9-22 23:04:11 发表了:

项天鹰 发表于 2018-9-22 22:58

要是违反纪律就不能提拔了,黄熊怎么算?

黄熊因为违反纪律被压制,连他后辈都升上去,而他却几乎了没了前途,不得已换岗,这个代价很大了。黄熊认识那么多元老,有哪个元老敢在这方面替他说一句话。

元老院需要的是一个近现代军队,强调的是军纪和战术,不是所谓的“名将”,近现代军队的名将靠的是计算和意志,而不是战时的血勇。


天青地白 于 2018-9-22 23:13:07 发表了:

项天鹰 发表于 2018-9-22 22:39

您老倒是说说矛盾在哪啊,别光扣帽子没干货。

这话可不是讨论的态度。就像你自己说的,元老们靠元老自己的好恶提拔和重用人又不是第一次,写个同人提拔下我看中的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不是元老脱离群众搞”不正之风“的体现吗?后面又说”澳洲人打天下靠的是归化民干部,靠的是伏波军、工人、农民"不去从依靠从实际工作里证明有能力有忠臣的干部战士,去组织他们,培训他们,对有缺陷有错误的,不去督促改正加以教育,反而选择纵容放任,这个剧情可不是我写出来的。我可不觉得有什么做法跟这个比能说是假公平。


项天鹰 于 2018-9-22 23:14:39 发表了:

de9000 发表于 2018-9-22 23:04

黄熊因为违反纪律被压制,连他后辈都升上去,而他却几乎了没了前途,不得已换岗,这个代价很大了。黄熊认 …

黄熊在白马队待了几天就回来当参加学习班,当连长参加两广攻略,这叫“几乎没了前途”?

鹿文渊出兵招远是遵守纪律吗?董亦直擅自改考试年龄线是遵守纪律吗?当年打李海平的那些元老处罚了吗?元老违纪批评两句了事,归化民违反纪律就不许升迁,有这样的道理吗?要是真搞这种赏罚不明的混账制度,等着被战士打黑枪吧。犯了纪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处理之后照样是自家同志。想把犯过纪律的人一辈子压死,我看是文革结束的时候忘了通知你了。


项天鹰 于 2018-9-22 23:17:13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项天鹰 于 2018-9-23 08:01 编辑

天青地白 发表于 2018-9-22 23:13

这话可不是讨论的态度。就像你自己说的,元老们靠元老自己的好恶提拔和重用人又不是第一次,写个同人提拔 …

王兴能以数千之众抵抗尚可喜六年,陈奇策能主动学习欧洲战法并成功应用于实战,他们的能力早就证明过了。我强调了半天萧嘉音训练成绩优异,不知道是真没看见还是装没看见,我拿那么大篇幅让陈奇策分析战局,不知道是装没看见还是真没看见。有能力就提拔,何谈不公平?明知谁有能力还假模假式地走那套形式主义的程序,难道不是假公平?

要是王兴本来能指挥几千人打得清军晕头转向,经过澳洲人的军校教育连一个连都指挥不好了,陈奇策本来能指挥几百艘船的舰队纵横广东沿海,经过澳洲人的军校教育之后连一条船都指挥不好了,那澳洲人这毁人不倦的军校还是趁早关门算了。


天青地白 于 2018-9-22 23:18:39 发表了:

de9000 发表于 2018-9-22 23:04

黄熊因为违反纪律被压制,连他后辈都升上去,而他却几乎了没了前途,不得已换岗,这个代价很大了。黄熊认 …

延迟半年晋升,和平年代很麻烦,战争年代其实问题不大,话是不错,这个例子举得不好。


de9000 于 2018-9-22 23:22:50 发表了:

项天鹰 发表于 2018-9-22 23:14

黄熊在白马队待了几天就回来当参加学习班,当连长参加两广攻略,这叫“几乎没了前途”?

鹿文渊出兵招远 …

你要看时间好不,违反军纪的处罚并非终身制。黄熊以前手下都升上去了,弄不好他自己还得服从以前手下的命令。你现在是开上帝视角,他刚转到白马队时,谁还敢说他的前途就一片光明。

犯错了就必须外罚,不遵守纪律就必须处理。可惜你的文章中看不到。在犯错的情况下,还有元老特意“举荐”,怎么可能。犹其是“政治素养和组织纪律性不是一般地低”,这可是元老院的逆鳞,黄熊能回部队,可是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他在白马队,他在军队以外的工作都严格执行了元老院的政策

再说一次,元老就是统治阶级,你不可能拿元老来比归化民。


de9000 于 2018-9-22 23:25:51 发表了:

天青地白 发表于 2018-9-22 23:18

延迟半年晋升,和平年代很麻烦,战争年代其实问题不大,话是不错,这个例子举得不好。

别开上帝视角,都被扔到民兵、辅助部队性质的白马队去了,这对一名军人可不是啥好事。还记得日本和德国军队中,那些在战时被转入预备役的军官么,他们可没啥好心情


Koasir 于 2018-9-23 02:47:54 发表了:

这不就是良家子和赖家子之争么,自古就有。举个亮剑里李云龙的例子,这样的人历史上可不少。取才还是取德关键还是看时期吧,争天下的时候,偏取才一些无可厚非。犯错了就罚,只有别打死,给着点机会这样的人分分钟就能复起,保持表面上过的去就行了。至于统治阶级的话,统治阶级最重要的是用人,对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态度。对这两个人不清楚,太客气也许有问题,觉得他们应该不是孤傲型的,也许骂骂咧咧,热热闹闹可能会更好。就算真是捧上神坛也没什么,想想牛顿真过来了,趁着他小时候欺负欺负满足一下恶趣味,真等大了就是有大图撑着都不一定还有DISS下的可能,一个意思了。


项天鹰 于 2018-9-23 03:24:13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项天鹰 于 2018-9-23 03:25 编辑

de9000 发表于 2018-9-22 23:22你要看时间好不,违反军纪的处罚并非终身制。黄熊以前手下都升上去了,弄不好他自己还得服从以前手下的命 …

黄熊在两广攻略的时候是第一营一连长,那会儿伏波军总共就十个营,还有好几个营长是元老,黄熊的营长林福和他是同一期入伍的,目前提到的归化民营长就两个人,除了林福就是杨增,也是黄熊的同期,他听哪个以前手下的命令?


项天鹰 于 2018-9-23 03:30:35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项天鹰 于 2018-9-23 08:02 编辑

de9000 发表于 2018-9-22 23:22

你要看时间好不,违反军纪的处罚并非终身制。黄熊以前手下都升上去了,弄不好他自己还得服从以前手下的命 …

打架怎么处理还用说吗?伏波军打架还能没有纪律管?要是我没写就等于没有,那我还没写萧嘉音拉屎呢,难道我塑造的是一个貔貅形象?处理完事该怎么晋升就怎么晋升呗。黄熊1628年入伍,1635年还当连长就已经嫌慢了,王兴1630年入伍,门门成绩优秀,到1640年还是连长,很过分?

还“逆鳞”?你髨什么时候有底线了?在你看来犯了点小错的士兵就比朝元老开枪的海盗还可恨是吗?盯着这么点狗屁倒灶的破事打压人才的统治阶级还觉得自己能纵横天下,这种自信也是少见。我也再说一次,成天惦记自己是统治阶级的统治阶级是根本统治不下去的,你不拿归化民当自己兄弟看,人家归化民凭什么被你统治?就凭你拿乔充大摆架子?人家战场上替你拼命,你在背后使绊子,这样的统治阶级是嫌自己被推翻得慢吗?


de9000 于 2018-9-23 09:29:51 发表了:

项天鹰 发表于 2018-9-23 03:30打架怎么处理还用说吗?伏波军打架还能没有纪律管?要是我没写就等于没有,那我还没写萧嘉音拉屎呢,难道 …

处理完事就该怎么晋升Joe怎么晋升?第一,我没看到你文章中提出处理,第二在你文章中其他人的反应看来就算有处理这个处理也没有影响,只是增加了大家的疑虑。近现代军队强调纪律和服从,而不是另一时空的个人历史。


南海农庄店小二 于 2018-9-23 11:00:10 发表了:

项天鹰 发表于 2018-9-23 03:24黄熊在两广攻略的时候是第一营一连长,那会儿伏波军总共就十个营,还有好几个营长是元老,黄熊的营长林福 …

黄安德现在也是营长,不过他不在华南军,应该是在登莱支队。


项天鹰 于 2018-9-23 11:08:50 发表了:

de9000 发表于 2018-9-23 09:29

处理完事就该怎么晋升Joe怎么晋升?第一,我没看到你文章中提出处理,第二在你文章中其他人的反应看来就 …

对,我没提就等于没有,《临高启明》全书都没写崇祯皇帝吃饭,所以崇祯是机器人。


项天鹰 于 2018-9-29 14:09:26 发表了:

和州城内,气氛十分压抑,家家关门闭户。虽说这次流寇进城除了杀了许多大户之外并没有屠洗,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打了败仗之后会不会拿和州城出气,还是小心脑袋要紧。

李定国和刘文秀是连夜赶到和州的,他们已经知道了昨天的战果。本来视为利器的红夷大炮还没放列就被髨人的开花弹炸毁,因为没能准确估计髨人大炮的射程,孙可望也受了重伤。水上的战绩更是惨不忍睹,潘独鳌的座船被击沉,生死不明。张军的主力都在陆上,这些西北汉子都不懂水战。水师则是炮灰居多,核心是新收编的南方明军,船工中有很多要多业余有多业余,许多船只冲过黄斌卿的舰队之后收不住脚,顺风顺流直漂到髨人的大船前,几轮霰弹打下来,这些不成阵列的溃散船只上的兵丁水手便大呼投降了。剩下的船有的奋力逃回了上游,有的干脆弃船登岸逃命,长江两岸停满了张军丢弃的船只。

孙可望的右腿被炸断,军医切去了创口的烂肉碎骨,用武昌缴获的国士无双清洗包扎,这个军医实际上过去是个屠夫兼兽医,除了截肢就不会别的。又在和州城里找了几个大夫,对这种严重的外伤也无计可施。孙可望痛晕痛醒了数次,第二天一早吐了血,大夫们慌了手脚,一检查才发现是因为孙可望咬着牙不叫出声来,牙床都破了。

李定国和刘文秀虽然焦急孙可望的伤势,可是却顾不上他,此时他们正在城南的镇淮楼上。

这里离长江只有不过一里,可以清楚地望见明军的船只在江上行驶,张军失去了制江权,红夷大炮也都丢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明军在长江上巡逻。

髨人的大船只要靠近,就可以炮击和州城,但是髨人却按兵不动,李定国推测,这是因为他们只有五艘船,其中应该只有两艘是战舰,东路已经有探马传回消息,髨人的水军主力已经通过了焦山门,而且有一队上千人的陆师正沿长江北岸向和州进兵。看起来,髨人是想待这两路援军赶到再水陆并举,一举破城。

刘文秀说:“水军是没法子可想了,水上的门道我们兄弟都不通,何况现在没了船,寸步难行。能不能轻兵快进,先打掉髨人的陆师?”李定国摇了摇头:“髨人行军过程中也在遮蔽探马,派出去的探马一靠近就挨铳子,活着回来的这几个发现的髨军有千把人,没发现的还不知有多少。”刘文秀说:“他们船上能装多少人,还要有人开船,千把人顶天了。”李定国说:“这里对我们和髨人都是生地,没什么计策可用,只好硬碰硬地干。髨人和官军不一样,在南方连打了不少打胜仗,又有大船撑腰,气焰正盛,一旦交手,必然是一番苦战。就算髨军只有一千,兄弟们顶着炮子往上冲,江上的大船也会开炮,就算我们冲杀过去,他们顶不住了,有官军的船和昨天从我们手里抢去的小船,也能下水逃走。我们在他们登船时杀上去,船上的髨兵又会放铳,怎么打我们都亏。这仗不能这么打,几仗下来家底就拼光了,老回回说过,髨人有几万兵,就算我们损兵折将,灭了他这一千人,髨人再运两千来。打得几回,髨人没杀得多少,我们的兵都没了。”

刘文秀摇了摇头:“那就只能撤了,困守和州,这万把人的性命都得交代。我们往北走,髨人的大船便追不来了。”李定国说:“事已至此,一味撤退怕是也不能善了,而且这一仗伤了大哥和这么多弟兄,带着他们,我们走不快,可要是把他们扔下不管,军心就该散了。兄弟们和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于情于理都不能撇下他们不管。何况我们打了败仗,士气正低,急着撤退,就是髨人的那一千战兵追上来,也能要我们的命。”刘文秀说:“打不过,撤不走,那你想怎么办?”李定国说:“大哥的伤势,眼看撑不了几天了,我们和大哥虽非一母同胞,可早已是生死与共,无论如何也要救大哥的性命,我相信父帅能理解我。”

刘文秀惊愕了半晌,终于默然无语地下了城,两个时辰之后,刘文秀率领八千余名部下轻装出城,只带武器干粮,向西撤去。

占领和州是一件始料未及的事情,长江分遣队的原计划是修正穿越众造成的蝴蝶效应,阻止张献忠攻打南京。以赵引弓为代表的外派元老强烈支持这个方案,毕竟元老院在江南已经有太多的经济利益了,而张献忠在旧时空的恶劣名声更是让元老院内对他喊杀之声不止。

北伐江南曾经在元老院内部很有市场,但是渐渐已经没有人再提了。两广治理的难度总算让很多原本叫嚷一路平推的元老认识到了真正管理一个大国的难度。无一处不缺人,全广东需要至少上万的国民军,不得不大量招募明朝军户凑数,四千人的干部缺口只能拿出一千二百人填补,不得不用芳草地的高年级学生、转业的伏波军、紧急招聘来的普通归化民凑数,就这样还是依然有一千人的缺口,在第一批招考的公务员到位前,连广州都缺人,更不要说各县了。每个县只有二三十名归化民干部和一百多国民军,不大量留用明朝胥吏,根本就维持不了县政府的正常运转,在军事环境恶劣的地方,甚至不得不保留投降的明军来维持治安。手里就这么点实力,归化民县长们能做的也就是维持好秩序而已,政权是下不了乡的。归化民干部的能力问题也暴露出来了,一个只有小学学历的归化民,当了几年村长、科长就提拔成县长,很容易适应不了广东复杂的环境。有迅速堕落腐化,学大明县太爷的做派的,也有满脑子革命理论,上来就大干特干,结果理想和能力严重不匹配,不得不让元老擦屁股的。做得好一些的,像佛山的刘四,东莞的符龙芝等,能把县政正常运转起来,然后逐步向基层伸手,一般的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保证不出事而已。对于元老院政策的理解,归化民干部们也和很多元老理想中的形象差距甚远,元老们搞出的这套组织架构实在太超越时代了,很多部分都是成长在十七世纪的归化民们不能理解的,只能硬着头皮照猫画虎。比如说老百姓一告状就来找县长,县长凭着自己的知识和经验当青天大老爷断案的现象,巡回法庭纠正了很久都没纠正过来。一是因为归化民从小到大生长的环境就告诉他县令就是这样的,而且这么干的都是好官清官,他们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更搞不清什么行政什么司法,二是因为司法部门的人手更缺,不让县长、警察直接把一些小的案件诉讼处理了,全广东的案件能把司法口的人累死十次八次的,所以也就只好先凑合着。

因此,在攻占广州四年之后,元老院才再次出兵对大明下手,而且目标是福建而非江南,因为福建明军、郑家余部以及舟山黄斌卿部的存在对于沿海的贸易是一个不小的阻碍。明军把关设卡,勒索商旅的手段并不比郑芝龙差,有很多甚至比郑芝龙更黑,穷极了谋财害命也不稀罕。尤其是黄斌卿,旧时空的历史上,黄斌卿固然是坚持抗清不投降,然而行为却比降清的祖大寿、白文选等人恶劣得多。他把舟山视为自己的禁脔,不容他人染指,每当友军到来,必要设法吞并加害。王之仁、荆本彻等明军将领,都是好不容易从江南杀出一条血路来到舟山,没死在清军手里,却稀里糊涂地被黄斌卿暗算。荆本彻等人直接被杀害,王之仁刚从浙东战场和清军恶战之后撤下来,就遭到黄斌卿的袭击,虽然逃过一劫,却被抢走了全部船只辎重,走投无路。王之仁最终凿沉了妻儿所乘的船只,自己被清军带去南京,怒骂洪承畴而死。黄斌卿多年割据舟山,经营自己的独立王国,直到碰上了比他更狠的张名振,没吞掉张名振的兵马,反被张名振抛尸大海。对待有枪有炮的同袍兄弟尚且如此,对于一般商人当然更不客气,舟山的农耕能力有限,养不了太多军队,抢劫勒索过往商旅就成了舟山明军的重要财源。澳洲人的船只他们当然不敢劫,可是一般的民间贸易对于澳洲人的经济利益也是十分重要的,而且黄斌卿除了不敢碰真正的澳洲船之外,连挂澳洲人令旗的民间商船都敢让士兵假扮海贼去劫。伏波军的军舰不进入舟山,就不能真正保证这一带的贸易通畅。所以,元老院近期的目标就是打掉黄斌卿、福建明军等威胁海上贸易的毒瘤,至于江南,还是等有足够的归化民干部之后再说吧。

可是这一次,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的计划里只有该如何消灭张献忠部,张献忠逃跑了又该如何,对于张献忠的部队成建制投降却没有足够的准备。在元老院的印象里,张献忠、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都是铁骨铮铮的硬汉,肯定是宁战死不投降的,也就是孙可望的节操值得怀疑,没想到这一次,投降的却是李定国。

李定国的条件只有三条:第一,不屠城;第二,不杀降;第三,对于孙可望以下的所有伤病员给予医治。除此之外,包括他的人头在内,一切悉听处置。

真正能打的部队都被刘文秀带走了,连李定国的部将白文选、靳统武等人都在李定国的严令之下离开了,剩下的不是伤员就是老弱病残,还有随军的民伕、仆役。这些降兵当然好处置,本地人直接就地发一点干粮路费遣散,现在澳洲人不缺基本劳动力,不必占用运力强逼他们背井离乡,外地人运回澳宋占领区,打散分配到各处农垦联队去。给孙可望治疗也很好办,医治俘虏是伏波军的传统政策,而且孙可望少了一条腿,就算治好了,以后也只能做良民了。

唯一的,也是最大的麻烦就是李定国。这些年投诚的明军军官、海贼山匪着实不少,已经形成了一套政策,蒲福长、刘丰生这样的军官基本上都在拿了一笔钱之后脱离军队了。这些人也都不傻,能察觉得到新朝对他们不信任,趁着大宋朝廷还肯“杯酒释兵权”,趁早回家多置些产业,有雇天地会开荒的,有往澳洲人的企业投资或者自己做生意的,还有无师自通学会炒地皮的。他们仗着自己有功之臣的身份,一面和元老院拉关系做买卖,一面送自家子弟去读书,以求学成出来好和那些投诚早的海南乡绅子弟一样去当公务员或者参军,兼抱官商两途,混得好了,自家将来还是开国功臣,混得不好,靠着出卖大明换来的赏钱也能当太平富翁。这种思维和过去明朝卫所军官家族培养不继承官爵的子弟去考科举的生存策略是很接近的,这些军官在旧社会能混得如鱼得水,摸索出新社会的生存之道也没费多大力气,反正在他们眼里公务员考试就是原来的文举,考军校就是原来的武举,不管到了哪朝哪代,让自家孩子读书考试总是没错的。

攻占两广之际,国民军兵力奇缺,投降明军基本上都改编为国民军了,随着军官们的退伍和不断调动换防,原来的明军组织架构如今已经不复存在,彻底融入老国民军了。对于山贼和海贼的投诚,元老院要谨慎得多,但是由于过去有招降诸彩老旧部的先例,把这条路完全堵死就是打自己的脸了,所以制定了极其严格的审查标准,除了极少数个例之外,大部分投降的山贼海贼的结果都是分散安置或者劳动改造,极少有被吸纳入伏波军或国民军的,早年投降的施奈德、李广发、林淡、胡五妹、王大胡子、张大疤拉等人,放到现在都根本过不了审查。其实当初接纳这些海盗也引起过元老院内不小的争议,但是当时元老院急需能跑海路的老水手,所以现实主义还是压倒了道德要求。陆军收编山贼则仅有大岭山一例,一来是确实找不出袁南斗和王选三的过恶,本地百姓都为他们求情,二来他们也是专业人才。在广东的治安战中,袁南斗和王选三充分地给当初支持收编他们的元老们长了脸。广东土匪的数量、质量都不是琼州能比的,党那门那种规模在琼州就是很大的匪伙了,广东的土匪上千人也不稀罕。比如说萧嘉音,如果他没有加入伏波军,按照旧时空历史,很快他就会落草,几年之内拉起一支几千人的队伍。而广东的匪情又涉及与地方豪强的勾连、土客矛盾等问题,甚至有的地方的归化民干部和国民军军官都被土匪拉拢了。而海南、山东籍的归化民干部和军官们在粤语区两眼一抹黑,和老百姓交流都困难,对付躲在暗处的土匪更是有劲没处使,粤籍士兵大部分都是新招募的广州军户,用处也不大。在海南剿匪时,各县都有元老指挥,以伏波军作为主力,可现在却经常需要各县的归化民主任和本县国民军一起解决,敌人强了,自己倒变弱了,剿匪工作自然好不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袁南斗、王选三的第十一营在整训结束之后便成了香饽饽,经过高州剿灭海沙帮一役,两广各地的地方官都想请这批剿匪专家到自己的辖区来,甚至有为此钻营活动的。袁南斗摇身一变,从接受培训的学员变成了教官。他虽然没剿过匪,却当了多年的土匪,如何从老百姓口中套取官军情报,如何布置眼线哨卡,如何安排后路,如何拉拢大明的文武官员,如何与其他土匪还有乡绅打交道,还有土匪的暗语切口,山寨部署和武器装备的普遍情况、土匪的经济来源等等,这些都是他多年来安身保命的本领。虽然伏波军在琼州治安战中也接受过相关培训,但是广东更富裕,乡绅和明朝官府势力更强,地形又没有海南那么复杂,所以产生的土匪品种也很不相同。更何况审问被俘喽啰得来的那些情报哪比得上这个前匪首手把手地教的,如果没有袁南斗他们,伏波军自己去慢慢总结这些经验,不知要牺牲多少人命。出兵时带上第十一营,就如同开了外挂,土匪们的各种伎俩,十一营的军官轻易就能看穿,老百姓看到当兵的不敢说话,十一营的兵换上破衣烂衫,上去搭几句话,就把情报套出来了,而且这些前土匪常年生活在山地,翻山越岭的本事不比山地步兵逊色多少。袁南斗更有一门绝活,就是劝降。他原本是读书人,文化程度在大明不算低,对土匪的心理更是再了解不过,加上澳洲人的培训,总结出了一整套对土匪进行心理战、宣传战的办法,四面楚歌能唱散项羽的子弟兵,拿宣传武器对付土匪当然也是有效的。

袁南斗也好,施奈德也好,王兴、陈奇策、黄安德、黄熊也好,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元老院有充分的信心能驾驭得住,施奈德、袁南斗是籍籍无名的普通海贼山贼,肯定会敬服于澳洲人的强大和对他们的尊重,把自己当成受招安的梁山好汉,只要元老们不学蔡京、高俅,他们也不可能扔下好不容易挣来的官职去造反。黄熊、黄安德这样的人虽然曾经是明军,但是大明朝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现在他们受过元老院的恩情,一心琢磨着当新朝的开国元勋呢,也完全可以信任。王兴、陈奇策,在旧时空的历史上曾经是广东明军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然而他们加入伏波军时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过去也没受过明朝的恩惠,元老院既然真心待他们,他们自然也就和其他入伙的少年乌项、符悟本、符季、毛十三他们一样,真心拿元老们当自己的父兄看待。旧时空他们既然能为抛弃了他们的南明尽忠死节,那本时空他们对有恩于己的元老们的忠诚度当然不用怀疑。

可是谁敢保证自己驾驭得住李定国呢?现在他虽然年纪尚轻,可已经是张献忠的义子,张军中的一员大将。按照元老院下一步的计划,张献忠多半是活不成的,他的结义兄弟孙可望刚刚被澳洲人打成残废,现在他可不知道将来孙可望会和他反目,刘文秀、艾能奇能不能活也是难言。打死了张献忠部下这么多人,还指望李定国会忠心为元老院效力,显然是痴人说梦。

杀,那肯定是不行的,甭管他是不是李定国,哪怕是吴三桂,他也是还没交战就主动投降了,杀了违背政策。而且张献忠战死前李定国的履历非常苍白,元老院也说不出他有什么罪行,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杀。如果主动投降都会被杀,将来谁还敢投降。明军和流寇看见伏波军打过来,很可能直接大杀大掠一番,放一把火后跑路,那元老院的损失可就大了,保护降官降军的生命安全,就是保护元老院未来的战利品。更何况,李定国要是在战场上阵亡,刀枪无眼,生死由命,那也还罢了,要是在投降之后被杀了,元老院还不得打翻了天。

放,当然更不行,捉住了张献忠的一员大将,再放回去让他接着打伏波军,这责任谁敢担。

于是,常海宁干脆选择了一个甩锅的办法,找一间小院把李定国软禁起来,一日三餐待着,等撤军的时候带回临高,到底怎么处置,让别人去吵吧。

为了保险起见,常海宁干脆不去见李定国,如果见了李定国,不管他说什么,将来回临高都可能挨喷,不如什么都不做。得知搭王潮晖的船前来的陆军第十一营已经在下游登岸,离和州只剩一个小时的路程之后,他果断决定派王兴去接应十一营,由营长袁南斗负责接管和州,他自己和陈奇策继续搜捕张献忠水师的余勇,打仗可比接和州这个烫手山芋简单多了。


圣天使高达 于 2018-9-29 15:36:14 发表了:

棘手的人物还是送去开荒吧。


ethonjohn 于 2018-9-29 15:37:21 发表了:

非常精彩,期待下文


TSHT2012 于 2018-9-29 16:06:16 发表了:

旧时空归旧时空,新时空归新时空,没有必要搞什么另眼相看的。元老院应该坚持的是以能力和成绩来评价,而不是照搬另一个时空的事情来硬套。说不好听的,一个人的道路除了自身能力,后天影响也很重要。你怎么知道你这么捧着高看几眼会不会让他最后膨胀扭曲?


往事如风2002 于 2018-9-30 11:12:27 发表了:

楼主,李博鑫元老还会出场吗,想看她的风采呢


项天鹰 于 2018-9-30 12:40:07 发表了:

往事如风2002 发表于 2018-9-30 11:12楼主,李博鑫元老还会出场吗,想看她的风采呢

一定会的,且容我瞎编一下。


项天鹰 于 2018-9-30 12:48:21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项天鹰 于 2018-10-6 12:46 编辑 让同样作为“海贼守国门,流寇死社稷”的代表人物的萧嘉音负责安排李定国,其实是有一点恶趣味的。萧嘉音自然不知道另一个位面的离奇命运会让李定国这个陕西人和他这个广东人变成并肩作战的同袍兄弟,共同捍卫一个他们曾经反对过的政权。但是他对李定国还是很尊重的,为了救兄弟的命投降在有些时候并不比为救兄弟的命拼命更容易,对李定国这样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李定国对髨人打算如何处置自己并不关心,十句话倒有六句是问澳洲郎中,萧嘉音撩起自己的衣服给李定国展示,这边被虎蹲炮的小炮子剐了,那边肚子上挨了一刀。他正在绘声绘色地给李定国讲一个忘了姓林还是姓凌的元老给他缝肚子的事,门外另一名军官走了进来:“老萧,袁营长请你去镇淮楼。”

“老邓啊,你等我一下。”萧嘉音和李定国道了别,把衣服掖好,跟着这名军官出了小院,吩咐卫兵守好门户。“老邓,袁营长找我什么事?”

来找萧嘉音的是十一营轻步兵连的连长邓耀,他并不是大岭山出身的,而是高州吴川县的军户,十一营在高州剿匪期间,他带着本村青壮配合伏波军,颇有功劳,于是就被招进了国民军。

由于高州邻近瑶区,因此国民军的配置加强了,原本高州国民军指挥部下面只设茂名、电白、信宜、化州、吴川、石城六个中队,现在分设高州、化州两个大队,每个大队辖五个中队,高州大队管辖茂名、电白、信宜,化州大队管辖化州、吴川、石城。短短五年的时间,邓耀就从入伍时的小队长变成了化州大队的大队长。邓耀指挥国民军剿匪的战绩甚至超过伏波军,因为他自己就是本地土著,对土匪和瑶民的情况再熟悉不过,在瑶寨还有亲戚朋友,加上过硬的军事素质,仅靠挑拨瑶民斗瑶民,再在几个关键节点施以打击,就把高州的瑶乱镇压了下去,而且让许多瑶寨主动降服,战果在整个粤西都是数一数二的。他会有这样的成绩并不出乎元老们的意料,旧时空的邓耀是陈奇策的亲家,不同于水战偏科的陈奇策和陆战偏科的王兴,他是水陆全能型选手,带着自己的部队在高雷廉琼四府不断以游击战、运动战打击清军,与王兴、陈奇策相呼应,经常和瑶民合作。王兴与陈奇策相继兵败之后,邓耀也被俘遇害。他在旧时空缺粮缺饷缺弹药的极坚苦条件下还能带着一群拼凑起来的杂牌军把清军打得晕头转向,在本时空接受了元老院的军事教育,有充足的后勤保障和比旧时空强大不知多少倍的火力,当然不可能连几个瑶寨都对付不了。

福建攻略前,元老院抽调治下治安较好、兵力较充裕地区的国民军补充伏波军,既然高州的瑶乱已经平息,邓耀便主动请战,要求调去伏波军,平级降级都无所谓,有仗打就行。他这个国民军的大队长调到伏波军就只是排长了,元老们都觉得这么平级调动未免让邓耀吃亏。毕竟国民军也是职业军人,邓耀的部队经过五年的剿匪平瑶战斗,虽然武器装备不如伏波军,但是军事素养并不比那些新组建的伏波军部队差,他这一个大队的六百多老国民军的战斗力绝不是伏波军的一个排能比的,平级调动基本等于降级。加上邓耀已经当了快两年的大队长,功劳苦劳都不少,也该升一升了,于是将邓耀调入伏波军序列,任十一营的轻步兵连长,化州大队也抽调两个中队补充进十一营。邓耀嘴上说平级调动、降级调动都不在乎,心里当然还是在乎的,但是他心里早就估计自己差不多能升官了,元老院赏罚向来公平,总不能自己立了功还给降级。就算真的平级调到伏波军去当排长,那也是好事。虽然短时间内看起来吃亏,但是却比当国民军多了很多打大仗硬仗的机会。总窝在化州,自己这个大队长撑死也就变成高州国民军指挥,总不能调他到广州当司令去。一个高州才有几个土匪,打一辈子也不会再有多少军功了。进了伏波军就不一样了,大明十五省还有十三个要打呢,就算调动时降那么一级半级,打上几仗就升上来了,估计等元老院灭了大明,怎么也能挣个营长当,岂不比当什么国民军指挥强得多。

萧嘉音和邓耀上了镇淮楼,这里现在已经是袁南斗的指挥部了,袁南斗、王选三、解珏明、成望元、宋鸠等十一营的军官都在。这次出兵本来并没打算攻占什么地方,所以也没带民政干部,但是袁南斗和王选三在招安前也在山寨里搞过“大生产运动”,贴安民告示、维持基本秩序、检查粮食储备这些基础的工作也做得来,反正伏波军并不打算长期占领和州,很快就会撤走的。

袁南斗说:“我想了一下,我们可能捅了大篓子了。张献忠现在有近十万大军,孙可望残废,李定国投降,他不用说肯定是暴跳如雷,知道我们这里只有一千多人之后,张献忠多半会大举猛扑过来。”萧嘉音说:“那怕什么,他们连炮都没了,我们在城墙上开枪放炮就是了,就算他有百万大军,也不能一百万人一起上,守个和州还是没问题的。”袁南斗说:“我不是怕这个,我是怕十万人太多,我们杀不尽。”众人哈哈大笑,袁南斗却表情严肃:“你们没明白我的意思,这十万流寇,哪怕我们杀了九万九,我们一撤走,哪个漏网的头目带人杀回来报复,和州的百姓怎么办?他们可没有火枪大炮。”萧嘉音正色道:“毙其首脑,降其余党。”袁南斗说:“对,我们不光要打败张献忠,还必须要保留一些原来张军的组织,设法让他们投降,否则这些人成百上千地流散出去,滁州、和州一带势必是一场浩劫。”成望元说:“张献忠从安庆一路过来,倒是并没有再滥杀无辜,但是据情报员传来的消息,他们为了脱离马守应、贺一龙的追击,在安庆丢弃了大批的粮食,现在他们携带的粮食应该快要吃完了。本来孙可望占据和州之后,是准备以和州的存粮以及消灭豪绅得来的粮食供应张军本部的,可是现在这批粮食被我们截获,张军断粮应该就在这几天了。”

暴怒的首领和饥饿的士兵意味着什么,这些从明季末世的基层甚至死亡线上走上来的军官再明白不过。袁南斗说:“我已经派出通讯员,发动群众,通知巢湖以东所有村庄镇甸,赶紧逃离,能跑出多少是多少吧。我们现在得讨论一下,怎么对付张献忠。我们现在是海军有余陆军不足,敌军的数量是我们的百倍,只靠我们这九个连,输是不会输,赢也赢不了。”

王选三忽然兴奋地说:“我有办法了!把孙可望和李定国放了,把粮食还给张献忠,这他不就不用抢粮了。然后我们给他下个战书,约期决战,一千人打他十万人,谁输了谁投降,张献忠肯定丢不起这个人,到时候就在战场上痛痛快快打一场!”

众军官面面相觑,说实话,他们还真的对这个建议有些心动。以一敌百,打得对方心悦诚服地投降,估计这个故事能被说评书的讲上几百年。但是很显然这个建议十分作死,哪怕他们真的能一千破十万,那也是严重违纪行为。放了孙可望也就罢了,放了李定国这个重要战俘,给敌军送粮食,不被枪毙才怪呢。旧时空的永历皇帝倒也干过这种事,逃亡缅甸时为了不让清军劫掠百姓,没有坚壁清野,把昆明的存粮留给了清军,不过清军杀人放火哪样都没耽误。朱由榔是皇帝,没人追究他的责任,袁南斗要是敢同意这种龙傲天战术,那妥妥上军事法庭。袁南斗说:“你评书听多了吧,说正事呢,别瞎扯。”袁南斗深深感觉到,元老院宁可专门给王选三安排一个其他营都没有的副营长职务也不让他当连长真是再英明不过了,这家伙专业技术非常过硬,但是千万别让他做任何决策,他的作死程度远超大部分人的想象力。当二把手,还有袁南斗管着他,当一把手,他敢带着一个连去打紫禁城。

邓耀问道:“王首长和常首长怎么说呢?”成望元说:“二位首长说,这次是海陆协同作战,陆上作战还是要我们拿出一个方案来,首长审阅过之后,海军会全力配合我们。”袁南斗说:“这意思就是首长可以替我们扛事,但是不能替我们干活。只要我们订出一个不像选三说的那么作死的计划,就算执行时出了问题,二位首长也替我们兜着。但我们要是一问三不知,没个主见,首长可不包庇我们。”邓耀说:“那就没问题。十万大军好斗,听证会难缠。”宋鸠说:“走得快了是贪功冒进,走得慢了是畏敌不前,仗打得小了嫌你没成绩,仗打得大了嫌你伤亡大。”袁南斗摆了摆手:“好了,不是都说了,这回有首长给我们兜底。听说王首长脾气不好,在元老院里打架是头一份。”萧嘉音笑道:“那就行,他脾气再不好,只要打了胜仗,就发不到我们头上来,比那些屁大点的功劳都削尖了脑袋抢,屁大点事都不敢担的货色强多了。”袁南斗心想再说就要出圈了:“我有个主意,大家看行不行,我们除了轻步兵照常出城活动之外,其余部队都集中于关厢和城墙的防守。”王选三一愣:“刚才不是还要打死张献忠,招降余党吗。”袁南斗说:“九个连的兵力,守好城池就不错了。张献忠就是赶着十万头猪来,靠我们这点儿人也抓不干净,更别说十万人了。”王选三说:“那也不见得,你把打字机一架,喊一声‘举起手来’!几百人都能吓住,你对几百头猪喊‘举起手来’,猪冲上来拱不死你。”众人大笑,萧嘉音说:“那也好办,告诉四乡百姓来抓猪就是了,一筐菜掉在地上都有人抢,真有十万头猪,能把半个南直隶的人引过来。”袁南斗说:“就是这个道理,张献忠这十万人就好比十万头猪,只靠我们抓不干净,我们得找人替我们抓。不过这是群野猪,獠牙长了些,一般的老百姓是不敢抓的,所以就要找敢抓的人。”

邓耀一拍腿:“我明白了!”萧嘉音看了他一眼:“你明白什么了?”邓耀说:“你想想,我们是怎么堵住张献忠的?”萧嘉音也恍然大悟:“对!对对!”

“对什么对啊,你们仨在这儿对暗号,我们几个还糊涂着呢。”王选三的脑子明显不如这三位好用。袁南斗说:“这么说吧,参谋部的元老们傻不傻?”王选三说:“废话,他们要是傻的我们还跟着他们打个毬,回家当裁缝得了。”袁南斗说:“这不就结了,只要他们不傻,能看不出来一千人打不赢十万人吗?”王选三说:“我咋觉得你好像在骂我?”袁南斗没理他:“大家想想,真正指挥这场战役的人是谁,不是我们,也不是常首长或者王首长,而是敌人内部的情报员啊,要不然我们远在福建,怎么会知道张献忠打算奔南京来。现在张献忠马上要攻打和州,王首长和常首长明知道我们只能守城无力还击,却不安排我们撤退,让我们制订作战计划,那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他们想坑死我们,我觉得应该可以排除。那么,就肯定是第二种。”袁南斗故作神秘地顿了顿,“抓猪的人就要来了。”


ethonjohn 于 2018-9-30 13:07:44 发表了:

顶楼主,写得很好,逻辑思维和整体性都很强


CrazyHaley 于 2018-9-30 13:44:52 发表了:

支持更新


Ground0 于 2018-9-30 15:57:10 发表了:

“这不就结了,只要他们不傻,能看不出来一千人打不赢十万人吗?”

“我咋觉得你好像在骂我?”

笑喷了


气持样 于 2018-10-1 00:05:59 发表了:

好看好看,支持特立独行的项首长


气持样 于 2018-10-1 00:08:45 发表了:

十万大军好斗,听证会难缠,哈哈果然敌在元老院


项天鹰 于 2018-10-2 10:20:58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项天鹰 于 2018-10-20 18:26 编辑 韩冰来到新宁县已经是第二天了,和她想象中不同,新宁县并没有那种革命年代老电影的感觉,除了卫生条件好了之外,还是大明县城的样子,只是多了雕梁画栋搭配铁艺门窗之类不明不澳的混合风格。昨天晚上她看了一下材料,感觉新宁县教育口的工作并没有什么突出的问题,在广州西部各县中都可以算是比较好的了。韩冰原本也不相信李博鑫会有什么严重错误,每个元老的施政都有其他元老死死盯着呢,李博鑫能被从后方的一个县调去管前线的一个州,就足以说明问题了,如果她管这一个县没管好,她的位置必然会止步于此,在元老院内部,职务调动还是公平的,没有成绩只有看法的人是不可能拿到更多权力的。

韩冰对项天鹰的了解仅通过金晓宇,在她看来,金晓宇对项天鹰的评价还是相当准确的——业余的正常人。只要某个人的某句话触了他的忌讳,他就会对这个人一直有偏见,而且这种偏见根深蒂固。所以项天鹰说李博鑫不好,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要亲眼看看才知真假。虽然现在她是新宁县唯一的元老,不过别的事她是一概不管的,作为教育巡视专员,她就只管教育口的事。

今天一大早起来她就出门奔新宁国民学校去了,全县就这一所学校,连县教育局都在学校里办公,局长就是校长。

新宁县国民学校在县城西门外,只有初小,高小生就要到广州就读了。昨天晚上韩冰已经看过学校里人员的材料了,现在合格的教育人才还是太少,所以教育口的归化民干部在负责行政工作的同时几乎都是教师,即便如此,教师缺口依然很大。完全由归化民教师教出来的学生,和接受过元老亲自教育的学生之间有巨大差异,没有经过元老指导的学生很难达到高小毕业的要求,因此各县的办学方针都是重初小轻高小。

教育局长兼校长名叫李伟豪,这个名字很不明朝,看起来应该是元老起的。一查他的履历,韩冰发现他也是刚刚上任,是李博鑫调走之后才来的,估计对本县情况也不大了解,更奇的是,最近两年新宁县国民学校连换了三任校长,虽然手续没有问题,但是这之中肯定有缘由,而这就不是材料能反映的了,得亲自见见教育局的工作人员才能知道。

韩冰带着莱拉和一个县办的接待干部到了学校。李伟豪得知消息,已经出来迎接了,一大早其他老师都有课,所以能出来迎接元老的也只有李伟豪和校役、请愿警三个人而已。新宁县原来那位归化民县长在任的时候,对从广州派来的干部那是肯定要远接高迎的,但自从李博鑫上任之后,已经再没人敢这么干了。

既然到了学校,韩冰就把县办的那位打发回去了。元老院对公务员的压榨水平远超旧时空,最近福建攻略又调走了一些人,工作压力更大,县办这些人一个个都顶着黑眼圈,每天都有干不完的工作,腾出人手来接待韩冰,本职工作就得耽误。

李伟豪二十几岁年纪,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在归化民干部中算是很高的,颜值按照原时空的标准也算挺不错的了。在大明人氏看来,这位澳洲先生年纪轻轻就主管一县学政实在是稀罕,但是在澳宋政权下,李伟豪这个年龄的干部一点都不稀奇,芳草地培养出来的干部大部分都很年轻。李伟豪的资历比较特殊,他是芳草地一六二九年招收的第一批学生之一。俗称“芳草地一期”的这批学生,有很多初小、高小毕业就参加工作了,尤其是高小毕业的这一批,有当时元老院颁发的级别最高的甲种文凭,一六三四年毕业,第二年便赶上了两广攻略,凡是从政的,一个个职务都升得飞快。元老们向来把芳草地学生视为最像元老的归化民,也是日后统治的中坚,参加两广攻略的很多元老又都曾经在芳草地代课,和这些学生原本就认识。再加上三四届的学生比三五届的学弟学妹多了一年工作经验,因此在占领两广之后大部分都被直接作为干部使用,尤其是在要害关键部门,元老们更爱用这些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新人。再加上他们学历高,升官比学历低的干部更快,五年下来,“芳草地一期”在归化民干部中的地位已经十分突出。本次攻略福建,五十七位归化民县长中,有十二位出身芳草地,其中八位是芳草地一期的。

李伟豪在高小毕业的时候没有参加工作,而是继续读了高中。说实话,一面看着成绩不如自己的同学们一个个飞黄腾达,一面埋头书本,继续做四年穷学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心态很容易失衡。不止一个人后悔过,要是当初选择参加工作,也许现在级别比那些同学更高。不过李伟豪还是坚持读完了四年中学,现在的他很庆幸自己当初的坚持,如今,高小毕业的那些同学的级别大部分都追上甚至超过了初小毕业就参加工作的那一批,而他的起点则比当初的那些高小毕业生更高。中学期间,他们已经参与社会实践,做一些行政工作了,别的归化民都是求着元老安排工作,他们正好反过来,还没毕业就有元老来学校活动,劝他们毕业后到自己的部门,毕竟这是元老院培养的第一批中学生,哪个部门都缺这种文化程度高的人才。所以,这一批学生甚至有了一定的挑选就业方向的权利。由于在校期间实习时做过琼山国民学校的校长助理,因此李伟豪得到的第一个任命是新宁国民学校的副校长,当时校长马上要回临高参加培训,所以副校长就等于校长。但是李伟豪表示自己想到一个更艰苦的地方锻炼一下,于是最终他被派到了广西梧州北流县的国民学校当副校长代理校长主持工作。经过这段“在鬼门关上走一遭”(北流县地名梗)的经历之后,他由于在北流县的两年表现突出,又获得了一个晋升机会,适逢福建攻略,原来新宁县的教育局长升任漳州教育局局长,他就被调来了新宁担任教育局长兼国民学校校长。

韩冰昨天晚上就觉得他这个履历有些奇怪,两次任命都和新宁县有关系,难道真是巧合?归化民活动关系以求把自己安排到某个位置,对于元老院来说并不稀奇,只要不违反大的原则,一般来说元老们还是能通融的,大部分时候,这种钻营仅仅是出于不想离父母太远、夫妻俩的工作调动到一个地方、孩子上学方便之类的目的,也是合理诉求。可是李伟豪这个履历就很奇怪,如果到新宁县任职是他活动的结果,为什么第一次被任命到新宁县的时候他要拒绝?而且还是从这个珠三角边缘的沿海县城改换到生活条件和治安环境都更差的广西山区去,难不成真是想挑个艰苦的地方刷功勋?从材料来看,李伟豪原籍江西,是萧子山从广州人市买回来的第一批大陆移民之一,唯一的亲人母亲在到临高的第二年就病故了,无牵无挂,倒像是那种敢去危险的地方闯荡以求更高的台阶的人。但是反过来看,他既然和新宁县没什么关系,怎么会两次都被任命到新宁县来,福建八府一州的九个新提拔的教育局长中,有七个是原来的县教育局长兼国民学校校长,为什么在这七个缺额中,李伟豪偏偏被派到了他曾经拒绝过一次的新宁来?

看着材料干猜当然是猜不出头绪,所以韩冰也不去瞎猜,一切等见了李伟豪再做定夺。李伟豪前面两任的履历也有点奇怪。李伟豪拒绝了这个职位之后,组织部当然就派了另一个人去,但是这个人只在新宁待了四个月,就自请调动了,理由是他的叔叔有间歇性精神病,最近有加重的趋势,叔叔没有子女,需要他回广州照顾。这位干部确实有个时不时犯糊涂的叔叔,至于到底是不是间歇性精神病,最近有没有加重,归化民医生根本就不懂,总不能专门请邓伯鋆上门给他叔叔检查去,反正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请求,这位干部在新宁县以及过去在广州时的表现也就是及格水平而已,又不是少了他新宁县的教育工作就不转了。于是广东大区就把他调回了大区教育局的庶务部门,另派了一个校长,也就是最近升官到漳州的那位。

今天见到了李伟豪,第一印象还是让韩冰满意的,凭颜值就先加了不少印象分。对于学校校务的考察和对李伟豪的考察其实是分开的,毕竟他才上任没几天,有问题也赖不到他头上。

检查校务的工作还是按部就班地来,教务巡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要说韩冰驾轻就熟,连莱拉都已经非常熟悉。韩冰想到什么,就让莱拉记下来,因为中文水平不过关,莱拉的速记笔记经常混杂着拼音和另外一种韩冰看不懂的字母,每天晚上她再慢慢整理成韩冰看得懂的版本,反正韩冰对于自己白天说了什么也得记得,并不依赖这些笔记,就当让莱拉锻炼了。

检查工作进行到中午,总体来看,新宁国民学校的工作中规中矩,算是中上水平。当然,这个“中上”自然不是和旧时空的小学比出来的,但是这些年看多了归化民教师的教学水平,韩冰也不以为异了。听了语文、数学两堂课,归化民老师在有元老听课的紧张情绪下还是把照本宣科的任务完成了。这就算可以了,义务教育还没落实,也甭谈什么素质教育了,那是给小元老和极少数归化民精英准备的。元老们能给一般归化民孩子的只有一个获取知识的机会,至于别的,眼下都顾不上。这些简易师范出身的归化民教师,只要能做好照本宣科,就算是合格了。不照本宣科也没办法,归化民教师队伍在两广攻略之后迅速扩大,元老院发下来的教材他们自己也未必吃透了,知其然已然勉强,知其所以然自然免谈,不乏那种把教材像背四书五经那样背下来,再囫囵吞枣教给学生的。按理说这种低水平教师对学生的帮助是很有限的,可要是不用他们,教师数量不够,学生连受教育机会都没有,接受填鸭式教育总好过当文盲。幸好现在有了李伟豪这个接受过元老院九年教育的校长,他不仅能给学生上课,还能给教师做一些培训。在旧时空,中学毕业生给小学老师上课是不可想象的事,而对新宁县的学生来说,这已经是交了好运了。

中午照例在学校食堂吃饭,边吃边问李伟豪县里的扫盲情况,新宁是已经归化五年的广东核心地区,经济又比较发达,情况比广西山区好得多,民众更富裕,更有见识,接受扫盲的热情也高一些。从李伟豪接手过来的情况来看,除了邻近广州的几个县之外,新宁算是广州府境内扫盲情况最好的了,粤西地区也只有雷州能和新宁相比,高廉两地就不行了。其实对于扫盲工作的真实水平,巡视员也只能指望下面报上来的数据是准的,没办法组织彻底的调查,那样实在太耗费时间和精力了,元老院治下有上千万人口,哪里顾得过来。检查几个扫盲班,看看有没有明显的漏洞也就是了,数据的虚报是难免的,过去也发现过把仅仅会写自己名字的人登记为“识字”的现象,不过反正丙种文凭还是要通过考试获得的,一般来说做不了假,也犯不上做假,扫盲率数据不过是个参照,高了未必有奖,低了也不至于挨罚,只要假得别太过分,元老院也不会深究。

韩冰在广州时也听人说过“芳草地一期”爬得过快了,将来别搞得像黄埔一期一样,但是和李伟豪交流时,韩冰还是觉得,“芳草地一期”能迅速崛起是有原因的。仅从言谈举止来看,李伟豪说话条理清楚,头绪分明,每件事都能抓住重点,尽管接手工作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对全县情况的了解程度非常高,就算是他不懂的问题,他也会说明已知情况,也知道该上哪去调查了解。一应说话办事,都是接近于小元老的作派,与那些文化程度较低或由旧读书人培训而来的干部是有明显的差别的。“芳草地一期”入学时,穿越众的摊子还没有铺开,正是韩冰这样的“酱油元老”最闲的时候,给小学生上课这种是个元老就能凑合的活也就成了安置这些闲散人员的最好办法,何况那时简易师范的学生也还在上学,根本没有归化民教师。因此,“芳草地一期”的所有初小课程,加上大部分高小课程全都是由元老教授的,而到了中学,归化民教师是没法教授中学课程的,还是要元老亲自教,这在整个澳宋历史上将是独一无二的。于是,也就造就了这批元老院教育水平的巅峰,最像元老的归化民。后来的学生,接受元老亲自指导越来越少,韩冰自己自从当了教务主任之后,亲自给学生上课的时间也越来越有限了。大部分元老心里都有数,李伟豪他们这一批中学生接受了几乎完全移植自旧时空的整整九年教育,在文化水平和思维模式上已经非常接近旧时空的高中生。元老院那些不被大明土著所理解的举措,在他们这里都能得到理解和不走样的执行。用他们作为统治中坚,才能最大限度地保障在初代元老逐渐去世后元老院的事业还能在原有轨道上继续,而不是蜕变成工业版的大明或大清。既然他们在能力上接近元老,思想上也接近元老,那么官职上接近元老也就没什么稀奇的了,只要不犯什么错误,几乎可以肯定这批学生将无一例外地身居高位。

“李局长,校门口有人找。”校役凑了上来。李伟豪一愣:“谁啊?”一般其他归化民干部来找,一亮证件,就直接进门找到办公室来了,不会等在校门口,学生家长只要报出自家孩子的名字,自然会被领到班主任室去,而进不了门的普通土著谁也不会闲着没事找“大宋教谕”。校役说:“县办的魏主任。”李伟豪更奇怪了,县办办公室主任魏文成有事找自己倒是不稀奇,可他有事直接进来就是了,在门口等着干什么?他看了看韩冰,韩冰倒是没在意:“有事就去忙吧。”


ethonjohn 于 2018-10-2 11:15:15 发表了:

有一种向五十年代的 TG致敬的感觉


往事如风2002 于 2018-10-2 21:01:05 发表了:

项天鹰 发表于 2018-9-30 12:40一定会的,且容我瞎编一下。

貌似没介绍下李博鑫之前什么专业的,做什么工作的,而且李博鑫是有老公的哈


项天鹰 于 2018-10-3 12:10:56 发表了:

往事如风2002 发表于 2018-10-2 21:01貌似没介绍下李博鑫之前什么专业的,做什么工作的,而且李博鑫是有老公的哈 …

按我设定的想法,李博鑫是环境科学专业的,但是这方面我基本上不懂,所以给她编的职务是地方行政岗,夏季觉醒之后担任文昌县的副主任。她老公的设定是化工口的,不过还没想好要不要出场。这俩人在现实中都有原型。


往事如风2002 于 2018-10-3 16:21:36 发表了:

项天鹰 发表于 2018-10-3 12:10按我设定的想法,李博鑫是环境科学专业的,但是这方面我基本上不懂,所以给她编的职务是地方行政岗,夏季 …

原来你的角色都是现实中的人物啊,不过李博鑫元老还是蛮有看头的。金晓宇也有现实版,哈哈。不过个人不相信项同志不想结婚,不想要孩子


没事乱溜达 于 2018-10-3 17:49:34 发表了:

项天鹰 发表于 2018-10-3 12:10按我设定的想法,李博鑫是环境科学专业的,但是这方面我基本上不懂,所以给她编的职务是地方行政岗,夏季 …

你这穿越不光是拖家带口,连朋友也拖过来了


往事如风2002 于 2018-10-3 18:29:19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往事如风2002 于 2018-10-3 21:52 编辑

没事乱溜达 发表于 2018-10-3 17:49你这穿越不光是拖家带口,连朋友也拖过来了

而且拖来那么多女性朋友,广大粗痞感谢项元老


周围 于 2018-10-3 22:38:26 发表了:

飞翔中的板砖 发表于 2018-8-13 07:49那你还不如扔到北方群岛(阿留申群岛)去,跑也不好跑,离开集中营要么投降要么被冻死 …

阿留申留给我了


陆李仙 于 2018-10-3 23:42:18 发表了:

楼主还做不到一碗水端平的态度写作,军队是什么地方?军队是讲资历,讲等级的地方,首长只要做出不符合自己制定军队条例的事情,军队就会一盘散沙。


陆李仙 于 2018-10-3 23:44:22 发表了:

现代化的军队根本不需要名将,只需要精确的计算和绝对的服从,元老院的军队不是军阀,不需要学习封建军阀那一套来拉拢士兵,每天吃饱饭就足够他们热血报国了


项天鹰 于 2018-10-4 09:22:01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项天鹰 于 2018-10-4 09:26 编辑

没事乱溜达 发表于 2018-10-3 17:49你这穿越不光是拖家带口,连朋友也拖过来了

其实并不是带了朋友,是带了仇人。李博鑫及其老公每人各有两个原型,都是曾经和我斗过的。


项天鹰 于 2018-10-4 09:25:02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项天鹰 于 2018-10-4 09:30 编辑

陆李仙 发表于 2018-10-3 23:44现代化的军队根本不需要名将,只需要精确的计算和绝对的服从,元老院的军队不是军阀,不需要学习封建军阀那 …

看看最近更新的两广攻略部分就知道这种想法多么不切实际了,以连排为单位的治安战才是伏波军面临的主要作战任务,军事主管没有临机决断的能力那是要人命的。要是将领的才能没有用,只靠计算,伏波军干脆找几个账房先生当军官岂不美哉。人家去农庄种地一样吃饱饭,凭什么仅仅为了吃饱饭去拼命打仗?元老们又是要称霸全球又是要千秋万代,到归化民士兵这里给人规划的愿景就一个吃饱饭,像话吗像话吗像话吗?那是几万本时空最优秀的军人,不是游戏里鼠标一点就有的资源。


项天鹰 于 2018-10-4 09:33:54 发表了:

陆李仙 发表于 2018-10-3 23:44现代化的军队根本不需要名将,只需要精确的计算和绝对的服从,元老院的军队不是军阀,不需要学习封建军阀那 …

“所谓用心就是平时要多关心士兵群众,多关心他们的疾苦。你应该多想想这些当兵的,不少都是孤儿出身,家破人亡,没有亲人,过年过节能不难过?有的是从大陆逃荒逃难过来的,亲人还在家乡,也不知道个死活,你没见过当兵的晚上偷偷流泪?新兵想家你总是知道滋味的吧?逢年过节要特别体贴他们。你以为给他们吃顿好吃的,发点米票盐票就是关心人了?投资这话我不大习惯,但是差不多就是这意思。当兵的认你是个好主官的,打起仗来叫他们趟地雷不用说第二声,帮你挡子弹都不会皱眉。你要平时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打起仗来他们就意思意思了。要是你对当兵的不地道,吃黑枪也有份。”——邬德


项天鹰 于 2018-10-6 10:05:31 发表了:

“魏主任,什么事搞得神神秘秘的,非要出来说。”李伟豪在收发室见到了魏文成。魏文成说:“这不是你这儿有首长在嘛,我怕进去不方便。”李伟豪心里暗骂,你TM知道有首长在还弄这些玄虚:“什么事这么急?”“就是上次给你说的那个杨家的姑娘,明天一早就去广州培训了,人家想约你今晚吃个饭。女孩家面嫩,就让我来替她说了。”

李伟豪哭笑不得:“魏主任,我这边正教务检查呢,元老就在学校里坐镇,哪里有这个工夫。”魏文成说:“李局长啊,不是我说你,这么好的机会你可得好好把握,人家姑娘到了广州,心可就大了。”李伟豪很不爱听这话,又不好发作,来个无言以对。魏文成又说:“你的事我多少也知道点,不是我倚老卖老,老哥劝你一句,陈家的女人可别沾,你还不知道,她弟弟在广州又犯事了,通报都发回县警局了,广州那边要把他遣送原籍,让秦局长给推回去了,这么个大麻烦,好不容易把户口挪去广州了,哪能再让他回来。你也多掂量掂量,你可是元老最器重的天子门生,别为个女人把前程耽误了。”李伟豪勉强说:“魏主任,我这边是真忙不开,首长检查工作,我哪里敢走。就这会儿出来都是和首长请了假的,您还是先回吧,这事以后再说。我得赶紧回去,一会儿韩首长该等急了。”说完一溜烟地走了。魏文成摇了摇头:“嗨,书呆子不开窍。”

事情还要从王兴成名的汶村说起。


项天鹰 于 2018-10-6 10:06:10 发表了:

汶村说是一个村子,但是却有城墙,否则旧时空王兴也不会选这里作为根据地,但这座城却不是王兴建的,而是这里原本的主人陈氏家族修建的。汶村陈氏是一个大家族,其历史可以一直追溯到南宋咸淳八年,整个汶村就是陈家的天下。宗族在周围繁衍,形成了十几个纯陈姓的自然村。

旧时空的广州沦陷之后,汶村陈氏和广州府其他各县的很多人一样都剃发降清了。由于新宁县位于广州府西南角,汶村更是偏远,所以后来岭南三忠的起义也没有波及这里。然而,替清朝屠嘉定、破广州、镇压岭南三忠的绿营将领李成栋却在广州突然宣布反清归明,一时间,大半个广东都变了颜色,这些剃了发的人便一下子傻眼了。广西明军重返广东,开始反攻倒算,一旦粮饷不足,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抢掠剃发的地区。明军的粮饷从来就没有足的时候,所以烧杀抢掠也就没停过。汶村仗着地处偏远又有城墙,还能保全自身。后来李成栋战死,清军反攻广州,尚可喜、耿继茂等人又大屠割辫的百姓。随后西营出滇抗清,李定国两蹶名王,兵发肇庆,郑成功也不断袭击潮州,清朝在广东的统治岌岌可危,百姓们的头发剃也不是,不剃也不是,辫子割也不是,不割也不是,闹得人人自危。原本就闹得很厉害的乡间械斗也在剃发和未剃发的、割辫和未割辫村庄之间愈演愈烈。

陈家毕竟是大族,又有城墙倚仗,在这种艰难的环境下还是生存了下来。直到李定国在新会战败,大明朝眼看是再也回不来了,陈家最终决定剃发结辫,向清朝效忠。可是他们没想到,并不是所有明军都跟着李定国退回了广西,还有一支明军竟敢在广州府境内和清军战斗到底,那就是虎贲将军王兴。王兴在给自己挑选根据地的时候,一下子挑中了汶村。

但是汶村陈氏拒绝与王兴合作,他们认为王兴的抗战是没有前途的,迟早要被清军消灭。他们也不相信王兴能打下汶村,他们认为汶村的城墙足够挡住王兴,而且清军很快会发兵剿灭王兴,到时候他们还能成为功臣。王兴觉得自己奉朝廷的命令守土抗战,陈家勾结清军和自己为敌是叛徒,陈家倒觉得王兴才是威胁他们家乡的侵略者。


项天鹰 于 2018-10-6 10:06:59 发表了:

这些见风使舵的土豪终究打错了算盘,他们太拿自己当头蒜了。尚可喜等清军将领正忙着应对郑成功攻打潮州,谁有闲心理会这个偏远山村发生的事。而王兴部是招安的山贼,和明军、清军多年恶战,是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真正强兵,战斗力根本不是陈家见惯了的广东卫所军能比的。一番苦战之后,王兴攻破了汶村。由于破村过程中伤亡不小,又担心以后陈家人作乱,给清军当内应,王兴下令屠村,陈家族人除了在破村前逃走的一百多人之外全部被杀。王兴占据汶村抵抗清军五年,最后城破自尽,陈家人又迁回了汶村,在此繁衍直到现代。

本时空,已经变成伏波军连长的萧嘉音永远不会再成为虎贲将军王兴,陈家也就躲过了这场灭顶之灾,此时的汶村还没有修筑城墙,但也已经是一座防御坚固的大寨。面对比清军强大得多的伏波军,陈家的态度当然是比对待旧时空穿得像叫化子一样的王兴部恭顺得多的。但是元老院一开始对他们就十分提防,陈家的经济实力强大到足以修筑城墙,军事实力强大到足以和明军正面对抗,元老们对这样的大宗族有天然的戒备心。如果他们像旧时空那样把城墙修起来,县里的国民军可能都奈何他们不得,非用工兵或炮兵对付不可,这样的宗族势力,就算不想干什么,也难免惹元老院的猜疑。

原来的归化民县主任对汶村陈氏的态度就是稳定第一,县里对村里的一切事务都是陈氏家族包办的,实际上汶村还是处于自治状态,只要按时纳税,别惹出事端,别的县里就不过问了。不仅如此,陈家还有几位族人进入了县政协。但是李博鑫到任之后,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每村必须派村干部和驻在警,而且开始了大规模的找后账。

所谓“找后账”,就是针对本地大宗族的清算运动,最优先的是刑事案件,只要当事人还活着,所有陈年旧案都翻出来。但是真正有血债的毕竟还是不多,所以李博鑫还有后手,就是征税。


项天鹰 于 2018-10-6 10:07:51 发表了:

由于派驻各县的归化民干部实在太少,所以在两广攻略的初期广东大部分地方都没有建立新的税收体系,有的是大明的皇粮国税照旧征收,有的是干脆还是收合理负担。随后随着税务干部的逐渐到位,再逐步推广新的税收制度。新宁县不如靠近广州的东莞、顺德等地优先,归化民干部的配置比较弱,一时还没有彻底改革的条件,李博鑫也有自己的办法,她直接拿出了县衙门的鱼麟册,实际占用土地凡是和鱼麟册不符的,只要拿不出地契,说你合法你就合法,说你非法你就非法。与临高的赋税改革不同的是,穿越众在临高清丈土地时做足了宣传工作,以保持临高局面的稳定,被用来儆猴的鸡不过只有符有三等少数几家而已。而李博鑫的丈田实质上就是为了打击宗族势力而丈田,事先毫无征兆,汶村陈氏便毫无疑问地中招了。

汶村地处荒僻,陈家三百多年来开辟了不少土地,当然不可能全部立契纳税。这种偏远地方,衙门的胥吏也懒得来,陈家有钱有地,人口众多,还历代都有科名,谁也惹不起他们,因此每年的皇粮国税也就是糊弄糊弄了事。可是这一次,李博鑫不用一个衙门留用人员,直接来了个突袭,由于核心目的是不是丈田而是打击,因此也不需要那么多合格的归化民干部,只要是陈家拿不出地契的土地,就直接认定非法。

从此之后,汶村陈氏一蹶不振,然而,这仅仅是捅下的一连串的马蜂窝的第一个而已。

没收的陈家土地成为了元老院所有的公地,但是土地增加的速度超过了元老院的预计,天地会没有足够的人手和财力物力来投入到这个交通不便的地方。于是县政府就将这些土地暂时分配给无地少地的农民佃种,大体上沿袭过去万盛租栈的模式。

于是第二个马蜂窝也被捅下来了,租种这些土地的无地农民中本地土籍的只占一小部分,大部分都是客家人和新近从湖广逃难来的难民,加上整备土地时的一些水源分配问题,新宁县原本就十分尖锐的土客矛盾被点燃了。


项天鹰 于 2018-10-6 10:08:38 发表了:

小规模的争执、斗殴最终演变为了双方民兵的大规模械斗,陈家四死二十六伤,移民三死二十二伤。随后在国民军镇压时,陈家又有一人被打死。这之后,陈家受到了更为严厉的制裁,家族中有三人被处决,十余人被判处徒刑或流放。李博鑫原本有拆散陈家异地安置的打算,但是新宁县内是排不开这么多陈家族人的,元老院的移民安置工作一直很紧张,中央、广东大区、广州市的资源不能随便拿来给县里的施政埋单,因此最终只异地安置了一部分陈氏族人,大部分还是留在了汶村。

汶村陈氏有一个近支族人,名叫陈夏水,算是个富农,生有一女一儿。虽然是庶子,但有一个举人的科名,因此在宗族之中也有些地位,不过他身体不好,中举之后并未出仕。

宋军占领新宁之后,陈家的长老们计议决定,虽然还不能肯定大明一定不会回来,但是对于大宋也是一定要敷衍好的,换句话说,就是两面下注。经过和当时的归化民县长派来的师爷的一番谈判,陈家送十名族中子弟进入澳洲人的学校读书,同时议定了每年的税额,只要汶村照常纳粮完税,县衙对村里就不干涉。

新宁国民学校当时还没有建起来,这十个陈姓子弟当然也不会立刻入学,但还是有一男一女两个学生被选送到了临高。这正合陈氏家族的想法,如果新来的大宋不能长久,也就是牺牲了两个孩子,如果澳洲人真的能在和大明开战的同时拿出人力物力财力把各县的学校建起来,一个有钱办学的朝廷当然不会没钱打仗,那也就证明他们真的有决心和能力割据两广,那时再送其他八个孩子入学,加力巴结新朝。


项天鹰 于 2018-10-6 10:09:11 发表了:

选送到临高的那个女生,就是陈夏水的女儿陈沅萍,反正大宋不承认大明的科名,所以陈夏水一家在族中也就没什么用处了,正好做人质。陈夏水自然没法不答应,夫妻俩和女儿洒泪分别,送女儿去了广州。

陈沅萍和堂弟陈典一起从广州登船去了临高,暂且按下不表。汶村这边,不到一年,新宁县换了县长,李博鑫走马上任,陈夏水总算相对老实,名下的土地有一部分立了契,饶是如此,他家的一百八十亩土地在清丈田亩运动中三停去了两停,陈夏水就此一病不起,不到半年就病故了,只剩下夫人殷氏和儿子陈汝龙两人在家耕织为生。然而在大械斗发生之前,陈汝龙和一个客籍移民争执,一拳打晕了他,误以为打死了人,遂逃亡在外。

直到去年,殷氏才得到了儿子的消息,他现在在广州做力工。当初被他打的那个人后来爬起来自己回家了,那是个没心眼的粗人,和人打架是常有的事,被人打了一拳根本不当个事,大明百姓更没有要报案的意识,这人后来再没见过陈汝龙,干脆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后来此人当兵去了外地,家乡人也都以为陈汝龙是去广州做工挣钱了,没人拿他当逃犯。

但是殷氏权衡之下,还是没有让儿子回来,毕竟汶村现在是处在风雨飘摇之中,三尺蒙童也知道大宋的李县令和原来的县令大不相同,存心要找寻陈家。李博鑫是个女人,但满新宁县没有谁敢因此瞧不起她,这女首长破家灭门的本事可比原来的男长官狠多了。新宁县的国民军原本是一个广府人居多的新组建中队,有一百二十人,被李博鑫换成了以香港农垦联队为基干的一个约两百人的加强中队。新宁县有首长坐镇,安全当然要有保障,国民军的武器弹药敞开了供应,凡是哪个村寨敢炸翅,直接兵临墙下。狱中囚长满,绞架绳不空,澳洲人的村干部和驻在警靠着国民军的刺刀在新宁县的乡村建立了权威。


项天鹰 于 2018-10-6 10:15:15 发表了:

陈沅萍是三年前和李伟豪相识的,当时陈沅萍从初小升入高小,一应手续都由老生负责,负责她的就是李伟豪。经过近一年的接触,两个人确定了恋爱关系。

所以,李伟豪一开始就对学校表示愿意去新宁县,本来是想给陈沅萍一个惊喜的,谁知陈沅萍得知之后,只有惊没有喜。她无论如何都不同意让李伟豪到李博鑫手下工作,这位首长有多难伺候她是清楚的,别说陈家这样的乡绅日子不好过,就是大宋的官们也天天忙得跟孙子一样,时不时还挨顿臭训,动辄得咎,闹不好职务都要丢。每周工作七天,每天工作二十四小时,甭管什么时间,只要她有事找你,你就得立刻马上麻溜到。这也就是十七世纪的人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否则都该出几个抑郁症了。

这么一说,新宁县是不能去了,但是元老院的任命总不能由着李伟豪的性子随便改,于是李伟豪只得挑了没人愿意去的北流县。组织部的人正发愁,北流县的班子连一半都没配齐,有人主动愿意去再好不过。所以,李伟豪最后就被派到北流县了。

今年,李博鑫被调走参加福建攻略,换了个归化民县长,而李伟豪和陈沅萍也到了要谈婚论嫁的程度了,恰在此时李伟豪也该升迁了,于是他又活动了一下,把自己的任命定在了新宁县。而陈沅萍也在今年高小毕业,分配在了邻近的恩平县税务局。


项天鹰 于 2018-10-6 10:15:50 发表了:

在新宁县,知道李伟豪和陈沅萍关系的人并不多。宗族势力在澳宋是很敏感的问题,在芳草地当然没人知道汶村陈家,也就无所谓,而在新宁县,如果说起教育局长的未婚妻姓陈,那所有人都会第一时间联想到汶村陈家,所以李伟豪也并不张扬。

与此同时,这门亲戚也不让人省心,陈沅萍的弟弟陈汝龙在广州又惹了事。广州的力工挑夫之间为了抢生意打架是常事,只要不打死打残,官府从来不管,但是到了大宋的天下,警察连倒垃圾都管,何况打架。于是陈汝龙就进了局子,拉到市郊干了十五天苦力才被放出来。结果还不到一个月又打了一次架,这回又“劳动改造”了两个月。李伟豪为了这个小舅子也颇为操心,劝他不管是考学、招工、当兵,总归当了首长们的手下才好有出路。然而陈汝龙自在惯了,不愿意受澳洲人的管束,虽然知道姐夫是好意,但还是敬谢不敏。

既然这门感情的政治基础不那么牢固,就有人动了挖墙脚的心思了。李伟豪论相貌是一表人才,论学历是归化民中的第一流,论职务主管全县教育口,实权在握,论收入在归化民干部里也是一等一的了。本人条件优越,家里还没有亲戚,正是金龟婿的理想人选,尤其是对于和他出身相近的归化民干部而言。

这次魏文成来帮着介绍的女孩就是一个归化民干部的妹妹,虽然是归化民,但是在魏文成这种通过两广公务员考试招进来的归化民干部看来,这位大佬的重要程度不亚于首长。

杨得思,广东大区宗教管理局副局长。虽然爬到了对大部分归化民干部来说难以企及的位置,但是对元老们来说,他和一般的归化民并无分别。对其他归化民来说就不同了,即便是在元老之中,杨得思的知名度也非常高,因为他是最早的五个归化民之一。


项天鹰 于 2018-10-6 10:16:20 发表了:

当年穿越众刚登陆临高时,临高县衙派出探子窥探穿越众营地,其中有五人被俘,这五名俘虏就成为了最早的归化民,劳动改造管理中心主任符有地、南海农庄副主任王田等都在其列。杨得思的能力不算好也不算差,就落个勤恳踏实,为元老院十二年的服务也证明了他的绝对忠诚可靠。他这个副局长看着风光,要是论旧时空的级别,可能比一些元老都高了,但是实际上,他依然是个处理各种杂务的碎催,澳宋的政治制度里也没有这种级别对应。他能坐到这个位置,纯粹是因为宗教口的元老太少,而那些已经加入了某个教派的元老都不适合在宗教管理局担任行政职务,因此就用了这个信仰很模糊,敬鬼神而远之的老归化民总揽各种日常事务,也不需要太突出的能力,元老院就宗教问题定出了详细的规章,照章办事即可,稍有点复杂的问题就得上报何影。

对于普通的归化民来说,杨得思这样的从龙旧臣就是货真价实的大佬了,就算杨得思小心谨慎,不敢招摇,主动巴结他的人还是少不了,尤其是宗教口的工作涉及很多寺观庙宇的财产,走后门的人络绎不绝,吓得杨得思刚到广州时连宿舍都不敢回,成天睡在办公室,左边请示文总,右边请示何相,每天汇报不停。总体来看,杨得思还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而且被元老院的纪律吓破了胆,当然,清似水明如镜还是不可能的,再老实巴交的农民当了官僚,也得多少有些变化,用手中权力给自己弄点小小的好处还是有的,但大是大非问题站得住脚。最根本的是,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知道要不是俘虏当得早,自己就是个一辈子卖苦力的命,所以他摆得正自己的位置,始终拿忠诚老实当自己的立身之本,就算谋私利也不会挖元老院的墙脚。本来元老们也不指望他做什么决策,只求宗教口这些乱七八糟的鸡毛蒜皮破事有人管,别一股脑堆到第三次全体大会之后工作日益繁重的何影这里,所以也就一直留着这个只会照章办事也能保证照章办事的庸才。


南海农庄店小二 于 2018-10-6 10:16:35 发表了:

大赞更新


项天鹰 于 2018-10-6 10:17:04 发表了:

这一次,杨得思对自己的老下级魏文成提出要给自己的妹妹找个老公,魏文成当然当成自己亲娘改嫁一样去办了。杨得思的妹妹条件也并不差,今年十八岁,初小毕业之后就一直在合作社工作,五官也很端正耐看,再加上杨得思这么一个哥哥,绝不至于恨嫁,不过杨得思既然官居高位,给妹妹挑丈夫的眼光也就高了,现在什么条件倒无所谓,但必须得有前途才行,更重要的是一定要可靠,将来不会被元老院收拾了,这些年被元老处理掉的归化民杨得思可见得多了,事关妹妹的终身,他一定要小心谨慎。

跟了元老这么多年,杨得思对元老院的思维方式也了解了不少,在这大宋的官府里,学历高的人多半出路好。魏文成给出李伟豪的资料时,杨得思相当满意,芳草地一期的学生,学历无可挑剔,工作履历一片优绩,更没有任何不招元老院喜欢的记录,而且光棍一条,妹妹嫁过去还不用和夫家的亲戚打交道,至于长相,反正是比他自己强多了。于是,帮杨得思的妹妹杨姣芬向李伟豪提亲的任务就落到了魏文成头上。

要是李博鑫在,魏文成自然是不敢揽这种说媒拉纤的闲事的,不过在新县长郭颂苓的领导之下,县里干部的日子好过得多了,不再像过去那样噤若寒蝉,魏文成也想通过杨局活动活动,别总在新宁县窝着,李博鑫调走时,魏文成本来以为自己能升任县长,不成想从广州又空降来一个县长,魏文成也不再打县长之位的主意了,琢磨着要去大区机关里谋个差事。

虽然知道李伟豪有一个快要订婚的女友,但是魏文成对此并不在意,陈沅萍的出身注定她在元老院治下的出路很有限,汶村陈氏会始终受到元老们的怀疑、不信任,李伟豪如果成了陈家的女婿,他的上升也会受到这方面的影响。李伟豪对于元老院的用人风格比他更清楚,想必这么简单的道理也是能明白的。

可是魏文成万万没想到,他在李伟豪这里连碰了几个软钉子,这个书呆子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到现在都不肯见杨姣芬一面。魏文成在杨得思那里打了保票,所以也只好一遍一遍厚着脸皮上门。

打发走了魏文成,李伟豪回到食堂,韩冰已经不在了,一问大师傅,说首长看下午的体育课去了。李伟豪径自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把门一摔,坐在椅子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面前的桌子上,那封让他头疼的信依然那么刺眼。


项天鹰 于 2018-10-6 10:17:32 发表了: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大段发不出来,非分成小段才能发。


RSE 于 2018-10-6 10:28:48 发表了:

项老师你同时开着几个坑呀


项天鹰 于 2018-10-6 10:37:59 发表了:

RSE 发表于 2018-10-6 10:28项老师你同时开着几个坑呀

三个,另外两个一个没想好后面剧情发展,一个有大堆资料要查,所以就先填填这个


圣天使高达 于 2018-10-6 11:07:58 发表了:

难道楼主在现实也是一个老师?


项天鹰 于 2018-10-6 11:55:38 发表了:

圣天使高达 发表于 2018-10-6 11:07难道楼主在现实也是一个老师?

现实中相当于完璧书坊的低端劳动力


lgqm 于 2018-10-6 20:44:08 发表了:

感谢楼主


陆李仙 于 2018-10-6 21:16:47 发表了:

楼主透露剧情


憧憧往来 于 2018-10-7 18:47:31 发表了:

有趣


南海农庄店小二 于 2018-10-10 11:02:35 发表了:

就陈邦傅在旧时空搞得那些狗血事,他真心投降,元老院怕是也不会待见他


项天鹰 于 2018-10-10 16:53:46 发表了:

我好像犯了个错误,昨天把桂林风云的内容更在这个帖子里了……


南海农庄店小二 于 2018-10-10 18:06:33 发表了:

哈哈哈


不要碧莲张楚岚 于 2018-10-14 01:22:54 发表了:

催更


项天鹰 于 2018-10-27 07:24:51 发表了:

“老萧,你知道为什么你入伍十年,我入伍五年,可我们俩都是连长吗?”邓耀问道。萧嘉音专心埋头擦枪:“因为你比我强呗。”邓耀说:“寒碜我是不是?我们俩半斤八两,一个屌样。你之所以升官升不上去,是因为你这张破嘴。什么‘屁大点的功劳都削尖了脑袋抢,屁大点事都不敢担’,这话也是我们说得的?”萧嘉音说:“你还说我?‘十万大军好斗,听证会难缠’是谁说的?”邓耀说:“你傻啊!我那是和老袁老王还有你说的,你怎么见了王参谋和常司令还这么说!”萧嘉音说:“那怎么了,骂的又不是他们。我姓萧的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谁拿我当兄弟,让我自杀我也立刻抹脖子,谁背后给我使绊子,我就揍他狗娘养的。”

邓耀说:“不是每个狗娘养的你都揍得着,怕就怕你都不知道是谁使的绊子就让人搞了。我们这种武夫,就得多杀人,少说话。天底下最厉害的武器不是枪不是炮,是人嘴两张皮。当兵不怕死,就怕死得不明不白,伏波军的这些位元老人都还不错,给这样的主君打仗,心里踏实,就像你说的,人家真拿我们当兄弟看,替人家卖命值。可元老院有好几百人,元老的儿女、亲戚成千上万,里面要是没有几个混蛋那才出了鬼呢,不小心能行吗。”

萧嘉音笑道:“你还让我少说话,你这话说得可比我狠多了。”邓耀说:“别给我耍贫嘴。记住了,首长对我们再好那也是首长,不能什么实话都往外胡嘞。”

萧嘉音把枪装好:“不说这个了,张献忠怎么样了?”邓耀说:“我们轻步兵都撤回来了,你说还能怎么样。要不是他们学乖了,不敢靠长江太近,现在早该到城下了。”萧嘉音说:“他们不敢来,我们不能去,这么干耗着可不成。城里的粮食虽然还够,但是挤进了这么多难民,时间一久要传瘟的。甭管明军清军农民军西班牙军,只要是人我们就不怕,可这瘟病不是步枪和刺刀对付得了的。”邓耀说:“老袁说这几天就要见分晓了,你还信不过他吗?”萧嘉音笑道:“那好,我就等着抓猪了。说起来,张献忠这回也是犯了兵家大忌了。流寇和明军打仗时,最关键的就是部队机动性,装备大量马驴骡和车辆,平时注意节约马力,又以明军降卒和经年惯匪充任队长,组织严密,带着家眷都比不带家眷的官兵跑得快。可是这回他聚集了这么一批乌合之众攻城,没了机动性,他的半条命也就没了。”

一个轻步兵跑上了城头,用一通萧嘉音听不懂的不知是方言还是瑶语的话和邓耀说了一同,邓耀一脸惊愕。萧嘉音说:“怎么了?抓猪的不来了?”邓耀说:“来了,可来的是袁时中。”

明末众多反王之中,袁时中是一个异类。崇祯十三年,他率领数万人在河南滑县起义,与其他流寇不同,袁时中的小袁营从一开始打出的旗号就是“戒杀”,不仅不屠戮一般百姓,不强奸妇女,对于大明的官员都是只劫财不害命。在清军入关劫掠的时候,袁时中还率小袁营抗击过清军,沿途收容大批难民,袁时中他们每人发给路费五十文,遣散回家,因此,山东、南直、河南一带的百姓都称小袁营为“佛兵”。与李自成、张献忠、马守应、罗汝才等乱世枭雄不同,袁时中是真正劫富济贫的好汉,时人比为《水浒传》中的晁盖,而他的下场也和晁盖很像,崇祯十六年,袁时中被李自成袭杀,所部被李自成吞并。大图书馆在分析情报时还做出了一个假设,袁时中的部队内很可能有李自成的内应,否则很难想象这样一支战斗力强劲的军队怎么会被李自成一夜之间消灭。为什么袁时中的部下会背叛他,也很好理解,他的部队规矩太多,捞钱的能力也不如李自成,显然袁时中也不能把支部建在连上,在他的部队中收买几个叛徒再容易不过。

萧嘉音和邓耀不知道的是,大图书馆还研究过一些“疑似穿越者”案例,袁时中也是其中之一。

邓耀和萧嘉音对于本时空才刚刚起兵的袁时中了解很少,但是他们知道,袁时中现在应该在徐州一带,和张献忠之间隔着一个罗汝才,他究竟是怎么越过驻扎在庐州、滁州的罗汝才部飞过来的?而且按照轻步兵侦查来的情报,袁时中部的人数有五六万,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人了?

“老邓!老萧!船上急电!”成望元在城楼下层喊道。邓耀和萧嘉音急忙奔下楼,成望元一脸兴奋:“首长命令我们,立刻出击,配合袁时中同志,全歼张献忠!”

豫北地区自古是富庶的要地,也自古都是灾难深重的地方,在明末乱世中更是如此。袁时中这种头脑和胆识兼备的人,很难指望他老老实实地种地受穷,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加入了一个盐枭团伙。

盐枭这行也不是那么好混的,危险性很高,收入也十分有限。既要面对同行倾轧、匪徒打劫,还有“多管咸事”的官兵,比匪徒更厉害。几年的贩盐生活中袁时中增加了经验阅历,变得更加沉稳老练,而对于大明官府的糟朽无能也认识得更深了。他也在琢磨自己的出路,难道就这样当一辈子盐贩子?直到六年前,他在兖州遇到了一个姓张的怪人,那人给他描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广东琼州府临高县。

从兖州到临高有四千多里,袁时中当然不会听人宣传了几句就跑过去,他也根本不相信这世上除了皇宫内院之外还能有人人吃饱穿暖的地方。但是来到南直隶的海州进货时,他却发现原本进货的那个产盐的海滨小村已经人去村空,青壮年大多逃走了,他从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鳏夫口中得知,全村受不了官府的追比,年轻力壮的大都逃去山东境内投了南方来的短毛海贼。袁时中顿时想到,那个姓张的就是把头发剃得像刚还俗的和尚一样,这些短毛海贼会不会和他是一伙的?问明了短毛海贼的据点就在北方一百多里外,袁时中决定去看看,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被抓壮丁而已,反正他光棍一条,本来就是亡命之徒,当海贼也不见得比贩私盐差。

这一看,就把他自己看到了临高,又成了一名国民军士兵。两年之后,袁时中已经是潮州国民军的一个小队长了,而他也领到了一个新任务。经过八个月的培训,他和其他几个同志被派回了他的家乡河南卫辉,在盐民、矿工之中发展队伍。

派袁时中回去其实是一部闲棋,成本仅仅是几个卫辉籍士兵,也是对历史线的修正,让小袁营在本时空依然存在,而且更强大,元老院也就多了一件制衡李自成、张献忠等人的法宝,如果蝴蝶效应的影响导致袁时中他们失败了,对元老院来说也算不得什么损失。

带着几个国民军士兵去深入大明统治区搞“工人运动”,就算是那些自诩“左派”的元老,也是借八个胆子都不敢去的。可是袁时中不仅去了,而且干成了,卫辉百姓苦苛政久矣,就差一个高人来领导他们。

1638年,多尔衮、岳托、豪格、阿巴泰、杜度等率领清军入塞劫掠,屠济南,掳走人畜四十六万,杀掠不计其数,卢象升、孙承宗等人殉国,史称“戊寅虏变”。卫辉地区虽未直接遭劫,但是邻近战场,也受到了影响,由于战乱导致道路阻断,粮食、食盐的价格都在奸商的哄抬之下暴涨起来,而其中最奸的奸商,就是潞王府。

初代潞王朱翊镠是明神宗万历皇帝的同母兄弟,自幼极得宠爱,大婚之时,花费各色金三千八百六十九两,青红宝石八千七百余颗,银十万两,珊瑚珍珠两万四千余颗,几乎买空了京城的珠宝,为此挪用国库费用九十余万两。就藩卫辉之时,耗资六十七万七千八百两修建王府,还有安家费三十万两。群臣据理力争,好不容易才减为二十万两。朱翊镠动用船只五百余艘运送家私,沿途的河间、大名等地官员百姓苦不堪言,又从天津、临清两处调了米两万八千石来帮他搬家。除了原本景王的田产四万顷外,万历皇帝又赐朱翊镠田地万顷,景王田产原本就是虚的,再加一万,整个河南都找不出这么多地来,全省官员急得要上吊,最后找不出土地给潞府,就从税收里直接拨钱。除了敛财之外,朱翊镠还以胡作非为闻名,未就藩时就曾经打死军马场的军马,还反咬一口,把七名马场官吏枷号一月,就藩之后变本加厉,强夺田产,霸占民女,滥用私刑,就算在以混蛋著称的明朝藩王之中,他都算最混蛋的那一拨的。

朱翊镠死后,其子朱常淓继位,明末历史上提到“潞王”一般就是指朱常淓。崇祯自尽之后,南明爆发了“拥福”“拥潞”之争,东林一派认为朱常淓比朱由崧更“贤明”,主张拥立朱常淓为帝,其实朱常淓还不如弘光帝朱由崧,一个“指甲可长六七寸,以竹管护之”的纨绔子弟怎么当得了皇帝,朱常淓的书法、音乐倒是玩得都很溜,治国干脆一窍不通。朱由崧再怎么说还有起码的气节,在清军南下时逃出南京投奔黄得功,因叛徒田雄、马得功出卖而被清军俘杀。而朱常淓在杭州监国仅仅六天,便开城投降了清军,当时方国安等部明军正在城外和清军交战,朱常淓居然下令从城头缒下酒食讨好清军,气得方国安当即撂挑子不干了,转投鲁王朱以海。虽说方国安的人品也不怎么样,但是和朱常淓一比,他简直就是个圣人。南明所有小朝廷中,以潞监国政权存在时间最短,也最无耻,沐猴而冠的朱亨嘉、穿着戏装登基的朱聿鐭都比他强得多了。

潞府不仅仅是豫北最大的地主,也是周围九府最大的盐贩子。卫辉是水运枢纽,漕粮北上、食盐南下的集散地,这里设有卫辉盐仓,存盐多达二十万石。潞府的鹰犬把持码头,从食盐贸易中牟取暴利。别看潞府面对清军软蛋,对付盐枭、盐民的手段却狠得多。潞王府是整个豫北最大的毒瘤,当地百姓视之为魔窟。朱常淓是个纯粹的玩家,对府里的财务是从来不管的,但是潞府的奴才们发国难财的热情却十分高涨,趁着戊寅之乱,他们抬高盐价,同时又假官兵之手打击盐民和私盐贩子,这给袁时中策动起义创造了最好的条件。

旧时空袁时中起兵时,力量不足以攻打卫辉这样的重镇。但是本时空,袁时中有一支用南洋式步枪装备的亲兵,本来元老院是不想在袁时中身上投入太多资源的,可是给明军卖武器却不卖给自己同志有些说不过去,于是一批枪械弹药就通过鲁南的交通线送到了滑县。本时空的袁时中经过两年的国民军生活,在组织群众、筹措粮饷等方面的能力也比旧时空全靠自学成才的他更强了,在卫辉城中,他还安排了内应。盐民、矿工的组织纪律性比一般的流民更强,袁时中在滑县活动了两三年,早已成了本地的“工人领袖”,很快拉起了一支三万余人的队伍来。攻陷滑、浚、淇三县后,袁时中迅速转攻卫辉。一夜之间冒出几万敌军,卫辉城中守军吓得魂不附体,只一天一夜,小袁营便在内应的接应下进了城。与一般的流寇破城不同,小袁营进城之后只乱了几个时辰,街面就在袁时中亲兵的弹压之下平静下来了,趁机在城中烧杀淫掠的乱兵暴民有的脑袋挂上了城墙,有的枷号在街头示众。

当然,再军纪严明的部队也得有银子粮食才能生存。袁时中下令,城内官库和潞府中的一切财物全部没收,城中的官绅富户,按财产多寡和平素的口碑各自交一笔“合理负担”,潞府的狗腿子以及官员、胥吏、豪强,民愤极大、欠下血债的直接当街斩首,其余有劣迹的每人打上几十板子。朱常淓好歹比他爹爹强,虽然没干过什么好事,但也没特意去为非作歹,强抢民女、虐杀百姓这两项重罪都没犯,饶了不杀,没收所有财产逐出城去,只给一套粗布衣服,让他一路要饭去北京投奔崇祯。袁时中杀人非常谨慎,尽量保证只有漏杀没有错杀,反正他又不打算在卫辉长待,只要抢到潞府的财宝,其他的事都是次要的。等到小袁营满载粮食金银撤离卫辉,城中士绅富户争相馈送酒食银两,敲锣打鼓欢送小袁营。虽说袁时中的“合理负担”要去了他们大笔的浮财,可毕竟性命保住了,也没让他们倾家荡产,要是官兵来围剿,和小袁营在卫辉大打出手,那不光银子一两也剩不下,还得搭上全家老小的性命。

靠着元老院的支持和朱常淓的“赞助”,袁时中迅速招兵买马,不过两年时间,已经成为流寇中较强的势力,与李、张、罗、马等老资格反王并驾齐驱,而他和澳宋的关系则几乎没有人了解,除了和鲁南方面的派遣站经常做些军火、私盐的交易之外,双方并不接触,元老院也不指挥袁时中,让他自己按照一般农民军的模式正常发展。连袁时中自己的亲信都不知道头领其实是澳宋的干部,临高方面知道袁时中身份的人也不多,大部分人只拿他当成一个分销商。

这一次为了配合对张献忠的行动,元老院密令袁时中率部南下。与此同时,袁时中也接到了马守应的联络,邀请他一起去打凤阳。袁时中当即分一半兵马在鲁南一带保护老营家眷,自己率领三万人马轻装急进,公开是说要和革左联兵打凤阳。直到逼近滁州,袁时中才告诉部下将领,张献忠、罗汝才已经和马守应拆伙,有吞并小袁营之意,自己决定先下手为强,借澳洲人之手干掉罗张二人。

袁部将领当然没有意见,明末农民军之间互相袭杀吞并的事不胜枚举,这种时候只有比对方更狠才能有生路。可是罗汝才也不是泛泛之辈,不是那么轻易能干掉的。罗汝才绰号“曹操”,虽然比不了真曹操,但也以狡诈多智闻名,他和袁时中素昧平生,尽管知道他是马守应请来的,但也加意提防,亲自从庐州赶到滁州部署防务,滁州一带罗军想防守十分严密,袁时中无隙可乘。可罗汝才千算万算,没算到马守应的侄子居然是刺客。张献忠东走之后,马守应命人送了一笔粮饷来安抚罗汝才,马尚明和黄真作为马守应的信使被派到了罗汝才军中,小袁营到来的第二天夜里,黄真和假扮成他们随从的四名特侦队员悄悄动手,割了罗汝才的首级,带着马尚明连夜驰入袁时中军中。这种暗杀手段虽然下作了些,但是用来对付抢了上百个姬妾,杀人如宰鸡的罗汝才,他们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第二天清晨,袁部骑兵飞驰而来,罗汝才的部下冲进营帐禀告,却发现主帅变成了一具无头尸体,大家当即决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罗军迅速散了伙,有自行离去的,有去投奔马守应的,也有直接向袁时中投降的。袁时中利用俘虏的罗汝才亲兵和缴获的旗帜兵符,派出一支骡马化部队袭击庐州,只用三千人就解除了庐州上万罗军的武装。庐州和滁州已经被罗汝才搜刮过一次了,没什么油水,袁时中将收编的罗军分散编入自己队中,以最快速度赶往和州。

袁时中的行军速度比那些边打粮边前进的罗部溃军要快,因此当小袁营的五万人马在北方出现时,张献忠还不知道袁时中已经变成了敌人,但是这么大的部队是搞不了什么奇袭的,张献忠很快发现,袁时中派出轻骑西进,目标似乎是阶段他向上游撤退的道路,而澳洲人和明军的一部分战船也撇下和州向上游开进。事到如今,张献忠已别无选择,小袁营和澳洲水师如同一对巨螯向他钳来,想要破局,必须集中力量打破其中一翼,现在他没有多少船了,和敌军的大舰巨炮纠缠显然是不明智的,张献忠当即决定,让武昌之战以来新招募的那些炮灰兵顶在各战线上迟滞小袁营的攻势,他自己则收起拳头准备打人,与刘文秀、艾能奇等人集结本部主力约三万人,准备正面迎击袁时中的主力,只要这一战打胜,和州以北直到黄河的道路便彻底敞开,张军又可跳出樊笼,纵横中原了。

此时,马守应也得知了袁时中袭杀罗汝才的消息,但是他并不知道马尚明和黄真参与其中,也不知道袁时中和澳洲人联手的事。马守应紧急联络李自成、张献忠、袁时中三军,希望能把正在急速崩坏的局势挽回。派去河南的信使有一半没回来,回来的也没有一个见到李自成,只知道他现在正在开封附近和官军大战,官军主力云集,敌强我弱,战况不明,豫东一带已经打得乱作一团,土匪乱兵遍地都是,道路不通。看来李自成是指望不上了,对张献忠,马守应表示之前发生了小小误会,闹得有些不愉快,大家都是一起杀官造反的兄弟,此时应该同心勠力,共渡难关。马守应、刘希尧、蔺养成三营将驰援和州,留贺一龙为主帅,在庐州西部统率各营继续牵制史可法和朱大典。马守应特意嘱咐张献忠,不要再和髨人开战,他还以为是因为张献忠过界抢掠和州才引起髨人的愤怒。对于袁时中,马守应也写了一封恳切的信,说反王之间自相火并,只能令朝廷官员拍手称快,只要袁时中肯和张献忠罢兵,把庐州让给张献忠以避髨人,从滁州以东直到海滨都可以划为小袁营的地盘,马守应还会援助粮饷。马守应这封劝解信也不全是好意,他心里还是更信任同样是陕北出身的张献忠而不是袁时中这个河南人,他认为只要把袁时中引去打富裕的扬州,澳洲人的注意力必然被其吸引,张献忠便能脱困了。至于援助粮饷,更是只答应援助没答应数量,马守应自己的粮食也不多了。如果袁时中不听马守应的话,那就没必要真给了,如果袁时中听了他的话,去打扬州,就有两种可能,第一,打不下扬州,那袁时中多半就被澳洲人的大炮炸死了,还是不用给。第二,打下了扬州,那粮食肯定多得吃不完,更加不用给。同时马守应还打听马尚明、黄真两人的下落,马守应判断,袁时中平素口碑很好,不是残忍杀之人,也不喜欢树敌,只要马黄二人还活着,袁时中肯定会把他们送回来。


ethonjohn 于 2018-10-27 08:50:31 发表了:

这一章脑洞大开啊,看到了当年兵运的影子,有一种向当年TG致敬的感觉。只不过一晃的功夫,袁营的人马都有五万了,好象比伏波军的人数都多了,元老院一直任由袁时中自已发展,没有派人进去掺沙子,是不是太大意了


以一敌七 于 2018-10-27 08:55:53 发表了:

袁时中同志!!!

不过有个问题,“袁时中当即分一半兵马在鲁南一带保护老营家眷”,这回打起来了,老营怎么撤出来?


Ground0 于 2018-10-27 08:56:02 发表了:

赞美更新


没事乱溜达 于 2018-10-27 09:04:15 发表了:

文总:小袁是个好同志


大天尊 于 2018-10-27 11:32:48 发表了:

大才


legnakrad 于 2018-10-27 11:34:45 发表了:

收集人的效率不是一般的高啊,能从发动机行动的几十万山东难民里挑出来明末的农民起义军头头,还能用来还原修正历史,真厉害。另外潞王就这么放了对于组织能力相对低下的农民起义军来说真的没关系么?感觉需要用某些思想来武装袁时中才能做到这样吧……


项天鹰 于 2018-10-27 16:46:14 发表了:

以一敌七 发表于 2018-10-27 08:55袁时中同志!!!

不过有个问题,“袁时中当即分一半兵马在鲁南一带保护老营家眷”,这回打起来了,老营怎么撤 …

历史上袁时中活动的地区和其他的流寇不太一样,从滑县出来之后经常在山东兖州、南直海州一带活动,而李自成、张献忠他们活动的范围主要是南直西部和河南一带,鲁南的老营主要要提防刘泽清,别的流寇倒不用担心。真的有危险的话,打是打不过,跑路还是来得及的


项天鹰 于 2018-10-27 17:03:14 发表了:

ethonjohn 发表于 2018-10-27 08:50这一章脑洞大开啊,看到了当年兵运的影子,有一种向当年TG致敬的感觉。只不过一晃的功夫,袁营的人马都有五 …

旧时空袁时中起兵打开州的时候就聚集了上万饥民,《豫变纪略》里说1642年时“河南土寇小袁营数万屯河上”,《国榷》还说袁时中临死前“时中有步卒二三十万”,明末史料经常不太识数,二三十万估计是夸大了,不过估计历史上的小袁营几万人的兵马还是有的。让袁时中回去造反是一个多快好省地同时挖大明和流寇墙脚的办法,主要就是为了节约成本,派去的人多了,成本就高了。袁时中如果不受控制,最坏结果也就是和旧时空的历史一样,北方多了一支流寇,元老院也不吃亏。


项天鹰 于 2018-10-27 19:38:27 发表了:

legnakrad 发表于 2018-10-27 11:34收集人的效率不是一般的高啊,能从发动机行动的几十万山东难民里挑出来明末的农民起义军头头,还能用来还原 …

放了朱常淓倒还好说,是否杀明朝藩王很多时候还是取决于首领个人的好恶的。对于一般士兵来说,主要目标还是潞府的钱,打下潞府可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银,论套穿衣服,朱常淓的死活也不大要紧。而且不杀朱常淓,小袁营的压力会小一些,朝廷会更重视刨了老朱家祖坟的李自成和张献忠。其实我更奇怪旧时空的袁时中不许强奸妇女,他几万兵的生理问题都是怎么解决的,很怀疑这个命令能不能执行得下去。但是找到的材料对小袁营写得都很简略,也找不出答案来。


ethonjohn 于 2018-10-27 21:42:32 发表了:

项天鹰 发表于 2018-10-27 17:03

旧时空袁时中起兵打开州的时候就聚集了上万饥民,《豫变纪略》里说1642年时“河南土寇小袁营数万屯河上” …

这个好象可以讨论一下,派几个伏波军军官过去掺沙子能有多少成本,而且派几个人的成本和掌握一支5万人武装的收益相比,谁高谁低一目了然。发动机行动堪称事关国运,花了这么大力气才搜集到40多万人口,现在放着一支差不多可以“吃现成”的5万人武装不去掌握,感觉不太合理


项天鹰 于 2018-10-29 17:20:57 发表了:

ethonjohn 发表于 2018-10-27 21:42这个好象可以讨论一下,派几个伏波军军官过去掺沙子能有多少成本,而且派几个人的成本和掌握一支5万人武 …

伏波军毕竟不是解放军,都是从17世纪的人培训出来的,派得少了很容易就被农民军同化了,而且派去的人初来乍到就掌权,和袁时中原本的弟兄难免有矛盾,最后队伍控制不住不说,反而容易把小袁营搞出内讧来。凡是能在乱世里领导几万人的,都是才能杰出之辈,而且小袁营的核心还是袁时中的家乡子弟兵,忠诚度非同一般。如果袁时中真的不想再听元老院指挥,派几个军官去也制不住他。


往事如风2002 于 2018-10-29 18:51:12 发表了:

项首长,李博鑫元老的本尊什么时候出场啊,目前来看全是第三方描述


de9000 于 2018-10-29 21:07:18 发表了:

ethonjohn 发表于 2018-10-27 21:42

这个好象可以讨论一下,派几个伏波军军官过去掺沙子能有多少成本,而且派几个人的成本和掌握一支5万人武 …

这种五万人的武装还是算了吧,当年TG那么强的组织也不愿意收容大股土匪的


项天鹰 于 2018-10-31 07:19:38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项天鹰 于 2018-10-31 07:25 编辑

袁时中的大营中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当初和袁时中一起回滑县的归化民有四个人,其中一个已经战死,一个染病身故,其余两人与黄真还有四名特侦队员一起和袁时中商议如何应对马守应。八人商量了一下,马守应对滁州之变的情况应该并不了解,毕竟就连罗汝才部下的将领都不知道罗汝才是怎么死的,罗汝才一死,大家树倒猢狲散,谁也没注意马守应派来的使者去哪了。马守应怀疑谁也不会怀疑自己的亲侄子马尚明,黄真可以借马尚明的掩护继续在马守应军中潜伏。说是讨论,其实就是听袁时中安排,这个自幼在江湖摸爬滚打,如今统兵数万的大豪在智商和气势上都压其他七个归化民一头。四个特侦队员在临高接到的指令是除非黄真叛变,否则听黄真指挥,既然黄真没有异议,他们也自然不反对,立刻准备保护黄真和马尚明返回马守应军中,至于马守应的要求,暂不做出明确答复。

黄真作为闹临高事件中的俘虏,本来是属于“绝对不信任”那一拨的。但是派人打入流寇军中这种事,换成别人是干不了的。派别人去李自成、马守应的部队入伙投军,只能从小卒开始干,而黄真与这些陕西籍反王原本就相识,通过李自成的关系进入马守应军中之后,马守应直接拿他当幕僚师爷看待,能获得的情报绝不是那些潜伏在基层的情报员能比的。如果黄真叛变,那么和他同去的四名特侦队员和四名联络员就很危险了,但是这个险值得一冒,黄真不是来临高时的光棍一条了,他现在在临高有老婆,有儿子,叛变的可能性并不高,像吴三桂那种宁可赔上自己全家性命也要当叛徒的毕竟还是少数。根据政治保卫局对黄真的观察,这是个重感情的聪明人,他在被俘的这段时间里对于澳宋的实力已经有了充分的认识,要他抛妻弃子去反宋,既缺乏理由,也缺乏信念决心。

更重要的是这次行动的收益。对于李自成、张献忠等人起兵造反到甲申之变之间的历史轨迹,大图书馆能提供的资料很有限,毕竟大顺、大西可没有史官,直到闯军改编为忠贞营、西军与沐天波结盟之前,关于各路流寇的行踪都只能依靠各种庞杂又真假难辨的史料来判断,明末这些文人的记载究竟靠不靠谱,只有天知道。哪怕是改编成明军之后,忠贞营和西营的史料也有难以索解之处。更何况人家是流寇,愿意流到哪去很多时候取决于首领的临机决断。澳洲人在山东、两广的动作已经极大地打乱了历史进程,从张献忠未受招安开始,各路反王都或多或少地不按照历史行动了,最后走到大别山会盟这一步,大图书馆的资料已经完全失效。有黄真这根楔子钉入农民军内部,直接传回马守应、李自成等农民军最高层的动态,对于元老院是有重大意义的。就算黄真真的叛变,损失的也仅仅是八个归化民,而如果黄真履行了职责,收益将是不可估量的。现在黄真已经证明了他的价值,如果由伏波军武力解决罗汝才,人员伤亡、消耗的物资经费、交战区的人口财产损失都会是难以估量的,而现在不费伏波军一枪一弹,袁时中便吞并了罗汝才两万多兵马,其中不乏西北边军出身的敢战惯匪,缴获骡马辎重、粮食财帛不计其数。和这样的战果一比,黄真分队所冒的风险何足道哉。

黄真一行人启程了,除了黄马二人和四个特侦队员之外,袁时中又派了一百骑兵保护他们。庐州地界经过官军和流寇的一番拉锯,地面非常不靖,很多地方官兵杀掠了一遍,罗汝才又杀掠了一遍,已经十分破败,盗匪也多。袁时中的一百骑兵都装备缴获的明军铠甲加上南洋式步枪,看起来十分不伦不类。骑的不是马,而是骡子,战马都牵在骡子后面,遇到战斗再换乘马匹。

澳洲人这盘大棋唯独忽略了一个人的感受,那就是马尚明,一开始马尚明已经觉得有些不对,直到罗汝才被杀,他再傻也该明白,元老院绝不是真心和伯父联合,而是有意要铲除各路反王。他有心逃跑,却又不敢,别说有四个特侦队员、一百骑兵跟着他,就是光黄真一个人,他也逃不出这个华山派大弟子的手掌心。不管怎么说,只有先到伯父军中,然后再设法给伯父传信。

四天之后,黄真的队伍在六安境内遇到了马守应的军队,马守应部下的一个队长正在一个庄子外呐喊勒索,要庄里交出“合理负担”来,黄真和四个特侦队员都不禁失笑。马守应自从听马尚明说过澳洲人征“合理负担”的事,觉得这个法子挺高明,不竭泽而渔,听着还好听,于是他的兵马也把“打粮”改成了“合理负担”。马守应不可能有元老院的行政效率,和直接抢劫相比,勒索合理负担的效率自然低了,不过在军队军食充足的时候,这种手段更加长远,马守应甚至派兵消灭了几伙溃兵,以保证庐州西部各县的百姓能下地收秋粮。马守应现在的情况并不好,北有朱大典,南有史可法,两边都很难迅速拿下,一旦迁延日久,就有可能被困死在庐西,所以他已经有了撤回大别山的主意,流寇的关键就在一个“流”字,一旦进了山,在楚豫直三省交接处流动作战,史可法和朱大典就拿他没辙了。要想进了山之后还有饭吃,就不能把庐州西部邻近大别山的这几个县的老百姓都抢光了。部队在这里驻扎时,直接向各村镇勒索食物钱财,一旦部队撤进山里,只要银子花到位,自然有人冒着生命危险向山里卖粮卖盐。旧时空革左五营能长期盘踞大别山区,靠的就是这种生存之道,否则今年把老百姓都杀了,明年再来还抢谁。借鉴了澳洲人的合理负担之后,马守应玩这一手更加纯熟。

马守应急忙向黄真和马尚明询问袁时中那边的情况,黄真也不隐瞒,他告诉马守应,他们出发时袁时中正在整军备战,很可能要与张献忠决一死战。马守应则当即交给黄真一个任务:去和州找髨人和谈。

黄真表示此事难办,要是李自成和张献忠火并,马守应去调停一下,他们肯定是要听老大哥劝解的,可是澳洲人已经割据天南,建号开国了,马守应在他们那儿算老几啊。当然,黄真的原话要委婉得多,否则他的任务就到此为止了。

马光玉、贺一龙、刘希尧、蔺养成等人都认为,要不然就随张献忠的便吧,他自己不知死活去下游挑衅澳洲人,死了活该,革左的人马大不了回大别山去当山大王,也不吃什么亏。

马守应想的则比他们长远些,李自成现在生死难料,如果张献忠再被袁时中吞并,革左诸营就会成为孤军。袁时中当然不会吃饱了撑的追到大别山来找他们的麻烦,可史可法、黄得功等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倘若李自成在豫东得胜,那么张献忠的死活无关大局,不过是恢复到下山前的态势,贺一龙、马光玉他们在武昌的战利品还能让大家过一个肥年。李自成、袁时中两路人马就像一把巨大剪刀的两股,大别山的革左诸营就是这两股的连接处,有他们在河南和南直闹个天翻地覆,大别山就是安全的。可是如果李自成在豫东战败甚至被官军歼灭,陕西、河南等地的官军有余力东进,袁时中断然不会搅这趟浑水,多半会返回山东和他的老营会合,湖广明军尽管被张献忠、贺一龙打击了一次,也未完全垮掉,方国安等部尚可一战,革左就会面临官军的三面围剿。大别山是块好地方,但是在有些情况下也会变成死地,如果在外部没有一支流动作战的强军支援,官军全力来剿,革左终究会被困死在山中。

不能全指望李自成,万事还得靠自己,最终马守应说服了其他各首领,还是由他和刘希尧、蔺养成去援助张献忠,马、刘、蔺三营经常联兵作战,配合比较默契,而且都是以西北边军逃兵为骨干,战斗力不同于一般草寇,骡马多,机动性强,属于能打能走又可靠的部队,就算救不了张献忠,也不会把自己搭进去。同时又给惠登相和马光玉加强了一些马匹,要他们两个再进湖广,趁着秋粮已下,抓紧时间搞一批粮食来,也分湖广明军之势,解除后顾之忧。六安大营则由贺一龙暂统。

这种简单的分兵动作如果由伏波军这样的正规军队来做,是很简单的,可马守应不是皇帝,不是元帅,只是各路反王的总盟主而已,而且还不是因为兵强马壮才当的盟主,而是因为年纪大人缘好,协调各部配合作战的难度可想而知。古往今来的造反者,大体上分为四个层次。第一层是要解决吃饭问题,别被饿死;第二层就是为了银子女人;第三层就属于有实力的大佬了,开始想当土皇帝或者招安当官;第四层就是李自成和张献忠最后达到的层次,要开国称帝,争夺天下。理论上还有第五层,就是刘邦和朱元璋,不过他们自己当了皇帝之后,和原来的皇帝也没什么本质分别了。

此时的马守应、张献忠,已经进化到第三层了,不再是简单地为了银子女人而战,而是开始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贺一龙、马光玉等二流首领正在向这个层级转化,而下面的普通头目和士兵还都死守着第二层出不来。惠登相和马光玉被分派了去湖广抢粮的任务,高高兴兴领命去了,其余各部就没那么好安排了。留在六安的小股首领多有怨言,说好差事总轮不上他们,天天窝在这儿喝粥。马守应心里想,不派你们去是因为你们就是垃圾,惠登相和马光玉是枭雄型的人物,懂得利弊取舍,每到一地,抢了最有价值的目标立刻拔腿就走,躲到荒僻地方扎稳营盘再大吃大喝玩女人,一旦情况不利,他们扔下辎重妇女,放把火便逃,绝不恋栈惜财,甚至故意抛撒金银让官军抢掠,以便逃生。这样的人派出去才让人放心,就算打仗吃了亏,他们也肯定能活着回来。而那些小股反王大多是真正的草寇,部队打仗毫无章法,打下一处城池镇甸就撒出去乱抢一通,组织得法的乡勇都有可能打败他们。让他们壮大声势、分散官军兵力还成,指望他们和衷共济,运回粮食支援友军,那是做梦。

留贺一龙领导这批人,马守应是很不放心的,贺一龙脾气不好,有时会鲁莽意气行事,但是贺一龙又和张献忠有矛盾,不能带他去和州,刘希尧、蔺养成威望不足以服众,马守应去和州也少不了他们两个,只能快去快回,尽量不和袁时中纠缠,不论结果如何,都尽快回来支援贺一龙。

去和州的部队也不让人省心,不仅刘希尧和蔺养成的部下多有烦言,马守应自己的本部都滋生了一些不满情绪。自出大别山以来,马守应每逢硬仗总是让革左四营(左金王贺锦和李自成一路去了河南,革左五营只有四营在马守应这边)的本部顶上,出去抢劫倒是总派别的营去。如果指挥的是后来成了大气候的闯军、西军这样的队伍,马守应的这种安排是有道理的,让杂牌军出去抢掠,维持中军主力的纪律性,在关键时刻作为战场上中坚力量。马守应过去在官军中服役时,比较有头脑的明军将领也是这样做的。一旦全军不分精锐杂牌全都出去抢劫,很快军纪就涣散了。可是现在马守应是一群草寇的总盟主,这种做法就有些不合时宜了,打仗的时候有革左撑腰,其余各营在一旁偷乐,要他们把抢来的战利品支援革左的时候,一个个却都一毛不拔起来。马守应从中协调,虽然保证马、贺、刘、蔺这些亲支近派的人马的粮草供应,但是这四营士兵分到的钱财却不多。因此最近马守应也不得不改变策略,派自己的本部人马去勒索“合理负担”,这么一来,那些原本负责打粮的小股反王又不满了。马守应心里恨不得吞了这帮鼠目寸光的东西,从他这里要支援的时候理直气壮,稍微让他们少抢几回就像杀了他们亲娘老子一样。然而现在官军依然势大,不是自己伙里起内讧都时候,马守应只好按下这口气。这一回出兵和州,又是没油水的仗,马、刘、蔺三营兵将中有很多不愿意去,马守应是革左五营中最有智谋、最有威望、最会打仗的,所以才被推举为首领,但是下面的小头目推举他是为了让他带着大家保命发财,而不是为了去拼命。如果马守应不顾反对,一味强令部下出兵,就有控制不住部队的可能。幸好贺一龙和马光玉还够义气,把在武昌、汉口抢来的战利品拿出一部分来支援马守应,马、刘、蔺三营都领到了一笔丰厚的开拔费,马守应这才成功地带着兵马前往和州。

马守应没想到的是,此时在和州城里,袁南斗、王选三、邓耀、萧嘉音等人面临的局面一点都不比他好。在之前的四天中,和州的伏波军两番出战,于张军接战五次,均大获全胜,消灭敌军上千人,张献忠真正能打的本部都向北集中了,留在和州方向的部队不仅战斗力低下,而且缺少牲畜。张军人数众多,本来可以围城,可是围城就要挨江上军舰的炮击,只得远远躲在大炮射程之外,派来的探子也大多被邓耀部下的轻步兵狙杀了,所以张军也就无从知道伏波军何时出城,攻击哪里。这些新收编的溃军草寇没有马匹骡子,靠两条腿走路,机动性当然远不如伏波军,伏波军得以任意出击,纵横无敌。张军只得向和州方向集结更多人马,这样一来,袁时中那边的压力就大大减轻了。

就在马守应出发的第二天,袁南斗集中了八百余人,袭击了张军的一处营地,数千张军被杀了个溃不成军,袁南斗下令烧了营寨,满载抢回的粮食财物得胜归城,却得到一个震惊的消息:李定国逃跑了。

很快袁南斗就弄清了情况,由于他把大部分部队都带出城了,城中只有一个连和营直属队的两百多人守城,很多地方的防务都交给了民兵队。民兵队虽然是来了和州之后临时组建的,但是他们都是本地土著,张献忠打进来他们都得全家遭殃,所以还是可以信任的。如果张军趁这个时候进攻,袁南斗立刻回援,跑得比张军更快,船上的水兵也可以登岸作战,绝不会有破城的危险。城中原本有大约两千名俘虏,这些天陆续把一部分送到了长江南岸,由水兵和黄斌卿部的明军看押,剩下留在城里的自孙可望以下全都是伤员,轻则打着绷带,重则缺胳膊少腿,有伏波军带着打字机看押,肯定不会出事。而李定国那边,则只有十个民兵看守。

没想到,有人趁着袁南斗等军官带着主力出城的机会,买通了值班的民兵班长,放走了李定国。其实李定国原本并无逃跑的打算,他认为自己是髨人的人质,如果自己逃了,不知髨人会如何对付孙可望等人。然而孙可望却通过医院的仆人给他送来了一个口信,说父帅如今的处境非常危险,髨人以千余之众敢于频频出战,必定是来了援军,父帅那边多一个人便添一分力气,他们这些俘虏不是老弱就是病残,髨人以信义著称,不会为难他们。再加上来接李定国出逃的几个人坚执要李定国出城,拖延久了,恐被髨人发现,李定国便同意越狱。为了防止城内发生瘟疫,袁南斗命令每两天一次把城内的粪便、垃圾运出城外,李定国便藏在垃圾车里混出了城去,虽然躲过了守门士兵的搜查,却差点闷死在垃圾堆里。

这么复杂的计划显然不是躺在病床上的孙可望能策划的,袁南斗和王选三审问守门民兵、垃圾车夫、医院仆役,很快查出了幕后主使。于是城中几家大户的户主都被锁拿到镇淮楼来了。

没想到锁来的三个人无一不是六十岁以上的老头子,见了袁南斗便苦苦哀求,说和州全城百姓愿奉上粮饷劳军,要多少便给多少,倾家荡产在所不惜,只求大宋天兵放过他们,乘船回广东去,不要再在和州和流寇打仗了。

袁南斗其实也理解这几个老头子的想法,即便是自己的部下中,都有很多人不相信他们能战胜张献忠,都觉得可能会打几仗就上船撤退。和州城内的士绅百姓看到他们用一千人对抗十万大军,早吓得魂飞魄散了,他只想着如何打败张献忠,却忘了安抚城内的情绪。和州人眼看着他们炮伤孙可望,俘虏李定国,杀伤张军不计其数,暴怒的张献忠十万大军兵临城下,都觉得和州此次定是在劫难逃了。一旦城破,宋军可以上船一走了之,和州百姓却只有引颈待戮了。于是城内一批士绅大户就想了这么个办法,悄悄放走李定国,以求张献忠在破城之后勿加屠戮。连孙可望破城时杀掉的那些大户的亲戚都支持这么做。

最终查明涉案的有二十余人,怎么处理他们又成了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不追究肯定是不成的,这是劫牢反狱的大罪,可要是追究,该怎么算?和州没有司法干部,只有一个由袁南斗任主任,和营部是一套班子的军管会,要是执行军法的话,这二十多人都得枪毙。

袁南斗很犹豫,如果把他们都杀了,和州的人心就真散了。放走李定国不仅仅是这几家大户的想法,和州城里恐怕十个人有九个半不反对这么做。一旦伏波军稍有不慎,和州城就会面临一场灭顶之灾,有钱人还能设法自救,穷苦百姓就只好躲在家里瑟瑟发抖,惶惧地等待是明军、宋军还是张军来决定他们的生死。参与这个计划的民兵、仆役、车夫,固然是收了钱,但是也抱着李定国回去能阻止张献忠屠城的希望。袁南斗不论是当兵之后还是过去做山大王时,杀人都讲究一个问心无愧,手起刀落,心中坦荡,可今天要他杀这些人,虽说是法度无情,他杀这些人绝不算错,但是总觉得不能心安理得。

邓耀提出了一个办法:向船上的王首长和常首长请示,这样无论要杀要剐,袁南斗的责任都小了。袁南斗不同意,他才是和州军管会的主任,王首长和常首长是军事指挥官,虽然是他的上级,但是并不负责和州城内的非军事工作,他不能把责任推卸给首长。何况现在跑了李定国,他已经担着巨大的责任了,越推卸只有越糟。

说了良久,也商讨不出一个对策,王选三说:“实在不行,就推说军情紧急,把他们先关着,待打完了仗再说。”萧嘉音、成望元等人也支持这么干,但是袁南斗依然犹豫:“不行,城内现在恐慌情绪大涨,民兵队也不稳定,不立刻做点什么,可能会出更大的事。”

邓耀张口像说什么,但是看袁南斗表情一变,又不说了。袁南斗说:“诸位,刚才我们都想得岔了。我们太久不做老百姓了,忘了老百姓的苦了。”

众人都是一愣,袁南斗接着说:“我们说来说去,总是想着怎么弥补过失,元老院追究责任该怎么办,城内出现骚动怎么办。可是现在我们吃的是和州的饭,喝的是和州的水,该设身处地替和州的老百姓想想啊。成天说为了元老院和人民,元老院倒是没忘,可是人民被我们放在哪呢?”

大家默然不语。“这两天袁时中部下的游骑也接近和州了,你们看到他的旗号了吧,白底黑字四个大字‘天下饱暖’。我听说袁时中经常说,他造反是要为天下人吃饱饭而战,一个流寇都有这样的气魄,我们伏波军怎可落后。天下我们顾不得,眼前的和州却得管好了。我们只想着拿和州做战场,却没考虑城内居民们的想法,人家凭什么相信我们,换成我们自己在家当老百姓的时候,碰上这种事也是一定信不过官军的。虽说我们不会长期占据和州,很快就要撤退了,但是我们留给和州百姓的不能只有恐惧。就先按选三说的,把人都关起来,老邓、望元、老解、老鸠你们几个去通知城里的百姓,派些代表到州衙来,得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

傍晚十分,城里的老人、保甲、士绅等人还有看热闹的都聚到了州衙来。袁南斗要邓耀他们找些个百姓代表,谁有闲工夫让百姓慢慢推举,邓耀便随便拉了一批来,看见高门大院,就叫户主去州衙,看到白头发白胡子的就算是城内的长者,也一并拉过来。和州知州在孙可望破城时自尽了,州衙后面已经被改成了野战医院。袁南斗坐在大堂知州的位置上,也不用士兵和衙役在两边站班,身后只站一个勤务兵,这些“被选举”的“民意代表”挤满了大堂,不知道“大宋将军”又要干什么。私放李定国一事发生后,城中人人自危,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如何,恐惧像瘟疫一样蔓延,好些人被带到州衙来时都要站不住了。

袁南斗随手一拍惊堂木,吓得所有人一哆嗦,其实大堂里挺安静的,他就是看见这玩意就想拍一下,虽然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但是从小到大这个手贱的毛病就没改过。看到吓到大家了,袁南斗也有点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说:“各位父老乡亲不要害怕,我今天就是和大家说说话。”

袁南斗一口广味普通话,和州人不大听得明白,让籍贯南京的营部文书做翻译。袁南斗说:“自从我们进了城以来,多有打扰,只顾着忙着工作,连个自我介绍都没好好做。今天我便对大家讲个分明,我们乃是大宋朝元老院麾下的伏波军。大宋知道吧?岳飞岳爷爷,那就是我们的祖宗。我们也是秉承岳爷爷教诲的,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我们进城以来这些天,大家也看到了,征用各种东西都是给钱的,我们伏波军不强奸妇女,不吃白食,不抓壮丁。参加民兵队的人也不要害怕,你们只管看守门户,搬运物什,不用你们打仗。过几天我们打败了张献忠,你们把长矛一扔,接着还做良民。”

“大宋的元老们,就是大宋最大的官,听说明朝治下的百姓很是受苦,又是旱灾,又是水灾蝗灾,还有鞑子兵抢掠,朝廷还要加派,贪官污吏还要敛财。这当皇帝,当大官的,一个个自称是我们老百姓的父母,可哪有父母不给孩子饭吃的。这明朝的皇帝大官们不给老百姓饭吃,不给老百姓活路,所以不配当官当皇帝。元老院就派我们来和明朝,和流寇打仗,为的是让天下的百姓都过上太平日子,都有饭吃。在我们大宋治下,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大家看看我们的兵,吃得这般肥壮,我们大宋治下的人个个都是这般的。”

“我知道,大家很害怕,怕张献忠打进城来。这不怪你们,你们没见过我们伏波军的手段,这才害怕,这是人之常情。今日,袁某向各位父老乡亲保证,张献忠绝不会活着踏进和州城一步,除非他被我们活捉。如今南方的好几个省都已经被元老院光复了,张献忠的几万兵又算得了什么。何况他现在去北边和袁时中火并了,袁时中的实力和他半斤八两,张献忠就算打胜了,也只剩下残兵败将了。我们这一千多人,人手一支快枪,一枪能打二里地,沾上就死碰着就亡。还有大炮,一炮打出去就放倒几十号人,流寇都拿着大刀长矛,根本冲不到近前就都被打死了。参加民兵队的各位都知道,这两天我们往城墙上搬运了好几百箱炮子,那炮子要是都打出去,能把和州城周围的地都翻一遍。少停带诸位看一看江上的大船,每艘船上几十门炮,打起来山崩地裂。当年我们在广东和官军开战……”

袁南斗信口胡诌,把各种武器的质量数量都拔高一倍吹了一通。来开会的“民意代表”看“大宋将军”言谈轻松自在,成竹在胸,也稍微放了点心。袁南斗又带他们上城墙去看军舰,试射大炮,他事先在弹着点附近扔了不少缴获的火药,堆上燃料,榴弹打过去如轰雷震耳,一片火海,声势十分惊人。

只有宣传攻势是不行的,袁南斗将进城躲避的难民都集中起来,名为赈济,实为监视。为了显得城中是“一片安定祥和”,让死者家属和城内善堂给前些日子被孙可望杀死的人出了殡,但是坟地不能离城太远。此外还搞了一套“亲善”方略,看起来像八路军、侵华日军和驻日美军政策的混合体。既有给老乡挑水、帮老乡修房子,也有组织看电影、发糖果等。袁南斗指示,对于香烟、饼干、糖果等非必需品不要吝惜,多给和州百姓散发一点,虽然这种小恩小惠并不会令和州的民心有什么根本性的改变,但至少表明了一个姿态——我们大宋朝伏波军是真正的仁义之师、王者之师,起码能减轻敌对情绪。此外还做了疏通排水沟、平整打扫道路等工作,大宋官兵扫大街成了老百姓眼中的一道奇景,袁南斗有时也拿着把扫把(不是崭新的工兵锹)亲自上阵。除了展现“亲民”,也为和州百姓做一点实事之外,这种举动证明伏波军的人力很充裕,周围没有什么需要他们枕戈待旦警备的敌人。出击当然还要继续,几乎每天出城的部队都能带着缴获的武器、旗帜、物资回来,虽然运回和州的很多东西伏波军都用不上,但是它们是实力的证明。和州城中的士绅百姓也开始相信袁南斗的说法,张献忠的大队已经去北方和其他流寇火并了,现在和州周围只有和土匪差不多的散兵游勇。现在最担心局势的人反而是袁南斗,他知道这一战的结果其实不取决于自己,而是取决于袁时中。只要袁时中能打败张献忠,吞并他的部队,那就皆大欢喜,可要是张献忠带着袁时中的人头和几万大军回到和州,自己的所有伎俩就通通没用了。


项天鹰 于 2018-10-31 07:22:43 发表了:

往事如风2002 发表于 2018-10-29 18:51

项首长,李博鑫元老的本尊什么时候出场啊,目前来看全是第三方描述

这我还真没想好,因为是按我的对头设定的,直接描写很容易不客观。前面把她支到福宁去了,也没想好那边能有什么故事。


往事如风2002 于 2018-10-31 09:06:22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往事如风2002 于 2018-10-31 09:08 编辑

项天鹰 发表于 2018-10-31 07:22这我还真没想好,因为是按我的对头设定的,直接描写很容易不客观。前面把她支到福宁去了,也没想好那边能 …

不用客观啊,就是个小说人物,描述下看看李元老的风采


一般能吃辣 于 2018-10-31 09:28:49 发表了:

千把人其实还真是太少了,即使打赢了,也很容易打成击溃战,流寇是很难搞的,只要有土壤,他们就会层出不穷,杀也杀不完


水银骑士 于 2018-10-31 15:38:35 发表了:

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

袁时中就这样当上土匪头子的。


圣天使高达 于 2018-10-31 23:45:09 发表了:

项天鹰 发表于 2018-10-31 07:19

袁时中的大营中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当初和袁时中一起回滑县的归化民有四个人,其中一个已经战死,一个染病身 …

和州是现在哪个市?


项天鹰 于 2018-11-1 07:35:11 发表了:

圣天使高达 发表于 2018-10-31 23:45和州是现在哪个市?

安徽马鞍山的和县


项天鹰 于 2018-12-22 19:20:40 发表了:

本帖最后由 项天鹰 于 2018-12-22 19:29 编辑

广州。

陈汝龙百无聊赖地走在街上,他妈的,这狗日的崔把头真不是个东西,老子替他打架抢生意,还一个人顶了缸,结果放出来之后他居然不要老子了,几张票子就把人打发了。

现在浑身上下只有半元钱,他可不敢乱花,跑到海幢寺去硬着头皮听和尚讲了一上午的经,得到了一碗粥和一碟咸菜。现在广州的道观、寺院、天主堂很多都有听说法管斋饭的活动,每天去听听他们传教布道,也能靠稀粥和硬得能硌掉牙的干面包凑合活着,晚上在鸡毛店栖身,睡大通铺,一分钱就能住一晚,但是这么活着实在是没意思,这半元钱有一个月也得花完了,他必须得再找个工作才行。

陈汝龙看了看一旁站岗的国民军,给澳宋当兵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听说他们又和明军开打了,肯定缺人。但是他实在不愿受纪律管束,当工人他都受不了,更别说当兵了,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身上现在有一张临时居住证,由于他犯的打架斗殴也不是什么大事,关个十天半个月就放出来了,所以并不被当成什么潜在治安隐患,证件上和普通人并无区别。靠这张证件,他在广州可以住旅店,可以在土著经营的企业找工作。如果他想归化,也不是多困难的事,本时空要拿大城市的户口还没有旧时空那么艰难。陈汝龙为了干活方便已经自己把头发剃了,只要接受净化,工厂也好,国民军也好,都会愿意要这个识字的壮劳力。

陈汝龙有些动了回家的念头,就算要被人管着,回家受管束也比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受管束强。姐夫是县里的教谕,他自己又不是好逸恶劳之辈,肯努力干活,找个工作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听说那个阎王县长已经升官到别处了,回了家也有太平日子过。

不过他又有些舍不得。小时候,父亲也曾带他来过一次广州,这次再来,他发现这座城市已经大不一样了。澳洲人进城之后,广州变成了一座淘金之城,市井中有小商户搭上澳洲人的关系一夜暴富的传说,也有穷光蛋当了归化民之后生活迅速改善,几年便买房子娶老婆的实例。自己就这样入宝山空手而归,灰头土脸地带着案底回去求姐夫庇护,实在是太窝囊。

陈汝龙叹了口气,继续百无聊赖地走在街上。

此时在新宁,陈汝龙的姐夫也在发愁这个小舅子的前程。他的结婚申请已经批下来了,虽然有些闲言碎语,但也没有招来什么公开反对。税务口同意把陈沅萍调动到新宁县来,他们税务的人编制在省里,在省内调动比较容易,陈沅萍只是个小办事员,也没有地域回避的问题。李伟豪是县里的干部,职务又比较高,要从广州下辖的新宁县调动到高州下辖的恩平县就麻烦得多了。

李伟豪对于陈家并无偏见,但是既然大部分人觉得老婆的娘家“落后”,就得帮助他们“先进”起来才行。陈沅萍和她的堂弟陈典是正儿八经芳草地培养出来的学生,就算“出身不好”,别人也说不出什么闲话来,岳母那么大年纪了也无所谓,唯一可虑的就是内弟陈汝龙,不仅有案底,而且现在还是无业状态,要是让他也表现出“积极向元老院靠拢”来,自己受到的非议就会小很多了。文主席说:“每一位归化民干部都要把家风建设摆在重要位置,廉洁修身、廉洁齐家,在管好自己的同时,严格要求配偶、子女和身边工作人员。”要是陈汝龙也当了归化民,别人就挑不出自己的毛病了。

刚刚把巡视组送走,李伟豪的工作依旧繁忙,一时也顾不上陈汝龙。前两天陈沅萍来信了,说陈汝龙已经放出来了,但是还找不到合适的工作。陈沅萍很要强,也不好意思求李伟豪帮忙,但是李伟豪知道,靠陈家自己,机会摆在眼前他们都未必看得见,自己这个当姐夫的还是要上心。他给自己在广州的同学写了封信,要他帮着找一下陈汝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给他介绍一个,不用挑肥拣瘦,只要在元老院体制内,剃头净化就行。李伟豪的这个动作很快也被汇报到某部门了,不过被按了下来。这种事太寻常了,谁还没个亲戚,人家要求把自己小舅子变成元老院的人力资源,虽说是拿公权力办私事,但也没让元老院吃亏,要是这种小事都管,全广东的干部就没有几个干净的了。元老的小舅子可以当买办资本家,归化民干部的小舅子当工人又算什么。

不过广州那位同学找陈汝龙可大费了一番周折,他没有职业,也没有固定住处。先找到崔把头,崔把头当然是一问三不知。这位同学想了想,还是找抓过他的警察问问吧,警察对于这种街头小混混不会特意跟踪,但是也知道大概的下落。果然,赵贵把他领到了一处大车店,见到了陈汝龙。

陈汝龙的日子已经过得相当惨了,天气渐冷,可他没有寒衣,这些天一直在打小工,饥一顿饱一顿地凑合着,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既然姐夫都托关系给自己找工作了,自己也别给脸不兜着了,老老实实去走了净化流程。

归化民干部能随便往里面塞人的,当然不会是什么好地方。陈汝龙到了才知道,这位姐夫的朋友给自己介绍的单位是广州市环卫局下辖的清洁二队,主要工作就是挖臭泥、掏大粪。陈汝龙发现,自己净化了之后比没净化的时候更臭了。不过这个工作还是有些好处的,因为工作更苦更累,所以待遇比一般扫大街的环卫工人更好一些,而且虽然不是公务员编制,但毕竟是受市政府雇佣的,直接把户口落在了清洁队的集体宿舍,他从拿临时居住证变成有正式户口了。

今天,袁组长到队里来了,袁组长的名字和官衔陈汝龙一直不知道,只知道大家都喊他袁组长,自己也就跟着这么叫了,据说他们这伙人的工资都是他管着呢。这老头儿人不错,对他们这些掏大粪的都挺和气,不像有的干部那样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袁舒知从满身黑泥的陈汝龙身边走过。“袁组长好。”陈汝龙随口问了声好,袁舒知答道:“你好你好。”但是脸上却半点都不好,带着愁容。两人错过几步,袁舒知忽然一回头:“陈汝龙?”

陈汝龙停步转身,袁舒知擦了擦汗:“咳!你这脸上乌漆嘛黑的,我都没认出来你。三灶盐业公司的技术员陈典是你什么人?”“他是我堂兄。出什么事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你赶快换衣服,立刻去香山县。”

陈汝龙赶到位于香山县城时,陈典已经脱离危险了。三灶是广州府境内重要的食盐产地,所以占领香山县之后没多久就被化工口的人接收了,后来成立了盐业公司。陈典从临高毕业之后,就来到这里做技术员。由于陈典还没醒,负责抢救的医生不让陈汝龙探视,陈汝龙和被吓得结结巴巴的盐业公司经理聊了半天,才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昨天晚上,陈典带着几个工人加班,下班时已经是深夜了。陈典走出大门没多久,值班室的请愿警就听到外面一声惨叫,急忙跑出去,就看见浑身是血的陈典倒在地上,请愿警赶快呼叫救援。陈典腹部中刀,三灶的医疗条件不行,由卫生员做了紧急处理之后,送到了香山县城来。

香山县里的归化民医生,按旧时空的标准也是妥妥的非法行医,一个西医、两个中医,加上学过些急救知识的县长、卫生局长和一个只会缝合的兽医,再加上盐业公司的卫生员,七个人一同忙活,总算是把陈典的命救下来了。

剧情进行到这里,似乎有一个人又该出场了。


以一敌七 于 2018-12-24 08:57:56 发表了:

呀,更新了!

鼓掌鼓掌!!!


Targaryen 于 2019-1-4 04:49:05 发表了:

踏歌寻醉 发表于 2018-8-14 12:12

在它旁边是一座纪念碑,纪念死于弗兰格尔集中营的一千一百零八名“非国民”,其中三人曾经是元老。

看到这 …

很明显 元老院出了凯撒  搞集权了  500废后代总有能力差被干翻的


Targaryen 于 2019-1-4 06:47:49 发表了:

文主席说:“每一位归化民干部都要把家风建设摆在重要位置,廉洁修身、廉洁齐家,在管好自己的同时,严格要求配偶、子女和身边工作人员。”

23333333333活灵活现


lightino 于 2019-1-4 21:23:48 发表了:

很好奇这两条线怎么柔和到一起去